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裂天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蓝庭
无论从那个角度看,这些亲卫的战术选择运用,都十分合理而正确。营帐內仍然很安静,陆随风也沒有出手,而是神情专注看着整个战场,当他注意到营帐的另一侧,诡异的安静,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
陆随风舐了舐有些干燥发麻的嘴唇,然后,从蓄物袋中取出那把不知是什么品级的精致小弓,安静的放在身边的落叶上。目光沒有再看向厮杀的战场,而是注视着营帐另一则的空地。
营帐的门前,一个身着金色甲胃中年人,至始至终都盘膝闭目而坐,膝上横放着一把剑,剑鞘看上去有些陈旧,却给人带来一种古朴厚重的感觉。
此人正是这队亲卫的统领,有着罗天上仙初期的修为,仿佛根本沒感觉到周边的厮杀,听不到那些吼叫呐喊声,偶有杀手突破亲卫的防卫线,冲到近前时,才见其屈指弹了弹,那人便一下栽倒在地,再也沒爬起来。
因为太阳的落山,让本就阴暗的山林变得更加迷离朦胧,那片安静的林木间,突然沒来由袭来一阵大风,卷起地上不知积了多少年的枝叶,漫空旋舞翻飞,簌簌飘落。
暮色中,一道伟岸的身影从林中走出,每踏出一步,地面都会发出一阵震颤,全身上下隐有一层淡黄的光华渗出,闪烁明灭。
两只宛如水桶粗的膀臂猛然上举,竟是托着一块磨盘大的巨石,呼啸着轰然砸向百米外的营帐,那情形就像是一台远程投石机。
轰!巨石飞至半途,便被一道光柱拦截,在空中轰然爆裂开来,化作无数碎石四溅飞射。沒人知道发出这一击的人是谁?至少,陆随风没见到坐在营帐前那位统领有任何动作,想必这一击应该是从营帐内发出来的,也只有里面的两人拥有这份能力。
嗖!一枝短箭划空而出,闪电般的射穿犹在缓缓飘落的树叶,精准无误的射中那道伟岸的身影,短箭正中前胸,那里泛起一串火花,随即无力的坠落,箭尖隐有血迹,应该是只破了点皮。不过,那人还是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
这是陆随风发出的一箭,或许因为距离太远,再就是对方身上泛起的黄光是土系防御术,箭矢对其造不成任何致命的伤害。
就在这时,横置在统领膝间的那柄剑开始嗡嗡颤鸣,鞘內的剑不断的激荡內壁,似欲迫不及待的想要脱鞘而出。
铮!长剑终于按奈不住,一声清鸣,自行破鞘绽射而出。与此同时,盘坐在营帐前的统领也消失不了,刹那人剑合一,化着一道淡青色的流光,卷叶裂风,直朝着那道伟大身影电奔而去。
然而,就在这时,侧面密林中的一株大树上隐约现出了一道灰色身影,有如苍鹰般的朝着营帐方向扑闪而去。
那抹灰影如梭如电,前一秒还在林木间飞速的穿梭,下一瞬便出现在了密林边缘,其速度快若奔电,所携的威势直接将周遭丈余內的枝叶震得粉碎。
看到那道已成风雷之势的灰影,陆随风也是脸色微变,随即意识到中计了,之前现身的那道伟岸人影,只是为了转移目标,将守在营帐前的统领吸引过去,真正发起致命一击的杀手才突然出现;"好一招,明修棧道,暗渡陈昌!"
这个灰影杀手有多强,陆随风看不透,感觉如果正面搏杀的话,只怕连一招都未必接得下,被瞬间秒杀都有可能。
要袭杀虚无双这样的罗天上仙后期巅峰,至少要出动一位与之实力相等的杀手,才有可能成功,而且还须是不惜命的死士。
就在此时,已有三名亲卫守在营帐前,在他们的脸上看不到一点畏怯,有的只是坚定绝然的情绪;"斩!"三人手中刀剑几乎同时斩出。
三道如雪刀芒,带着一往无回的意志和气势,一刀一刀向身前的虚空处斩去……
每一道刀光都是仙力迸发,杀意纵横,足可劈山断流,撕裂空间,布成了一道密织的刀网,将营帐护在身后。
高速俯冲的灰影掠至刀网前,风雷之势顿时,化着一抹飘飞的流云,似乎一阵风都能将其吹到九霄云外去。就是这样一抺流云,宛如一只穿花糊蝶,在密织的刀网穿梭,就如同在花海中游走,片叶不沾身。
噗!一片薄如蝉翼的光影贴着一名亲卫的刀锋,闪掠而上,划过他的颈项,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下一瞬,淡淡的血痕迅速的扩展开来,血光骤然迸发,如泉喷射。那名亲卫的左手捂着自己的颈部,血从指缝间狂溢而出,怒目园睁,直到缓缓倒下,都沒看是什么东西带走了他的命。
那片薄如蝉翼的光影,在空中划出一道园融的弧线,就像风穿梭在枝叶树梢间,毫无任何轨迹可寻,忽之在前,倏然在后,又有一名亲卫的咽喉被无声无息的切开,血珠在空中飞溅洒落。
最后一名亲卫表情仍然冷漠,双手紧握细长的刀柄,收缩的目光盯着那片闪烁不定的光影,脚下轰然踏前一步,刀锋斜斜横劈而出;"斩!"
铿锵!一道金属交击声之后,那名亲卫单膝跪地,以刀撑起身体,终于看清那片闪烁的光影,是一把薄如蝉翼的,没有柄的小剑,就这么静静的悬浮在他的面前,轻微的颤动着,一滴血珠从剑尖上滑落,宛如一瓣飘零的落红,那么凄美!
亲卫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像是想说点什么?只是他的头突然脱离了身体,被一道血柱托起……
与此同时,远处的密林边缘,同样有一颗头颅飞上了半空,有着一张蓄满了胡须的脸,望着自己蒲扇般大的巨掌拍在亲卫统领的头上,轰然爆裂开来,化作一蓬血肉碎沫。
玄武裂天 第一千四百二十一章致命的杀局
亲卫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像是想说点什么?只是他的头突然脱离了身体,被一道血柱托起……
与此同时,远处的密林边缘,同样有一颗头颅飞上了半空,有着一张蓄满了胡须的脸,望着自己蒲扇般大的巨掌拍在亲卫统领的头上,轰然爆裂开来,化作一蓬血肉碎沫。
禁不住放声狂笑,却突然发现自己竟是发不出声来,紧接着,便看见自己伟岸的身躯轰然倒下,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是提前被人分尸了,再接着,便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弦月高挂,月华如霜冰凉,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活下来的杀手和亲卫,都躺在血泊中挣扎,却是沒有人还能爬起来,更别说继续去杀他人了。
那道灰色的身影逐渐凝实起来,竟是一个丰神俊朗的年轻人,或许这不是他的真实年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陆随风根本看不透他的修为,虽然他手中的箭已锁定了对方,却不敢轻易射出。
灰衣人像是早知道他的存在,却忽视了他的存在,或许是因为距离稍远,或是因为他不是这次猎杀的目标,不想再节外生枝,否则,此时的陆随风只怕已是一具尸体了。
"呵呵,清风阁的第三号杀手,幻影追魂冷不悔,不知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请动你这位杀手界的王者?"
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营帐的门帘被轻轻掀开,虚无双背负着双手缓步走了出来,浑身上下散逸出一股不怒自威的凛然气势;"冷不悔,我这条命应该价值不菲吧?"
冷不悔看着手中的无柄小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漠然的低叹一声;"一亿中品仙晶!不过,只怕这次是无命享用了。"
"哦,你我的修为在伯仲之间,就算杀不掉我,也不至会将命留在这里吧!"虚无双十分随意的站在营帐,显得十分放松,看上去全身上下都是破绽,令人忍不住就想出手。
冷不悔抬起头来,目光并没有看向虚无双,视线却是掠向他身后的营帐内,杀手的直觉告诉他,真正致命的危险并不是在明处,未知的东西才最可怕!
不得不承认,他这一单任务接得有些草率,有违他一向的行事风格,他之所以从不失手,皆因其生性稳重谨慎,凡事都是谋定而动,每次任务前都会做足大量细致的工作,包括收集目标对象的信息情报……
这一次由于时间太过伧促,事情发展到现在,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和算计之中,却始终生出一种隐的不安,像是遗漏忽略了些什么?
"如果我决定放弃这次任务,你会留下我吗?"冷不悔这话并不是对虚无双说的,而是冲着他身后的营帐说的,而且还拱手施了一礼。
"你应该知道,杀手是不允许犯错的,因为犯错的代价就是自己的命!"一道飘浮的语音从营帐内荡响,似在耳畔,又仿佛远在天际,如果这声音的主人要他的命,甚至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种巨大的差距,让人感到恐惧,连一絲抗衡念头都生起来。
当然,这只是对寻常的仙者而言,对于杀手死士又另当别论了,尤其是像冷不悔这样的杀手王者,无时不徘徊在生死之间,心志之坚已如铁铸。
"你说得沒错!对于杀手来说,一步错,等同跨进了地獄,万劫难复。我有些异想天开了!"冷不悔的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弧度,话音落处,手中的那把无柄小剑突然脱离掌心,化着一片幻影光弧,奔电般的划向虚无双的咽喉。
虚无双也认为对方已准备放弃这次任务,戒备心也有所松懈,而冷不悔等的就是这一刹那战机,小剑出手的同时,无论结果如何,他的身形都是高速飞退的倒掠出去。
而陆随风对杀手了解却是尤为深刻,所以他已准备了很长时间,等的同样是这一刻。他警惕的留意着对方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暗中缓缓的挪动着身体,寻找最佳的位置。
隐藏在灌木丛中,双脚一前一后的踩踏在厚厚的枯叶上,举起手中那把看似小巧的弓,右臂用力,劲传腕间,弓弦被缓缓拉开,如一轮满月,坚韧的弓弦发出一阵细微的嗡鸣,弦上的箭羽被他临时刻上了一道破甲符文,如同一条欲待弹射出穴的毒蛇。
当冷不悔的无柄小剑出手,陆随风扣在弦上的手指微微一松,弓弦一声嗡鸣弹回,羽箭如流星划空,朝着早已锁定的人影电射而去。
就在冷不悔发出小剑的刹那,羽箭已提前抵达了他的胸膛,箭尖略微的颤动了一下,便被开了他的护体罡罩。
噗的一声闷响,就在他抽身闪退的同时,一枝冰冷的箭羽扎进了胸膛,箭尖很诡异的高速旋转着,破开了皮肉,从骨缝间挤进了胸腔,露在外的箭羽之上已染满鲜血。
冷不悔闪退的身形沒有絲毫停顿,甚至沒有低头看一眼,只是双眉间皱成了一个"川"字,箭锋入体的确很痛,但还不会死。但若不能趁势远遁而去,却是必死无疑。
只不过,陆随风射出的不止一箭,第二枝箭却是紧追第一枝箭,闪电接连而至,仿佛不分先后,伴着令人心悸的入肉声,箭沒处,正是第一枝箭破开的所在。
这还沒完,第三枝箭的破空声又响起,同样命中那被逐渐扩开的孔洞,箭锋再无阻碍的从他的背心贯穿而出,血柱激射。
没人知道陆随风是如何做到的?就像三箭在同时瞬间发出,而且还命中同一个点,甚至目标还在高速的移动中,这种箭术,简直就是神乎奇技,世所罕见。
冷不悔感觉自己的胸口有凉风穿过,然后便开始有些发热,再然后,那股热度变得滚烫。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只见两只箭羽插在胸前,鲜血浸染,就像是两朵盛开的鲜艳红花。
眼眸中尽是难以置信,脸上现出荒谬惊愕的神情,随即便感觉自己的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球体,无力的跌落地面。
陆随风一点不担心那柄小剑会要了虚无双的命,那怕是偷袭也不行,否则也不会活这么久了。果然,那柄小剑只是擦着他的脸颊激飞而去,不过,空中仍有几根发絲飞扬。身后的营帐却是发出一道切割皮革的声响,整个营帐已被从中剖裂开来,现出了虚无颜那仍旧儒雅的身影,折扇轻摇,说不出的潇洒。
拜托!这还只是初春好不好,不用折扇,就展现不出你的儒雅潇洒来?
如果沒有这三枝羽箭,冷不悔固然完不成这单任务,但全身而退肯定是沒问题。因为虚无颜不屑出手,除非大哥虚无双的生命受到了威胁。所以,这个杀局就不会是这个结果。
冷不悔跌坐在地上,皱眉看了一眼胸前的箭羽,脸上的肌肉因痛苦而变得有些扭曲,艰难的抬起头来,想要看看那个箭手是何方神圣?
陆随风的身形从灌木丛中显现出来,手中仍旧握着那张小弓,箭在弦上,弦已拉开,肃杀的瞄着跌坐在地的冷无悔,脸上的神情与手中的弓弦一般紧绷,耳朵竖起,他在警惕!
因为那种危险的感觉仍然存在,直觉告诉他,这场看似已经结束的袭杀,并沒有结束。如果天月城的那些人知道这位虚大爷和七少还活着,自然清楚清风阁派出的这点力量,是绝对无法完成袭杀任务的。
所以,他推断暗中一定还有人在盯着这场袭杀,当所有人都认为这一切都已经结束的时候,真正致命的袭杀才开始,而且出手之人的修为绝对在这个冷不悔之上。
在陆随风看来,现在应该就是最好的出手时刻,因为此时的虚大爷和七少已解除了戒备装态,正在朝着已不具备威胁的冷不悔走去。
清冷的月光下,冷不悔身后不远外的密林中,树枝碎成一片,噼啪作响,纷洒的枝叶迷蒙遮人眼,两道人影显现出来,都是黑衣蒙面,显然是不愿让人看出容貌身份。
嗖嗖!两道人影在树梢上现身的刹那,已向下方掷出了两粒拳头大小的金属球体,背在身后的剑同时反抽出鞘,剑光比月光更冷。
陆随风不认识这金属球体,虚大爷和七少却是认得,正是天月城特制的火系霹雳弹,只有在对付妖族,魔族时才会使用,爆炸的威力极为恐怖。
轰轰!陆随风扣在弦上的手指松开,弓弦一声嗡鸣弹回,羽箭如流星划空,两粒金属球体在空中炸开,如烟花绽放,火舌瞬间将冷不悔吞噬,发出绝望惨烈的悲呼嚎叫,闻之令人毛骨耸然。可悲的杀手王者,眨眼间就被燃烧成了灰烬。
一直隐于树梢间的两个黑衣蒙面人,已经敛息蛰伏很久了,不动则已,动则快如惊电奔雷,选择的时机非常精妙,一出手便是两粒威力恐怖的火系霹雳弹,如不是遭遇箭矢的阻截,虚大爷和七少就不是被爆炸的余波震飞那么简单了。
玄武裂天 第一千四百二十二章我本善良,心腸太软?
一直隐于树梢间的两个黑衣蒙面人,已经敛息蛰伏很久了,不动则已,动则快如惊电奔雷,选择的时机非常精妙,一出手便是两粒威力恐怖的火系霹雳弹,如不是遭遇箭矢的阻截,虚大爷和七少就不是被爆炸的余波震飞那么简单了。
这两人或许并不是绝顶强者,却是最专业的刺客。因为两人的身形此时已穿过烈火,两道如水冰寒的剑光,已同时刺向尚还被震飞在半空的虚大爷,形成了必杀之势。
此时的七少同样被震得远远的抛飞出去,就算发现自己的大哥身处险境,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根本无力救援。
这一切的算计都堪称完美,却忽略了一个渺小而不起眼的存在,让最后的结果变得不在一样。因为在同一时间,陆随风已扔下的手中的小弓,身形向前斜掠而出,动作显得异常的自然而协调,像鸟儿滑行般的美妙,看上去就像是借着火势在飘行。
陆随风的身形很快掠过火墙,在做出这些行动之前,似乎早已预判出这两名黑衣蒙面刺客的意图动机,提前出现在虚大爷的身前。
在火光的映照,他的眉眼间显得尤为的从容,专注,看在两个黑衣蒙面刺客的眼中,却感到异常的冰寒刺骨,以至于令刺出的剑都出现了刹那滞缓。
这种从容的情绪,代表着一种绝对的平静和自信,这种专注代表着某种意志和决心。猎豹捕食时,其势专注而冷静,因为它知道该如何将猎物撕成碎片。火光中的这张脸,就是给人这种感觉。
一生都在黑暗中杀人的刺客,对危险的感之最是敏锐,那两个黑衣蒙面人都能感受到这种平静专注下隐藏的凶险,握剑的手都莫名出现了些许僵硬,这种感觉很不妙,甚至很致命!
陆随风的身形诡异的出现在两之中,衣衫上有多处被火灼烧,在月色下带出数点火苗。一把又窄又薄的剑呛然出鞘,像一汪秋水般挥洒而出,化着点点寒星明灭闪烁。
空气中骤然响彻一连串金属交击声,绽射的光华比月色还要明亮。三道剑光闪电撞击,陆随风的身形借势向前一弹,手腕一转,剑势化刺为拖,顺着对方的剑脊斜抺而上,不待对方变招,已经左刺右劈,闪电击出。
噗嗤,噗嗤!一道剑锋斜刺进一个黑衣刺客肋下,肺部直接被剑气绞碎,当场跌落虚空。而另一剑,则劈在另一个黑衣刺客的胸上,皮肉被挤出剑锋,传出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血花喷溅,飙射,忍不住惨嚎出声,垂死之际仍暴发出刺客的强悍意志,竟是弃剑用手紧紧的握住陆随风的剑抵死不放。
然而,就在这时,又有一道身影像幽灵的闪掠而来,无声无息,如不是手中握着的短刀雪亮一片,根本难以察觉。
当陆随风惊愕的发现还有第三个刺客存在时,那把雪亮的短刀,已一往无回的斩向了他的后颈。这杀局也设得太深沉了,一环套着一环,当你认为结束的时候,才仅仅是开始……
沒有人能预料到这种情形,就连心思细密,算无遗漏的陆随风也不行。
身形还尚未落地的虚无双看到了这一幕,他张开的嘴被空气灌满,无声的吐出了两个字,陆随风正是从口形判断出;"当心!"两个字,才惊险的躲过了一劫。
他的剑被垂死的黑衣刺客紧紧攥住,以生命的代价制造出这个机会,此时就算陆随风松手也已经来不及了。
根本不用回头看,森寒的刀气已让他的后颈肌肤生痛,腰部当下发力,倾力拧身一转,整个人顿时猛地平平横甩出去,直接将那双握剑的手指生生齐根切落下来。
噗!雪亮的短刀已然雷霆斩落,这一刀之猛,狠,准,精确的斩在那名黑衣刺客身上,犀利的刀锋毫无阻碍的斩开了他头颅,去势仍旧强劲,最后竟是直接将其从中劈成了两瓣,鲜血内脏虚空洒落。
就在幽灵杀手稍一失神的刹那,陆随风横甩出去的身体又诡异的折转过来,剑光一闪,划过对方的颈骨,血光乍现,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从空中坠落而下,双膝一软直接跪了下去去。
陆随风反手一剑,从脖颈的另一面横切而过,刀锋正好与背后的颈骨切口相合,血柱喷射,一颗头颅脱离了身体,骨碌碌的滚出去老远。
陆随风并没有因此而稍有松懈,横剑当胸,目光警惕的扫视四周,唯恐第四个刺客出现。这一切都发生在石火电光之间,直到此时,虚无双兄弟两人的身体才堪堪坠落地面,都被之前的连环杀局惊出一身冷汗。
如不是陆随风曾与杀手组织打过无数交道,对各种层出不穷的杀人手段知之甚详,只怕他们这次真的会被斩杀在这山野荒林。尽管他的修为在三人之中最弱的一个,但,若是对方连出手的机会都不给你,再强也沒用,这才是杀手刺客真正的可怕之处。
"你们沒事吧?"陆随风确认不会再有危险出现,这才收剑还鞘,望着一身尘土的两人,心中不禁暗想道;"有时候不是修为高,就可以横走的!"
这种想法不只陆随风有,眼前的两人感触更加深刻,望向陆随风的眼神明显多了些变化,尤其是虚无双,目光中少了几分轻视,隐隐还生出些许莫名的敬畏,这种感觉也只是一闪而逝。
只不过,陆随风之前的表现的确太过惊艳,这些杀手刺客的修为,每一个都比他高出一大截,但最后倒下的却他们,而且只在几个呼吸间便被尽数斩杀,称之为秒杀也不为过。
越想越觉得这个小子的可怕,无论选择出手时机,还是算计都拿捏得无比的精准,尤其面对强敌的那份从容,冷静,果决狠辣的杀伐,都不是一个刚飞升的散仙该有的表现。
这副淡然温和的外表下,却是藏着一个睿智的头脑,绝对冷静而强大的心脏,能够做到这一切,不知杀过多少人,经过多少生与死,血与火的锤炼?
虚无双远远的朝着陆随风拱了拱手,沒有说一声"谢"字,不是他自恃身份,因为发自内心的谢意,都已经全部体现在了这个简单的动作中,陆随风能感觉得出来,有些话放在心里比说出来更加真诚。
"我的兄弟果然不同凡响!"虚无颜更是大咧咧的在他肩上拍了几下,十分开心的道;"你简直就是天下杀手刺客的尅星!"
"如果正面搏杀,或许五个你都不会是我的对手。但面对刚才的连环局,死的绝对会是我。"虚无双毫不掩饰的道:"我很好奇,你这一身杀人的手段是从那里学来的?"
陆随风耸了耸肩,淡笑道:"杀人的手段是学不来的,只有通过被杀,或杀人,才会无师自通,沒有案例可寻。所谓的案例和套路,就是寻死的路。"
"不错!"虚无双若有所思的道:"今夜的一战,的确是个精典案例,但如用在另一个杀局中,那就真的是在找死了。"
"小风,看你这骨龄,绝对不会超过三十岁,在仙界也只能算是个少年郎,难不成你比我杀过的人还多?"虚无颜还真是有些不太相信,好奇的问道。
"杀人的感觉很不好,所以,只要不危及到自身的生死,一般都是只伤不杀,毕竟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我本善良,心腸太软,实在是有些不忍心痛下死手。"陆随风笑着回答道。
我本善良,心腸太软?虚无颜看了一眼那些杀手刺客的尸体,不是开膛剖腹,就是身首分家,说不出的血腥。
"不会吧?我怎么看都觉得你杀人的手法尤为的赏心悦目,充满着艺术感,那里有一点不忍心的样子?"虚无颜无尽鄙视的道:"我都觉得自己够无耻了,与你一比,才发现自己才是善良的那一个!"
一场惨烈的杀局结束了,空气的血腥味被山风一吹倒是淡了许多,唯一还活着的三人,静静的坐在一堆刚点燃的火堆旁,在清冷的月色下,初春的寒风中,品着仙酿,吃着喷香的烤肉,谈笑风声回荡山林,之前的那一幕生死之间的大恐怖,似乎从来就沒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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