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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公子許
宇文节张张嘴,没说话。
人家于遂古不是没求援,数次求援长孙无忌并未派去多少军队,眼下洛阳于氏私兵死伤殆尽,于遂古悲愤之下亲自上阵,是死是活都应嘉奖其英武,岂能以“愚蠢”两字相加?
只不过涉及到长孙无忌,他不能多说……
长孙无忌也尴尬,他知道右屯卫战力强悍,单凭洛阳于氏私兵挡不住,所以也抽调了春明门外不少兵力前来增援,虽然算不上精锐,可人数上起码战局绝对优势,就算不敌,也不至于这么快便溃败吧?
所以他以为只是于遂古叫苦,不忍麾下私兵伤亡太重……
结果人家亲自提兵上阵,生死不知。
要知道,于遂古乃是洛阳于氏的长子嫡孙,将来是要继承家主之位的,连于志宁这个叔叔将来都要尊称其一声“家主”,如今却折在这西市之外的战场上,缘由还是他长孙无忌不肯及时增兵,更不肯将于遂古撤下来。
这个仇算是结大了……
可这个时候不能任由西市战局彻底崩溃,否则太极宫内的军队便无法撤出,只能继续增援。
“从春明门外调集一支军队入城,赶赴西市增援,一定要在太极宫内军队撤出之前堵住右屯卫。”
“喏!”
待到宇文节出去传令,长孙无忌看看宇文士及、令狐德棻,轻叹一声,道:“咱们也撤吧。”
关陇门阀盘踞关中数十年,产业处处,终南山中更是无数庄园,其中多处背山面水、易守难攻,可以作为临时的据点,即使东宫军队猛冲猛打,也能坚持到李勣返回长安之时。
宇文士及、令狐德棻尽皆唏嘘不已,摇头叹气。
今日撤出长安,可不仅仅是战局不利、避其锋芒,这一撤,也意味着关陇门阀执掌大唐政权的时日告以终结,以后只有李唐皇族,再无关陇门阀。想要保持门阀传承都要费尽心力、仰人鼻息,再想东山再起、重新执掌朝堂,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这一撤,代表着关陇在这次兵变之中彻底失利,多年累积之底蕴一朝丧尽,只能苟延残喘……
令狐德棻拍了拍腿,感慨道:“今日你我固然多有不忿,但其实这一日也不过早晚而已。科举制度之兴起乃是不可抵挡之大势,越来越多的寒门士子依靠科举进入朝堂、进入中枢,门阀世家以往垄断政治的格局必然打破。每一个寒门士子在数十年宦海浮沉之后,只要能够历经磨砺,积攒底蕴,便会成为新兴之士族……门阀,终将被这些士族所取代。”
一个门阀的诞生,需要祖祖辈辈无数杰出之士励精图治、集腋成裘,更要配合时势、运气,方才成型,这至少需要百年时间。故而门阀一旦形成,便底蕴深厚,即便是王朝更迭、政局激荡亦难以撼动,甚至于乱世之中成为可以左右天下归属的强悍力量,即为君王所倚仗,又为郡王所忌惮。
然而士族不用。
一个杰出之士的风生水起、平步青云,子孙两代耕读不辍、仕途顺畅,就能够成就一个士族。崛起太快,难免根基浮浅,难以抵御政局动荡往往随波浮沉,朝灿云霞,暮已黄花……
但是对于皇权来说,门阀之存在所能起到的稳定局势之作用,远远低于皇权集中所带来的利益,所以君王在利用门阀攫取天下权柄之后予以排斥,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士族则因其浅薄的根基,想要传承富贵荣华只能寄托于皇权,很容易成为皇权的附庸,自然为皇权所喜。
一者成就困难,为君王所忌,一者平步青云,为皇权附庸……可以肯定,一旦科举制度全面兴起,将会有无数士族诞生,取代门阀之地位,成为皇权集中的最佳辅助。
此消彼长,说是门阀末日不远,亦不为过……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甚至远比眼下这场兵变之失败更为沉重。今朝兵败,明朝尚可卷土重来;可门阀式微,渐被士族所取代,却是任谁手眼通天亦难当这股大势……
举凡朝野上下的有识之士,都能够看得见一件事实——科举,已经悄然掘断了门阀之脊梁,所等待的不过是潜移默化之间,将门阀最后一丝底蕴消耗干净,之后彻底扫入历史的灰烬之中。
……
内重门里。
“启禀大帅,叛军已经减弱攻势,正在彼此掩护、有序撤离。”
一身伤势皆被甲胄掩盖的李思文兴冲冲跑到李靖面前奏秉军情,眼巴巴的看着李靖,等待反击的命令。
李靖蹙着眉,上下大量他一番,担忧道:“身子可还受得住?年纪轻轻的切莫逞强,大好功业都得依靠一副强健的体魄去完成,若是受创严重损及根元,得不偿失。”
年青人总是精力充沛,敢打敢杀无所畏惧,却不明白轻重缓急之分,往往用力过猛,待到日后悔之莫及。
“大帅放心!”
李思文拍了拍胸甲,咧嘴笑道:“咱可不是那等敷粉插花弱不禁风的娘儿,这身子骨打熬得铜皮铁骨,区区皮外伤,能奈我何?您就下令吧,末将甘为先锋!”
雄心勃勃,意气风发。
李靖起身,拍拍李思文的肩膀,赞许颔首,心中倒是羡慕起李勣来。他自己身为大唐“军神”,论功绩、军事能力较之李勣亦要高出一筹,然而两个儿子却不谙战阵,尤其长子整日里喜好钻研奇技淫巧之学,将房俊视为偶像,梦想着加入铸造局一展平生所学……
若是自己也有一个儿子能够继承衣钵,岂不快慰?
“去吧,由你率领预备队作为先锋,让程处弼、屈突诠一左一右协同突进,展开反击!记住了,莫要恋战,更不可与叛军纠缠,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承天门下与右屯卫汇合,彻底将叛军冲垮!内重门这边毋须担心,稍后本帅会撤到玄武门,与虢国公一道镇守城门,将叛军死死堵在太极宫内!”
只要右屯卫突袭之承天门下,整个太极宫便是一个大“瓮”,万余叛军精锐将成为“瓮中之鳖”,插翅难飞。





天唐锦绣 第一千九百六十四章 瓮中之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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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关。
漫天风雨之中,各路大军齐齐拔营,程名振、尉迟恭、阿史那思摩三支军队整装待发,程咬金作为大军先锋已经先行一步,率领麾下左武卫风雨兼程直扑长安,李靖则带领大军殿后,明日才会开拔。
节堂之内,李勣站在窗前看着外头车马辚辚、一片忙碌,心头有些沉重。
王瘦石再一次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身后门口。
对于这个犹如隐藏在草丛之中择人而噬的毒蛇,李勣绝无半分好感,转过身,蹙眉道:“此地乃军中节堂,机密之地,内侍还是不要总是这般肆无忌惮过来为好。”
这阉人持有陛下印信,普天之下,无人敢拦……
王瘦石似乎听不出李勣言语之中的不满与威胁,面无表情,淡淡道:“英国公为何派遣程咬金为先锋?此前泄露关陇调兵入城之机密尚在嫌疑之中,此番又令他担任先锋,若其返回长安之后心向东宫,坏了大事,该当如何?”
时局发展至此,兵变已然接近尾声,现在需要考虑的已经不是谁胜谁负。
此番兵变,关陇咎由自取,若最终获胜也就罢了,可如今大败亏输,正所谓成王败寇,所有责任都得背负起来。
即便关陇根本背负不起。
不说别的,单只是被战火毁掉的大半个长安城,以及整个关中地区一年的耕种、更长久的商业影响,即便将所有关陇门阀的家产充公,也无法弥补这巨大的损失。
所以,关陇是否承担罪责其实已经不重要,如何展望战后朝堂权力之分配,才是重中之重。
事实上,无论最终朝堂的掌权者是谁,都有必要保留关陇的一席之地,不止是将关陇连根拔起对于帝国根基的损伤有多么巨大,更在于面对战后山东、江南两地门阀的蜂拥而入,会造成朝堂上下一派、与掌权者分庭抗礼的局面,矛盾会加剧、动荡会加深,因为利益的纠纷是不可调和的。
此等局面之下,关陇的存在便是最好的缓冲。
没有什么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朝堂之上永远都是利益为先,大臣们如此,门阀如此,即便是帝王也是如此。
当真快意恩仇、恣意而为,下场就只能如秦皇、隋炀一般,朝局割裂、众叛亲离……
执政,就是不断的妥协,向政敌妥协,向利益妥协。
当真锐意进取、锱铢必较,下场都不会太好……
所以王瘦石的担忧不无道理,万一程咬金心向东宫,先行一步返回长安之后对关陇悍然出手,固然表达了对东宫的忠诚,太子也会将其引为肱骨,却坏了大局。
李勣眉梢挑起,看着王瘦石:“汝不过一内侍而已,倚仗陛下之信任,故而能够出入吾之节堂。但汝还需谨记,无论何时,汝也只是一个内侍,仅此而已。军国大事,何处有汝置喙之余地?”
不待王瘦石说话,他转身自书案之下摸出一个盒子,打开取出虎符“砰”的一声随意丢在书案上,冷然道:“要么你让陛下将这枚虎符收回,吾卸去大军主帅之军务,可由你来主导。要么,站在一旁不要对军国大事指手画脚,再敢肆意闯入中军节堂,以军法论处!”
自古以来,任意文臣武将都对宦官阉人报以极强之戒心,这些阉人因为身体残缺,导致心志偏激,眼中唯有自身利益,毫无家国之念,祸国殃民之事坐起来毫无负担,更不在乎自身名声。
况且阉人祸乱朝政必然染指权力,由此与大臣形成冲突,都是历经仕途浮浮沉沉一路爬上来的,谁愿意屈身于阉宦之下?
这番话说得半点不客气,较之前日那番言语愈发刻薄,王瘦石却也只是瞪着眼白过多的眼睛,满是怨毒的看了李勣一眼,再不多言,转身走出去。
正如李勣所言,他再是受宠也不过是一阉人而已,地位与重要性如何与宰辅之首、当世名帅的李勣相提并论?
李勣望着王瘦石远去的背影,目光幽暗阴沉。
这阉人看似无官无职,实则极得陛下之宠信,且手中握有一支实力强悍的死士队伍,如若予以狙杀,后患太大,否则以他之心性,焉能让这阉宦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
走到门口,目光看向那座风雨之中幽暗静寂的院落,微微叹了口气。
大唐立国已久,朝廷早已步入正轨,前隋余孽要么战死、要么老死,随着时间推移已经逐渐凋零,不成气候,再也翻不起风浪。贞观以来朝野上下励精图治、百业俱兴,盛世已经悄然降临,府库丰盈、百姓安居,边疆稳固、外邦慑服。
如此一片大好的局面之下,储君是否英明果敢、具有明君之相其实已经不太重要,只要性情沉稳、有守城之风足矣。
何苦折腾这一遭呢?
且不说这几年太子的表现已经算得上优秀,即便略差一些,与此番关陇兵变导致整个关中几成废墟相比,也没什么不能忍受……
话说回来,即便换了魏王亦或晋王上位,难道就一定会比太子做得更好?
陛下这恼人的执念啊……
李勣再叹一声,将亲兵叫进来,传令下去,命尉迟恭、程名振、阿史那思摩三人各帅本部开拔奔赴长安,接应程咬金。
至于王瘦石所担心的程咬金担任前锋会否在先行一步抵达长安之后对关陇不利……那又怎样?
他李勣身为宰辅之首、大军统帅,文武两方面都已臻达人臣之巅峰,所拥有的资历、地位、权势,足够承担这样一个后果。
莫说区区一个阉宦,即便是陛下站在他的面前对此予以指责,又能如何?
*****
太极宫内,风雨交加、战火纷飞。
攻入太极宫的万余关陇精锐部队接到长孙无忌的命令,立刻认识到局势之不利,唯恐右屯卫突袭至承天门堵住后撤之路,登时无心再战,之前奋勇争先的士气一泄如注。
所幸一路强攻至内重门下颇为顺利,军心还算稳固,此刻接到撤退命令尚难保持理智,知道不能一股脑的全部后撤,各路将校指挥麾下部队交替掩护、有序撤退,退而不乱。
然而李靖早就等着这个时刻,焉能让关陇军队从容撤离?
一声令下,万余憋了许久的东宫六率将士放弃防御阵地,全面发动反攻。无数兵卒自城墙后、宫阙下涌出,汇聚成强大洪流,猛然冲向正在阻止撤退的关陇军队后阵,关陇军队没想到被打得龟缩不出的东宫六率居然如此悍勇坚决的展开反击,顿时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伤亡惨重。
尤为重要的是东宫六率衔尾追杀,使得关陇军队再难从容撤退,刚刚调拨一支军队企图阻挡东宫六率,可一转眼就被疯狂反攻的东宫六率湮没……
关陇军队没法,只得再度抽调一支军队回头拦截东宫六率的反攻之势,然而东宫六率法反攻犹如潮水一般,分出一支部队与关陇军队纠缠,其余部队自两侧包抄而上,始终死死要在关陇军队屁股后头。
关陇军队急于撤出太极宫,但身后东宫六率紧追不舍,若是不闻不问,则被其追上一点一点的咬死,未到承天门便只剩下残兵败将。明知停下来予以阻击就正中东宫六率下怀,却也不得不咬着牙暂缓撤退脚步,阻止军队稳住阵脚,与从后杀来的东宫六率战在一处。
……
高侃率领重甲步卒自金光门入城,沿着长街一路突进,于西市之外迎头撞上前来增援的关陇军队,重创洛阳于氏私兵之后,将于遂古斩杀于乱军之中,叛军士气大跌,军心涣散。
右屯卫趁机加强攻势,高侃派孙仁师率领一军自波斯胡寺与布政坊之间向北疾行,再从布政坊北侧向东突进,于皇城西侧顺义门折而向南,直扑延寿坊东侧,与高侃所部形成东西两侧夹击之势。
延寿坊遭受攻击,西市之外的关陇军队腹背受敌,兵败如山倒。




天唐锦绣 第一千九百六十五章 势如破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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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忌率领一众关中高层将指挥所自延寿坊撤离,导致延寿坊兵力空虚,孙仁师率军在布政坊后身绕了一圈突袭至延寿坊东侧,与西市门前以及整个延寿坊西侧的重甲步卒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右屯卫本就战力强悍、装备精良,如今两面夹击,关陇军队腹背受敌,加上于遂古刚刚阵亡于军中,导致士气低迷、军心涣散,只坚持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兵败如山倒,彻底崩溃。
高侃策马疾驰,沿着长街直抵延寿坊,铁蹄踩踏着地面青石板疾驰入坊内,很快与东侧杀进来的孙仁师部汇合。
孙仁师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来到高侃面前,道:“长孙无忌已经率领整个指挥所撤离,此间毫无价值。是否分兵予以追击?”
关陇指挥所临时撤离,大部分兵力都留在西市、延寿坊以及承天门、太极宫,随行兵力肯定不足,若是能够快马加鞭追得上,很有可能一举突袭获得意想不到之战果。
高侃看了一眼关陇指挥所仓促撤离之后留下的一地狼藉,没有犹豫,断然道:“不必追击,传令城外王方翼率军入城,收拢西市、延寿坊附近之残敌,将俘虏押解出城外看押。你我合并一处,直奔承天门!”
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乡下来参军的傻小子,这几年跟在房俊身边担任副将,实则军中事务皆由他来处置,早已锻炼出不一样的眼界。明白这一场兵变虽然由关陇挑起,造成巨大损失、遗祸无穷,但各方掣肘又有山东、江南两地门阀虎视眈眈的情况下,关陇门阀在丧失了几乎所有私兵之后,未必会被斩尽杀绝。
或许相互妥协的方案已经在各方大佬心中拟定……
所以这个时候就算追上长孙无忌又能如何呢?即便现在长孙无忌将脖颈洗干净让他砍,他也不能恣无忌惮的下手……
眼前可以收割的战果,还是太极宫内那万余关陇军队的精锐,只要将这支军队堵在太极宫内予以歼灭,便算是彻彻底底将关陇门阀的脊梁打断,无论以后是否还能存在于朝堂之上,都再无可能如以往那般把持朝政、左右朝局。
没有了私军的门阀,就好似没了牙的老虎,叫的再凶也只是吓唬人而已,咬不死人……
“喏!”
孙仁师领命,当即掉转马头,率领麾下兵卒浩浩荡荡出了延寿坊,越过太平坊,向着承天门杀去。
……
承天门外,关陇军队在此预留了军队准备接应太极宫内的军队,西市那边打得惨烈异常,长孙无忌又率领整个指挥所自延寿坊撤退,这些军队愈发心急火燎,只不过宫内军队被东宫六率死死咬住,脱身不得,一时半会儿根本撤不出来。
这些兵卒心中惶惶,只希望西市那边能够抵挡得久一些,给宫内军队争取一些时间,自己这边也好从容撤离,而不是为了固守宫内军队的退路与右屯卫展开一场死战。
时至今日,谁不知右屯卫战力之强悍冠绝所有大唐军队?
且不说其北征西讨先后击败薛延陀、吐谷浑、突厥、大食等各路强军,单只是当初高侃率领半支右屯卫便将玄武门守得固若金汤,柴哲威的左屯卫、李元景的皇族军队、以及长孙家的精锐军队皆在这半支右屯卫面前折戟沉沙,撞得头破血流,便足矣令人胆寒。
然而世上事不如意十之八九,怕什么来什么。
正当承天门外的关陇军队求神拜佛保佑西市那边能够多多拖延一会儿,便见到自太平坊那边一彪人马浩浩荡荡的冲破风雨袭杀而来,尚未至面前,那股浓郁至极的杀气便铺天盖地席卷而至。
关陇兵卒哀嚎一声,心生惧怕,却是退无可退,只得在各自将校的指挥之下硬着头皮列阵以待。
轰!
奔袭而来的右屯卫兵卒毫不迟疑,冲到近前便杀入关陇阵中,大战瞬间迸发。
骁勇的右屯卫兵卒只想着赶紧击溃面前这支叛军,而后占领承天门将宫内的关陇军队死死堵住予以围歼,所以一上来便毫不留手。孙仁师身先士卒,策马冲在最先,掌中横刀挥舞翻飞,狠狠冲入敌阵之内,短兵相接。
关陇军队咬紧牙关,堪堪抵挡。
然而未过多久,便听到远处一阵沉闷犹如滚雷也似的声响悠悠传来,一直留在城外防御侯莫陈麟杀一个回马枪的王方翼已经率领具装铁骑进入城中。承天门前与皇城之间的长街宽达数十丈,两侧有御沟,上覆青石板,遍植柳树,最是适合骑兵冲杀。
孙仁师指挥军队向南北两翼包抄,身后,王方翼率领一千具装铁骑呼啸而来,铁蹄践踏长街上的青石板发出沉闷如雷鸣一般的声响,奔腾犹如洪流,排山倒海一般冲杀而至。
轰!
浑身覆盖铁甲的具装铁骑挟冲锋之时挟带着巨大的动能,加以坚固的铠甲,硬生生撞入叛军阵列之中,所至之处叛军要么被撞得倒飞而出,要么被骑兵的长矛洞穿身体之后高高挑起丢在一边,继而被奔腾不竭的铁蹄踩踏成一团肉酱……
具装铁骑硬冲缺乏长矛、盾牌的步卒阵列,简直就好似狼群突入羊圈一般,恣意冲杀、随意收割,凶狠嚣张至极点!
承天门外的关陇军队原本就心惊胆战,唯恐与右屯卫对战,结果不仅事与愿违,到底没逃得掉这一仗,还对上了右屯卫最为精锐、天下无敌的具装铁骑……早已动摇的军心、颓丧的士气,在具装铁骑野蛮的冲撞与铁蹄践踏之下迅速瓦解、崩溃。
当王方翼一马当先手持长矛凿穿敌阵,长街之上、城墙一侧密密麻麻的叛军之中也不知是谁发一声喊,万余叛军丢掉兵器、脱下甲胄,不辨东西的溃散而逃,未等右屯卫追击,已经自长街东侧的延喜门以及一片废墟的皇城,向着各处里坊溃逃而去。
万余人的阵列,只一个冲锋便被右屯卫彻底击溃……
高侃不理会这些溃兵,杀破了胆的兵卒不堪再战,即便强行组织起来也耗尽了精气神,不足为惧。
“攻占承天门,切断宫内叛军退路!”
“喏!”
孙仁师得令,率军直扑承天、永安、长乐等各处城门,一番激战将守城叛军击溃,彻底攻占太极宫的南大门,死死堵住宫内叛军的退路。
……
长孙无忌等人坐着马车自明德门出城,未至圜丘,迎面便见到一支军队疾驰而来,吓得随行兵卒魂飞魄散,急忙停车列阵将数量载有关陇大佬的车驾护在当中,才发现来人居然是侯莫陈麟率领的侯莫陈家私兵……
且说侯莫陈麟奉命镇守金光门,结果被右屯卫的具装铁骑一举击破,急于保存势力的他没有率军死战,而是且战且退,任凭右屯卫兵锋直抵金光门下,窦德威那个孬种更是不堪,连一个时辰都没挡住便丢了金光门,尚未撤远的侯莫陈麟甚至亲眼看着右屯卫潮水一般涌入金光门。
侯莫陈麟知道这一场兵变算是彻底完蛋了,以右屯卫之战力,一旦没有了城墙阻挡,突入城中将肆无忌惮、所向无敌,没有人能拦的住他们,兵败只不过是迟早之事。
不过作为侯莫陈家的长子嫡孙,未来的家主人选,自幼便经受军事、政治等多方培养,具有一定的政治素养。思虑一番,便觉察到关陇固然兵败,但未必就穷途末路,未来无论谁掌控大唐权柄,关陇还有些用处。
于是他率军退到安全地带之后立即整顿军队,而后直奔城南而来,准备镇守明德门,接应长孙无忌等一干关陇大佬。
结果他没想到城内军队居然败得这么快,他这边刚刚看见明德门高大的城楼,长孙无忌等人便迎面撞上……




天唐锦绣 第一千九百六十六章 戴罪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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