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匠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陈八仙
当我洗好碗出来时,他老人家已经泡了一壶茶,一边品着茶,一边盯着门口的位置,似乎在端详什么。
我不敢打扰他,就站在他边上,直到他叫了我一声,“川子。”
我嗯了一声,忙说:“师傅。”
“你为什么学艺?”他问我。
我想了想,也没隐瞒,就对他说了实话,“家里没钱供我念书,为了钱而学艺。”
他点点头,“不错,为了钱,很市侩的理由,却又很现实,那你觉得师傅为什么会学艺?”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也没心情去细问,主要是脑子还一直记着李承泽家里的事,就支吾了几句,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就见到师傅脸色一沉,吓得我连忙说对不起。
鬼匠 第22章 师傅的故事
师傅他老人家也没怪我,先是瞥了我一眼,后是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扶他起来。
我哪里敢犹豫,连忙扶他老人家起来,就问他老人家去哪,他云淡风轻般地说了一句,“扶老夫去卧室。”
师傅说的卧室,挺简陋的,只有一张床,一个火炉以及一张残破不堪的书桌。不过,话又说回来,虽说他老人家是我师傅,可,我在他家却从未见过任何有关鬼匠的工具。
很多时候,我都在怀疑,他老人家到底是不是鬼匠。
很快,扶着师傅他老人家进入卧室,他说身子骨不便利,得到床上去躺会,我也没敢说二话,连忙扶他上床,又替他老人家脱掉鞋子,盖好被子,心中难免有些失望,就准备等他老人家睡着了,我再离开。
就这样的,师傅他老人家躺在床上,我在床边站着,师傅老人家的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我看,我也不敢问他看什么,就任由他老人家盯着。
约摸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师傅他老人家眼角变得有些湿润,深深地叹一口气,呢喃道:“一指呐,你走的可惜了,为兄替你感到不值呐!”
起先,我还以为听错了,但听到后半句话时,我隐约有些明白了,他说的一指,应该是当初给我父亲出主意的那个一指匠,就问师傅,“您老人家认识一指匠?”
他瞥了我一眼,也不说话,双眼无神地在我身上扫视了好半天,才缓缓移开眼神,两行清泪渗了出来,眼泪滑过师傅的苍老的面庞,滚落在床底边上。
我连忙凑了过去,抬手准备替他老人家擦了擦眼泪。
哪里晓得,他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一把抓住我右手,紧接着,他老人家开始全身轻微地颤动,死死地攥住我手臂,神色变得异常激动,嘴里一直重复着两个字,“一指,一指。”
坦诚而言,我真心不明白师傅他老人家有啥用意,也不明白他老人家到底想干吗,但我不敢问,只能让他老人家一直攥着我右手。
师傅他老人家攥着我右手,足足看了半小时,看的泪眼朦胧方才缓缓开口道:“你可知道老夫为什么不待见你?”
我摇了摇头,说了一句不知道。
他深叹一口气,抬手拭了拭眼角的泪水,淡声道:“老夫学艺那会,师傅一共收了三个弟子,老夫年龄大师弟们几岁,成了大师兄,一指小老夫几岁,成了二师弟,而三师弟比我跟一指的年龄少的多,也是最晚拜入师傅门下,他的天赋却是我们三人当中最高的,隐约有超过师傅的趋向。”
我一听,心里狂震,不可思议地盯着师傅,一指匠是他老人家的师弟?
如果真是这样,师傅讨厌我,也算是情理当中的事,忙说:“师傅,您不待见我,是因为一指匠上吊自杀么?”
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却说起了另一件事,他说:“老夫的三师弟,是个罕见的木匠天才,当年他跟师傅学的是木匠的活,却因为心性不正,没等出师,便被师傅赶了出去。如今想来,他在木匠这一块,应该也是颇有建树了。”
师傅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我有些急了,我原本是过来请师傅去李承泽家帮忙看看,哪里晓得,师傅却跟我扯起了他的三师弟,这不是耽搁时间么,要知道李承泽还在村口等着。
师傅好似没看到我着急的脸色一般,开始讲述了他的三师弟,说他三师弟在木匠这一块,如何出类拔萃,又说他三师弟把《缺一门》上半卷的内容学的如何精通,即便是他遇到三师弟,在手艺上也比不过他的三师弟。
说到最后,他老人家饶有深意地望了我一眼,淡声道:“三师弟的一手雕花,纵观整个中国应该难逢敌手,他对刻刀的控制已经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甚至能将《缺一门》的法术融入到雕花当中,令人难以察觉。”
说罢,师傅不再说话,朝我罢了罢手,意思是让我走。
我却有些明白师傅的意思了,他好像是暗示我,但我不敢确定,就问他老人家,“师傅,我在李承泽家里也遇到个雕花高手,听说,那老人家也上了年纪,会不会是…。”
“滚!”也不知道为什么,师傅陡然凶了我一句。
我一听,连忙跪了下去,压根不敢起身,就听到师傅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你走吧,没事别来老夫这,看着你会令老夫回忆起很多不愿想起的事。”
我哦了一声,也不敢再说话,抬步朝门口走了过去。
待走到门口时,我停了下来,扭头朝师傅望了过去,说:“师傅,我知道您老人家跟一指匠感情好,但他老人家上吊自杀的事,我真心无力阻止,也没那个能力去阻止,因为,那个时候还没有我。但,我这条命是他老人家给的,我会秉承他老人家的遗志,在鬼匠这条路上走下去,即便前面是南墙,也会撞破它,冲过去。”
说完这话,我迈过门槛,朝外面走了过去,隐约能听到师傅他老人家的痛哭的声音。
听着师傅的哭声,我心里苦涩的很,能让一个年近九旬的老人痛哭,个中感情不足为外人道矣。不过,师傅的一番话,却点醒了我,那便是李承泽家里的事。
要是没猜错,他老人家先是以面条做比较,让我用心去看那木雕花,再有就是师傅他老人家最后一句,他的三师弟已经能将《缺一门》的法术融入到雕花当中。
说实话,我实在想不明白,他老人家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非得拐弯抹角。仔细一想,也就释然了,他老人家或许把一指匠的死,怪在我身上。
我不怪他老人家,相反,我还很感激他老人家,是他老人家让我能继续上学,是他老人家让我学了鬼匠这门手艺,是他老人家提醒了我,身上背负着一指匠的希望。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话不是没有道理。
就如某个名人说的那般,人活着,不懂得感恩,与畜生何异?
从师傅家出来后,我踉踉跄跄走到村口,那李承泽一脸诧异地问我,怎么没把师傅请来,我说师傅上了年纪,不方便。
那李承泽好似不信,一个人朝师傅家里跑了过去,不到三分钟时间,那李承泽回来了,脸上多了五个鲜红的指印,我问他咋了,他支吾一会儿,说没啥。
见此,我也没点破,就告诉他,可以去他家了。
路上,我心里忐忑的要命,倘若真如师傅说的那般,那雕花的老师傅是他三师弟,我有什么本事能破了他的法术,但师傅既然让我去,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不信师傅他老人家会眼睁睁的看着我涉险。
回到李承泽家,时间已临近十一点,刚进门,就听到一阵稀里哗啦的搓麻将声,我神色一凝,抬步走了进去。
鬼匠 第23章 澹台真人
那李承泽一听搓麻将的声音,吓得愣在门口,也不敢进去,我说有我在没事,他死劲晃了晃脑袋,死活不愿进去。
我也是醉了,但又不好说什么,也就随他去了,只能一个人走了进去。
还真别说,这房子晚上11点,气温愣是有点不对劲,先前在门口时,气温偏高,但到了房子内,能明显感觉到气温变低了。
坦诚说,我有些害怕,但想到师傅的话,我强忍心头的害怕,朝西边的木窗子走了过去。
刚到边上,一夕银白的月光照在窗户上,折射出异常璀璨的光,显得格外刺眼。最为诡异的是,这边的气温比房子其它位置的气温又要低一些,说不上寒意彻骨,但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特别是一双脚,不像是踩在地面,而是在踩在水里。
活见鬼了,只是一扇窗户,怎么会这般邪门。
我嘀咕一句,顺手拉亮灯泡,也不晓得是眼花,还是咋回事,随着灯亮的一瞬间,我好似看到四个人坐在我边上搓麻将,传出稀里哗啦的声音,格外刺耳,就好似数以万计的小鬼在耳边窃窃私语,而我的身子正好穿过整个麻将桌。
定晴一看,四周空荡荡的,没任何东西。
瞬间,我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升起,一直升到心头,令我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我想逃离这地方,那股搓麻将的声音,好似看穿我的想法,紧凑的‘稀里哗啦’声,愈来愈快,一下一下地紧扣心弦。
片刻时间,我已经大汗淋漓,死劲晃了晃脑袋,抬眼看去,跟先前一样,没有任何东西,但那股搓麻将声,却是实打实的出现在耳边。
我心里‘咯噔’一下,昨天听那李承泽说,他家房子闹鬼,有奇怪的麻将声,我还以为他夸大其词。此时看来,他不但没有夸大,相反,他把这事说的却是轻描淡写。
咋办?
继续待下去还是扭头就跑?
一时之间,我犯起难来,一方面是考虑到解决这事有一万块钱,而二叔那边治病正好差一万块钱,另一方面是,这鬼地方实在太邪性了,在这地方待久了,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周边的气温在极速下降。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哐吱声传了过来,循声望去,那木窗子的窗页,不知道何时打开了,两扇木窗页就好似有人玩弄一般,有规律地在那摆动着。
看到这里,我深呼一口气,按照师傅的说法,这木窗子肯定是被人动了手脚,碍于我入行尚浅,压根看不出来门道,看来想要解决这问题,只能从窗户的材料下手。
念头至此,我壮着胆子朝那边走了过去,一把抓住摇晃的窗页,嘴里嘀咕了几句工师哩语,大致上是,吽、嗝、呢、唵、呵、嗬、嚰、哞、呌、咟、叶、噰。
这是工师哩语中最初级的一种十二咒语,念这十二个字时,必须保持绝对的空冥,脑子不能有任何杂念。
以前听师兄说,这十二咒语,对一切木料有着克制的效果,是利用五行的原理所衍生出来的一种咒语,其作用是暂时压制木质类东西的煞气。
但在这种情况下,我脑子根本无法保持空冥,所以,效果也是微乎其微。
这不,我刚松开手,那窗页又再次摇晃起来。
我有些懵了,强忍心头的害怕,死劲捶了捶脑袋,再次伸手抓住窗页,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什么也不要想,口头上再次念起了十二咒语。
这次,十二咒语的效果还算可观,那窗页也没再摇晃,应该是暂时压制住木窗的
我深呼一口气,正准备仔细检查窗户的木料时,门口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
“小道学道几十年了,什么鬼没见过,只要你钱财到位,就算是阎王爷,小道也给你请出来。”
扭头一看,来人二十出头的年龄,浓眉大眼,看上去气宇轩扬的,身上是一套淡蓝色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油蜡发亮,腰间斜背着一个八卦袋,在他边上是李承泽。
一见他们俩,我微微一怔,就见到那李承泽朝我招了招手。
我走了过去,问他干吗,他说,出来再说。
见此,我也没说什么,便跟着他走了出去。
出了门,不待我开口,那李承泽尴尬的冲我笑了笑,说:“小兄弟,实在不好意思,我已经找到人了。”
“什么意思?”我疑惑地望着他。
他说:“是这样的,先前怕请不来你师傅,便让我媳妇去找了这位年轻有为的澹台真人,而小兄弟也试过了几次,没找出原因来,要不让这位澹台真人试试?”
说话间,他朝边上的澹台真人伸了伸手。
我抬眼看了看那澹台真人,心里有些不高兴,无论做哪行,最怕的就是被人横插一脚,不过,那李承泽也说的在理,我的确试过几次,没找原因,便强颜欢笑对那澹台真人笑道:“久仰大名,不知道这位大哥对这次事件怎么看?”
他瞥了我一眼,脸色一横,“还能怎么看,当然是眼睛看。”
好吧,你厉害。
我皱了皱眉头,没再说话,就觉得这什么澹台真人太臭屁了。但,东家都说让他来试试,我总不能喧宾夺主说不让他试吧。
那澹台真人见我没说话,还以为我怕了他,轻蔑地瞥了我几眼,冷哼一声,“什么年代了,阿猫阿狗也出来行骗了,当真是世风日下。”
我还是没说话,师兄曾教过我,没必要在人前作口角之争,太失态了,大不了,事后给他敲几记闷棍就行了。
当下,我也没理他,朝李承泽看了过去,问了一句,“那我的工钱怎么算?”
我这样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为这档子事我也使过力,问他要工钱也是理所当然。
那李承泽也没说啥,在兜里摸了摸,看那架势是打算掏钱。哪里晓得,澹台真人一把抓住他手臂,笑道:“李老板,你有那个闲钱给阿猫阿狗,倒不如给小道,小道向你保证,一道符箓下去,保证你家宅平安。”
“真的?”那李承泽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了。
“当然是真的,你也不打听一下,小道何曾打过诳语。”那澹台真人一边说着,一边从八卦袋掏出一枚符箓,乍一看,那符箓通黄通黄的,上边是用朱砂画的一些图形,就听到那澹台真人说:“只要将这符箓贴在木窗子上,保证你们家的怪事立马遁形。”
鬼匠 第24章 红椿木
听着这话,我眉头越皱越紧,一道符箓就能搞定?
太扯了吧?
我记得师兄说过,道士跟我们鬼匠,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体系,那木窗子更是邪乎的紧,一张符箓就能搞定?
说实话,我心里一千万个不相信,但,我不相信没用,又不是我给钱,问题是那李承泽居然信了,立马让澹台真人去把符箓贴上去。
那澹台真人一愣,笑道:“不可,不可,正所谓装窗之日,宜伏断、闭日,忌丙寅,庚午以及四废日,倘若遇伏断大吉,丙寅损六畜,废日损人身,正因如此,这符不能由老道去贴,得由东家亲自贴上去,而贴符之日,更不是是子夜,得寅时贴上去,方能见效。”
听着这话,我感觉云里雾里的,作为一个鬼匠,我居然听不懂他的话,虽说我刚入行没多久,但这装窗户,我还是会的,虽说有些讲究,但绝对不是他说的这种讲究。
我想把这话告诉李承泽,但此时的李承泽显然已经完全被澹台真人说服了,一脸兴奋地盯着澹台真人,“道长,您这符箓多少钱,能不能卖我几张?”
“一千!”那澹台真人瞥了李承泽一眼,淡声道。
“给我来十张!”李承泽想也没想,从裤兜摸出一万块钱,朝那澹台真人递了过去。
看到这里,我内心是奔溃的,我忙前忙后的,啥也没捞着,这澹台真人仅仅是说了几句话,便赚了一万,更重要的是,那一万块钱明显是李承泽准备给我的,结果被这澹台真人给捷足先登了。
说不生气,那是骗人,我又不是圣人,但也不好开口,便愣在边上。
很快,那澹台真人收下一万块钱放入八卦袋中,又给了李承泽十张符箓,说是考虑到李承泽买的多,多送了一张符箓给李承泽,又说啥这是结善缘。
对于这话,我嗤之以鼻,像符箓这种东西,我们鬼匠也能画,不同的是,他们道士是在黄纸上画符,而我们鬼匠是木牌上雕刻,称为木箓,其结果都是一个样,镇邪。
但我们鬼匠的木箓没那么贵,多数情况都是附赠的,就算收费也是十块钱左右。
待他们交易完成后,那澹台真人要走,说是有点事,而李承泽不敢得罪他,跟他客套了几句,大致上是麻烦澹台真人了,让他大半夜跑了一趟。
见此,我有些气不过,就说:“李老板,您钱是花了,事还没办呢,您就不怕他骗你?”
这话一出,那澹台真人面色一沉,斜视了我一眼,笑道:“笑话,小道六岁跟师傅在深山习无上道法,岂会骗你们这种俗世之人。”
说完,他朝李承泽望了过去,沉声道:“要不,李老板,我把这一万块钱给你,你把那些符箓还给我?”
话音刚落,那李承泽急了,忙说:“道长,您言重了。”
说话间,那李承泽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意思是让我别得罪澹台真人。
我也是无语了,我这是好心提心他,没捞着好不说,反倒还被嫌弃了,就在边上嘀咕了一句,“光说不练假把式。”
那澹台真人显然是听着我的话了,面色微微一变,我本以为他会怼我几句,哪里晓得,他直接抬步就走,那李承泽连忙跟了上去,说是要开车送他回家。
看着他俩的背影,我心里宛如打翻了五味瓶,也没了要工钱的心思,跟在他们身后,就准备回棺材铺。
我到达村口时,他们俩正好上车,见我过来,那李承泽尴尬的笑了笑,从车上走了下来,掏出一百块钱塞在我手里,说:“小兄弟,今天辛苦你了,那条和天下我也不要了,算是交个朋友,这一百块钱算是你今晚的工资。”
我接过一百块钱,干笑道:“这工钱我拿了,事没给你办成,那条烟也不能拿,明天我把那烟给莫千雪,让她带给您。”
说完这话,我径直朝前面走了过去,那李承泽好似有点过意不去,就说:“小兄弟,澹台真人住的地方离镇上没多远,要不,你也坐个顺风车。”
我嗯了一声,从这边走到镇上,得要一段很长的时间,有车坐自然是最好了,就准备上车。
“李老板,小道这人有个怪癖,习惯了一个人坐车,不太喜欢有人坐在小道边上,就如先前来这村子时,有人要跟小道拼车,被小道给拒绝了。”那澹台真人坐在后排,微微闭着眼,淡声道:“当然,你若想送他,小道可以走回家。”
“道长,您这说的是哪里话,怎能让您走回去。”那李承泽一边说着,一边朝我尴尬的笑了笑,“小兄弟,那不好意思了,要不,你在这等等,等我送完道长,再回来送你?”
我罢了罢手,说了一句不用了,抬步朝前面走了过去。
走在路上,我心里实在是想不明白,先前那木窗,用十二咒语试过,煞气应该挺重的,绝对不是一道符箓能搞定的,更何况动手脚的人,很有可能是师傅的师弟,一道符箓怎么可能解决那事。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但,看那澹台真人的穿扮,挺像高人的徒弟,特别是那一身中山装,一般年轻人鲜少穿,都是一些上了年纪且有真本事的人才会是如此打扮。
难道澹台真人是高人?
带着这种疑惑,我独步朝镇上走了过去,本以为得走一两个小时,好在运气还算可以,在走了四分之一路程时,遇到一辆摩托车,好说歹说,那司机才愿意载我。
回到棺材铺,我简单的洗簌一番,掏出师兄的手札看了起来,又查了一些师兄留下来的一些书籍,想找找看,有没有关于窗户雕花的讲究,失望的是,这方面的资料很少。
无奈之下,我又翻了一些关于木料的资料,这一翻,我有些懵了,李承泽家里的那个窗子是用红椿木做的,而资料上面写红椿木适合做门窗不假,但这红椿木又分是几月份砍伐的。
按这上面的意思,三月红,年年兴,七月红,透凉心。
这话意思是,六月份砍伐的红椿木,才是最正宗的红椿木,而七月份砍伐的红椿木,因其特殊的时期,导致红椿木会沾阴气,做出来的东西,自然阴气极重。
看到这里,我立马明白师傅为什么会让我用心去看了,捣鼓老半天,问题并不是出在安装这个步骤上,而是出在原料上。
如果问题真出在原料上,恐怕李承泽买的那些符箓根本没用。
当下,我又翻了一些资料,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砰…砰!”睡梦中,我好似听到楼下有敲门的声音,睁开眼,就听到一道急促的声音从楼下传了过来,“小兄弟,不好了,出大事了。”
鬼匠 第25章 七星仙桥(上)
我一听,是李承泽的声音,连忙抬眼瞥了一眼床上的挂钟,三点半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急急忙忙跑了下去,刚打开门,那李承泽一把拽住我手臂,说:“小兄弟,你总算开门了,先前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还希望你莫放在心上。”
听着这话,我哪能不明白,要是没猜错,应该是那所谓的澹台真人的符箓没啥作用,就问他:“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那李承泽说,边走边解释。
我也没说话,不过,心里却有些不愿意去,但考虑到先前李承泽对我还算不错,至少给了一百块的工钱,便提着工具箱,半推半就上了他的车。
路上,那李承泽说,他按照澹台真人的要求,寅时把十道符箓贴在窗户上,不到几秒钟时间,那些个符箓自动滑落了,他以为是贴符箓的胶水不好使,便用502贴了上去,心想这会总不会掉了吧!
哪里晓得,刚贴上去不到一分钟,又自动滑落了,更为奇怪的是,随着这些符箓滑落,那股麻将声愈来愈大,吓得他连家门也不敢进,开着车子就朝我这边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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