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新汉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陈止这一抽签,其中一格迅速跌落。
在名望金液消耗的同时,那签筒上方的铜钱微微一震,表面一层光晕剥落,落于签筒上,手中顿时多了根竹签。
铜钱光晕果然有了异动,有变化就有探查的机会。陈止低头看向竹签,若有所思,目光扫过竹签,在那阴阳两字上微微停顿片刻。
阴阳家的签?
这个结果让陈止颇为意外,阴阳家的东西多数古怪至极,有种种妙能。
陈止这次抽签,目的不是为了百家之物,而是想借用副作用,没想到会抽出阴阳家的东西。
阴阳家的东西,自来都有奇效,算是个比较实用的类别,不知这一根有何作用。
他默念解签,手中的竹签转眼化做三张符纸,各写着一个迷字。
**阵符?
看着这东西,陈止心头一动。
**阵符,他上一世就抽过不少次,看着是一张符篆,但只要拍在地上,就可以根据地形,形成一个**阵,顾名思义,只要是踏足阵中的人,都会迷失其中。
**阵一立,除非撕毁符篆,否则可以持续半个时辰,在这期间,误入其中的兵马无法脱身
看着这三张符纸,陈止突然觉得情况有些古怪。
我这一路行走,被人追赶,如果说有需要的话,这**阵可谓首选,结果一抽签就得了此物,里面的关联耐人寻味,但这次抽签和过往相比,确实有个地方不一样。
他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那枚铜钱上,上面的光晕已经消耗殆尽。
难道这铜钱上的光晕,能让我得到当前所需?通过和他人谈论学问,来凝聚光晕,配合签筒,每次抽签,都能得到最需要的事物。要真是如此,那意义就太大了,得找机会试验一下。他的心里浮现出了刘纲的身影,同时袖子一拢,将三张符收好。
由于身子的遮挡,身后的陈物并没有看到抽签解签的过程。
这个时候,面前的宅门也顺势打开,一脸笑容的三老许志迎了出来。
守一啊,你总算舍得来我这了,老夫可是等了很久。许志满脸笑容,眼里有着热切,你这次过来,老夫得考校一下的法家学问,你可是老夫推荐到筛选中的,不能不管。许志的话里话外,强调自己对陈止的帮助和恩惠,拉拢之意溢于言表,至于那赌债的事,则是提都没提。
陈止顺势入内,身后的陈物也亦步亦趋,只是小书童心里却满是疑惑。不是躲那些追击的人么,怎么突然来拜访三老了?他却不知道,就算再给白青个胆子,他手下的人也不敢贸然闯入三老的宅院。
在院门关闭的时候,陈止朝着青远庄的方向看了过去。
明火囊可以助燃,遇火增温,副作用是助怒,人吸入之后,情绪一激动,思绪就会混乱,加上钱财放置于青远庄,签筒抽签后的副作用,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也算和前任陈止有了个交代,白青夺你田财,到最后也不愿收手,我便让他损财断路,不知你泉下有知,能否瞑目?
他这一进院子,追击他的人顿时成了无头苍蝇。
另一边,青远庄中,白青等人还在等着结果,也无心处理其他了,而那陈阿三则颇为不耐烦的走来走去,见久久没有结果,更是直接来到门前观望。
驻足片刻,他低头的时候,无意间在地上看到了一件事物。
这是什么?
捡起来一看,顿时摸不着头脑。
一个香囊,他嗅了嗅,没有什么味道啊,谁掉的?
这边还在疑惑,突然听到外边有人喊了一声走水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吵杂声响,以及混乱的脚步声。
一息之后,几个神色慌张的护院和家丁跑到大堂,边跑边喊:诸位老爷不好了,着火了!赶紧走吧,就要烧过来了!
这人满脸灰黑,衣着凌乱,也顾不上行礼了,说话的时候还隐隐颤抖。
根本不用他来提醒,随着一阵火浪袭来,诸多火舌从旁蔓延过来,呼吸间的功夫,就将大堂一边的走廊吞没,朝着楼梯延烧过去!
这这白青本来还盯着脚尖看,一抬头,风云突变,满眼的火光,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时候,一股热潮扑来,宛如强风,吹在他的脸上,伴随着一点火星,一下子白青和其他人清醒过来。
快快快跑!
几名档主终于回过神来,二话不说,拔腿就跑,他们的护从也顾不上尽职尽责的,一个比一个跑得快,转眼就走了个精光。
白青回头看了一眼,一咬牙,转头离开,只是跑得时候,手都在发抖。
这里本是他用来联络各方的地方,哪怕白家家财万贯,也被这个窟窿吞了不少,现在竟是尽数归于火海!
白青闭上了眼睛,心痛的难以复加。
等呼哧呼哧的跑出热浪范围,一众档主终于有功夫喘息了,转头一看,就见那壮观的楼阁已经成了一根粗大的火柱,火光照耀四周,宛如白昼。
热浪与火光交缠,呼喊与呼救齐飞,青远庄仿佛纸糊的一样,逐步崩塌,成了个巨大火球,在夜晚格外刺眼,很快引得巡防的注意,接着就有不少皂隶过来救火。
这火势倒也奇特,来得快而猛烈,却没有伤人,随着众人逃离,整个青远庄被火焰笼罩,一炷香的时间就燃烧殆尽,留下一片废墟后,那火势也随之微弱,眼看就要熄灭了。
这一幕落白青眼中,让他眼皮子直跳,手脚颤抖,他养尊处优的脸上,已经被黑灰遮盖大半,身上也多了一层飞灰,却已经顾不上拍打了。
一定是陈止放得火!同样满脸漆黑的陈阿三,突然叫出声,一口咬定放火的是陈止,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他一走,火就烧起来了,这小子是想要诸位老爷的命啊!说到后来,陈阿三提高音调,说的几位档主浑身一震,都露出了恨意。
但就在这个时候,白青的老仆老胡颤颤巍巍的过来,一到白青跟前,就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老爷啊,老奴有罪啊,一时失察,没管住下面的人,督促不够,西边几个灯笼没有捆扎实在,跌落下来,造成这场祸事,百死不足以赎罪啊!
这话一说,众人先是一愣,然后面面相觑,最后视线落到陈阿三身上,将这个无赖头子看得满脸通红,连黑灰都遮不住,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说是陈止所为,转脸就被人戳破,换成谁也受不了,可陈阿三到底不要面皮,念头一转,一咬牙道:诸位老爷,为今之计,只能咬定是那陈止所为!他今天明明白白的来过,只要咱们众口一词,他再怎么说都没用,谁能给他证明?
这是要诬陷陈止?
档主们明白过来,不由迟疑。
诬陷士族,在大汉是个不小的罪名,万一被揭穿了,那可是后患无穷,这些人毕竟只是商贾,有钱没政|治地位。
呼这时候,白青长吐一口气,今夜种种在他脑海中划过,最后定格在那片废墟上,只觉得自己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怒火与悲痛交杂,最后下定决心。
他环视众人,缓缓道:事已至此,必须得有个人负责,他陈止的所作所为何等嚣张,不能就这么算了,否则咱们还怎么在这彭城郡立足?诸位给白某一个面子吧。
这白老爷这是要采纳陈阿三的说法了。
白兄,能不能让兄弟几个商量一下
没时间了,差役已经来了白青摇摇头,不打算给众人机会,冷冽的目光扫过众人,警告之意很清晰的表达出来,他今日的损失太大了,原本的计划也付之东流,但同样也是一次机会!
眼前这些人心思各异,但只要找个理由,一样能强行捏合在一起,这就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和财力,我白青筹谋许久,今日过后沦为笑柄,上升之路断绝,如果这次不拼一次,以后就只能如同我的祖父父亲那样,为后辈子孙打基础,那我这一生还有何意义?倒不如借势咬他陈家一口,毕竟陈家衰落,陈老头新死,陈迟守孝辞官,只剩下一个陈远为吏,是最虚弱的时候,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白青的眼睛通红,也不知道充血还是烟熏的。
更何况,我还有底牌,那徐方是陈家的家仆,他通匪的事情也被我知道了,如果事不可为,只要拿出这个事情来,还可以全身而退!到时候,只要跟几大家族说通,有一个共同动手的理由,陈家就会被几家分食,但总归还有一点肉汤给我。
白青的势力在众赌坊中首屈一指,更握有不少产业,其他档主对他多有所求,不然今天也不会过来,此时他话都说得这么明白,就差直接威胁了,显然被这大火一烧,伤筋动骨,恼羞成怒之下要拼命了,其他人哪敢明着反对。
诸位原来在这啊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就有两名差役走了过来,其中一人还拿着一幅字,这字被熏黑了部分,边缘还有被烧过的痕迹,但主体完好。
白当家的,对不住了,东西没救过来,只有这幅字没怎么被烧,好在清点过后,没有人员伤亡,您看
白青等人顺势一看,不是《戒赌诗又是什么?
我青远庄都烧没了,你这幅侮辱我等的字,居然还在?
白青只觉一股浊气冲上来,身子一晃,正好脚上爆发瘙痒,一个踉跄,瘫倒在地,引来一片惊呼。
第七十四章 此乃陈止所……赠
白青这么一瘫软,那还跪在地上的仆人老胡,刷的一下就站起身来,用极快的速度扶住了自家老爷,吓出一身冷汗,其他人也围了上来,纷纷表示关切。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白青也恢复了一点气力,两腿一用劲,重新站稳,脸上还残留着不自然的表情。
白老爷怎么这幅模样?这纸上的字,写的是什么?
两名差役面面相觑,他们也看出来了,这些人的异样反应,和自己手上这幅字有关。
这字是他们扑火时看到的,二人虽然不认字,可一眼就被纸上的笔画吸引了,估摸着说不定是大家手笔,指不定是哪位档主的收藏,一旦救下来,说不定几位老爷一高兴,就能得什么好处。
房子都烧没了,还能剩下这么一幅字?
陈阿三眼睛瞪得老大,看着那一幅字,表情像是见了鬼一样,一边说着,一边还抬头去看青远庄的模样。
这座楼阁已经变成了残垣断壁,没了原本的形态,破损的墙壁断裂的屋梁残破的楼梯等等堆积在一起,成了片废墟。
无论是白青等人所坐的桌椅,还是其他的物件,都毁于一旦,偏偏一张易燃的纸还保留着,纸上的字也清晰可见,那龙飞舞凤的痕迹,仿佛一根根鞭子,抽在白青等人脸上,让几位赌坊商贾的脸颊微微抽搐。
陈阿三察言观色,一见这架势,眼睛一眯,登时踏前一步,伸手就要抓向那幅字,看那凶狠模样,分明是要将这大难不死的一幅字,狠狠的撕扯碎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厚重的声音从旁传来——
且慢!
又来?这次又是哪个还不舍得!?陈阿三一听这话就有些恼怒,刚才也就罢了,现在房子都烧了,这字还无恙,世上邪门之事莫过于此,指不定纸上有什么妖法呢,竟然还有人阻止自己!
这么想着,他朝白青等人看过去,却见众人都未开口,反而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看过去。
不是他们,那是谁?陈阿三心中一凛,顺着众人目光看去,就见一名身着劲服的高大男子正大步流星的走来,其人宽面大耳,留着八字胡,一只手还握在刀柄上,看似武官,偏偏身上还有儒雅气息!
刘刘刘县尉!
这人陈阿三当然认得,大名刘仰,县中的两名县尉之一,掌南城治安。
要说彭城县此地,实际上官僚众多,不光有县一级的班子,还有郡中诸官,为彭城郡的治所所在,还是整个徐州的州都,不过前些年洪水肆虐,加上南部叛乱,刺史暂时将州一级的班子,迁到了徐州南边。
这样一个重镇之地,从乡里开始,一级一级往上,县级郡级,以及原来的州级官员,都要共居一地,生在其中的布衣百姓肯定要认识几位,至于陈阿三这样的无赖,更得将招子放亮,防止惹到惹不起的人。
比如眼前这位刘仰,官居县尉,是本地刘家之后,先祖可以追溯到高祖族弟之后。
那位在张府品评的刘太公,正是刘仰之父。
这么一层关系捋下来,影响力之大可想而知,陈阿三一个泼皮无赖如何能够相比?这一见到,顿时似耗子见了猫,身子一抖,赶紧行礼问好。
刘仰却理也不理他,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那幅字,然后笑道:来的时候就听到禀报,说是陈守一来过,这是他的墨宝吧,不错,难怪我家老父一直念念不忘,这草书当真绝妙,就是边缘有烧痕,但瑕不掩瑜
这一幅字如果拿出去,让张太公彭太公看到,会更明白其中的价值——
这是陈止流传出来的第一幅草书!
在这之前,陈止代写书信也好,帮陈迟王谦誊写也罢,都是用的隶书,尽管在韵味上有所变化,可整体美感不变,但这首诗用的却是草书,单是第一篇这三个字,就足以让那些推崇书法的名士们重视了。
刘仰想得不多,但记得自己那父亲从张府晚宴回来后,就闷闷不乐,问了两个侄子才知道,是一副他喜欢的字,被彭太公抢走了,因此不快,时常念叨陈止之字,显然极为喜欢,但碍于身份与交情,不好去求,反让一众子孙整日里听得耳朵生茧。
那个时候,刘仰就想着,什么时候找来一幅字,安慰一下老父,没想到今夜巡查,接到了火情,来到这里却见到了这么一幅字,自然有了想法,想着借职务之便,如何捞取。
这幅字有所伤损,但总归还能看,拿回去,也能让老父亲稍稍顺气。
想到此处,他竟不顾众人脸色微笑起来,丝毫也不在意这里乃是火场灾后,思想觉悟不知道有多低,但却无人敢言。
只是看到烧焦的边缘,刘仰难免心头嘀咕,可等他看清了那些字的内容,先是一愣,跟着神色古怪的看了白青等人一眼,忍不住摇头失笑。
这个陈守一真是胆大,这种事做出来,你们还能放他离开?这首《戒赌诗倒是浅白,没什么高深的地方,此子过往的经历我也略有耳闻,此诗当是有感而发,别的不说,那些好赌之人肯定深有感触,或许还能流传
这么一想,刘仰兴趣越来越浓,大手一挥,对两名差役说道:这幅字,就先收归衙门吧。
等等!
白青等人在旁看着,本不敢言,但看到这里终于沉默不下去了,这幅字要是被官府拿走了,以刘仰的态度,那估计是拿不回来了,到时候这东西在外,自己等人想遮掩都遮掩不住,比吃了苍蝇还恶心。
那白青一想到后果,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拱手,说道:这字实乃实乃陈止赠予我等,理应由我等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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