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禁时光之北
作者:孤宴南飞
时光匆匆,岁月荏苒。那些游走的风,路边的景,命中的人。还有什么,是我记得的呢?
解禁时光之北 第1章 楔子
凌云霄站在山顶,看着下方绵延的古市。
他的思绪此刻沉寂在无尽的回忆之中。
百年了,似这样的场景,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重复。
每每至此,他的心海不禁泛起一阵空虚的浪潮。
他想起了父亲,想起了儿时的玩伴。
那些路边的景,命中的人,此刻,皆已远去。
他们给他留下了珍贵的回忆,然而记忆这种东西,往往也是最伤人的。
特别是在留不住,又忘不掉的情况下。
那些个记忆,对于他来说,便是煎熬。
时光随波逐流,岁月大浪淘沙。它带走了所有,抹平了一切,却唯独将他给孤独的遗留了下来。
……
他想起了父亲将他举高高时的场景。
父亲的笑容总是那么的慈爱。
好似即便有大风来兮,也无法磨灭他对于美好事物的追求,对无限未来的向往。
……
父亲为了养活自己,一生疲于奔命。
因为他和别人不一样,所以父亲便带着他四处迁移。
长达数十载的时间,即便是现在回想起来,他都会感到心悸。
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支撑着父亲,让他咬着牙,走完了这艰难的一路。
……
最初的事物皆已远去。
父亲最后是回到与母亲生活过的草屋中死去的。
这算是寿终正寝么?凌云霄不禁想。
他不知道父亲这一路为了自己都经历了些什么,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难。
为了不让平凡的世人发现自己的不平凡,他又做了那些敷衍与安排?
有风扶动他的发丝,忽然,他的眼神变得明亮起来。
他突然想到就连父亲临走前自己想要对他说的千言万语,最终只是汇聚成为一句。“要走了么?”
一时间,他不禁有些自嘲。
那一刻,父亲扶过他小小的脸,对他说。“云…云霄…即便世界只剩下你一人…你也要活下去,活下去…”
他告诉他无论怎样都要活下去,最终撒手,抱着遗憾与愧疚离开人间。
……
街上突然刮起一阵阴风。
青布乱舞。
密密麻麻的人群扑俯在地,呼吸困难,就连眼睛都是难以睁开。
神秘的气息随风而来,凌云霄猛地回神,心身一震,下一刻,一道气息覆盖手掌。
他只是微微挥手,便止住了怪风。随后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流光向着天边飞顿而去。
……
“怎么了?”
“这风怎么回事呀?”
“真是奇怪。”
人群纷纷站起,四下张望,不明所以。
……
海天之间,一道白光乍现,激起惊天巨浪。
凌云霄站在海面上,感受着前所未有的气息波动,一身白衣随风而舞。
“前辈这是何意?”他问。
他知道,有人在这里。
一瞬间,空间一片震荡,在他的侧前方,一位白袍老人凭空浮现了出来。
就好似他原本就站在那里一样。
花白的胡须,花白的头。
容颜苍老,却是身着干净整洁,一尘不染,看上去极为舒服。
仙风道骨,以此形容,也毫不为过。
“你也不必动气,老夫只是想试试看你的能力罢了。”老人微笑着说。
“前辈是谁?从何而来?”
凌云霄很是好奇。
因为在这个世界,他并没有见过和自己一样有着特殊能力的人。
老人飘落水面,就如同一片羽毛一般,轻盈无比。
只见他踏水而来,右手之上的拂尘高高扬起,左手轻扶胡须,笑道。“老夫名号太上老君,自天界而来。”
下方的水面泛起波浪,荡起涟漪。
水中的鱼儿一个机灵,向着四周游去。
“太上?”凌云霄闻言大惊,一双眼瞪得死大,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老人。
这个世界没有天界,也没有神域,更没有神。
“你很惊讶?怎么?你认得老夫?”老人略带狐疑的问。
太上之名横贯三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是道主,位列三清。
然而这里并不是他所在的那个世界。
凌云霄笑了笑,看着他道。“前辈可否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您只是一个出现在书中故事之人,只是一个虚拟的人物,一个幻想。”
游走于世间,凌云霄听过太多的故事,也了解到很多的神话。
东方天庭,西方灵山,上古众神。
这些都是传说,都是书中的故事。是人们凭借想象,书写而成。
“是嘛?”老人扶过胡须,也笑了笑,道。“我们谈谈如何?”
“怎么谈?”凌云霄不解。
“当然是坐下来喝喝茶,论论道,慢慢的谈。”
“可现在我只想知道您究竟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老夫为何而来?这个就连老夫也未可知也。恐怕是天道一时发生了错乱所至。”老人略微想了想。
“天道错乱?”
“对。”
“那天道又为何会发生错乱?”
老人又想了想,最终答道。“皆因一只猴子。”
“猴子?”凌云霄轻声嘀咕,呆了半晌,很是震惊的道。“您说的是...孙悟空?”
“怎么?在这个世界上难道也有关于它的事迹?”老人看向他的眼中有了些许轻微的变化。
“没有。”凌云霄摇头,关于这点,他不知道该如何具体的解说。
书中所记的孙悟空,是一只石猴。
是一只天地孕育生成的灵猴,拜入须菩提祖师门下,最终修得仙术。
“一切皆因那猴头大闹凌霄宝殿,毁坏天宫所致。令天道产生了巨大的偏移,出现了空间裂痕。众仙以仙身法力相抗,也未能停歇。老夫便是追踪那猴头来到这里的。”
“所以?”凌云宵皱眉。
“所以,我想请你助我将天道恢复原样。”
凌云霄沉默了。
这个世界并没有天道,自然界的规律便是一切。
人们不懂得修仙,没有长寿的秘诀。
天上并没有天宫,地下没有地府,不存在轮回,所以人的生命也只有一次。
太阳不是金乌,月球上并没有广寒宫,更不会存在嫦娥。
错乱的时空,动荡的世界。
若真是如此,那当两个世界相互碰撞的一刻,又会出现怎样的场景呢?
他不敢想象。
“在您的那个世界,西方灵山不是有佛主吗?孙猴子大闹天宫,他就不管?”凌云霄问。
毕竟,书上所述,那猴子是被如来制止,最终压在山下五百年,保唐僧西天取经,有功而成正果。
老人摇了摇头,啧啧两声,道。“那西方如来所修佛法,虽与道法同出一脉,然佛门与仙界向来无所交集。佛家更是斩断尘缘,脱八苦,去执念,不理俗世,不通俗物,只修自身,天界之事那如来又怎可管得?即便是能,在天道裂痕之前,佛法也毫无意义。莫不是你认为那佛陀的本事还要比老夫的强?”
这一说,凌云霄震惊无语。
这位太上所在的世界,与自己所了解到的书中世界似乎不太一样啊。
他思索了半晌,最终说道。“那,我该怎么做。”
有风起,沿着水面掠行而去。
解禁时光之北 第2章 天降
夜风微凉。
漆黑的夜幕正凄凄沥沥的下着小雨。
林间树叶嘀嗒着雨滴。
一道紫光自北方苍穹而起,照亮了天空飘落的雨丝。
一个木屋隐于林间,屋内燃有烛光,映照出产婆焦急的身影。
半晌,有婴孩的哭啼声传来。
门外的男子推门而入,欣喜的抱起婴孩,放声大笑,笑得开怀。
随后却又跪倒在地,失声痛嚎。
……
清晨,朝阳升起。
一辆板车裹着白布艰难的行走在泥泞的路上。
拉车的男子容颜憔悴,头发散乱,一副邋里邋遢的模样。
他目光呆滞,只是一个劲的拉着车。
车轮缓慢的滚动着,他喘着粗气,却似乎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累。
白布盖着的是她的妻子,于昨夜难产而死。
晨光洒下,白布条上的婴孩睁开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个世界。
若不是有一层白布隔绝,那么她此刻应该是睡躺在母亲的怀里。
……
待行至山顶,男子取出铁锹,寻地挖坑。
他记得她曾经说过,若是她死了,她希望他能够将自己葬于山顶最高处,一个可以看到她们自己家的地方。
因为她还想陪着他,看着她们的孩子慢慢的成长。
想着,他一边流泪,一边铲土。
挖好坑,倔完土。
男子将婴孩抱在一旁。
随后尽可能温柔的将她的躯体抱起,放入坑中。
自从怀了孩子,她的身体便不是很好。
然而她依旧不顾劝阻,硬是将孩子生了下来。
填完土,他寻来一块木碑,咬破手指,用血写上她的名字。
随后他又走到车前,将婴孩抱了起来。
走到碑前,他跪了下去。
没有说话,只是流泪。
他在她的碑前跪了很久很久,似是丢了魂一般,像根木头。
直到婴孩啼哭,他才回过神来。
想是孩子饿了。
……
匆匆回到家里,他翻出米缸中仅有的一把米粒。
煮成米汤,一勺又一勺的给婴孩灌下。
……
这一夜,他一夜未眠。
于这个世道而言,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那么无论那个孩子有多健康,也是很难存活下去的。
昨夜的产婆又来了。
给他带来一些为数不多的食物和羊奶。
那产婆六十出头,她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本该是安享晚年的年纪,无奈两个儿子当兵战死,小女儿嫁给城里的一个富商。
然而除了每年每月叫人给她送来一些食物以外,小女儿也从未回来看过她哪怕一次。
孤苦伶仃,又渐渐年迈。
在这个世道,也只有可怜人会去可怜一下那些比自己还要可怜的人,因为他们都很可怜,所以知道活着不易。
男子呆呆的坐着,似是没有看到她一般。
那产婆无奈的摇头,叹息一声,随后放下东西,然后离开。
如此几天,男子在草屋与山顶不断的来回。
大多时间他都会跪在那块碑前,一言不发,直到孩子饿了,他才会回去。
除了给孩子煮米汤,喂羊奶,这几天他什么也没有吃,所以变得很是消瘦。
若不是还有一个孩子支撑着他,那么他想必也已死去。
……
再次来到妻子的坟前,不同于以往的是,这次他收拾好了包裹。
他想了很久。
他准备离开。
毕竟在这里,他养不活她们的孩子。
“雪儿,我要走了,对不起。”他说。“放心吧,我们的孩子我会把她养大成人的。”
说罢,他重重的叩头,拜别。
行至山下的木屋,他敲了敲屋门,发现那产婆并未在家。
于是他解下身上的包裹,将一枚银锭放在门前,行礼拜谢,然后离开。
……
大陵锦绣三年,天降异象。
北方苍穹惊现紫薇星闪耀,次日,年仅十八的女王陛下于泰山之颠焚香祭天,愿紫薇之神能护佑帝国万年不衰。
解禁时光之北 第3章 两年
大陵锦绣五年,安丰镇东郊。
这里属于小镇的贫民区,每家每户都住着茅草编制的屋子。
晨光洒下,清风吹过屋檐,抚过人们的脸颊,有些微凉。
……
“梅阿婆,早上好啊。”一男子行过草屋间的街道,向着门前翻晒辣椒玉米的阿婆问好。“您可真精神。”
他手里拎着东西,那是在市场刚换来的小米和羊奶。
他的怀里还裹着一个婴孩,此刻睡得正甜。
这里的人是最勤奋,最能吃苦耐劳的。
他们友爱互助,虽偶有口角之争,却如一家人一般的亲近。
“哟,阿忠回来了。”梅阿婆看向他,脸上绽放微笑。“今天的草药卖得好吧!”
“好着呢。”
来到这里两年,他过得很是辛苦。
带着一个婴孩,他找不到适合的活做,只能带着孩子四处奔波。
孩子还小,放在家里不放心,交给别人也不放心。
毕竟,那是他自己的孩子。
这里的人们就连自己的生计都已经很头疼了,哪里又有多余的时间专门给他带孩子?
更何况他身上没有那么多的银钱。
因为孩子的关系,他学了些药理。
闲暇无事的时候便可以上山挖些草药,然后晒干卖给镇里的药铺,以此换些银钱来维持生计。
那药铺老板倒也心善,看他带着一个两年都没有长大丁点的婴孩实属困苦可怜,所以一般也都会多给他两钱。
是的,足足两年了,他的孩子依旧还是那般的重,依旧还是那般的大,依旧还是一个婴孩。
他每天都起得很早,睡得很晚。
如此煎熬两年,以至于三十出头的他如今看上去足有五十多岁。
这时,怀里的婴孩醒了过来,小手抓过他的胸脯。
“哟,小云霄醒了,你等一下。”梅阿婆说完走进屋内,再次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包油黄纸包好的东西递给他道。“咯,这个给你。”
男子放下手里的小米,将纸打开,里面是慢慢的一袋核桃仁。
“阿婆,这…这我不能要。”他有些惊慌。
对于他们这样的贫民来说,若不是家里有种,核桃坚果这种东西不是想吃就可以吃得上的,太过于贵重了。
“行了,谁说这是给你的,你回家把它碾碎成粉,拌着奶给小云霄吃。吃的东西营养不够他怎么长大。”
他想了半晌,呆了半晌。“那这些小米……”
“行了,你也要吃饭不是?这些东西阿婆这里有。”看着男子苍老的面庞,阿婆有些心疼。
也不知道小孩得了什么病,两年了,硬是没有成长一丝一毫。
还好小孩很乖,不哭不闹的,倒也省心。
最困难的时候甚至两天没有给他吃奶他也不哭,好似都感觉不到饿似的。
男子为人豪迈勤快,四周的乡里对他也都很有好感。
出于同情的缘故,起初乡里们筹钱请了几个大夫给他的孩子瞧病,不过最终的结果却也无济于事。
大夫说小孩没有什么问题,脉象正常,胃口正常,一切都很正常。
两年来无病无灾,可以说相对于其它孩子而言,这个孩子的身体状况好得不像话。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健康正常的孩子,两年来硬是长不大丁点。
解禁时光之北 第4章 天生奇病
“这孩子真可爱,几个月了?”药铺柜台,一贵妇见到男子怀里的婴孩,进来便问。
看得出来,她很喜欢孩子。
随后上前逗弄了几下,然而很显然,孩子并没有理会她,只是看着她的眼睛一眨不眨。
也不知是不是她觉得眼下突然冒出来的妇人话很多,很奇怪。
“是个女孩吗?她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精神呢。”
男子没有回话,只是笑了笑,也任由她逗弄自己的孩子。
他今天还挖到一支人参,所以他觉得应该能够卖个好价钱。
“她叫什么名字呀!”妇人又问。
“凌云霄。”男子答。
“云霄?这不是个男孩子才应该有的名字么?”妇人有些好奇。
“这是她母亲给她取的名字,我没有打算改。”
“那她的母亲呢?”
听到此话,男子明显是愣了愣,神色有些恍惚。
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很是伤感。
“凌忠啊,你运气不错,这人参也还可以。这样吧,我先把草药的钱给你,至于人参你就先放在我这儿,若是有人来买药我便顺带帮你推销一下,不过能卖多少银钱我也不敢确定,估摸着得有二三十两。”
这时,药铺老板开口说话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使然,他说话的时机恰到好处。
“好的,谢谢老板。”接过文钱,凌忠转身便走。
他现在的情绪并不是很好,有些不太稳定。
“老板,抓药。”这时,那妇人又开口说话了。
“哟,不知夫人要抓些什么药材,医治什么病情呀?”药铺老板问。
“病情嘛……唉这样,你给我来二钱三七,五钱黄芪,三钱山楂,四钱山药。”她说。
“哟,这些可都是养生大补的药啊。”
“还有这人参要多少银钱,我也买了。”
这一说,走到门外的凌忠停下了脚步。
他狐疑的看向妇人,知道她是故意的,却不知道她为何会如此。
“哟,这感情好。凌忠,你先等一下。”药铺老板叫住凌忠,随后把他拉了过来,将那人参还回他的手里。“刚好他人在,多少银钱你和他商谈,不过这也算是支好参,最低二十两。”
说完,药铺老板便抓药去了。
他这里没有伙计,一应事物都是亲力亲为。
那妇人看着凌忠,又看了他手里的人参一眼,道。“这样吧,我给你五十两纹银,够么?”
“这…这也太多了。”凌忠有些傻眼,别说五十两,即便是二十两他都觉得多。
他不过是运气好些挖到一支而已,不过如此一来,他便有足够的银子给他的孩子买奶了。
妇人这次没有回话,待药铺老板抓好药,她从凌忠手里接过人参,拿上药材,随后便有人自门外走进,付了钱,又塞给凌忠五十两的银票。
他拿着银票,竟感到有些沉重。
“老板,这……”
“唉走吧走吧,我也没帮你什么,孩子都快饿了。有了这些钱你以后也可以少辛苦一些。”
凌忠躬身向着药铺老板与那妇人行礼,随后迈着蹒跚的步伐走出门去。
世道和平,人民安居乐业,他这一路也遇到很多心善的好人,然而他却无法回馈。
待他不见了踪影,那药铺老板这才对着妇人道。“夫人可真是好心呀。”
“他到底怎么了?”妇人问。
药铺老板闻言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唉!可怜呀,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带着一个不知道患了什么病的孩子,每日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哟。”
“那孩子有病?”妇人大惊,说实话她看不出来那孩子有什么问题,不光是他,估计没有人能够看出其中的端倪所在。
“是呀,好多大夫都看过了,都看不出来是什么病。你方才问他那孩子几个月了,哎哟我现在告诉您,他到这里已经两年了,那孩子如此这般也有两年了,这两年来那孩子根本就没有成长哪怕一丝一毫,您说说看这是什么病?”
“啊……”
解禁时光之北 第5章 一天
回到家里,凌忠给孩子喂了奶,便回到床上休息。
他很累,很饿,却什么也不想吃。
他就想睡觉。
这两年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四处寻找草药,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工作。
孩子长不大,没有牙齿,不会吃东西,所以只能一直喝奶。
还好孩子不哭不闹,没有将他那一点少得很是可怜的睡觉休息时间也给浪费掉。
不然的话即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了这么久。
他微微翻身,感到腰酸背痛。
这是他一生过的最充实的两年,也是最累,最痛的两年。
充实与累是因为除了睡觉休息以外,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奔波,而痛是来自于对死去妻子的怀恋。
如今,他们只能在梦里相会,即便他能做梦的时间短暂得可怜。
有了这五十两,他可以好好的休息两天,和她好好的说说话。
他想到了山上的墓碑,她还在那儿,也只能在那儿。
如果她还活着,那么他们一家三口如今该是有多么的幸福。
即便是他们的孩子永远也无法长大。
想着,他便睡着了。
现实有多残酷,梦里就有多美好,相反亦之。
他梦到了山林,梦到了草屋,然后看到了她的身姿,看到了她微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