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朝争霸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张达达
“我怎么听着这么玄乎”
“……是吧,我也是这么觉得。”
“斗圣……举手投足山崩地裂,真的假的啊”
“肯定是假的,咱们甭理他。”
“嗯……”嘴里这么应,可实际上几人全都竖起耳朵,心不在焉。
韩岩不理他们,继续指导豕,“筑基、开光、金丹、元婴、出窍……大乘、渡劫……散仙、真仙、大罗金仙、混元圣人……”
这牛逼吹的,游侠们全愣了,再也管不着好奇心,尽皆起身,带着疑惑往韩岩这边走。
“讲师,你刚刚说什么混元圣人”
“……额”韩岩一怔,没想到游侠们还对这些忽悠人的玩意感兴趣,接着便反应过来这是大汉朝,百姓的文化水平不高,全民迷信不为过。想了想,笑着问:“你们没听说过嘛”
三人对视一眼,集体摇头。
 
60、局势
韩二蛋只是用两个时辰去订购了一下摆设用的诸般兵器,回来便见三位游侠死皮赖脸跪在武馆门前,那模样像是三拜九叩,死心塌地想加入武馆,仿佛这里有无上魅力能够吸引他们。
“这……”懵逼的韩二蛋进门,指了指脑门贴地面动也不动的游侠们,向韩岩和豕投去疑惑地眼神。
“他们想拜我为师,可我真的不会武功。”韩岩为难地摊了摊手,拽起自己胸前的衣领,当扇子呼扇了两下说:“你看我这瘦弱身板,连自己都是弱鸡,哪有资格教别人。”
“……”韩二蛋无言。
馆主回来了,韩岩便接着向游侠们劝说:“我只是讲师,只讲道理不打架,真正会武功的是馆主,你们要拜师的话应该找他。”
三位游侠抬头,眼巴巴瞅了瞅韩二蛋,便又向韩岩问:“不知馆主筑基成功没有”
“他还在凡夫境界,离筑基差得远,不过也足够以一敌十了。”
“那我们不拜……”
“为什么”
“没有神通,不学。”
“……”韩岩:“可是我也不会神通啊,你们拜我也没用。”
“讲师深得修行真谛,道行高深,了解功法和神通,若得您传授……”三位游侠眼里满是希冀。
韩岩没话讲了,也没法推脱了,三人在门口跪着,已经吸引了很多路人的注视,这逼装得有点大过头了——才开业第二天,不能太快引起民众注意,不然暴露身份,据孟的追随者要剁你胳膊和腿,还是赶紧息事宁人比较重要。
“既然如此,我便收你三人为记名弟子,按照年龄大小赐你等姓名阿一到阿三,仙路漫漫,不可着急,你们什么时候展现出诚心,我便什么时候传你等真功。”
韩岩话没讲完,三位游侠便欣喜若狂,脑袋磕得地面当当响,面对修仙的诱惑,恨不得把韩讲师当天王老子来拜。
豕见证了韩岩收徒的过程,成仙的诱惑对他的认知有强烈冲击,神功秘籍也是他亲手书写的,见大师兄的位置被抢了,不免有点着急,悄悄在身后拽了拽韩岩的衣襟,故作腼腆地说:“岩世……讲师,大师兄的位置……我。”
韩岩翻个白眼,为了不露馅,只好装逼到底,指着游侠们说:“你是真传弟子,他们见了你要参拜。”
阿一等人很上道,一听豕是真传的,肯定比记名弟子地位高,赶紧围上去套近乎,拍马屁,让豕享受了一回江湖大佬的崇高。
至于拜师的学费,韩岩只字不提,也没打算继续发展教徒,有几个洛阳本地人使唤便行了。
时至晌午,旧巷幽深窄长,石板干净磨平,风儿不急不缓吹着,小草在墙角缝隙里探出头,还有牌坊坐落在被遗忘的路口,岁月和风雨磨灭了它们当年的风光,只剩下斑斑字迹。穿着老旧衣物的小孩在巷子里跑来跑去,玩着属于童年的游戏,老人们坐在街门槛上端着饭碗边吃边聊,那是属于她们的故事,是年轻时尘封的美酒,随着老去的年华,越来越香醇。
豕去附近的酒舍打包了一桌美味佳肴,带回来宴请新入门的师弟们,在路上满脑子寻思着什么时候可以筑基成功……尽管内心很清楚,韩岩一定是在吹牛逼,可是隐隐的成仙野望,还是带给他一丝希望和幻想。
一番觥筹交错,韩岩摆出高高在上的师尊模样,看人都是眯眼俯视的那种,开始打听消息。
“我问你等……”故意拉长调,将阿一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听闻最近洛阳城有人因造纸而暴富,你等可知那人的底细”
“造纸”阿三疑惑了一下说:“那不就是灵氏吗洛阳只有他家造纸,不出半年时间便成了豪奢名门之族。”
“这灵氏是什么来头”韩岩皱眉问。
“据传是九卿之一少府神大人的女婿,半年前还籍籍无名,连我们这些游侠都不清楚洛阳还有他这号人,后来突然便听闻他找子钱家借贷巨款,雇佣长工、买奴隶、建工坊,然后便开始暴富了,一度将纸价压得暴跌,累计巨万家财,之后我们闲着没事扒出他的底细,才清楚他是少府神的女婿,大家也便不惊奇了。”
“为什么不惊奇”豕多嘴问了一句。
“这还惊奇”阿二惊讶了一下说:“少府管理造纸司,少府神肯定清楚造纸秘方,给他女婿抄录一份不算什么大事吧”
“这还不算大事”豕瞪眼,为韩岩着急。
“当然不算大事,九卿位高权重,深得陛下看重,纸张在我等眼里代表惊人财富,但在九卿眼里唾手可得,他们想让谁发财,谁便能发财。”阿一用本该如此的态度来回答豕的疑问。
在他心里权利代表财富,只要有权,钱财唾手可得,至于发明了榆木纸的少府纸丞,大家打心眼里没关注过他,更没有知识产权这种概念。
你创造了东西,我有本事拿你的东西为己用,那是理所应当的。
韩岩一声叹,这些东西多说无益,发明创造在统治者眼里全是奇技淫巧,你还能奢望民众懂版权
“这个灵氏和大侠据孟是什么关系”
 
61、地下黑拳
九月,细雨霏霏,让整座洛阳城染上朦朦水汽。
天空上沉闷的大幕摇摇欲坠,风乍起吹落了雨滴,噼啪打在飞檐上,顺着檐渠有节奏的落在旧巷里,滴答滴答的在石板上溅起水花,最后汇聚成细水浸入地下,滋养水土,给人间带来一份生机和静谧。
窗外巷子安静无声,武馆里却灯火通明,案桌上一杯杯热茶冒着热气,空气中弥漫着喧嚣味道,呼喝声、猜拳声、吵闹声,粗鲁的交汇在一起,似要吵翻天。游侠们热闹得一塌糊涂,打乱了门外烟雨的宁静。
经过一个月的经营,如今的武馆已经有了些许名气,集合住宿、酒舍、比武场所于一体,给了江湖人一个完美的去处。
前些日子为了吸引人流量,韩岩还搞出营销手法……猜谜语。
猜到谜底者有茶水和点心可以吃,并赠送免费留宿,走时还送百钱路费,有这种好处,颇受各方人流喜爱。
很多旅人士子想猜对谜语而不掏钱白吃白喝,但大多数没这个能耐,便连识字的都不多,最后只便宜了武馆,提高了人流量和关注度。
韩岩想吸引的游侠群体也大多是贫困人,家无田地才出来混,经过阿三他们的宣传,武馆经常座无虚席,茶水满桌,全是免费的。
人多便有纷争,大家出来混都是暴脾气,武馆也为游侠提供打架场所,若是起了口角,或者看谁不顺眼,上擂台干一场便是,赢者免费留宿三日,输者也赠送跌打伤药,所以一个月时间,这里便成为游侠群体耳熟能详的地方。
——打架去武馆,白吃白喝有药拿。
——看打架也去武馆,拳拳到肉很舒爽。
并且随着时间推移,武馆隐隐会成为游侠们解决私人恩怨的地方,若是哪家有仇,想打架可以来这里,想说合也可以来这里,在众游侠的见证下给你们调解。
于是街面上的斗殴少了,武馆擂台的空闲时间也短了,讲师山石先生和馆主韩二蛋在短时间内便名扬游侠群体,在洛阳有了些许小名。
当然,为了缔造这样一个地方,武馆每天都处于赔钱状态,不过韩岩却乐见其成。
至于修仙法门,神功秘籍,他也没有再瞎传下去,更不想向邪教方面发展。
大规模散布这种东西可以收很多愚昧信徒,能抹平灵氏,甚至可以拿下据孟,但这会脱离韩岩的初衷,也会给大汉朝百姓带来巨大危害,汉末年间的黄巾之乱不就是这种宗教形式
韩岩不传,阿一等人更不会出去瞎讲,师父的徒弟少,和你竞争的人就少,得到真传的机会就多,哥仨精明着呢……
而身为馆主的韩二蛋,要做的事情便是镇场子,偶尔接受质疑者的挑战,将那人暴打一顿立威,更多时候是在游侠们打架时当裁判,免得有人下死手,出人命。
豕则当了掌柜,管理武馆的财务和生意,偶尔凭借能说会道的嘴巴调解一些纷争,过一过和事佬的瘾。
这些日子洛阳城连天阴雨,游侠士子们无处可去,便红火了酒舍茶楼。尽管武馆里的游侠对文绉绉的士人们很是不爽,可是能免费喝茶吃点心的,大多是这些有学问的腐才子。
“店中有一物,打开象座亭,独柱立正中,上边有流水,下边有人行。”
武馆门前的屋檐下立着木牌,上边刻着谜题,有儒生手拿折扇,身穿绣荷花的月色丝绸长袍,十分骚包,而且那丹凤眼看上去竟有几分女人的媚眼如丝,讲话声音更是邪魅、声调细长悠然,慢条斯理念了一遍谜题,故意把里头众人的视线吸引过来,然后慢摇折扇玩潇洒,假装一思索便答:“伞。”
武馆内困惑于谜题的游侠们瞬间恍然大悟,有懊恼者拍了拍后脑勺,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有人破了谜题,眼疾手快的豕立马便出门迎接,见了这公子就是一愣,暗道一声娘娘腔……大汉朝尊崇英雄气概,豪侠遍地,这种娘炮式的装扮和气质——谁家孩子若这么打扮,爹妈能被邻里乡亲羞愤而死。
不过豕也算见多识广,一愣神便说:“阁下里边请。”
儒生淡淡点头,微微昂着脑袋,迈开八字步便进了门,模样很是高傲。
对于这种很能装逼的儒生,起初韩岩相当不待见,可看的多了也便习以为常,既然要开酒舍茶楼,总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物,养出有容乃大的胸怀很重要,帝王要有容人之量。
豕把桌子擦一擦,请儒生入座,回身前瞅了他手里的扇子一眼,没想到折扇已经流传到洛阳来了。
有人猜中谜题,便要换谜语,韩岩在豕耳朵里嘀咕了几声,豕便将木牌拿回来,抹去旧字,刻上新题。
正写着,便见门外有两人骂骂咧咧进来,互相推搡,咬牙切齿,若不是强行压抑着脾气,这便动上手了,显然是惹急了对方。
进门也不多说,直向擂台上走。
豕一看,赶紧扯开嗓门喊:“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里不许下死手,还望两位好汉手下留情……请馆主就位。”
众游侠一看要打架,立马高声呼喝助威,很兴奋。
韩二蛋也起身上擂台,如铁塔般的身躯带给人强大压迫力,令将要打架的两人心中一凛,内心的愤怒也减少了一些。
其实寻常人打架没什么看头,一通王八拳下来,主要看谁体力好,耐力高,重量足。只是韩岩发现今日的看客们有些不同寻常,那儒生看得起兴,竟开局坐庄,一赔一,
62、耳听寒水古今声
天空沉闷阴雨,落日无阳,百姓早早便点灯休息。韩岩来到武馆后院,一片空旷,视野开阔,院外头是洛河,对面便是雨幕烟雾下的万家灯火,柔和荧光星星点点,仿若不灭明灯。
西屋门大开着,声声惨叫夹渣着男人委屈的呜咽声,韩岩一进门便愣了,只觉啼笑皆非,刚刚还傲慢的儒生惊恐万状,使劲向角落里蜷缩,哭爹喊娘般求饶。
韩二蛋只是拿鞭子吓唬他一下,这丫便湿了裤裆……大约这就是腐士子的本性吧。
其实韩岩倒觉得这儒生是个人才,尽管很骚包很能装逼,但门前的谜语很少有人能猜出,还因地制宜设计出江湖骗术,借着别人的场子捞钱,也算有些能耐,不像他此时表现的得那么窝囊惊惧。
更重要的是这家伙有悟性,韩岩可以肯定他来武馆之前只是单纯想骗钱花花,但开赌坐庄之后,很快便悟出了地下黑拳的窍门,只要有人打架,我便能发财。出了这个门,照猫画虎再开一家武馆,甚至圈养拳手,完全暗中操控胜负……
“行了,别嚎了,再嚎便把你剁了喂狗。”韩岩有些烦他的哭嚎声,搅嚷四邻,听得人心烦意乱。
上一秒还卖力哭丧的儒生,下一秒便戞然而止,用丹凤眼哀怨的直视韩岩,一副娘炮姿态,似乎受了天大的冤屈。
心里恶寒了一下,韩岩阻止豕和阿大殴打那俩游侠,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再打便要出人命,最后看向儒生,问:“我与你远无仇近无怨,面都没见过,为什么来我这里行骗”
不等回答,韩岩接着说:“我看你衣装华丽,腰缠玉带,身绣荷花,明显是定制的服装,光这一身行头便值万钱,还用得着出来行骗还有你这儒冠,想来也是个崇尚儒学的子弟,不好好研究经纶学说,反倒出来做苟且之事”
儒生瞅了瞅对面墙角里差不多半死的两位游侠,强装镇定,心有戚戚焉,鼓起勇气说:“我没有骗……”
“那你怎么会压他们俩打成平手”
“感觉。”
“感觉”韩岩眉头一挑,从韩二蛋手里接过鞭子,当空一挥,pia一声抽得地面扬尘簌簌,地板震动,似笑非笑说:“你感觉我会不会把你抽出脑浆,然后找块大石头绑你身上扔进洛河里沉尸”
“……”儒生深深咽了咽口水,瞅了瞅韩岩唇上两撇八字胡须,明明是朝气蓬勃的少年人却要装出老成的滑稽模样,如此装扮,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那自己便凶险了。“你……你想怎么样”
“说出你的目的。”
“我就是听说城南的旧巷子里开了一家武馆,有比武场地,经常有人打架,还能免费吃喝,所以闲着无事来凑热闹……”儒生尴尬又憋屈地解释:“别无他意。”
“我看你非富即贵,应该是洛阳城有名的子弟,你姓什么”韩岩已经差不多弄懂了,这家伙是属于那种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弟,倨傲不可一世,来武馆不是为了骗钱,而是想秀智商和优越感、成就感,喜欢看别人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喜欢装逼听恭维,也好给生活增添一点乐趣,免得百无聊赖。就像自己才穿越时一样,总要找点事做才好。
“我姓白。”看了韩岩手里的鞭子一眼,儒生老实回答:“白子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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