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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傲骨铁心
管家迟疑了一下,道:“少奶奶,不是没往上送,可是那些官光收钱却不给咱们办事。说什么那个魏太监是北京过来的,手下有兵,这边根本管不住他,也不敢管……”
“是啊,少奶奶,我听人说那个魏太监坏的很,在无锡城打死了好几百人呢。”丫鬟说这事时都怕的很。
“我就不信这做官的都怕了一个太监!管家,我不管花多少银子,你给我送,挨个送,只要是当官的你就给我送,我就不信没人能替我赵家主持公道!”
王月娥的声音里有说不出的悲愤,管家怕少奶奶伤了胎气,不敢再开口说话。
“还有舅爷,平日老爷孝敬了他多少银子?这节骨眼上,他这做舅爷的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外甥落难!”
要是当官的这样,王月娥也不至于这么气,可她家那做侯爷的舅爷都这样,能不让她气愤么。
管家忙道:“侯爷倒不是不救老爷,只是那魏太监毕竟是京里过来的,又是带着兵来的,侯爷不好出面和他要人。不过侯爷说了,过不了多久京里就会有旨意过来,到那时,那魏太监就死定了,所以让咱们不要急。”
“他做舅舅的不急,我能不急么!…老爷可是我肚子里的…”王月娥说到这,突然顿住,没有再说下去。
两个丫鬟似是知道什么,悄悄把头低下去不敢看少奶奶。
老爷去过少奶奶房中,管家自是知道,这事在府里也是公开的秘密了,也就外面不知。少爷那里其实也是知道的,但事情已然如此,少爷也怪不得人。
老爷这事做的是不对,可没办法,谁让少爷的子孙根坏了呢。
赵家的香火不能断啊!
唉,作孽,管家暗自摇头。
王月娥则是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肚子,她的思绪仿佛回到了一年多前那个深夜。
那天,她的丈夫又出去跟人喝酒了,她和往常一样坐在床上看书,突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是她的公公赵恒友。
她不知自己的公公来找她做什么,而她的公公自进入房中后一直低着头,好像有什么心事。
当她好奇的询问公公究竟有什么事,公公却突然跪在了她的面前。
当她听到公公的请求时,她吓坏了。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公公,她惊怒交加,她不知自己的公公怎么能向儿媳提出那种要求!
她拒绝了,她希望她的公公赶紧从她房间中出去,她不想再看到他。
可是,那个落泪的公公却突然上前抱住她,疯了一般将她死死按在床上,然后一把拽掉了她的裤子。
自己竟然被公公全看到了,她悲愤欲绝,她羞的只想一死了之。
她挣扎,她反抗,她想叫,可却不敢叫。
她怕府里人知道这可耻的一幕。
绝望中,她却发现公公与丈夫的不同,羞怒中她的眼中闪过困惑。
尔后,她疼,真的好疼。
事后,她不敢看公公,公公也不敢看她。
两人就这么默默的坐着。





司礼监 第七百三十二章 魏太监可不是好人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事情已经发生了,无法再挽回,月娥心头真是百感交集。
赵恒友一声不吭的走出了房间,王月娥把这事深藏心底,后来好几天两人都没有再见面。
直到有一日,双方在彼此看到对方时,都是心头一跳。
那天夜里,赵恒友又来了。
王月娥鬼使神差的主动开了门,再往后,唉。
看着隆起的小腹,王月娥也不知心中那份情到底算是什么。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少奶奶,你还是先去歇着吧。”
管家的声音将王月娥的思绪从过往拉回到现实之中。她只是摆手,并不想去歇着。
管家见了只得叹声气,他知道这位少奶奶年纪不大,但拿定的事旁人很难劝得动,内心里是很有主见的人,包括和老爷的那桩事。
两个丫鬟看到少奶奶一点劝都听不进去,脸顿时发苦。
王月娥就这么怔怔坐在那,看着漆黑的外面,谁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两个丫鬟在边上站的是腿也酸,人也困,可少奶奶不去休息,她们两个就得一直伺候着。府上规矩可大着,真要伺候不到位,少不得管家要打她们板子。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过去,两丫鬟困苦难耐时,少爷的长随小六跑了过来说少爷醒了。
一听丈夫醒了,王月娥急忙赶了过去,未到屋呢,就听屋里丈夫赵建元在那大喊大叫:“人呢,人都死哪去了,都死哪去了!”
两个仆人正在收拾地上的碎片,却是少爷醒来后不见人气的乱砸东西。见少奶奶来了,仆人们都是松了口气。
王月娥打起精神,从小六那里拿过一碗醒酒的姜汤,小心翼翼走到床边对丈夫道:“相公,你刚刚才醒,怕是还迷糊着,先把这汤喝了吧。”
“我不喝!”
赵建元竟然将那碗醒酒汤泼在了地上。
仆人和丫鬟们见状,都是吓坏了。
王月娥的委屈一下涌上心头,她眼里涌出泪花,颤声道:“相公,你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
接下来的一幕却让王月娥和那些仆人都吓呆了,只见少爷突然指着少奶奶咆哮起来:“不准再叫我相公,我不是你相公,那老不死的才是你相公!”
“相公,你…”
王月娥呆呆的站在那里,一脸惶恐的看着自己的夫君。
仆人和丫鬟们则是悄悄的退了出去。
少爷都说出这种话来了,他们哪个还敢呆在这里。
“相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怎么会不是我相公呢…”王月娥心如刀绞。
“我说的什么话,你个贱人不知道么!”赵建元的样子既狰狞,又憔悴。
子孙根没出事前,他虽是纨绔,可也是相貌堂堂,一举一动都是公子哥的气派,不过眼下,他的样子实在是叫人不敢恭维,就跟一个烂酒鬼似的。
“我…”
王月娥有些心虚,不敢直视怒气冲冲的丈夫,小声道:“月娥没有做对不起你…赵家的事。”
“你倒真是我赵家的好媳妇!”
赵建元恨恨的盯着妻子隆起的肚子,越看越气,禁不住喝骂道:“你给我滚,滚出赵家,我不想再见到你!”
“相公,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老爷要是知道了会生气的。”
王月娥的身子在发抖,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丈夫就算不出面救老爷,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和她闹啊。
“老爷?…你放心,老爷回不来了,他以后再也不会生我气了。”
赵建元的样子突然变得很可怕,也瞬间变得很平静,脸上竟浮现一丝笑容,看的很是诡异。
王月娥叫丈夫的样子吓的往后退了几步,心扑通直跳。
“现在,你给我滚,滚出我赵家,滚的越远越好!”赵建元一步步向前,逼的自己的妻子一步步往后退。
“相公,你别这样,我肚子里有你赵家的骨肉。”王月娥的声音近乎哀求。
“孽种!”
赵建元勃然色变,一想到妻子肚中的孩子是谁弄出来的,他就再也止不住自己愤怒的情绪,“啊”的一声大叫抬脚就往妻子肚子踹去,可却因宿醉,脑袋这会根本没有清醒过来,身子一个不稳重重摔倒在地。
王月娥大惊,连声叫人,管家和两个仆人冲了进来。
三人合力将赵建元抬到床上,赵建元撞的迷迷糊糊,嘴里却只在喊:“老不死的回不来了,老不死的回不来了…”
管家和老仆面面相窥,谁也不敢说话。
……
王月娥呆呆的站在院中,屋内的夫君鼾声正隆。
丫鬟和仆人都知少奶奶现在心情不好,都识趣的退出了院子,唯恐惹着少奶奶。
管家却是不能走,少爷刚才的话可是伤人呢。他在赵家干了一辈子,现在老爷出了事,少爷这里又瞎闹,少奶奶一个人心力憔悴,他不能不安慰。
“少奶奶,少爷这是说酒话呢,当不得真。”管家轻声说道。
“万一是真的呢?”
月光下的王月娥一脸凄苦。
管家沉默了,没有人比他更知自家少爷的性格和脾气了。他甚至怀疑老爷回不来是不是真和少爷有关。
“你听到了,他要赶我走,赶我娘儿俩走!”王月娥痛苦的捂着肚子,泪水不住下流,“这虽然不是他的孩子,可也是他的弟弟啊!”
管家依旧沉默,这种事他更没法说了。
管家的沉默让王月娥心里更是难受,她无助的看着眼前的老人:“于管事,月娥真是不要脸么?”
“少奶奶,你千万不要这么想,老爷知道了会伤心的。”
“他…还回得来么?”
管家无法回答少奶奶的话,这瞬间,他也似更苍老了。
“管家,要是老爷回不来,我怕…真是大祸临头了…我要是被赶出去,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我是一天都活不下去…”
王月娥变得六神无主,眼神中满是求助,也满是绝望。她知道,一旦她和公公之间的丑事传出去,她的娘家一定不会接纳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到时,就是外边人的指指点点也能逼死她王月娥。
“少奶奶,你别胡思乱想了,少爷刚才说的是胡话,就算少爷真有这个意思,我们也会劝他的。”管家心里十分不好受。
“他心里一直恨我,一直恨我,他一定会赶我走的。”
王月娥的视线落在亮着灯光的屋内,许久,她一咬牙问管家:“那个魏太监现在哪里?”
于管事一愣:“少奶奶问这做什么?那魏太监可不是好人。”
“我要去求他放过老爷,他要什么我都给他,就是把家里的钱都给他,我也愿意,只要老爷能回来!”
王月娥的眼神无比坚定。




司礼监 第七百三十三章 还有没有王法了!
?
高邮州宝应县射阳湖边,长幡林立,旌旗招展。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长盖之下,魏公公悠哉的坐在锦凳上,翘着二郎腿,哼着左右听不懂的不知名曲子,手中拿着一鱼杆。
连日为国操劳,公公今日终是有闲休息一二。
原是不打算到这射阳湖的,却是不知怎的想起去年在京中四海客栈,撞见的那位拿捏技术十分好的老乡妹子,于是心思一热便屁颠屁颠的奔射阳湖来了。
当然,魏公公倒是没想着能遇上那位老乡妹子,人妹子在京里谋生,哪像他这般到处跑呢。
最主要的是,此地离魏公公前世老家不远。
说起来,魏公公乃盐民之后。
而这高邮之所以天下闻名,不是因了它那红心咸鸭蛋,而是因为盐民张士诚。
要说公公前世,最佩服的家乡英雄就两人,一便是张士诚,二则是那陆秀夫。
生为张士诚,死为陆秀夫,方才好男儿。
陆相于崖山抱帝投海,千古节忠,人尽所知。
张士诚以三千兵守高邮大战伪元百万大军,一举击溃之,从此天下局势骤变,伪元再不复中华之主,却是知者甚少。
要说起来,本朝洪武爷得感谢人张士诚呢。
“干爹,有鱼,有鱼了!”
赵宝乐眼尖,见着鱼飘忽上忽下,连忙提醒干爹一句。
“噢?”
魏公公把个眯缝眼一睁,鱼飘真动了,顿时也是精神一振,抬手就拎杆,一拎之下却是极重,水中也是打出一片水花。
“干爹,是大鱼!”
赵宝乐眉开眼笑。
“是咧,不小呢!”
魏公公也是振奋,那鱼已是露出半条影子,看着好像是条大青混。
真是贵人啊,一出手就是大鱼,换别人哪可能!
公公乐不可支,奋力提杆,可那青混劲头不小,竟是提不上来。
公公有些急了,正要叫人拿网抄来,这鱼太大,不能再硬拎,得先慢慢拖到岸边,再用网抄去兜,这样便跑不掉了。
哪知,干儿宝乐情急之下,却是裤腿也不卷,就下湖往鱼飘处游去,然后站在半人腰的水中死劲的按住那条鱼。
尔后兴奋的抱在怀中,朝着岸上的干爹咧嘴傻笑:“干爹,孩儿捉住了!”
干爹在岸上看着,什么表情呢?
不知道,反正挺奇怪。
………..
青混叫赵宝乐弄上来后,郑铎他们都过来看,有人拎了下,估说最少有七八斤重。
赵宝乐一脸孝顺:“干爹,孩儿这就叫人把这鱼烧了,好叫干爹尝个鲜!”
“嗯。”
干爹皮笑肉不笑,只盯着好干儿打量,把宝乐瞧的都不好意思了。
钓了一条青混上来,公公也没兴趣再钓了,也钓不得,投食处都叫赵宝乐弄混了,还钓个屁的鱼。
径往躺椅一坐,左右递上毛巾,正擦着时,远处有两快马驰来,乃是专伺传递情报的讯兵。
郑铎见状,立时低语吩咐下去,不一会便有写有消息的条子递了上来。
公公拿过一看,当场就是勃然变色,怒道:“娘希匹!这帮子奸商刁绅,真当咱是那湖广的陈奉、云南的杨荣、山西的张忠、福建的高采、河南的鲁坤不成!”
正吭哧吭哧在岸边亲自切鱼的赵宝乐叫干爹的大怒吓着了,险些把手指给切了。
曹文耀快步上前,躬身询问:“公公,出了什么事?”
魏公公将条子扔在他面前,示意文耀自己看。
曹文耀看后,不禁冷笑一声:“那帮人真是不知死活,高邮卫也是不怕银子烫手,竟敢接这活。”
“银子哪有烫手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啊。倒是难为那帮人了,为咱家可是出了不少血。”
魏公公亦是冷笑。
本来,董三郎已死,他不愿再扩大事态,低调处理这事便行。经董三郎教训,想来余下的高州商人也不敢不和他魏公公合作,双方之间说起来也不是什么你死我活的关系。
毕竟,除了董三郎为首数人伏法,余者参与商民百姓他老人家都放过了,并没有大肆株连,滥杀无辜。海事特区那里,只要这些商人愿意去,公公都是一视同仕的,并不会计较从前。
可不想他老人家慈悲为怀,高邮的士绅商户们却暗结鬼胎。不但秘密替董三郎收尸,写文祭拜,文中将他魏公公说的是猪狗不如。另外,还想出重金,收买一些法外之徒要剌杀魏公公。内中,不乏高邮卫的一些胆大包天的军官参与其中。
这高邮卫是洪武四年设的卫指挥都司,统卫镇抚、左、右、中、后五千户所,按卫制当有兵丁5600余,不过眼下能有3000人就算这高邮卫上下对得起朝廷,对得起皇帝了。
若单是被打击的商人花钱买人来剌杀自己,魏公公倒也能忍,可这回参与其事的有不少高邮的士绅,还牵连高邮卫,这就让魏公公不能忍了!
他魏公公再怎么说也是朝廷内臣,你高邮卫可是堂堂官兵,焉敢对内臣生了毒心!
至于公公口中那串人名,却是近些年叫各士官绅害死的矿监税使。一个个不是叫活埋,就是叫投江,最轻的也是尸首分离,死状无不凄惨,偏死后担了一桩桩恶名,连皇爷都没法替他们翻案,真是永世不得翻身。
“泥人还有三分性!咱这手上的人命不比哪个少咧!”
魏公公一拍扶手,起身扫视众随员,厉声道:“查,挨个查!抓,挨个抓!当杀的要杀,咱若不杀他个人头滚滚,他这帮奸商刁绅就永不知咱家的手段!”
魏公公真是来了气性,看这架势是要在这高邮掀起腥风血雨来了。
曹文耀不无担心道:“此事有高邮卫参与其中,还须慎重。”
“怕甚?”
魏公公大手一挥,“害咱就是害皇爷,就是造反!这朗朗乾坤,岂能由得他们胡作非为,还有没有王法了!”
左右听了这话,不少人面有古怪之意。
大家伙跟着魏公公升官发财,好事坏事都干,但也不是完全没良心的啊。




司礼监 第七百三十四章 火拼高邮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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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谁在胡作非为不重要,因为,只有活着的人才是最清白的。
高邮州县的士绅富户写多少祭文骂他魏公公都不打紧,就是编书骂他也可以,但想要他魏公公的命却不成。
尤其此事朝廷的正经官兵高邮卫也牵涉进去,这无疑是触及了魏公公底线。
倘若有钱就能收买朝廷官兵做事,试问这官兵是姓朱呢,还是姓钱呢!
公公知道当下卫所已经糜烂,因而对沿海卫所不抱多大希望,除非利益所及,否则不考虑和他们打交道,也无意去整顿什么。
但这回,却势必要让高邮卫的那些亡命徒的兵痞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了。
他不管部下们怎么想,当下就发了牌令,命仪仗至宝应县城。又连发讯令,调兵遣将。
之所以到宝应坐镇,却是这宝应乃是高邮卫经出州城的必经之地。
宝应乃是小县,县令姓梅,去年好不容易才在吏部得了缺上任的。而为了轮这缺,他可是自进士及第足足等了六年。
这怪谁?
怪当今那个懒天子呗。
也不知这位皇帝陛下是怎么想的,竟然生生卡着吏部任官,明着放话这做官的要越少越好。
真是可笑,没了当官的,这朝廷还是朝廷么。
好在梅知县等的年头不久,据他所知,有在吏部排了十几年还放不出去的呢。
虽是下等县,但为一方父母,也是风光十足,破家的县令那可是一方的诸侯。
所以,梅知县这一年多来还是过的很滋润的,县里乡绅们都体谅县太爷的不易,年节孝敬样样到位,县里也无甚事,考评固然不能上上,可也是一个中上。
梅知县又没什么上进心思,这等为官日子自是最舒坦了。
因而,当自家这个县令坐在堂中好好的,突然被一帮子大兵闯进来将他架到城外,然后一个太监过来指着他鼻子痛骂其为官无能,致使境内盗匪横生,险些劫了他魏太监仪仗时,梅知县真是感到莫大冤枉和委屈。
这不是莫虚有么!
朗朗乾坤,我宝应方圆百里可尽是良民,哪有什么盗匪啊!
更别说,那高邮卫的左千户所和前千户所就在县城的东面和北边啊。
这盗匪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两个千户所眼皮底下犯事噢!
“宝应县,你说出了这等事,咱家能眼睁睁瞧着么!”
魏公公骑在马上,直接拿马鞭就指着梅知县,浑然不给这位宝应县半点该有的礼遇和尊重。
梅知县胸中怒火升腾,他眼睛可看的明白,这魏太监的仪仗不是完完整整的就排在后面么,看着莫说是叫人劫了,怕是劫的人家才对,要不然哪这么多家当的。
可再多的怒火这会也发作不出,只能赔着笑脸道:“自是不能。”
魏公公横眉一挑:“那咱家怎么办?”
梅知县不知如何答,小心翼翼问道:“公公想怎么办?”
魏公公很是不快:“咱问你话咧。”
“……不若就由下官赔偿公公仪仗损失?”梅知县觉得这魏太监多半是冲这个来的。
“荒唐!咱家是那种贪财好利之人吗!宝应县,咱好好与你讲事,你莫把咱家想的那般不堪!”
魏公公气不打一处来,作势就要拿马鞭抽打梅知县,吓的后者一个哆嗦。
“公公,那您说怎么办?下官这照做便是。”梅知县苦着脸,态度也放的低,要知道,这魏太监是七品,他也是七品啊。
“唉,咱能怎么办?…正所谓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只要人人都献出一份爱心,世间将变成美好的人间啊…咱家既撞上这事,便不能不管,要不然对不住皇爷…”魏公公一脸恨铁不成钢,“罢了,你这知县做的无能,咱就替你管几天好了…你给咱家写个条子,请咱家剿匪便是。”
“啊?”
梅知县愣在那里。
“嗯?”
随着魏太监的挑眉,梅知县明显感到身上压力加重。
于是,立即重重点头:“公公能帮下官剿匪,下官求之不得啊!”
说完,一脸惊喜和感激状。
剿匪是个筐,什么都往里装。
魏公公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老人家也懒的弄什么其它花样了,就剿匪了。
敢于害咱家的,不管是谁,统统都是匪!
见梅知县压力还很大,不由不快的喝斥左右:“还不把刀放下!”
“是,公公!”
两倭卫闻言,将架在梅知县脖子上的长刀收起。
感到脖上一轻的梅知县顿时长出一口气。
…………
有了宝应县的请剿文书,魏公公腰杆倍足,底气也足,亲自率领亲军营和步军一营及马队一部约千余官兵进入宝应城。
除此兵马外,又有步军二营及水营一部已在仪征、瓜州登地登陆,陆续向高邮进发。
原吴淞水营改编为皇家海家两个支队时,魏公公可是特意从水营中抽调五百人出来,和原有的步军左右二营混编,重编成三个步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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