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驸马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白马啸秋风
本就如惊弓之鸟的萨摩藩军大败,近半船只被烧毁,岛津光久在自己家将的簇拥着仓惶逃上船。
等其再逃回长岛藩辖境,身边只剩几百人。只不过这次岛津光久手中的资本更少了,恐怕再难获得毛利就隆的支持。
在击败岛津光久之后,姚启圣在鹿儿岛城接见了伊东、相良、有马等藩的使者,约其绕过德川幕府共分贸易之利。
德川幕府建立之后,为了确保其统治,实施了严格的分层统治。以江户为中心,他将与之亲近的各藩分散在他统治的核心地域之内,中立各藩分散在其周围,而处于最外层,边缘的基本上都是德川幕府曾经的反对者和敌人。
九州各藩正是边缘的边缘,而后来也正是在萨摩藩和长岛藩为主的九州藩首先起兵反抗,并最终终结了德川幕府的统治。
利用贸易之利,让九州各藩和德川幕府之间的嫌隙不断加大,这本就是周显给姚启圣定下的目标。
至少从目前来看,姚启圣做的并无可以指摘的地方,甚至比周显最初预想的还要好。
只不过此时华夏境内太乱,周显可不想再来一次倭寇之乱。因而在他给姚启圣的回信中,强调倭船不得登华夏之境,所有贸易应在日本境内完成。
在这一点上,周显倒和在日本推行海禁的德川家光出奇的一致。一个禁止所有日本人出外,一个把所有日本船拦在里面。
至于到时候姚启圣能否和德川家光就此事达成一致,周显不太想管,也管不了。
现阶段,只要日本那边能安安稳稳的不给自己生事就行。至于和九州各藩的贸易,聊胜于无吧!
对此,周显同样也决定放权。让姚启圣放手去做,以他做的好坏程度来定他将来的地位。
只不过周显想知道的是,到什么时候才能将高奇调回辽东,他身边可以独统一军的将领实在太少了。
而其中最出众的两位在此时却都正在向辽东腹地进军。
建州卫,富察前线。
乌都阿颜艰难的直起身子,用力拍了拍自己头疼的脑袋,打了一个长长的醉嗝。腹中顿时感觉一阵波涛汹涌,他捂着嘴,奔到墙角便吐了起来。一股腥臭喷涌而出,简直要把苦胆都吐了出来。
他扶着墙走到床边,倒头一趴。两条腿掉在外面,顺手拉起那条被子,半裹着便又昏睡了过去。
虽然还未入冬,但辽东的天,要命的寒。尤其是在这个地方,四面都是山,平时就比其他地方寒上几分。况且昨夜就开始下雪,也不知道现在停了没停,他心中想着,却懒的睁眼看一下窗外。
这鬼地方,乌都阿颜在心中咒骂。
他本是宽甸堡城守尉,是宽甸五堡的唯一主官,手下掌控着数千士卒。
凤凰城一战,他奉命在宽甸堡坚守,以卫护凤凰城右翼。但在凤凰城陷落之后,他惊慌失措,竟然被一个千人队的克辽军惊吓而走,致使五堡全部陷落。
之后,他便被勒克德浑发放到富察,手下也仅剩不到千人。
他自觉很冤,凤凰山近三万大军都没有守住,他手中的那点人马能干什么?毕竟勒克德浑最开始就已经将从他那里调走了一半士卒,靠两千多士卒怎么能守住那么大的区域?
虽然被惊吓而走确实有点丢人,但他至少保住了手下士卒并迁走了五堡大部分女真族人,而且是在凤凰城失陷之后。
不算立功就算了,还被派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乌都阿颜感觉自己这冤大了去了。
勒克德浑还说的好听,什么富察是克辽军进入建州的必经之路,让他小心把守。什么看他骁勇,自己有意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要不然早就一刀直接斩了他。
乌都阿颜十四岁从军,现在已年过四十,二十余年南征北战,留下一身伤病,现今却要受一个不到二十岁小儿如此的侮辱。一想到这个,他就满心的郁闷。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事,谁让对方是代善的亲孙子呢!出身好,年纪轻轻就能统率上万的人马。
这大清说到底,就是他家的。
但郁闷归郁闷,作为军中宿将,他也清楚富察的重要性。令人修补了垒堡,还向宽甸堡方向派出了哨骑。
但得到的回报一直都是当地驻军毫无动静,倒是李定国不断从各地调兵到凤凰城,看着是想北上攻打通远堡。
现今雪降,道路变的异常难行,克辽军肯定更不会出兵了。
以前乌都阿颜即使饮酒,也饮的极其有限。现今没了敌人出兵的担忧,他便一下子放开了自我,喝的宁酊大醉。他躺在床上,哪怕肚子已咕咕叫了几遍。他还是不想起床,反而把被子裹的更紧了。
正当他昏昏睡睡中,房屋门突然被推开,一阵寒风直冲脑门。
乌都阿颜大怒,正要破口大骂,却突然听到,“将军,不好了,明军来了,好多。”他“咚”的站起来,是脑袋撞到了床头。他也顾不得疼,急声问道:“你说什么?”
那亲兵道:“明……,不,是克辽军来了,距这里只有不到五里。”
乌都阿颜骂了声娘,抓起一件衣服便向外走去。在门口,他一脚踏在他之前吐的秽物上,滑倒在地,弄的满身都是脏污。
那名亲兵连忙上前扶起他,“将军,小心。”
乌都阿颜甩开他,“去取我的铠甲来,敲响锣鼓,集结将士,准备迎战”。说着,他随便擦了擦,又起身向营门口的方向跑去。
末代驸马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临敌
末代驸马正文卷第一百五十二章临敌看着堡外越聚越多的敌军,清军尽皆变色。一名副将十分担忧的说道:“看敌军旗帜,至少有六七千人,他们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到达这里的?”
乌都阿颜没有说话,他也有同样的疑惑。但很快,有人便解了他的疑惑。
对面一骑飞奔过来,向上大声喊道:“朝鲜大将军,克辽军东江总兵林庆业率大军来此。识趣的就打开营门,跪地纳降。否则,破堡之后,鸡犬不留。给你们两个时辰考虑,这些是给你们的礼物。”
说完,他丢下一个麻袋,扭转马头向后奔驰而去。
乌都阿颜令人下去,将麻袋取过来。里面装了几十颗人头,其中一颗他十分熟悉,正是他派出监视宽甸堡动静的哨骑统领。
头颅有些地方已开始腐烂,显然已死去多时。
乌都阿颜身披铠甲立在堡墙之上,眉头紧蹙,双手不自觉的握紧。如鹰隼的眼睛紧盯前方,严整肃立,早已不是之前醉鬼的模样。
天空飘着小雪,周围一片白,地面的积雪已经没过脚腕。显然,昨夜下的并不大。
敌军在五里外扎营,营地上方袅烟升腾。他们正在煮饭,在其上层凝聚成一片薄雾,适合突袭。
有手下将领也是这样提议,趁对方立足未稳,出堡进攻。但看着对方营地两侧严阵以待的近千骑兵和远胜于己的人马,乌都阿颜放弃了。
目前堡内兵力不过一千出头,其中旗兵只有三百,其他都是汉兵和朝鲜兵。敌军突然杀到,又有那么多人,堡内兵卒早已胆寒。
此刻出堡进攻,那是自己找死。
但看着正在修建攻城器械的敌军,他心里又有些犹豫。若是等他们修好,靠对方优势的兵力,这富察恐怕难以守住。
只不过乌都阿颜心中有些疑惑,为什么克辽军要留给他们两个时辰?
若是敌军在他们到达的第一时间便发起强攻,即使没有攻城器械,靠着死尸堆,也能攻上城头。毕竟富察并非什么大堡,城墙只有一丈多高。它之所以存在,也只是作为监视克辽军动静的一个前哨。
两个时辰,足够他们攻进来了。
对于对方是想趁这段时间让自军投降的想法,他内心更是充满不屑。自大清立国之后,有几个投降的大清勇士?
他不相信与大清交战多次的林庆业不知道这点。但他想来想去,也看不透敌军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两个时辰,到时候这天都黑了。夜攻?他勾了勾嘴角,基本上否认了这种想法。这个时代的人大部分都有夜盲症,夜攻,不发生营啸就算好了的。
这时,他的副手阿克明走上来。这是一个年轻人,只有二十出头,但已是从军数年的大清勇士。精力充沛,骁勇无比,无所畏惧。从他身上,乌都阿颜看到了自己曾经的模样。“将军,送信的派出去了。总共派了五队人,二十个人,只有四五个冲了出去。我看了看,绕到我们后方的敌军也就几百人,大概是为了截断我军的后路。只不过他们那点人,若是我们全力一冲,还是能逃出去的。”
乌都阿颜嘿嘿一笑,“逃?往哪里逃?堡内只有一千来人,不到两百匹马,对方至少有上千骑。一旦逃,还不被他们追杀干净。”
阿克明皱了皱眉头道:“可以趁天黑,出堡之后分散向山上跑,能逃走多少算多少。这富察堡是铁定是守不住的,总比全部死在这里好。”
乌都阿颜厉声喝道:“阿克明,给我住嘴。还未开战呢!你便如此胆怯,还是我大清的勇士吗?”
阿克明硬了硬脖子,嘿道:“将军,我阿克明何曾怕过什么?但这次敌军太多,与其等全军覆没,还不如早做打算。”
乌都阿颜盯着阿克明,眼中满是怒气。过了好一会,他的眼神才变的柔和起来。“阿克明,你知道为何在富察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会建这样一个垒堡?它距离最近的牛毛、马家两座营地有一天的路程,距离阿布达里冈有三百里远。沿途多是崇山峻岭,多于三百的骑兵都不能成阵。”
阿克明道:“无非就是示警。就如眼前,敌军杀到,我们通知后方,让他们早做准备。”
乌都阿颜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这仅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还有一个是为了后方争取时间。这里是建州,是大清的龙兴之地。但随着我大清所占的地域越来越广,很多老族都迁到了辽阳和盛京,剩下的也都分散在各个部落中。阿布达里冈只有不到两千士卒,哪怕赫图阿拉,平时驻兵也不超过四千。如果让眼前的这六七千敌军杀入建州腹地,而后方大军未完成集结,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看阿克明皱眉沉思,乌都阿颜继续说道:“我们挡在这里一日,就会给后方多一天准备的时间,这才是这所垒堡存在的目的。不战而退,落荒而逃,其他人或许没事,但你我绝对会在战后被直接斩了。留在这里,即使挡不住他们,但只要挡几日后再撤走,就能对后方有个交待,我们就能活命。”
阿克明勾了勾嘴角,“恐怕我们一日都守不住。”
乌都阿颜一下子被憋了回去,沉默了好半晌,才沉声道:“对方领兵的是林庆业,他是朝鲜人,身边兵卒也多是朝鲜人,战力没那么强。而且两个时辰,天都黑了。只要我们好好准备,今夜守住不成问题。等到天明,牛毛、马营的援兵差不多就赶到了,到时候再合兵一起守个几天问题应该不大。关键是我们自己要有守住的信心。”
阿克明点了点头,这次难得的认同乌都阿颜所说的。“我们旗人肯定没有问题,关键是那些汉人和朝鲜人。”
乌都阿颜嘿嘿一笑,“汉人怯懦,朝鲜人更甚。向他们那里派一些旗人,监督他们作战。如果有人生出异心,直接斩了,我就不信他们敢闹事。”
末代驸马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临敌2
末代驸马正文卷第一百五十三章临敌2夜幕降临,清军没有打开堡门投降,林庆业也没有再派出信使。
悠扬的号角声在山谷内响起,林庆业开始了进攻。他从军中抽调出一千弱卒,分成了五个小队,轮流上前。
这一夜,喊杀声,战鼓声,号角声,一夜都没有止息。火箭在垒堡上方穿梭,一轮之后即行后撤。然后下一轮士卒上前,再射击,再后撤。
一轮接着一轮,片刻不停。
黑夜间,清军摸不清到底有多少敌军,又不知道敌军的主力什么时候会真的攻来。只能时时戒备,小心应对。
从乌都阿颜到底下的每一个士卒,人人都睁大了眼睛,片刻不敢休息,在惊惶不安度过了艰难的一夜。
天色翻出鱼肚白,林庆业撤回昨夜那一千士卒。
一夜喧闹,只有两个倒霉蛋死亡。其中一个还是在后撤过程中不小心滑倒,脑袋恰好磕在石块上流血过多而死,另一个被弓箭射中要害而死。
此外,还有十几个中箭受伤的,损失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清军占据地利,损失恐怕更低。所不同的是他们人少,且彻夜没有休息。
接着,林庆业从军中又挑出了两千士卒。以五百人为一组,依旧是轮流上前进攻。
所不同的是,这些人身披铠甲,头戴精盔。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拿着长刀或者举着长枪。在众多士卒中间,还有人抬着简易的飞梯,奋勇上前。
弓箭手隐藏在盾牌兵之后,而骑兵也不时上前,射出弓箭策应。
攻势倒是不猛烈,只是盾牌防守严密,以减弱弓箭对他们造成的伤害。而且稍一受挫便即行后撤,很少与敌近战,接战。对于攻下垒堡,他们似乎更在意自军的死伤。但如昨晚一样,攻击持续不停。
一夜没有休息,疲惫异常的清军只能勉强打起精神,全力应对。他们的损失开始加重,克辽军有好几次已经攻上了墙头。
虽然没有破堡,但威胁极大,乌都阿颜已经把所有后备兵力都投了上去。
克辽军大营没动,但前营前移到三里之内。伙头兵支起十数口大锅,里面填满了各种肉干,用雪水煮沸。
肉香四散,远远飘入清军垒堡。
看着克辽军攻城将士退下去之后就能拿着肉骨大口吞咽的样子,又冻又饿,又疲又乏的清军只能口中生渍,艳羡不已。
不时有锣鼓敲响,大嗓门的士卒对着垒堡高声喊叫,劝他们投降。慑于旁边旗兵,他们不敢有所动作,耳旁尽是“什么援兵将至”的鼓气话语。但靠着几句遥不可及的话,能振奋军心才怪。
正午时分,乌都阿颜期待的援兵依旧没有出现。清军军心浮荡,特别是那些汉兵,眼睛里早不是最初的那种温顺和怯弱,反而满是挑衅。
乌都阿颜极其不安,焦急的在垒墙上大喊大叫,鼓舞士气。但此刻敌营突然响起了鸣金之声,进攻的敌军撤了。
正当其疑惑之时,对方一骑飞驰过来。用力一甩,一颗带着长辫子的脑袋落了下来,一直滚到乌都阿颜脚边。
那骑大声喊道:“你们在等援兵吗?他们在半路已被我军击破,牛毛、马营也已经被我军所得。你们现在已是死路一条,但我家将军不愿杀戮过重,愿意留你们一条性命。堡内的,无论是汉人还是朝鲜人,只要杀光堡内所有的旗丁,你们就可活命。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半个时辰之后,我军将全力进攻。”
周围清军一脸惨白,不自觉的望向他们的主将乌都阿颜。
此刻的乌都阿颜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但片刻之后,他突然干笑两声,大声道:“林庆业攻不进来,就耍这样的小计谋。说什么援兵已经被他们击破,不过是虚张声势,想要乱我军心罢了。诸位将士,我刚刚也得到消息,说援兵距此已经不到十里。只要再坚守一个时辰,援兵必然会赶到,到时候守堡的每人都奖赏五两,不,十两白银。”
说完,乌都阿颜快步走下垒墙,全然不顾周围一片沉闷的应和之声。
阿克明跟上,低声问道:“将军,您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
乌都阿颜怒目相对,“蠢货,骗他们的,你还真信啊!赶快去把分散旗兵都召集到一起,准备撤离。”
阿克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怔道:“什么?”
乌都阿颜急道:“没有援兵了,那人头是牛毛寨牛录的,我见过他。他们没有全力进攻不是攻不下富察,而是引我们向后求援,他们在半途设伏,以歼灭援军。现在援兵没了,军心也乱了,我们再不逃就是死路一条。”
阿克明脸色一变,愣在当场,但很快他使劲的摇了摇头,一脸不信的表情。“他们是怎么到我们后方设伏的?”
乌都阿颜有点无语道:“那富察后方的敌军又是哪里来的?这里控制着向北的大路,却不是唯一的道路,周围很多小路都可过兵。林庆业肯定早就探清了道路,在这里攻堡,实际上兵卒早就潜了过去。至于是几百,还是几千,谁知道呢!我只知道我们现在不走,就真的没机会了。你去把所有旗兵聚在一起,我去马棚那里,准备好了我们就走。”
阿克明面露惊愕,沉思了片刻,知道乌都阿颜说的有理。他继而问道:“那堡内的其他人呢!还有那些伤兵怎么办?”
乌都阿颜压低声音道:“你没有看到那些汉卒的眼神吗?为了活命,他们肯定愿意杀了我们。至于伤兵,此刻也顾不得他们了。能跟着走的就走,走不了的就留下。关键要快,林庆业只给我们留了半个时辰。”
当汉卒和朝鲜卒瘫坐在城墙上,终于可以休息片刻时,却没注意到分散在他们周围的旗卒悄然间都撤了下去。
就算有人看到,也不敢发问,只是暗自留了心。
更有汉卒领头的注意到了这点,派出手下跟了上去,想要摸清乌都阿颜想要干什么。
末代驸马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临战3
末代驸马正文卷第一百五十四章临战3营外又响了号角声,这是克辽军又要进攻的信号。
就在这时,堡后营门突然大开。近三百旗兵,有人骑马,有人步行,鱼贯而出,快的连两旁守卒都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才突然有人大声喊道:“旗兵跑了。”
堡内顿时乱作一团。
有些反应较快,急忙拥向北营门,随着旗兵向北而逃。因为人多拥挤在营门口,难以出去,甚至发生了小规模的械斗。
有人看不能从门口出去,直接从堡墙上跳下。一丈多的高度,怎么也摔不死人。掉在地上拍了拍屁股,接着便向着远处跑去。
也有些机灵的,趁机打开堡门,迎克辽军入堡。
近百骑率先飞驰而进,长枪抖动,直杀入堡内。凡是持刀抵抗者,都被一枪刺死。从南门到北门,留下一地死尸。
随着“弃械者活”的一声高喊,余者尽皆放下武器,跪地纳降。
乌都阿颜出堡行不到两里,两侧丘陵突然闪出三百余弓箭手。顿时之间,箭落如雨。他们放过了奔驰在前的骑兵,把目标指向了落在后面的百余步卒。
两轮箭雨过后,站立着的仅剩三四十人。躲在大石块之后再也不敢动分毫,与骑兵隔开了很远的一段距离。
接着,两侧将士持刀拿枪冲杀了下去,喊杀声盈满了山谷。
乌都阿颜听着身后传来的惨叫声,汗毛上竖,惊慌到了极点。但此刻的他也顾不得其他,只能压低身子,不断催马前奔。
又行了半里,他突然注意到前方道路上有一队枪兵,有二百左右。在他们前方放着阻碍用的鹿角、横木等杂物,他们持枪立在后面。枪头对准前方,一层一层的,闪着寒光。
乌都阿颜知道自己无法直接从前方突破,转头向旁大声喊道:“阿克明,你率一队人向左,我向右,分散撤。”
还未等阿克明回话,乌都阿颜便拍马向右侧的山丘奔去。坡度不算高,但马速明显放慢。而且分散向上,再难成队阵。
当其刚越过一座山头后,映入清军眼帘的不是坦荡大道,而是严阵以待的数百敌军骑兵。一声呼哨之后,所有骑兵集体下冲。从上向下,带着不可阻挡之势。
两军相隔不到百步,此刻再后撤,已经完全来不及了,况且他们也无路可走。
乌都阿颜只能大声叫喝士卒,让其即刻结阵,并亲自持枪冲锋上前,以图杀开一条血路。但他刚将一名敌军挑落马下,片刻之间便数杆长枪同时刺来。他挡住了其中一杆,却挡不住其他。
一杆长枪正中乌都阿颜的胸膛,有甲在身,枪头并没有穿破。但这枪带着骑兵冲势,力大无比。他感觉自己犹如被一个铁锤直接砸在身上,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马上跌落了下去。
他的亲卫大急,连忙催马前去救援,但却被其他兵卒拦住,难以靠近。
另一杆长枪从上向下刺来,跌的七荤八素的乌都阿颜还未反应过来,那枪便直接刺中他的脑门。
乌都阿颜双目圆睁,嘴角有一股鲜血流出,已然毙命。长枪抽出,带着一片红色的,白色的污秽。
见主将战死,清军精神彻底崩溃。在克辽军的冲锋下四散而逃,再无抵抗的勇气。
林庆业在亲卫的簇拥下骑马入堡,四五百清军跪在一旁,被一半数量的克辽军将士持刀看管着。
一个年约三十的将领走过来,抱拳向林庆业道:“见过大将军!”来人名叫姜皓哲,是朝鲜人,用林庆业在朝鲜那里的军职称呼他。
林庆业轻轻的点了点头,翻身下马,转头看向跟在他身旁的一个清军俘虏道:“你便是首先打开堡门的清将?叫什么名字?在满虏那里担任何职?”
那人慌忙跪下,“小人张有才,在军中担任把总,是小人和小人手下的士卒共同打开堡门的,请将军饶我们一命。”
林庆业摆了一下手,“起来吧!去把你手下的兵卒挑出来,依旧归你统领。同时也把堡内把总以上的将领也都找出来,本帅要见他们。”
张有才拱手应是,被人带了下去。
这时,吴雄带着一队骑兵从北门进来。看到林庆业,他从马上一跃而下,将一颗血糊糊的头颅扔在地上,抱拳向林庆业道:“将军,幸不辱命。除几十个鞑子从小路侥幸逃走外,其他的人,包括虏酋乌都阿颜在内都已被我军斩杀。”
林庆业轻轻的点了点头,“其他兄弟呢!”
吴雄回道:“有些还在追捕逃散的鞑子,剩下的在清理死掉清军的坐骑和铠甲。”
林庆业沉默了片刻,说道:“鸣金,让他们都撤回来,这些杂事交给后边的步卒去办。你现在立即率领所有骑兵赶往马营与韩勇会和,告诉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阿布达里冈。那里只有不到两千鞑子,若他们出战,就灭了他们。若他们避而不出,就以一部分人马拦住他们,剩下的洗劫周边女真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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