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柯棋缘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真费事
“廖叔早!”
“嗯早!”
之前一起挖坑脏尸的年轻人朝着行色匆匆的廖大丘打招呼,却见以前听多话的廖叔简单回了一声就脚步不停的离开了。
“怪事,廖叔今儿个怎么了?”
廖大丘一路走向老村长家,老村长住在村尾方向,距离村尾土地庙不远,老远看到老村长家的院子,他也微微松了口气,但心中又有些忐忑。
虽然老村长想来通情达理,人老经验足,见识也广,可回想老张的态度,若是老村长也是这样,那怎么办?
还没等廖大丘琢磨出个好办法来,远远看到他过来的老村长直接方向手中的碗,快步走出了篱笆院子,朝着廖大丘小跑过去,冲到他面前张口就喊。
“老廖啊!我跟你说啊,昨晚上土地爷给我托梦了!是真的啊!”
老村长的情绪比廖大丘还激动,把正在苦思的老廖给吓了一跳。
“啊?”
廖大丘愣愣的问了一句,把老村长给急得。
“哎呀,昨晚上啊,做了个很真实的梦,梦里我忽然肚子痛,被憋醒了,于是就披上衣服出门去茅房,路上经过土地庙,见着土地爷就坐在外头呢,他直接喊我‘小毛球’,这可是我的小名,我都六十多了,如今别说有人喊我,记着这个的人都差不多没了……”
老村长望了望村尾方向。
“我跟你说啊,土地爷真和传言中的那样,个子啊是相当的矮……对了对了,他告诉我,咱这不多久就可能会有疫鬼过来,他打算和义冢的鬼一起帮我们挡挡,挡不挡得住可也两说……”
本来还愣愣听着的廖大丘,一听到这,当即狠狠一拍大腿。
“哎呀老村长,我正打算和您说这事呢!我呀,昨晚也被托梦了,义冢中好多鬼都出来了,他们在我家门前等着我,告诉我疫鬼要来了,他们要和疫鬼决一死战,来保我们村人的安宁,而且还要烧一些纸物件……”
两个昨夜做了梦,即便现在也惊魂未定的人,此刻就在一起相互倾诉昨夜的梦境,都讲完之后再两相印证,这事情已经很明白了。
这还有什么说的?廖大丘和老村长一合计,准备一起去村里头动员,后者回院子里三两口扒完了稀饭,带上一面响锣就和老廖一起出门了。
“当当当当当……”
一路走,一路将响锣敲得震天响,那动静从村尾传到村头,也终于成功引起了全村人的注意。
不多时,村中心的谷场位置已经聚集起了大半个村子的人,廖大丘更是借来了一张桌子,让老村长站在上头和大家讲,等老村长讲完了,他再上去说自己的梦。
乡人其实还是比较迷信这种神怪之事的,如果只是廖大丘说,很多人可能会和老张的反应一样,但老村长和老廖一起说,而且面色严肃甚至偶尔面露惊恐,加上群聚效应容易上头,很快将大家的情绪也调动起来,变得人人怕起来。
最后大家一合计,还是得去问问土地爷,所以许多人一起浩浩荡荡去了土地庙,用摔爻的方式询问土地爷,结果一连摔了多次,次次圣爻。
这下子,村里头大多数人都动摇了,再加上老村长和廖大丘不停做工作,很快就说动了不少人。
廖大丘和几个庄稼汉去县城里头找纸匠,老村长这在村里头张罗着羹饭。
要给一百多个鬼做羹饭,起码也得十几二十户人家一起做才够,而且这次毕竟可能性命攸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这羹饭还是得费点力气,绝对不能应付了事,光杀得土鸡土鸭就三四十只,在茅滩村可算是大大破费了。
县城距离茅滩村大约有小半日路程,老廖和老张等人到了城里,就去白事铺子找老板,一般这种店面,老板自己就可能是纸匠师父,结果也确实如此。
茅滩村人一口气订了纸战旗和纸武器,令老板欣喜之余也蛮奇怪的,哪有给死人烧这个的,但有生意做当然是好的,哪会管那么多。
客客气气的说着“客官走好”,送几个庄稼汉离去才带着笑容回了店里,正巧被他老婆看到。
“当家的,这么高兴是遇上什么大生意了?”
刚刚离去的好像也不是啥有钱的,所以妇人有些纳闷。
“嘿嘿,当然咯,茅滩村那边,订了一些纸大旗和纸兵器,数量可不少,定金也给足了。”
老板掂量着手中的一吊铜钱。
“哟,看不出来啊!”
“是说啊,就是时间紧点要求也高,不过这些玩意可比做宅子做纸人简单多了,我少休息点,很快就能赶工出来!嘿嘿嘿……”
“那你还不快去干活啊?店我看着就行!”
老板娘把手叉腰,就撵着店老板去干活了,后者赶忙回了店铺后头的院子。
只不过走的时候,店老板也在想着那些庄稼汉的另一番话,说可能会闹疫鬼,让老板小心云云。
但这些年官府对乡民之间口传之事很敏感,因为担心被官府抓去定妖言惑众的罪,庄稼汉也不敢说太多就走了。
烂柯棋缘 第443章 夜里的厮杀声
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城里,廖大丘等人合计了一下,觉得得找郎中买点药材回去,这疫症要是起来了,到时候未必买得到药。
于是一行人便又去了县中一间比较熟悉的药铺,以前村子里有人要抓药,大多就来这间济命堂,这会过来,药铺掌柜的也是这家铺子的大夫,正和铺子里的学徒忙着抓药包起来。
见店里抓药的人不多,廖大丘和老张等人对视一眼,就赶紧上前询问。
“赵大夫,我们想抓点药。”
掌柜的听到声音转身看向一边,见到了已经走入药铺的廖大丘一行人。
老廖带动茅滩村人建立义冢的事情,其实也有很多人知道,济命堂掌柜都认识这些人,自然也清楚。
虽然很多人会说老廖和茅滩村人蠢,但作为一个大夫,不论是道德层面还是医道之理层面都觉得茅滩村人做得好,所以平常对这个村的人来看病也比较照顾。
“哦,是老廖老张啊,你们进城了?这段时间还是待在自己村里好,外县开始闹瘟疫了,少走动为好。”
听到大夫也提起这事,老廖赶紧说道。
“是啊是啊,这不我们打算抓点药备着,赵大夫,这预防瘟疫或者治疗瘟疫的药,您看着给我们抓点吧。”
赵大夫看看药柜这边。
“巧了,我也正准备着呢,你们要多少?这样吧,就备个二十人三天的量,若真染了疫,光用药还是不够,还得来找我。”
“是是是,您是大夫,您做主就成!”
廖大丘和村人赶紧点头称是。
不多时,提着药的几人就离开了药铺,随后也直径离开了城。
等廖大丘和老张等人回到茅滩村,已经能看到家家户户炊烟起,经过大半天的忙活,一顿犒劳义冢中鬼魂的羹饭,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老廖一行人回来的正好,天色还早,茅滩村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场羹饭祭祀活动就此展开。
妇女男子们或用篮子提着,或用板车推着,共同将一盆盆菜送往义冢方向,当然还带上了带着大桌和一应祭祀用具。
菜都是用盆装的,有的是汤盆有的干脆就是洗干净的面盆,主要是菜太多,用盘子的话就不知道要多少了,用盆方便些,也不容易洒。
很快一共四十多人就到了义冢外,老村长和廖大丘挑了几盘特别准备的菜肴,摆放到了土地庙前,放好筷子后又倒上了两杯酒。
点燃烛台上的蜡烛和小香炉里的香后,就带领着一众人朝着土地公拜。
“土地爷保佑,土地爷保佑!”
做完这些,老村长才直起身来。
“好了,大家把板车上的桌子都搬下来,放到那边空地上去,菜都放到桌上。”
“对对对,赶紧准备准备,一会天都要黑了。”
有些村人不常来义冢这边,看着这么多坟包还有些怕,听到一会可能天黑,哪怕现在时候其实还早,也不由手脚更加麻利。
很快一盆盆依然冒着热气的菜被摆放在了十几张八人大桌上,还有一些则摆在周围相对干净的地上,更有酒盏酒壶摆放,也有蜡烛和香贡点燃。
在村长的带领下,过来的四十多人对着摆满的菜肴不停叩拜,老廖更是开口略显大声的喊了几句。
“诸位壮士,旗帜和兵刃正在做呢,今日先供你们吃羹饭,我们茅滩村不是什么富裕的地方,能力有限,这些个菜是我们能拿出来的最好的吃食了,各位壮士不要嫌弃,慢用,慢用!”
义冢这边的温度显得比其他地方还要低一些,一阵阵凉风吹过,令村中的人忍不住打哆嗦。
点燃的烛火跳动得厉害,大家都缓缓退出义冢内部范围,来到了土地庙外的地方,等候着羹饭结束,通常羹饭在供桌点燃烛火拜过之后,不用等太久,但今天他们打算等上两刻钟。
当晚,整个茅滩村家家户户的伙食就和过年一样丰盛,做了这么多菜,不可能浪费掉,自然就是各家各户都拿回去一些吃了。
只不过在吃饭的时候,很多村里人都觉着这饭菜,味道淡了很多,远比寻常家里祭祀祖先剩下的饭菜要夸张,但越是如此,越是让村民们都莫名相信这件事的意义。
夜间,义冢区域逐渐变得鬼火森森,土地公现身在庙前,就坐在自己那小庙之上看着义冢中发生的事情。
鬼和人不一样,人需要天天吃饭,而羹饭这种事情,一年都不需要几次,今天众鬼的精神面貌都和之前大不相同。
“时间紧迫,我不可能将各位都训练成能征善战的兵卒,但我等是鬼身,同人也大不相同,所以我们着重身法步伐!归结起来一个字需要‘稳’!”
“各位!我等已在恩公面前立下誓言,决不能令恩公和茅滩村人失望!”
两个甲士之鬼相互对立,双臂互爪在一起好似角力,相互间摔跤要将对方甩出去,但却都没被撼动,其中一个正嘴上不停。
“任何时刻不能倒!身边都是袍泽,要相信手中兵刃,相信身边袍泽!喝……”
正说着,这甲士大喝一声将身边的另一个鬼兵甩飞,后者也不放松手臂,居然带着他一起离地飘出三丈,随后又落到一处坟头上。
“兄弟们!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我们这些鬼,生前孤苦薄命,死后阴寿也不长,我们死过一次了……上一次我们死得窝囊,这一次纵然要死,也要死得壮烈!”
土地公翘着个二郎腿,远远看着,觉得这甲士是个鬼才,生前怕是也不简单,可惜英年早逝了。
……
三日后,廖大丘和一些村人再次进了县城,付了剩下的铜钱,将那一批纸匠师父做的旗帜和兵刃都拿到了手。
回来之后也不停歇,直接就带着东西到了义冢处,堆放在坟区外烧了,只不过廖大丘等茅滩村人不知道的是,在烧这些纸兵刃的时候,土地公早就站在火堆旁念念有词,将自身法力随着茅滩村人愿力一起化入火中。
又过去好一阵子,有越来越多关于瘟疫的消息传到县中也传到茅滩村人的耳中,但只是听说闹疫了,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
这一天廖大丘和老村长一起在村尾的一处旱厕上蹲坑,两人的话题自然也是关于疫鬼的。
“这怎么还不来啊?”
“什么混账话,你还盼着来啊?”
“呃,不来当然最好,当然最好……”
廖大丘说着,忽然感觉头有点晕,下意识的望向西北方的天空,越看头越是昏沉,老村长的声音这会也传了过来。
“老廖,我怎么觉着……西北边的天像是要塌下来了呢?”
“我,我也有这种感觉,头还晕……”
老廖揉了揉眼睛再看,又感觉那边的天还是正常的,但仔细盯着看久一点就又开始犯晕,于是赶紧专心大解。
“呜……呜……”
一阵阵风吹过,旱厕不远处的树木枝叶都摇摇摆摆,风声中带着一种凄厉感。
老村长和廖大丘不知道的是,此刻土地公正一脸震惊的望向西北远方,尽管路途极其遥远,尽管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却是如此强烈。
‘有高人施法!’
这一天入夜尤其快,茅滩村人也同往常一样早早的回了家关好了门窗,而在村外,随着太阳彻底落山,同之前多日一样,一位位手持兵刃的义冢之鬼已经出现在村外,一个个一边作训一边严阵以待。
“呜……呜……呜……”
风声很大,像是有人在哭泣,土地公忽然浮现在村口,看向远方,而周围的义冢之鬼也停下了动作。
“来了!”
土地公面色严肃的说了一句,而众鬼也是精神一振。
“各位兄弟姐妹们,抓紧手中的兵刃,我等生前悲苦,死后则能荣光一回,布阵旗——”
“得令!”“得令!”“得令!”
扛旗的鬼哪怕生前只是普通人,此刻也大声回应着命令,随后各自归位。
远方已经有绿光蔓延过来,甚至还能听到一种痛苦的哀嚎和充满戾气的嘶吼,绿光和声音目标很明确,就是朝着有活人的地方来的。
“嗬……嗬呃……”“呃啊嗬……”
“呜呜……呜……”
茅滩村外,一众义冢鬼卒列好队阵,领头甲士大吼。
“放箭!”
弯弓鬼卒手中的箭矢闪过微光,下一刻。
嗖嗖嗖嗖嗖……
几十支箭矢飞射,迎向远方,鬼卒不用刻意瞄准,这箭自己就照着疫鬼射去。
大约几十个呼吸的时间后,更大的吼声在村外响起。
“杀呀!”“杀!”
“冲啊!”
……
茅滩村中,不论是廖大丘还是老村长,亦或是许许多多普通村民,都在睡梦中听到了惨烈的厮杀声,声音响彻村里村外,犹如全村人就躺在沙场上睡觉一样。
有的人被这噩梦惊醒,但醒来之后,居然不如梦中那么夸张,可居然还能隐隐约约听到那种厮杀声……
西北方天空中,一道云霞带着在夜色中带着显眼的法光飞行,光晕照耀四野绚丽夺目。
计缘和常易刻意将法光显露,就是要告诉可能遇上的妖魔,我们在这,算是一种打草惊蛇的做法,赶出来也好,赶走也罢,总之不希望妖魔驻留人世。
“嗯?”
计缘法眼一扫,好似看到了远方死气升腾盘踞压抑,所谓死气沉沉就是如此,常易显然也看出了什么。
“计先生,看来情况确实有异。”
“走!”
身下云霞光彩一闪,飞举速度立刻提升,朝着远方而去。
烂柯棋缘 第444章 形势如火急斩疫鬼
此刻计缘和常易驾云飞行的速度不慢,但远远望去那种死气的感觉延绵大片区域,只能照着最近的位置飞去一探究竟。
等再近一些,就已经能远远见到一些城镇和村落的轮廊,但人火气却较正常情况要微弱不少。
夜风在空中呼啸,彩霞在夜色中划过天际,云端的两位以法眼照观大地,当然也就看出了那种特殊的鬼物幽光。
这方面常易见识比计缘广一些,当即判断出情况。
“不好,计先生,此乃受天地煞气影响而孕生的鬼物,加上此地定然也是有过不少尸骨,并且阴司接收不利,这鬼物已经成灾了!”
远方大地上那种一片片的幽光都代表着是一种戾恶的鬼物,甚至也能看到有阴司的鬼差和鬼神在施法与之拼抖,但奈何数量相差悬殊。
可以看到眼前一座城镇中弥漫着一种幽绿的光雾,看着就感觉不对头,也有鬼物在城中穿梭,不时会带走人的一缕缕阳气,并发出那种尖锐的叫声,似欣喜也似痛苦。
夜间的霞光是极为显眼的,虽然寻常百姓看不到,但对于鬼神却是极为敏感的,已经有好一些抬头望向天空,但除了天上一朵彩云之外看不清其他。
计缘和常易在这一处城镇范围游走一圈,大致明白了这种鬼物的情况之后便不再犹豫。
“计先生旁观便是,由常某动手!”
说着常易已经掐诀施法,手臂挥动手腕婉转翻动,刹那间一道道霞光绕动间飞向下方,所过之处许多疫鬼都直接燃烧起来。
原本一队阴差正在判官带领下同成片的疫鬼拼杀,天上虽然有霞云接近,但其实鬼神心中也忐忑,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判官大人,天边那霞光是什么?会不会是有人来相助?”
“尚不清楚,但有霞光的未必就是正修,妖邪也可施展,需得小心!”
判官一边回答,一边以判官笔扫荡,挥舞间点过一个个疫鬼,将它们打得神魂震荡,随后阴差一刀斩过,将疫鬼斩杀。
这疫鬼数量极大,而且非常邪异,身上的戾气极重,往往斩杀了疫鬼但那股戾恶之气却并未消失,反而会流窜在其他疫鬼之上,甚至可能滋生出异常强大的疫鬼,对付起来需要十分小心。
虽然普通疫鬼不算难杀,但纠缠许久下来,纵然是阴司鬼神都觉得疲惫,大家都深知疫鬼难缠,没有余力控制住场面了。
尤其是凡人聚居的人火气对疫鬼的影响居然也不大,或者可以说是那种戾恶中携带的病气,凡人聚居的人火气作用并不大,而一旦病气产生,很可能就会得瘟疫,这种人死前阳气就能被疫鬼吞噬,会让众多疫鬼亢奋。
并且人死后的尸体病气更重,成了瘟疫的散发温床,没有疫鬼也能使人染病。
这些事也是最近一段时间逐渐了解的,但阴司如今真没有余力做太多,除了托梦给一些大夫和官员乡绅提点治疫病的方法,主要的重心还是放在斩杀疫鬼之上,疫鬼杀不尽,什么都是白谈。
也是鬼神阴差正讲到天上霞云的时候,一道道霞光突然而至,扫过鬼神周边,鬼神无事,而疫鬼全都着了火。
“啊……”“呃啊……”
之前不论怎么砍杀都,嘶吼声都没什么变化的疫鬼,此刻在那痛苦挣扎着乱窜,更是发出抑制不住的尖叫声,它们一时间没有被烧死,却在挨往其他疫鬼的过程中将更多的疫鬼点燃。
这使得鬼神下意识的停手,并纷纷远离疫鬼,随后抬头向天上看去,此刻能看到云霞上站着两个仙人,其中一人正在掐诀施法,一道道光彩夺目却危险非常的霞光正是出自他手。
很快城中疫鬼大多数都染上了霞光带来的火焰,也就是这一刻,常易手诀一变,伸手往上一抬。
轰……
下方所有疫鬼刹那间火光暴起,在短短两息之内被烧得化为灰烬。
计缘除了观察下方的疫鬼,对于常易施法的全过程也并不落下,常易施法看起来赏心悦目,简直就是一种艺术,若非是处在此情此景,计缘估计心情会比较不错,也会想要了解更多。
“多谢仙长施法援助,不知两位仙长是何方仙人,我等乃本地阴司鬼神,同这些疫鬼已经交战数日,但此处仅仅是疫鬼肆虐地之一,还有很多地方都有疫鬼横行……”
判官抱拳对着天上云霞上的两个仙人诉说这情况,希望他们能伸出援手,事实也如他所料。
计缘和常易简单回了一个礼,前者说道。
“此鬼称为疫鬼倒也合适,起因很可能是因为地脉煞气所冲,我们自然会设法解决,还请阴司鬼神再搜寻搜寻,看是否有漏网之鱼。”
说完计缘再对常易说道。
“常先生,你我二人分头行动,找寻这些鬼物,力求尽数除去,这等疫病化身之鬼对世人损害远比寻常妖魔鬼怪要大。”
计缘上辈子的经验告诉他,这种鬼物其实是相当棘手的,寻常妖魔除了也就除了,这种鬼物除了,但瘟疫却可能已经传开了,还很可能被人带到更远的地方去,由鬼散播变为人传播。
“就按先生您说的办!”
常易应了一声,下一刻就和计缘化为两道遁光,朝着不同的方向飞走,根本没空跟下方鬼神多聊什么。
元兆国西北部这一小块区域,瘟疫显然已经传开了,疫鬼更是不少。
计缘除疫鬼的手段其实没有常易那么举重若轻,但计缘也有自己的高效办法,所过之处,直接也仙剑剑气诛杀疫鬼,他可不管自己是不是大炮打蚊子,他只知道这种方式绝对的有效率。
疫鬼纵横的范围其实远比廖大丘等人想象中的大,在他们这段时日听来,都是“外县”“邻乡”之流的说法,好似就这么几个县的范围,可计缘和常易今夜飞遁,纵横区域能以府计,虽然不清楚这个国度的地域称呼,但计缘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穿梭在大半个稽州这么大的地方斩鬼。
不过所幸计缘的法眼特殊,此刻以精纯法力为依,在法眼大开的情况下时时照观天地各方,只要有一丝疑似的地方,就会顷刻间飞至,随后拔剑即斩,剑气扫荡之下无有疫鬼能活。
最开始可能还会和遇上的鬼神说上两句,到后来计缘干脆理都不理了,不是他高冷,而是没工夫和他们寒暄。
辗转小半夜,天上法光闪过,计缘这次到了大河县,眼见县中同样疫鬼肆虐,也不管阴司鬼神的注视,直接抽剑而斩。
“铮————”
清亮的剑鸣声响起,计缘持剑挥甩三五下,所有鬼神和疫鬼只觉得满目白芒,才感受到一种刺骨的锋芒没多久,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疫鬼那种无时无刻不在嘶吼哀嚎的嘈杂也消失不见。
这里已经在疫鬼肆虐的边缘区域,差不多快结束了,计缘站在云端举目四顾,法眼中已经几乎看不到什么疫鬼鬼气凝聚的地方,正微微松一口呢,忽然又发现了一处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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