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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公子許
李承乾笑起来,缓缓道:“将军亦乃父皇之心腹肱骨,如今帝国正统面临危机,毅然决然归附于孤,携手面对气焰嚣张的叛军,不已个人之生死为念,只为维护帝国正朔、救关中万民于水火。但是既然将军能够有这样的觉悟,又怎知虢国公没有呢?”
李君羡无语。
我的殿下,这能一样么?若是在平时,您自然可以想尽种种办法对张士贵尝试予以收服,成或不成,无关紧要。可眼下是什么时候?一旦前边东宫六率抵挡不住叛军凶猛攻势,兵败如山倒,您就必须立刻退出玄武门前往右屯卫,而后撤往河西诸郡才能保证安全。
可若紧要时刻张士贵封死玄武门怎们办?
岂能将您的性命、东宫的安危放在张士贵是否忠于帝国、胸怀大义之上?
那是陛下的死忠,面对陛下的命令万死不辞的那种!
当然,如果陛下活着张士贵绝无可能投奔东宫,现在陛下驾崩的确有可能动摇张士贵的意志……可那也只是有可能而已!
李承乾见到李君羡欲言又止、满脸不忿的模样,笑了笑,安抚道:“况且此刻胜败尚未分晓,虢国公若是暴卒,将会直接影响东宫内部的军心士气,甚至所有依旧对父皇保持忠诚的文武大臣、各方势力。再者说来,‘北衙禁军’乃是父皇一手组建,各个精锐剽悍、战力强横,若能将其拉拢过来,对东宫实力会有莫大的提升。所以,将军之谏言非到万不得已,孤不会采纳。”
李君羡听明白了,羞愧道:“末将思虑不周,险些坏了殿下大事,罪该万死。”
这个时候玄武门乃是重中之重,太子担忧张士贵紧要时候截断退路,张士贵难道就不怕太子猝然动手,将他诛杀彻底打通玄武门?
故而这个时候张士贵身边必然防卫严密,想要暗中刺杀几乎不可能。
而且“北衙禁军”虽然人数不多,但战力强横,一旦不能闪电一击将其彻底击溃,势必会引发极为强烈的后患。
时至今日,长安城内依旧有不少支持东宫的文武大臣,天下各地自然亦是如此,但这些人、这些势力又有多少是真正支持李承乾这个人?他们只是支持太子之身份,支持帝国正朔、
若李承乾做出残杀张士贵这样的事情,一经暴露,必将舆论汹涌,成为叛军名正言顺起事的最佳理由。
到那个时候,就算能够在房俊的护卫之下撤往河西诸郡,又能有什么作为呢?人心尽失、骂声一片,迟早亦是败亡之结局……
李承乾见李君羡领会自己的意思,遂温言笑道:“将军不必如此,此番共患难,孤对将军之忠诚、能力深感钦佩。孤非寡情之人,患难时陪在身边出生入死的臣子,孤永不会忘。若他日吾辈剿灭叛军、涤荡寰宇,孤誓与诸君共富贵!”
身为太子,从小就被灌输最精英的教育,可不仅仅只是学那些四书五经圣人典籍之类,帝国储君是否有学识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要学习“御极之术”,懂得做事,更要懂得管人。
似这等激励许诺、邀买人心的手法,简直不要太熟练……
李君羡感激涕零:“多谢殿下厚爱,末将甘愿效死!”
他这份工作的危险性实在是太大,古往今来,能够充当帝王“鹰犬”者,绝大多数都没有好下场。知晓太多皇家秘辛,帝王所有的肮脏险恶都看在眼里、装在心里,帝王再世之时自然是天下第一等的心腹,可一旦帝王寿元将尽,又岂能留下这样一个随时将他所有阴暗公之于众的隐患?
人活着的时候追逐利益,人将死的时候唯在意名声,但凡能够对自己的身后名有所玷污的可能,都必须予以扼杀。
更何况,就算帝王或是心存不忍或是暴卒而亡将其留下,可继任之新君又岂能继续重用这样一个臣子?
故而,帝王“鹰犬”要么荣宠备至冠绝当朝,要么身败名裂一命呜呼,绝没有第三条路走。
正理来说,李二陛下驾崩之前,必然安排李君羡“暴卒而亡”,即消弭了毁坏自己的名声的隐患,也为新君清除了障碍。但眼下李二陛下东征途中驾崩,根本来不及除掉他,而太子又遭遇关陇叛乱,只能重用他这个手握“百骑司”的重臣,完美的完成了过渡。
当然,太子心性仁厚、敦实慈爱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方面,使得李君羡可以放下一切顾虑,全心全意的效忠太子。
……
大雨倾盆,太极殿东侧一处被作为临时指挥所在的院落之内,李靖喝了一口热茶,看着面前程处弼、李思文、屈突诠等东宫六率将领,笑道:“莫要一副苦大仇深、忧心忡忡的神情,老夫打过的仗,比你们吃过的米还多,这一仗无论眼下如何被动,最终一定大获全胜。”
“卫公此言当真?”
“吾等也不是三岁孩童,您可能诳咱!”
几个神情萎靡的将领瞬间振奋起来,目光炯炯的望着李靖,希望他能够给予讲解一番当下局势,归纳一下双方实力之优劣,到底如何能够得出“大获全胜”这个结论。
李靖不仅名头响亮,军事素养更是高深莫测,东宫六率重新整编以来,这些年青将领在李靖麾下熟知各种战术战略,获益匪浅,对李靖之尊敬犹如江河之水,滔滔不绝。
故而虽然此刻战局不利,但李靖既然说出这样的话语,必然有其根据,瞬间便将众人的士气提振起来。
李靖喝了一口茶水,淡定道:“眼下看似战斗在太极宫发生,实则决定这场战争的关键并不在这里。”
屈突诠奇道:“那是在哪里?”
李靖向北指了指,道:“在玄武门外,更在潼关。”
诸位将领若有所思。
李勣道:“当下最重要之目的,便是保住太子、保住东宫,维系帝国正朔,不使叛军猖獗。即便太极宫沦陷又如何?太子大可以率领东宫自玄武门撤走……”





天唐锦绣 第一千八百九十五章 人才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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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可由右屯卫护送退向河西诸郡,重整旗鼓、号召天下忠于帝国的各方势力卷土重来。吾想要告知你们的是,‘背水一战’固然可以迸发出更强的战力,但却丧失了战略战术的转圜与灵活,非濒临绝境之时,决不可取。反而要放开心胸,放开胜败,将着太极宫之战当作你们的磨刀石,将你们自身一点一点磨砺得光亮锋锐,战场之上,超脱胜败,才能主宰胜败!”
李靖目光炯炯,语气铿锵,神情之中充满了笃定。
诸将士气高涨,齐齐起身:“末将受教!”
“背水一战”濒临绝境,每个人在死亡面前都会迸发出远超平时的战斗力,以弱胜强确有可能。但如果未到绝境之时,却强行将自己放在“背水之地”,那便是取死之道。
李靖摆摆手,让诸人坐下,续道:“至于潼关……你们或许不了解英国公,即便是李思文,也从未与英国公并肩作战。吾说一句自傲之言,帝国上下,论战术战略、统驭全军,吾与英国公独一当,陛下、河间郡王稍逊一筹,江夏郡王算半个,而卢国公、鄂国公之流只能称为猛将……故而,英国公种种看似不合常理的举措,背后必定有充足的理由支撑他那么去做,而且他必然早已将当下局势推演得明明白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更知道怎么去干!”
他顿了一顿,沉声道:“英国公会坐视太子覆亡,而后挟数十万大军入京另立储君、独揽大权么?绝对不会!所有这么去猜想英国公动机之人,全都是错的!”
他与李勣并肩作战多年,彼此之间惺惺相惜,虽然平素来往不多,但对于彼此的能力、心性极为了解,故而才有这番斩钉截铁的断言。
但他却忽略了一件事,李勣固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可现如今的东征大军之中,他根本做不得主……
李思文狠狠的啐了一口,骂道:“如今不知多少人诽谤家父,说什么家父权欲熏心,坐视太子覆灭,而后率军直取长安剿灭叛军成就震烁千古之美名,再另立储君,效仿霍子孟当年故事,扶立幼主、大权独揽……我呸!家父性情清高,绝不贪恋权位,岂能做出那等龌蹉之事?今日有卫公这番话,家父若得知,必定欣慰非常。”
如今无论叛军亦或是东宫六率,都对李勣诡异的举措猜测纷纭,各种各样的揣测甚嚣尘上,其中自然难免有过多诋毁之处。
身为人子,李思文自然郁愤难平。
李靖微微颔首,环视一周,看着面前这些他颇为看重的年青将领,肃容道:“这一场兵变,从始至终咱们都面对数倍于己之强敌,时时刻刻都面临着巨大的压力,身边袍泽死伤无数,看似悲哀伤感。但吾要对你们说的是,没有任何一位名将能够横空出世便战无不胜,再是惊才绝艳也不行!一位名将之诞生,必将伴随着数不尽的挫折、数不完的伤疤,从一场场失败、一堆堆尸骸之中站起,历经磨砺,方能成就大事!”
对于一个帝国来说,什么最重要?
是人才!
不仅需要精明睿智、勤勉清廉的文官治理天下,更需要忠勇英明、悍不畏死的武将保家卫国、开疆拓土。
贞观勋臣已经渐渐老去,随着李二陛下极有可能已经驾崩于辽东,他们这一辈的人物也将满满淡出权力核心,自然需要新生代的人才予以递补。
他生性清高,不通政务,蹉跎官场十余载,如今虽然被太子委以重任统御东宫六率与叛军激战,但已经缺乏了当年那种身在战场的热血沸腾,此战之后,无论局势如何,他都将挂印而去,退出官场。
编纂战策兵书、教授子弟兵法,则成为他最大的精神寄托。
眼前这几人被他寄予厚望,有背景、有靠山、有能力、有心性,只需悉心栽培,辅以不断磨砺,他日必定成为后起一辈当中的佼佼者。那种一手栽培出几个当世名将的成就感,较之自己策马上阵,亦是不遑多让。
李思文、程处弼、屈突诠、秦怀道等人纷纷单膝跪地,大声道:“大帅放心,吾等必定不负大帅之期望!”
李靖捋着胡须,含笑点头:“帝国局势倾颓,正是吾辈男人大展身手之时,诸位当砥砺前行,忠君爱国,定能成就一番功业!”
“喏!”
诸人轰然应喏。
……
因这场忽如其来的大雨,承天门外的战事暂时停歇,双方鸣金收兵,一边救治伤员、收敛尸体,以免尸体被雨水浸泡之后引发疫病,一边补充军械、调派兵员。
到了傍晚时分,雨势渐渐小了,双方调兵遣将。
大雨刚刚停歇,叛军便潮水一般涌上来,残酷激烈的战事再度如火如荼的展开。
程处弼固守承天门,面临的压力极大。之前在此埋设火药炸得叛军尸横遍地,也将城垣损毁极大,此刻叛军架着云梯不断攀登残缺的城墙,冒着城头守军的箭矢滚木发起冲锋。
程处弼手持横刀在城头来回巡视,打量着这一支负责正面强攻的叛军,再看看远处那一杆黑色的大旗在阴暗的天空下随风招展,便知道这必然是长孙家为数不多的精锐私军。
叛军大多都是奴隶、农夫、流民匆忙组成的乌合之众,缺乏操练,更缺乏军械,不堪一击,只是倚仗人多势众给东宫增添无尽麻烦。但关陇门阀各家的私军却皆是精锐。
关陇门阀实力不均,有强有弱,各家精锐的私军自然也是有多有少,其中私军人数最多的两家便是长孙家与宇文家。
宇文家祖上便是沃野镇军主,世世代代长官沃野镇,其私军数量在两万余人左右,其中大半精锐,战力强悍。只不过此前试图自长安西城向北攻略玄武门之时,遭受高侃迎头痛击,又被吐蕃胡骑截断退路,大败亏输之下损失惨重。
长孙家则是有赖于长孙无忌的滔天权势以及李二陛下的信任,私军规模大抵在四五万之众,其中半数精锐,开战以来损失也极大……
如果再将这支长孙家的精锐予以重创呢?
想必,实力雄厚的长孙家也必然伤筋动骨,甚至从此一蹶不振,关陇领袖的头衔被别家取而代之……
但想要达成重创这支长孙家精锐的目的,就必然需要冒险,否则未等敌人损失惨重,自己这边倒是先丢失阵地。
程处弼一颗心急促跳动,赶紧将几个心腹校尉聚拢在一起。
“将军是想重创敌军?”
一个校尉有些不解,只要咱们死死的挡住敌军的冲锋,岂不是自然就会给予敌军重创?长孙家的私兵固然精锐,可咱们东宫六率也不差!
另一个模样清秀的校尉摸了摸下颌,问道:“将军的意思,是想要在尽量保存咱们实力的情况下,于敌军以重创?”
程处弼颔首,道:“郭昶知我心意!”
若是硬拼硬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老子还费这个脑筋作甚?
那校尉郭昶笑道:“若如此,倒也简单,咱们不妨旧事重演,让长孙家的私军在一个坑里栽倒两次!”
程处弼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大喜,兴奋的一拍手,大声道:“就这么干!还是你小子脑瓜子灵活,之前咱们故意放弃承天门诱敌深入,预先埋设火药炸得叛军人仰马翻,敌军断然想不到咱们居然故技重施!”
郭昶忙道:“不敢当将军夸赞……只不过眼下军中火药存量不多,怕是未必能够起到太好的效果。”
程处弼笑道:“火药的确存量不多,但咱们震天雷可还有不少!来来来,传令下去,将所有震天雷都收拢过来,再多取一些引线……”




天唐锦绣 第一千八百九十六章 如此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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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方歇,微风轻抚,凉爽的气温使得兵卒们很容易便兴奋起来,再加上战火纷飞之中紧张血腥的氛围,几乎投入战斗的一瞬间便使得兵卒们杀红了眼,白热化的战斗随之到来。
承天门依旧是叛军猛攻的重点。
不仅仅是此处直通太极宫核心区域,更在于此前大战之时遭受严重损毁,城前残缺有多处豁口,可以让云梯的角度更加平缓,有利于兵卒进攻。况且承天门乃是太极宫正门,一旦攻陷,意义重大,可以极大的提升关陇军队士气。
长孙无忌在重新开战之始便顶盔贯甲策马立在承天门外,手摁横刀亲自督战……
对于现在的关陇门阀来说,只能毕其功于一役,要么彻底覆灭东宫,要么鱼死网破、玉石俱焚,将所有私军都葬送在这太极宫里,才有可能给门阀传承留下一线希望。
所以死多少人长孙无忌根本不在乎,他只在乎能否迅速攻陷承天门,杀入太极宫!
他扭过头,看着身边的长孙淹、长孙温两兄弟,沉声道:“以往你二人兄弟阋墙、手足相残,吾恨不能手刃之,方消心头之恨!眼下家族危难,前途叵测,吾希望你二人能够放下成见,为家族前程、为长孙家子孙后代杀出一个光明!去吧,各自带上五千家族私军,攻不下承天门,就别回来!”
两兄弟脸色煞白,胆战心惊。
眼瞅着东宫六率抵抗顽强,关陇军队冲上去多少死多少,承天门附近的城墙上下早已经鲜血横流、尸横枕籍,双方都杀红了眼。这个时候冲上去,那还能落得个好?
可瞧着父亲铁青的脸色,两人不敢多说,否则搞不好父亲就能将他们两个看了祭旗。
毕竟他们两个之前闹得实在是不像话……
没办法,两兄弟只能忽视一眼,齐声道:“父亲放心,为了父亲的宏图大业、为了家族的昌盛延绵,孩儿定血战到底、死不旋踵!”
而后策马而出,召集几名校尉,各自带着五千人冲向承天门。
长孙无忌坐在马背上面无表情,握着马鞭的手却死死用力,手背的青筋都突了起来……眼下的承天门,简直就是一台巨大的血肉磨盘,双方兵卒血战不退,每一刻都有无数兵卒战死,城下尸体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层,后续的兵卒根本就是踩着袍泽的尸体向着城上攀登。
惨烈至极。
这个时候无论是谁率军强攻,都必然冒着巨大的伤亡,别说什么盖世名将、勇冠三军之类的话语,这样的战场之上个人的勇武根本没什么发挥余地,一支冷箭、一枚不知从何而来的震天雷,便能轻松收割生命,任你眼观六路、三头六臂,最终也只能看运气。
虽然恨不能将这两个闹内讧的儿子杀了了事,可此刻真正将他们推上战场,面临枪林弹雨,又怎么可能不心疼?
到底是骨血相连的儿子啊……
可长孙无忌自从下令再次开战的那一刻起,便已经坚定了意志:无论付出多少的代价,都要保存长孙家的传承。
儿子死了自然伤心,可只要能够给长孙家拼出一丝希望,也算是死得其所。
更何况他儿子很多,只要不死绝就行……
想要让李勣放弃对关陇门阀、对长孙家的戒心,从而愿意扶持关陇门阀去抵制、对抗山东世家、江南士族,就一定要最大的可能的减少关陇门阀的实力。当所有关陇精锐私军都倒在冲向太极宫的路上,李勣还有什么理由对关陇门阀心存忌惮呢?
而且,万一攻陷太极宫,大获全胜呢?
机会不但有,而且很大……
但无论如何,这个时候率军冲上城头,都是个凶多吉少。
一旁,宇文士及、令狐德棻见到长孙无忌将自己的两个儿子送上血肉横飞的战场,都觉得头皮发麻。
太狠了……
宇文士及试图劝阻:“辅机,何须如此?两位郎君乃是长孙家血脉,高贵尊崇,不需这般冲锋陷阵、九死一生。”
长孙无忌摇摇头,目光在身后一干关陇将校脸上扫过,沉声道:“关陇门阀同气连声百余年,无分彼此、竞相牺牲,这才造就了如今的赫赫权威、煌煌荣耀!值此兴灭存亡之际,就从长孙家开始,重拾先祖之坚毅,为关陇门阀流尽最后一滴血!”
他面容坚毅,语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那种“舍我而为关陇”的气慨铺天盖地,令周围关陇将校心神震荡、一时间士气大振!
谁都知道“合则力强”的道理,但谁都不愿意面对危险的冲在最前。如今身为关陇领袖的长孙无忌宁肯牺牲自己,亦要将关陇当年赖以安身立命的团结精神给找回来,这些关陇子弟岂能不感受到那种决绝与霸气?
“赵国公,让我带兵上去,将令郎替换下来吧!”
“没错,吾等乃是军伍之人,一条贱命,岂能眼看着四郎五郎冲锋陷阵却站在这里?”
“吾愿出战!”
……
一时间,关陇阵营之中士气飙升,沸反盈天,一大群将校争先恐后请求出战。
长孙无忌大手一挥,沉声道:“稍安勿躁!都是关陇子弟,此等生死存亡之际还分什么高低贵贱?能够为关陇而战死,乃是吾等每一个子弟之荣幸,关陇各家都绝对不忘诸位向死而生、视死如归之精神!放心,待到吾子阵亡,再轮到诸位上阵杀敌!”
一番豪迈悲壮之言,激得身边关陇子弟血脉贲张,一个个红着眼,立下必死之志!
……
长孙淹、长孙温两人各自率领五千精锐加入战场,顿时使得叛军士气大振,城下密密麻麻的叛军向着城头发起潮水一般的进攻,很快便将城上的东宫六率压得喘不过气。
尤其是承天门附近的城门、城墙损毁严重,导致东宫六率的防御不够缜密,处处漏洞。随着战线两侧各五千军队加入,防线登时岌岌可危,叛军已经数次登上城头,虽然皆被守军反扑,但防线告破几乎已经注定。
这让长孙淹、长孙温两人欣喜若狂,原本以为是被父亲当作激励关陇各家而被推上来的炮灰,但现在居然有望达成先登之功攻陷承天门,这可真真是太令人意外了……
兄弟两个精神振奋,一改唯唯诺诺躲躲闪闪的畏战姿态,挥舞着横刀大声喝叱麾下军队,向着承天门发动一波一波猛烈的进攻。
“冲上去了!冲上去了!”
正在冲锋的长孙温听到身边兵卒的叫喊,一抬头,便见到己方兵卒果然已经冲上一处城墙豁口,正将防御的东宫六率冲散,源源不断的杀入城中。
长孙温精神大振,大叫道:“冲进去重重有赏!”
遂引领亲兵奋力冲杀。
身后,夜幕之中的长孙无忌眼看着长孙温一侧已经登上城墙,且后续部队源源不断的赶上,城上的守军渐渐不支,已经无力抵御,越来越多的关陇军队冲上城墙。
长孙无忌心中大喜,承天门再度告破,就意味着东宫六率果然如他所料那般在没有补充的情况下已经战力骤降,只需长驱直入,整个太极宫便是囊中之物。
接着却又一忧,怎么看此番冲上城头都有些过于容易了,该不会又是东宫六率诱敌深入之计?
之前程咬金家那个混账就来了这么一出,于承天门下埋设大量火药,这得关陇军队残肢横飞、尸横枕籍,甚至将他震落马背摔断了腿……
他这个刚刚升起的念头被他死死摁下,幻想着但凡有点脑子的守军将领也做不出这等故意放弃承天门阵地诱敌深入的计策,毕竟一旦承天门被突破,东宫六率很难抵御关陇军队的全军突袭,败亡或许就在一瞬之间,风险实在是太大。
程处弼好歹也是程咬金的儿子,怎么可能愚蠢至此?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在耳畔响起,震得他两耳嗡嗡响,眼前一阵黑烟冲天而起,夹杂着无数的残砖断瓦,以及关陇兵卒的残肢断臂。
胯下战马前蹄扬起惊嘶一声,差一点再次将长孙无忌甩下马背。
长孙无忌好不容易控制住受惊的战马,耳畔嗡嗡作响听不清左右慌乱的人群呼喊着什么,看着眼前烟尘腾飞一片狼藉的承天门,一口老血冲到喉咙,他使劲儿咽了咽,却没有咽回去,张口“哇”的一声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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