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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凰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二爷的团子
而且,他的侧妃是二嫁之妻,这样隐秘的事情,朱棠梨一个闺阁女儿是如何得知?
两个人之间是如何暗潮汹涌旁人不知道,但是方才的姿势,落在旁人眼里,可就有被有心之人曲解成了暧昧的事实,尤其是朱棠月,更是嫉妒的眼睛发红,凭什么朱棠梨就可以随时随地这样夺人眼球,难道就凭着她一个朱家嫡女的身份?走着瞧吧,早晚她会让朱棠梨知道,嫡女的身份根本没有什么用处,她会让朱棠梨狠狠地败在她的手下。
“今日是赏花会,阿梨不过是性子直爽,有什么大碍,谁说的闺阁女儿就只能扭扭捏捏?二皇子殿下不必如此介怀...新月,去传召歌舞吧,大家都热络起来。”
陈国公夫人从刚刚祁晟开口的一瞬间就已经不太高兴,她并不觉得朱棠梨的行为是不知检点,她当年也是主动出击才嫁给了陈国公,女儿家若是有了心仪之人,何必拘泥于那些陈规旧矩,不过看起来阿梨要比她想象的还要优秀一点,能让祁晟这么轻易的缄口不言,的确是不简单。
“你和他说了什么?”
“也没有什么,就是,他有个小小的把柄在我手里,我借机威胁了他一下而已...你是不是吃醋了?嫌我离他那么近?谢将军原来是那么小气的一个人啊。”
朱棠梨喝了几口桌子上备下的青梅酒,最后一口还没咽下去,就听见谢良安有些僵硬的开口,朱棠梨微微一笑,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人应该是看见她和祁晟刚刚挨那么近,所以心里不舒服吧,真是的,吃醋就直说嘛,还那么正儿八经的旁敲侧击。
“没有吃醋。”
谢良安有些别扭的回过头去,没看见朱棠梨眼中闪过的狡黠,歌舞一上,院子中的气氛瞬间就活络了起来,有些大家小姐三三两两地凑过来,和朱棠梨探讨起刚刚的诗词,她们虽然有些羡慕嫉妒朱棠梨的才气,但是并不是那种小气的人,说真的,她们倒是挺喜欢朱棠梨这种直白的人,起码比那种什么都藏着掖着的人好太多。
“日后若是还有这样的情况,你可以站在我身后,我可以应付的事情,你不必...出面解决。”
宴会过半,谢良安的声音忽然响起,朱棠梨微微一怔,看着谢良安说完之后故作正经,却不自觉的喝茶压下不自在的动作,半晌,展颜一笑,还说没有吃醋,这都不叫吃醋的话,她还真不知道什么能归类为吃醋了。
朱棠梨笑过之后,却觉得莫名的有一丝心酸,这样好的人,上辈子怎么就,那样错过了呢?
席上觥筹交错莺歌燕舞,席下,朱大小姐暗戳戳的拉住了谢将军的手,十指交错,不肯放开。





朱门凰 第七章 一片冰心在玉壶
赏花会过后,朱棠梨发现了一个让她很是头疼的事情,祁晟开始时不时的往府里头送各种玩意儿,有时候是一些机巧玩具,有时候是一些时下流行的脂粉,还有时候是一些有意思的书籍,朱棠梨照单全收通通锁进了柜子里,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朱棠梨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和祁晟交恶,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静观其变。
“大小姐,宫里来人了,说是平章台那位贵妃娘娘传话来,请小姐入宫一叙。”
“知道了,备些礼物,即刻入宫。”
平章台的贵妃娘娘,朱棠梨上一世可不止一次的打过交道,因着她是祁晟的母亲,朱棠梨对待她三分恭敬三分谦和,到后面为了让祁晟高兴,朱棠梨对薛家这位娘娘都几乎做到了言听计从,薛家这位娘娘也尽可能的相助朱棠梨,只可惜这位娘娘上一世走得早,老皇帝驾崩不过半月,这位娘娘就跟着去了,没能再护住朱棠梨。
平章台的小宫女在宫门处就接到了朱棠梨,亲亲热热的跟在朱棠梨身边,和她说一些她们娘娘平易近人的事情,朱棠梨笑着听,时不时会附和几声,薛家娘娘的平易近人,她自上一世就清楚了。
“小姐,咱们要不要绕道御花园南边那条小路,奴婢听人说,今日谢将军会入宫觐见陛下,应该就是这个时辰吧。”
进了第三重宫门,小丫鬟凑到朱棠梨耳边神神秘秘的说着悄悄话儿,朱棠梨抿着嘴儿笑了笑,小丫鬟能这样告诉她,看来是薛家那位娘娘有了吩咐了,既然如此,她当然要去那条小路上埋伏下来,等着给她的将军大人一个突然袭击。
果不其然,路过此地的谢大将军成功收获一个扑到背上的小姑娘,朱棠梨在这一刻无比庆幸,重生到了十五岁,这个可以装嫩扮可爱并且不会让人觉得违和的年纪,身后跟着的小宫女掩唇轻笑,非常会看眼色的再次向后退了几步,以保证随时能够听到朱棠梨唤她,却不会打扰两个人说一些悄悄话儿。
“下次扑过来的时候,记得抓稳一点,刚刚差一点你就摔下去了。”
“有你在呢,我怎么可能摔下去...不过我就算摔下去,我肯定把你拽倒当我的垫子,我才不是那种会让自己受伤的人呢。”
谢良安稳稳地托住趴在身后的小姑娘,然后抬步向前,只是步伐却明显的慢了下来,朱棠梨察觉到这一点,笑得眉眼弯弯,手臂不自觉地又抱紧了一点,然后小心翼翼的凑到谢良安的耳边,呵气如兰,并且笑呵呵的看着谢大将军慢慢泛红的耳尖儿。
“好了,该下来了,我听人说了你今日要入宫去见贵妃娘娘。”
“你知道我要去见贵妃娘娘?哦~我还真的以为今天和谢将军是偶遇呢,原来是有人早就打听清楚的啊,那是不是也是谢将军放出去的风声,会在今日入宫啊?”
行到御花园北侧朱雀楼,谢良安小心翼翼的把背上的小姑娘放下来,话音才落地就被鬼精鬼精的小姑娘发现了漏洞,拖着尾音说话的朱棠梨显得格外的可爱,说完之后捂着嘴笑的样子更加令人心动,只是被调笑的谢大将军却因为一个转头没有看见,当然,这并不妨碍谢大将军觉得他的小姑娘可爱。
“快去平章台吧,觐见贵妃娘娘不是小事,不可以这样怠慢。”
“哦~不可以怠慢,那将军大人要觐见陛下不更是大事儿不能怠慢嘛?怎么你还站在这里瞧着我呀,将军大人要是再瞧着我,我就亲你了啊。”
这话一说出来,谢良安耳朵尖儿上的红几乎都蔓延到了脸上,他本来生的就斯文,如今这样双颊泛红还不知所措的样子,落到人眼里真像个被人调戏了的书生。
终于在旁边看着的小丫鬟没忍住笑出声来的时候,谢大将军反应了过来,转身快步离开,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朱棠梨心情不由得大好,连走路都似乎轻快了许多,原来谢良安是这么好玩儿的一个人,随便逗一逗就要脸红,再接再厉的话,还不知道要羞成什么样子,下了战场的谢大将军就像个小姑娘一样,既纯且真。
“小姐,您就不在乎旁人会怎么传您吗?您和大将军这样亲昵,万一不当心弄坏了您的名声,或者说被有心之人大加揣测,对您没什么好处的呀。”
快要走到平章台的时候,小丫鬟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大祁虽然民风开放一点,但是大家小姐还是要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要说像朱棠梨这样明目张胆的表达爱慕了,就算是偷偷地觑一眼都有可能被旁人说三道四,朱棠梨是朱门贵女,应该对名声更加在乎才对。
“你这样想当然会觉得不能理解,但是你要换一个想法,可能就是完全不同的境况了,你看你这一辈子,在乎别人的眼光也是过,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也是过,不论怎么样都是过这一辈子,唯一的区别就是,前者你会因为在乎旁人的眼光错过很多自己喜欢的,后者你将会拥有所有你喜欢的,两相比较,我当然会去选择我喜欢的,谁在乎那些劳什子名声。”
小丫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不太理解朱棠梨为什么会这么豁达,在她的思想里,所接受的都是各式各样的条框,尤其是在深宫之中,所遵守的规矩更是不胜枚举,但是她能清楚的感受到,朱棠梨是真的很快乐,不必在乎世人,不必在乎传言,只去在乎自己真正想在乎的东西,想在乎的人。
“而且名声这个东西,即便是你在乎,也很难周全。”
到了平章台,朱棠梨看着从内宫里鱼贯而出的宫女的时候,极轻极淡的说了这么一句,小丫鬟愣了愣神,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句话是说给她听的,但是咂摸了几遍,又觉得方才好像叹息一般的话语,好似是对着一个不着边际的人说的,小丫鬟晃了晃脑袋,看着已经被人簇拥着走进去的朱棠梨,弓着身子退到了一边。
“臣女朱棠梨,拜见贵妃娘娘千岁。”
“朱小姐无须多礼,你们把茶送来,就都退到门外吧。”
薛家的娘娘笑的雍容华贵,走过来执起朱棠梨的手,对着底下伺候的人吩咐了一句,那些宫女太监就都躬身退下,朱棠梨微微皱了皱眉,却按捺了心思,跟着薛家的娘娘走进内室,等人相携再三,才在这位贵妃娘娘的下首坐下。
“朱小姐,本宫今日召你入宫,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只是心里没个底儿,想问问你,对晟儿可有真心?”
“臣女以为,表现的已经足够明显。”
朱棠梨微微一愣,她是真没想到这位贵妃娘娘召她进宫,仅仅是为了求证这么一件事情,反应过来之后勾唇轻笑,眉眼之间却写满了认真,她对谢良安的爱慕已经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她以为,这已经足够明显不需求证了,原来还是不够吗?
“本宫很喜欢你这样直白的性子,本宫当年入宫也只是一腔孤勇为着陛下,这些年风风雨雨走过来,真心相爱这四个字,本宫清楚它的分量...可是为人父母,必为儿女计之深远,本宫也不瞒着你,陛下本来,是想把你指婚给晟儿为妃的,你有经世之才,陛下和本宫心中都有考量,只是本宫更在乎的,是你对晟儿是否有真心。”
朱棠梨低眉浅笑,薛家这位娘娘和前世一样通情达理,前世,这位娘娘就是因着她对祁晟满心满眼的爱慕,才那样护着她。
她对祁晟是否真心,上一世,朱棠梨恨不得拿心剖给祁晟,可是人家不稀罕,拿着她的真心肆无忌惮的伤害,她一次次的把真心修补好,再一次次的被他摔个粉碎,最后落得那样的结局,冷宫自决,甚至一尸两命。
“臣女不知道做过什么事情,让那么多人都传言臣女对二殿下满心爱慕,臣女只知道,及笄之时,为臣女绾发戴簪的,是谢将军,臣女以为,臣女对谢将军的爱慕,已经足够明显。”
“如此,本宫就算知道了你的心意,只是话既然已经说到这儿,本宫有一事相求,若是日后,晟儿或有不周到之处,还望姑娘,能让则让。”




朱门凰 第八章 谁家少年足风流
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从宫里回去,祁晟的确是没再往府里送过东西,朱棠梨倒不觉得有什么,他不做这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自己也就能乐得清闲。
“小姐,您可算是起来了,您是不是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日上三竿,朱棠梨懒懒散散的从榻上起来,枕边还蜷缩着一只雪狸猫,朱棠梨笑着推了它一下,小东西最近长脾气,朝她呲了呲小牙,又翻滚到另一边继续呼呼大睡了,朱棠梨不再理它,自顾自的穿了鞋下床,小丫鬟听见动静这才端着小瓷盆儿走了进来。
“嗯?今儿是什么日子啊?”
“今儿是小满呀,京郊云安寺有一场特别盛大的祭祀,奴婢记得您前几天还说这天要过去凑凑热闹呢。”
朱棠梨晃了晃还未完全清醒的脑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来着,她记得前世小满这天,云安寺那场祭祀活动都是要选一位朝中新贵主持的,头几年的时候谢良安都赶不回来,今年他这位权重一时的大将军在京中,这个主持自然当仁不让会落在他头上。
不过令朱棠梨没想到的是,她那个二娘心血来潮,也说要去看看祭祀,这一下子就热闹了,她要去,那肯定要带着她的宝贝儿子和女儿,朱家几个少爷今日有别的事情,她就只能带着她那个宝贝女儿朱棠月一起,这样朱棠梨就不能自己单独行动了,是一定要跟着朱府的人一同过去的。
“不是一共就我那个二娘,还有朱棠月和我三个人过去吗?再加上一车贡品,统共也就四辆马车就足够了,怎么多出来一辆?”
“是这样,二夫人说,好不容易都出去看一看,就带着四小姐一起了。”
朱棠梨眉间微蹙,她的四妹妹朱棠嬅,别说她还真没有什么印象,上一世的时候,朱棠梨只记得她封后那天朱棠嬅作为娘家人入宫觐见,没瞧出什么不同,只觉得整个人太懦弱了些,也可能是上一世朱棠嬅太不起眼儿,朱棠梨的心思又都在祁晟身上,也就没太在意府里的其他人。
故而朱棠梨重归这一世,见到朱棠嬅这一面的时候,恍然惊觉,上一世,她应该是忽略了一个不简单的姑娘,朱棠嬅的眉梢眼角,虽然现在还带着没有长开的青涩,但是已经透露出了算计的颜色,比起朱棠月什么都放在脸上的性格,朱棠嬅才像是个成大事儿的样子。
“这段时间记性是真不好,阿渠,我这个四妹妹,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不怪小姐记性不好,府上也没多少人知道这位四小姐,她娘亲不得宠,又没有什么家世,母女两个人一直住在府上最偏僻的角落,一年到头也没个人过去看看,这次好像是这位四小姐难得出门一次,撞上了二夫人,然后不知怎的就被二夫人施恩带着一起去云安寺。”
朱棠梨了然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只是旁人相信这是巧合,她却是不相信,怎么就那么赶巧,就在今天要一同去云安寺的时候,她这个四妹妹难得出了门,还好巧不巧撞上了她那个二娘,顺理成章的就被带了出来。
今日云安寺亲贵云集,她这个四妹妹,心气可不低啊。
因着今日朱棠梨的二娘心血来潮要跟着去,故而收拾得格外缓慢,抵达云安寺的时候外头已经车水马龙,许许多多的亲贵大家都已经提早到达,朱家这位二夫人还算是会来事儿,和谁都挺热络,下了马车之后就先寻到了几家主母,朱棠月自然是跟了过去,但是让朱棠梨没想到的是,朱棠嬅却没有选择跟着那母女两人,而是怯生生的过来跟在了她身边。
“大姐,我头一次出府,来这样热闹的地方,我能不能跟着你,我怕我万一行差走错丢了咱们家的脸面。”
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形容有些削瘦,鹅蛋一样的脸庞也尖尖的,就称着那双怯生生的杏眼尤其的好看,不得不说,好面相真的是让人拒绝不起来,朱棠梨微微一笑,她这个四妹妹看上去还真是一朵无害的小白花,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的,但是,旁人看不出朱棠嬅眼睛里头的算计,朱棠梨却是瞧得清楚。
“四妹妹愿意跟着我,我自是高兴,只是今日似乎是不太凑巧,我是要去跟在谢将军身边儿的,不过如果四妹妹不介意跟着我俩的话,我还是很乐意带着四妹妹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朱棠嬅自然不可能再要求跟在朱棠梨身边,只能是保持着那个怯生生的样子一步三回头,直憋的眼眶都红红的,却在决定转身的那一刻收起了脸上所有的表情,面色阴寒,缓缓走向那边正和别家的主母小姐们说话的二夫人和朱棠月。
朱棠梨对云安寺一点都不陌生,上一世她就经常来这边参与祭祀,后来成了帝后,祭祀大典要承担的事情就更多了,故而从云安寺大大小小鼓楼钟楼里面穿过,并且避开熙熙攘攘的人群成功找到谢良安这件事情,朱棠梨倒也算是轻车驾熟。
“阿弥陀佛,三年一别,老衲观将军如今器宇轩昂,更隐有祥瑞之兆,怕是将军近来有件不小的喜事。”
“大师说笑了,总归不是件坏事,倒是大师引我这一身血腥杀伐之气的人来这佛陀宝殿,不怕我这种人冲撞了神明?”
朱棠梨躲在一边茂密的树后面,眉眼弯弯,她记得上一世这老和尚就老是故弄玄虚,当时她还因为听不惯他说话给他使了个绊子,现在想一想上一世看得最透的就是这个老和尚,早早地就提醒她祁晟非她良人,只可惜上一世她太过鬼迷心窍。
“佛祖自在人心,将军虽杀伐决断,保得却是一方安宁,天下太平,与佛祖虽然道不同,但是可相为谋。”
云安寺这位住持是历经两朝的高僧了,其实说是历经两朝,都是人们的杜撰罢了,没人知道这位大师到底活了多久,反正云安寺这边的人家换了一个又一个,这位大师总在云安寺里面供奉香火。
他不似一般和尚,嘴上念着弥陀,心里不知道想什么腌臜事情,他信奉佛祖,却并不拘泥于佛家礼法。
“大师果然是通透之人...劳烦大师稍待片刻,良安有个私事要处理一下。”
“将军请便,老衲先去给将军备好祭祀的服饰。”
谢良安恭敬还礼,等这位住持离开视线,方才大步流星的走到树后,抬手把站在树后面偷偷看着的小姑娘抓了出来,朱棠梨没防备会被他发现,被抓出来的时候还真有点迷茫,惹得谢将军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松手让她站在面前。
“我就是想过来找你的,看你和那个老和尚一起说话,我就躲在这儿等你了。”
朱棠梨莫名有点心虚,这样的场景,好像真的像是她故意在这偷听一样,她真的只是想过来提前见到谢良安,谁成想他和那个老和尚一起谈话。
“不是怪你,只是看见你过来找我,有点出乎意料。”
谢良安笑着摸了摸朱棠梨的头,小姑娘本来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可是从变了之后就开始把情绪都写在了脸上,现在更是因为这么一句话笑的眼睛都快找不到了,他料到了这个小姑娘今次一定会来凑这个热闹,却怎么也没想到,她一来就奔着自己过来了。
“我二娘带着我那俩妹妹一起来了,我不想和她们待在一处,所以就过来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见你,就碰见你和那个老和尚在一起说话了。”
“怎么这么说大师?调皮。”
谢良安听着朱棠梨一口一个老和尚,总觉得有些奇怪,这语气可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语气,只是他却没有深究,只当是小姑娘不喜欢这种清净的佛门,也就连带着不喜欢佛门里面的人,抬手轻轻的敲了一下朱棠梨的鼻子,略带严肃地斥责了一句。
“你今日祭祀是不是要换祭祀的服饰?我听人家说过那件衣服特别好看,你快去换上先让我看看。”
“为什么要先看看?”
“因为如果我看了之后觉得太好看,就不让你穿上去给旁人看了,万一哪家的小姐见了这样好看的少年郎,动心了怎么办?将军大人要是移情别恋了,我可上哪儿哭去,上哪儿还能找到你这样好的人呢?”
然后,佛门清净之地,谢将军又一次被朱棠梨撩的落荒而逃。
朱棠梨轻笑出声,果然春末夏初人间芳菲,即便是佛门清净之地也毫不逊色。
“阿弥陀佛,皇后娘娘驾到,老衲有失远迎,望乞恕罪。”
朱棠梨正倚靠在树上百无聊赖的等着谢良安出来,等的快要合眸浅眠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告罪声,生生将她从昏昏欲睡的状态里面惊醒,朱棠梨眉心微蹙,眼中带着极轻极淡的杀气,转过头去,却发现是云安寺的那位住持。
“大师说笑了,我不过是一介平民,侥幸生在朱门显贵之家,皇后娘娘位高权重,我可不敢肖想。”
“皇后娘娘不必心怀戒备,老衲清楚皇后娘娘再世为人,必不会再求这个位置,也必不会再求同一个人。”
朱棠梨有些诧异的看着面前含笑的住持,听这话的意思,这个老和尚是清楚她转世重生而来,原来世人常说道法佛法高深莫测,竟真不是空穴来风。
“有个人知道也好,不然,我都快忘了我也做过皇后娘娘,我也曾经权重一时,老和尚,既然你认出了我,那咱们俩之间,可算上一句别来无恙?”
朱棠梨看了看谢良安消失的方向,发现人并没有过来,倒有些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只在一瞬间,那个天真烂漫鬼灵精怪的朱家嫡小姐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就是上一世杀伐决断的大祁皇后,那日赏花会上祁晟曾感受到的迫人的压势,就是上一世朱棠梨这个皇后娘娘给人一贯的感觉。
“自然算得,皇后娘娘悔悟的,似乎比老衲预想得要快上几年,更让老衲觉得惊讶的,皇后娘娘再世为人,第一件事情竟然不是报仇雪恨,反而是放在了谢将军身上。”
“报仇雪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我现在势单力孤,哪有那个本事去动一国皇子?就先这样井水不犯河水,等我什么时候收拾完了府上那些人,再抽出时间来解决前世的恩怨,至于谢良安...”
朱棠梨倏然回头,正巧看见远处谢良安换好了白色的祭祀服,分花拂柳,踏风而来,她这句话顿了顿,复又轻轻巧巧的接了一句,住持微微一笑,看着复又变成那个天真烂漫朱家贵女的朱棠梨跑向她的少年将军,双手合十念了一声法号,留下那一句话肆意消散在春末的风中。
“他原是最干净的存在,报仇雪恨那样肮脏的恩怨,哪里能和他相提并论?”




朱门凰 第九章 溪云初起日沉阁
云安寺那场祭祀过后,朱棠梨大概有四五天没再出府,当然这并不是她不想出去,而是因为府上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丑事,据说成安府的小公子在云安寺那场祭祀上对朱家嫡女一见倾心,巧做鸿雁传书送进朱府,却阴差阳错被朱家二小姐珍藏起来,似乎是朱家二小姐对成安府的小公子情根深种不能自拔。
“爹爹,娘亲,你们要为女儿做主啊!女儿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知道是什么人想要毁了女儿的清白,拿这种东西来陷害女儿!”
朱棠梨坐在正厅下首,事不关己一样看着朱棠月再三的哭诉,已经第四天了,翻过来覆过去每日聚到一起的时候还是哭着几句,她哭完了还不算完,她那个二娘还要跟着再哭几回,俩人一块儿哭的那叫一个千回百转,好像马上就要撞死在正厅上以死明志一样,但其实,并没有什么真心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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