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公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语破春风
说话时,右侧的那酸儒却忽然弯下腰,将地上那块已经脏了的羊肉捡起来,在手里拍了拍,笑的谄媚:多谢首领赏赐。
你这书生倒是识抬举。那吴姓首领坐起身,一只脚踩在石桌边沿,瞪着他们:刚刚只是给你们一个教训,匈奴鲜卑的人都不能杀不能抢,咱们要盯的是过路的商队和汉人百姓,惹恼了匈奴或者鲜卑的人,咱们这点人不够别人吃的,记住了?
公孙止咬着牙关一声不吭,那虚影的地图上,红点密密麻麻,形势比人强,他也只得点点头。
滚去外面守夜。上方身影不屑的挥手。
三人拱手离开时,山洞的石室中又恢复热闹说话的场面,公孙止走到洞口回望,目光冰冷凶戾。
风大了,丘陵上的树林哗哗直响,发黄的树叶飘落下来,落在人的肩上,映着火光的脸明明灭灭,一团羊肉窜在树枝上烘烤着,散发膻腥味。三道身影围坐火堆旁,公孙止拿下肩上的叶子扔进火里。
刚刚那家伙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
右侧位上的光头折断了一根树枝,望着烤出油脂的羊肉,口歪鼻斜的笑了一下,像是认命的叹口气:这世道不就是你吃我,我吃你,想当初我黄巾势大,席卷数州,最后还不是分崩离析。说到激动的地方,他拉开皮袄露出长有黑毛的胸膛,指着一处伤疤:当日我就是被一个环眼豹头使矛的汉将捅翻在地,还好捡回一条命,落马没死成。
君不见有人受苦而行,他日方能迎难而上,造就伟业东方胜张口才说了一半就被大汉瞪了回去,公孙止摇摇头看着那树叶燃烧殆尽,我看不惯而已。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无法体会他们口中的世道,最多也就是电视里看过,可看到的大多都是名将雀起,谋士争锋,民间的疾苦到底是什么样的,他也没见到过,之前听到那马贼首领专劫汉人百姓,这样欺软怕硬的做法让他心里有股野火烧了起来。
兄弟,看不惯那你想大汉将折断的树枝丢进火里,视线落到对面高大矫健的身影上,声音小了下来:怎么做?
怎么做怎么做怎么做?呢喃自唇边微微张合。
一阵风吹过来,火焰摇曳,映着公孙止的脸忽明忽暗,目光露出凶星:狼要吃肉,谁挡谁死,既然那家伙坐不好这个位置,就把他拉下来,剁了他。
树枝在火里哔哔啵啵的发出轻响。
我叫高升,你说怎么做?光头大汉将刀插进土里,终于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公孙止垂着眼帘,重影里的地图上,标注的那些红点渐渐开始离去散开,正中上首位的两个红点也随后移动去了山洞深处。
手抚摸着刀柄,有些激动的颤抖,或许这具身体的人格也有影响他的缘故,不过已经不重要了,他喜欢狼,了解狼,在曾经的时代,就喜欢和狼沟通,自然而然模仿了一些狼的性格。
等他们都睡熟了,就动手。他用手指抹过刀锋。
火把插在潮湿的洞壁上静谧的燃烧,昏暗的洞道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守着尽头房门的两个马贼露着正附耳贴在破烂的木门上倾听。门内传出男人的嘶吼和女人的柔婉娇吟,惹的二人忘记了身后有人靠近。
脚步挪动,细石轻响,一个马贼转过头看过来,瞳孔陡然缩紧,一口刀锋划昏暗的光芒。
另一个马贼此时也转过身,血浆扑上脸的一瞬,两只粗壮的大手捂上来,口中呜咽一声,颈骨咔的扭响,脑袋转到了后面。
两具尸体贴着洞壁倒下,火把光倒映的影子靠近了简陋的木门。
铺有羊毛毯的石床上,两道**裸的**纠缠碰撞,发出的喘气。
下一秒,男人抬起头望向木门:谁?
嘭——
木门陡然爆裂破开,木屑残骸飞溅,两道身影持刀闯了进来。
我!公孙止——
火光通明,披散的发髻下,俊朗的脸充满野性,挥刀照着趴在女人身上的人影砍了下去,火星呯的闪烁,身影翻滚掉下了石床。
女人搂过羊毛毯,尖叫起来。
第四章 人要活就要比狠
暴喝,火把摇曳。
火星在刀口上闪烁的一瞬,挥舞短刀的马贼首领赤身**翻滚下了石床,不由咬牙大叫了一声:你们想干什么?!
此时搂着羊毛毯的女人惊恐的发出尖叫,身形魁梧的高升提着刀过来,挥手啪的扇在她脸上,丰满白皙身子顿时翻滚扑开。
另一边,滚出去的男人站起来,脸上身上沾满了灰尘,又赤着身子非常狼狈,目光瞪着对方,看到对方竟是之前被自己呼来换去的‘狗’,口中‘啊’的一声怒吼,双臂猛的将短刀劈了过去,迎面一口刀锋横过来架住,铁器金鸣,迸出一丝火花的瞬间,一只大脚自视野中放大,直踹在他腹上。
整个人倒飞,撞在洞壁,反弹趴在了坚硬的地上,手中的短刀咣当一声掉落不远,那马贼首领捂着腹部,皱着眉痛苦的发出呻吟,鲜血淌出嘴角。
公孙止缓缓走过来,用脚将地上的短刀踢开,蹲下来,伸手将对方的头提起来,俯过脸,裂开嘴角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想干什么当然是求活啊,我们三个想要活着,你就只能死。
你们你们两个小贼也会不得好死!!马贼首领仰起脖子吐了一口血沫。
外面洞道内,人的呐喊脚步声炸开,轰轰的狂奔着冲这边过来,人影憧憧中有爆炸般的喊声:救首领——
东方胜颤颤抖抖在门口大喊:他们来了,怎么办啊?
哈哈哈——
随后,满口血污的嘴笑起来,看吧,我的心腹都来了,你们跑不了!!
啪——
一记耳光扇上去,马贼首领猖笑僵了下来,不等他反应,公孙止一把拽住他头发,在地上拖行,破开的木门那边,刀锋已经剁在了门框,木屑溅起时,酸儒抱着脑袋躲到了一边。高升冲过来,将酸儒又往后拖了一截,口中暴喝:让开。一脚踹向装有燃烧木料的铜炉。
嘭的一声,飞起的铜炉撞在当先冲进来的一名马贼喽啰额头上,身体倒下,炉身打翻,燃烧的木屑树枝在半空四射,漫天的火星飞洒,烫的前面几人惨叫着抖动皮袄。
公孙止胳膊勒住马贼首领走了过去,抬起刀尖,指着那方涌进来的一众马贼,咱们刀头舔血,谁强谁是头,对不对?
十多道身影持着兵器愣了愣,投鼠忌器的望着那充满野性的男人。
那公孙止露出牙齿笑起来,刀口横到了挣扎的马贼首领脖子上,你们看好了。
噗!
锋利的刀口没有一丝犹豫的切入喉咙,血浆漫过刀面洒了出来,他手一松,那男人捂着脖子倒在地上抽搐,鲜血洒了一地。
穿越而来,匈奴人人命将来的诸侯攻伐,还有目前给马贼当喽啰,随时都会命在旦夕,现代那种安然于世的心态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庆幸这副身躯孔武有力,能保住一命的前提下,他想要更加安全。
有几名马贼想要上前,高升横刀拦过去,呯呯几声金鸣,血光溅起,一具尸体倒下,其余人吓得退开几步。
此时,公孙止一脚踩在尚未死去的马贼首领背上,一声暴喝,手中一刀剁了下去,猩红的颜色从断颈喷在地面,人头滚在了地上。
来呀!看着自己头领被宰,怎么不敢动手?!
火光在吹进来的风里摇曳,众马贼脸上露出胆怯,更重要的是首领已死,心中不免彷徨,为一个死人拼命似乎并不值得。
风挤进洞道扑过人的头顶,大量的马贼拥挤在里面,慢慢后退分开,盯着那提着人头的身影从中间走过去,目光延伸,公孙止提着人头走到巨大的室内,他看了一眼那王奎,便径直在那首位坐下来,将滴血的头颅往脚下一放。
不管你们心里服不服,这个位置我坐了,要是你们当中谁能割下我的脑袋,大可也坐这个位置。
公孙止目光阴鸷,沾满鲜血的手拍在石椅上,语气阴冷生硬:但今日,规矩就立下,杀不了我,你就得死。
宽敞的石室内,昏暗摇曳的火光里,周围马贼的身影或围拢或散立在角落,沉默的听着对方说的话,若明若隐的眼神望去那边石座,没有人表态。
角落里,东方胜小心的打量片刻,眼珠子转了转,悄悄挤到人群里,不久,火光之中,有人喊出声音:我跟着大首领!
高升靠近过去,扫了一眼那帮马贼,低沉开口:算我一个。
人群中也有部分不满前任首领的,如今人已死,也没说好说的,便又走出来几个,本来他们就是杀人斗狠之辈,既然座上看兵器砍杀上去的,心里也算服气,那就算上我。又有人在人群里喊道。这自然有人站不住了,心理从众的开始附和,响应的声音开始占据大部分。
公孙止咧嘴笑起来,一脚将地上的头颅踢下去,把这老贼存的好酒好肉,和一些上好的兵器甲胄给兄弟们分了,留在里面发霉,不如多让兄弟多活几个。
拿了我的东西,以后就是我兄弟。他补充的说了一句。
下方,有人抱着兵器冷眼旁观,但终究不少人心里火热起来。大厅里,忙去搬东西的人很快回来,瞬间热闹一片。
夜深下后,火焰静谧的燃烧,公孙止拖去外层的皮袄,躺在之前那马贼首领的石床上,却是睡不着。刚刚大厅内的上百名马贼,他大多看在眼里,虽然有些归心了,但仍有一部分心里打着别的注意。
都盯着这个位置呢坐不稳就得死双臂枕着头,他呢喃的望着被火把冒起的黑烟熏黑的洞顶,一百个人,光是唬肯定不行得让他们信服怎么做呢?
又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隐约听到有细微的脚步声响起,公孙止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手摸到刀柄,握紧,假意的合着眼睛,眯起的视线里,一道女人的身影走了过来,窸窸窣窣的将身上的衣物全脱下,悄悄的拉开羊毛毯钻进去。
滚热的**顿时贴到了公孙止胸膛上,纤弱娇嫩的手指先是抚摸过他的胸膛,然后整个人都贴了上来,饱满的玉团挤压着,女人口中发出喘气的娇声,手摸去了男人的下腹,然后
啊——的惨叫,女人浑身是血的翻滚下了石床,在地上蠕动两下便不再挣扎。
室外,高升等几个还在喝酒的马贼喽啰听到惨叫冲了进来,一眼便看到地上横死的女人,有些惊恐的望着持刀站在石床上的公孙止。
首领,她你光头大汉有些不明白,地上的尸体原本是上一任马贼首领的女人,自然也就归现在的公孙止所有,她进来也是得到高升的点头,只是突然就死了,让他以为女人要行刺。
公孙止用女人的衣物将刀上的血擦干净,丢到一旁,偏了偏头:我梦里好杀人,往后不要接近,明白吗?
是!高升和几个喽啰拱手。
旋即,将女人的尸首带了下去,公孙止叹了一口气,将头埋在膝间,坐在那里浑身发抖,其实他是害怕的。
要比别人狠让他们怕你,公孙止,你要记住!!他对自己这样叮嘱着。
不久,天也快亮了。
第五章 祭狼
北方地广人稀,自战国赵武灵王置雁门郡以来,再到汉朝,辖:善无沃阳中陵阴馆楼烦武州剧阳崞平城埒马邑,疆阴等十五县,人口约二十五六万左右,自南匈奴归附后,南来北往的商途变的繁盛许多。
同样也是汉民族抵抗或出征北方游牧民族的前线之一。
天光东升,清辉自云间吐露,青草上的露水映出晶莹的光芒,马蹄哒哒践踏过去,爬上了草坡,朝着隐约的城郭飞驰。
视线越过奔行的独骑,位于前方的阴馆城,旌旗猎猎在风中卷动,士卒持戈在城头巡逻,城门口马车牛车商贩来去,畜生叫声人的呼声嘈杂一片,颇为热闹。这样明媚天气里,一名黑纹白底长衫身材高大的北地汉子领着数人在街上巡视,偶尔出言勉励街上的摊贩几句,随后走上城头。
他身上只披了半身甲胄,并不华丽坚固,然而这位身材魁梧的汉子,样貌端正,看去的目光稳重,颔下的短须说明他还颇为年青,举手投足间,气势却很沉稳。
视线望去城墙外,白云碧蓝的天光与渐渐发黄的大地连成一片,他看了看自己这半身甲胄,叹了一口气,目光收回走在城墙上。
天气并不炎热他看了看周围没精打采的士卒,手在一名士卒后背拍了一下,把背脊挺起来,过往也有胡人,让人看去了,岂不是笑话我汉人兵将无能?
他一路提醒这些士卒,不少人并未害怕反而笑出声来,毕竟对方只是一介郡吏,管不到他们头上,城墙上有声音起哄。
张文远,你不去街上巡视,又跑上城头当兵了?
是啊,就是来看你们这些兵油子是不是偷懒了!短须青年慷慨的一笑,你们可别让胡人笑话。
笑声豪迈,气氛颇为融洽。
旗帜拂过脸上,吹来的风里急促的马蹄从远方传来,青年的目光转过去,独马急奔,慌不择路朝这边冲过来,行人车辆匆忙避让开的一瞬,冲进了城门,马背上的那名士兵摇摇晃晃的栽下马来。
门口几名士卒连忙上去将他搀扶住,此时,短须青年也下了城墙,快步走过去,看着脸色发白昏昏沉沉的骑士,单臂将他抽了起来:我乃雁门郡吏张辽,发生什么事了?
快快快通知郡守骑士微微开闭嘴唇,虚弱的说了一句。颤抖的手伸去衣甲里一份情报,一定要交给交给郡守匈奴匈奴袭边。
带他下去,好生照看。
张辽对守门士卒吩咐一句,抓过情报翻身上马,朝郡守府冲去。
天光西去,将要落下。
一抹红霞里,公孙止独自在丘陵上的林木当中,刀口嘭的砍进树躯,木屑溅起,下一秒,又拔出来,手指摸过刀锋,喘了一口气。
自昨晚过后,他便开始挥舞兵器让自己尽快熟悉这副身躯的本能,武艺谈不上精湛,可能不如那些耳闻能详的猛将名将,自保应是没有问题。毕竟与人单打独斗,并非他所想,性命才是最主要的。
锻炼自身一方面,如今手中已有百名马贼喽啰可供差遣,虽然当中还部分心怀不轨,但自昨晚他拿那女人开刀,也算是让有些心存歹意想趁夜摸黑杀他的人,放弃这个打算。高升这个看上去俯首贴耳,可终究是黄巾出身,相识时间也不长,也是需要提防的对象。
毕竟命只有一条,没有重来的机会,容不得他不小心,除非马贼当中来一场内讧,把暗藏叵测的人激出来,他才有可能完全把这些人收拢在麾下。
残红透过树叶的间隙,照在休息的身影上,汗水淌过脸颊,落在了厚厚的积叶上。后方,窸窸窣窣踩着落叶的脚步声悄然靠近,低声道:首领,那个王奎果然联络了一些心里不服的马贼,想要动手,高升那里正在排查还有没有漏网的。
这悄悄过来的人,正是东方胜。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