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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有荷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唐小鱼是姐姐

    郑芙站在草场一侧,手握弓箭,而草场中央,是骑在马上的扶苏和围在他周围的王贲与乌氏倮。

    如今蒙恬暂时回归北境抗击胡人,扶苏的武艺便暂时没有个正经师傅,一边有王贲老是进宫来,名为传授武艺,实则故意与他玩耍,另则有太仆乌氏倮常驻草场,闲极无聊,只要扶苏一去,他必然会教授他骑马。

    “王将军,你又不是我师傅,为什么总是要说传授我武艺?”小小的人儿骑在马上,低下头来看着站在他身边的白衣武将。

    王贲嘴里叼着一根细细的树枝,大笑说道“当然是因为,我是你父王麾下最厉害的武将了。”

    扶苏呶呶嘴“可你每次来都不教我武艺,只同我述说父王儿时的事情,那些事,阿娘早都告诉我了。若你不穿着这身盔甲,旁人或许还以为你是我的儒师。”

    “呵?”王贲一张嘴,那根树枝便掉落在地上,“别的没学会,倒是学得一副俐齿伶牙,你才多大,就开始责难长辈了?”

    乌氏倮和扶苏一并低头,看向那根尾部稍显湿润的树枝。

    王贲一时尴尬,急忙一脚踩在树枝上,说道“长公子,你觉得我哪里比不上你师傅?为什么你父王不让我做你的武师?”

    “王将军都问过多少遍了。”扶苏学着大人的模样摇摇头,略显无奈地说道,“那是父王的决定,又不是我能左右的。要问,您就去问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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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智商不在线
    【】(iishu),

    ()“他要是能告诉我,我还会问你吗?”王贲将双手环于胸前。

    扶苏低低嘟囔了一句:“不过扶苏的确更喜欢师傅。”

    “什么?”

    “没什么。”

    乌氏倮恍若嘲笑地看向王贲。

    此时,一个小厮走上前来,朝王贲抬手作揖:“少将军,夫人命少将军回府去,说是有事情商量。”

    闻言,扶苏心中大喜,甘夫人曾经多次入宫,她的火爆脾气扶苏是见过的,现在终于可以认认真真地学习骑马了。

    王贲皱眉:“又来?”

    “还请少将军快回吧,否则……”

    王贲迅速打断他:“行了行了,在外面给我留点面子,我这就回去。”

    乌氏倮撇了撇嘴:“慢走不送,王少将军。”

    王贲瞪了他一眼,而后疾步离开,去马厩牵了自己的马,进而走出了草场。

    还未离开多久,王贲便听闻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转过身去,空无一人,复又看向园子小径旁的巨石,说道:“阁下跟了我这么久,有什么事不妨露面相谈。”

    毫无动静。

    王贲复又言:“想好了?那我便走了?”

    仍旧无人现身,王贲自顾自轻笑,而后转身欲走。

    “王将军!”

    王贲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再转回身,见到来人,收束玩心,正色作揖:“田夫人。”

    田甄就站在巨石旁,手里牵着稚嫩的孩子。

    “王将军不必多礼。”

    “田夫人找我有什么事吗?”王贲直言问道。

    田甄道:“步高宫里有些好茶,王将军可愿去尝一尝?”

    “田夫人的美意,王贲心领。只是家中有要事无法久留,不如在此述说。”

    田甄面露几分难色,低头看了看身边的嬴高,心下一横,双膝跪地。

    “请王将军不吝赐教,收高儿为徒。”

    王贲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许久,才想着去将田甄扶起来,“田夫人高贵之躯,折煞我了。只是夫人为何有这样的想法?论资历,我在朝中并非最高。”

    田甄跟着站起来,说道:“将军武艺高强,虚怀若谷,在田甄心里,只有将军才能做高儿的武师。”

    “哪里哪里!‘’她这么一夸,王贲那股满足劲头一下就上来了,大笑着摆摆手,忽地话锋一转,“不过夫人应该不难看出,我一直是向着长公子的吧?夫人的这些话若是传到大王耳朵里,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祸端。”

    “田甄知道,所以田甄在赌,王将军会不会替我去大王面前说话。”田甄目光坚定,话音稳如沉钟,“如今长公子已经拜蒙将军为师,王少将军再怎么尽力教导,始终是不如蒙将军的。而高儿,会把将军的恩情始终放在心上,绝不敢忘。”

    闻言,王贲神色一转,“田夫人是想趁大王去终南山的这几日,给足我思虑的时间?”

    田甄大惊。

    平日里看这王贲嘻嘻哈哈的,以为他只是个精于武艺的莽夫,殊不知他能看出她的这等心思。

    王贲稍微打量田甄的神色,继续说道:“自古以来夺嫡皆是凶险万分,然今时不同往日,夫人当真要放弃眼下的富贵荣华,兵行险招?”

    田甄保持着原来讶异的神色,整个人仿佛愣住了一样。

    王贲轻笑一声,绕到田甄身后,侧过头来:“怎么,被我说中心思,无言以对了?”

    场面一度安静下来,嬴高抬起头,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田甄笑得有些尴尬。

    “郑妹妹在大王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及,即便我等真的有心争抢太子之位,亦是没有任何胜算的。王少将军实在会错了意,高儿身为大王第五子,我只是想早些为他寻找武师,日后不至于为王室拖后腿罢了。”

    “呃……”王贲十分艰难地收回得意的神色,转过身的时候佯装淡定,“既然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等大王回来,我便去向他请旨。”

    田甄点点头,对身边的孩子说道:“还不快快拜见师傅。”

    嬴高听话地抬手作揖:“高儿见过师傅!”

    “好,好……”王贲扶额。

    看来他的智谋仍有待提高……

    这边,郑芙接过扶苏递上来的白巾,擦了擦额上细密的汗珠,说道:“走吧。”

    两人并行在宫中小路上,虞景带着几个侍从跟在后面。

    扶苏不过六岁,心性却比以前沉稳许多,虽然年纪并不大,但已然有了许多主意。

    临近长安宫,一个宫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见状,霁和余下三个黑衣侍卫迅速闪身挡在郑芙身前。

    宫女立刻跪下,大拜着说道:“王太后病危,求少君帮帮太后!”

    郑芙朝前几步,霁和其他人便退后。

    “太后病危,应当找御医,来找我做什么?”

    宫女急忙答道:“太后一直不愿救治,如今已经病入膏肓,最后的心愿便是见大王一面,可奴婢们是万万不敢去向大王传话的啊!求少君想想办法……”

    容笠生怕郑芙心软,站在宫女之前挡住郑芙的视线,说道:“少君万万不可,若是因此事再触犯了大王的禁忌,少君恐难身而退。”

    宫女起身站到容笠身边,说道:“太后已然时日无多,还请少君看在往日得太后照料的份上……”

    容笠瞥她一眼,言辞愈发激烈:“当年太后所做的事情,少君不会忘记。即便少君不为自己,也该为长公子考虑,如今公子逐渐长大,万万不可再被禁闭于宫室了。”

    宫女亦是争锋相对:“你只是一个婢女,怎敢对少君无礼?”

    “忠言拂于耳,若少君因为这些话问责于我,又岂会为大王青睐?”容笠愈发愤恨。

    “我自有主意,你且先回华阳宫等候便是。”

    “少君……”容笠皱眉,更欲再劝。

    “奴婢告退!”

    郑芙朝容笠摇摇头,示意她不必心急,随即蹲下来,对扶苏说道:“苏儿,你可愿替你父王尽一尽最后的孝道?”

    扶苏有些不明就里:“扶苏该怎么做?”

    “华阳宫里,住着大秦的太后,她是你父王的生母,也是你的大母。如今太后病情危急,我希望你能替你父王去见她一面。”

    “她会死吗?”扶苏问道。

    郑芙一顿,而后说道:“我不知道,但这是她此生最后的心愿。”

    “父王为什么不愿见他的娘亲?”

    容笠与郑芙相视,郑芙又言:“因为种种原因,太后做了一件让你父王痛心疾首的事。他,此生都不会再见她了。”

    扶苏郑重地点了点头:“我听阿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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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我不能喝
    【】(iishu),

    ()秦王政十五年,王太后赵氏病逝于咸阳宫中,享年四十八岁,与秦庄襄王合葬于骊山王陵。

    嬴政去了终南山,郑芙作为打理后宫之人,操办太后丧事是分内之事,知道嬴政决计不会亲自为王太后守孝,她便在太后棺前跪了七日,又任命相应礼官将太后棺木送上骊山,与子楚合葬。

    待一切操持完毕后,已经过去了大半月。郑芙身子疲累,刚回到长安宫躺在床榻上便沉沉睡去。

    傍晚之时,容笠走入寝宫,本想叫醒郑芙用晚膳,但见她睡得太熟,不忍打扰,复又走出宫殿,刚一出来,便遇上一人,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跪地行礼:“奴婢拜见大王。”

    “起身。”

    嬴政看了看赵高,赵高会意地说道:“容姑姑,请随我来。”

    容笠心下疑惑,仍是起身应道:“是。”

    斜阳渐渐落下,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在长安宫的莲池之上,直到月光代替映照而上,郑芙才从恍惚中醒过来。

    她睡得太久,睁开眼睛,看着坐在不远处桌案前批阅奏章的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了他良久。

    “这些日子处理太后丧事,辛苦你了。”

    郑芙歪着头皱了皱眉,仍是一脸疑惑的样子。

    久久无人回应,嬴政稍一抬眸,留意到郑芙呆滞的神色,说道:“睡傻了?”

    “你是……”郑芙突然如梦初醒,“阿政回来了?”

    这样的反应,实在太过奇怪,嬴政搁置下手头的文书,坐到她身边去,抬手捂了捂她的额头。

    “不舒服?”

    “没有,只是有些疲累罢了。”郑芙摆摆手,适才想起嬴政说过的话,于是继续说道,“太后的丧事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自己这么说着,却隐约从他的话语中察觉到什么不对。

    此时此刻,容笠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每日的这个时候,郑芙总是要喝药的。

    容笠将药碗递给嬴政,面色如常,然端着药碗的两只手却略显颤抖。郑芙抬头,看到她额上细密的汗珠,正巧迎上郑芙的视线,容笠低下头,转身匆匆离开大殿。

    今日怎么所有人都这么奇怪?

    郑芙的眼睛始终未从他的脸上移开,嬴政神色如常,并没有任何破绽。郑芙垂眸:“这药太苦,我不想喝。”

    嬴政吹了吹碗中的汤药,确认温度合适之后舀一勺喂到郑芙嘴边,“寡人喂你。”

    “还是不想喝。”郑芙撇过头去。

    “听话。”

    郑芙再次抬头,对上他的眼睛,良久,竟是脸色大变,语带哭腔。

    “我不能喝……”

    嬴政心思缜密,那日看见她不适干呕,一定起了疑心。许久之前的那个夜晚,是何人静默着走入了她的寝宫,她不是不知,亦知晓随之而来会发生什么事。

    如今,这件事终于来临了。

    嬴政的话音凌厉得不容拒绝:“你会死。”

    几乎是他话语脱口而出的瞬间,郑芙眼眶一热,泪水如地下温泉般源源不断地涌出来,象征着她顷刻间泛滥的情绪。

    “夏侍医说,我只是有生命之险,并没有说我一定会死,不是吗?”

    “有扶苏就够了,寡人不想让你冒分毫风险。”看见她的眼泪,嬴政忽觉愤怒非常,心头不忍,于是放下手中药碗,抬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谁知适得其反,她哭得愈发厉害。

    “阿政!”郑芙身子前倾抬手揽着他的腰,整个人趴在他的怀里,“我不能杀他,他还没能睁眼,我怎么忍心?”

    嬴政强忍心头怒意,抬手揽住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渗人,“寡人的子嗣已经足够,你不需要勉强自己。”

    “即便此事始料未及,可他是我的孩子,亦是你的孩子,我求你,不要杀他……”

    寂静的宫殿里,唯有女子难以压抑的哭泣喘息声,细细碎碎,好像秋夜里冲刷着台阶的绵绵细雨,听则柔和,实则心碎。

    嬴政眉心紧蹙,感受着怀里不断因啜泣而颤抖的瘦弱身体,终是妥协。

    “别哭了,寡人答应你。”

    或许连郑芙自己都没发现,从小到大,嬴政唯一惧怕的,便是她的眼泪。

    儿时她被赵嘉欺负,强自忍耐着疼痛抬头看天,倔强地不让眼泪流下,嬴政一看便心头火大,出手教训了那群人。后来他带她到卫国桑林,她感动而泣,他虽然知道原因,亦心中不悦。而今日,他从未见过她哭得如此汹涌,叫他无可抑制地怒意横生,方寸大乱。

    这其中,夹杂了些许愧疚的意味。明知她不可生育,他却将自己所有的都带到了长安宫,只因对那些女人的不喜。

    彼时郑芙已经稍微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抬手轻抚他的眉心,“你不必自责,能成为你的妻子,这是我万分愿意的事,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坦然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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