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公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语破春风
我夫人如何?没有受伤吧?
卑职尚不清楚,出城时,贼人还未动手,此时怕已经打起来了。斥候吞了口唾沫,连忙回应。
旁边,典韦勒缰绳大叫:那帮黑山贼真是不记人好,有吃有坐的还想怎样?!我老典去杀了他们!旋即,暴喝一声,一夹马腹:驾
纵马狂奔出去,随后,马蹄轰鸣起来,径直朝城门过去,城墙上火把探下张望,守门的将领立即让人将城门打开,放这三百骑进来,公孙止冲入城门朝周围城门兵卒挥手:剿贼。
上千道身影迅速集结,跟随战马浩浩荡荡的杀向府邸那边。
火把在黑暗中燃烧,地上刺眼的鲜血在众人视线内缓缓流淌,夜色中沸腾的喊杀声兵器交击的声音压到城中最为华贵的府邸门前,女人的声音响起那边。
白绕,放下兵器,可知你们在犯上作乱
持大刀的魁梧身形抓过同伴的尸体挡在身前,伸出凶悍的半张脸呸了一声,咬牙道:少说屁话,成王败寇而已,要死也要当个明白鬼,我想知道你们如何知晓此事的。
好,让你知道!
‘白驹’交给旁边的妇人,蔡琰拍拍手:出来吧。
屋檐下,警戒的一排身影挤开,一道消瘦黝黑的汉子走了出来,怀中抱着兵器,脸上浮着笑容:白头领,是我告知夫人的。
眭固!!!那边大声怒吼起来,白绕瞪红眼单手横起大刀:咱们是黑山一起出来的兄弟啊,你这反复的小人,背叛兄弟
那边,眭固摇摇头,看去对方的神色满是不屑:白头领,你忘了一件事,咱们现在是公孙首领麾下,我没有背叛,而你才是作乱之人。随后,脸色严肃下来:而且,谁挡我吃饭,我就杀谁!
便是拔刀的一瞬,周围女卒郡卒哗的提起刀兵合围过去。大椅上,女子起身开口:住手
绣鞋站在石阶的边缘,因为怀孕变得丰腴的身形面向大院中那些脸色浮起彷徨不安的黑山贼平缓开口。
从黑山过来的诸位弟兄,迁途时,吃的不够,我夫君绞尽脑汁逼迫冀州各个大户弄来粮食,免得你们在途中饥饿,他知道那么大的迁途,必然会走的很慢,又找来许多过冬的衣物被褥,诸位来到这边后,原先在黑山军中有地位的,都尽量安排了差事,可上谷郡就这么大,所辖的城池屈指可数,官职就那么一点,也先顾着你们,整整大半年啊,你们自己看看上谷郡周边有多少是你们黑山出来的人,又有多少是本地人,看看那些落户的黑山百姓哪一个饿着冻着了,还是没分到田地了
夫君眼瞎,养出你们这群东西,你们做了连狗都做不出来的事情,哪里来的脸面拿起兵器口口声声的叫嚷作乱?!蔡琰一甩长袖,抓过白驹唰的拔出捏在手中,指着他们:来啊!既然自认为有理,有脸皮有脾气就冲过来,朝我挥刀!别让这里一帮妇人都看扁你们
门里门外,影影绰绰的黑山贼不过数百人,听到那边女人质问的话语,不少人互相看看,视线竟抬不起来,盯着脚面。后方东方胜,连忙将自己手中的兵器哐当的扔在一名黑山贼的脚下,引起黑山人群中响起一连串的兵器丢在了地上的声响。
捡起来!白绕转身看向身后众人,捏紧着刀柄浑身发抖,大叫出声:都把兵器捡起来啊,不要听那一介妇人的话,杀过去劫持了她,周围就没人敢动我们,公孙止没在城中的大家不要怕啊!!
谁说我没在城中!熟悉的声音,雄浑威严的自府邸外传来,马蹄声轰鸣奔驰到这边,拥堵的人潮陡然左右分开,人群中东方胜看到大步过来的身影,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见礼,那边,龙行虎步的身形不在意的摆手,带着典韦径直穿行人群,围困在门口的黑山贼发抖的推倒两旁不敢看过去的身影。
公孙止盯了白绕一眼,挥手:典韦,撕了他。这样的话语中,大步走到妻子面前,搂过来,大马金刀的坐下,将女子放到大腿上,望着院中被巨汉一只手提着挣扎的身影,开口:这人有没有伤着你?
陡然见到丈夫出现,蔡琰捂住嘴唇,红着眼眶摇了摇头:夫君怎么回来了妾身以为是在做梦
那你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大手伸过来,在她脸上捏了一下,疼的女子小声发出痛呼的同时,那边白绕双手想去挣脱那恶汉臂膀,然而只来得及发出嘶哑的叫声,对方手指已经陷入脖子里,血涌了出来。
下一秒,整个人在半空撕裂成两半,大片的内脏哗的一下掉在地上,檐下的女卒收了兵器发出哎哟的叫声,将头转去一边,不敢直视这样的画面。
血腥气弥漫庭院,蔡琰赶紧捂住嘴,饶是她见过不少杀人的场面,可看到这样血腥的一幕也是仍不住想要呕吐。
你还真撕了他公孙止揉着眉心望着那一地破烂的血肉,起身去拍打呕吐的妻子后背。
典韦有些委屈的抠着头发:不是你让我撕的吗怎么还怪我了。
旁边,李恪抱着狼牙棒凑过来,小声道:那是首领耍威风随口说的,你还能当真哎呦谁打我!啊首领
一顶铜盔在地上旋转。
公孙止收回手,看了一眼抱头鼠窜的身影,目光随后望去门口拥挤等待发落的几百道身影:全部杀了,首级挂在城门示众。
是
周围声音响起时,蔡琰快步过来抓住丈夫的手臂:夫君,不可这样做,既然他们已丢下兵器,显然有了悔悟,何况杀太多人,治下的黑山百姓会惶恐不安,如今一切当以安稳为主。
行!公孙止笑了一下,拍拍妻子的手背,视线扫过那边被包围黑山众:还不感谢夫人!
乌泱泱的人群跪了下来。
但是犯上作乱,本就死罪,既然免了,活罪还是要罚的,先关押起来,另外听候发落,可有怨言?
那边的话语再起,下跪活命的众人低伏头颅:我等愿意接受惩罚。
都带下去。公孙止点点头,搂着蔡琰转身离开这里,随后低声对跟来的典韦吩咐:把里面其余领头的人杀了。
巨汉拱手离开。
深夜快要过去,相隔这边尚有数百里之外的军都山方向,有数骑正朝上谷郡奔驰而来,为首一名乃是颇为年轻的将领。
兄长兄长一定要救救父亲啊
呢喃的声音随风飘去后方,马蹄疾驰。
第一百七十五章 日常
天空有些晦暗,自夏天过去后,很少有明媚的阳光。
沮阳县东门人头攒动,拥挤着看城墙上贴着的告示,认字的身影在旁边朗读给众人听,再远一点,是高大的台子,下方兵卒持着长枪刀兵将围观的人群隔开,叫嚷:这上面的几个黑山头目,犯上作乱,太守回来平乱,余众不追究已是大开恩德了,你们不要激动,不要闯过去
围观中的人群里自然有不少黑山百姓,听到有人作乱,从四处赶过来,倒也没有激动的冲山去的意思,大多都是窃窃私语的交谈。
好不容易有一点好日子过了,非要让我们重新回去过山里苦日子
贼性不改,听说领头作乱的白绕被公孙太守的身边猛将给撕成两半内脏流了一地,死的很惨。
死的好!若是老朽在场,非用手中拐杖打他不可!
这些人确实该杀,要我说,连牢里的其他人也一并杀了才好,当初在黑山时,这些人也没少做过欺男霸女的事。
算了,听说是夫人替那些人求情才保下一条命的夫人可是好心肠啊该长命百岁。
窸窸窣窣的言语中,城墙上穿着甲胄的公孙止与一身长袍披着狐裘的东方胜俯瞰着高台上捆缚跪下的几道身影,白雀五鹿刘石等人,前者转过视线看向读书人:我听文优说起你身子生病了,到底怎么回事。
书生盯着高台上,笑了一下:当年步度根杀来白狼原时,受了刀伤,身子骨就有些偏弱了,去年冬天迁途中又染了风寒,老是咳嗽,都是一些小事,首领不用放在心上。话语停了一下,转过话锋:这次杀上草原,又有军师帮衬,收了鲜卑锁奴和匈奴去卑,区区当在此恭贺。
蛇鼠两端心怀叵测之辈,与那台上的死囚何异?用完就杀了。公孙止豪迈的挥手,我更在意的,是如何将匈奴鲜卑汉化,为我所用。
下方,监斩的眭固看了看时辰,挥下手臂,行刑的士卒提着兵器上前,将堵住嘴捆缚的身影踢倒在地上,声音吱吱唔唔的叫唤,士卒手中的刀落了下来。
东方胜转移开视线,望去城池中绵延起伏铺开的房舍,汉化外族之途,漫道悠长,非一日之功,区区非军师那般才干,只能为首领守好这座城。
二人都是从贫弱时杀出来的,有着手足之情,虽然常将称呼挂在嘴边,但俩人之间并未有隔阂,公孙止看着他空荡荡的那支长袖。在瘦弱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我有今天,你东方胜居功至伟,这上谷郡也有你一份!
下方行刑已经完毕,尸体已被拉走,人头被拿去城外挂着,清理血垢的差役正打扫。城墙上二人已经下来,随后上了马车,驶去府衙那边处理一些政务上的事。公孙止在这方面并不擅长,但到底还是要过问,看上一眼。
去年的数十万人迁途如今到了眼下秋末已是圆满结束,竹简上点缀的字迹,几乎规划了未来几年黑山百姓的生活方向,再加上与匈奴鲜卑的互市,除了铁盐是由官府出面限制供给,大量的精美汉服书籍以及粮食首要输出,而对方需要复出的就是牛筋毛皮战马等资源。就如公孙止之前所讲的,如何让外族人依赖汉人,李儒在这上面细化下来,给予了先从日常生活开始着手。
俩人以及府衙中的官吏商讨了一些细节到下午,公孙止也提出了一点,就是让读书人多去匈奴鲜卑部落走动,教授对方一些汉话,若是有心能在那里开办学堂的人,这边他会资助财物,教授几年后,可在上谷郡以及将来他的管辖城池担任官职。
这大抵是算是一种变相的晋身之阶。
之后的时间,公孙止带着众人又去了城外,巡视了一番黑山百姓安置的村落,等再次回到城里已经是天光西沉了,不久之后,华雄等人率军终于踏入上谷郡地界。
让他们直接先回军营,好生歇息几日,明日我再出城召见。
打发走了传令骑兵,城中街道已升上灯光,斑斑点点的如繁星亮了起来,放下帘子,车辕驶过街道,在送走了跟随一天的东方胜,便是回到府邸,蔡琰撑着腰身迎出,小丫鬟香荷连忙上前将主家外罩的皮裘取下,随后吐吐舌尖,小心的将房门阖上退出去。
东方呢?怎么不见他一起过来家里用饭。女子轻手抚过丈夫的额头,手指轻柔的帮他揉按,今日夫君处理公务,可还习惯,与拿刀枪杀敌是否还要艰难?
公孙止闭着眼帘,享受着妻子的伺候,嘴角勾起笑了一下:确实有一些,自古民生就比杀伐困难,杀只是一刀将一条生命带走,民生却要将无数的人从孩童养到老,中间还不能出一点差错,难怪皇帝就没一个长寿的,白日忙的要命,夜里还要忙着造命。
夫君又开始乱说胡话了。蔡琰大抵是已经对这些正经语气说不正经的话语有了抵抗,脸上很自然的笑了笑:日后,你不是有的忙,战争总有打完的时候。
公孙止取过她的手,将女子拉到身前,在隆起的小腹上抚了一下:等打完我也老了,没精力管什么民生,还是交给这些小辈来做,总不能在马背上劳累一辈子,下马了还要坐着累到死。
夫君还真要打到老啊蔡琰微微蹲屈下来,伸手过去那双粗糙的手掌,妾身虽然知道戎马一生的意思,可想到自家丈夫身上,有些觉得夫君过的有些酸苦。
臃肿的身子还未蹲下去,就把大手扶起,公孙止目光严肃下来,顺着女子的手臂将她拉到身边坐下。
狼王不能长久安逸的躺在榻上,坐享其成不然会被年轻力壮的狼取代,昭姬,你要明白这点。
他说的淡然随意,却在女人心里泛起酸楚。房间里沉默了一阵,门外,香荷的声音打破沉寂,语气有些着急:主人夫人,外面外面来一队骑兵,是个年轻人,他说主人的弟弟,有急事
公孙续那边,坐着的身影皱了皱眉,念了这名字,然后起身,夫人先歇息,为夫去看看咱们公孙家的二公子大老远的从右北平过来是为何事。
蔡琰点点头,将丈夫送出房门,叮嘱道:夫君且去,先听听是怎么回事,切莫动粗才好,毕竟一家人。
一家人呵哈哈哈
公孙止古怪的笑出声音,摆摆手,大步离开。女子并不知道其中恩怨,只是好意叮嘱一番,见丈夫笑声,觉得有些奇怪。
侧厅,有风吹进来,灯火摇曳照着人的影子着急的在墙壁来回走动。
吱嘎一声,门扇推开,烛火狂摇的瞬间,走动的身影看到跨步进来的身形,连忙跑上去,还未等对方反应过来,一下跪在了地上,上前抱住了公孙止的大腿,眼泪流了下来。
大兄大兄你一定要救救父亲,一定要救救父亲啊!
往日家母有得罪的地方做弟弟的陪不是要杀要打都行,但一定发兵救救父亲
身影匍匐在地,额头不断的触在公孙止身前地板上,声音嚎哭出来。
第一百七十六章 妇人、谋士
你竟也敢过来不怕死?
风从敞开的门扇吹进来,满屋的烛光映着过来的身形,坐到大椅上,那边,下跪的公孙续在地上爬动,想要上前抱住,被一脚蹬开,后仰坐到了地上。椅子上,丫鬟斟过温酒,声音再起:你也记得你母亲做的肮脏事,我也记得,亲自过来让我发兵,我怎么知道是你母亲的主意还是父亲的意思嗯?
公孙续挣扎爬起来,脸色通红,捏紧了拳头,看过去:大兄,往日往日续确实有想过与你争位,毕竟你未回来,我一直都是长子,换做是你,若是突然杀出一个人来争夺,你甘心吗?我母亲做的事,从前我不知道,当初不知你是我兄长时,非常敬仰你在草原上杀胡人的事,后来知晓,已无事于补
随后,声音渐小:我母亲做下的,就是续做下的,生死摆在兄长手里,但求一定发兵救救父亲,他被袁本初设计,白马尽折,如今已退到易京自保,后方蓟城广阳潞县等城被刘虞余孽反复,拦拦去北归道路兄长
烛火摇曳,公孙止按着扶手,沉默的盯着他。
兄长那边,声音陡然大了起来。
公孙续嘭的跪下,头磕在地上,兄长!求求你求求你发兵救救父亲啊发兵救父亲吧!脑袋不断起伏,直起,再磕直起再磕一遍遍重复的磕头,粘稠的血迹渗出额头牵出血丝。
发兵?大椅上声音陡然响起时,那边磕头的身影停下,抬起目光点头,膝盖在地上挪出两步:是是续求兄长发兵!
到底是父亲的意思,还是你和你母亲擅自出的主意?公孙止喝了一口温酒,放下时,目光冷了下来。
是是父亲的
呯的一声。
酒觞从人的头上弹起来,掉在地上打转,酒水混合鲜血从公孙续的头上流下来。旁边的丫鬟吓得闭起眼睛,身子都缩了一下。
说实话。公孙止瞪着他,收回手放下时,又是一脚蹬过去,将人踹倒在地上,勾勾手指:斟酒。
那边,丫鬟颤颤兢兢过来倒酒的同时,地上的身影爬起来,捂着额头说道:兄长慧眼如炬,并非父亲的意思,是我母亲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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