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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的欲望:野村情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断欲

    回来以后我哭了很久,我无依无靠,觉得寒冷刺骨,也很饿,还要受到村里干部的欺负,一气之下离开了那个地方,一路逃荒要饭过来,本来想找你,可自从来到嘎子沟以后发现这里也很穷苦,饿死了不少的人,我在村子四周徘徊了几天,从人们的口里打听到你有了老婆,还生活得不错,于是心灰意冷,本来想跳河死了算了,不想被孙耀文给救了”。

    陈默然心里一阵义愤填膺,从身边摸起一块石头咣的一声扔进了河里,口中怒骂一声:“那个王八蛋说我大哥是右派的?抄他全家,你告诉我什么是右派?”

    素兰苦苦笑了一下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投降派,你和白狼大哥在猫儿山的时候,不是有国民党的联络员上过山吗?他们就是这个理由”。

    陈默然愤怒了,头上的青筋条条暴起:“什么鸟毛理论?当初坚决不被收编看来做的是对的,现在秋后算账来了,我们跟日本鬼子浴血奋战那么多年,死在猫儿山兄弟手里的鬼子不计其数,我们要是右派,那其他人算什么?”

    素兰忽的上去,一把捂住了陈默然的嘴,说道:“你小点声,这种话你怎么乱说,还想不想活了?”

    陈默然强压着怒气,一把抓住素兰问道:“告诉我,他们在那个劳改农场,我要去看看,”

    素兰摇了摇头说:“算了,去了也没用,我是党员,在里面有两个熟人。哀求了很久才进去的,你一介百姓根本进不去,再说就你那脾气,说不定跟人家大打出手,到时候也会被关进去的。”

    陈默然愤愤一声:“进去就进去,正想跟他们在一起呢,白狼大哥跟我是生死之交,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

    素兰道:“还是白狼大哥说的对,人类的历史,不过是浪花中的一点泡沫。而苦难是人类品格的试金石,把人置于苦难的炼狱中,才能看到人性的真谛和心灵狂飙闪电的壮观,悲剧把人生的善恶推向极端,它所提供的人生哲理和历史教训是无可比拟的。人性太复杂了,它有种巨大的包容性,让人失态的迷狂,叫人切齿的卑鄙,使人扼腕的怯懦,令人轻蔑的圆滑和世故,也有与之相对应的冒险犯颜,极言直谏的脊梁和风骨,举国皆吾敌,而不改其度。这就是人性的双重性,世间万物不离其宗,譬如太阳,人类既然接受了它喷薄时的那种瑰丽,升腾时的那种蓬勃,你就得接受它骄横中天的炽烈,那是同时赐与你的。”

    陈默然听着听着竟然笑了,说道:“嗯,这象是白狼说的话,这小子几年不见都快变成了诗人,什么道理经他一说都会上升为一种令人仰望的高度,什么唧唧歪歪的?大道理我比他懂得多,他才念过几本书,被人冤枉了连个屁都不敢放,说那么多没有用道理有啥用?”

    说完以后他忽然就怔住了,明白自己一时气愤话说的有点过头,同时还讲了几句粗话,于是赶紧闭住了嘴,两人一阵沉默。

    陈默然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问道:“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素兰没有回答,低头沉思了一下,反问道:“你打算把我怎么安排?”

    默然想了想说:“你住在孙家根本就不合情理,还是到我家去吧,跟小翠做个伴,等以后白狼大哥回来你们再成亲,怎么样啊?”

    “你说什么?”素兰双眼一瞪,说道:“为啥我住在孙家不合情理?为啥住你家就合情理?白狼回来我跟他成不成亲管你什么事?”

    素兰的话令陈默然迷惑不解,抬手搔了搔脑袋说道:“你是我姐啊,姐姐不住弟弟家住谁家?再说白大哥等了你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你们早就成亲了呢?”

    素兰的脸忽然变了颜色,愤愤站了起来说道:“陈默然,我告诉你,我不是你姐,我是你媳妇,当年我们可是拜过天地进过洞房的,你忘了我可没忘,想赖账?没门!”

    陈默然尴尬笑了笑,说道:“那次成亲不能算数的,再说我已经有了两个老婆,再娶你过门那家里还不乱成了一锅粥,要不这样,咱俩离婚,或者让我写份休书也成,也算给白大哥一个交代。”

    “你!”素兰气的说不出话来,不由再一次举起右手,啪的又是一巴掌,把陈默然打了个趔趄:“我干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你要休了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我现在马上嫁给孙耀文你信不信?”

    素兰是彻底失望了,自己千里迢迢赶来,本来想破镜重圆跟陈默然住在一起,哪知道是做了一场春梦。他已经有了两个女人,她不会跟两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去抢同一个男人,她们跟自己一样是无辜的,自己不得不退出。那时候她想到了死,一死了之。自己也是个女人,想得到的只是陈默然几句温存的话,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狠心,只知道关心他的白狼大哥,把自己这么多年的苦等放在了一边,还要把她给休了,这句话深深地刺伤了她的自尊。不由忽的转过了身,愤愤一句:“陈默然,你要对今天的话付出代价,一辈子的代价,而且我想让你知道,没有你我照样过得很开心,很幸福,等着瞧吧!”说完头也不会向来时的路上走去。

    陈默然抬手捂住被打得生疼的脸,一时没了注意,心里暗暗想着:我说错话了吗?好像没有说错啊?怎么回事,来时两巴掌,走时一巴掌,这三巴掌挨得是不是有点冤枉?可转念一想,谁让你一声不响,在洞房花烛夜偷偷跑掉的?耽搁了人家一辈子的幸福,活该!

    三天以后,孙家大门里鼓乐喧天,孙耀文要成亲了,新娘子正是他从河边救回来的姑娘素兰,成亲的当天,孙耀文满面微笑送来了喜帖,并且诚恳地说道:“素兰专程要我来告诉你,到家里去喝杯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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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恐慌
    第87章恐慌

    这场喜酒陈默然没有去喝,素兰的鲁莽令他很担心,早晚有一天她是要后悔的,可他确实不能给她什么,一切都是自己给逼的,也许她说对了,在她的面前自己一生都是个罪人,而且追悔不已不能自拔。素兰嫁给孙耀文以后并没有看到她脸上绽出笑容,在出门的时候偶尔走个迎头陈默然也只是点点头笑笑,算是打个招呼,素兰却对他形同陌路,爱理不理。

    两个月以后,陈家的粮食终于告急了,地窖里只剩下了一袋玉米。陈太云看着这仅有的粮食还是咬了咬牙说道:“给大家分了吧,要死就一起饿死。”陈默然和满仓点了点头照样分发粮食去了。

    这几天,村里人竟然发现陈家的粮食越来越少,由刚开始的每家半碗,逐渐减少到了一户一小把,再到最后竟然是每家一小撮,少的几乎能查清玉米粒的个数。于是怨言纷纷四起,都说陈家的人越来越小气,人啊就是这样,越是富有就越是吝啬,什么的陈大善人,怪不得大家都叫陈太云是铁公鸡一毛不拔,看来是真的。只有孙茂源感到了事情的不妙,他知道,陈家已经没有存粮了,一场真正的大饥荒眼看就要到来。果然,几天以后人们再也看不到门口有一粒粮食了,每个人都感到了一种无奈,饥饿再一次降临,嘎子沟重新陷入了死气沉沉的恐慌之中。

    陈家的人同样开始掉膘了,小翠的眼窝开始深陷,双眼变得奇大,曾经丰润的女人像被抽干了水分的苹果一样干瘪瘪的,十分憔悴。陈默然的身体也越来越弱,他强壮的臂膀几乎是一夜之间骨瘦如柴,胸前两旁的肋骨条条突出,象蒜头一样用手一摸硬邦邦的。但他依然精神饱满,双眼时时都会露出精光,走起路来呼呼生风,他知道自己是强撑着,不能倒下,他是全家人的顶梁柱,他要是倒了这家就算是塌了天。现在刚刚打春,距离庄稼收割还早,再说地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庄稼了,早已被蝗虫祸害干了,榆树,柳树和杨树的叶子还没有长出来,想填饱肚子比登天都难。到处一片荒凉,阴风飕飕,凄凄惨惨。

    陈默然想尽了一切办法,他独自一人跑了十几里路,到渺无人烟的野地里,刨来了茅草根,和蝗虫吃剩下的玉米杆,然后加工成淀粉,一家人用来充饥,食物又涩又苦难以下咽。陈太云已经几天下不了土炕了,彻夜狂咳不止,最要命的是小翠偷偷告诉默然,她再一次怀孕了。

    陈默然听到这个消息不知是忧是喜,现在一个人都很难养活,更不要说再添加一个人了,而且怀孕期间需要营养,可营养从哪里来?他第一次感到了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果然,几天以后,小翠再一次病倒了。村子里终于又有人饿死了,大街上高粱杆子搭起的灵棚迎来了一个又一个骨瘦如柴的尸体,又送走一个又一个被饿死的灵魂。死人已经不是什么令人奇怪的事了,当听说某某人死了以后,大家知是点点头说知道了,谁都想得到到,第二个躺进灵棚的那具尸体说不定就是自己。

    这天,陈默然跑了几处地方,终于扒来了半口袋茅草根,他先到慧云寺里给樱子丢了一把。樱子本来就瘦,这些天面色更显得蜡黄,摇摇欲坠,看到默然进来就笑了笑,说:“全拿回去吧,我一个人吃不吃都行,爹身子病了,更应该营养”,陈默然眼睛一酸掉下了眼泪,惭愧的说道:“樱子,跟着我让你受屈了,对不起!”樱子又是嫣然一笑:“又不是光我们一家,都在挨饿,这怨不得你,”陈默然一把将樱子抱在怀里,说道:“我发誓,一辈子好好待你,等将来光景好了,你就跟我们一起到家里去住,在也不住这破地方了”樱子同样哭了,说:“默子,你别难过,我不苦,有你有孩子足够了,困难是暂时的,将来我还要看着春生娶媳妇,看着我们抱孙子,我们一辈子都不分开。”陈默然像个孩子一样抽泣了起来,手里却把樱子抱得更紧。

    回到家以后,小翠依然躺在炕上,看到默然回来,竟然笑了笑,把手张开,说道:“默子,你看这是什么?”陈默然低头一看,差点惊呼一声,小翠的手里竟然是五颗白亮亮的花生。连忙问道:“这东西,那里来的?”小翠说,是三姑给的,这是三姑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说自己一个人根本吃不了太多,知道我怀孕了,特意拿了过来,你赶紧吃了吧,家里就你最劳累,需要营养“。陈默然拿着五颗白亮亮的花生,觉得嗓眼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阵哽咽。五颗花生在从前的年月也许算不得什么,通常是茶余饭后的一点消遣,可现在他却是救命的良药。他一把放回了小翠的手里,说道:”我命令你,赶快把花生吃掉,就算你饿着,也不能看着肚子里的孩子饿着,听话”。小翠摇了摇头,再一次把花生放进了默然的手里说道:“拿去给爹吃吧,他老人家现在还饿着,我们吃不吃都没有关系,要先孝敬老人”。

    陈默然无可奈何,只有把五颗花生拿进了堂屋,陈太云躺在土炕上,浑浊的双眼呆呆地望着房顶,嘴里有气无力喘着粗气,他感到自己命将枯萎,恐怕熬不过这个春天了,人的一生是短暂的,**曾经说过,人终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自己的一生没有创造过什么丰功伟绩,只是攒了那么一点钱,可还是不敢拿出来花。但他的一生是无悔的一生,从没有留下什么遗憾,就是埋进祖坟里也无愧于祖宗,我陈太云活在天地间,从没有做过一件辱没祖宗的事,不求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只求对得起天地对得起良心,人活到这般光景,值了!

    他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从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饿死。又被那死狗子给说中了,是饿死的。

    陈默然把五颗花生慢慢掰开,红红的花生豆在手里滚来滚去,象五颗活蹦乱跳的心脏,然后慢慢放在父亲的面前,说道:“爹,这里有花生,你吃点吧,我们都吃过了特意留给你的。”陈太云忽然闭住了双眼,嘴里默默说道:“我不饿,拿去给我孙子吃。”陈默然无可奈何,说道:“春生已经吃过了,我们都吃了,您就吃点吧”陈太云有气无力摇了摇头,紧闭双眼不再吭声。默然把五颗花生豆放在父亲的嘴边只要一张嘴就可以够着的地方,然后慢慢转身走了出去。

    出门以后,他仰望苍天叹了口气:“老天啊,你睁开眼吧,这一方人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你为什么死死咬住不放,非要至他们于死地不可,粮食,粮食啊,前几年浮夸风那亩产上万斤的粮食啊,你们都到那里去了?”

    正在这时,花容忽然满脸惊慌啊走了过来,急急说道:“大哥,你快去看看吧,小翠,小翠恐怕不行了!”

    “你说什么?”陈默然眼前一片眩晕,急忙向西屋跑去,只见小翠扑到在地上,迁瘦的身体象一只佝偻的大虾,在她的嘴前却留着一滩红红的鲜血,默然惊呼一声,一把将小翠抱了起来:“小翠,你咋了?千万别吓我,你说过我们还有孩子啊,你还要看着他长大成人,儿孙满堂啊”

    小翠张了张嘴,嘴角上留着一丝愧疚的笑意,说:“默子,对不起,几天前孩子就没了,我怕你着急,没敢告诉你,没有粮食,孩子托不住啊”。陈默然心如刀绞,两滴眼泪象喷泉一样涌了出来,嘴里埋怨一声:“小翠,你真傻,我不会怪你的,原来你早就病了,还病的这么重,我竟然不知道,我混蛋”。

    小翠慢慢抬起头,把嘴凑到默然的耳边,轻轻说道:“默子,我的好默子,俺下辈子还给你做媳妇,俺在那边……等着你……”话未说完头就慢慢低了下去。

    陈默然看着小翠渐渐冰凉的尸体,眼光呆涩,忽然仰起头来,朝天就是一阵狂吼,喉咙里响起了悲壮的嚎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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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遗憾
    第88章遗憾

    小翠和许多饿死的人一样,被抬进了大街上那座高粱杆子搭建的灵棚里,这时候陈默然才明白,原来陈家真的一无所有了,连一具像样的棺材也买不起,只是在野地里找了棵枯死的杨树,连夜锯了口薄薄的棺木,那棺材的厚度就是最柔弱无力的人也可以一拳打个窟窿,然后又用脸盆和了一点煤黑,好赖涂了一遍就算完事了。陈默然把小翠放了进去,她的身体轻得像根鸡毛掸子,一阵风就能吹走,只停放了一天就草草下葬了。张屠户一家人前来吊丧,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悲伤,只干哭了两声就匆匆走了,饭也没有吃,这个年月无论哪一家都拿不出一粒粮食了,根本就没有准备饭菜。小翠的尸骨同样埋在了当初的那块麦田里,跟蜗牛埋在了一起。陈家田间的土地不再孤单,现在一共四座坟头,陈默然知道自己不久也会跟他们睡在一起,到那时一家人才算是真正团聚了。

    小翠死了以后陈太云开始绝食,一口饭也不吃,香容把煮好的茅草根端到他面前,他看也不看,上午端过去的下午又端了出来。陈默然急得手足无措,最后给父亲跪了下去:“爹,你吃一点吧,什么都不吃怎么熬的住啊?不能让儿子和孙子看着你饿死吧?”陈太云揺摇头。有气无力说:“小翠其实15年前就已经是死了的人,现在又活了这么久,赚了,日本人扫荡陈家大院的时候,我也是死定的人,也赚了。人啊,活多久是个够呢?差不多就行了,你爹一辈子有儿有女,没有辱没祖宗,知足了……”说完又闭上了双眼。

    满仓一旁说道:“东家,你不吃,我也不吃,咱俩黄泉路上做个伴,老实说我满仓也知足,这辈子最令我感到幸福的是遇上了你这样的好东家,我这一生没有佩服过任何一个人,你是第一个,您的豪爽,仗义,善良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下辈子我还跟你做伙计……”。满仓说着跟陈太云坐在一起,两个人手拉着手并肩躺在土炕上共同开始了绝食。

    陈默然彻底失望了,父亲和满仓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他整夜不敢睡觉,苦苦劝告,两个人就是不言不语。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满仓已经昏睡不醒了,牙关紧咬呼呼喘着粗气,咽喉里的浓痰哽住了气嗓,打着沉闷的呼噜,像是一只来回拉动的破风箱。默然本来想给他灌点热水,试了几次却没有成功。

    快晌午的时候,门外忽然一声低嚎,孙茂源一步一步走了进来,进门就扑到在地上:“太云哥啊,咱老哥俩明争暗斗掐了一辈子,你就这么走了?我还没有掐够,不会放过你的,你快醒醒,难到咱这一辈人就这么散伙了?”陈默然听的出来,孙茂源的哭泣是从心底发出的悲伤。

    人老的时候也许就是这样,当看着身边的亲人,朋友,爱人,甚至敌人一个一个全部离去以后,你心中的爱,狠,情,仇,也会随着人的离去而逐渐消失,身体变得就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一样,没有了爱情,仇恨和欲念,留在心底的也许只是无奈和悲伤。活着的时候你的我的抢来斗去,等到临死前的那一刻忽然就会明白,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命中注定的,只不过是一场梦,一场本来就是万物虚空的梦。

    陈太云忽然睁开了眼,扭头看了孙茂源一眼:“你哭啥?我还没有死呢,等死了你再真心实意哭两嗓子也不迟”

    孙茂源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擦了擦眼泪,苦苦笑了:“我还以为咱哥俩就这么散伙了呢,你不会甘心死到我前头吧?”

    陈太云慢慢坐了起来,说:“那可说不定,我刚才看见蜗牛和小翠来接我过去,还套着马车,蜗牛说,爷爷,跟我们走吧,我那里有好吃的,永远也不会挨饿,我说,我总的准备一下,换套衣服吧”陈太云竟然一番常态,不用人搀扶抬脚走下了土炕,对陈默然说:“默子,你去柜子里,把我的衣服拿来,让我换上,我要跟满仓一起到蜗牛那里去,他们都等不及了”

    “爹,你说啥?”陈默然觉得一阵冷风从脚下升起,直灌头顶,头发都几乎竖了起来,嘴里怯怯说道:“爹,你别吓我?”

    陈太云叹了口气对孙茂源说:“老伙计,我知道你这一辈子心里对我不福气,没关系,到那边咱哥俩接着再掐,我等着你。”

    陈默然不敢怠慢,迅速从衣柜里拿出了陈太云早已准备好的寿衣,帮他穿上了。陈太云焕然一新,抬手拿起了自己常用的那条竹杖,弯腰坐在了靠背椅上,然后对儿子说:“默子,我走了以后你告诉三姑,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人是她,下辈子,下辈子我再跟她……续缘。”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头也歪在了一边,陈默然几步跑过抬手去扶父亲的时候,发现陈太云真的断气了,嘴角上留着一丝慈祥的微笑。他脸上的皱纹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不见了,像是刚刚浆洗过的衣服被熨斗烫平一样,光溜溜的。陈默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冲父亲深深磕了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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