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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公子許
房俊却不以为然,呷了口茶水,随意道:“告知令尊,东征大军乱不了,让他安心待在军中,无论是谁想要兴风作浪,都要离得远一点,以免收到波及。”
程名振奇道:“大帅何以这般肯定?之前丘孝忠等人意欲脱离东征大军返回关中,虽然被英国公一举剿灭,但军心未必稳定,所为压迫愈大、反抗愈大,英国公固然大权在握,可若想将数十万大军稳稳压制,却难如登天,或许只需一丝半点外因,便会引发其内部的惊涛骇浪。”
李勣威望高、资历高、权势高,眼下可称之为“朝中第一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李二陛下驾崩,即便是太子也得仰望李勣之鼻息......可若说李勣能够一直将麾下数十万大军死死压制,却是妄想。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朝堂之上这些衣冠楚楚的大人物张国计闭口民生,整日里附庸风雅志向高远,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实则谁不是给各种各样的利益羁绊其中?
利益将这些人推到帝国最高权力阶层,自然也就需要这些人在那个位置上去谋求利益予以回馈。
这是权力的制约,古今中外,概莫如是。
风险与大收益越大的道理说都懂,眼下东征军中各方势力觉得冒犯李勣不值得,可一旦那些势力觉得冒犯李勣与可能获得的收益之间是一个正向的比例,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予以反抗,将李勣的威望彻底撕碎。
房俊依旧不为所动,只是淡淡说道:“这一点你如需担心,即便英国公失去掌控,东征大军也乱不了。”
程名振等人疑惑不解,但房俊显然不愿再说,对王方翼道:“给高侃送信,命其约束麾下兵卒守住驻地即可,卢国公看似鲁莽实则极为谨慎,断然不会大举进攻吾军驻地,鄂国公的任务只是保住关陇,只要咱们挡住左武卫,他便不会擅动刀兵。”
对于程咬金,他自然极为了解。
这是一个看上去形似猛虎、实则心思细腻的人,外表粗豪,内有锦绣。他与李勣同为山东世家在朝中的旗帜人物,但此番赶赴大云寺剿灭关陇残余却不是李勣出兵而是程咬金前往,其中必然有着程咬金不能舍弃之利益。
但利益不仅与风险挂钩,更需要与付出相互权衡,剿灭关陇残余只不过能够使得山东世家在往后的朝局之中掌握更多的主动、攫取更多的利益,却不能帮助山东世家一举成为曾经的关陇门阀那般大权在握、主导朝政的地步,那么给予程咬金的利益也就极为有限,顶了天也不过是将程咬金树立为山东世家在朝堂之中的代言人,顶替李勣。
可若是冒着巨大的风险攻击右屯卫,将右屯卫彻底击溃之后剿灭关陇残余......这是何等巨大的损失?
山东世家给予的利益再多,也多不过左武卫对于程咬金的重要性,所以一切有可能眼中削弱左武卫战力的行为,程咬金根本就不会去考虑。
既然程咬金不会猛攻大云寺,尉迟恭又怎么可能悍然攻击左武卫呢?
所以眼下大云寺看似局势险恶、风波跌宕,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但也只是大家相互做做样子,或是攫取利益、或是有所交待,仅此而已,绝对不会出现三军混战的局面......
门外,有亲兵快步入内,将宫内送来的书柬呈递给房俊:“刚刚太子殿下的禁卫自玄武门送来的,呈递给大帅阅览。”
房俊起身,双手将太子书柬接过,打开来看了一遍,面色有些凝重。
岑长倩好奇问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房俊沉默以下,将书柬收好,深思少顷,这才说道:“太子信笺之中,言及三日之后将会率领朝中百官出春明门,至灞桥桥头,迎接陛下圣驾回京。”
帐内陷入沉默。
虽然直至此刻仍未有陛下驾崩之官方文书予以确认,但长安局势乃至整个关中的形势发展到眼下这一步,谁都相信李二陛下早已驾崩——否则李二陛下岂会任由关陇门阀谋逆废黜太子,更使得锦绣关中陷入战火之中,贞观以来十余年的心血付诸东流?
既然明知陛下已经驾崩,太子却还要亲自出城至灞桥迎接圣驾,摆明了就是让李勣将李二陛下之生死告知天下,将所有的阴谋算计都挑开了示于人前,让天下人都不得不进行李二陛下的国葬,然后——登基继位。
关陇门阀为什么敢举兵起事?
就因为太子仅只有监国之权,还不是一国之主,可若是李承乾登基之后,关陇门阀的行为便是彻头彻尾的谋逆,没有任何理由予以搪塞,李承乾自身便获得了法理上的不败之地。
岑长倩吁出一口气,赞赏道:“太子殿下有魄力啊,这是让朝中各方都放弃当下觊觎的利益,老老实实拥护皇权,哪怕因此引起各方之争斗也在所不惜。”
只要李承乾登基继位,所有人都只能偃旗息鼓,即便庞大的利益即将吃到口中,否则便会被视作“谋逆”,即便是山东、江南两地门阀也只能猥琐起来,不能大张旗鼓。
但这是破坏“默契”的。
李承乾想要掌控朝堂,真正将皇权树立起来,离不开山东、江南两地门阀的支持,不然这两大门阀完全可以龟缩在各自的领地对朝廷政令不闻不问,割地称王,甚至揭竿而起......虽然李承乾不曾与山东、江南两地门阀言明,但大家彼此之间早已有了默契,那便是山东与江南尽可能的攫取关陇门阀留下来的利益,等到都吃饱喝足,再由李承乾登基为帝,一切重归正轨。
结果半路上李承乾忽然不玩了,在关陇门阀被死死压制之后意欲即刻登基,利用关陇门阀之反弹反过来制衡山东、江南两地门阀......真以为这两地门阀是吃素的?
利益面前,父子尚且反目成仇,所为的忠诚更是不堪一击。
搞不好此举会激怒两地门阀,使得局势愈发险恶......
但李承乾敢于这么做,却是将当下的所有矛盾全部挑开,大家生也好死也罢一并解决,成败各安天命,然后迅速重回正轨。
这需要极大的魄力。
房俊微微颔首,算是认同岑长倩的话语,心里却只是想笑:真想看看李勣此刻的脸色啊......
他对程务挺道:“留下三千人固守大营,其余人马做好准备,届时与太子一并赶赴春明门外参预警戒,以免那些门阀们闹什么幺蛾子。”
“喏。”
程务挺恭声领命。
*****
太子欲出城迎接陛下圣驾的消息自太极宫传出,在长安城内引起巨大震荡,所有人几乎都已经认可了陛下已经驾崩的事实,那么此时太子出城迎接,其真实意图昭然若揭。
这令萧瑀极为恼怒。
宋国公府之内,萧瑀与张行成对坐,阴沉着脸沉声道:“殿下此举,无异于过河拆桥,眼下关陇未灭,吾等对于朝局之掌握刚刚开始,远未到尘埃落定之时,绝不能任由殿下任性行事,当予以阻止。”
张行成一身布衣,相貌清癯,这些日子往来奔走又要耗费心神,使得他看上去很是憔悴。
闻言,拈起茶杯呷了一口,吐出一口气,淡然道:“殿下乃是大唐太子,负有监国之责,迟早都是要登基继位的,此刻吾等违背殿下的意志,必遭记恨,得不偿失啊。”
神情淡然,似乎对太子这般“逼宫”的做法不以为然。
萧瑀蹙眉,心念电转,冷笑道:“此事攸关江南、山东两地门阀的利益,咱们合则掌控朝堂、一人之下,分则争斗不休、两败俱伤,老夫希望你们考虑清楚,莫要打着让江南士族冲在前头,你们山东世家渔翁得利的主意。”
对于门阀来说,“利益至上”这四个字几乎可以适用在任何时刻,只要有利可图,门阀不在乎做出任何匪夷所思之事。什么道德礼法,什么忠君爱国,只要有利益,统统都可以抛进臭水沟。
所以门阀之间的合作一定会伴随着猜忌,从来不可能有真正意义上的并肩协作、互通有无。





天唐锦绣 第一千九百九十五章 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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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天色阴沉,一如萧瑀此刻的心情。
他这一生从倍受尊崇的南梁皇族变成落魄愁困朝不保夕的阶下之囚,再到入唐成为一国宰辅,历经无数风波险恶、权谋斗争,从来都能够左右逢源、化险为夷,将逆境变成坦途,从来都能够将局势掌控于手中。
但是眼下张行成这般近乎无赖一般的推卸责任,却是令他颇为棘手……
他紧盯着张行成,见到对方低头饮茶、沉默不语,缓缓道:“山东世家是要背离之前的盟誓么?”
张行成放下茶杯,叹了口气。
他这两天实在是叹了太多气……
看向萧瑀,他努力使得自己目光真挚、神情真诚:“不怕宋国公您笑话,时至今日,山东世家内部出现严重分歧,意志不能统一,诸多门阀各自为政,其中不少人家主张放弃与江南士族的盟约……宋国公想要山东各家配合您主掌朝堂,逼迫太子就范,只怕非但难以如愿,反而会遭受一些山东门阀的抵制。”
这是一句实话,但水份也不少。
任何时候,门阀与门阀之间都难以和平相处、分享利益,即便派系内部亦是如此,甚至一旦纷争骤起,较之外人更加严重。山东、江南、关陇,都是以地域为范围将诸多门阀联合在一起,大家抱团取暖,相互联姻、通商,使得彼此之间的联结愈发紧密,达到垄断一地之目的。
但也正因彼此太过接近,相互之间的利益分配难免出现分歧,固然因为一致对外的缘故会将分歧压制下去,可一旦爆发出来,往往就是不死不休……
论及“内卷”之趋势,山东世家远比关陇门阀严重。
关陇门阀至少名义上还有一个共同的领袖,进退取舍之间有长孙无忌这个关陇第一人协调各家、消除矛盾,可山东世家各个都是千年豪族,底蕴深厚势力庞大,谁也不服谁、谁也奈何不得谁,明面上团结一致,实则分歧处处、矛盾重重。
譬如这一次请程咬金率军赶赴大云寺试图剿灭关陇残余,便是山东门阀内卷之下的无奈之举——李勣对于山东世家的命令置若罔闻,如之奈何?
当然,即便李勣不服从山东世家的命令,山东世家之间也心思各异,但远远不到分裂之境地……
萧瑀怒火渐盛,面色阴沉,喝了口茶水,缄默不语,以沉默表达自己不满的态度。
江南士族与山东世家之间虽然是竞争关系,但彼此渊源颇深,当年“衣冠南渡”之时山东世家大举迁往江南,如今的江南士族大多有着山东世家的血缘,“兰陵萧氏”曾经便是山东世家的一份子,即便迁往江南多年,却依旧未改郡望堂号,始终未忘乡音。
这些流传千年的门阀绝大多数都是孔孟子弟,修习的是四书五经,奉行的是仁义礼智信,信仰的是“人无信不立”,接过此番两下联合缔结盟约,还未等到入主朝堂便遭遇山东世家的一记背刺……
分明就是见利忘义啊!
张行成见萧瑀不满,苦笑着道:“此事吾不敢擅专,还得呈报各家家主,商议之后再给予宋国公答复……不过还请您放心,山东各家对于与江南士族的盟约无比重视,即便困难再大,利益损失得再多,也不会罔顾盟誓。”
合作肯定还是得合作的,合则更强、分则两弱,两地门阀想要的是联起手来控制朝堂,而不是被太子登基之后分而化之、各个击破。
萧瑀便有些腻歪,明白张行成这些话语、态度仅只是在为了将来的谈判埋设伏笔,让他见识到山东世家的强硬,谈判的过程之中对于山东世家的要求尽可能的予以满足,让出更多的利益……
都不是实诚人啊。
虽然依旧不满,但起码心里有数,知道对方的底线所在,总之也不过是永不会停止的博弈而已……
遂开口道:“太子此番出城恭迎圣驾,固然显示出不凡之魄力,但同时也意味着他对于当下之局势已经感觉到失控,没信心按部就班的掌控朝局,只能以这种近乎于蛮力的方式逼着李勣交出陛下遗体,向他这个太子宣誓效忠……然而此刻吾等尚未能完全接收关陇留下来的利益,不能坐视太子强势登基,否则太子威望大增,皇权稳固,咱们后患无穷。”
李承乾登基继位已成定局,无人可以阻挡,除非有谁能够一举歼灭东宫六率与右屯卫。
李勣有这个实力,但明显李勣不会那么干……
但在江南与山东两地门阀的利益来看,他们允许太子登基的前提必须是在他们的拥护之下,而不是坐视太子以此等强硬的方式继位,等着关陇门阀在太子扶持之下卷土重来。
张行成颔首,问道:“宋国公意欲何为?需要山东世家如何配合?”
萧瑀沉声道:“阻止太子出城迎接圣驾!”
张行成蹙眉,这是打算以最强硬的方式阻止太子将国葬、登基这一套流程快速走完,给山东、江南两地门阀争取更多的时间去布局朝堂,将更多的利益攥在手中……
他思忖片刻,面露难色,沉吟着道:“长安即将重建,山东世家抵近关中,必将付出更多的钱帛、人力以响应太子殿下之号召,故而长安、万年两县之县令必须是山东子弟,否则稍有动荡,山东损失太大。”
朝堂之上,有些时候亦是犹如商贾一般,付出多少便回报多少。长安乃至于整个关中的重建,势必需要极为庞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国库几乎被东征靡费一空的情况下,山东世家就近支援乃是应有之意。这并不是单纯的付出,凡事山东世家所参预的重建项目之中,都能够攫取十分可观的利益,将之宽泛至整个重建计划,所能够收获的利益巨大。
如此之多的利益,不仅会成为各方实力觊觎的餐点,甚至会引发山东世家内部的争斗,这就需要掌握大权的地方官员对这部分利益予以维护。
马周乃是东宫班底,又与房俊交情莫逆,京兆尹这个位置谁也惦记不上,退而求其次,山东世家便必须将长安、万年两县之县令收入囊中,否则庞大的利益无法得到保障。
但是如此重要之职位,放在平时江南士族岂肯拱手相让?
眼下却是最好的讨价还价的机会……
萧瑀思量一番,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为了取信于山东世家,并且得到山东世家之协助,只得颔首认下:“这事毫无问题,稍后你们择选人员报之于吾,由吾亲自向殿下、江夏郡王说项。”
山东世家底蕴更加深厚,实力更强,但李勣显然与山东世家不是一条心,多数时候自行其是,不听山东世家号令,致使山东世家于朝堂之上缺乏一定能量的旗帜,很多时候都得倚赖他萧瑀。
似长安、万年两县县令这等品阶不高、但极为重要之职位,若是没有他的首肯,山东世家是万万拿不下的。
所以萧瑀一直认为两大门阀的合作过程之中,江南门阀是始终占据主动的……
张行成见萧瑀答允,欣然笑道:“宋国公义薄云天,在下替山东各家谢过,这就告辞回去向各家述说宋国公之意图,尽量争取各家之同意,使得双方的合作更加紧密。”
萧瑀端茶送客,意味深长道:“你我双方合则力强、分则力弱,不要小看关陇已经穷途末路,他们经营关中逾百年,实力强横、根深蒂固,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够连根拔除?当戒急用忍,仔细绸缪,方能掌握全局……共勉吧。”
与山东世家联合乃不得已而为之,否则双方任意其一也很难将朝堂局势掌控在手中,只能沦为太子的工具,待到将来飞鸟尽、良弓藏。然而山东世家传承久远,底蕴深厚,行事最是绸缪深远、阴险诡诈,稍有不慎便会被连皮带肉的吞下去……
不得不时时予以敲打,希望山东世家以大局为重,不要做出过河拆桥的事。
等到江南士族在关中站稳脚跟,自然是不怕山东世家出尔反尔……
张行成起身,躬身施礼,郑重道:“山东世家承袭于孔孟之后,诗书传家、耕读不辍,无论盛世乱世皆洁身自好,与江南士族亦是一衣带水、渊源颇深,又岂会自断臂膀,做出那等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还请宋国公放心,只要江南士族遵循盟誓,则山东各家永不背弃!”
萧瑀连连颔首,一脸欣慰:“汝能够明白这一点再好不过,大唐疆域无界、朝堂利益无算,非是一家一姓可以揽得住、吃得完,大家精诚合作,才能掌控权势、操纵时局,成就辉煌大业。”
说到后来,语气之中的敷衍已经显露无余,心里不停的叹气——娘咧,只看张行成这副嘴脸,便知道自己的话算是白说了,世家之间当真永无盟友,只有利益,谁都不可信……




天唐锦绣 第一千九百九十六章 讨要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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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武卫轻骑兵在右屯卫侧翼发动几次佯攻,做出突袭的架势,咄咄逼人磨刀霍霍,然而右屯卫不为所动,步卒向内回缩,弓弩手始终保持着与左武卫骑兵的距离,躲在刀盾兵后阵,一旦敌人上前便以箭矢施射,阻断敌人的冲锋势头,千余具装铁骑则龟缩中军附近不出,稳如磐石。
程咬金坐在营帐里,听着麾下斥候反馈的前方消息,对于高侃的沉稳甚为赞许,对左右将校说道:“高侃此人未必有什么惊才绝艳的军事才华,很难成为一代名将,但其性格内敛、用兵沉稳,假以时日必将成为一方人物,能耐不小。”
军人都崇拜卫青、霍去病那样惊才绝艳封狼居胥的一代战神,向往那种气吞万里胡虏灰飞烟灭的绝世功勋,可斑斑青石纵横千古,这样的军中之神又能有几个?
绝大部分都是碌碌无为,若能得一个“守成之将”的评价,都算是凤毛麟角、横绝当代。
若本身资质有限,却好高骛远、贪功冒进,这才是身为军人的大忌,不但容易害得自己马革裹尸,还会连累麾下兵卒无辜枉死......
帐内将校似懂非懂,不敢多言。
有人奓着胆子问道:“高侃顾忌是看准了大帅不会对其发动大规模突袭,故而有恃无恐。此时右屯卫势必疏于防范,咱们何不趁其疏忽,来一个虚则实之,发动骑兵狠狠的突袭一波?”
有人马上附和:“右屯卫这群怂货平日里骄傲得紧,一个个鼻孔恨不能冲天,不就是打了几场胜仗吗?狠狠的揍他们一顿,让他们见识见识到底谁才是天下第一强军!”
一群将校纷纷鼓噪起来。
程咬金敲了敲桌子,训斥道:“都给老子闭嘴!辽东打了几场胜仗,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人家右屯卫实打实的履立功勋,你们都看着眼热?消停一会儿,谁敢违逆军令,定斩不饶!”
东征之时,左武卫作为先锋,一路攻城掠地如入无人之境,将高句丽军打得屁滚尿流溃不成军,战功赫赫。本以为如此功绩可为军中第一,只等着东征之后**行赏,结果平穰城久攻不下、损失惨重,还连累陛下于军中身受重伤,不得已只好未竟全功之下铩羽而归。
结果回到关中,才知道右屯卫连续挫败天下强军,转战数千里威名赫赫,整个关中都在传扬着右屯卫的无敌功绩,难免使得左武卫这些骄兵悍将心生妒忌......
这会儿便想着法子蛊惑他这个大帅下达军令,跟右屯卫好好的打上一场,看看到底谁是公、谁是母,论一个胜负高下。
简直愚蠢......
一众将校被程咬金呵斥,噤若寒蝉不敢多言。
程咬金挠了挠头,喝了口茶水,心底对于下一步如何行动也摸不准,心情有些烦躁。
按说他本不欲当真听从山东世家之令杀上终南山将关陇残余一举剿灭,右屯卫挡住去路正和他的心意,可万一那帮子山东各家的家主脑子一热,非得让他击溃右屯卫然后剿灭关陇残余,他又该当如何是好?
当真与右屯卫开战,那可就算是彻底与东宫决裂,只能跟着山东世家一条道走到黑......
这不符合程咬金的立场。
他希望得到山东世家的支持进而在朝堂之上保持自己的地位与权势,却绝对不愿意成为山东世家手中的刀子去铲除异己,沦为山东世家的***,再无半点转圜之余地。
心烦意乱之间,外头亲兵入内,说是有人前来拜访,程咬金便起身来到旁边的帐篷,将人叫进来相见,果然是张行成......
看着衣衫半湿、一脸憔悴的张行成,程咬金纳闷道:“山东世家就算再怎么无人可用,也不能将你当成一个跑腿的四处奔波吧?有些事无需你亲自前来,派人知会一声即可。”
张行成坐下,用温热的毛巾擦了一把脸,喝了一口热茶,苦笑道:“吾即便亲自前来,卢国公亦是多有计较、百般搪塞,若只是派个仆人前来,恐怕连门都进不得。”
这位国公面相粗豪、作风豪迈,实则心思细腻、主意极正,很是不好打交道,又岂能轻易听从山东世家号令?
程咬金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拈起茶杯喝了一口,道:“说罢,此番又是为何而来?先说明,右屯卫可不是什么小猫小狗,怎么打本帅自有主张,任谁也不能在这件事上聒噪,若是信不过本帅,那你们就自己上。”
对阵右屯卫最是让他头疼,所以先一步将这个话题堵死——让我打右屯卫可以,但是得按照我自己的计划来,你们别在一旁哔哔,不然老子撤下去,你们自己上。
至于怎么打,什么时候打......老子说了算。
张行成放下茶杯,面色有些凝重,摇摇头,道:“非是为了此事,而是局势有变,太子殿下已经给英国公下发诏令,三日之后亲赴春明门外恭迎圣驾,英国公已经脱不下去了,除非对太子诏令视如不见、充耳不闻,甘愿背负违背诏令之罪责,否则就只能将陛下死讯告知天下,然后大张旗鼓举行国葬,继而恭迎太子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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