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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匠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陈八仙
听完他的话,我也是醉了,先前回棺材铺时,我就在纳闷,一道符箓真有那么厉害?太扯了,我曾怀疑过那澹台真人是神棍之类的,但看那人的穿扮又不像。
直到此时,我算是明白过来,那澹台真人十之八九就是个神棍,就问那李承泽,这澹台真人什么来路,他给我的解释是,那澹台真人是他们家一个亲戚给他介绍的,具体什么来路,他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他信誓旦旦的告诉我,他先前送澹台真人回家,知道他家在哪,等事后得找澹台真人要回那一万块钱。
我笑了笑,这李承泽之所以上当,多半是因为那句先敬罗衫后敬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这社会里,体面的着装是身份的象征,再加上那澹台真人一番云里雾里的话,能令不少人上当。
至于李承泽说,他知道澹台真人家在哪,我看这事很玄,那所谓澹台真人一看就是老油条,绝对不会把让李承泽知道自己家在哪,多半是让李承泽把自己随便送到一处地方。
当然,我也没说破,毕竟,这事跟我没啥关系。
当我们到达李承泽家时,时间已经接近四点,村子里万籁俱寂,也没啥动静,我问了一下李承泽,他家人哪去了,他说,在隔壁邻居家借宿。
我哦了一声,站在门口也没直接进去,反倒找了一处地方坐了下去,那李承泽有些急了,就问我咋不进去看看,我瞥了他一眼,说:“先给钱,后办事。”
我这样说,是因为我有信心能解决这事,但又怕跟先前一样来个什么人横插一脚,到时候钱没捞着,还得走回去,太亏了。
那李承泽一愣,尴尬的笑了笑说:“那个…我身上…暂时没这么多现金,你也知道先前那一万给澹台真人了。”
“你有多少?”我问了一句。
“就三千!”他说。
我想了想,朝他做了一个要钱的动作,又说:“先给三千订金,剩下的七千,明早必须给我,否则,我有办法能解决这事,也有办法能生事。”
说完这话,我缓缓起身,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我自然要考虑周全点,必须得把丑话说在前头,免得那李承泽翻脸不认账。
那李承泽也没说啥,掏了三千块钱给我,我从里面抽出一张递了回去,说:“先前你给过一百工钱,这一百还你,剩下的七千,明早我离开之前,必须凑齐。”
说完这话,我没再说什么,迈步朝房内走了进去,那李承泽也跟了上来。
进入房内,我眼睛一下子被窗户下面的一些符箓给吸引了,走了过去,捡起符箓看了看,估摸着是涂了502胶水的原因,这符箓上面的朱砂都化开了,整张符箓看上去混成了一团红怏怏的东西。
“那该死的澹台真人,明天非得找人弄他不可。”李承泽在边上怒骂了几句。
我也没说话,捡起一张还算完整的符箓,涂了一点口水,朝木窗子上贴了过去,奇怪的是,刚松开,那符箓摇晃起来,嗖的一下滑落在地面,就好似有人撕下来一般。
看到这里,我心中愈发肯定是这木料红椿木有问题,不,我甚至敢肯定这红椿木是七月份砍伐下来的。原因很简单,七月份的红椿木,阴气极重,一旦被砍伐下来,一部分阴气滞留在树杆,而这股阴气只要被太阳暴晒,或者放在特殊的地方,犯了冲,很容易令这股阴气衍变成煞气。
试想一下,树杆充满了煞气,所做出来的东西,即便再好看,但依旧改变不了其本身的煞气。
想要破除这种煞气,唯一的办法是利用搭建七星仙桥的方式,将树干内的煞气冲和,但这树杆已经做成木窗,想要冲和的话,操作起来,极其繁琐复杂。
当然,还有最简单的一种方式,就是拆了这窗子,然后一把火给烧了。
我把这一想法告诉李承泽,他好似有些不舍得,说是这木窗子花了大代价,我劝了几句,大致上是告诉他,这木窗的材料有问题,他权衡一番后,最终决定拆掉。
拆窗子挺简单,特别是这种木窗子,只需要一柄斧头就行了,我让李承泽找了一柄斧头,照着那木窗子就是一斧头下去,只听到哐当一声,那木窗子应声而碎。
大概花了七八分钟的时间,那木窗子被砸的稀巴烂,只剩下四根光秃秃的窗杆紧挨着窗户边沿,我大致上检查了一下,这窗杆是采用钻入式的方法,说直白点,也就是用铁钉子穿过窗杆钉入砖头内部。
一般装这种窗户的钉子,都是采用有倒钩的铁钉,一旦钉入很难拔出来,唯有将周边的砖头拆下来,但这窗户的外形已经定型,表层又抹了一层水泥,上层还贴了一些瓷片,想要拆下来,显然不可能。
我琢磨了一番,打算先用锯子锯断一部分窗杆,至于窗杆有钉子的地方,只能用火烧掉。
打定这个主意,我从工具箱翻出锯子,正准备锯窗杆,也不晓得咋回事,我忽然感觉背后一凉,好似有人在我背后拍了一下似得,扭头一看,那李承泽站在我边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手头上的锯子。
我问他拍我干吗,他疑惑地看着我,说,我没事拍你干吗吖!
听着这话,我心头一沉,先前劈窗页时,我还在纳闷这事咋这么简单,而现在看来,恐怕所谓的搓麻将声,这四根窗杆才是事情的源头。





鬼匠 第26章 七星仙桥(中)
那李承泽见我愣在那没动,颤着音说,“小兄弟,咋了,是不是闹鬼了?”
我瞥了他一眼,说了一句不是。
忽然之间,我好似感觉到放在窗杆上的那把锯子动了一下,吓得我连忙后退了一步,二话没说,立马掏出鲁班尺放在墙角边上,那李承泽问我拿鲁班尺干吗,我说辟邪。
随后,我强忍心头的不安,握紧锯子,朝窗杆子锯了过去,这一拉,我立马感觉到那股搓麻将声更大了,更为怪异的是,那李承泽忽然说手疼。
起先,我也没怎么在意,但拉了三四下后,那李承泽说手臂愈来愈痛了,我揣着好奇的心瞥了他手臂一眼,这一看,我差点没昏死过去。
但见,他右臂上有一条浅浅的锯齿印,就好似有人用锯子在他手臂用力拉一般。
那李承泽显然也是发现这一情况了,吓得满头大汗,死死地捂住手臂,问我是不是锯窗杆的原因,我不敢确定,又照着那窗杆的位置拉了一下。
这一拉,那李承泽手臂上的皮肤已经破开一道极其细微的口子,从里面溢出几粒血珠子。
那血珠子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在里面,只有芝麻大,但却能清晰的看到血珠子有倒映,像是一个人在里面,又像是有什么杂质。
我一把抓住他手臂,他问我干吗,我说看看他手臂,稍微用力摁了一下血珠子,瞬间就破了,却有股很强的腐臭味,这种腐臭味像极了尸体腐烂散发出来的气味。
这让我眉头一下子就皱了下去,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能确定的是这木窗子肯定不能锯,应该是被那老师傅施了什么法术在上面,不能随意破坏,就说:“看来这办法不行了,只能搭建七星仙桥,将这红椿木内的煞气冲和。”
说完这话,我看着李承泽,询问他的意见,他好似已经被先前那一幕给吓懵了,说是我自己看着办就行了,他全力支持我。
见此,我啥话也没说,就让他准备一碗倒头饭、十四根三寸长的柳木、一丈三尺的麻绳一条、一盒朱砂、一根崭新的毛笔以及两条小木凳子。
那李承泽常年在广州,这些东西肯定没有,他说,他去村里借,让我在这边等等。
我哦了一声,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也不晓得是一个人站在这的原因,还是咋回事,我只觉得这周边的气氛很奇怪,奇怪到无法用文字表达出来,真要说的话,我只能说,那种气氛像是有人握住自己的心脏,随便会捏破自己的心脏一般。
在这种气氛下,我等了约摸十分钟的样子,那李承泽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麻袋,令我没想到的是,他身后还跟着一名八十来岁的老翁,那老翁满头银发,一脸褶子,手里拄着一根拐杖。
一见那老翁,我皱了皱眉头,还以为是抢生意的,毕竟,先前也发生过这种事,就问李承泽,“这位老人家是?”
不待李承泽开口,那老翁抢先道:“小伙子,听承泽说,你能解决这窗户的事?”
作为晚辈,我也不好唐突,先是朝他鞠了一个躬,缓缓开口道:“小子不才,跟着师兄学了一点东西,应该能解决。”
他一听,也不说话,径直绕过我跟李承泽朝窗户那边走了过去,伸手摸了一下窗户,大概摸了一分钟的样子,他摇了摇头,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很是纳闷,他这话啥意思,不待我开口,那老翁朝门口走了过去,留下我跟李承泽大眼瞪小眼,我问李承泽那老翁是谁,他说,是他们村子的一个老风水先生,这些东西都是他家借的,听说我能解决这事,老翁特意过来看看。
风水先生?
我微微一怔,这又关风水先生什么事了?
我嘀咕一句,也没往深处想,便从李承泽手里拿过麻袋,打开一看,都是我先前说的那些东西,我一一掏了出来,又让李承泽准备一张干净的八仙桌。
那李承泽也不敢怠慢,连忙搬了一张小号的八仙桌,问我放在哪,我说放在窗户的墙角边上就行了。
待他将那八仙桌放在墙角边上时,我放倒头饭放在上面,又问他要了一对红蜡、三柱清香,插在倒头饭上边。
准备好这一切,我先是将麻绳一折为二,又用麻绳将十四根三寸长的柳木扎成一个木梯子的形状,最后打开朱砂盒,倒了一些清水进去,搅拌一番,拿出新的毛笔沾了一些朱砂,在那木梯子的柳木上画了十四个卐的符号。
说来也是奇怪的很,就在我画完十四个卐的符号后,房间的那股麻将声陡然小不少,那李承泽面色一喜,一个劲地在边上说,小兄弟真有本事,还没出手就把问题解决一半。
我没怎么理会他的马屁,又在那窗杆子上画了一些卐的符号,这窗杆上画卐的符号,有个方位讲究,得按照天南地北的方式来画,也就是说,南边代表的是天,北边代表的是地,西东两个方位,分表代表阴阳。
用我们鬼匠的话来解释这个讲究就是,四维四正,外藏八风,天光下临,地德上载,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孤阳不生,独阴不成,四四感化,则必冲和。
说通俗点,其最根本的原因在于这些红椿木内有煞气,这煞气又是由阴气所致,得让这些阴气中和,方才能令这些木料变正,而画在那上面的四个符号则起到了一个引导、疏通的作用,这就好比人体做手术,得拿捏准方向,方才能下手,我们鬼匠则是给木料做手术,其理论基本上是一致的。
画好那四个符号,我能明显的感觉到房间的气温又高了一些,但我不敢托大,一手摸着窗杆,嘴里念了十二咒语。
待念完咒语,我面色一凝,将先前弄好的木梯子,一头搭在窗杆子上,另一头则套在倒头饭上的一对红蜡上,又将事先准备好的两条小木凳放在八仙桌东西两个方位。
说到这两条小木凳,这里面有个小讲究,不能将四个凳脚全放在八仙桌上,只能放两条凳脚,另外两条凳腿得悬空。
如此一来,问题出现了,一般凳子要么三个脚,要么四个脚,两条凳腿肯定放不稳啊!
这对外行人来说,或许是个难题,但我们鬼匠有自己的办法,可以放稳。




鬼匠 第27章 七星仙桥(下)
我们鬼匠的办法很科学,就是利用木与木之间的基础点,从而制造出来一个平衡点,最后将凳子放在这个平衡点上,让凳子两头的重量保持在一个绝对静止的状态。
而这基础点跟平衡点,需要利用到物理知识,也就是摩擦、静摩擦以及滑动摩擦所产生的力,再将这个力运用到整张八仙桌以及小木凳上,最后算出一个力度的承受面,从而算出一个精准的位置。
众所周知,木匠对力跟数字特别敏感,所以,这两个点倒也好找。
当然,除了这个办法,我们鬼匠还有一个办法,那便是利用工师哩语跟亟文,在凳脚上施法,令凳脚有黏性。
可惜的是,那时候的我只懂一点工师哩语,对亟文还属于一窍不懂,所以,我那时候选的是第一个办法,仅仅是花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便找到那个基础点,又将小木凳子放在八仙桌的东西两个方位,乍一看,就好似八仙桌东西两个方向生出一对翅膀。
弄好这个,那李承泽盯着两条小木凳子,一脸的羡慕,说是我本领高强,在凳子上施了法术,才让那两条小木凳悬空的立在那。
我也懒得解释,不过,外行人看到这种情况,都会说施法了。
当下,我让李承泽找了七枚鸡蛋,又在鸡蛋上淋了一些朱砂,将鸡蛋染红,最后将七枚鸡蛋的第一个鸡蛋挨着倒头饭放,剩下的鸡蛋,按照北斗七星阵的样式摆在倒头饭周边。
摆好鸡蛋,我又在每个鸡蛋上用朱砂笔画了一个卐字的符号。
当弄好这一切后,我大致上瞧了一下我所布置的七星仙桥,还算完美,便对李承泽说,让他把他家里的家眷叫过来,他说,叫过来干吗,我说,我怀疑那窗杆上可能写了他家眷的名字,否则,我锯窗杆时,那李承泽的手臂不会出现那种情况。
他听我这么一说,二话没说,立马把他媳妇、儿子、女儿叫了过来,我安排他们跪在八仙桌下面又有告诫他们要虔诚,要心正,要毫无杂念,那李承泽夫妻俩跟他女儿倒好说,唯一的问题出在他儿子身上,毕竟,他那儿子才屁点大,哪里懂什么虔诚。
让我最郁闷的是,他那儿子一到八仙桌边上就是大哭大闹,说是八仙桌周边有人在搓麻将,吓得那李承泽夫妻俩大气也不敢出,我好说歹说,最终才让小屁孩闭嘴不哭。不过,那小屁孩死活不愿意跪下,说是跪下的话,就是跪在搓麻将青年的凳子下。
无奈之下,我只好让他站在那别哭就行了,我则走到八仙桌边上,先是朝窗户作揖,后是拿过鲁班尺握在手里,朝东方跪下作揖,算是拜请祖师爷。
弄完这些繁琐的礼节,我望了望李承泽,再次招呼他们切莫开声,便举起手中的鲁班尺,朝窗杆的东边打了过去,嘴里念了一句,万事如意福不浅,一路平安到白头,从今改过永无灾,祖爷降法护身来。
念完这词,我神色一凝,再次朝西边打了过去,嘴里念道,白虎返去远山头,解去留年时运通,从今以后贵人逢,六马扶持保平安。
这头两句,是我们鬼匠的一种祝福词,也叫打二头诗,而后面打南北两个方位所要念得词,却是我们鬼匠的核心内容,也就是工师哩语。
吟工师哩语,不能像前面那般随意,首先得手法跟工师哩语保持在一个度上,也就是说,鲁班尺落在窗杆上的一瞬间,必须同时把工师哩语中一个‘和’字吟出来,不能快一分,也不能慢一分。
快了,没效果,甚至会令煞气更甚,慢了,会损了自己的身体,整个过程在我们鬼匠眼里称为‘落字’。
说实话,一般很多鬼匠给人办事,鲜少用到‘落字’这个步骤。追其原因,‘落字’是一柄双刃剑,用好了能更有效地处理煞气,用坏了会适得其反。
我那个时候,刚入行没多久,压根不懂这里面的门道,仅仅是知道,‘落字’能将处理这事,便使上了。
好在我那个时候运气挺好的,在吟工师哩语时,并没有出现差错,每当鲁班尺落在窗杆上的一瞬间,嘴里的‘和’字也正好吟了出来。
就这样的,南北两个方位的窗杆,我各打了七下,一共吟了十四个‘和’字出来。
就在吟完最后一个和字时,原本没风的天气,无缘无故起了一丝狂风,吹的挂在窗杆的仙桥猛地摇曳起来,发出刺耳的呼呼声。
与此同时,原本还有些麻将声渐渐地停了下来,到最后,整个房间,只剩下呼呼的风声,再无任何嘈杂声。
看到这里,我松出一口气,应该是成了,抬眼朝窗杆上瞥了过去,就发现原本鲜红的卐字符号,此时好像失去了色泽一般,显得黯淡无光。再朝仙桥上的卐字符号望去,这位置的卐字符号却是格外鲜红,宛如鲜血欲滴。
当下,我心头一喜,忙说:“可以了。”
话音刚落,那李承泽领着他媳妇跟女儿站了起来,就在他们起身的一瞬间,两条原本放在八仙桌的小木凳子陡然朝地面砸了过去,也不晓得是巧合,还是咋回事,两条小木凳子正好砸在李承泽跟他媳妇的脚上,只听到他们尖叫一声,脱掉鞋子一看,脚趾的位置,被砸成了一片乌青。
我大致上问了他们一下有事没,他们说没事,这让我放下心来,又笑着问了一下李承泽的儿子,问他有没有看到四个人搓麻将,小屁孩说,那四个哥哥已经走了。
这让我彻底放下心来,便朝李承泽说了几句吉祥话,那李承泽挺上道,立马给我递了一个红包、一包烟。
我捏了捏红包,挺薄的,应该是十块钱,而烟则是我们这边最便宜的那种硬盒白沙。
我苦笑一声,本以为这收工红包挺多的,没想到会这么少,更没想到烟也会这么差。但,有些人就这样,求你办事前,给了很多好处,待事情办好后,谁还认识谁。
我也没说啥,将烟跟红包收起来放入工具箱,又招呼李承泽记得将那七星仙桥烧了,至于那窗杆,我本来想着帮他拆下来,可,他给的这收工红包跟烟太次了,我也没了兴趣去拆。毕竟,我只负责办好麻将声的事,又不负责拆窗。
那李承泽好似看出我的意思,走到我边上,笑道:“小兄弟,这窗户是你给砸烂的,你应该负责装回去吧?”




鬼匠 第28章 过河拆桥
听着这话,我一愣,抬眼望了那李承泽一眼,疑惑道:“那窗户都给砸碎了,怎么装?”
他好似猜到我会这般说,脸色一沉,反问我:“这窗户是谁砸的?”
我懵了,还有这种操作?就沉声道:“李老板,你要是这样说,恐怕就没意思了,当初砸窗户时,我可是经过你的同意。”
他笑了笑,“的确是经过我的同意,我只问你一句,这窗户是谁亲手砸的?”
我彻底懵了,这翻脸也太快了吧?也不想再跟他说话,就说:“随你怎么想,先把剩下的七千块钱给我,我还得回去上学。”
他冷笑一声,在我身上盯了一会儿,徐徐开口道:“小兄弟,你看这样成么,我这窗户挺贵的,被你这么一砸,我也不计较这窗户的价值了,但肯定得重新买煽窗户装上去,而你还有七千块钱在我这,我也不多要,就拿那七千块钱买煽窗户得了。”
我一听,算是明白过来了,捣鼓老半天,他这是故意找茬,不打算把剩下的七千块钱给我。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冷声道:“李老板,你就不怕我在你们家动手脚?”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朝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意思是让我走。
我想打他,特想打他,都说无奸不商,没想到这李承泽居然奸诈成这样了,就说:“行,我记着你了。”
“随意,还能怕你一个学生不成?”他朝我罢了罢手,示意我赶紧走,我朝他媳妇看了过去,就发现她媳妇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扫帚,看那架势,我再不走,她是打算用扫帚赶我出去。
我也是气急了,恶狠狠地盯着他们望了几眼,也不再说话,抬手把边上的八仙桌掀翻在地,碎碎地骂了几句,就准备走。
陡然,我眼睛的余光被地面那倒头饭的颜色给吸引了,但见,那倒头饭下半部分的饭已经完全变了色,变成了乌黑色,隐约有股很重的腐臭味。
我记得师兄曾说过,利用七星仙桥冲和木质内煞气,仅仅是令倒头饭变的更为苍白一些,绝对不会出现这种乌黑色且带腐臭味的饭。
再朝地面的那七个鸡蛋望了过去,就发现那鸡蛋的颜色也变得格外奇怪,像是深沟里挖出来的淤泥一般,同样带着很重的腐臭味。
我的第一想法是,那红椿木绝非七月砍伐下来这么简单,很有可能是这红椿木附近有坟头,而红椿木的根部更是延伸到坟头内部,令红椿木沾了一些尸气。
让我立马联想到李承泽儿子嘴里说的四个青年,也就是说,这红椿木附近很有可能是四个坟头。
想通这些,我深深地望了李承泽一眼,按照我们鬼匠的规矩,这事肯定得告诉东家,但这李承泽既然能过河拆桥,我也没必要去告诉他,让他自生自灭算了。
那李承泽见我望着他,面色一冷,“怎么,真要我赶你出去?还是想让我去你们学校,找那个被敲闷棍的学生?”
我心里狂震,那天敲资阳涛闷棍,果真被他给看见了,也没敢再说话,抬步朝门口走了过去,待走到门口时,我扭过头,对他说:“李老板,祝你好运。”
说完这话,我径直走了出去,头也没回,身后传来李承泽跟他媳妇的叫骂声,大致上是说,一个小屁孩,也敢来他家讹钱,还说要是走慢点,要打断我的腿。
说实话,我本来心里有点负罪感,觉得有点对不起他,应该把红椿木沾了尸气的事告诉他,但现在么,我彻底绝了那念头。
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红椿木沾了尸气,我用七星仙桥将红椿木的煞气冲和了,问题应该不大,顶多是李承泽他们身体会出点问题。
当我从李承泽家里走出来后,天已经蒙蒙亮,隐隐约约能看到一轮红日升了起来,我深呼一口气,死劲晃了晃脑袋,抬步朝村口走了过去。
刚到村口,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是先前在李承泽家里的那老翁,他拄着拐杖站在村口,见我过来,他朝我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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