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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养娃日常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臻善
徐二郎闻言点头,很以为然。
他这模样,也惹得郑顺明好笑,不过也更确信,平阳镇关于徐二郎和内人情投意合,鹣鲽情深的话,果真都是真的。
徐父为人虽不靠谱,但给润之贤弟说的这门亲事,当真非常好了,也难怪他逢人便说自己眼光卓绝,徐家在大是大非上,还要他拿主意……
两人安顿好,就准备出门逛逛。眼下时辰还早,他们又都是年轻男子,身强体健,虽然一路过来难免体乏,但都在可容忍的范围之内。
所以,等天晚了再休息不迟,眼下还是得去街面上,去文人聚集的地方,听听大家的言论,获取些有用信息。
两人换了身衣衫就出了门,他们目的地非常明确,直接就去了朔州最大的酒楼状元楼。
听说曾有一位举子在状元楼住宿,在秋闱中中了解元,随后又在殿试中中了状元。
众所周知朔州文风平平,能出几位进士都是非常了不得的事情。头三甲百年来还没有一个,更别提状元了。
可想而知那位被圣上点了状元后,但凡跟他有点沾边的,都蜂拥而上的情景。
这状元楼就是如此,就因为当初那位学子曾入住过这里,就改了老招牌,改名叫状元楼。
是真是假没人说得清,反正掌柜对外是这么宣传的。而也因为这酒楼是朔州最大的酒楼,布置的舒适宽敞,但凡有些积蓄的学子,都会选择这里入住。更被提这里距离贡院还很近,来往方便,所以距离科考还有一个月时间,这里的客房就被订满了。听说,如今就连住十人的大通铺,都满员了,可想而知生意有多火爆。
徐二郎和郑顺明过来时,就见状元楼大堂坐满了身着青衫的学子,俱都在高谈阔论。两人径直招来小儿要了壶热茶,外带几个小菜,就寻了个角落坐下听众人说话。
坐在他们附近那一桌明显是祁阳书院出来的学生,穿着统一的白色衣衫,衣领和袖角绣着祥云图案,胸口的位置处还有两个古纂体字“祁阳”。
祁阳书院算是朔州四大书院之一,是以从中出来的学子底气也是很足。他们谈论今年的考官,谈论能中榜首的热门人选,同时还谈论可能会出的考题。
从他们的言谈中,徐二郎和郑顺明得知,今年的主考官是府台大人,副考官听说是从京都来的,是户部的一位郎中。
一听户部郎中几个字,徐二郎脑中就闪现出一个人,就是出自徐家嫡支的那位婕妤娘娘的父亲。那位也是在户部任职,也是六品户部郎中,不会这么巧吧?
应该不会!
徐二郎心中列出一二来,便把那人排除在外了。一则那位户部郎中是靠女儿上位,本身才能平庸,据他探来的消息,那位在户部一直都是坐冷板凳的。若是换做其余人,早暴躁了,那位老爷倒是很坐得住,甚至为此还沾沾自喜,觉得是因为他女儿受宠,众人不敢劳累他,也实在是愚不可及。二则,平阳侯府诸人如今在京中依旧是夹着尾巴做人。府里能出一个婕妤娘娘已经不错了,最起码稳住了局面,不至于继续落魄。但派人到各州府担任考官这种明显刷资历,只为升官的举动,明显不可行。毕竟这太高调了,不说会引起敌对势力的反弹,就是陛下知道了,心里也怕会有点别的想法。所以,这位京城来的户部郎中,一定不姓徐。
想完这些,徐二郎又回忆着祁阳书院几位学子说的,府台大人的喜好。府台大人为人俭朴,喜欢实干忠直的手下,不喜能说会道只会耍花腔的部属,听说就因为他这种“不解风情”不易讨好的本性,他在官场中的名声并不好,也最让人头疼畏惧。
这个讯息倒是和他收集来的吻合,所以要讨好这位大人,要从他手下脱颖而出,不用耍花招,只做实事就行了。换言之,就是在答题时语言精练,言之有物,要是再有些独特的见解,就很容易出头了。
这是徐二郎此番出来,最想得知的消息,如今确认了,心里也就松散几分。
至于祁阳那几位学子说的,可能夺魁的诸位才子,徐二郎没兴趣知道,只是听听罢了。
秋闱而已,他不求能高中榜首,只要能中举就行。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虽在明先生坐下学习,又经钱夫子指导,但到底起步晚了,积累不够深厚。用钱夫子的话说,他若生在江南,这水平勉强中个秀才,可若是放在西北朔州,举人也可一试。所以,他的目标就是举人,至于名次,他不在乎前后。
随着天色渐晚,状元楼下的学子越聚越多,众人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慷慨凛然,说的人热血沸腾。不说他们的言语是否幼稚,只这种姿态,看着便让人觉得心热,一时间恨不能也站出来,畅所欲言,抒发胸臆。
徐二郎好歹忍住了,郑顺明却没忍住,站出来发表了一番见解。他面容虽丑陋,可言语不俗,姿态更称的上雅致,一时间惹来无数学子高声呼和叫好,场面倒是更火热了。
你来我往的一番言谈,直到明月高悬,徐二郎和郑顺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状元楼。
走在回去的街上,郑顺明就惋惜说,“合该早些过来,在这里也定上一间房间才是。与良师益友一起谈书论政,才更能查漏补缺,激发胸臆。”又叹道,“今日这一趟,当真没白来。获益匪浅,获益匪浅啊。”
徐二郎对此倒是认同的,就笑说,“既如此,明日再来便是。”
“好,大好。不为别的,只为每日听听最新的讯息,也该来一趟。”
“确实如此。”
郑顺明又看向徐二郎,“润之贤弟刚才也该发言的,为兄知你字字珠玑,见解最是独到,你若是开口,定能震慑全场。再加上你面容高雅,举止得仪,若再有不俗见解,想来榜首的热门人选,也要添上润之贤弟的大名了。”





穿越养娃日常 第85章 考前试卷
扬名这种事徐二郎最看不在眼里,他最看重的是实惠,是利益。
很显然,在状元楼大出风头这种事,除了让他为人所知,多个“狂生”“才子”的名号,再没有别的益处。所以与其站出来慷慨激昂,他更喜欢“闷声发大财”,低调行事才是王道。
但不管怎么说,状元楼确实还要再来几次。不单是收集最新的讯息,还要结交几个情投意合的知己好友。
接下来几天徐二郎和郑顺明每日傍晚时分,都会去状元楼坐一坐。白天他们则埋头在小院中,各自精进学问,偶尔还凑在一起查漏补缺,或是发表对于时政的新看法,彼此都有所进益,更觉得此番同住收获不小。
等到夜幕降临,两人便换上外出的锦袍,到状元楼点上一壶好茶,抑或一壶好酒,再要上几个小菜,静坐着听诸多学子的见解。
几天下来,两人也找到几个情投意合的友人。
一人乃祁阳书院的宿迁,一人名王轲,乃是平阳镇附近一个镇子的秀才;还有一人叫辛魏,家就在朔州,乃是本地望族;族中出了不少官员,但都是武将,唯有他身体孱弱,从会吃饭起就开始吃药,名副其实的药罐子。他根骨不健,习武不成,只能走科举取士的道路,不想他在读书上还真有几分天分,轻轻松松就叫他中了秀才,如今举人也在望。
几人人,宿迁长相大气,性格张狂外放,明显不为其余祁阳书院的学子所喜。但要宿迁来说,只是那些学子性子狭小,嫉贤妒能,接受不了每次考试都被他压着打的落差,是以才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王轲性情温和,长相也憨厚朴实。他家中穷困,父母兄长都以耕种为生,听说为供他科考,此番家里还卖了两亩地,日子过的更加惨淡。
辛魏相貌精致,甫一看就让人知晓,这是个锦绣堆里出来的珠玉公子,通身一股世家子弟的气派。他虽然看着病弱,长期被父母束缚在家宅中少有外出,可性情却洒脱,和徐二郎也最合得来。也只有他,在秋闱在即的时候,还有闲心打趣徐二郎。
“润之兄,你抬头看二楼拐角处那个体胖腰圆的老者。”
徐二郎闻言就抬眸看了一眼。
他早先就察觉有人一直在暗中打量他,只因为那视线不带恶意,他便不曾多留意。却不想,一直观察他的竟是个陌生的老者,这又是为何?
辛魏窃笑道,“不是只有京城才有榜下捉婿,咱们朔州也有。”
郑顺明,王轲,宿迁闻言都不说话了,都看了过来。他们几个都是第一次参加秋闱,还真不知道,原来朔州也有了榜下捉婿这个活动么?
徐二郎眉头皱起,冷冷道,“我已娶妻,如今内子怀胎都要满五月了。”
辛魏一摊手,“可惜那老头不知道啊。嘿嘿嘿,要怪就怪你这皮相太能迷惑人。就这你容貌,指定头一天进朔州城,就被人盯上了。”
辛魏这话还真没错,徐二郎还真是一进朔州城,就感觉被人跟踪了。不过那人没恶意,他也懒得多事,所以就没管。不曾想,竟是他的不作为,养大了那些在暗处觊觎着他的人的胆子?
“多说无益,我既无心,他们就是有意,也是无用。”徐二郎道。
“润之兄此言又差已。”辛魏摇着折扇呵呵笑,“那些想榜下捉婿的,大多是唯利是图的商人。因为想提前投资,就想把女儿嫁过去,好结成姻亲。你即便已娶妻,也不耽搁他们行动。不能嫁嫡女,他们还有庶女,总之他们既然看上了,总要想方设法和你成为翁婿关系。”
此言成功恶心到徐二郎,就连郑顺明、王轲、宿迁几人,闻言也是大吃一惊。
宿迁就道,“这不是结亲,是结仇吧?”
“这要看对上什么人了。不是所有人都如润之兄一样,和嫂夫人鹣鲽情深,恩爱不疑,面对女色能面不改色。这世上多的是见色起意的俗人,你有情来我有意,两好合一好,这姻缘不就成了么?”
王轲长呼一口气,“今日算是长见识了。”
辛魏:“好说好说。”
郑顺明自嘲一句,“幸好我貌丑,不用有此烦恼。”
辛魏:“郑兄此言也差已。榜下捉婿虽看相貌,更多的却看才华和能力。郑兄文采出众,若能顺利中举,怕是依旧会被那些商人富贾团团围困住,想要招你为门下婿呢。”
郑顺明也成功的被吓到了。
最终,因为辛魏这话太耸人听闻,导致几日今日兴致大减,稍后几人又稍坐了坐,就各自散了。
因为知道背后有人盯着,且如同看货物一样比量他们的能力,甚至有可能会派人调查他们的身世背景,徐二郎和郑顺明之后几日出去的就少了。
即便是迫于好友邀请,再次去状元楼,也是坐坐就回,时间绝对不长。
很快到了考前第五日,这日下午徐二郎和郑顺明应邀前来赴约,两人才刚在之前的角落落座,就有人鬼鬼祟祟的走到跟前,小声询问说,“兄台,要考卷么?今年新出的考卷,据传此次秋闱的试题,有十之**都是出自其上。”
类似这样的推销,两人这些时日已经遇见过很多。但凡兜售此类试卷的,无不口出狂言,打包票说秋闱试卷上有多少多少题目,和他们发售的试卷上的试题重合,若是此言不准,等考完他们可以来砸他们的场子。
可这些小贩都是走街串巷贩卖试题的,连个固定场所都没有,就是真的被坑了,还能找到他们人不成?说不得一开考,他们就都藏了,找到的几率微乎及微。再来,即便抓住他们又如何,能做这些事儿的,背后无一不有个地头蛇撑腰,强龙还不压地头蛇,他们没必要因为这几两银子的事情,在异地他乡得罪人,凭白给自己招惹麻烦。
徐二郎懒得搭理这种“兜售”,郑顺明虽然面带郁气,但也强忍着没发恶言,将那小贩打发了。
小贩见两人这么抠门,转过身时忍不住嘀咕一句,“吝啬如此,活该你们考不上举人。既然没钱,还装什么大爷,还跑状元楼吃茶来了,也不怕把你家吃穷了。”
郑顺明一个忍不住就站起身来,“你”
那小贩闻言转过身,对他龇牙咧嘴一笑,丝毫不将他的恼怒放在心上,转而又瞄准别的读书人去兜售试题了。
徐二郎拍拍郑顺明的胳膊,让他坐下,“何必和这等小人一般计较?凭白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得。”
“什么不值得?”辛魏几人闻声正好过来,不免开口问了一句。
郑顺明带着怒气,将方才的事情重复了一遍。
辛魏闻言就笑了,“正如润之兄所言,郑兄何苦与那等子小人一般计较?逞口舌之快又能如何,不过一时舒坦罢了。小人终究是小人,一辈子庸庸碌碌,难有大出息,可郑兄你可是要参加秋闱的,等真中了举,你在看那起子小人对你什么态度。”
郑顺明也不是真的性情狭隘,不过刚才被那小贩嚣张的态度气着了,才有些不依不饶,现在被友人一劝,那口恶气也就被他压了下去,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
说来也是真的巧,辛魏此次过来,也是给几人送试卷的。
“我就不说这和考卷会有几成试题重合了,真要是重合了,那明显是有人盗题,那是犯王法的事情,我是不敢干,想来你们几个也是。这几份试题,是往年秋闱的试卷,我拜托兄长收集来的,你们也看看,不求有多大助益,只要能看出些出题的套路,做到心中有数就好。另外还有这个,嘿嘿嘿,这是往年前十名的答题试卷,这个才是重头戏,你们都好好看看,要是能从中学到一二,这次科考的把握也会多上几分。”
“前十名的答题试卷?这东西你都能弄来?”宿迁激动的都有些坐不住了。往年的科考试卷不难找,但凡有心人,去世面上转两圈总能买到。可往年那些举人的答题试卷,这些东西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真要是有了这些,那就相当于有了“参kǎo dá àn”,他们从中摸索出些答题套路来,但凡有一二所得,考试就如虎添翼,中举也是轻而易举。
辛魏摸摸鼻子,又给几人比划了个禁声的手势,“不是我弄的,是我拜托我大哥找门路寻来的。也不是那些举人们的答题试卷,这只是找人把他们的答卷誊抄下来带出来的。他们的答卷都要存档的,都在衙门里备份呢,不是长了三头六臂,胆子如山一样大的,那真不敢偷。”
其余几人都点点头,郑顺明就道,“大恩不言谢了兄弟。”
剩下几人也都说了“大恩不言谢。”
辛魏摸着脑袋,“没啥,没啥,谁让咱们性情相投呢。一般人就是来求我,我还不给他呢,哈哈。”
众人得了这答题模板,都无心再闲聊什么,一人从辛魏那里拿了一份试卷,便都散了。




穿越养娃日常 第86章 考场
接下来几日,徐二郎和郑顺明也无心外出,两人每日都在书房中观摩早先前辈们的答题流程,摸索出答题套路和遣词用句上的技巧,不得不说,还真有些收获。
***
秋闱那天万里无云。
朔州这里的天气,天气晴朗时天空碧蓝碧蓝的,如同一汪湖水一样,湛蓝透彻,一眼之下让人的心情都跟着开阔许多。
最起码今天要参加秋闱的学子们的心情都是非常舒畅的,昨夜睡前他们都还担心今天会狂风大雨,毕竟前几日天气一直阴沉,而朔州境内不少地方都落了雨。平常时候下雨也无碍,但若是秋闱当天下雨,那对于这些身子孱弱的学子们来说,可真是一个灾难。
好在老天爷还算开眼,这次给了个艳阳天,不至于让大多学子受凄寒大雨之苦。
但即便如此,进考场时徐二郎和郑顺明也将自己厚实的单衣套了一层又一层,唯恐一个不慎变了天,那时候再想要件厚衣服取暖,却是为时已晚。
而为防有人在科考中夹带,不管秋闱还是春闱,都是不许穿棉衣的。所以,学子们为了御寒,只能穿一件又一件的单衣。
徐二郎身子笔挺颀长,即便穿了多件也不显臃肿,反观郑顺明,他本就稍微富泰,又面容丑陋,穿着那么多件衣裳在身上,衬得整个身子都圆滚滚的,面容也越发……不堪。
好在他心胸开阔,并不在意,反倒自嘲似得念叨两句,颇有些自娱自乐之态。
眼见着时辰不早,两人一同出发,等到了贡院门口,就见里里外外都挤满了人。而周围围着的,大多是些看热闹来的百姓,或是起哄“这位秀才老爷可真富态”“这位秀才公年纪如此轻,怕还不到弱冠,真是年轻有为”“看这里,这位秀才公相貌如此英俊,不知是否成亲?”
不巧,差点被拉住询问是否成亲的这位秀才公,正是徐二郎本人。好在他反应敏捷,往左躲了躲,轻易避过了要拉他的那只手。
被人如此冒犯,徐二郎回过神后就冷冷的看了过去。他眸光冷厉如刀,犀利森寒,倒是让那贸然造次的妇人瑟缩了下,可想到自己此番过来的任务,那妇人也是咬着牙,又提着心凑上去询问一句,“公子容貌英伟,年轻有为,想来必是没有成亲的。我乃池府家奴,我家小姐年方二八,貌美如花,身段荏苒苗条,当配于公子为妻。小姐乃家中独女,家有良田千顷,旺铺数十,宅院五、六,若是公子娶了我家小姐,这些家产可都是公子您的,公子您就少奋斗几十年啊。”
有旁观者起哄,“我也想奋斗几十年,那么貌美的小姐,嫁与我成不成?”
那婆子立马就插着腰大骂,“滚你个龟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想得美!”
人群哈哈大笑,这时人堆里突然有人喊了句真话,“你那小姐苗条是真苗条,就是貌美这点,那能称得上美么?脸上一颗大黑痣,再好的颜色都被耽搁了。还有你们家不是要给小姐招赘么?啧啧啧,且别在这儿糊弄这些秀才公了,不然人家恼了,有你们好果子吃。”
人群喧喧嚷嚷的,徐二郎却早已脱身等待检查。
他从墨河手中接过装着笔墨纸砚和九天食物的篮子,低头在墨河耳边嘱咐几句,才转过身继续排队。
墨河走出人群,招了两个跟随来的小厮,交代两人几句,两人就抬头瞅了一眼当初拉住徐二郎的胖妇人,扭头消失在人堆里。
徐二郎进了贡院这日,朔州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与朔州有四五天距离的平阳镇,却是凄风惨雨,天气冷的不要不要的。
瑾娘惦记着今日就是秋闱的第一天,所以晚上睡得并不踏实。等半夜里听到窗外传来风声雨声,她剩下不多的那点睡意,也都消失殆尽了。
长乐对夜雨还有些畏惧,每逢打雷下雨的天气,小姑娘总是睡不安稳,这次同样如此。她早前还睡得好好的,可雨水噼里啪啦一落下来,小姑娘立马惊醒了,惺忪的睡眼中,还有着尚未消散的畏惧。
恰逢徐二郎不在身边,瑾娘自然赶紧让人将长乐抱过来。长乐对瑾娘的气息很熟悉,睡在她身边,被婶婶拍着后背,很快又睡熟过去。留下瑾娘一人,越发精神了,睁眼直到天亮。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谁都管不着。可心中明知道这个道理,瑾娘也没办法把心放回去。
长安长平想来也知晓徐二郎今日开考,又加上天气不好,瑾娘许是会担心,所以上完上午的课程,两人就跑到了后院。
长安说,“婶婶,我问过夫子了。钱夫子说,此番雨水从东南而来,往西北而去。天上云跑的慢,雨水要赶到朔州,且要等到今晚或是明早呢。”
瑾娘闻言不仅没松口气,反倒更提心吊胆了。
这要是考前知晓要变天,还会多穿戴几件衣裳进去避寒,可若是开考了再变天,这老天爷不坑人么。
心里想着这些的时候,她也拢紧了身上的小袄,觉得冷的不成。这冷风邪乎的很,直往她怀里钻,她手脚都凉了,现在只想弄个火盆烤烤。
而徐二郎,现在只能希望他有些先见之明,会穿几件衣裳进去。不然,不然只能寄望于他这些年习武健身有些成效,别轻易被贸然而来的雨水和寒凉打到,否则这次秋闱真算是白瞎了。
远在平阳的瑾娘自然不知道,朔州现在不仅没下雨,反倒和风暖日,万里无云。
可这天真就像是小孩儿脸一样,说变就变。
半下午时朔州就起了凉风,天上的日头也隐匿在厚厚的云层中,再不出来了。而到了傍晚时分,豆大的雨点打下来,打在贡院正中放着的日晷上,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但凡心态差些的学子,此时提笔写字的手都是抖的。而那身体本就孱弱的学子,拧着眉头面色也难看的很。反观那些身强体健的,只是往外多瞅了一眼,随即便点燃蜡烛,继续专心做自己的试题;还有那没报多大希望进考场的学子,此时也就只有他们是开怀的这些人突然意识到,若是太多学子因为风寒烧热退出考场,那么他们中举的几率不就更大些?说不得原本根本就是来陪跑试水的,最后却得了个举人名头,这事儿想想就很美。
天色完全黑下来时,雨水已经很大了。
徐二郎所在的这间号房有些漏雨,但只在缝隙间有水痕划过罢了,号房其余位置倒是还好。不像他隔壁,刚才答题时,他就听见隔壁学子惨叫一声,原来是他头顶漏雨了,就是那么巧,一滴水珠恰好落在他下笔的地方,顿时出现一团黑渍。
这样的试卷通常都是做废卷处理的,因为担心有人以此为记号作弊,所以但凡试卷上出现这样的污渍,考生这一科也就废了。
秋闱总共考五科,废了一科,那也意味这此人今年与举人无缘了。
也因为出了这件事件,考场中的学子愈发谨慎忐忑。
他们没想到,他们还没被雨水带来的风寒打到,却先倒在了雨水本身带来的事故上,这还真是给众人敲响了警钟,让人不得不愈发惊醒。
徐二郎答题答的谨慎,动作也很小心,所以等着一科考完,试卷也干干净净,整整洁洁,不过还是等到衙役把试卷收走后,他才真的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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