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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凰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二爷的团子
朱棠梨没想到谢良安会亲住她,愣愣的瞪大眼睛看着谢大将军,感受着这个人带着一丝后怕和一丝庆幸的亲吻。
朱棠梨忽然就明白了谢良安为什么会这么失控,知道她可以安全地出来,和担心她的安全,这两者之间并不矛盾,谢良安相信她的本事,但又不自觉的会去担心她会不会出现那个万一。
反应过来的朱大小姐心里头起了点别的心思,舌尖微微一转,惊得谢良安猛然抬起了头止住了这个亲吻,朱棠梨被逗得忍俊不禁,刚刚看着动作那么娴熟,原来,连怎么亲人都不晓得。
“将军大人,你刚刚在干什么啊?你这算不算是白日宣什么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这云水十六关的主帅,却在如此风声鹤唳之际,和我在这帅帐里面亲亲我我?”
谢良安的耳朵尖儿再次红透,这次连带着脸颊都犯了红,赶忙放开怀里的小姑娘,匆匆站起身,却又被朱棠梨从背后抱住,每次都会被这个小姑娘撩的不能自已,偏偏谢大将军还对此甘之如饴。
等朱棠梨抱了有一会儿,谢良安的耳朵尖儿颜色差不多也褪了下去,谢大将军回过身来温温柔柔的把小姑娘揽进怀里,半晌,像是叹息般说了一句,却轻轻巧巧的戳进了朱棠梨的心里。
“阿梨...其实你能来,我很欢喜。”





朱门凰 第二十九章 旌旗十万斩阎罗
朱棠梨说的那条小路,谢良安底下的兵将还真的从来没有发现过,后山其实有不小羊肠小路,但是大都通到半山腰就被截断了,只有这一条掩映在杂草丛中,兵将们很快清扫出这一条道路,到了晚间,借着夜色掩藏,本就为数不多的兵将开始慢慢转移。
“你若是觉得冷,我让人给你加一件衣服,这边风沙大,到了晚间气温也骤降,比不得京城地气暖。”
“哪里有那么娇贵,现在是能解危局最重要,你被困在锦山上那么长时间,云水城里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呢...而且,我有件事情没来得及告诉你,我潜入云水城的时候,见到你堂妹了,她...情况很不好。”
朱棠梨笑着安慰十分紧张她的谢良安,然后皱了皱眉,还是把谢婧瑜的事情告诉了他,毕竟是他的堂妹,谢良安应该知道谢婧瑜现在的情况。
只是那一句情况很不好,还是朱棠梨再三斟酌之后的用词,因为谢婧瑜并不仅仅是情况不好了,她现在已经到了油尽灯枯药石罔极的地步,也就是靠着一口气吊着,才不至于立时三刻就出什么事儿。
“小瑜对莱臣...情深义重,只是莱臣此人心术不正,对小瑜,也没几分真心。”
莱臣当年还是个小将的时候,谢婧瑜跟着谢良安到了云水,谢婧瑜家里没有什么亲人了,谢良安就时常把她带在身边,在那一年的校场比武上,谢婧瑜对莱臣几乎是一见倾心,吵着闹着要嫁给这个人,谢良安宠妹妹,就亲自当了这个证婚人,看着两个人拜了天地,一晃也算是四五年了。
“为将不忠,为亲不义,为夫...更是如此阴狠,莱臣此人,该杀。”
谢良安手底下的兵将动作很快,虽然这条小路很窄很陡,但是他们依然还是在月上柳梢的时候尽数下山,谢良安没有留给兵将整顿的时间,因为这个时候在锦山四周停留的时间越久,危险程度就会急剧加深。
“这个时候的云水城,应该是最安静的时候吧,你要不要这个时候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不过这点人马,足够支撑你打进云水城吗?”
“阿梨,你知道为什么莱臣把我困在锦山数天之久,他还是没能把云水城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吗?因为在云水,只要我一出现,这座城就只能向我打开。”
谢良安在云水十六关是硬生生打出来的名声,银qiāng白马谢元帅,这是云水一带多少兵将崇敬的人,区区一个莱臣,若是不假以时日,根本无法动摇谢良安在云水城乃至其余十五关的地位。
因为在这一步一浴血的疆场上,无关名利地位,只有真刀真qiāng。
朱棠梨安安稳稳的和谢良安共乘一骑,窝在谢大将军的怀里,少年元帅的披风很薄,薄的根本隔绝不了一路拼杀的刀qiāng剑戟的声音,但是少年元帅的披风也很厚,厚到,根本没有任何人能透过这层披风伤到她半分。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京中女儿都流传这么一句话,嫁郎当嫁谢家郎,将军大人在战场上,才是真正的你啊...”
月上枝头及至东方破晓,谢良安在城外厮杀半宿,再加上城里谢良安手底下的将领听到风声,默契的里应外合,终于在云水第一抹阳光破出天际的时候,结束了这场不算惨烈的厮杀。
朱棠梨看着满地的断剑折qiāng,还有几乎快要蜿蜒的鲜血,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有些脱力地靠在了谢良安的身上,她其实是最不喜欢血腥味的,但是在这一刻,没有什么比谢良安身上混着血腥味的气息,更让她觉得安稳。
“所以阿梨,我不会委屈你。”
谢良安抬手把手里的长qiāng扔给了并辔纵马的副将,一只手勒住缰绳,另一只手紧紧的圈住怀里的小姑娘。
谢良安一直觉得,其实做一个英雄很简单,守得住脚下的土,护得了怀里的人,便就足够。
“当然...我的眼光一向是好的,配我的东西,配我的人,从来都是最好的...而且,将军大人,人家都说浴血疆场,红袖添香,添香我是做不成了,要不要我亲你一下,当做奖励?”
朱棠梨尾音上翘,说不出的撩人,刚刚沙场上纵横睥睨的谢大将军,一瞬间又被撩成了一只极其容易害羞的小鹌鹑,红红的耳朵尖儿好像被朝霞晕染,在朱棠梨弯弯的眉眼里面倒映成了一幅醉人的画卷。
“谢帅!末将参见谢帅!这位是...啊,是小神仙!”
谢良安纵马进入云水城的时候,里面骑着快马飞奔出一个将领,朱棠梨眯着眼睛看着飞驰而来的人,原来是荆晁,她没想到这个大块头记性这么好,只是见过那一面,就把她记在了心里。
“荆将军别来无恙啊,我还当是谁在城里里应外合如此默契,原来是将军您啊,这可就说的过去了,将军勇猛我是见过的,若非将军,我们恐怕还不能这么快的取得胜利。”
“嗨!小神仙折煞末将了,末将这点本事,全是学的谢帅,要不是谢帅平日里时常指点,就咱们这些大老粗们哪能知道什么里应什么合啊,瞎打一气还差不多!”
荆晁对朱棠梨的印象很好,偏偏朱棠梨还就是个讨人喜欢的人,她要是真的想和什么人混熟了,不用多长时间就能和人家打成一片。
“荆晁,城中情况如何?”
“末将在相助您的时候,先派了咱们的亲信去包抄了莱臣那龟孙子,那孙子还想扑腾,结果让咱们的人给生擒了,现在就压在大帅府里呢,末将先过来请您过去审问。”
“那你先去帅府,我去看看你的堂妹,这一夜拼杀,城里不知道已经动荡成了什么样子,她的病情又不好,我过去看看能不能先照顾一下。”
谢良安点了点头,下马之后把朱棠梨从马上抱了下来,这回荆晁倒是心细了一回,很有眼色的招了招手,后头的小将就自觉地把马牵了过来。
本来朱棠梨都已经上马准备前往谢婧瑜那里了,谁成想谢大将军却忽然改了主意,把人直接捞回了自己的马上,然后留下一句让荆晁收拾一下残局,自己一会儿就回帅府处理莱臣的事情,就带着朱棠梨先行前往谢婧瑜那里了。
“我一个人其实可以的,云水关已经到了你的手里,我在你的地界上怎么可能还会出现什么危险?而且,将军大人为了我都不去处理公务了,那落到旁人耳朵里面,我肯定是古书上说过的那种红颜祸水了。”
“余孽未清,不算安全...而且,就算是红颜祸水,祸害的是我,旁人说什么,有什么要紧的。”
难得朱棠梨的调笑,谢大将军成功的反驳了一回。
莱府已经被荆晁派去的人包围起来,里面的叛军大约也都已经被抓了个干净,谢婧瑜和谢良安的关系他们几乎没人不知晓,故而谢婧瑜还安安安稳稳的躺在床榻上,只是气色相较于朱棠梨走的时候,更为差劲了。
“小瑜...”
“兄长...兄长你没事...咳咳...你没事了?你们这是已经收复了云水是吗?我刚刚听到府里头...咳咳...乱糟糟的,不过倒是没乱到我这里来。”
谢婧瑜听到谢良安的声音,猛的睁眼,看到兄长的那一刻,缠绵病榻许久的谢婧瑜总算是憋不住泪水和委屈,眼泪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一颗的砸下来,慢说是有着血缘的谢良安,就是朱棠梨看着这些泪珠,也好想砸在了自己心里。
被所爱之人欺骗,暗害,谢婧瑜的痛苦,她曾经也亲尝过。
“是,叛乱已平,莱臣,也已经被带去了帅府,小瑜,你...受苦了。”
“兄长不必如此,这一切...也算是我咎由自取,当初兄长告诉过我,说莱臣此人,不可托付终生,可我不信,一意孤行到如今这个地步,也算是应了兄长当年的告诫,不过兄长...我不后悔。”
谢婧瑜这一句话,差点让谢良安没收住心底的情绪,匆匆的走出去,朱棠梨轻轻地叹了口气,慢慢的坐到谢婧瑜床边,缓缓的握住了谢婧瑜伸出来的手,小姑娘的手差不多已经骨瘦如柴,但是这次的精神,却意外地比上次要好得多。
可能是因为,已经尘埃落定了吧。
“阿梨...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我看得出来,你和我堂兄,是两情相悦,我很羡慕你,也很羡慕你们,但其实,他原先对我很好的,一直都对我很好的,我堂兄原先提醒我说他这个人和谁都藏着,但我觉得,如果我这么一直对他用尽真心,怎么也会有所回报的,但是很可惜,我赌输了,输到要把命搭进去,也是挺可笑的。”
“不会的,我会想办法救你,如果我没有办法,我可以把你带回京城,京城里面的大夫海了去了,总会有人能救你的,再不济还有宫里头的太医。”
很少有人知道朱棠梨的关心,其实就是着急起来的语无伦次,但是意外的,才见第二次面的谢婧瑜看了出来,在朱棠梨这句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勾起了唇角。
“我自己的身体,其实我也晓得,而且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跟着我堂兄来这里,就是为了来当随军大夫的,只是常言道医者不自医,而且,我也不想医,不过是川贝附子而已,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汤药里面的关窍?只是我不想说出来,我用我的真心赌输了一次爱情,我就想用我的命再赌一次,看看他会不会在这个过程中于心不忍。”
可是,她还是输了。
到这个时候朱棠梨才明白,原来谢婧瑜一早就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病入膏肓,她甚至都猜出了前因后果,但就是想再试一次,再试一次,试着试着,就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
“你这是...何必?”
“没有何必,也没有为何...情之一字,本就未必有因,自然也就未必有果,都是我自己选的,那这业果,也都有我自己受着,如此,也算公平。”




朱门凰 第三十章 心较比干多一窍
谢婧瑜已经无药可医,朱棠梨只能在她最后的这几天里陪着她,那些要她性命的药已经停了,但是停了之后却还是在加快谢婧瑜生命流逝的速度。
莱臣早就已经发落了,通敌叛国,欺上瞒下,谢良安判了斩立决,又为了祭奠遭受迫害的将士们将莱臣首级挂于云水城外,曝尸三日以儆效尤。
“我没把这件事情告诉小瑜,我怕她承受不住,昨天我给她诊了脉,如果说她能心情舒畅一点的话,我至多能保她半月,若是...我也无能为力。”
朱棠梨趴在谢良安的对面,手指无意识地在面前的桌子上画着圈圈,莱臣处死的消息被明令禁止不许传播,就算是传播也不能传到谢婧瑜的耳朵里头,只是就算是如此,谢婧瑜现在也已经回天乏术。
“阿梨,尽人事听天命,小瑜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们改变不了什么的。”
“你不要摆出这么一副淡淡然的样子,我知道你心里其实特别难受了,小瑜是你堂叔一家唯一的血脉,也算是你从小看着长起来的,她现如今出了事,你心里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呢。”
朱棠梨看着一脸严肃的谢良安,撇了撇嘴,站起身来跑到他面前,捏住谢良安的脸颊,看着她这番话说出来之后脸色慢慢沉下来的谢大将军,心底不知名的地方忽然开始蔓延出一些疼痛,一点一点的,然后席卷了整个心脏。
朱棠梨松开捏住谢良安脸颊的手,转而扑进谢大将军的怀里,双手紧紧地环住谢良安的腰,其是谢良安今年,也不过二十二,他的身上却背负了大祁整个西北的安定,背负了几乎所有至亲之人的托付。
其实看似无坚不摧战无不胜的少年将军,也会觉得累,也会觉得担子太重吧。
“阿梨,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在想什么?”
“我在想,若是你嫁了我,该是个什么光景。”
谢良安看出了小姑娘是想要安慰他,嘴角轻轻上扬,抬手揽住了扑进怀里的朱棠梨,要说不累是真的逞强,但是好在,现在觉得累的时候,他有了可以解乏的人。
“我若是嫁你,必定是要红妆十里,盛世大聘,然后我还要你亲自骑着你的千里良驹,带我出朱家大门,绕遍京城四十八条巷陌,抱着我进你们家喜堂。”
这是朱棠梨对于成婚的全部想象,前世的时候她获封帝后,却因为薛家娘娘过世之后三年的孝期未过,一切从简,祭了天地进过宗庙,便算是礼成,所以朱棠梨虽然风风光光做了回帝后,却没能拥有一场真正的成亲大礼。
“好,若是你嫁了我,谢家必定十里红锦铺到你朱家大门前,举世间普天下,必定所有人都知晓,你嫁了我。”
莱臣的尸体在曝尸三日之后,被谢良安派人带了回来,谢婧瑜已经油尽灯枯,在云水入夏第一场大雨过后的清晨离世,临死前告诉朱棠梨,若是可以,她希望能和莱臣葬在一起,她说今生赌输了,想试试来生,能不能赢一次。
谢婧瑜的丧事办完,云水十六关也随着这次叛乱平息而安定下来,朱棠梨跟着谢良安又在云水待了一段时间,在离着三国大宴还有整整二十四天的时候,终于等来了大祁皇帝的圣旨。
回程用掉了四天的时间,朱棠梨和谢良安抵达京城之后就开始忙碌起来,离着三国大宴还剩整整二十天的时间,行宫建设的进程却并不能让人满意,本来谢良安走了之后还有朱棠梨实时跟进,但是两个人都不在这督办,行宫里头的人就开始惫懒起来。
“奴婢和阿温听了小姐的嘱咐,若是行宫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先去寻孟小姐,实在不行就递帖子入宫求贵妃娘娘施以援手,但是孟小姐毕竟不是陛下钦封的督办官员,贵妃娘娘又在宫里养胎,有些时候也是鞭长莫及,到底还是拖慢了行程。”
朱棠梨匆匆处理了一些行宫进程里头的要紧事之后,总算是能在府里喘几口气,阿渠叽叽喳喳的禀报,朱棠梨眯着眼睛,唇角勾起了一抹泛着凉意的笑容,在她不在京城的时候惫懒,比在她眼皮子底下躲懒偷闲更不值得体谅。
不过,这件事情,还是在行宫的事情了了之后再做处置为好,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加快进程,而不是先行惩罚。
“我这一走十天半个月的,府上可有什么事情?”
“嗯,有件应该在小姐意料之中的事情,那个小戏子,被老爷给带进府里来了,不过并没有充作五夫人,而是放在身边成了老爷的贴身丫鬟,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
这件事情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五六天了,那个小戏子可不是个简单人物,朱家家主为了不引起过多的风波,算是偷着把她带进了府里,没名没分的,对外还是个丫鬟,这个小戏子却也不哭不闹,就这么跟在朱家家主身边,把朱家家主抓得死死的,一心觉得这个小戏子对他是真心实意不求名分。
“能屈能伸,耐得住性子,看来这府里又多了一个心思不简单的人,不过我爹爹这么明显的带人进府,我那个二娘都没什么反应吗?”
“小姐还不知道,二夫人已经被老爷罚去静心思过了。”
把二夫人扳倒这件事情,还多亏了已经得了一半掌家权利的朱棠嬅,朱棠梨走之前朱棠嬅就已经抓住了二夫人的小辫子,只不过二夫人毕竟在朱家树大根深,立时三刻想要动她也不太可能,后来朱家家主离开,府里又成了二夫人一家独大,朱棠嬅便隐忍着并没有动作。
等到朱家家主一回来,朱棠嬅便设计二夫人东窗事发,几乎是被人抓了个现行儿,朱家家主一怒之下就把二夫人罚去了家里的祠堂,朱棠嬅还因此得了二夫人手掌的那一半权力,只不过被朱家家主告诫过,朱棠梨若是回府,这些权力还是要交到她手上的。
“怎么这件事情上我这个爹爹这么想着我,朱棠嬅哪里是那么听话的性子,而且这掌管朱家的权力,不论落到谁的手上,都不可能轻易地交出来。”
尤其是朱棠嬅这种,忍辱负重多年,一朝得了这么大的权力,怎么可能轻易的放手,必定是想要把这个权力牢牢握在自己手里的。
“那这样的话,小姐岂不是多了一个劲敌?二夫人好不容易倒了下去,却又出现了一个四小姐,而且小姐您不是经常说,四小姐比之二夫人,不好对付了可不是一星半点,现在是她掌了大权,小姐您又要费心神了。”
“呵~现在还用不到我操这份心,我那个二娘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只要她还在这个府里,朱棠嬅就不用想消消停停的握住这个权力,她们之间,还长着呢。”
不过三日,果不其然是应了朱棠梨的这句话,朱棠嬅身边的贴身丫鬟被二夫人的人抓住了把柄,供出了朱棠嬅故意做了几份假账冤害二夫人,朱棠嬅拒不承认,当天夜里那个小丫鬟却突然暴毙身亡,二夫人趁此发难说是朱棠嬅想要杀人灭口。
两个人都吵得不可开交,二夫人现在是略微占了上风,不过朱棠嬅就是咬死了不承认这个事情,一个是宠了多年的妾室,一个是受苦受难一步步走过来的女儿,朱家家主十分的为难,再加上现在几乎是死无对证,他就更是头疼。
“大小姐,老爷请您过去,说是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让您一块儿过去听听,好一起拿个主意,该如何处置。”




朱门凰 第三十一章 水殿风来珠翠香
朱棠梨到正厅的时候,发现情况似乎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竟然不是朱棠嬅,反倒是看似占尽上风的二夫人。
“阿梨你来了,事情你应该已经听说了,你这一走,家中真的是不知道成了个什么乌烟瘴气的样子!”
朱家家主看见朱棠梨从外面走进来,脸色稍稍好了一点,他从前一直觉得这个嫡女儿离经叛道,但是现在看起来,还就是这个嫡女儿没出过什么大的差错反倒是他一直十分信任宠爱的二夫人母女,时不时的就会出些幺蛾子。
“二娘管家一向是勤俭的,四妹妹虽然年纪小,不过得了这个权力之后做的也还算是比较稳妥,这件事情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哼!能有什么误会!我看就是我给她们的权力太大了,让她们生出了些不该有的龌龊心思!”
难得朱家家主有这么义正辞严的时候,不过对于这种朱门权贵之家,管家的人如果不能把这个家打点好,的确是一件会让人极其不痛快的事情,更不要说二夫人还得了朱家家主的信任,如此这般出了差错,不怪朱家家主会如此动怒。
“老爷...妾身真的是冤枉啊,妾身这么多年为了朱家受了多少累,遭人多少嫉恨老爷您是知道的啊...妾身掌家多年,做得怎么样,老爷您也是看在眼里的啊!”
二夫人哭的让人动容,但是她越是这样嚎啕大哭,就越容易让人觉得她是心虚,相比较于她的情绪失控,朱棠嬅在一旁不卑不亢的跪着可就显得稳重多了,落在朱家家主眼里也是一副人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样。
“二娘这么多年的费心操持,府里的人的确是都看得见的,像我院子里的一应陈设就都是二娘亲自挑选的,就算是桌子上的青瓷瓶据说也是进贡的上品。”
“青瓷瓶?阿梨,你用的是个青瓷瓶?”
朱棠梨含着笑替二夫人说话,不着痕迹的忽视了二夫人一下子瞪大了的眼睛,里面一闪而过的惊慌当然也就被朱棠梨视而不见了。
“爹爹怎么这么问?的确是个青瓷瓶,二娘说,那好像是个从海外进贡过来的珍品,本来是要给二妹妹的,但是二娘说二妹妹毕竟不是嫡女,不能用这么奢侈的瓷瓶,故而就让人给我送了来,我一直好好留着,摆在桌子上都没动过。”
“呵!什么海外进贡过来的珍品!什么奢侈的瓷瓶!简直是一派胡言!那个瓷瓶子不过就是我公务在外回朝之时带回来的一件新奇玩意儿,根本就值不了几个钱,还说什么你二妹妹不是嫡女用不得奢侈物品,你二妹妹现在用的都是金器,哪是这些瓷瓶子可以相提并论的!”
听了朱棠梨的话,朱家家主不由得冷笑一声,他说为什么那个瓷瓶子本来是他带给朱棠月的,后来却不知所踪了,原来是他这个二夫人拿去充当好物件了,朱棠梨这个朱家嫡女所用金器都要严格按照规矩来,朱棠月这个庶出女儿却反而用上了这些奢侈的物件。
原来这么多年,他这个二夫人,都是这么勤俭持家的!
“老爷!老爷!是妾身的错...妾身不该这么为月儿着想,只是妾身总想着,阿梨已经是咱们朱家的嫡长女了,什么好东西以后见不到用不着的,但是月儿,月儿只是我这么一个妾室所出的女儿,慢说用这些金器物件,便是日后嫁了人,能不能看见这些金器还两说着,妾身...只是心疼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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