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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的欲望:野村情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断欲

    终于,所有的蚂蚱像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来到了滏阳河边,陈默然瞪大双眼,他倒要看看,这些根本还没有生出翅膀的蝗虫是怎么过滏阳河的。事情比他预料的还要惊奇,只见这些蚂蚱很快一个咬一个接了起来,渐渐抱成一个球形,随着后来的蚂蚱越来越多,球逐渐变得越来越大,两个人都抱不过来,这个巨大的蚂蚱球忽然滚动,哗的一声掉进河里,漂浮在水面上,渐渐向对岸滚去,到达对岸以后然后再一个个散开,蚂蚱球就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消失,铺天盖地一路向西。陈默然看的傻了,这时的滏阳河面上,竟然飘起了成千上万的蚂蚱球,像过年时大街上舞动着成千上万的雄狮一般,一如既往纷纷滚向对岸。

    一溜庄村在四里之外,有七八个村子组成,分别是高庄,龚庄,张庄,屯庄,赵庄,郑庄,通称为一溜庄。蚂蚱上一回没到那些村子。当该村人发现蝻群冲他们而来,慌忙去村外一里处挖沟阻拦。沟还没挖好,只见蝻群似黄水泛滥一样很快来临。来到沟边便往里跳,转眼间沟被填满。一溜庄村民急急用土掩埋,然而填平此沟恰恰为后继蝻虫提供了前进的坦途。人们后撤半里路,迎着蝻阵前锋再次掘沟,复又如是。终于,蝻群胜利地进到一溜庄村以及在该村以南的马家庄。因有东西可吃,蝻群没再前行,停下脚来一心一意暴餮天物。等把这几个村扫荡完毕,它们个个也已长好翅膀,于是在一个下午一齐消失……

    嘎子沟经两次浩劫变得死气沉沉。不少人家由于绝望连饭都不做因而全村炊烟稀淡。这时全村的老少纷纷来到了陈家,哭着问陈太云庄稼颗粒不收如何是好。这时,不知为什么全村的人几乎都把陈家当成了希望,只要有陈家的一天,村里从没有饿死过一口人,而陈家往往都能在最困难的时候创造奇迹。

    陈太云安慰他们不要慌张,宣布只要我陈太云还有一口气,绝不会让嘎子沟饿死一人,将尽力帮他们度过荒年。他说他家尚有一些存粮,如果揭不开锅了就到这里背。村民们听了破涕为笑,出门后无人不说自己命好,竟摊了个活菩萨作邻居,而对蜗牛的死却绝口不提。

    当所有人积攒的蚂蚱吃完以后,一场霜冻来到了,很快进入了冬天。寒冬腊月,天寒地冻,家家的烟囱上见不到炊烟,村庄在一片死气沉沉的氛围中颤抖。蝗灾不用说是可怕的,但蝗虫还算手下留情。蝗云过后人们发现,虫子有个奇怪之处,“只吃没家(荚)的不吃有家(荚)的,只吃冒尖儿的不吃不冒尖儿的”,也就是说玉米高梁被它们扫荡殆尽,大豆红薯之类有荚和地下植物却幸免于难。这本是不幸中的万幸,没想到反而使得社会秩序大乱。当秋收即将来临的时候,先是出现了偷割大豆偷扒红薯现象,大队的田里一夜之间竟被割光扒净,看上去就像又过了一次蝗虫。不久偷窃演成了明目张胆的哄抢,本是结伙偷盗看到庄稼有人看管,索性将人打死打伤再抢扒抢割。而偷、盗这种风气就像火车,速度一旦起来想刹都刹不住。当秋收过后再没什么可偷可抢时,人们开始真正的相聚为盗,抢劫目标也由大豆红薯升级为财物,只要看谁的日子过得好,或拦路或入室或绑票,非把你抢得比他们还穷不可。以致于乡间广泛流传这样的民谣:“穷怕饥,富怕抢,没被抢的怕保长。”一时间人人自危、人心惶惶。混乱越发加重了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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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饥饿
    第82章饥饿

    蝗灾退去之后,真正的饥饿终于开始了。

    饥饿的感觉侵袭着人们身上的每一个细胞,让他们觉得全身无力,思维空白,肚里饿得发痛发热,胃里涌出一些酸气来。仿佛走在一个没有人烟的外星世界里,饥饿的恐惧使他们茫然失措,就好像是站在广阔无边的田野,空洞的眼神只能望穿秋水,凝视暗淡的天空;如同大海的苦水,一直翻腾,没有停止的意向;也好像是针刺到手尖,应激性得把手缩回来而无法忍受的感觉;饥饿,就是你生命中被遗忘的悲伤,趁着人少稀疏时,像空气侵入鼻孔,风轻轻吹过脸庞,不知不觉得来临,把上辈子欠下的灾难一下子全部扔给你。

    每个人都是软弱无力昏昏欲睡,别说干活,躺着也够呛,大伙浑身浮肿,走道像踩着棉花,东摇西晃的,出冷汗,两眼冒着金星,大人还好一些,孩子们饿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睁着两只空洞的大眼黯然无神盯着房顶上的梁檩,时时刻刻都在无奈地等待着死亡的侵袭。

    孙茂源家是彻底断粮了,他的大儿子孙耀文自从上次离家出走以后一直没有进过家门,蝗灾来临时他偷偷走进了村子里,没脸进家,一起和肖建住在滏阳河边的窝棚里。儿媳妇花容已经饿得奄奄一息,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凤妮和憨子像两只可怜的小猫,破衣烂衫整天蜷缩在墙角晒太阳,从屋里到院外走几十米的距离要歇上三歇。二儿子孙耀武和媳妇新荣同样病倒在炕上,说是病的,其实还是饿的,浑身浮肿下不了土炕。看着一家人病病歪歪的样子,孙茂源心如刀绞,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家人会被活活饿死,地窖里的几柜子银元再也换不来一粒粮食。他后悔当初没有听王半仙的话,把家产全部散尽,更恼恨两个儿子不争气,活活害死了蜗牛,现在好了,报应终于来了,全村的人都要为蜗牛抵命。他不知遭了哪辈子孽,竟然生养了两个禽兽不如的畜牲。

    早上起来的时候,孙茂源第一次主动走进了儿媳的房间,他觉得对不起花容,是耀文活活坑了人家。花容今天的气色竟然非常的好,她从土炕上爬了起来,走到镜子的前面抬手捋了捋眼前凌乱的秀发,屋里已经没有什么家具,米缸和面缸早已像个体面的寡妇,打扮的一尘不染,炕上凌乱地散落着一床破被子,地上只剩下一张八仙桌子和一条三条腿的长凳。她的通身已经黄肿发亮,隐隐能看见皮下充溢着的清亮的水,腿上和胳膊上用指头一按就陷下一个坑凹,老半天弹不起不来。看到公公一步进门,脸上现出了一丝羞涩。孙茂源说:“凤妮娘,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全家都去逃荒吧,逃到东北去,听说那里还有富足的粮食,进了孙家的门没让你好过一天,耀文对不起你,我老头子对不起,你,你就原谅耀文一次吧。”孙茂源竟然哭了,在儿媳面前落下了一行昏黄的老泪。双膝一软跪了下去,花容吓了一跳,忙说:“爹,你这是咋了,我生是孙家的人死是孙家鬼,嫁给耀文,我没有后悔过,现在仍然没有后悔,你快起来”说着就要伸手去搀公公,忽然觉得眼前一黑,一把扑到,孙茂源连忙抬起手把儿媳的肩头扶起来,抱在臂弯里。花容的双眼渐渐失去了光泽,睁着不动了了,嘴角上流下一丝污血。

    孙茂源急得大呼,孙何氏和孙耀武两口子闻讯赶了过来,看到躺在地上的花容当时就傻了,新荣放声痛哭扑了过去,把姐姐抱在怀里。孙茂源大喝一声:“你们还傻站着干啥?还不快去把那个畜生给找回来!”何孙氏和耀武兵分两路,一路到赵老聂家去报丧,一路去寻找耀文。

    何孙氏找到耀文的时候,他正躺在河边的窝棚里睡觉,在寻思着如何能填饱肚子,何孙氏走进来一把提住儿子的耳朵张口就骂:“你个没良心的,有家不回躲在这里清闲,花容死了你知不知道?还不快回去看看!”

    孙耀文嘿嘿笑了,说道:“娘,你别吓唬我,也别诳我,回去以后俺爹能饶了我?我可不想被他打得鸡飞狗跳的”。

    何孙氏急了,道:“我狂你做啥,你作孽了知不知道?赶明人家娘家来的时候看你咋回复?”

    孙耀文怔了一下,然后呼一声站起来飞奔回家,当他进门看到花容的尸体直挺挺躺在土炕上的时候,眼角终于湿了,像遭到雷击般僵在那里,他霎时间大脑出现一片空白,仁立在房屋中央,久久不动,他根本没有想到她真的会死……

    孙耀武来到赵老聂家,把花容的死跟赵老聂两口子细说了一遍,纪氏当场就嚎啕起来:“俺那可怜哩闺女啊,你咋恁命苦啊!”赵老聂怒道:“都是你和那个畜生干的好事,知道丢人不?你咋不去死?”纪氏赶紧闭住了嘴,孙耀武脸色一红,知道赵老聂同时也在骂他,连忙告别惶惶溜了出去。

    赵老聂说:“还愣着干啥?跟我一起去奔丧吧”,纪氏有点为难,悻悻说道:“我那还有脸去蹬闺女的家门,我那还有脸去见亲家,我不去!”赵老聂冷笑一声:“现在知道没脸见人了?丢人现眼的,你不去我去!”说着理也不理,走出了家门。

    花容的葬礼办得极其简单,只是在大街上搭了个简易的灵棚,是用高粱杆子扎起来的。找了块黑布在上面盖了个顶就算完事,没有现成的棺材,孙茂源一咬牙,死者为大,把我的那副棺材给花容用上。

    灵棚底下没什么人,年幼的凤妮头上缠着一块白布,傻傻的憨子顶着孝帽子,两个孩子柔弱无力坐在棺材旁边,孙茂源陪着他们一起熬到天亮。

    花容就那么稀里糊涂埋了,没有响亮的鞭炮,没有请和尚道士做法,甚至没有人哭一声,人们已经没有一丝力气,抬棺材的几十个人走一路歇一路,直到天黑才走到坟上,连拿铁锨的力气都没有了。死人早已不再引起特别的惊诧和家人的过分悲痛,孙茂源家里也饿死了人,这在嘎子沟引起了轩然大波。一种铺天盖地的慌乱笼罩在每个人的心里,谁都不知道晚上睡觉以后还会不会再醒过来。花容死后那个简易的灵棚没有被拆掉,很快又有新的死者被抬了进去,接二连三,前前后共埋了十几个人。

    天再一次黑透了,明亮的星光,似乎搀上了露水,变得湿润柔和,夜空青碧犹如一片海,断断续续的白色碎云,幻化出一道道隐隐约约的河川,飘在深蓝色的天幕上。遥远的天幕中,浩瀚的银河里,一颗流星候然划破夜空,消逝在宇宙深处,紧接着又是一颗……

    满仓又一步一步来到陈太云的房间,进门就毫不犹豫跪了下去,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东家,求你了,你不会真的看着全村的人饿死不管吧,你就行行好,救他们一命吧”

    陈太云坐在中堂前的靠背椅子上泪流满面。四岁那年,他的爷爷秉德老汉一路领他逃荒过来,差点饿死,是嘎子沟的人救了他们一命。每当路上遇到恶狗时,层弱的爷爷总是把他拉到身后,用自己的身子护住孙子,灾年要饭不容易,走个十里八村的不见得能讨上口吃的,讨到吃的,爷爷自然是先紧着孙子吃,孙子吃完了爷爷才胡乱吃几口,当年那日子真是凄风苫雨,令人铭心刻骨,爷爷的慈祥和关爱,至今想起,他仍感到一种由衷的温暖……童年时的陈太云发过誓,有朝一日自己混出个模样来,一定好好孝顺爷爷,让他老人家衣食无忧,儿孙绕膝,日子过得舒心,也算没白疼他养他。可爷爷命薄,不到六十岁就随风而去了,那时陈家的生意已初具规模,正在向省城进军,陈太云独具慧眼,一路过关斩将,得到爷爷去世的消息时,他面朝家乡的方向长跪不起,哭得死去活来。几十年过去了,每当想起爷爷,他就感到痛心疾首,忍不住要流泪。生意场跟战场一样,丝毫不留情面,你不把别人吃掉别人就会把你吃掉,他横扫省城一切的生意,几十个大铺一夜之间被他风卷残云,心比铁硬。惟独见了这种衣衫槛楼的白发老人就禁不住心里发酸,手脚发软,心脏感到一阵阵刺痛。他常常可以从满仓的身上看到爷爷当初的身影。

    陈太云上前一步搀起了满仓,咬着牙说道:“把默子叫过来,从明天早上开始,开仓放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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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放粮
    第83章放粮

    村子里十几条性命被饿死以后,陈家的粮食终于发挥了作用。

    12月一个清冷的早晨,当人们打开街门以后,竟然惊喜地发现自家的门口放着半碗粮食,每家的门口都有,就是粮食不禁相同,数量也不太多,有的是半碗高粱,有的是半碗玉米,有点则是两把麦子。所有的人都欣喜若狂,以为老天发了善心,可怜这一方水土。有细心的人发现,每天天不亮的时候,有一老一少两个人提着布袋,挨家挨户在送粮,老的70多岁,发须银白,少的30来岁,精壮有力,这两个人正是陈家的管家满仓和曾经的二少爷陈默然。于是家家户户都流下了眼泪,心里默默感激陈家的恩德,对于蜗牛的死,已经有人开始悔恨难当。

    有了粮食的滋润,于是村里便不再死人,每家的烟囱开始冒烟,大家把这为数不多的粮食小心翼翼捧进家,放进锅里,拌上树皮和草根充饥,几天以后,所有人的脸上开始出现血色。大街上也不再冷清,人们熙熙攘攘开始相互串门慰问,有的人已经迫不及待扛起了锄头开始到自留地里除草。蜗牛的死并没有使陈家对村里人产生太大的愤恨,或者说陈太云心慈手软,看不得全村的人被饿死。他当初发誓全村人的死活与己无关的誓言已经彻底无效了。陈太云的高风亮节令孙茂源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孙茂源把地窖里的银元全部拿了出来,告诉儿子耀文说:“去,全部换成人民币和粮票,买成粮食,陈家能做到的,我们孙家照样可以做到。”孙耀文吃了一惊,自从花容死后,他的脾气变得相当暴躁,动不动就大发雷霆,女儿凤妮成了自己的出气筒,常常被打得遍体鳞伤。可在面前却发不出半点火来,只是急急惶惶劝道:“我的亲爹啊,你这是咋哩?陈家就这么一点家底了,你非要挥霍掉不可,给我们留一点行不行?。”

    “你说啥?”孙茂源一听就急了,骂道:“你说我挥霍?哼!有钢用在刀刃上,现在不用什么时候用?难道看着全家都饿死你才用?”孙耀文说:“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手里的是大洋,要兑换成人民币和粮票才行,这东西谁敢到银行去兑换非被抓起来不可,我可不想戴顶资本家的帽子,再说粮食是国家监管的,只有到黑市上才能买到,你这是让儿子犯法啊!”

    孙茂源叹了口气,说道:“银元放在地窖里那是死的,不能吃也不能喝,只有换成粮食才能救人,你说你去不去吧?”孙耀文后撤一步,说:“我不去!”孙茂源抬手把鞋从脚上摘了下来,劈头盖脸冲孙耀文扔了过去,口里骂道:“你个不成器的东西,早知道你没这胆量,人家陈默然有这能耐,你咋就不会学,要你干啥?死了算了,看不把你另一条腿打成残废”。耀文拄着拐棍在前面跑,孙茂源在院子里追,爷俩打在一处。何孙氏连忙跑了过来,一把将老头子拉开,劝了半天,孙茂源余怒未消:“滚!白养了你这么多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有陈默然一半的才智我也知足了,滚!”孙耀文撇了撇嘴,没有动弹。孙茂源从门后抬手抄起了大杠子,“你滚不滚?耀文见事不好,哧溜一声冲出了门去,直奔他从前居住的那座窝棚而去。

    孙耀文来到滏阳河边,心里很不痛快,只骂是老顽固,老不死。肖建从窝棚里走了出来,劝道:“算了,因为钱的事,不值当,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办吧,陈家的存粮也不多,万一那一天真的无米可炊的时候你该怎么办?难道领着全村人去要饭?”

    孙耀文大喝一声:“谁敢?谁敢出去要饭就是给社会主义脸上抹黑,第一个不会放过他!”肖建笑了笑,他对孙耀文也不太感冒,孙耀文这个人心胸狭窄不能容事,而且居功自傲,最主要的是好色,这是一个男人最大的弊端。他跟他混在一起完全是一种利用,利用他手里的权利说服香荣,或者把他当做自己跟香荣之间沟通的一架桥梁,这个人跟陈默然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在他的心里,陈默然才是一个英雄,一个难以捉摸神秘莫测的人。这个人深藏不漏,而且古道热肠,在他的身上还有更多的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当初香荣上吊的时候,三百米的距离陈默然一枪就可以打断绳子,这是什么样的枪法?而且他身上偷偷藏有功夫,有这样的身手,不是做过特种兵就是干过土匪,可惜,可惜,所有的机会都错过了,不然一定会跟他拜把子做兄弟。所以他嘿嘿笑了一声,不再多问。

    冬季的滏阳河仍旧流水潺潺,河底裸露出青青的河草,令人奇怪的是滏阳河里从来不产鱼,除了河草还是河草,夏天的时候会在两岸的河洞里掏出乌龟,或者是龙虾。孙耀文曾经问过年长的人,为啥滏阳河里不产鱼?老人笑笑说道:这是一个古老的传说,和磁县花官营公社的石桥村有关。

    石桥村距离嘎子沟并不远,在西南二十多里,相传石桥村原来并不叫石桥村,村子也没有桥,两岸人民都是靠船只来往。村子里的人为了方便,所以决心要造一座石桥,不幸的是桥造起来以后却连年发大水,每次都会把桥冲垮。村子里的人很郁闷。一天,来了个高人,是个居士,他看了看桥墩,却说是使用的材料不行,要用太行山的石头才行。人们都说太行山那么远,石头该咋往回运啊?居士说不用慌,看我的,结果半个月以后他真的把太行山的石头给运了过来。

    原来从山上石料的开采开始,他用的都是当地人,石头从山下滚下来,每过一个村庄都有当地的人来搬运,只要过了村界就有下一个村子里的人接力搬运,然后居士就搓土成金,就地抓一把土就变成了黄金,给搬运的人付了工价,就这样一直搬运到滏阳河,付了黄金无数。这个举动令人乍舌。后来桥造好以后,果然没有被河水冲垮,一直延用了300多年。

    直到有一天嘎子沟的王半仙从这里经过,看到了石桥却大吃一惊,说这座桥的代价太大了,竟然捞干了滏阳河里所有的鱼,三百年之内的鱼都被这座石拱桥给预支走了。一座石桥就挖走了滏阳河近300年所有鱼类的产量,那些搬运石头的人家地里的产量也大幅度下降,他们所得的钱也被提前预支了。这个故事警示后人的是,天下没有白得的午餐,你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天理循环是千古不变的。

    那时候孙耀文还小,王半仙的话还不太令他相信,后来长大以后他到滏阳河里去摸鱼,果然鱼类很少,也长不大。渐渐的就对四狗子的话产生了置信。四狗子真有一套,难道村里人传说蜗牛死了以后,方圆几百里要遭遇三灾三劫的话都是真的?想到这里孙耀文不由浑身打了个冷颤。一种暗暗的后怕开始在心里荡漾。

    肚子里的饥饿令他不能再产生遐想,目前最要紧的是必须解决一下民以食为天的问题,他的双眼像日本人炮楼上的探照灯一样,开始在河面上来回扫荡。希望有一两条鱼可以经过,然后他就会毫不犹豫举起手里的拐棍一个飞身扑过去,将这条鱼生擒活捉。结果却令他很失望,不要说鱼,连条蝌蚪也没有。这时的他心里不禁又产生了一种失望,嘴里暗暗骂一声:“石桥,王半仙四狗子,居士!”

    正当他怒骂不休的时候,双眼却忽地直了,闪出了惊喜的光彩,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涌上了头顶,他看到不远处的河边上站一个人,是个女人,而且很漂亮,长长的辫子像一捆剥了皮的大蒜甩在脑后,俏脸像一个煮熟的鹅蛋,上身穿着一件花格子小袄,远远看去分明就是野地里一个将要长大的胡萝卜。他骂了自己一声,怎么看到的都像是吃的,那分明就是一个美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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