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迟迟归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周越也ya
老祖宗颇不喜欢老二媳妇这般德行,觉得是个好高骛远,眼皮子浅的。顾家二个媳妇都是老祖宗一手定下的,唯独这个二房的夫人,是侯夫人的娘家侄女。
“便是大房都不曾着急给淑娘和顾璟定下亲事,你着什么急?”
“自是不一样,淑娘日后必定是要有大作为的,顾璟是个男儿,且有着宫中主子庇护,恐是日后亲事,必定离不了宫中那位主子点头。”
说及宫里的主子,老祖宗脸色愈发的黑了起来,二夫人挑眉自然是察觉到了老祖宗的不喜,一顿,却是还是说了下去。
“我家二爷是个不管事的,月娘也不是个出挑的,老祖宗可是要护着我们月娘些。”
“便是月娘再不出挑,你也不该说了月娘的不是。”
“是,是孙媳说错了,老祖宗我可是只有月娘一个女儿,蓉娘若是嫁得不好,我们二房日后该如何是好?”
顾二夫人准备做得早,自是怕得晚了,日后二房被动了,被人拿捏。
二房无男丁,只有顾四姑娘一个闺女,家中又是世子夫人管了家,二房自然被动。
老祖宗还是被顾二夫人说动了,语气松动了几分,“便是这般,宋家你也是别想了。”
顾二夫人果然是不出乎顾晚娘所料,给顾四姑娘看中了宋尧臣,还是与前世一般。
顾晚娘倒是并不曾多留意,想是前世成了的事,今生便是绕着,也是躲不开的。
但是顾晚娘却余光瞧见,老祖宗听顾二夫人提起来宋尧臣时,那般皱眉的神情,老祖宗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忌惮过了。
宋尧臣一个毛头小子,有何可让老祖宗忌惮的?
老祖宗不许,却是不明缘由,顾二夫人自然便是瞧到了顾晚娘的身上。
“近来听闻,老祖宗有打算,想是宋公子与三姑娘定下亲事?老祖宗可是想偏袒三房?”
“这事是你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
老祖宗的手,似乎是在顾晚娘的身上靠得用力了些。
见着老祖宗这次是当真怒了,顾二夫人急忙道歉了起来,“是孙媳胡说了,老祖宗误是要气坏了身子。”
顾晚娘扶着老祖宗坐下,给老祖宗顺了口气,“老祖宗,可是要喝茶?”
顾晚娘对上老祖宗瞧来的眼神,倒是扬起来眉眼,好似全然不曾听到这般说法。
许是,老祖宗对顾晚娘这般荣宠不惊的模样,颇是满意,便是脸色也是改善了不少。
八塞倒是着急便是给老祖宗送上来了茶水,不过是被顾二夫人接了过去,“老祖宗。”
老祖宗对于顾二夫人递来的茶,当若罔闻,顾晚娘瞧着又是接了过来。
“老祖宗可是喝口水,顺口气?”
老祖宗不语,便是顾二夫人站着也是不安起来,顾二夫人搅着手帕,说到这般程度,二夫人也是不上不下,十分为难。许是被顾二爷知道了,顾二夫人回了二房,又要被好一顿训斥。
老祖宗气是顺下去了,但是却不说话,似乎是有意晾着顾二夫人。
“孙媳……”
顾二夫人试探的说了句,又是知道自己不该说话,便是闭上了嘴。
顾晚娘:“二伯母,老祖宗犯春困了,若是二伯母方便,不若二伯母先回了二房?”
得亏了顾晚娘给了台阶,顾二夫人急忙应着,“便是这般,孙媳便是不扰了老祖宗休息了。”
八塞顺着请了顾二夫人出了梅兰院,看着顾二夫人着急离开的身影,顾晚娘故意逗起来了老祖宗。
“老祖宗今日可是吓坏二伯母了。”
“都是多大年纪的人,还是这般沉不住气,若是日后分了家,如何管得了一家后院?”
“老祖宗可是要仔细了身子,气坏了身子可是不值。”
老祖宗拍打着顾晚娘的手,“倒是你这个丫头,半点便是不好奇这宋公子之事?”
毕竟是说及可能会日后定亲之人,顾晚娘冷静的奇怪了些,半点没有小女子的娇柔。
宋尧臣如何模样,顾晚娘上一世就知道了,而今生的宋尧臣瞧见自己那般仇敌模样,那当真半点无可能了。
老祖宗见着顾晚娘明媚的眸子,自然也是明白了。
“这宋尧臣,我先也是为你考量过,也寻了媒婆问话,只是宫里的主子,似乎有招宋尧臣作驸马之嫌。”
老祖宗叹息了一声,许是觉得若是没有宫中的主子插手,宋尧臣也是不错的。
春日迟迟归 第七十二章 坦诚说事
宫中瞧中宋尧臣做驸马?顾晚娘倒是不敢这般想了。
宫中近来只有青城公主一个适龄的公主,若是定下亲事,必定青城公主。
且这宋尚书白衣出身,深得君心与民心,若是秦王登基,身为秦王的嫡亲妹妹,青城公主自然是少不了联姻之事。
程谕虽是可塑之才,但是比起宋尚书这般朝中老臣,自然是稍有逊色。只是若当真是皇后瞧中了宋尧臣,还有什么程谕的事?
难不成后来被公主搅黄了不成?
“你对于此事,如何看法?”
老祖宗看着顾晚娘良久的思量,便是问了起来,对于这事,顾晚娘倒是不隐藏。
“老祖宗,为臣者自然不能与为君者争抢儿郎,只是若是这神女无心,湘君无意,这亲事自然是另说的。”
“你这般说话,是同意了你二伯母的想法?”
倒是与顾晚娘同不同意并无关系,青城公主不喜欢宋尧臣,青城眼中只有程谕,前世今生都是这般。青城不喜欢皇后娘娘将宋尧臣放在备选的名录里,自然会给宋尧臣找上亲事。
许是前世,顾家二房高攀了宋尧臣,是青城公主在后推波助力。倒是顾四姑娘以为自己是寻了个如意郎君,但是全然不知,自己是踏上了不归路。
“晚娘不敢,是宫中主子,自有自己的看法了。”
老祖宗唤了顾晚娘坐了自己身侧,对于顾晚娘的话,倒是吃惊了。
“宋尧臣虽是我近来不曾见过,但是他幼时父亲刚入长安城为京官,拜访你祖父之时,我倒是也见过几面,比起来你的二哥哥可是半点不输。”
便是青城公主瞧中了宋尧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顾晚娘不语,总不能与老祖宗说,是因为自己活了一世,或是做了一梦,所以便是觉得青城公主不会选中了宋尧臣,只会选中程谕。
这般命理玄学之事,与顾璟说说,顾璟倒是还会信上一二分,与顾老祖宗,顾晚娘可是没有没有把握。
“祖母,可是信了我这般感觉?”
听顾晚娘这般小丫头说起来自己的感觉,顾老祖瞧着顾晚娘便是笑了,“那你可是说,你猜了青城公主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程谕。”
顾晚娘说得轻飘飘的,但是便是将情绪隐藏的再好,也是避不开老祖宗的眼睛。
老祖宗看着顾晚娘那般笃定的模样,必定不会是猜测,而是把握。
老祖宗看着顾晚娘,许是想起来了自己的年轻的时候,竟然是眼里闪过一丝的光芒。
从前顾晚娘有多喜欢程谕,南阳侯府无人不知,老祖宗自然更是知道的清楚。
且顾璟私下撮着顾晚娘与程谕见面,若是没有老祖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会这般的容易。
但是近来,顾晚娘刻意回避程谕,与程谕避嫌,老祖宗不糊涂,自然也是知道了。
“你便是因为青城公主?
”因为青城公主看重了程谕,便是有意的与程谕别了距离?
虽是臣不与君争,但是老祖宗惯来英气,这般自己跟前的顾晚娘受了青城公主的委屈,自然是不喜的。
顾晚娘倒是一皱眉,自己与程谕并没只有一个青城公主这般简单。那是前世的血海深仇,南阳侯府的十里流民,那是阿仁的死,是没有人可以掩盖,没有事可以遮掩掉的过去。
顾晚娘字字清晰,愈发的冷静起来。
“老祖宗,这与青城公主并无关系,晚娘只是知道自己错了。从前是晚娘年幼无知,一心只有眼前的东西,不知家族,不知以后。”
“现在晚娘知道了,晚娘也是不能惹老祖宗生气了。”
前世一开始,老祖宗虽是不曾阻止了顾晚娘与程谕见面,但是却也是多次与顾晚娘提醒,程谕此人不适度余年。
但是还是奈不过顾晚娘喜欢,说了几次,顾晚娘明知故犯,一心只有郎君。老祖宗便也拉不下脸,不再说了。
一直到后来,程谕屡次被招进后宫,皇上招婿之意明显,镇安侯府也是回了消息,顾晚娘嫁程谕,只能做小。
老祖宗便是心中一口郁气,便是再不舒坦,也是觉得不能糟践了顾晚娘,便是忍气吞声的,让顾晚娘让了青城公主,放弃了程谕。
只是那时的顾晚娘错的离谱,一心只有程谕的顾晚娘,青梅竹马,儿女情长,怎会甘心被禁足在家中,许了程谕与别的女子的亲事?
老祖宗将手握在顾晚娘的手腕之上,拇指抵着那红镶玉的翠玉镯子,翠玉镯子的冰凉清醒着顾晚娘的手腕。更是衬得顾晚娘的小手臂更加的白净可人。
“三丫头可是放心,只要我在一日,必定是会为你寻到个如意郎君。”
那侯夫人想要顾晚娘为大房铺路的事,便是想都不要再想。
顾晚娘垂着眸子,不曾反驳了老祖宗的话。“晚娘自是明白,老祖宗疼爱晚娘。”
老祖宗叹息了一声,似是有种无力之感。
许是觉得后生可畏,自己也是年岁已高,许多事情,都已经不在自己所料之中了。
“也不是老祖宗不许了你与程谕,只是程谕那孩子的心太大,想要的东西太多。便是他的心里当真有你,你日后所有与他一道忍受的东西,也是太多。”
老祖宗到底也是心疼顾晚娘的,程谕也算是个可塑之才,侯爷自然也有看重的意思。
侯爷也是知道二个孩子情投意合,与老祖宗说起过这般亲事。只是都被老祖宗一口回绝了,程谕是良臣,却并非良婿。
顾晚娘又是陪了老祖宗好一会,这才是离开。
敞梅院里惊蛰方才回来,许是走得匆忙了些,满头的大汗,便是在顾晚娘的屋子里候着顾晚娘,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想要与顾晚娘说起。
于嬷嬷一瞧见惊蛰那浑身都是汗湿了的模样,“这般模样见了三姑娘可是合适,为何不换了衣裳稍作休息,姑娘又不会责罚了你。”
惊蛰着急,“我有要事要与姑娘汇报。”
顾晚娘让了身侧的无关的人退下,让于嬷嬷关上房门,给惊蛰倒了一杯茶水,“再要紧的事情,也是缓缓。”
春日迟迟归 第七十三章 不曾离长安城
惊蛰捧着水,小声道:“姑娘可是知道,我在百花楼见到花管事之后,瞧见了谁吗?”
“何人?”
“姑娘的舅家表公子。”
竟然是赵宏生!
倒是出乎了顾晚娘的意料,赵宏生竟然还待在长安城不曾离开。
难怪顾秦氏直接便是找了,柳婆子将信件送出去,而不是找人捎回南地,原来是赵宏生根本就不曾回到南地。
只是赵家现在在南地为官,便是手里私下的生意,也都是在南地。
为何赵宏生要待在长安城?
前世赵宏生是不是离开了顾府之后,也不曾回到南地?
“你是如何见到赵宏生的?”
惊蛰:“我便是照着姑娘的吩咐,从西街绕道去了百花楼的后街,然后顺着厨房的黑巷,走到杂房里,在那里寻到了花管事。”
“我照着姑娘的吩咐,与花管事说完事情,便是照着原路返回。就在那长长的黑巷里,惊蛰瞧见一个掩面,匆匆行过的男子。”
黑巷是一条百花楼后的暗道,二侧高高的黑墙,巷子黑不见低,腥臭无比,平素不会有人轻易踏足。这是为了百花楼夜里见不得人的事儿,特地留下的。只有一人通行的宽度,若是二人相遇,必定是侧身擦肩而过。
若是惊蛰遇见了赵宏生,赵宏生必定也是瞧见了惊蛰的……
“姑娘放心,赵表公子不曾见到我,我路过带着黑色的斗笠,表公子慌张,走得匆忙。似是不想让人瞧见,一路都是低头走的。”
于嬷嬷:“你可是没有瞧错,这世间之人,本是有许多相似的。”
于嬷嬷虽是从前是顾晚娘母亲跟前的人,但是到底是赵家出身。
当年,赵家是犯错,被逐出长安城的。
此次回京,是因为顾府与赵家是姻亲,老祖宗大寿这才是得了圣上恩宠,让赵家可以回了一人到长安城。
大寿之后,赵宏生本该是回了南地。
但是若是未曾请旨,私自逗留长安,被圣上所知,赵家便是金陵的地方官,也是别想做了。
惊蛰许是怀疑,仔细回忆了一般,这才是确定的与顾晚娘道:“惊蛰与公子擦肩之时,正巧那黑街上头滴着水,便是有一滴,滴到了表公子的额头之上,表公子便是用衣袖擦拭了额头。”
“惊蛰虽是眼拙,但是也不会认错表公子衣裳里侧上,那独有的麒麟纹的。”
赵宏生自命不凡,他的每一件衣裳的衣摆之处,都是用的南地十年的老绣娘,修上麒麟纹。但是这麒麟纹路,却并非无公爵之人所能使用,尤其是赵家这种戴罪之身。
所以,赵宏生的麒麟纹路都是用的双面绣,绣在了衣袖的里侧。
惊蛰认得,是因为赵宏生曾在顾晚娘院中,被海棠枝刮破了衣裳,为赵宏生更换外裳之时,这才是巧合之下,得知道的。
但是顾晚娘知道,却是赵宏生看望姑母之时,亲口与顾晚娘说起的。
那时,顾晚娘记得,她还是着重的瞧了赵宏生一眼,问他:不怕被人知道他僭越了吗?
赵宏生却是脸一黑,怒了,责备顾晚娘瞧不起他,说他永远都不会给赵府复爵。
说来,是许久之前的事了,那时顾晚娘的母亲都还不曾卧病在床。顾三夫人,总是给顾晚娘梳着小姑子的发髻,然后告诉她,为女子者,若是日后嫁人,必定要寻个胸无大志的。
顾晚娘那时还是听不懂,想来现在明白了,却是怕了。
这般说来,惊蛰必定不会认错赵宏生了。
顾晚娘端起来一杯的茶水,抿了几口,赵宏生是赵家,若是犯错,必定是会牵着顾晚娘外祖母家,便是顾府都得连坐。
顾晚娘倒是期盼,赵宏生可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花管事那里,可是有答应?”
惊蛰自遇见赵宏生开始,便是慌忙了,想要着急回来告诉顾晚娘。倒是忘记今日之事,本是顾晚娘让了花管事的办事。
说起来花管事,惊蛰便是一皱眉,她从未见过那般女子。长得倒是如女人般妩媚,但是说话做事起来,便是如男人一般生猛。
“还请姑娘责罚,惊蛰将事情给办糟了。”
“办糟了?”
惊蛰:“惊蛰将姑娘的事说与花管事听了,花管事不曾回应,只是将银票拿走了。”
与其说是从惊蛰的手里拿走了银票,不如说是将惊蛰手里的银票抢走了,然后对着光,瞧了瞧银票真假。
“花管事听我说完来意,不曾拒绝,我便是以为花管事答应了,便是将银票拿了出来。”
“然后花管事便是……便是让我……请了姑娘去。”
“说是若是姑娘不去,便是当我是个骗人的幌子,银票便是属于她的了。”
惊蛰好不慌张,遇见花管事这般市井之人,惊蛰全然无招架之力,只能双手,将那银票递给了花管事。
顾晚娘倒是一扬眉,轻声笑了出来。
明明是被人诓骗了的几百两的事情,顾晚娘倒是还笑得出来,于嬷嬷与惊蛰都是吃惊了。
“姑娘,这有何可笑的?”在于嬷嬷眼中,这般唯利是图之人,怎么数,顾晚娘都是白下了一棋。
但是顾晚娘却知,这便是花管事,前世与今生都是一样,只要是瞧见了钱便是二眼放光了。就算是不义之财,许是求人办事的,也是先将钱财收了,这才是另说别事。
“花管事可是有与你说,时候地点?”
“只说了一句十七申时三刻菊花屋。”
申时三刻的紫菊楼,花管事倒是一如既往的,喜欢那紫菊楼里的闽南碎香茶。
“姑娘可是要赴约?”
“自是。”这银票都是给了,那米铺自然得拿下,好歹也是与奶妈摊牌的时候,一个筹码。
顾晚娘垂着眸子,想起来那瘦瘦小小的阿岁,那是一个如自己阿仁一般瘦弱的孩子,倒是真的是无辜的。
顾晚娘问起来惊蛰,“庄子那里,可是有阿岁的消息?”
惊蛰:“听闻阿岁与奶妈起了争执,奶妈想让庄子里新请的丫鬟婆子叫了阿岁做少爷。阿岁不喜,但是无奈,便是闭门不出,已经是一日不曾进食了。”
奶妈想阿岁做少爷,那是奶妈一贯想要的事情,这倒是在顾晚娘的意料之中。只是苦了那个阿岁,那般身子如何经得起折腾?
春日迟迟归 第七十四章 紫菊楼
那紫菊楼倒不是个难寻的地方,但是那闽南的碎香茶,却不是谁人都寻得到。
顾晚娘带着白色的面纱巾,站在了黑街的巷子口。
紫菊楼和百花楼一样,共的这条黑街的后巷。惊蛰虽是不介意这般黑暗脏乱的地方,但是却不想让顾晚娘踏足。
“姑娘,我们为何去紫菊楼不去那前门,而来这黑街,莫不是脏了姑娘的绣花鞋?”
不是不去那前院,而是那前院的紫菊楼只是个普通的茶楼,除了那唱戏的台子,便是二道墙,根本就没有通向紫菊楼后院的地方。
与其说那是紫菊楼的后院,不如说是一个位于紫菊楼与百花楼之间的院子,也倒是个喝茶的院子。不过是鱼龙混杂,瞧起来更像是个流通之地。
惊蛰第二次来了黑巷,昨日是上午,太阳还是有些暖和,照的黑巷有几缕的阳光,也不至于这般的阴冷黑暗。
今日是申时三刻的傍晚,阳光西斜,高高的西街的墙将那斜阳全部都给拦住了。昏暗的光,还有些活动起来的老鼠,惊蛰的腿便是一哆嗦,又开始瘸腿起来。
这般的惊蛰,人一瞧,便知道是谁……
“你若是害怕了,不妨去黑巷子口的绸缎铺等我,正好是给我寻些布匹,我想裁件新衣。”
惊蛰摇头,怎么的,也是不会放心顾晚娘一个人深入黑巷。
“惊蛰要跟在姑娘左右。”
惊蛰却是不曾瞧见,顾晚娘在这般黑巷的黑暗里,倒是瞧起来更加的放松了。
至少这里,若无恩怨,不会有人轻易对你动手。比起来那般攻于算计的阴招,这里明白的多,是生便是生,是死便是死。
顾晚娘倒是不曾管了惊蛰到底是要跟着自己,还是愿意去了绸缎铺。
“纯黑色的绸缎,最好是有些女子的暗纹,便是不曾有女子的暗纹,也是要给寻出来纯黑的绸缎布。”
顾晚娘从不觉得自己可以扮成一个男子,顾晚娘也觉得并无必要,装扮的与一个男子一样。
得了顾晚娘的吩咐,惊蛰也只得候在了黑巷子的巷子口。
“姑娘何时出来?”
顾晚娘:“我若是不曾出来,你可是要报官,我丢在黑巷了?”
自是不能暴露了顾晚娘来了这黑巷。
“那惊蛰该如何……”
顾晚娘:“你只需耐心在绸缎铺里寻我要的布帛,时候到了,我自会出来。”
顾晚娘将自己的绣花鞋踩在了那黑巷里,也不知是不是那前几天下着的阴雨,在这个黑巷子里还不曾干涸,顾晚娘一踩便是踩起来水花。
这黑水洼还有些腥臭味,若不是顾晚娘前世曾无数次在这般地方走过,顾晚娘还真不好说来,这般小小的姑娘,见到这地方,该如何反应。
顾晚娘回头,惊蛰果然还不曾走远。
“顺道是给我新买一双绣花鞋。”
“谨遵姑娘的话。”
紫菊楼的后院的入口,比起来百花楼还要往巷子深了些。
顾晚娘路过百花楼的后院的门口,院门敞着,马夫在那马厩里给马喂食,几个粗使的婆子在骂着那新来的丫头。
这场景,倒是多年都是一般模样。
紫菊楼后院的门口,便是一株大槐树,槐树生的大,正巧挡住门,只能绕了那树才能瞧到院子里,到底是什么模样。
顾晚娘方才踏足,便是被人拦住了。
“是哪位良家娘子?这里可不是你这种勋贵人家的小姑娘,可以踏足的地方。”
眺过那院子,院门敞开,里面有几张桌子,几个彪头大汉在里面大口吃酒。
那些胡子脸的彪头大汉,见着顾晚娘这般小小的姑娘,自然的便是拿着手里的肉,放下酒,颇为轻挑的看着顾晚娘。
那守门的管事是个瘦瘦高高的男子,年纪不轻,但是面无须发,还敷着粉,瞧起来十分的白净。
见着顾晚娘瞧见了那些汉子,“姑娘你可是瞧见里面了,里面的人可是危险了,姑娘不如现在便是离开了这地,也是求个安全。”
“苏管事的玩笑,我自来了这处,便是更危险的事都是不怕了。”
那管事的见人过目不忘,但是眼前这顾晚娘当真不曾见过。
孙管事的,倒是也不赶人,陪着笑脸。
“姑娘瞧着这槐树可是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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