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世债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鸢鸢想吃糖
自从进到皇宫里以后,他就发现,自家小姐走神的时间越来越久,久到就好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一般。是谁呢?会是皇上吗?
“小姐!”
“啊,小枝,怎么了,我又走神了吗?”
“是啊,小姐,皇上和褚谷主都已经进屋许久了!我们也快些进去吧!”
“嗯,好。”
双世债 冬去春来不知期(十)
“咳咳。”刚踏进寝宫,鸳鸯就被铺面而来的药味呛得一阵咳嗽。这药也忒难闻了一点吧?
鸳鸯原本还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失态了,赶忙捂住了自己还想继续咳嗽的嘴,看向了褚槐。只见他也是皱起了眉头,伸手不停地在鼻子前挥动着空气。
“屋子里怎么能这么闷?”
“回……回大人,一……一开窗,皇后娘娘就会浑……浑身上下疼得不行,没……没皇上的允许,奴……奴婢也不敢擅作主张啊!”站在一旁的是一个端着木盆的宫女,战战兢兢地开口。站在皇上身边还能这么坦然说话的这个人身份也一定不一般。
“竟然是这样?关于这点为何徐太医没有告诉我呢?”
“这……这我也是今天才知晓啊。”徐太医隐隐有种感觉,自从他带着褚槐进宫以后,自己是不是离被革职又近了一点?
“罢了,我先去看看皇后娘娘怎么样了,这里除了鸳儿,其他人都去外面候着。”
“朕也要出去吗?”夏渊伸手指了指自己。
“自然,还请皇上看好其他人,千万别让他们在我还没出来之前进来。”
夏渊沉默了一会儿,又朝着床上的温喃多看了几眼,这才说道:“行吧,朕知道了。”
说完,夏渊率先走出了寝宫。见皇上已经离开,其他的人也不敢再在寝宫中多留,纷纷走了出去。走在最后的小枝又多看了褚槐和鸳鸯一眼,这才为两人关上了门。
褚槐拉着鸳鸯往温喃的床边靠近,靠近床边的桌子上放着几碗还冒着热气的清淡小食,想来这应该就是方才遇到的那个小太监放着的,桌上的饭菜一口都没有动,也没有被收拾走,他们在等着温喃稍微精神点以后再喂她吃下去,只可惜——
人儿裹紧了被子蜷缩在床上,前朝着墙壁一动不动。
“皇后娘娘?”褚槐轻声地唤着床上的人,只可惜,许久之后,也没有得到回应,“鸳鸯,帮我把她翻个身,这样我不太好看。”
“知道了。”鸳鸯轻轻地按住温喃的肩膀,摆平了她的身子,让她平躺在床上。
那张与鸳鸯相似的脸,瞬间闯入了两人的眼帘。温喃的双眼紧闭着,就连眉头也痛苦地拧了起来,她的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无血色,两颊瘦得凹陷了下去,无论是谁看了,都会对她产生一丝怜悯。
她的小腹突起,即使是该着被子,也能看清她已经有了好几个月的身孕。
褚槐将她的手从被子中拿了出来,搭上了她的脉搏,隐隐约约可以感受到两个生命的跳动,只是微弱到风一吹,就会消散一般。
“情况很不乐观啊,若是真的不能对症下药的话,皇后娘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怕是时日不多了啊!”
“那不如就让她病死吧。”
“鸳鸯?”褚槐看不清鸳鸯的表情,在垂下的发丝下,他能感觉到从鸳鸯身上散发出来浓浓的阴沉,她是在嫉妒什么吗?
褚槐将鸳鸯往自己的身后拉了拉,“鸳鸯,皇上还在外头呢,可切莫被听到了。”
“我知道,我不过是随便说说,师父您千万别在意。”鸳鸯握紧着拳头,努力地让自己清醒过来,别再想这些东西。
“唉……”褚槐看着鸳鸯长叹了一口气,“等将她治好之后,我会帮你的。”
“师父!”鸳鸯的表情忽然变得生动了起来,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温喃的脸,一只手不停地拍着褚槐的肩膀,想让他回头看,“您快看那是什么!”
“什么东西?”褚槐顺着鸳鸯手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温喃苍白的皮肤下似乎是有什么青黑的东西在蠕动,不仅是在脸上,就连脖子上、手上,也全是这如同小虫子一般的青黑色。看久了竟觉得有些反胃。
“师父,阿喃脸上的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啊!”鸳鸯捂着嘴连连后退,明明看着觉得恶心,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再看一眼。
“六毒蛊……”褚槐望着温喃手上的青黑色发起了呆,不知为何,这三个字突然闪进了他的脑海之中,嘴里不禁喃喃出声。
“师父您说什么?六毒蛊又是什么?”
“六毒蛊啊……这是恕大师与我提到过的一种西域蛊毒,虽然我并没有见过它被种在人身上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听恕大师的描述,竟与皇后娘娘的症状有些相似,若是能从皇后娘娘的身上取出来一条就更能知道是不是六毒蛊了。”褚槐拿出腰间的bi shou,有些跃跃欲试,“我还以为会是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毒,或者是什么病,没想到居然有可能会是恕大师不久前才与我提过的蛊毒,还真是幸运啊!”
“不过,师父,阿喃身上的这一些……不会都是六毒蛊吧?”
“是啊,六毒蛊的蛊虫喜欢群居,若这真的是六毒蛊的话,想必这种蛊之人应该是把皇后娘娘当作是炼蛊的容器了吧。”
“这……这也太残忍了吧,在人的体内养那么多蛊虫。”
“鸳鸯,可否帮我去将皇上喊进来?我想要从皇后娘娘的身上挖一条蛊虫出来看看,但是这毕竟是他的皇后,还是得征得一下他的同意。”
“让我去?”鸳鸯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褚槐,“这不太好吧?”
“怎么?难道还我去吗?留着你在这里和皇后娘娘体内的蛊虫大眼瞪小眼?”
“还……还是不了吧,但是师父,若是被他听出了我的声音该怎么办?我要不要变个声再说话?”鸳鸯清了清嗓子,压着嗓子低了低自己的声音,“您听这样如何?”
“这倒不用,你就用自己声音就可以了,早在御书房那附近的时候,皇上就与我提过你像鸳鸯的这件事了,当然,包括声音。我已经同他解释过了,他应该不会起疑,反倒是你若是现在突然变了一个声音,还是一个那么难听的声音,要更加奇怪了。”褚槐坐在椅子上,手拿着一把bi shou,静静地看向站在一旁开始犯傻的鸳鸯,完全忘了身旁还有一个病怏怏的皇后娘娘等着他治疗。她之前就是这么一个人吗?她那么多年到底是怎么在皇宫里长大的?
“行吧,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喊小渊进来。”又恢复了原本声音的鸳鸯,总算是让褚槐好受了许多。
看着她推开了门以后,他又将身子转回了床前。
双世债 冬去春来不知期(十一)
“皇上,师父喊您进去。”鸳鸯将门打开了一条小缝,探出头来对着急地等候在寝宫外的夏渊说道。
“找朕?”
“嗯,说是有事情要征得一下您的同意。”
“那行吧。”
夏渊带了些狐疑,跟着鸳鸯走进了寝宫之中。才一踏进门,就看见褚槐手举着一把bi shou,正对着温喃,一副将要刺下去的模样。
“褚公子!您……您这是要干嘛?”
“皇上您来了?”褚槐扭过头来,自然也是看见了他脸上惊慌的神色,“您放心,我不是要对皇后娘娘不利。”
“那您举着一把bi shou,恐怕有些不妥吧?”
“皇上,您先过来看,皇后娘娘身上这些在蠕动的东西。”
夏渊往褚槐的边上凑了凑,“这些东西从几日前开始,就出现在阿喃的身上了,您知道这是什么吗?”
“还不太能确定,所以我才想从皇后娘娘的身体中抓一条出来看看,才好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那您要怎么抓?”
“自然是用这个了。”褚槐又重新举起了手中的bi shou,“只不过需要皇上您帮我一个小小的忙。”
“您说,需要我怎么帮?”
“皇上您可否帮我在皇后娘娘的手臂上捏起一条?我想将它从皇后娘娘的皮肤下剖解出来。”
“不行,阿喃会痛的。”夏渊直起身来,毅然地摇了摇头。
“可若是不将蛊虫从皇后娘娘的身体取出来的话,就没办法确定是不是六毒蛊,若是用错了药的话,后果皇上您也该是知道的。”褚槐忽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把夏渊喊进来了,直接动手还省去了那么多麻烦。
“不行就是不行,褚公子您再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吧。”
“皇上您难道忍心看着皇后娘娘要因为这一瞬间的疼痛,而去忍受更长时间的痛苦折磨吗?既然您下不了手那就只能让我们来了,就算您是皇上,也不能阻止,这可是关系到皇后娘娘和她肚子里孩子的命啊。”
“这……”夏渊有些犹豫了。
但褚槐显然是不给他犹豫的时间,“鸳儿,你来。”
“是,师父。”
鸳鸯走到温喃的床边,死命盯着她白皙手臂上那些正在游走的青黑色,在看准了其中一条稍大一些的虫子后,双手飞快地将这条虫子连带着温喃的皮肤揪了起来。
她转头看向褚槐,虫子在她的指尖奋力地扭曲着,而她却是越捏越紧,这一刻似乎是想要将自己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这条虫子上。
“师父您看是这样吗?”
温喃的眉间似乎是因为手上的疼痛感而越拧越紧,但是她依然没有任何要醒过来的迹象。
“不错啊!”褚槐靠近鸳鸯的身边,看着在她手中这条几乎要涨破肌肤的大胖虫子,就连眼睛里也在闪着光,“你还挺有天赋的嘛。”
“师父您还是快些动手吧,我快要捏不住了。”鸳鸯能明显地感觉到手中的这只虫子所用的力道越来越大,几乎就要将她的手甩开。
“马上,马上。”褚槐擦拭着手中的bi shou,刀锋只是轻轻碰到了温喃的皮肤,就听见一阵轻微的声响,被鸳鸯捏起的那一小寸皮肤,竟爆出了血雾。
夏渊见自己已经无法阻止这两人,即便是心疼温喃,也只能背过脸,不去看温喃那看上去有些渗人的伤口。
“鸳儿,你看看能不能把它给挤出来,它这个样子我抓不到啊!”
“挤出来?我现在捏着的应该是它的身子,我若是力道一松,被它逃了可怎么办?”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鸳鸯还是照褚槐所说的,小心翼翼地带着它的身子一起,将手指往上挪了挪。
总算是能在缓缓往外渗血的伤口处,看见一个黑漆漆的圆点。
“可以了,鸳儿。”褚槐提起刀尖,往这漆黑的圆点上一挑。
鸳鸯感觉到手中的力道一松,就看见一整条的虫子连带着几滴鲜血,被褚槐挂在了bi shou上。
最后一滴鲜血滴落在温喃的褥子上,这条黑色的虫子也不动了。褚槐伸手将虫子从刀尖上取了下来,凑近眼前仔细看了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夏渊闻着有些头晕。
“这下就可以确定了,皇后娘娘中的确实是六毒蛊的蛊毒。”
鸳鸯也是凑近了这根蛊虫,看起来不过是一只长相奇异的普通虫子,“师父,您是怎么知道这就是六毒蛊的?”
“你看啊。”褚槐将虫子翻了个面,放在了刀面上,“六毒蛊的蛊虫隐隐可以看得出它只长了六足,这六足之间还有一颗六芒星。”
“六芒星?”鸳鸯盯着这条比方才小了许多的蛊虫看了片刻,总算是在它的腹部位置看见了一颗,要比周围要稍稍来得浅了一些的六芒星,“还真的是。”
只是这虫子看久了以后,有点恶心啊!
“你们说的这什么六毒蛊,要怎么解?”夏渊等到血腥味总算是散了一点以后,才扭过头来。从刚才开始,两人就一直凑着头,看着褚槐刀上的那条黑虫子。
再看向温喃的脸上,还是有许多的青黑色,在她白皙的皮肤下到处乱爬。夏渊皱了皱眉,不会要一根一根地从阿喃的身体中割出来吧?
“六毒蛊并不似其他的蛊毒一般,只要将蛊虫逼到体外。它们至少需要十几条蛊虫聚集在一起,才能在人的身子里活动,我方才大约估算了一下,按照脸上手上的分布来看,寄居在皇后娘娘体内的六毒蛊至少有几十根。自然是不能用最普通的办法,只能靠内服药,将蛊虫杀死在皇后娘娘的体内。”
“那还等什么?褚公子您快开药吧,朕立刻命人去准备。”夏渊悬在心头的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至少,不用一刀一刀地将蛊虫抓出来是件好事。
“皇上,您先不必着急,皇后娘娘所需要的药材我这里都有,只是还差了一味我不知该去哪里找……”
“褚公子您尽管开口,朕为您去找。”
“这一味便是,心爱之人的血液,六毒蛊喜血,若是将血液熬进我的药方之中,便会吸引着蛊虫往汤药的位置钻,从而达到更好的药效。”
“那就直接用朕的吧。”夏渊抓住宽大的袖子往上掀,径直将手臂摆在了褚槐的面前。
双世债 冬去春来不知期(十二)
“鸳儿。”褚槐又从腰间掏出一把bi shou,递到鸳鸯的手上,朝她使了一个眼色。
“师父您让我来?”鸳鸯看着手中泛着寒光的bi shou,忽然间有些退缩,从以前开始就是大小姐的她,哪里拿过bi shou。
虽然这样的场景在脑海中演练过无数次,但当她真的拿到bi shou的时候,双手还是会不住地颤抖。
“嗯,我得先去外头把这只蛊虫烧掉,不然以六毒蛊的生命力,等它下一次苏醒的时候还会顺着味道回到皇后娘娘的体内,这里就拜托你了。”
“好,师父慢走。”鸳鸯让七生蛊的子蛊滑落到自己的手心之中,握紧。
看着夏渊luo lu在外的胳膊,鸳鸯不禁咽了咽口水,拿起bi shou,有些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夏渊别开眼半天,也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疼痛感从手上传来,疑惑地将视线移了回来,却看见bi shou就悬挂在离手不远的地方,但是迟迟不肯落下。
顷刻间,夏渊就笑出了声:“你莫不是也怕血?”
怕血?鸳鸯抬头对上了夏渊的视线,又赶忙低了下来:“是......是。”
“你这样可不行啊,你是褚公子的徒弟,可不能怕血。”
“知......知道了。”
夏渊见鸳鸯有要往下扎的趋势,又重新移开了视线,“你可得快点,朕见不得血。”
“我......我很快就好。”
鸳鸯用bi shou在夏渊的胳膊上一划,很快就有血珠从伤口中一滴一滴地滑落下来,她赶紧从一旁拿来一个干净的小碗,放在他的手臂下。
她见夏渊并没有将注意放在自己这边,便摊开另一只握紧了的手,小心翼翼地蛊虫放在了伤口边上,蛊虫很快闪起一道温柔的白光,最终融进了他的血液之中。
只是这道白光,夏渊并没有看到。
“鸳儿,你好了吗?”就在这个时候,褚槐推门走了进来。掸了掸衣服上掉落的灰尘,拿起被鸳鸯放在了桌子上的碗。
“师父您看这些够了吗?”
“嗯......差不多了。”褚槐晃了晃手中的碗,递给鸳鸯一条干净的纱布,“替皇上包扎一下伤口吧。”
“对了,褚公子,那阿喃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也......”胳膊被鸳鸯缠得紧紧的,他放下袖子,走到温喃的床边,看着她几乎察觉不出来的胸口起伏,很是担忧。
“不会的,皇上这您就放心吧,现在找到了病症,皇后娘娘不会有事,孩子更不会有事的。”
“那便好。”
“鸳儿,你去把这个给小枝,然后你就同他一起去为皇后娘娘煎药吧,我这里再为皇后娘娘扎几针。”
“是。”鸳鸯接过褚槐递过来的碗,看着里面晃悠着的血倒映出自己的影子,有些走神。
这是......成功了吗?只是那么简单吗。
顿了片刻,鸳鸯走出了寝宫,与小枝一同,朝膳房走去。
“褚公子,那这里就拜托您了,有您在,朕总算是能放心一点了,朕还得赶回去处理政务,这几日堆积起的奏折真的是已经多得不行了,等温喃身子彻底好了以后,朕必有重赏。”
“重赏就不必了,这本就是我作为淮花谷谷主应该做的事情,皇上您就放心地去吧,等皇后娘娘醒了,我就托人来喊您。”
“行。”夏渊又最后往温喃的脸上看了一眼,走出了寝宫。
偌大的寝宫之中很快安静了下来,温喃微弱的呼吸声在褚槐的耳中,也变得清晰了起来。
“褚谷主?”徐太医悄悄地朝寝宫中探进来脑袋,“有什么需要老夫帮忙的吗?”
“徐太医可否替我守在寝宫外,除了鸳儿和小枝以外,任何人都不得进来。”
“知道了。”
“吱呀”一声轻响,寝宫的门被关了上。徐太医在屋外的台阶上坐了下来,望着远处碧蓝的天空。
“好了,接下来就剩我们俩了。”褚槐从袖袋中拿出了一个小银包,将它摊平放在了桌子上。
他从银包中拿出了几根银针,撩开温喃的发丝,朝着她的头顶轻轻地扎了下去,在银针上揉了揉,又稍稍往里按了按。
片刻之后,温喃脸上的青黑色稍稍淡了一些,很快便消失不见。
温喃一直紧皱着的眉头总算是松了下来。
褚槐的视线往她的手臂上瞟,方才为了取蛊虫所割开的伤口也不知是不是六毒蛊的缘故,竟已经愈合,完全找不到任何痕迹。
他将温喃一直放在外头,已经有些冰凉的手塞回了被子之中。撑着下巴,看着渐渐开始发黑银针发呆,等到银针彻底变黑以后,他又重新换了一批扎了上去。
如此几次以后,银针开始不再变黑,褚槐才将银包收了起来,放回了袖袋之中。
温喃的睫毛动了动,缓缓地睁开眼,扭头看见的并不是夏渊,而是一个很熟悉,但却一时半会儿没想起名字的人。
“皇后娘娘您醒了?我帮你去喊皇上吧。”
“褚......褚公子?”温喃的声音听着很是虚弱,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褚槐按回了床上。
“您现在还很虚弱,还是多躺一会儿会比较好。”
“您......怎么在这里?咦,身子不痛了,您知道我这到底是怎么了吗?”温喃动了动身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疼痛感袭来,她抬手看了看,就来那瘆人的青黑色也消失不见了。
“前几日我路过皇城的时候恰巧听闻了您的病情,连徐太医都束手无策,我觉得有些好奇,便自作主张地让徐太医带我进到了宫里,想要替您看看是得了什么病。不过好在,我对您的病有所听闻,您的身上是因为被种了六毒蛊,所以才会这样。我现在帮您暂时抑制住了蛊虫,要彻底好起来,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嗯......对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孩子怎么样?”
“皇后娘娘您放心,孩子很平安,蛊毒只是在您的身上,并没有影响到您的孩子。”
“是这样么......那就好......孩子没事就好,褚谷主,真是谢谢您,救了我和孩子的命。”温喃总觉得躺着似乎有些不郑重,还想坐起来感谢褚槐,却被此刻作为医者的褚槐严厉地看了一眼以后,又乖乖地躺回了床上。
医师的话,不能不听啊!
“皇后娘娘您跟我客气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您这两天的药我会亲自替您熬制,您放心,过不了几日,您就会恢复如从前了。”13
双世债 冬去春来不知期(十三)
“师父,您让我熬的药好了,我端进来了哦。”
褚槐与温喃又闲聊了片刻之后,寝宫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紧接着一阵开门声,鸳鸯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小心翼翼地从屋外走了进来。
就在她将药递给褚槐的时候,低头间竟对上了温喃的视线。
鸳鸯微微一怔,赶忙错开了视线。在心中祈祷她千万不要认出自己,但是最担心的事情往往就是最容易发生的——
“姐姐?姐姐是你吗?”温喃伸出了手,抓住了鸳鸯的衣摆。
“您认错人了。”鸳鸯不敢用力挣脱,害怕会伤害到她,只能是轻轻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而温喃却是越抓越紧。她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放向褚槐。
“皇后娘娘,我想您是认错人了,这位是我的徒弟鸳儿,并不是您所谓的鸳鸯姑娘。”
“可是她的眼神……还有她的声音,就连身形……我怎么可能会认错自己的姐姐?”
“皇后娘娘,失礼了。”鸳鸯一手扯着自己的衣服,一手覆在温喃的手上,将她的手拉离了自己,“我并不是您说那人,不过这趟同师父进宫,确实有过不少的人说我像另一个人。”
“那……那你能不能让我看一下你面具下的脸?”
“不行。”鸳鸯伸手将脸上的面具捂得更紧了一些,低头站到了褚槐的身后。
“我徒弟的脸从小受了伤,便一直带着面具了,无论我怎么说,她都不愿意将面具摘下,生怕会被别人看去了脸上的伤。”
“你真的不是姐姐吗?”温喃看向鸳鸯的眼神带了些失落,“也不知道姐姐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皇后娘娘,您就放心吧,鸳鸯姑娘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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