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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郡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寒朔纤尘
身体如风中柔柳的苏琚岚,缓缓挺直脊背,肩上紫发徐徐倾泻而下。她看了不看那几名早已吓呆的贵族恶少,只是走到小将面前,似笑非笑,“连事情黑白都没问,你就直接下令抓拿,胆子可真不小呀。”
这人顿时冷汗涔涔,诚挚叩首道:“末将知错,即刻到刑部领罚!”
苏琚岚斜睨了那些吓坏的恶少,淡笑了声,能教出这种德性的为父为官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想来傲君上急到连些酒囊饭袋都用了?那行,她也别急着除去这些鸠占鹊巢的废物,免得傲君主痛定思痛地物色到人才,反倒给苏王增了麻烦。
“苏琚岚,你没事吧?”最先截获轩辕学院跟街道的第一手消息,公孙锦币迅速追踪出来,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了她,立即拨开两边挤了进去,低声问道。
别人以为他问得是苏琚岚被调戏的事,可他知道苏琚岚听得明白,跪在地上那些小猫小狗能给她造成伤害?她别伤害别人就南无阿尼陀佛了!
他问的,自然是苏琚岚夜闯紫薇阁的事。
苏琚岚轻轻摇头,“先回王府,边走边说吧。”然后跃过跪地磕头的人,径直朝前走去。





岚郡主 048卷 圣召琚岚,楚殇迎接
公孙锦币点头,斜睨这些面色煞白不知所措的人,摇头叹道:“城北迎春楼左转再走两里路的就有家棺材店,棺材质量上佳,保证冬暖夏凉,童叟无欺。夹答列晓需要安排后事的,就到那里预约吧,报上我公孙锦币的名号会有折扣——”然后他也能吃回扣。
公孙锦币看似一番肺腑之言,聪明点就能听出他的生财之道,但这些人被吓过头了,却还真把公孙锦币的玩笑当真了,真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没晕的人也瞬间歇菜了。
“喂,苏琚岚,别走这么快,等等我呀!”公孙锦币无辜地翻着白眼,赶紧挥手跟回苏琚岚去。
行,反正看她样子跟往常一样得瑟,估计也没挨到什么皮肉痛。想到这,他就抚着心口重重吐出一口气。这么一株摇钱树,可不能说倒就倒呀!
苏琚岚边走边道:“难怪太微阁不让寻常学子进去,道行差的进去,估计连骨头都要被那些怪物叼去磨牙。”
公孙锦币连忙道:“这么恐怖?莫非太微阁跟紫薇阁真藏了什么金银财宝?”
苏琚岚道:“公孙锦币,除了钱,你真是没救了。只是两间书阁,除了书还能有什么东西?它看守得越严密,我就越要进去看看。”
“你还想进去?”公孙锦币看了她半晌,惶然惊叫:“诶,小命可只有一条,千万别玩掉了!”
苏琚岚斜睨他一眼:“我必须要进去。”
假若她想要的资料,就连轩辕学院都没有的话,那她还能去哪里找?今夜虽然未能如愿,但也试探出两阁的防守森严,那种水蛇跟怪物明显能置人于死地,轩辕学院到底是为了看守什么,才设定了这样恐怖密集的守卫?“可是就这样冒冒然然闯进去,确实不行——”
公孙锦币如捣蒜般的猛点头,即将接近雄伟气派的苏王府时,她望着王府门前挂着的两盏红色华丽的宫灯,便将碎碎念的公孙锦币支回宰相府去,然后自己徐步走回去。
门口侍卫缓缓看清来人的面容,顿时惊喜地迎上来喊道:“是四小姐,四小姐终于回来了!”
苏琚岚点头,跨步走过门槛,径直穿过前院朝后院厢房走去。有个侍卫跟在她后面扬声高喊,在她从前院走进厢房的短短路途中,就喊醒了不少睡梦中的人。夹答列晓
没多久,她就看到前面冲出黑压压的一片人,这么晚了,还能有这么多人急匆匆地奔出来,像游行?还是像示威?
苏琚岚刹住脚步,面带微笑地等着容厝率领他们过来,向她躬身行礼。
容厝拢手道:“四小姐回来了便好,老奴这就去禀告王爷他们。”
苏琚岚道:“容管家,这倒不必了。估计他们已入睡多时,父王明日还要上早朝,有什么事明早再说吧。我困了,先回房歇息。”然后紧留翘楚跟弯月在后面跟着,衣袖微甩,已经转身隐入廊道拐弯处。
翌日,清晨,天高气爽。
空气非常新鲜,她睡醒来后便习惯性地出门漫步,抱着胖得像肉球的小苏打走到湖边,嗅着湖水烟波的湿润,浑身舒爽。
已是春天,岸边柔柳依依,还有早莺栖树而鸣。
她看着澄清水面,想起昨夜那些密麻狰狞的水蛇跟怪物,瞳仁猛然收缩,显然心有余悸。想得入神时,忽然有双手从后遮住她眼睛,她笑了声:“三哥?”
转身便看见苏飞玉双臂一举,微笑却无奈地看着她道:“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让人省心。自己招吧,这几日都跑去哪里了?”
苏琚岚见到苏飞玉,再阴沉的心情也能拨清云雾,谁叫苏飞玉如此护短,将她这个幺妹宠得快无法无天了?她轻笑道:“三哥,我就出去外面玩玩,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算了,你哥哥我呀,真是越来越不懂自家妹妹咯。”苏飞玉慢悠悠道,却无怪罪之意,只是带着她朝后院花园走去,笑容温润得很。
苏琚岚连忙喊住小苏打,拽着苏飞玉的袖口跟上去。
苏飞玉低头看着这黑不溜秋的狗崽子,嘀咕道:“怎么长都还是那么丑?”
苏琚岚一笑了之。
两人才刚走到庭院角亭歇息,便看见婢女领着萧宸迎面走来。苏飞玉站起身迎上去,并挥手退下婢女:“萧宸,找我有事?”
苏琚岚抱着小苏打跟在苏飞玉身后,乖巧喊道:“萧宸哥哥。”
看着如此俏丽乖巧的苏琚岚,萧宸眼中也是溢满温柔的笑意,苏飞玉为何对她如此溺爱?他也是懂的,遂扬眉道:“琚岚妹妹终于舍得露面了?”
苏琚岚咕哝道:“萧宸哥哥是哪里的话,好像琚岚总是藏藏掖掖似的?”
萧宸笑出声,“刚刚从前厅过来,看到不少人眼巴巴地要见你,幸好我沾了飞玉的光,要不然若想见下你,也得等上个猴年马月才行!好好好,我也不打趣你这小丫头了。”
苏飞玉忍不住嘴角浮笑:“萧宸,你也别太惯着这丫头,有时候,是该说一说。”
萧宸含笑摇头:“只怕我真说了几句,最先跟我急的,恐怕还是你。言归正传,我是来问那玉崔嵬的事。飞玉,你也知道全城没有一个年纪相当的人能与他匹敌!如今他闹得正欢,尤其是今日已是第七日了,你们可有什么法子?”
他说时,目光自然落在若无其事的苏琚岚身上。
苏飞玉道:“只能说是山外山,楼外楼。想不到这玉崔嵬年纪轻轻,修为却如此高!八阶、双系,尤其是他每次捏诀发出的焰火,太诡异了,还是蓝色的?琚岚,玉崔嵬的来历,你可清楚?”
被点名了,苏琚岚自然不能装傻:“还不大清楚。只是他想肢解南宫雪想怎样折腾,那都是他的事,反正我已恢复名誉,南宫雪是死是活与我何关?守卫王都那是官兵的事,看不惯想争口气也是别人的事,反正对我而言,我没有必须应战的理由。”
萧宸皱眉道:“但他也说过,倘若你不去应战,他就将南宫雪的躯体熬成骨汁送进苏府?”
苏琚岚拂袖微摆:“那到时候再看他有没有这个能耐?”
萧宸眉头死揪,苏琚岚这话听着合理,但怎么说却有些凉薄了!
苏飞玉朝萧宸微微摇头,意思是:你也别再劝了。苏王说过她做事考虑的深度,远远胜过常人,他们能看清的她当然能看清甚至看出更多!她拒绝应战,自然有雷打不动的理由。
“萧宸哥哥还有什么事要跟琚岚谈吗?”苏琚岚微笑,但见萧宸显然是特地为此事而来,她便撇嘴道:“如果没别的事,那琚岚就现行告退,不打搅萧宸哥哥与三哥的谈话。”她微微福了一下身子,抱着小苏打立即跑开。
萧宸欲言又止。他与苏飞玉无奈地对视一眼。原来是看似乖巧,实质刁钻!
苏琚岚抱着小苏打逛了圈,听见前厅果真人声鼎沸,便从耳室探出半个身子,望过去。确实来了不少人,大多都是不认识的,但从衣着华贵均能看出是些非富即贵的人。
苏王端坐正席,游刃有余的应酬。他瞧见耳室那般探出的身子,见她如此行为倒像是个顽童,便好笑地出声了。
此时众人交谈都是些轻松的话题,见苏王笑了,便以为某句话戳中苏王笑点,便也附和地笑。一时间气氛倒也融洽,直到守门侍卫洪亮的声音突然穿插进来:“七皇子驾到——”
苏王眉毛一挑,跟随众人站起身来。远远地走来一小拨人,站在最前的是头戴赤金簪冠的傲楚殇,他穿着一身紫色直缀便服,腰间扎着同色金丝蛛纹带,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冷峻高贵。身后跟着六七名随从。
傲楚殇进了门槛,随从则在厅外守候。他目光迅速浏览全场后,走向苏王行了一个礼,嘴角噙着淡漠笑意:“想不到王爷这里如此热闹?”
苏王也是笑得疏离:“七皇子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呢?”两人均是面带微笑,但任谁都嗅得出几分笑里藏刀的意味。
傲楚殇客气道:“楚殇只是个后辈,哪敢跟王爷谈指教?只是父王有令要召见郡主,还请王爷通报一声,请郡主随本皇子入宫。这是圣谕,就请王爷过目!”他作势恭敬地奉上一卷金丝滚边的卷轴。
苏王接过后便转交给旁边伺候的容厝。迄今为止,也还未有人敢在他面前假传圣旨!他道:“君上召见小女,居然需要七皇子亲自迎接,如此慎重不知有何贵干?”
傲楚殇讽道:“等郡主回来,王爷不就清楚?”
这话是想杀他的威风?
苏王淡淡哼笑了声,想杀他威风,就凭傲楚殇还嫩得呢。“想来傲君主要召见我的四丫头,无非是为了玉崔嵬的事?也罢,既然皇宫养着侍卫如此不堪,琚岚作为苏家的人,也该替本王为君上分忧才是。”言下之意,皇宫豢养的能人异士包括眼前这位自诩不凡的七皇子,竟然还不敌他苏王膝下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女儿!
傲楚殇俊脸铁青,显然难堪之极。




岚郡主 049卷 她原是指给楚殇
苏王却心情大好,挥手示意容厝到后院叫人来。2
容厝立即应了声“是”,然后朝耳室走去。可拐了个弯,就瞧见苏琚岚抱着黑狗崽站在面前,他拢手缓慢躬下身去,知晓自己无需再添说什么了。
苏琚岚低头检查身上所着的裙衫,今早穿得是浅绿钿花彩蝶的上衣,云袖稍宽迎风飒飒,腰身紧收,下半身是一袭孔雀紫色翎的长裙。简单的流云鬓,额前坠着朱华,紫发如缎柔软,虽然素雅了点,但配合她的容貌气度,即便是在奢华皇宫里也能独树一帜。
她朝怀里黑狗崽轻笑,“小苏打,那我们就去皇宫溜溜吧。”然后袅袅婷婷地走出耳室,姿态娇媚而不失端庄。容厝庆幸极了,前些日子四小姐学的宫闺礼仪全记准了,如今一举一言,均能为苏王府长脸!
厅内气氛已然安静了不少。
靠近耳室的人最先瞟见她,连忙拱手唤道:“郡主!”一出声,那些目光凝聚在苏王与傲楚殇两人身上的,也先后挪移过来。
傲楚殇转眼瞥见一道绿色身影走近,朝苏王徐徐屈膝弯腰行礼,低头道:“参见父王。”
苏王微笑,伸手扶起她。
苏琚岚这才转身望向表情冷漠的傲楚殇,鉴于两人身份地位同等,她行礼便稍稍点头,连膝盖也不用屈一下。
傲楚殇目光冷冽地落在她身上,正欲拱手回礼,却见苏琚岚已转身去挽苏王的臂弯,他眼底闪过寒光,知道她是刻意落他的面子。但苏琚岚已行礼,他这礼再尴尬也必须回,然后迅速挺直上半身。
苏琚岚平静地挽着苏王,撒娇问道:“父王,那儿臣进宫,您就不陪儿臣吗?”
苏王讽笑地撇了傲楚殇一眼,对她笑道:“君上只召你一人入宫。若是父王随同,只会让有些人不好讲全话,日后频繁召你入宫,有得你麻烦了。”
“也是。”苏琚岚暗掩唇角一笑而过,丽色顿生。
旁人僵硬地扯嘴,苏王爷,你这话也别说得太明显呀?再看傲楚殇,嘴角已然泛着冷笑,他寒声道:“郡主,马车就在外面,可以走了!”真是客气得很,森寒得很。
苏琚岚充耳不闻,依旧赖着苏王撒娇,直到苏王拍着她的头颅像哄着似的,她这才松手,抱着小苏打径直错过傲楚殇。
傲楚殇极力压下积郁成胸的怒气,转身跟上,一身无形的愤怒,随着旋身纷飞的衣袍霍然飞扬。
有人顿时凑到苏王身边,担忧道:“王爷,您真得放心让郡主一人进宫?”傲君上单独召她入宫,目的何在,众人心里清明得很。
苏王却挥手笑笑。这丫头做事,他如今放心得很。
出了王府大门,一辆极尽奢华的马车稳然停靠在台阶边,两侧静立着八名宫婢,十名侍卫。傲楚殇作势请,苏琚岚也不客气,将小苏打先放到车辕上,再由宫婢搀扶着登上车辕。
钻入车厢后,她抱起四处乱窜的小苏打,姿态端正地靠马车一侧,然后意态闲闲地拨弄着小苏打的皮毛,即便傲楚殇掀帘进来,连头也懒得抬。
车厢微微晃了下,启动了。在车轮滚滚碾压路面中,车厢内十分安静。末了,终是傲楚殇讽笑出声了,“我已经找过姜桓,但他们三缄其口,苏琚岚,你隐藏得可真多呀!”
“有吗?”苏琚岚微笑,抬头迎上一双斜翘凤眸。傲楚殇眼中盈着冷冽和探究,仿佛要在视线交会的刹那将她看穿。她含笑:“七皇子,你不觉得用这种目光打量女子,很无礼吗?”
傲楚殇声音冷冷带笑:“怎么?你也知道羞耻无礼是何物了?”
……傲楚殇以前也讲过:死皮赖脸?羞耻之心?苏琚岚,你不觉得这样的字眼更适合用在你身上?
苏琚岚眼底闪过一抹残忍的意味,慢吞吞笑道:“当然。夹答列晓本座还知道罔顾数年情分而见死不救的人,还是个垃圾。”
垃圾?傲楚殇眼底闪过犀冷的光芒,右手顿时朝她抓去。苏琚岚头一偏,错开他的手掌,蹙眉道:“好端端的,七皇子怎么动起手来了?”
“你说呢?”傲楚殇冷笑,翻掌间便已浸出烈焰。说话间,两股炽热便在苏琚岚脸颊边流转。
苏琚岚竖指一扣,悉数散去。她笑道:“原来是恼羞成怒呀?”然后话音一落,四指迎击傲楚殇推来的火焰掌,又如蛇般绕过快速缠上他的右臂,翻腕,直直祭向傲楚殇的右侧肩胛骨。
傲楚殇整条右臂顿时麻了,使不上劲,也无法捏诀。苏琚岚于是抬脚,毫不留情地将他踹到马车角落,又抽出丝帕赶紧擦净右手,啧啧嫌恶:“自己对号入座承认是垃圾了,就别靠人太近,很脏。”
傲楚殇怒上眉头,但马车还在繁华街道行驶,到处都是人,他再恼怒还记得分寸,决计不会咆哮出声而自丢脸面。所以即便心里怒不可解,他已然抚抚胸口,暂时将愤怒压抑下去,嘴上道:“嫌弃本皇子是垃圾,那当初死追垃圾不放的,岂非比垃圾还不如?”
苏琚岚“哟”了一声,尖酸笑道:“七皇子居然自认是垃圾,呵呵,真是诚实。您也说是‘当初’,谁年少不犯错?本座有眼无珠,但悬崖勒马勒得早,反倒是七皇子如今与本座毫无关系,却还记挂着陈年旧事不放,这又是何用意?”
傲楚殇边等待右臂麻痛散去,边掬起寒笑:“本皇子提及陈年旧事,不就是发现郡主性情大变,是从当初将郡主遗弃在大街上后开始的?倘若郡主真因为本皇子而变成这样,本皇子也算是罪过了……”
苏琚岚眉棱骨一动,听傲楚殇这话,是他觉得自己对他仍有余情?苍天呀,大地呀,她无奈摇头逗弄着自怜舔爪的小苏打,巧笑嫣然道:“七皇子不用急着往自己脸上贴金。本座眼力好得很,现在又没犯眼疾,所以是不会将些垃圾当宝而放到心上的。”
傲楚殇咬牙切齿地盯住低头颅逗弄丑狗崽的苏琚岚,对比当初那一个如影随形倾心情长的少女,有种不适感滋然衍生。那种感觉,就像他常年习惯了的东西,无论有多喜欢还是深深厌恶的,可突然间真的消失无迹了,就会产生的一种怅然和失落……
马车内顿时压抑起来。
马车终于进了皇宫,径直穿过整洁的宫道,最后停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前。傲楚殇立即掀帘跳下去,苏琚岚也抱着小苏打盈然落地,绿翎群下摆徐徐铺散开。
傲楚殇沉默地走在前面领路,在进殿堂时,突然转身盯着她怀里的黑狗崽,招手唤了个宫婢近来,道:“进殿面圣,这只狗不能进去。”
苏琚岚耸肩道:“七皇子连只小畜生都要计较,真是……也罢也罢,”见傲楚殇面色铁青地拂袖踏门入,她便将胖成肉球的小苏打转移到婢女怀中,那沉重的小身体,顿时压得婢女吃力地鼓圆眼。
她徐步踏进去,有股醒神檀香扑面而来。
从摆设看,这是间书房。傲楚殇静立在一侧,堆放奏章的沉香长桌后,坐着的是鹰眸微眯的傲君主。傲君上穿着赤色金袍,看着威严。在他不远处搁着个纽耳铜炉,淡白若无的轻烟袅娜升起没入空气中。
苏琚岚上前躬身行礼:“参见君上。”
傲君主“嗯”了一声,并不叫“起来”,也不说话,只是翻弄着面前那些已查阅过的奏折。苏琚岚心中冷哼:将她单独召进宫中,一来就给如此大的下马威?是想压制她,还是想逼她以下犯上?
傲楚殇看着苏琚岚屈膝那么长时间也够了,遂道:“父王,岚郡主到了。”
傲君主这才作忽然响起什么的样子,抬头对她说:“朕只顾着看奏章,忘了你还拘着礼,起来吧。”后又笑着补充一句,“朕的书房向来也没什么人,一时倒忘了,是朕将你们两个叫来的,都入座吧。”
傲楚殇便在最近的那张花梨木交椅上坐下。苏琚岚起身后,却走到另一侧坐下。傲君主看在眼底,捧茶笑道:“这里没什么外人,琚岚,你不用如此拘礼。”
没外人?喊她“琚岚”?苏琚岚暗自好笑,缓缓道:“父王出门前曾嘱咐说君臣有别,要克己复礼。琚岚不敢造次,不知君上召琚岚前来,有何吩咐?”她客气地驳回傲君主这招套交情,直接划清界面。
傲郡主含笑道:“苏爱卿教子有方呀,膝下子女都是不逞相让的人才,真是令朕羡慕。”
苏琚岚听他赞许,答道:“后宫嫔妃艳丽,皇子公主更是人中龙凤,普天之下当真令人羡慕的,该是君上才对。”
傲楚殇冷眼睨向她,说得可真好听,刚刚谁还在马车上侮辱堂堂七皇子是垃圾的?
苏琚岚虽是朝傲君主讲话,但仍能感到傲楚殇凛冽的目光在打量她。
好话自然是人人爱听,傲君主笑道:“既然朕的皇子公主这么好,琚岚,你当初怎么就舍得跟楚殇解除婚约?莫非,你刚刚是在欺骗朕的?”
欺君之罪,罪行可不小呀。苏琚岚从容笑道:“琚岚哪敢欺骗君上。”她转脸对望傲楚殇那森冷无情的目光,笑道,“世人皆知七皇子无意于我,所以我提出解除婚约,对七皇子也是好的。像七皇子此等身份地位,琚岚自知配不上。”
傲楚殇闻言勾唇冷哼了一声,他不会蠢到听不出苏琚岚是在讽刺是他配不上她。
傲君主含笑道:“若连琚岚都说配不上朕的楚殇,那放眼整个盗迤城,又有人能配得上楚殇?琚岚,你们原本就有婚约,何必因为一时之气闹得如此僵?”
苏琚岚淡淡笑:“并非一时之气,而是三思后行。更何况还有君上当初拟下的圣旨,金口一开,那还是一时之气吗?”
傲君主笑意渐渐加狠,横竖来说,苏沐那老不死的与他对着干,就连这小的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正襟危坐,直接将刚刚那句“不用拘礼”的话抛之脑后,威严道:“芸桥那夜躁乱,可是你所为?”
“不是。”苏琚岚直接道。
傲君主微眯起眼:“苏琚岚,你好大的胆子呀!玉崔嵬已经承认是他所为,你居然还敢欺骗朕?”
苏琚岚离座,躬身答道:“君上,那玉崔嵬承认的是他所为,但他没说过我也是。将我纳入芸桥那战里,全是民间揣测,有何证据?”即便玉崔嵬指名道姓说还有她,就凭玉崔嵬如今这种犯乱的行为,她拒不承认,能奈她何?
她微微笑着摇头:“莫非君上……也是要琚岚拿出证据证明并非我所为?”
傲君主暗道:你若能拿出自然最好!但他冷眼微眯,律法是要求证据证明别人有罪,倘若真像宫宴上南宫雪所言,需要拿出证据证明别人无罪,那么他这一国之君岂不滑天下之大稽?
傲君主盯着苏琚岚,见她巧笑嫣然的眸,真有种想要挖掉她眼睛的冲动!想到这,他却想最先挖掉的更是锦妃的眼睛!
他早就知道锦妃设计陷害苏琚岚的事,当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觉得与苏家闹僵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那时他豢养的高手跟军权已够与苏王抗衡。可苏琚岚的回归打乱了这种抗衡,傲君主没有想到自己随手丢弃的白赤城竟能在她手中蓬勃壮大,更没想到苏琚岚是可遇不可求的多系宗师!即便苏琚岚否认与玉崔嵬在芸桥对战,但他已认定苏琚岚就是芸桥那位水土宗师,再加上苏琚岚此前展示过的火术,三系宗师,七阶修为,年龄稚嫩,但心思谋虑不逊成年人,这样的苏琚岚,远比苏沐更有威胁!
傲君主越是愤恨,就越发懊悔,这个苏琚岚原本还能成为他皇家的人!
苏琚岚看着傲君主压在桌边的手紧握成拳,唇边便泛起一丝冷笑。
傲楚殇也知晓父王此刻的悔恨,但论父子,论君臣,他是不能说什么,只能望向苏琚岚,要怪就怪她以前太会隐藏,而如今锋芒太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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