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李进忠只在那傻笑,一句话也不说。
陈宏实在是拿他没办法,骂道:“旁人都说是你是李大傻子,咱家却看你精明的很。”转身吩咐两个义子把马牵回去。
“这次是咱家看到了,下次叫其他公公见到了,可没咱家这么好说话!”陈宏没好气的扫了眼傻笑的李进忠和耷拉着脸的瘦高个。
“陈公公是咱御马监头一等的好人,监里监外谁不知道呢。”李进忠还是在那傻笑。
“哼,咱家懒得跟你说。”
陈宏手头还有事,拂袖离开。等人走后,瘦高个才敢抬起头,一脸无辜的看着李进忠。
李进忠嘿嘿一笑,摸摸自个大鼻子,回头,却看到一个傻小子正盯着他看,还一笑脸容,不禁火冒三丈:哪冒出来的傻小子,成心看你二爷笑话是不!
“臭小子,你看什么看!御马监重地,闲人免进,不知道吗!再看,爷把你抓进宫中,阉了你!”
李进忠一脸怒容,大鼻子、白面,再配上那横挑的眉毛,不知底细的人还真容易被他唬住。
这一番恐吓果然有效果,见对面那少年笑容瞬间敛去,李进忠颇是满意,不打算和这不开眼的小家伙一般计较,不曾想,那小家伙却突然将手中的包袱往地上一扔,然后跪倒在地,冲着他就喊:“叔,二叔!我是你亲侄儿啊!”
司礼监 第四十二章 亲情的呼唤
闹了半天,二叔不过是在御马监洗马圈,这要说良臣心里没落差,那肯定是不现实的。
之前,也太乐观了些,总觉得二叔日后能成九千岁,这当口在宫里多少也当混得不错,怎么着也是个“公公”的存在。
如此一来,有血脉亲情在,自己这侄儿定能跟着沾光,连带着家里的祖田也能得保。
然后,便是套路般的抱大腿故事,从此乘风逍遥去,阅尽人间多少事。
哪知,现实却是如此的骨感,别说乘风逍遥了,就是腿毛都拔不下一根。
洗马圈的,他有大腿么!
良臣很是感慨,要是头上有老天,他就很想和他说句mmp的话,管他当讲不当讲。
方才那骑在马上的瘦高个好生品尝了骑虎难下的滋味,现在,则是轮到良臣细嚼这味道了。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管二叔现在是什么人,干什么事,他都是自家亲二叔,日后的九千岁!
良臣没有多想,向着二叔发出了亲情的呼唤。
这同时也是爱的呼唤,是人间的春风,是生命的源泉。
只要二叔感应到这呼唤,接受了这份爱,大明的天下从此就会充满真情。
良臣的未来,也将幸福满满。
……
二叔听到了呼唤,良臣喊得那么大声,他聋了才听不到。
只是,二叔发懵了。
叔?我亲侄?
半响,二叔怒了,他是真的怒了,哪来的野小子敢寻他开心。
“臭小子,你瞎认什么亲,谁是你二叔?”
二叔牙气得痒痒,他发飙了,要不是瘦高个拉着他,只怕上前就能痛扁良臣一顿。
论身手,二叔可是积水潭的一霸,拳打混堂司,脚踢浣衣局的主!要不然这帮小太监们能服气他?能跟他混?
瘦高个叫陈默,是上个月才从宫中发配到积水潭的,据说是在宫里得罪了人。因为老是被二叔拉着赌钱,又不会赌,发的例钱输了不少,所以二叔很“照顾”他。
陈默拉住二叔的原因是,他怕二叔把人打坏了,连累他也跟着倒霉。
刚才已经跟着吃了无枉灾,可不能再跟着吃挂落。
“你拉我干吗?快松开!”
二叔嘴里嚷着不快,身子却没有再动。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况他这净了身的小火者。他也就是嘴里凶些,光打雷不下雨的。
二叔是在寻思,那少年看着倒是结实,可怕也顶不了他三拳。万一把人打坏了,要不是挨骂这么简单的事。司礼监的那位老祖宗家法严着呢。
宫里都把二叔称作“李大傻子”,可二叔觉得他们才傻呢,只是他不稀罕表现自己的精明而矣。
我要是傻子,刘公公能让我过来洗马圈吗!
我要是傻子,能隔三岔五有马骑吗?
我要是傻子,陈公公能给我面子吗?
我要是傻子……
“臭小子,这里没你二叔,快走快走,不要让二爷再看到你!”见良臣还跪在那,二叔怒不可遏,作势挥动拳头。
自家这位二叔还真是暴脾气!
良臣唯恐误会,赶忙道:“二叔,我真是你亲侄,我叫魏良臣。”
“还敢说!…等等,”二叔“咯噔”一下,挥舞的拳头停在了半空中,一双小眼睛“嗖”的变成了牛眼珠,直直瞪着良臣:“你说你叫啥?”
良臣大声道:“二叔,我叫魏良臣!”
“魏良臣?”二叔的拳头应声而落,心中没来由的发起抖来,颤抖的声音问道:“魏进德是你什么人?”
“魏进德是我爹。”
良臣刚说完,二叔却“啊”的一声大叫,然后一屁股瘫坐在地,吓得边上的陈默整个人跟着哆嗦了下。
这声大叫,听着好惨,好凄凉。
良臣一头雾水,二叔这是做啥,不至于这般激动吧?
困惑间,就见二叔捶地痛哭:“大哥啊,你怎么就走了呢,怎么就留下兄弟独自去了呢…大哥哎,我苦命的大哥哎…”
二叔竟然,竟然唱起来了!
这一幕颠覆了良臣对九千岁的认知,二叔的哭腔很正宗,非常的河北味,就这哭腔,主人家通常得多给两块铜板。
良臣不能让事态再这样下去,他是来认亲的,不是来报丧的!
他心目中的二叔,也不是哭丧唱曲的。
良臣站了起来,轻轻走到二叔边,在二叔一把抓住他的手,就要诉说当年的兄弟情时,他开口了:“二叔,我爹没死呢。”
“啊,我知道你爹没死…我大哥还没死呢?”二叔的表情瞬间变得不自然,嘴张得很大。
“我爹还活着呢。”良臣重一点头。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是来报丧的呢。”
二叔身手敏捷,一个鲤鱼打挺坐地上一跃而起,结果没站稳,一屁股又摔了下去。再次爬起时,表情多少有些尴尬。他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开始认真打量起自己这个亲侄儿来。目光中,有些许疑惑。
良臣见状,忙道:“叔,是我爹让我来找你的。”然后将手中的信连同自己的户帖一起递给了二叔。
二叔接过,却没有打开,他不识字。良臣一时疏忽,也忘了这茬。
就在良臣不知怎么办时,二叔将东西交给了边上的瘦高个陈默。
陈默接到手上,打开看了起来。
户帖,足以证明良臣的身份,确认他是来自肃宁,姓魏,家住梨花村。
光这一点,已是让二叔信了八成。
第一封信是二叔自己当年写给大哥的,自是知道内容,听陈默说了大概内容后,二叔已是彻底相信来人是自己的亲侄子了。
“你爹这些年还好吧?”二叔很激动的握着良臣的手,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了,想不到自己的侄儿都这么大了。
“还好,身体硬朗着呢,就是这些年老是想二叔,有时候常一个人呆在屋内对着二叔这封信流泪…”
良臣凭空构造了一幕兄长思念他乡弟弟的场景,二叔听后,很是动容。他以为大哥恨透了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和他有任何瓜葛,哪知,大哥这些年竟然如此思念他。
“对了,良臣啊,你这次进京来找二叔,是你爹让你来的吗?”
二叔很关心这个问题,良臣忙说他爹有给二叔写信。二叔忙让陈默将信读给他听。
信中良臣他爹除了叙说多年想念之情外,便是将家中的困难说了,告诉二叔若有可能的话,得想办法帮帮家里。毕竟,这祖田要没了的话,实在是对不住九泉下的爹娘。
二叔听后,很是苦恼的对良臣道:“皇爷给福王殿下赐田的事,二叔听说了,可这事二叔也没办法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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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第四十三章 二叔可是弼马温
二叔是真没办法,良臣也知道他没办法。
你让李公公往县里打声招呼,县里多半要卖面子。
可你让一洗马圈的往县里招呼一声,说别征我家的地啊,估摸良臣能被衙役们叉着打出来,他老魏家也成为县里的笑柄。
二叔有些羞愧,二十年没有见面的兄长派自己的亲侄子进京寻他,他却不能帮家里解决任何问题。
饶是他脸皮够厚,这刻,也是无比的自责,不断的哀声叹气。
良臣见了,也颇是不好受。
从二叔现在的境况推断,这二十年,他在宫里肯定过得很苦。
“李头,难得你侄子来,是不是到场里说话?”陈默见这叔侄俩就这么干站着,便提醒了一句。
“噢,对!”
二叔被这么一提醒,才想起侄子大老远来一趟,总不能连他住在哪都不知道吧。
“良臣,来,跟叔来!”
二叔一把抢过良臣的包袱,然后既愧疚又高兴的拉着他往马场里去。
良臣没有拒绝,因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二叔的住处恐怕也将是他的临时住处了。他身上可是分文也没有,回家的盘缠都没下落呢,现在也只能指着二叔了。
要是二叔在宫里的话,良臣是不可能进去的,好在这积水潭只是御马监的一处马场,管的不像宫里那么严。
马场里的小太监们要是有什么亲戚来了,都可以偷偷的领进去,只要晚上出来就行,管事的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默很知趣的没有问二叔,为何他侄子姓魏,他却姓李的问题。
路上,不少马场的小太监们看到二叔拉着一个少年兴冲冲的回来,都很好奇,不少人笑问二叔是不是在宫外捡回个儿子。
“不是儿子,却比儿子还亲呢,这是我家侄子,亲侄呢!特意从家乡过来看我的!”
二叔逢人便说,良臣在边上听得心里暖乎乎。不管这二叔当年在家是多么的混,总是他亲二叔。
良臣注意到,二叔每和人说他时,总会强调他是特意从家乡过来看他,这句听着寻常的话语,却透着太多的内容。
这当中,更多的是亲情的缺失。
整整二十年,二叔没有和家里联络过,家里也没找过他,可想而知,他这二十年是有多么的失落。
积水潭这处马场里养了百十来匹马,都是勇士营的蒙古马,不过只在夏天放在此处,秋天一到就会移到有草场的南海子。
二叔的住处就在马场东南边的马圈边,他的差事就是洗马圈。和二叔一起在此洗马圈的有十多个太监,都是火者身份,陈默也是其中之一。
这些人要么是和二叔一样,年纪大不识字,没前途,被赶到这里干苦活;要么就是在宫里得罪了人,被发落过来。
前者,几乎注定一辈子就在马场了,后者,却还有点机会改变命运。
比如这陈默,就是内书堂教出来的,学成之后在司设监当长随,本来前途一片光明,可惜却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一下就给打到这冷角落来。
三间联在一块的屋子就是二叔他们的住处,里面并没有床,而是在地上铺的几层干草,垫上席子。看着,就是打地铺。
二叔这间屋子住了五个人,良臣随他进去后,就闻到空气中有一股怪味。不是马粪味,而是说不出来的怪味,隐隐好像尿骚味。
这味道实在是有些呛鼻,良臣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二叔没瞅见,只顾着兴高采烈的腾地让良臣坐。
陈默在边上见着了,却没有说话,心里也有一痛的感觉。因为这味道正是他们这些净身之人永远脱不去的噩梦。
和正常人比起来,净了身的太监尿起来总不干净,久而久之,这人身上自然会有味道。
要是有职司的还好,有条件天天洗沐,再在身上放个香囊,这味道就闻不出来。
没职司的,尤其像二叔他们这种小火者,哪有那条件。夏天还好,海子里冲一冲,冬天,谁个敢用冷水洗?
都是熬上十天半月,才有机会洗一次热水澡,因而良臣现在觉得味道重,他若是冬天来的话,恐怕就觉现在根本没味道了。
侄子难得来,二叔肯定要招待。他欢天喜地的叫来一个小火者,摸出一颗银豆子,让他去场子外买点饭菜回来。
二叔是这十几个火者的头,因为他不但是年纪最大的,且还是身材最高大的,并且还有一身好马术,力气也不小,故而其他人便奉了他做头。上面管事的有什么事也都是找二叔。
“良臣,你不知道,二叔在这里专门替皇爷养马,这可是个好差事!…弼马温知道不?就是西游记里那个孙猴子,那么大本事的一个孙猴子都做这活计,你说二叔这差事好不好?”
二叔一脸骄傲的跟侄子说他的差事,良臣明知他在吹牛,却不敢点破,点头装作一脸佩服的样子。
说了些自己的事后,二叔问起兄长和家里的事,良臣捡些重要的说了,并且告诉二叔,他上面还有个哥哥和姐姐。
“我这大哥真是好福气,将来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替他送终呢。”
二叔替大哥高兴了一会,突然神情黯淡下来,良臣猜测他可能是想自己的女儿了,便将大姐魏春花的近况告诉了他。
“大姐在杨家过得蛮好的,生了一个儿子,二叔你都当外公了呢。”良臣没敢告诉二叔大姐在杨家的真实情形,怕他伤心。
“春花过得好,就好,就好…”
二叔面有痛苦之色,当年他狠心将女儿卖给杨家,现在想来,都后悔得很。
这些年,他没扇自己大耳光子,现在听侄儿说,女儿都有儿子了,日子过得也不错,他这当爹的多少也有些安慰。
叔侄俩就这么说着家里的事,没多久,那小太监就将饭菜买了来。二叔摆了碗筷,又从角落里取出一瓶自己上次喝剩下的酒,给良臣倒了一碗,剩下的自己倒了一碗。
吃完饭后,二叔又拉着良臣在马场里到处逛,沿积水潭走了一圈。临近傍晚时,二叔又带着良臣回了屋,然后在被子下面翻了一些钱出来,大概十几枚铜板。
许是觉得太少,二叔又将墙角的箱子打开,翻来翻去,总算又找到一颗银豆子和几枚铜板。
钱不太多,二叔有些不好意思的递给良臣,对他道:“白天场子里可以进人,晚上却不让住。二叔上头还有人管着,不好让你留下来,再说这里也不干净,你住了不舒服。这些钱你拿去找家客栈先住下,家里地的事,我明儿想办法托人问问刘公公能不能帮咱的忙。”
良臣当然不能让二叔为难,而且二叔说明天会找什么刘公公帮忙,便点头答应下来,和二叔约明天下午的时候过来。
二叔一直将良臣送到了场子外,非要良臣先走,等见不着侄儿的身影了,这才依依不舍的回了头。
他很高兴,大哥没有忘记他,家里没有忘记他。
拿着二叔给的钱,良臣本是想去找间便宜的客栈,但走到了一间客栈外,却突然鬼使神差的又掉头走了。
他不再去找客栈,而是奔北安门那边去。
客印月住在那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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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第四十四章 筑基丹
凭着记忆摸到了客印月的住处后,院子里没有人,门上着锁。
天已经黑了下来,巷子里没有人,只巷口挂着一盏灯笼。
灯笼下是供总甲、更夫休息的更铺,里面配有水桶、藤斗、竹梯、斧等灭火工具。
视线中,两个更夫坐在门前抽着旱烟。
良臣站在门口,很是彷徨。
早上出门的时候,客印月说让侯巴儿今天就走,却不知侯巴儿有没有离京。
潜意识里,良臣是希望侯巴儿走的。
将心彼心,亦或换位思考,侯巴儿这个正牌丈夫若是留下来,对良臣是个不小的挑战。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二哥妻,可欺。
对客印月,良臣有着一种渴望,不是单纯的喜欢上某个人,要和她白头偕老那种感觉,而是这个人,他一定要得到手。若得不到,他会失落,会痛心,会无助。
这感觉怪怪的,也不知当如何形容。
良臣只知道这个女人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政治资源,拿下了她,便等于拿下了未来的天启帝朱由校。
用句不太恰当的比方来说,客印月就是一枚筑基丹。吃了她,良臣就能踏上风云大道。
二叔,则是金丹了,能否修成元婴,便看良臣有无这造化了。
没有筑基,便无修成金丹机会。
良臣昨天夜里就已经拿定主意,一定要拿下客印月,成功筑基。
这事,他也是纠结了好久才决定的。
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这侄儿拿下了二叔未来的对食,不是变相送了一顶帽子给二叔?
身为亲侄,此事未免有些不地道,有违人伦啊。
转念又一想,现在的二叔和客印月没有任何瓜葛,二人之间的距离用十万八千里形容都不为过。
这意味着什么?
无主之物!
良臣给客奶妈下了如此定语,这四个字刻意忽视了他那位难兄难弟。
可怜那侯巴儿,热情好客,却不曾想,自己乃是引狼入室。
不过没有魏良臣这条狼,也会有其它的虎,总之,侯二哥的人生轨迹是不会改变了。
无主之物,自然谁先下手,谁先得了。
想通这节,良臣当然对二叔就没什么愧疚之情。
再说,客印月的对食似乎也不止二叔一个,二叔也是从别人手中抢来的,他这亲侄现在提前下手,当然不必纠结是不是给二叔戴帽子的问题。
真那样想了,才是杞人忧天,自寻烦恼呢。
并且,良臣觉得自己这也是在做好人好事,二叔因为搭上了客印月,才开启九千岁的命运之门。自己这侄子搭上客印月,同样也能帮二叔上道,二者之间不存在任何冲突。
唯一的区别就是客奶妈的床上换了个人而矣。
不过,良臣敢肯定,自己做的一定会比二叔好,因为他比二叔多样东西。
这东西,客奶妈应该很喜欢。
对食那玩意,治标不治本啊。
我魏良臣,号称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能吸能舔,还会马杀鸡……
………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从知道二叔现在不过是个洗马圈的那刻,良臣便开始有意识的考虑一个问题,那便是如何提前让二叔风光起来。
客印月本身虽然也是个很重要的政治资源,但和二叔一样,她离风光的日子也很远。
只要朱由校一天没有当上皇帝,客印月这个乳母就一天不可能搅动朝堂风云。
眼下,良臣面对的处境很直白,就是手握大小王,可就是轮不到他出牌,原因是炸不出去。
若是炸了,剩在手里的就都是烂牌了。
怎么把烂牌变成好牌,让自己这个本不属于时代的小人物来搅动这场风云,良臣可谓是费尽心思。
二叔那边,且走一步看一步,当务之急,是拿下客印月。
这也算是提前投资。
要论投资眼光,良臣敢说这世间,还没有超过他的。
什么叫慧眼识人,这就叫慧眼识人!
听到客印月的名字那刻起,良臣就自封天使投资人了。
只是,拿什么投资呢?
他身无分文,能拿得出手的就是一样东西了。
唉!
良臣坐在门坎上叹了口气,这事明明很是高大上,可怎么就觉得有些丢人呢。
二叔啊,侄儿这也是为了你啊。
牺牲小我,成全大家。
却不知客印月愿不愿意接受我的投资,我又怎么才能将投资送到她身体…噢,不对,送到她手里呢。
良臣双手搭着下巴,苦苦思索。
远处,那灯笼一晃一晃的。
青砖红墙古街,少年人,愁断肠啊。
………
在门坎上坐了很久,客印月都没有回来,巷子里也是静悄悄的,没一个行人路过。
两个蹲在那抽烟的更夫也不知何时拍拍屁股走了,巷子里,就只良臣孤单落寞的坐在那。
陪伴他的只有蚊子,防不胜防,拍之不尽,着实要命。
良臣的心已堕落谷底,因为看这情形,恐怕客印月是不会回来了。
投资对象不在,他这天使也只能怏怏而回了。
“叭”的一声,狠狠拍死一只不长眼的蚊子后,良臣烦燥的背起包袱准备离开。
一个倩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面前。
“你一直等在这里吗?”
客印月很是惊讶的看着魏良臣,手上拿着一个食盒,外表看着很是精致。
“嫂子。”
方才还畅想了一番未来,人真来了,良臣却好像做错事的孩子般,脸变得通红,不知所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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