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的欲望:野村情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断欲
春生笑笑说:“我们已经给孩子找好了幼儿园,在那里他能受到更好的教育,在家我恐怕把孩子给耽误了。”
陈默然不乐意了,道:“你也是我一手带大的,还不照样考上了大学?我就不信我孙子会没有出息,我就不信不能帮你好好教育孩子,你走到天边我也不管,就是不能带走小磊!”
春生没有办法,无可奈何答应了。第二天跟着凤妮就上路了。临走的时候恋恋不舍,凤妮抱着孩子满眼流泪,好像生死离别一样。小磊却笑嘻嘻的,一点也不知道难过,他跟爷爷奶奶在一起惯了,根本舍不得离开家,冲着爹娘摆了摆手,目送着他们离开了。
春生和凤妮进城以后,小磊好像脱离了束缚的野兽,再也没有人约束了,他跟狗子的儿子健男都快玩疯了。四岁的时候学会了爬树,掏鸟蛋。五岁的时候学会了游水,偷偷跳进滏阳河里不出来,有一次一直游水两公里,吃饭的时候还不见回来,找到河边的时候把樱子吓得差点晕死过去。陈默然不但不生气,反而大拇指一竖,赞道:“好小子,有魄力,小小年纪就敢翻江倒海,长大了一定不是泛泛之辈!”樱子埋怨说:“这孩子都让你给惯坏了,长大了怎么管啊?”陈默然笑笑说:“我陈默然的孙子不是一般人,长大了也是一条英雄好汉。”
六岁那年,小磊学会了跟人打架,村子里的一群孩子玩耍,恼了以后就动起手来,五个人打小磊和健男两个,这两小子一点也不怕,奋力还手,最后被打得头破血流,一声不吭回到了家。陈默然看到孙子血流不止,立刻就恼了,问:“咋回事?为啥不还手?谁把你们打成这样的?”
小磊说:“二蛋,红旗,红兵,他们三个打我一个。我打不过他们。”
陈默然骂了声:“笨蛋!我陈默然的孙子岂是好欺负的?被人打了不敢还手的人,不配做我陈家的子孙,过来,爷爷教你,明天接着跟他们干,打不赢不准回来!”
当天夜里,陈默然没有睡觉,连夜教了孙子几招,并且告诉他说:“以后你就跟着我练功夫,保证你长大了不被人欺负。”樱子却在一旁苦笑着摇头,他对丈夫这种教育孩子的方法很不满意,人老了怎么是这样?越活越回去了,简直成了个老顽童。
第二天,小磊果然没有辜负爷爷的期望,大获全胜,把那几个孩子一顿胖揍。二蛋还被小磊一拳打掉了一颗门牙。几个孩子的家长找到了陈家,把陈默然两口子堵在屋里一顿大骂。樱子连忙给人家赔礼道歉。默然却伸出拇指,对孙子一阵夸赞。
小磊的童年是快乐的,也是无忧无虑的。父母不在身边的日子。爷爷和奶奶总是宠着他。春天的时候就拉上一班人扑向村南的庄稼地。从前的那片密林在58年大炼钢铁的时候全部被砍倒了,后来变成了光秃秃的土岗,近几年雨水调匀,杂草和小树再一次郁郁葱葱长了起来。有的已经变成了参天的大树。阳光顺着树冠的缝隙泼洒在地上,像铺满了一地的珍珠。
孩子们在这里捉迷藏,荡秋千,掏鸟窝,玩的不亦乐乎。穿过树林是一望无际的青草地。头上的天分外湛蓝,翠绿的草甸子上洁白的羊儿在低头吃草,远远望去像一簇簇硕大的棉花。地上的鲜花红的,黄的,白的交织在一起万紫千红,把春天点缀的煞是好看。不过大多数的花小磊都叫不出名字,有一种长不大的草,它的叶子是宽扁形状的,开出的花洁白洁白的,很小很小,不过却是一簇一簇的,等花落了以后会结出一排排长圆形的果实,果实的一头还有细长像针一样的尖刺,外表很像搂地的钉耙。小磊常常把这果实摘下来,舞来舞去,自称是猪八戒下凡。还有一种开着黄花的草更好看,只是不能摘下来拿回家。因为奶奶说那是打碗碗花。家里有了这种花要经常把碗打碎的。小磊就很听奶奶的话,只是在外面玩,玩够以后就一把扔掉,从不带回家里去。
孩子们不仅贪玩,最可怕的是祸害,祸害地里的庄稼,祸害家里的牛羊,麦子刚刚黄了穗头,还不到收割的时候,一群孩子就冲进地里,一把一把麦穗被揪下来,点火烤了吃,鲜甜脆口,各个吃的满嘴冒着香气。大人看到以后就追着骂,孩子们却笑着跑远了。吃饱以后就骑在羊背上,像出征的武士一样,拿着高粱秆子拼刺,把羊撵得围着村子疯狂乱窜。
这群混世魔王把村里所有的大人都烦的透透的,于是大家合计,要把他们这些王八羔子给送到学校去。桃花沟村民太少,村里没有学校,上学要到后街的梨花沟去,梨花沟孩子多,学校已经成立好几年了,于是7岁那年。陈默然就决定,早早让小磊接受教育。
上学的头一天,樱子把家里的碎布找了出来,连夜缝了个大大的书包。这些碎布连接起来做成的书包很好看,上面像绣着花一样,小磊背上以后感到神气十足。樱子手拉手把孙子送到了学校,并且嘱咐他说:“到学校要听老师的话,不要跟同学打架,人家打你的时候也不要还手。”
小磊笑笑说:“爷爷说,人家打你,不敢还手就不是男子汉,我想做男子汉,所以必须还手。”
樱子苦笑了一声说:“别听你爷爷的,他老糊涂了,要做好孩子,知道了吗?”
小磊问“那人家打我咋办?”
樱子说:“你可以告诉老师啊,让老师修理他。”
小磊说:“如果老师的儿子欺负我咋办?老师会修理他吗?”
一句话把樱子给问怔住了,她不知道小磊会这么聪明,净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这令她难以回答,最后只有笑笑说:“记住不要打人就行了,要做个懂事的好孩子。”
小磊笑了笑却不以为然,一年以来爷爷在闲暇的时候没有干过别的,整天教自己练拳,扎马,翻跟头。学功夫自然是用来打人的,不打人,那学功夫做啥?
小磊被送进了学校,陈默然终于松了一口气,现在的他风采依旧不减当年,走起路来腰杆笔直虎虎生风,地里的庄稼仍然有他管理,春生进城以后,他跟狗子就分开了,田地也一分为二,各自管理。只是在秋忙五月的时候,两家才合起伙来干。平常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事。就揽下了一种为人杀猪的零活,逢年过节的时候,谁家杀猪宰羊,人人都会想到他。这些年陈默然很明显已经成为了方圆几十里,远近闻名的杀猪悍将,杀猪从来都是一刀毙命,根本不用第二刀。人称“陈一刀”。
陈默然没有老,而且他也不会老。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走不动,躺在病床上的一天。一直认为自己是个铁人。虽然现在他已经58岁了。
从娶小翠过门开始,为小翠他刨过坟墓,为春凤,他闯过关东,干过土匪,洗劫过日本人的炮楼,为了樱子,他舍去了大哥白狼交给他的一切,毅然回到了嘎子沟。为了全村的群众,他不计前嫌,散尽了家里所有的粮食。直到1987年。他45年的风风雨雨,做事不求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只求对得起天地对得起良心。正像父亲在世的时候说过的那样,人活到这般光景,值了!
现在的陈默然跟以前一样,他没有忘记父亲的遗言。将来把陈家的事业发扬光大。这些年来,陈家的那些财产在地下睡了40多年。一直不让他们重见天日,那是因为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适合生意人东山再起的机会。
建国以后一波接一波的运动,都像一个个炸弹在他心里炸响。令他夜不能寐寝食难安。现在改革开放了。全国人们都在努力向着好日子奋斗。他陈默然却不急,他还要看看,看看这世界是不是真的如报纸上说的那样好。
如果天真的变晴了,他陈默然绝对不是泛泛之辈,他是一条龙,一条从前被人束缚了利爪的蛟龙,一旦这种束缚被解脱,他就像被压在五行山下的孙猴子一样,定会翻江倒海不可一世。
默然的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陈家的财产不能留给儿子春生。春生不是个生意人,他没有做生意的天赋,春生跟他一样,是个安于现状的人,没有进取心。他要把财产留给孙子小磊。
陈默然泡好了一壶茶,坐在门前的靠背椅子上,跟陈太云在世时一样。脸上眯着笑,细细憧憬着将来的美好生活,想到得意之处,情不自禁就笑了。
正在他心里美滋滋的时候,门外却急急火火走来一个人。是对门的邻居,自己的老相好素兰。素兰面色惊慌,进门就是一声嚎哭。
陈默然吓了一跳,忙问:“咋了,谁欺负你了?”
素兰哭啼啼说:“你呗,都是你干的好事,生下了茂生。”
“咋了?茂生咋了?”
樱子说:“你还不知道啊,茂生跟憨子的媳妇,他俩,他俩……私奔了!”
“你说啥?”陈默然大吃一惊,手里的茶杯啪啦一声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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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跑了
第168章跑了
小秋跟茂生私奔了。这一消息再一次打破了桃花沟的宁静。
小秋这几年过得真不容易,五六年来,憨子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家一趟,甩回来一叠厚厚的钞票,过完年就走。夫妻之间的房事越来越少,就算偶尔雄风一下,也是三五下就一泻如注。搞得小秋抓心脑肺懊恼不已。憨子不在家的日子里,她一个人独守空房,就再一次找到了茂生。
她说:“茂生,我实在受不了了,咱俩走吧,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
茂生有点害怕,说你别急。我哥不能没有你。只要你在,好歹也算有个家。你一走他就没法活了。不如咱俩还是这样将就,你难受的时候就来找我。我尽量满足就是。千万不要试图离开憨子哥。
小秋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于是三天两头往茂生的卫生所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久以后他俩的事就被人撞破了。渐渐的,谣言纷纷四起。
这风声渐渐传到了孙耀武的耳朵里,刚开始的时候他不信。茂生怎么说面子上都是孙家的人,再说从前虽然有矛盾,现在一切都过去了,茂生对他还算尊重,不会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吧?可又禁不住好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事情是真的,憨子回来该怎么说啊?
有一次他睡觉到了半夜,忽然发现小秋房里的灯亮了,小秋半夜打扮了一番,推门走出了门去。耀武就起了疑心,左等右等不见她回来。就是就穿起了衣服,直奔茂生的卫生所。
到窗户根的时候,偷偷隔着窗户一看,小秋和茂生竟然在灯下说话!两个人泪水涟涟。说着说着就抱在了一起,最后灯光就熄灭了……
一道炸雷在耳边响起,孙耀武忽的跌坐在地上。一行无声的老泪瞬间流了下来。他呆立了良久,没有做声,然后默默回到了家里。噗通一声跪在了父亲和哥哥的牌位前面,放声大哭:“爹啊!哥啊!耀武无能啊!这个家到我这一辈算是彻底散了,你们睁开眼看看吧,孙家作孽了啊!”
孙耀武没有责怪任何人,包括茂生和小秋,很多事情都是人老了以后才明白的。孙家的确作孽了,他孙耀武也作孽了。报应啊,自己被蜗牛阉了是报应,却不知悔改,现在又跟赵老二的媳妇黏在了一起。哥哥被蜗牛打断了双腿不知悔改,直到把命送掉。现在,一切都是报应。他没有权利去制止小秋,因为憨子确实是不行了。
从哪儿以后,孙耀武总是心事重重,看小秋的眼神很不自然。直到有一天,小秋忽然对耀武说:“大叔,明儿个俺要走哩!”
耀武听见小秋不管自己叫爹,反而叫了一声大叔,愣了好一阵,好像什么都明白了:“走哩,上哪儿去?
“俺爹给俺找了个活儿,让俺明天进城!”
耀武的脸色慢慢变青变白,两只老眼悠地就涌满了泪水,直直地盯了小秋一个劲儿地看,一直把小秋看的低下头去。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闺女,咱做人可得讲良心呐!当初你爹病重时,可是答应过的啊!”
“那时,那时俺爹是没钱呐!是大叔您出钱救了俺爹的命,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您的恩德。所以俺就……可是,如今一切都变了,田地都责任承包了,俺爹办起了养鸡场,他有钱了啊!再说,俺也不能一辈子跟着憨娃……大叔啊,您就放我走吧!那钱,俺回去还您……”小秋话没说完,就哭着跑回自己的房里。
孙耀武懵了,脑子里一片混沌。他无论如何想不明白,事情咋会变成了这样子?本来他以为,只要小秋跟憨子过下去,他可以既往不咎,对她跟茂生的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的只是有个完整的家。现在看来,就是最基本的底线也没有了,人家早就计划好了,这是要私奔啊?
孙耀武一夜没有睡觉。思着想着,一股无法抑制的怨恨悲苦直撞心头,他恨不能跳将起来拿把刀将小秋和茂生一刀杀死,哪怕坐一辈子牢也在所不惜。
他像个妞一样,牙齿紧紧地咬着被角儿,让憋上来的眼泪再押回心里去,两手抖抖地抓着心口儿,焦急万分地思索着:如何挽回这个看似命中注定的败局哩……
“她,她敢跑?赶跑我就……毁了她。”,最后,耀武终于拿定了主意,一股男人的热血陡然窜上头顶。他从被窝里钻出来,找出一把已经生锈的利斧,奔到院里磨石上霍霍几下,磨出一道碜人的寒光。
他提着利斧奔进房内,见小秋正蒙着被子呼呼大睡,便点亮油灯冲到床前,举起斧子正要下落,却又在半空之中僵住了,原来儿媳妇并没有睡着,正睁着两只泪光闪闪的大眼看着他!
小秋和耀武对峙片刻,那双好看的丹凤眼帘就轻轻合上了。耀武呆呆地看着儿媳妇,似乎第一次发现她原来是这样的漂亮美丽:她俏鼻轻翘,樱口微抿,白皙细嫩的喉部破浪涌动,细弱的哽咽哏儿哏儿连胜,两行清泪从眼角处悄无声息地落下,一张咋瞧咋好看的粉团脸儿洁白透亮平静如水,整个人儿就是一尊透着圣灵之光的白玉石雕像……耀武的心里猛然感到一阵强烈的震荡,浑身都抽筋似地瘫软起来,斧子咚地掉到地上,人却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说:“小秋,我的好孩子,亲闺女,你就可怜可怜憨子,可怜可怜孙家吧。只要你跟憨子过下去,为孙家生个一男半女,我孙耀武发誓,一定把你当神仙供起来,你不是要钱吗?我有钱,孙家有钱,你要多少?家里的钱你都拿去!”
耀武也不知道怎么了,瞬间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撬开了炕洞,拉出来一个大木箱子。用力扛到了儿媳妇房里。哗啦一声,满柜子的银元全都倒了出来,纷纷洒洒扬了一地。
小秋显然是被公公给感动了,心里好像有股愧疚和悲悯漫起。但忍着泪轻声说道:“爹……你别难过,那是……我刚才骗你哩!”
小秋口里说着谎话,眼中的泪水却更猛更凶……
第二天清晨,日头都上两杆儿高了,耀武仍然沉睡在梦境里。
一阵不远不近的吵嚷声将他惊醒,揉揉眼睛爬起身来,发现嫂子素兰急急忙忙跑进了房间。素兰进门就哭开了:“我这是造下哪门子孽,生下了这个孽种,耀武啊,不得了了,村里人都说茂生拉着小秋一起私奔了!”
孙耀武浑身哆嗦了一下,顾不得多想,翻身飞进了儿媳妇的房间,屋子里果然空无一人,小秋的衣服和行李都不见了。而银元却一个也不少,整整齐齐放在了屋角的柜子里。他像遭遇电击一样,鞋也顾不得兜上。转身又飞向了村口的卫生所。果然看到大门紧闭。茂生早已不知去向了。
陈默然听素兰一五一十把事情说完,手里的茶杯啪的一生掉在了地上,顿时摔得粉碎。接着,一股莫名奇妙的愤怒冲天而起,抬手掀翻了桌子,怒喝一声:“混蛋王八羔子,我陈默然怎么会生出这样的畜牲来?跑?我看你往哪儿跑?”
他瞬间窜出了屋子,顾不得多想,翻身上了自行车,直奔村口的大道飞驰了出去。素兰在后面问:“默然,你去干啥?”
陈默然却不回头,怒道:“到火车站,把两人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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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找回来
第169章找回来
陈默然发怒了,几十年以来,从孙家衰落那一刻开始,蜗牛摔断了孙耀文的腿,割掉了孙耀武的根,他又睡了孙耀文的媳妇素兰。这一切的一切都令他愧疚不止。觉得欠孙家的实在太多了。现在倒好,茂生又拐走了憨子的媳妇。这令默然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他们两个咋就黏糊到一块了呢?小秋可是茂生的叔伯大嫂啊?这不是乱来吗?不行,一定要把茂生追回来,再不然打断他的腿。我们陈家向来不出这种偷鸡摸狗的苟且之辈。
陈默然暗暗打定主意,可心里又不忍心下手,无论怎么说,茂生总归是孙家的人,这是孙家的家事,跟他陈默然有啥关系?大家一定会这么说,虽然茂生是他跟素兰的儿子,这已经成为了桃花沟众所周知的秘密。可自己总要顾些脸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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