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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理真相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意赅
关键工程队不大好拉。
等到下午一点多,才有两个老师傅带着三个学徒过来,问过具体要求后,就围着这套房子转了起来。
观察老半天,他摇摇头,说:“不行,这房子房东乱搞,拆墙的时候肯定不止把隔间墙给拆了,肯定还拆了几面承重墙,这面要不是实在拆不了,再拆上边就要塌下来了,我估计他还得拆掉。
呐,警官,你们看,两百多快三百平的房子,就剩三面承重墙了,至少被拆掉了三面,随便都能看得出来,这要再拆,怎么顶得住嘛?”
苏平微微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拆不了?”
“也不是拆不了。”老师傅摇头:“就是麻烦,得先用大木墩子在其他几面承重墙原来的位置顶住,分担压力,然后才能拆。
拆了以后还得把墙给砌回去,不然用不了几年,肯定出事,这房子就得变成危楼。这活,咱们能搞,但是费时间,价格也不低,你们看着办吧。”
“工钱的事儿你不用担心,咱们包工包料,要多少给多少,不会欠你。”荀牧立马说:“时间呢?要多久?”
“没问题的话,咱们现在就签合同,我都带来了,填填空就能签。”老师傅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说:
“签完我就叫人过来,今晚之前给你把这墙壁给拆了,一个月内把承重墙砌上,以后出了问题咱们工程队包负责,你看怎样?”
“你先填空。”
“得嘞。”老师傅走到麻将桌边上,伸手一推,把麻将推到一边,把合同放上边,拿出笔刷刷刷填空。
填好后,把合同递给荀牧,荀牧一瞧,没问题,便在上边签了名字,又接着说:“我们单位的公章在办公室里,等会你跟我回去一趟,把公章盖上。”
“行,那就晚上再说吧,我先叫人。”老师傅颔首,反正荀牧已经签好了字,赖不掉,公章回头盖也没什么,便把合同收了起来,开始打电话叫人。
想了想,荀牧又看向苏平,说:“老苏,你先回去歇着吧,这里我来看着就是。”
“嗯。”苏平也没逞能,点点头,走了,倒是让荀牧有些意外,原本以为要把他送走,还得多费些功夫呢。
估摸着他是真累坏了,这会儿都在强撑着,只是拉不下脸说回去休息,荀牧这么一提,他便借坡下驴。
松哥和祁渊早先就走了,去核查房屋过户的事儿。
现场也就剩下荀牧和几名见习警,还有老凃等法医。
凃仲鑫必须留在这儿,指导他们干活,尽量避开尸体,先把一大块水泥桩拆下来再说,之后再一点点的把水泥块给剥开,这样才能尽量避免损伤尸体。
总之,这是个精细活,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即使进展再顺利,效率再怎么高,想要见到完整的尸体,恐怕也得等晚上了。
……
晚上八点,例会准时召开。
荀牧当先干咳两声,说:“老凃那边,还在剥离尸体表面的水泥块,尸检报告什么的没那么快出来。小松,方常,你俩先说说今天的走访结果。”
方常颔首,说:“这套房子现房东叫姚瑞斌,今年五十二岁,因拆迁得了一笔巨款,就在六年前买下了这一层四套房子,当时也没动什么歪心思,四套房都租出去了,每个月租金有万把块。
大概就在去年,他去棋牌室打牌的时候跟人闲聊,意外得知棋牌室营业额相当高,就起了歪心思,停止租赁这四套房,然后找工程队把房子打通,改成了非法赌场。
还蛮赚钱的,据他交待,哪怕他不做庄,一个月光收桌位费都能赚好几万块钱,不过他也担心被人砸场子、闹事什么的,主动找到了当地一个小有规模的非法团伙,寻求保护,每个月交六千块保护费。
去年底严打,那个团伙被捣毁了,他也乐得少一笔收益,但对外还是宣称有人罩,其实就他自己一个人趁着,所以被我们捣毁的时候表现的这么老实。
这事儿说到这里,上一任房东,他也不太了解情况,只知道是个煤老板,在西北那一带有矿,又在这边起了栋楼,但因为两个儿子滥赌,赔光了,矿卖了都垫不上,只能卖房。
房子有房产证和土地证,手续倒是满正规的,交易合同他还保存着,原房东名叫徐志航,年纪跟他差不多,但卖了房后人去了哪,他也不清楚。”
松哥点点头,说:“房产交易中心留有这笔交易记录,可以确定原房东确实是徐志航。”





不合理真相 第102章 工头
“乍一听还以为是徐志摩。”荀牧轻笑道。
不过,这个玩笑显然开的很失败,一时间有点冷场。
有点尴尬的干咳两声,他又接着问:“能查到徐志航的下落吗?”
“暂时查不到。”松哥说:“如果他还清了债务倒还好说,可能会回老家去,咱们可以拜托他户籍地的同事帮忙问问,但如果债务没还完,那估摸着他这会儿还在东躲西藏,恐怕不好找。”
“或许咱们不一定非得找到这人。”
这时,苏平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就见他抱着一叠资料,一面往荀牧那儿走,一面说:“下午,我跑了国土资源局、建委、城市规划管理局、人防办等好几个部门,查到了97年,承建这栋楼的施工队负责人身份。”
“噢?”荀牧站起身:“不是让你去歇着吗?怎么又到处跑?”
“闲不住。”苏平摇摇头,把资料递给荀牧,同时说:“这份资料,很齐全,而且蛮有意思的。
这人名叫裴德岳,湖楼山人,1958年出生……”
荀牧眉头一皱:“承建居民楼申请里头,有这么详细的资料?”
“自然没有,所以我才说这事有意思,你听我说完。”苏平摆摆手,在荀牧边上坐下,继续说道:
“81年,改开后不久,他独自一人来到我们余桥,跟着水泥匠当学徒,之后一步步的崛起,最终成了个坐拥五支人数分别超过三十人的施工队。
潇洒快活的过了许久,于2009年,他被发现涉嫌参与并组织团伙性犯罪,团伙手中有着至少七条人命,另外涉嫌非法猎杀保护动物,走私动物制品,非法攫取利益超百万。
但不知行动走漏了风声,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个非法团伙是被捣毁了,可最关键的灵魂核心——裴德岳——没被抓住。
同年11月,经层层上报,公安部最终对其下达了全国a级通缉令,悬赏金额十万元整,但至今没有任何消息,后来几次提高悬赏金额,目前他的悬赏金已达到三十万元,却依旧杳无音讯。”
“这么说,这家伙已经逃了十年?”荀牧沉思片刻,严肃道:“而且他还是非法团伙核心,该团伙手里……”
“不,这桩案子,凶手不会是他。”苏平却摇了摇头,打断荀牧的话,说道:“他在逃之前,这栋房子仅仅只有五层。09年下半年,大概九月中旬,这栋楼才忽然加盖了三层,达到八层,并在十一月底完工。
而裴德岳的团伙被捣毁,是在八月底,九月初,所以这桩案子,他不会是凶手。
但自08年起,咱们余桥私人建筑工程,不论是新建还是加盖,都相当难批下来,这栋楼属于违法施工,抢在了相关单位反应过来之前就加盖完成。
最后相关部门在强拆与罚款之间左右摇摆许久,做了多种安全审查,排除安全隐患后,决定罚款了事。”
荀牧再次皱眉,终于打开了苏平递过来的资料,一边迅速浏览,一边问:“既然是违法施工,那施工队估计也没有在相关部门报备,想要找到他们,还是得通过原房东才行,你为什么说不一定非得找到他了?”
“因为施工队于完工后次年同样被抓了典型,罚款后勒令解散,对相关负责人——他叫颜泽华——做了不良行为记录,他承认了自己接受这栋楼加盖的承包工作。
有了不良行为记录,想要查到这个人就很简单了,我就又让人查了下,结果发现,这人因为这项记录,对贷款、工作乃至生活都造成了极大的影响,过的穷困潦倒,过年都不敢回家。
于是,在今年年初,过年的时候,他一个人在余桥借酒浇愁,酒后闹事,蓄意伤人被捕,前几个月终审判决才下来,以寻衅滋事罪被判处两年六个月的有期徒刑,目前正在市监狱服刑。”
“荀队,荀队!”
话音刚落,就见凃仲鑫急慌慌的冲进了会议室。
他连手套都没脱,两个手掌举在胸前。
见到苏平,他愣了下,点点头打个招呼,又看了会议室里众人一眼,才接着说:“水泥彻底剥离完毕了,受害人……受害人……”
“老凃,你别急,慢慢说。”荀牧赶紧说道:“怎么回事儿?受害人你认识?”
“化成灰我也认识!”凃仲鑫咬牙切齿的说:“他就是十年前被通缉的裴德岳!”
“嗯?”荀牧有些惊讶,同时也有些不解——凃仲鑫和裴德岳,莫非还有什么仇恨不成?
“老荀,十年前你刚入职,还在派出所见习,不了解这事儿。”苏平立刻压低声音,说:“那年年初,老凃的长女失联,后来才知道被裴德岳这家伙给祸害后,尸体扔进海里了。
老凃当时差点崩溃,当场就说,穷尽一生,也一定把这家伙给抓回来。”
与此同时,凃仲鑫这才摘掉手套,气呼呼的说:“荀队,苏队,抱歉了,这活我干不了,你们换一个法医上吧。我瞅着他的尸体,就恨不得直接用解剖刀把他大卸八块!”
听到这儿,荀牧有些头疼,但也只能摆摆手,让凃仲鑫下去歇息。
偌大的支队,当然不止凃仲鑫一位法医,包括凃仲鑫在内,光主任法医师就有三位,副主任更多,剩下主检法医师也有一票。
但问题是,除了凃仲鑫外,其他主任、副主任大多负责各个实验室,比如两位主任就分别负责毒理学和遗传学,另外,人类学实验室则有三位副主任坐镇……
真正专精病理解剖的,只剩两位副主任了,他们资历与能力虽然同样非常出众,但比起凃仲鑫还是差不少。
可于情于理,凃仲鑫确实不能再参与到解剖工作中来。
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荀牧很快转移注意力,皱眉道:“被通缉了十年之久的裴德岳,竟然被浇成了水泥墙,尸体困在自己建的楼房里十年……老苏,你说这究竟代表着什么?
这个颜泽华,难不成就是本案凶手?”




不合理真相 第103章 关联
“难说。”苏平摇摇头:“这个颜泽华,也不像是个老实的主,回头咱俩去审审吧。”
荀牧嗯一声,眼睛又看向下边,问道:“还有什么要汇报的么?”
众刑警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祁渊欲言又止,犹豫了一阵,站起身说:“荀队、苏队,我走访的时候查到一条消息,不知道对本案有没有意义……”
“噢?”荀牧看向他,扬了扬下巴:“说说看。”
“是楼下的房东。”祁渊说道:“他说,楼上因为是赌场嘛,大半夜里非常吵,那楼隔音效果又不好,他试过更姚瑞斌交涉,结果交涉失败了,那个姚瑞斌很凶,警告他别多事,还警告他说如果敢报警怎样怎样。
这房东头也铁,回家了越想越气,当时就想报警,结果手机刚摸出来,就有人敲门,两个吊儿郎当的青年站在门口,问他刚刚是不是去楼上找事儿了,然后把他打了一顿。
临走还放话说,他们上头有关系,他要敢报警,绝对能查到他,到时候要卸了他一条胳膊,他才被吓怕了,不敢再声张。
嗯,就两个月前的事,按照方哥刚刚说的,姚瑞斌交代的说法,他搭上线的那个团伙早就被端了才对,所以我寻思着,这个姚瑞斌,怕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而且还有,四套房被打通,承重墙被拆了过半,藏有尸体的那面却保存的好好的,我又回现场看过,那面墙其实挺碍事儿,如果他当时打通套房的时候真的不计后果,按理不会留这面墙才对。
我就想,这家伙对这桩案子,会不会也知道些内幕?而且他被抓,我发现墙壁上有个人形的时候,他表现的也相当慌张,现在寻思起来,似乎也有点儿不对劲。
我觉得,他不是那种,诧异、惊讶之后,担心我们把命案安在他头上,或者怕惹事儿的那种慌张,应该是心虚。”
“有点意思。”苏平琢磨了一会儿,说:“立刻查一下,看看这姚瑞斌跟颜泽华有没有关系。”
“已经查到了。”技术队的小高说道:“姚瑞斌跟颜泽华确实有点关系,颜泽华是姚瑞斌的妹夫。”
“妹夫啊……”苏平又习惯性的伸手在桌子上点了起来。
倒是松哥有些诧异的看了祁渊一眼。
这条线索,是他带着祁渊挖出来的,不过他有些不以为意,只认为姚瑞斌充其量是在团伙犯罪这一块有所隐瞒罢了,倒没想到祁渊这么快就能把这条线索与方常和苏平的发现结合起来,发现问题所在。
紧跟着,他又问:“苏队,你要再去审一审姚瑞斌么?”
“不急,先不急。”苏平摆摆手:“明天再说吧,今天有些晚了。嗯,先多搜集点线索,然后去问问颜泽华,再回过头来审姚瑞斌。老荀,你有什么意见没?”
“没。”荀牧摇头说:“就先这么定了吧,有新的发现再说。嗯,老凃,你觉着,解剖工作,交给谁接受合适?”
“小乔吧。”凃仲鑫不假思索的说:“他虽然只是主检法医师,但那只是因为受限于资历,本身能力和经验还是相当丰富的。
这尸体虽说在钢筋混凝土中封了十年,各方面检查都比寻常尸体来的难的多,但我相信他能搞定。实在不行,我可以帮他参谋参谋,只要别叫我看见那张脸,我可以勉强控制住情绪。”
“成。”荀牧颔首:“那这桩案子的尸检工作,就交给老乔负责,你去通知他吧。嗯,还有没有什么要汇报的?”
扫视一圈,见没再有刑警站起来,荀牧便伸出双手在桌子上一压,起身说道:“那就散会吧,明早八点零五,打过卡以后,停车坪集合,到时再安排任务。”
……
次日清晨,刑警们纷纷在停车坪集合。
荀牧和苏平很快给他们分别安排了任务,只留下祁渊。
抿抿嘴,祁渊知道,自己又被他俩相中了。
他俩都没说什么,只招呼着祁渊上车,跟着就一路往东开。
“小祁,”开了一会儿,荀牧张了口,轻笑道:“你最近进步不小呀,依我看,等一年期满,转正后你就可以直接独当一面了。”
“都亏荀队你俩和松哥培养。”祁渊赶紧说:“要不是你们带我见识了这么多案子,积累了这么多经验,我现在恐怕……”
“机会不是我们给你的,是你自己争取的。”苏平淡淡的说道:“还记得你接的第一桩命案么?你高中同学遇害的案子。”
“怎么了?”祁渊有些纳闷。
“这一批通过考试进入支队见习的实习生,我挨个通知了。”苏平淡淡的说道:“其中三个,电话打不通,还有两个,说临时有要事,想请假。
他们明显心态没转过来,或者直接在毕业前实习的时候就养油了。不管什么原因,这都是大忌,当刑警,就得保证二十四小时都能联系上,且不管什么理由,都不允许推脱任务。
所以这五个人,见习考核我不会轻易让他们通过的,就算通过了,也别想在支队继续待下去,咱们支队,不是给养老的地方。
剩下的,只有你,住的相对远,却最早赶到,而且,见习前几天表现也不错,没有因为枯燥的,偏向文职的工作而懈怠,不满,还算兢兢业业,值得培养,我才重点关注你。”
祁渊恍然大悟。
紧跟着,苏平又说:“另外,你接触的案件不算多,能在这会儿就拥有这种能力,不逊了,只比老荀当年差几分。”
祁渊微微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转移话题问道:“苏队,咱们这是要去哪儿?提审颜泽华吗?”
“嗯。”荀牧接过话,说:“昨晚我和老苏研究了下颜泽华的案卷,发觉了一些问题,打算找他问问话,顺利的话,这桩案子说不定就可以结了,倒是能舒口气。”
祁渊点点头。
毕竟这类水泥墙藏尸案,房子又经过转让,原房东还不知所踪,想想就让人头疼,要真跟颜泽华姚瑞斌有关,直接侦破,运气算相当不错了。
接着,他又忍不住问道:“什么问题?”




不合理真相 第104章 提审
苏平轻笑一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递过来一份报告,说:“你自己研究研究。”
祁渊点点头,接过报告仔细瞧了起来。
车上看东西的滋味相当难受,等抵达目的地时,祁渊就觉得有些犯恶心,不过还能忍,因此没表现出来。
荀牧接过门卫递来的登记册,签上自己的名字,还回去,门卫看了两眼,才开门放行。
把车停好,三人下车,祁渊将报告还给苏平。
“怎么,不舒服?”苏平还是看出了他的异常。
“还好,主要摇摇晃晃的,有点晕车。”
苏平点点头,岔开话题问道:“发现什么了吗?”
“有几个矛盾点。”祁渊咽口唾沫,强压下恶心感,顺着苏平的问题转移注意力,回答说:
“首先,据调查,他是因有了不良行为记录,极大的影响到了工作生活,过的穷困潦倒,没脸回家,这才在年初春节借酒闹事,被判了寻衅滋事罪。
但问题是,他拿出了三十多接近四十万的赔偿金——也因此,他的量刑相对于他烦的事而言不算太重。
可一个穷困潦倒的人,怎么可能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钱出来?这还不算,年初并非他第一次闹事,再往前,也有多次民事纠纷,最后私了解决,七七八八加一块,五年赔了过百万。
这是第一个问题。
其次,他犯的这些事儿,仔细看,其实也有规律可寻,他滋事、闹事的对象,并不是寻常老百姓,而是酒吧、ktv的老板。而且这些酒吧、ktv都有个共同点,开的都不久,很快就倒闭了。
这让我怀疑,他并非是酒后闹事,而是有目的的寻衅,下手的目标,也都是没背景、没人手、没人撑腰的,规模不大的娱乐场所。”
顿了顿,见苏平点头,祁渊才接着说结论:“所以,我认为他犯的罪,并不单单只是寻衅滋事,很可能还涉及非法团伙性犯罪。”
“没错,抓住关键点了。”苏平点头:“疑似涉及团伙犯罪,又参与了楼房加建工作,再加上个疑点重重,可能知情,且同样涉嫌参与团伙犯罪的姚瑞斌……
这一切实在太过巧合了,这两人怕是跟本案脱不了干系。”
“那为什么不多搜集点线索再审讯呢?”祁渊忍不住问:“这人被抓了,疑似参与团伙犯罪的事儿都没被挖出来,先不说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单这人就肯定狡诈非凡,想要套话的话,恐怕什么都套不出来。
这一次提审他,要咱们能一举而下,撬开他的嘴也就算了,但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是只要他确定咱们没证据,那么,哪怕他被我们言语逼到绝路,难以自圆其说,也只会装傻充愣,不可能老实交代的。
可这样一来,咱们一无所获就算了,更要命的是,可能还会引起他的戒备心,下次再要审,难度可就比现在大得多了。”
“你说的倒也确实不错。”苏平颔首:“但问题是,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得到他的口供呢?”
“啊?”
“从上次刑事诉讼法修订以来,口供的作用一降再降,到如今甚至只能作为佐证了。”苏平轻声说:“所以这口供,有或者没有,问题并不大。
咱们这次来,也不是为了让他招供,仅仅只是为了确定猜想。只要能确定正确方向,这案子还怕破不了吗?到时候证据链完整、充分,统统摆在眼前,他再耍心机又有什么用?
所以,就算他因为这次审讯而有了戒备心,其实也没有任何关系。
另一方面,这桩案子毕竟已经过去了十年,许多线索,实际上都已经被时间给埋没了,如果仅仅只有个大概的,并不十分明确的方向的话,想收集证据其实是很困难的。
与其等那么久,到头来还是要跟颜泽华斗智斗勇,倒不如现在就过来。”
祁渊若有所思。
说话间,刚刚跑去办手续的荀牧也回来了,对他俩招招手,说:“行啦,过来吧,咱俩先去审讯室等着,狱警去提人了。”
苏平点点头,示意祁渊跟上,就快步走了过去。
监狱的审讯室跟支队大为不同,倒是和看守所很像,都是个狭窄逼仄的小房间,中间一道铁栅栏把犯人和民警隔开,审讯桌上还有两个固定镣铐,将犯人拷在上边,限制行动。
在审讯室里等了几分钟,一根烟才抽一半,颜泽华就被带过来了。
“烟味儿,”颜泽华鼻子抽了抽,跟着眼前一亮:“双喜软珍好日子?”
“老实点!”狱警呵斥一声,用力一按,把他身子按在审讯椅上,又将他双手铐好,对荀牧三人点点头,便离开了。
颜泽华目光在三人身上扫了一眼,最后落在祁渊身上,嘿嘿笑道:“小哥儿,能不能给根烟?哇,大半年没抽了,本来也没啥感觉,忽然闻到……”
“大半年没抽?”苏平冷笑两声,盯着他手指看了会儿,又瞅向他牙齿,说:“我看你就算在牢里,烟也断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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