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约之剑

背约之剑
作者：科西嘉14
赫特拉易大陆，科学的先驱者艾萨克贝德福德的发现打破了人们对魔法和巫术的幻想与恐惧。300年后，大陆早已步入了利用科学的文明世界，然而奇迹与魔法却突然打破了大陆的平静。被当做病人剥夺自由隔离起来的能力者们、从隔离区逃离的兄妹、试图解开历史真像的贵族长子、恐惧与力量的代名词的源、握着一把奇特的剑的来历不明的少女，众多主角围绕着历史与宿命，展开了一场命中注定的舞台剧。



第一章
    第一卷流浪在彼岸的人们

    吉斯卡共和国疯了

    所有报纸，所有广播，所有电台……所有的媒体，乃至熟人见面的寒暄，酒吧谈天的主题，一切一切的言语都在疯狂的传递着一个消息。

    消息的源头是一张信笺，粉红色，带着香草的清香。笔迹甚是娟绣，信上的内容也很简洁：

    “鄙人将于今晚十二时造访日暮城。”

    让整个共和国战栗的是信笺后的属名，那是任何一个伟大的帝国看到后都会颤栗的一个名字——源。

    这事得从六年前，也就是赫特拉易大陆历1999年说起。

    ——“世界的法则在黑暗中悄悄运行，贝德福德说：‘要有光’，于是一切都显现在了光明之中。”自将整个赫特拉易大陆带入文明时代的伟人、科学的先导者艾萨克贝德福德过世后三百年，大陆的人类享受着由科技所带来的巨大繁荣。他们探索了大陆上的任何一个地方，从数千米的高空至数万米的海底，从所在星系的观测至微观粒子的发现。人类摆脱了教会，也摆脱了中世纪对魔法和巫术的恐惧。抱着对无限的宇宙进行探索的期待，人们等待着新的纪年的来临。

    但是那一年，第一个被发现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出现了。他的指尖上能冒出游丝一般细的火苗。三百年的科技发展，人们已经无法忍受未知的存在，各国科学家随即开展了相关研究。这成为了轰动大陆的事件，然而在酒馆兴味盎然的谈论着这个新闻的人们那时还不知道，那只是危险来临前的一个征兆，更大的暴风雨正在逼近着，而且将在这个大陆掀起一场毁灭的巨浪。

    越来越多的拥有特殊能力的人们出现了，他们的人数多如海沙。一成不变的社会生活受到了巨大的震荡。而就在这时，关于特殊能力的研究也得出了一个惊人结果。在因格特帝国，一个名叫巴的科学家在能力者体内发现了一种病原体细胞。一周内，其他各国的研究报告也纷至沓来。所有的研究都指向一个结果——这是一场世界范围的重大疫病。随着病情的恶化，在得到越来越强的能力的同时，患者将会慢慢失去理智。研究还指出，这种疾病有着极强的传染性，传染方式则是恐怖的“未知”。于是，这种新的疾病被冠以最早发现它的三个科学家的名字，“巴瑞耶综合症”。

    治疗方式遥遥无期，而受到传染的患者指数式的增加。因格特帝国、吉斯卡共和国、神圣阿伏利卡帝国、普因涅联邦，这四个在赫特拉易大陆上长期争斗的国度第一次采取了统一的行动——无视国界，在无人居住的高山、极地、无人岛，划出共用的医疗隔离基地，使用强制的措施，隔离治疗所有患者。

    然而人类慢了一步，第一个被巴瑞耶综合征完全侵蚀的人类——或者说新物种，诞生了。他没有名字，他的身份是迷，他只有各国冠给他的一个代号——“源”，根源，初始，颠覆世界一切存在的恶之源泉！

    他出现在千年的最后一个夜晚。他的能力让因格特帝国的第二国都一夜之间变成了空城。夜间酒馆的灯还明明的亮着，马路上的车子排的井井有条，新起的朝阳照耀着因格特帝国的引以为豪的、也是大陆上第一个面向平民而非贵族开办的因格特大学。一切都一如往常，除了那些人们——在车里，在办公室里，在自家床上，在写字台上，一个个都痛苦的蜷缩起了身子，他们的身上遍布皱纹，他们的身体如同一张皱了的纸，他们的皮肤是枯木般的坚硬——两百万具干尸。

    新的千年来临了。那天的太阳是冰冷的，在全大陆撒下与以往不同的暗淡光辉——那就是新的时代太阳的颜色。

    第二个遭殃的是神圣阿伏利卡帝国。那一次源提前一时给了预告。然后，大陆的明珠、每年能吸引整个大陆二十分之一的人口前来度假旅游胜地维多利亚城就和外界失去了联系。不仅是通信，连道路都完全断绝。人们只能看到，在维多利亚城的上空，肆虐的暴风在海上掀起巨浪。第二天凌晨三点，当第一支军队终于进入维多利亚城，迎接他们的是残余的热浪。出先在他们面前的是城市的残骸，整个大陆最大的湖泊维多利亚湖的湖水干了，河床崩裂了开来。近两万平方千米内的建筑都似乎受到了什么高温的冲击，留下的只有刚性结构，弥漫在城区内的雾是被风吹起来飞扬着的骨灰。

    面对源那压倒性的强大力量，四个帝国终于将全部的力量汇聚了起来，人类最为精锐的战士们聚集在了一起，最为精锐的部队融合了，最为先进的武器装备了，那是大陆的人们所能做出的最强反抗。他们用了一个月商讨战术，用了半年等待源的出现，用了半个时就全员抵达了战场，然而被源弄得全军覆没，却只经过了一刻钟。

    人类恐惧了，完了，这一千年完了！恶魔已从地狱被释放，震栗了地上的四方列国！

    此刻。被源预告的地方，吉斯卡共和国的日暮城。

    己经没有语言足以形容人们正试图奔逃出这个城市的疯狂情景，交通堵塞了，城市瘫痪了，更有数以千计的人还未遇到源就己被踩死在疯狂人群的脚下。那自忤为万物灵长的人类或许是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自己是多么像一只蝼蚁。

    离十二点还有六个时。



第二章 1
    第一卷流浪在彼岸的人们第二章

    愁云惨淡的天空，不时飞过成群的寒鸦，发出一声声寂寥的啼鸣。

    在日暮城中心的一栋住宅内，年迈的管家打着纸质灯笼摸着墙根颤颤巍巍的走着。托科学的先驱者艾萨克贝德福德的福，赫特拉易大陆早就用上了电气，老管家也并不是因为必要才打的灯笼——走廊很明亮，不如说，灯火通明。明明是门可罗雀的一栋住宅，住宅的主人却神经质的把走廊的灯光搞出了迪斯科舞厅的效果，或黄或绿或紫的光线暧昧的游动着，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婉转流连。如果可以，老管家永远也不想在这里行走。打着这纸灯笼是他最后的坚持。

    然而更让人崩溃的是在走廊两边陈列着的大大的瓷器。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但吸人眼球的却不是瓷器的数量和价格，而是这些大大的瓷器里竟无一例外都填满了黑色粘稠的土壤，里面种满了长长短短圆圆扁扁的马铃薯——照这个住宅的主人，也就是老管家的少爷的说法，这是为了储备粮食，备灾备荒。暧昧的闪烁的灯光下，一棵棵马铃薯仿佛正翩翩起舞。见到这样的场景，即使是向来以老当益壮自豪的老管家，也虚脱的得只能扶着墙根走路了

    老管家的主人是吉斯卡共和国议会的议员。这栋住宅的主人是老爷的儿子，苍，也就是老管家口中的少爷。在赫特拉易大陆，名字的长短彰显着一个人的身份地位。平民的名字只能由一个字组成。共和国的首席执政官、或是帝国的皇帝能够拥有长达六个字的名字。而被允许用七个字组成的名字的人在整个赫特拉易大陆上历史上只存在过两个，其中一个就是科学的先导者，艾萨克贝德福德。以老爷在共和国里举足轻重的地位，他能够使用长达五个字的名字，作为他的继承人的少爷的名本来也因该是四个字的长度。现在的少爷的名字只有一个字的原因只有一个——他是被流放到日暮城的。

    事实上不止是房子内部。站在外面看，这栋住宅本身就是不伦不类的。即使是被流放，作为老爷的继承者的少爷依然是共和国里举足轻重的贵族，在日暮城的住宅自然不能马虎。在给少爷选房子时可是累坏了所有人。那些依山傍水亭亭玉立设计的巧夺天宫此房只应天上有人间哪的几回见的房子摆在少爷面前任他挑选，少爷却只是在在外面瞥一眼，挥挥手就叫司机去下一家。老爷惊叹他儿子眼界之高，连忙请来了十多个大陆上著名的设计师亲自为少爷设计房子，瀑布般一张又一张的设计图纸摆在少爷面前，却被少爷兴味索然的拿来折了纸飞机。弄到最后，那些设计师一个个都没了自信，哭着跑到老爷面前说人才疏学浅成名以来多有懈怠准备回校重修，少爷眼界之高，无可限量，老爷你另请高明吧。谁知有一天，少爷座的车在路上出了问题，等着其他车来接的少爷百无聊赖的盯着交通环岛中央那个大花坛好久，看车来车往云起云落，突然神经质的一挥手说这个地方好，四通八达，来往的车辆是天然的一道防线！前门被堵了少爷我走后门照样可以逃走，要是想把房子包围就等着来往的车辆一不心把他撞飞吧！来来来我们把花坛搞掉弄个碉堡吧对对对就是边境的那种碉堡，我住碉堡里，安全！

    于是乎，少爷就住在了建在环岛上的碉堡里。

    建在环岛上的房子自然不会有多大，但老管家却走了很久才到了少爷的卧室外。在卧室门前，老管家立定、闭目、调息——依少爷的性格，谁知道在那隔音的门后面现在是什么状况，他心脏不太好，见少爷前必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第二章 2
    第二章

    迎接老管家的是一句即兴的诗朗诵

    “多么华美的乐章！大地死亡前的呜咽！一个城市的毁灭毁灭沉沦！这将是一个多么凄美的剧本，就让我全身心的融入，深深的沉醉其中吧！”

    “苍少爷，”打开门的老管家咳了一声，“估计全城现在有兴致来个诗朗颂的只有你了。

    听到声音，苍从卧室里能远眺整座城市的玻璃墙前转过头来。这是一个俊美的有如美少女一般的少年，两鬓的黑发长长的垂下。此时的他正穿着一件华丽的丝绸睡衣站在窗前，手里握着一杯红酒，眉宇间透着贵族特有的慵懒。见到这样的少爷，老管家非常满意。最近人工合成的纤维制作的便宜衣服流行了起来，少爷似乎没有受此影响。正该如此，贵族就是该穿贵族的衣服。

    一同站在少爷卧室里的还有四个膀大腰圆的保镖。保镖在卧室站岗可谓绝无仅有，原因很简单，他们名义上是保镖，实际上却是共和国派来监视少爷的人员。少爷也是巴瑞耶综合症的患者，本该被关进边境的隔离所，靠着老爷在共和国里的势力地位，才破例只是流放到了日暮城。但监视是少不了的。共六个保镖，全天4时轮流监视，别说是卧室，就算是上厕所都要里外各有一个站岗。少爷在这样的监视下在日暮城生活了四年。

    老管家斜眼打量这四个保镖，少爷刚刚朗诵的内容有些危险，如果被报送至共和国长老会议，最差的情况少爷可能会被直接送至隔离区。他开始考虑等一下要如何打点才能让那四个汉子当成没有听到。看来即使是被监视四年，少爷也没有学会谨言慎行。

    “管家你为何会在这里道路现在还没有被源阻断么”少爷看着管家，直盯着他的眼睛。这是从老爷哪里遗传的习惯。老爷就喜欢直盯人的眼睛，眼光的交流是心灵强度的较量，先移开眼光的人在气势上就输了三分。

    “老爷派我来看一看少爷的生活现状，到达后源才发出信息。”老管家也盯着少爷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是老爷的仆人，不是少爷的，对于少爷并没有客气的必要，“拖先祖们的洪福，让我在这时刻赶到这里，说不定正是为了带少爷逃离。”

    “逃离怎么逃离”苍慢悠悠的品了一口红酒，眼睛仍然直直的看着管家，“源在发出预告后就会切断城市与外界的所有联络，从来就没有人能够幸存。”

    “没有风暴，天气甚好。虽然日暮城地面缺少灯光指示方向，但六点还不算太晚。我们从空中走，在少爷喜欢的温泉宾馆暂住，夜宵已经让大厨在那候着了。第二天天明再返回都城。”老管淡然的安排好了一切。这是多年在老爷身边养成的习惯，所谓的贵族就该这样，逃也要逃的淡定悠然。

    “空中飞行机也已经从军用变为民用了么”

    “是的，最近的事。是从军用的直升机改造过来。整个共和国现在只有六架。源绝对料想不到这点。”

    他又看向那四个保镖：“飞机上还有空位，除了我和少爷，还能载四人。但是最多也只能在载四个人了，在挤的话飞机会出事故。”

    这是老管家故意为之。飞机只能再载四人，而保镖却有六个。除了正在站岗的四个，还有两个在准备轮班。这是送人情，也是握把柄。只要眼前的这四个保镖决定抛弃另外两个，他们就不得不接受老管家的关照，忘掉少爷刚刚事情。

    但是苍打断了他的话：

    “没必要那么着急。老管家，你难得来一次，看看，看看现在这栋房子。我把那些白痴建筑师设计师设计的窗户全部给拆了！现在整栋楼只有我卧室有这一面玻璃，防弹的！还有，有没有发现房子里面的空间缩了好几圈我加了高强度装甲板！原本外面的豆腐渣墙也被我换成纯混凝土的了。神圣阿伏利卡帝国在研究有毒气体用于战场，我就在两个隔层间填了石灰粉末，防毒气！都是高科技的东西。对了，听说普因涅联邦在研究什么超级武器，你知道有什么材料能够挡住么我去弄一些来装上。”

    “少爷！不要胡言乱语。情况瞬息万变，我们要走就要乘现在！”

    苍不由得眯起了眼睛：“老管家，为什么源来了本少爷就非得逃跑”

    “少爷，打肿脸冲胖子可不是老爷所教导的贵族的气魄。还是说，少爷有了对付源的方法”

    “酒是好东西，香槟和红酒可都是催情的圣药。”苍悠悠的又抿了一口红酒：“办法，当然是已经有了。”

    老管家浑身一震，仔细看了看少爷，不像是在开完笑。

    “源的身份，有两种可能。”

    老管家认真的听着。

    “男，或者女。”

    老管家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但还是耐心的听着

    “能够做到屠杀数以千万计的平民的人有两种——大部分人会以为是穷凶极恶到了极致的人，但我说，也有可能是天真无邪到了极致的人。后者心中的世界很、很，她们可能认为这个世界只有一个洋娃娃……或者只有某个人。当那个东西离他而去了，她会从心底里感到绝望吧，甚至会绝望到认为整个世界已经崩坏了。”苍面向玻璃墙张开双臂，似乎要拥抱窗外正逐渐加深的那延绵无尽的黑暗：“世界熊熊燃烧着，她站在世界的中央。她的笑容一定是如同罂粟花一般甜美凄惨。黑暗之中的人，她的头发一定是如雪花一般莹白吧。哦，罗密欧，为什么你是罗密欧呢舍弃你的父亲，抛弃你的姓名吧，我愿用我整个的心灵，来填补你那身外的空名。”

    “少爷，我没听懂你的话。”

    “就是说，让源爱上我，不就解决了一切了么。”

    “……如果是男的呢”

    “就让我的忍者魄魄去勾引他。”

    “少爷！我没时间和你开玩笑！你到底想干什么！”

    苍正色道:“我现在回去又能怎么样呢，管家继续被流放到其他地方或者有一天得到自由，继承我父亲可怜巴巴的那五个字的名字”

    “五个字的名字已经是极大的荣耀！”

    “不，管家，我要爬到顶点。”

    “你想成为首席执政官”

    “首席执政官那个每一届当选者都度日如年，却又朝不保夕的国家领袖不，管家，我已经说了，我要登上的是顶点————绝顶！”

    老管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这是大逆不道的话语，传出去，没有人能保得住少爷。他连忙看向少爷生后的四个保镖，想要说些什么，突然，他发现，那四个本该是监视少爷的人员，竟都毕恭毕敬的站着，对着少爷微微欠身。站在他们中间的少爷，哪里像是被监视了四年的流放者，俨然是一位帝王！

    苍微微的笑着：“要想成为王的第一点，学会拉拢、收买、利用人心。”

    老管家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另外两个人呢”

    “因为不服从于我，他们已经不在人世了。”苍继续微笑，“要想成为王的第二点。以及第三点，不能留情，哪怕是对自己的兄弟或是挚友。”

    一道火柱突然从老管家所站的地面上腾起，火焰将苍的微笑印的通红。火焰散去，老管家的身体显现了出来，他趴在原来所站位置的后面，衣服胡子已经全被烧尽，但显然没有受伤。

    苍称赞道：“不愧是前共和国第一卫队队长，声手不凡。”

    “少爷，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虽然是患者，但是力量应该并不是操控火焰！”

    “啊，是呢，患者有着各种各样不同的能力呢。管家你还记得上次袭击首席执政官的刺客么，他的能力可以让眼睛看到的人变成石头，真是有趣，就像神话故事中的美杜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