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公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语破春风
然而更多的消息从其余方向出现令他话语哽塞下咽,传讯的骑兵不断的奔来,河流西南面,有数千塞留斯人的军队正朝这边行进。东南面一支五千人的骑兵正快速逼近。北面同样一支大约五千数量的骑兵朝这边奔驰,加上东面,基本算是三面合围了。
弗瑞腾西斯麾下的将官们顿时炸开锅,一道道讯息听的让人心惊肉跳。
初来汉地,他身边有两万人,初次与眼下这支消灭的塞留斯交战后,仍由一万六千多人,与对方想比,也丝毫不差,但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军团长指挥官,自然也明白自身的短处。
东方塞留斯人真的很注重骑兵啊斥候的消息为什么现在才到。弗瑞腾西斯的话语隐隐蕴有怒气,语气中,众人都已经低下了头,令他们不敢接话。片刻后,弗瑞腾西斯紧抿着嘴,酝酿了一下语气:既然向塞留斯人展示过了帝国强壮的肌肉,接下来,该显示我们的文明和礼貌。
把那名英勇的塞留斯将领尸首收敛起来,给对方送过去,派遣使者表达帝国的问候,两国之间,不该存有私人的情绪恩怨,这是一场误会。
对方不信呢?
塞留斯人不会想再死更多的人。弗瑞腾西斯声音很轻,望着原野上整齐的军阵正在收拢,话语里充满了自信。
随后,他看向西南,那里有兵马来了。
同一时刻,西凉马家的军队横扫而来。
快点!速度再快点——
马蹄翻腾,脚步轰轰踏上了云中郡西南面的地界,长矛林立,这些来自关西的精锐士卒扛着比他们身高还要长的铁矛大橹(盾牌)蜿蜒而行,两面写有‘汉’‘马’字的大纛在一阵夏日凉风中招展。
大旗下,身着银铠狮盔兽带的年轻将领催促着队伍前进,不久之后,远远的,他见到视野尽头燃起的烽烟里,满地都是刺目的颜色和尸首。
来晚了
他心中闪过这一丝念头,随即咬牙瞪大了眼眶,望着那支在粘稠的红色中重新集结的军队,纵马上前竭尽野蛮的发出吼声:列阵!
号角声吹响。
蜿蜒长龙的队伍打着旗号开始在脚步声中挪动排列起来,一杆杆奇长的铁矛压下,一面面大盾轰的一声立在地上,有人用兵器拍响了大盾,发出厮杀前的大吼,骑兵轰鸣分成两股护住方阵两翼。
阵型却是与对面的罗马士卒的方阵有惊人的相似度。
准备咬牙欲碎的身影,抬起虎头吞口重枪,‘推进’二字尚未出口,后方庞德提刀冲到这边,大叫:少主公,切莫动手。
来到近前,马超看过来时,他将长刀扎进马下的土里,拱手:大秦人数太多,我们只有五千,贸然开战,会死伤太多,此方主力该是公孙止的人,我们只是客军不该主动。
外族入汉境,在我马家眼里就该打!哪有什么主客之分。马超抬起枪,枪尖指着对方:他们长途跋涉而来,又打过许久,正是出击的最好时候,你若怕就退到一旁。
庞德不顾指来的枪尖,策马上前一步,指着那边汇集撤退的军阵,大声嚷道:主公派我随少主公而来,就是要规劝,您看对方,哪有颓势的模样,西凉本就贫瘠,死伤多少人都是心疼的啊。
阳光从天的缝隙照下来,白云的阴影在地上走着,视野所及,那支罗马军队有序的交叉徐徐而退,大量的重步警戒的防御这边。
马超捏紧了枪杆,猛的砸在地上,咬牙低吼:既然不战,那就跟着他们动,保持距离扎寨,派人找到白狼的军队,一起过来合围。
骑兵飞奔而出。
天光西斜时,鲜卑锁奴的弓骑从北面压过来,南面匈奴去卑的骑兵也俱到了指定的地点,东面,远方距离马超所在的地方,不到二十多里的地方,同样拥有五千多骑兵方阵黑压压的过来,写着汉以及绘有巨大白狼的大旗迎着风招展,猎猎呼啸。
公孙止终于在这天旁晚到了。
夜幕落下时,来自罗马的外交使者带着一具遗体和马超传递消息的快马几乎同时入营。
第两百四十一章 东方的战术
夜色深下来,张杨躺在辕车的木板上。
人已经死了。
甲胄被拔了去,裸着上身,脸上胸口带有殴打的淤青,脖子到胸口一段伤口深可见骨,漫出来的鲜血染满了半个身子,在夜晚的风里凝结一层血垢。
赵云华雄典韦等十多员将领立在周围,中间,公孙止沉默的看着木板上的尸体,紧抿双唇。营地间燃着篝火,映着每一张赶来增援的士卒的脸,那名作为使者的罗马人局促不安的站在那里,四周都是不善的眼神,摇摇晃晃的刀尖似有似无的瞄着他,就算镇定自若心里也有些惶恐。
偶尔一道缠着绷带的身影从附近的帐篷里连滚带爬的跑出来,奔向辕车的木板前,瘸着一条腿,跌跌撞撞的过来,跪了下去,咬牙顿挫的压抑着声音,无声的张开嘴,额头咚的一下磕在地上。
稚叔,是招害了你
终究压抑不住,发出低声的哭声,眼泪流了出来,额头撞在地上,一拳挥砸着泥土:是招害了你我不该急功近利不该的啊。
又是一拳砸在地面,额头呯呯呯的磕着,鲜血淋漓,华雄盯着老兄弟,有些不忍,想要上去被旁边的赵云拉住,他眼里冷漠,看了地上磕头的身影,声音冰冷:贪功冒进,害死的不止是张杨,还有近万的弟兄,死都是轻的。
华雄叹口气,退回去。牵招从冀州过来这边,什么样的性格他也是清楚,年纪轻轻做了一支骑兵统领,自然会有得意忘形或太过骄傲,若按张杨之前指挥兵马且战且走,利用防御拖到他们过来,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取一套甲胄,一面汉旗过来。
沉默许久的背影,此时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背影动了动,转过来,公孙止盯了一眼脚边痛哭的牵招,向众将开口:张稚叔非公孙止之部下,乃是铮铮汉臣,以身殉国,我当上表朝廷,封侯!其家小,由我上谷郡赡养。
他深吸了一口气时,有士卒捧着盔甲和汉旗过来,挥了挥手,给张将军穿上,盖上汉旗入殓,我大汉的将军,就该体面的离开,明日将他运去云中安葬,算是落叶归根了吧。
还有一件事。
片刻后,公孙止从怀里掏出一张素帛,站了一阵,扔到哭泣的牵招面前,张杨拿命救了你,你自己想办法交到吕布手里,算是还这个永远还不起的人情。
那是染着斑斑驳驳血迹的血书。
牵招擦过泪水,伸手抓过那张用笔墨鲜血写完的书信,一直望着盖上汉旗的尸体旁边,公孙止背着手离开,走进大帐,典韦一把抓过那名罗马使者拖了进去,也不顾对方挣扎叫嚷,进了帐帘,轻描淡写的扔到地上,提着双戟首位侧面坐下来。
把这人带进来做什么?公孙止看向旁边的巨汉,这里的大帐,岂是他能进的?
旋即,盯了爬起来的身影一眼,挥手:拖出去杀了。
斯蒂芬妮和杰拉德愣了愣,女子连忙起身学着汉人礼节拱手时,那边,典韦刚被骂,黑着一张脸,把气撒在那罗马使者身上,拖着对方径直出了大帐,外面便是传来一声惨叫,片刻,他提着血淋淋的人头大步进来。
主公,人杀了。
把尸体和脑袋绑在他骑来的马背上,让马驮着回去,算是我给那支大秦军队的将领一个问候。
是!典韦提着人头再次转身离开。
斯蒂芬妮看着离开的背影,咬唇看着对面霸道的身影,用着汉话道:公孙,可以利用那个使者做些假消息没有必要杀他。
夜风在帐外嘶吼而过,公孙止半靠着大椅,目光严厉:杀了我汉人,还把尸体送过来,是羞辱我们所以没什么好谈的。
他以为打败了我麾下几千士卒就以为大汉没人了?不好好西方待着,跑到这里来撒野,该是让他明白东方人是怎样打仗的了。
公孙止起身,披着狐裘,内置铠甲,将他衬托的威武,招手让西凉马家的骑兵进来大帐,你家马儿现在何处?
回禀公孙刺史!那名骑兵半跪拱手:我家少主公在离此西南二十多里处扎营,监视大秦兵马的营寨,我手中有绘制的敌人营地形状和布置。
说着,李恪过去从他手中取过一张布绢,递上去,公孙止接过在长案上展开,翻看了几眼,又传给下面的众将看,面无表情扫过众人:大秦的营寨如何?
回禀主公,辕门只有两处,四面又挖了壕沟和竖立尖刺栏栅,四四方方,在防御上没有问题,完全可以避免骑兵夜袭。李儒在左侧首位将布绢传下去,抬起目光,拱手笑起来:一旦用火攻,想逃都没法逃。
火攻?公孙止说着,拳头敲在长案上,还可加上疲扰之计,打了一场仗,难免疲惫想要休息,那能让他们如愿,这群大秦人碰上的张杨这个正人君子,现在该轮到我们了。
这群来自罗马的军团,他已经从斯蒂芬妮口中知道了大概的情况,论个人体质那讲,这些人确实有可取之处,大盾标枪也很好克制骑兵,但他们并不知道东方的战争可从不是堂堂正正的对决这一途,更讲究的是战术夹杂谋略的运用。
一万多罗马士卒想要堂堂正正的正面全部干掉,显然也会付出太大的代价,损失只会让人心痛,公孙止敲着扶手,片刻后,让那名西凉骑兵带着约定的讯息回去,便是将决定做了下来
军营开始动了起来。
西面临河的营地,中央最大的营帐有火光燃烧,弗瑞腾西斯吃过从塞留斯人营里抢来的晚饭后,头有些胀痛,无法安然睡下,外面不时传来脚步声,和人们高兴的嘈杂的声,更远的外面,还有不知名的夜鸟啼鸣。
白天的时候,终于消灭了那支坚韧顽抗的塞留斯人的军队,但随后各个方向都出现的援兵让他感到一丝焦虑,作为一支军队的最高者,这样的不安无法在部下的面前用任何方式表达出来。
辗转难眠,他揭开毛毯走出营帐,号手吹响息营的号声,烤着篝火的一道道身影开始返回各自的帐篷内,弗瑞腾西斯揉着额头,招来营帅:加强夜间防卫,塞留斯的军队已经开拔过来,当心他们袭营。
说话间,营门那边有士卒的声音混乱的响起,弗瑞腾西斯皱起眉,带着卫士和营帅一队士卒过去,走近才发现关闭的营门外,马蹄声缓慢的在黑暗中响起,上面还坐着一个人,晃晃悠悠的朝这边走来。
待近了,哨塔上有人丢去火把,昏黄的光线里,隐约看到是一具无头的尸体坐在马背上,一颗棕黄色头发的脑袋挂在马脖子上,将守门的几名罗马士兵吓了一跳,弗瑞腾西斯连忙让人过去将尸体和马匹带进来,正是他之前派去的使者。
指挥官,塞留斯人不会善了?那名营帅说了一句。
夜晚的远方,有狼嗥的声音在传开。
让值夜的士兵打起精神,警惕外面的任何动静。弗瑞腾西斯没有正面回答,让人将尸体和马匹带下去,转身往回走:士兵们需要休息,无论如何,一切都要等到天亮再知道答案。
又一声狼嗥传来,他皱眉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外面的夜色:驻扎这里时,好像并未有狼群出没。
然而不久,轰鸣的马蹄声响起在夜色里,从远处轰隆隆的压过来,弗瑞腾西斯脸色一沉,连忙让号手吹响迎敌的牛角声,整个营地炸开锅,无数道身影迅速的钻出帐篷,干净利落的穿戴好甲胄,拿好了兵器,巨大的马蹄轰鸣声从周围蔓延过去,越来越远
提着兵器,甚至都举好盾牌的罗马士兵脸上泛起了茫然的神色,哨塔上,警戒的弓手挥舞火把打出信号——没有敌人。
弗瑞腾西斯眉头紧锁,陷入沉默的思索,又过了一段时间,夜晚静谧的只有风声和万人的呼吸声,连细碎的脚步声也没有,静的让人害怕。
分一半人睡觉,一半人着甲躲在帐篷内。他眼下头胀痛不止,想不透塞留斯人到底存了什么样的想法,只得先暂时这样安排下去,随后,找来剩下的四名军团长,到他营里商议。
东方人难道是不想让我们睡觉?
可以再等等看。
不管如何,士兵们都必须要休息好。
派遣骑兵出去搜索
弗瑞腾西斯摇头,否决了这个提议:塞留斯人的骑兵就外面,我们的骑兵出去只会被杀死。
正商讨对策中,大地再次震动起来,外面马蹄声急骤而来,他们五人急忙出帐,周围大量的士兵俱都钻出,骑兵的震响只持续片刻,又渐渐远去,高大勇猛的奥卢斯将一柄斧头砸在地上:指挥官让我出去埋伏。
不用,他们只是一群不敢正面作战而已,所以吓唬我们。弗瑞腾西斯仿佛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弧度,笑起来:营地有宽深的壕沟和尖锐的栏栅,骑兵根本冲不进来,所以只能骚扰,真是狡诈的塞留斯人。
传令,之前命令不变,一半人休息,另一半警戒,听到动静也不必惊慌,后半夜再轮换。又马蹄声,等真的近了才可出来。
命令传递下去,不少罗马士兵心里松了一口气,被分配先行睡觉的人,高兴的钻回自己的帐篷,不久,打起了鼾声。弗瑞腾西斯也遣散了众将,回到营帐内,盖上毛毯坐了一会儿,没过多久,马蹄声又来,又匆匆的远去。
脸上露出果然的神色,随即合甲躺下,营地静了下去。
夜静下去,变得深邃。
远去的马蹄声再次回来,典韦华雄高升等将望着悄然无息的大秦人营地,抬起了手臂,身后狼骑缓缓朝那边移动,长弓翻出挽起来,有火焰点燃了箭头包裹的油布,整片黑色里,汇集成火光的海洋。
哨塔上的罗马士兵看到这一幕,头皮一阵发麻,连忙吹响了哨子。营寨外面,典韦拉起长弓仰向天空,大秦狗,别睡了,起来撒尿——
空气里,一片片的都是弓弦的颤音。
哨子声在营地上空盘旋,弗瑞腾西斯猛的起身,掀飞毛毯冲出营帐的瞬间,他感觉世界都不一样了,仰头,眸子里铺天盖地的熊熊火焰连成一片火海,从天空落下来——
嗡嗡嗡嗡嗡他的脑袋在这一刻混乱了。
第两百四十二章 火烧敌营(上)
赛留斯人
哨塔上,罗马士兵歇斯底里的大喊,然而天空中,带有火焰的箭矢密密麻麻覆盖而下,原本寂静的营地陡然喧闹,有人刚刚冲出帐篷,就被钉死在地上,周围全是噼噼啪啪箭矢密集落在帐篷区域的声音,火焰舔舐着易燃的毛毡,夏日干热的气候,风带起了巨大的火势。
中央帐篷前,弗瑞腾西斯睁大了眼睛看着火雨落下来,通红的光芒照出他慌乱的剪影在奔跑,呐喊:集合士兵,吹响集合号声,全部集合宽敞地带,不要慌乱
呐喊跑动之中,半个方形营寨陷入大火,支起帐篷的木棍在燃烧中倒塌,他视野之中,一名罗马百夫长浑身冒着火焰冲了出来,撞在混乱的人堆中,引起更大的混乱,还有尚未来得及跑出来的士卒被烧塌的帐篷埋了下去,火焰延烧,还在迅速的蔓延。
让军团长带着已经集合的老兵冲出营门!弗瑞腾西斯难以保持往昔儒雅的形象,浓烟在他脸上留下乌黑的痕迹,慌乱不听指挥的辅兵和蛮骑不用理会,先去外面重组队形!
身边的副将快速奔跑离开,他提着鹰翼佩剑不断的给传令兵掌旗官下达命令,遇到从他面前跑过的慌乱身影,一剑将人劈翻在地,火光映着他狰狞的面孔,嘶吼的瞪着周围的人:罗马的勇士们,跟随队形冲出火势,都去外面重组阵型!不许慌乱拥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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