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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列国传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宋申申
身为清河公主贴身婢女的花诗,在周地内乱之时,对清河公主不离不弃,更为难得的是她忠心陪伴了清河公主的整个前半生,并且一直忠贞不二,无怨无悔。少公子回想他几次去缠情岛上时,花诗姑姑对他关怀,她见他身形单薄,就变着法地给少公子做好吃的药膳来养身子,他见少公子的衣鞋旧了,便亲手为少公子做衣缝鞋。
在少公子的印象之中,花诗姑姑的温柔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力量,这力量不但让少公子对她十分亲近,更让身为万俟忌首徒,清河公主贴身护卫的殇舅舅甘愿沦陷其中,从此再也不爱四海为家,浪迹天涯,而是与她一同留守在清河公主的身边,相持相守。
从此以往,游侠有了家。





九州列国传 第四十章 芳草年年与恨长
“阿爹说,女人生子犹如在鬼门边上走,除非用起死回生的东西,否则无论什么灵药都救不回来。”澹台小喜默默低下了头,可从少公子的方向看过去,见她微垂的眼皮,眼珠转的飞快。
“所以,你就告诉君婀姑姑和白老头,玄牡珠的事情了对吗?”少公子猜测道。
澹台小喜被戳中的心思,抬起头看着少公子,她咬着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担心公子,我听成蹊说过,为了防止摸金之人盗取王陵中的宝贝,墓穴之中必定会有机关重重,我怕公子有生命危险,所以将此事告知了白泽先生和君婀姑姑。”
澹台小喜告诉少公子,在得知玄牡珠可以将濒死之人救回,白老头便带着澹台小喜一同去了缠情岛,之所以带着澹台小喜,是因为玄牡珠为纯阳之物,必须要有一位生于阳年阳月阳日阳时阳刻的纯阳之人才能将它拿起,并且只有纯阳之人才能将玄牡珠放在濒死之人的身上,而澹台小喜就是纯阳之人。
当年仁孝王后去世之时,周殷王始料未及,王陵的合葬墓穴并没有修建好。而后几年也因为周殷王相思过重,并没有下令工匠赶工。最后是在历家和宋家的劝说之下,周殷王才逐渐走出了失去心爱之人的阴霾,继续主持修建合葬之墓。
那时的清河公主都已经长大了,并且记得事情了。五祚山的王陵不仅是历代周王与王后长眠之地,更是诸多建造陵墓工匠的葬身地。在墓穴修建完之后,为了防止工匠过多透露王陵之中的机关,这些无辜的人必是活活关死在墓穴之中的。那时的清河公主,仍旧是善良之人,当她得知此事之后,动了恻隐之心,悄悄地给那些工匠留了后路。
后来,这些工匠唯有两人因清河公主留下的干粮和水,另辟一条墓道逃出生天。而这条墓道入口也仅有清河公主和逃出生天的这两个工匠知道。早在周地内乱之前,仅存的两位工匠仍旧没能逃得过安阳的那场瘟疫浩劫,所以整个九州之上,这条墓道的唯一一条出入口就只剩下清河公主知晓。
为了救花诗,清河公主将这条墓道的入口告诉了澹台小喜,并恳求澹台小喜将玄牡珠带回到缠情岛上救花诗。由于时间紧迫,白先生告诉澹台小喜,花诗姑姑已有濒死之相,必须要在第二天的辰时归来,过了辰时花诗必死无疑。也是因着时间紧急,澹台小喜这才有机会坐着白老头的吉兽駮来到了五祚山,找到了少公子。
“你一开始就只打算把墓道的入口套出来,得到玄牡珠之后却不回缠情岛救花诗姑姑,对吗?”少公子捏着澹台小喜的下巴质问。
澹台小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一开始,我只是单纯的担心公子的安危,所以想着与白泽先生说这件事情,他一定会帮你,可是后来他带我去缠情岛时,对我说,清河公主知道墓穴另一条可以出入口,若是真想要帮你,就套出那条墓道的所在之地。”
“可那时,我只是告知了白泽先生玄牡珠可以救人,并没有告知他,少公子就在五祚山的王陵上,并且也要得到这颗珠子。”澹台小喜眨着无辜的双眼看着少公子。
“你也不想想,哪里有事情可以瞒住白老头的?”少公子放开澹台小喜,心里翻腾不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便是左右为难,一边是一起长大的绥绥,一边是看他长大的花诗姑姑。
“所以,在套出清河公主口中的那条墓道之后,我决定替少公子扛着这所有的事情,少公子全然当做不知道就好了。”澹台小喜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在暗夜里闪闪发亮,少公子望着她才发觉以前那个俏皮的小丫头现如今也长大了,清丽之中透着灵秀。
“你既然与我说了,我如何当做不知道,花诗姑姑又与我娘亲一般,是我最亲近的人,就算是让我装作不知,我良心又岂能过得去。”少公子无奈苦笑,若知如此,他何必如此费力地救楚姬夫人,不由分说将绥绥带走就好了,管她今后会如何怨他,如何怪他,只要绥绥在自己的身边,其他的又算什么呢?
“都怪我,若我不与白老头说玄牡珠的事情,公子也不会这样两难。”澹台小喜见到少公子眼里的落寞之意,深知并不是因为她。她十分伤心,因此借着由子让自己发泄。
“你也是出于好意,”少公子和颜悦色地安慰着她“我们暂且不管那么多,你先带我去那条墓道的入口,等我们拿到珠子再决定救谁也不迟。”
澹台小喜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重重地点了点头。
五祚山上皆为世代周王与王后的合葬墓,因而在山脚之下会有祭庙以摆放葬在此处的历代周王与王后的谥号石碑。与其他诸侯国不同的是,王陵的祭庙雄伟华丽,从前到后有十二金宫,每个金宫以星宿命名。若逝去的周王是在哪个星宿当空之时薨逝,石碑就立于哪个金宫之内。祭庙的主殿燃着十二盏长明灯,自周建立以来,这些燃起的长明灯从来没有熄灭过。
澹台小喜告诉少公子,据说九州之上不管是王陵的祭庙,还是各个诸侯国君的祭庙,殿内所有的长明灯的灯芯,都是用最纯种的涂山族少女的眼睛做成的,火光幽蓝而长明,比那些盘旋而下用香料捏成的长明灯要漂亮的多,更重要的是她们的眼睛是长明之火,不惧风雨,不惧碎裂。
少公子起先不信,等与澹台小喜偷偷潜入祭庙的主殿之中,看到幽蓝的光芒从雕刻着龙凤的长明灯之中散发而出,这才信了小喜说的话是真的。不光是眼前这一片幽蓝所带来的震撼之感,想到那是一个个少女的眼睛,这一片的幽蓝就像沉浸在血腥的红色之中,惊的骇人。少公子回想着他曾经听到过的那些有关涂山氏的坊间传闻,都是说他们心思歹毒可怕,媚人心神,甚至吃人心肝,夺人子嗣。可现如今,少公子所见行可怕之事的人,却不是这些涂山族,而是诋毁,甚至迫害涂山族的王族公卿。
小喜看到了公子眼里的惋惜,知道他心底的慈念。可这涂山族,自从妲己祸国以后,就再也没能好过。被人奴役,被人掠夺,甚至被人残害却也无力反抗。
两人避过了来回巡逻的卫兵,往大荒落金宫走去。
如今立在大荒落金宫之中的只有周殷王和仁孝王后两个石碑,金宫之中并没有燃着有蓝色的长明灯,这也让少公子对这位从未谋面的外祖,莫名地生出好感来。少公子走上前去,在周殷王和仁孝王后的石碑前跪拜大礼。澹台小喜见少公子在专心祭拜先祖,便先行四处查看。她走到石碑后面,在空旷的石板上来回踱步,她细心听着脚下的声响,终于发现了相异之处,轻轻地站定后,敲击着地面。确定了是清河公主所说的那个空心的石板,小喜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将许久都没开启过的石板用力地撬了出来。
石板下边是一条横木,小喜伸手下去,使劲全身力气拉扯那个横木,可横木却纹丝不动。小喜气喘吁吁地歇了歇,再次使着力气拉扯。
少公子的手放在小喜的手上时,小喜的力气突然就使不出来了,她红着脸,侧过头看着少公子俊俏的侧脸近在咫尺,害羞的说不出话。一脸春心荡漾的笑容让她压不住心间的喜悦,她眼神更加炽热,可却不知少公子全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
横木被拉动,不远之处的地面突然移动了起来,忽地一声,地面上的石板缓缓地打了开来,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
少公子拿起地上的碎石朝里面丢去,黑暗之中传来了空旷的回声。
“小喜,你带火折子了吗?”少公子看着黑幽幽的洞口问道。
此时的小喜仍旧看着少公子俊朗的脸发着楞,全然没有听到少公子在叫她。
“小喜?”少公子回过身看到澹台小喜一脸含情脉脉,少公子略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似是明白了澹台小喜对他的心意。
“小喜,你可带了火折子。”少公子甩了衣袂略过澹台小喜的眼前,她也可算回了神。
“带了带了,公子稍等。”回神之后的澹台小喜羞红的脸颊时时发烫,她动作慌乱,从怀里拿出火折子递给少公子。
少公子接过火折子,缓缓地走下黑幽幽的洞中。小喜定了定心神,深呼了几口气,跟在少公子的身后。
眼前是一条悠长的甬道,脚下虽然有零星的几块石板,可四周仍然是被碾平了的黑土,随着前进的步子还会下落些许尘灰。少公子手里的火折子忽明忽暗,使得澹台小喜有些害怕,紧紧地贴在少公子的身后走着。
行至半柱香的时候,两人面前突然出现一堵墙,似是到了尽头一般。少公子停下了脚步,缓缓上前细细地打量着这堵墙。小喜见状也从少公子的身后走了出来,抬起手轻轻地敲打着这扇墙面。回想清河公主与她说的墓道,并没有说过有这堵墙的存在。小喜用力搔弄着额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喜,先躲远一些。”少公子拿出袖袋里绥绥赠与他的绣帕,他将绣帕覆盖在口鼻之处,并在耳边打了结。
澹台小喜乖巧地躲在了不远处凸起的土堆后,她不知少公子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他,只能听他的话躲在一旁等着他。
少公子将真气凝聚于丹田之处,随后猛力发掌,将面前的墙打出了一个窟窿。一阵强烈的风从少公子的身后刮过,掀起尘土飞扬,好在少公子提前做了准备,才不会被这股烟尘呛入口舌。可小喜就不同了,只见她满脸是土,用袖口捂着鼻子,从地上艰难地站了起来。她用力地咳了咳,吐了几次口水,才觉得嘴里没了沙尘,舒服了一些。
墙的另一边仍旧是一片漆黑,可当少公子带着澹台小喜走进去的时候,甬道两旁的灯台豁然地燃烧了起来,发出了光亮。少公子环顾四周发现这墙里面才是合葬墓穴的甬道,青石板白玉墙,半人高的琉璃灯台燃着火光,少公子才要抬脚往前走去,却听到身后的小喜一阵惊呼。
少公子回身望去,只见小喜灰头土脸地靠着墙坐在了地上,在她的前方有几具已经干枯了的白骨,从白骨的散乱程度上来看,像是被人随意堆放在一起的。少公子走过拉起瘫在地上的小喜,从身上撤下了一块长布地给她,让她像他一样,将口鼻遮住。
小喜接过少公子的手上的白色长布,迅速捂住了口鼻。
“这些尸骨想必就是没能逃出去工匠,我虽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但从这些尸骨上所见到的刺中要害的刀痕,也能猜到个大概,当生存条件变得有限,会有人自私的选择杀死对方,从而获得逃命的机会。”少公子看着面前散落的人骨,心里不是滋味。清河公主的一番好意,不但最终没能救得了他们,反而让他们死的时候,看到了人性最黑暗的一面。
“公子,我们走吧,我总感觉这里阴森森的。”小喜不知不觉地拉上了公子的手,心里也稍作安定了一些。
少公子点了点头,带着小喜慢慢地往前走去。
墓穴幽静,只听得到两人的脚步声。少公子带着小喜走的小心翼翼,生怕这墓穴里面有什么机关。小喜是澹台大伯的小女儿,更是少公子徒弟澹台成蹊的姐姐,他不希望澹台小喜因他的鲁莽而受伤。与以往不相同,当少公子逐渐得知澹台小喜对他的心意,心里产生的并不是如当初对待妃舒时的厌恶,他将这归咎于对澹台不言的亏欠。可他不知,自从他开始喜欢上绥绥,他的心就已经变的柔软,不再如以前一样满身戾气。




九州列国传 第四十一章 明月不谙离恨苦
澹台小喜拉着少公子的手窃喜地跟在他身边,她时不时盯着少公子拉着她的手,时不时抬起头望着他身姿挺拔的背影,此时的小喜的眼里心里全都是少公子,哪里还能顾及到其他。
忽然一道光芒穿过小喜的手臂,又朝少公子飞来,少公子立即抽出含光剑挡了一下,回身抱住小喜却见她的手臂被刺穿了一个窟窿,正血如雨下。少公子连忙从身上扯了些布,将小喜的伤口包住以防失血过多。澹台小喜还没来得及哭,回神就已经是见了红,她靠在少公子的怀里,吓的面色惨白。
“我这卦象还真没算错,这大荒落金宫果然有猫腻。”少公子闻声望去,见到他们刚走过来的甬道处站着一个身穿黑甲的人。这人,正是少公子在山中墓穴大门藏匿之时所见到的郎中令宋尔延的妹妹,莞姑娘。
她手持一柄长棍,棍子的一侧覆着一支形状为龙形的金色飞箭,想必方才那道刺伤了小喜的光便是这支龙形箭。
少公子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武器,甚至在书上都未曾读到过,他不知那柄长棍上还有什么机关,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少公子不说话,将澹台小喜缓缓地放在墙角边上,小喜因失血面色有些苍白,她拉着少公子的手,担忧地看着少公子。
“公子莫要恋战,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她黑曜石一般的瞳孔闪闪发亮,少公子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给她以安心的微笑。
这一切全被莞姑娘看在了眼里,她向来性子直,有什么就说什么,尤其看见两个身份不明的人当着她的面难舍难分。
“既然怕死为何还深夜潜入王陵之中,你们是谁,潜入王陵要做什么?”莞姑娘用长棍指着少公子,横眉怒目,十分凶悍的模样。
“我若与姑娘说了实话,姑娘会轻易放我们离开吗?”少公子站起身,手持含光剑做出防御的状态。
“自然不会。”莞姑娘仰着头高傲地说道。
“那我为何要说?”少公子翘着嘴角笑了起来。
“那就先打一架,打到你说为止。”
莞姑娘双手分别握住棍子的两端,顷刻,一直伏在长棍上的龙形箭游向了棍子中央,将长棍一分为二。莞姑娘一手一只,不知是触碰了棍子上的什么机关,从已经分开的两只短棍的尾端弹出了三只短刀,刀锋外露,寒光乍现,而两只棍子的底端也分别出现了如同璎珞枪头一般的锐器。
少公子看着莞姑娘手里拿着不知何名的武器,竟然不知九州之上还有这等奇特之物。
莞姑娘瞧见少公子看她这盘龙棍时的眼神,更是自命清高,还未探清对方武功底细,便轻看了少公子。两人在墓穴之中过招,由于莞姑娘的轻敌,没过几招,就败在了少公子的手下,被少公子困住了手脚不说,胸口还结结实实地挨了少公子一掌,疼的厉害。
小喜因为失血太多,有些头晕,少公子见状便将莞姑娘的盘龙棍合成了一根,让小喜拄着走路。莞姑娘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那世间唯有的珍贵武器被当做了拐棍,气的直跳脚。可她被少公子捆着手脚,什么都不能做。少公子得意洋洋地拉着她手上的绳子,让她跟着他们一起往墓穴之中走去。
不知是出于着急赶工还是出于什么其他的原因,周殷王和仁孝王后的合葬墓之中并没有放置什么致命的机关来防止他人进入。在少公子推开仁孝王后的棺木时,尽职尽责的莞姑娘还拼尽了全力踹了他一脚,自己却跌落在地上咒骂着少公子的祖宗。
少公子摸了摸鼻子,看了看躺在棺木中仁孝王后的尸身,不知仁孝王后被人当面骂,她会有什么想法。
这是小喜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王族的棺木,她有些害怕地发着抖,却见仁孝王后的口中有一火红的珠子正发着光。她深吸一口气,稳定了心绪走上前,用沾染了手臂伤口血迹的双手,将珠子拿了出来。这珠子仿佛是被小喜的血唤醒了,忽而更加发红起来。她喜上眉梢道:“找到了公子,这就是玄牡珠了。”
少公子未曾想,这玄牡珠得来的倒是容易,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虽被捆的紧紧,骂人却骂的格外动听的莞姑娘。他抬起手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又转身进了周殷王的墓室之中。
半响,他又走回到小喜身边,手里却多了一把青色的剑。
小喜低下头,眼神惊艳地瞧着少公子手里的那把剑。只见剑柄上的雕饰如星宿运行,闪着深邃的光芒,单单看去,就能猜得到,这把宝剑一定出自名家打造。
“公子,这是?”小喜不明白为何公子会拿玄牡珠以外的东西,而且在她看来少公子并不是贪图之人,更何况公子已经有上品含光剑了,没有必要再拿别的剑。
“这剑名为龙渊,是铸剑名师欧冶子与干将一同铸造的,如今干将已随妻子莫邪魂归同去了,这把剑若是用不到该用的地方,我会替干将感到遗憾和惋惜。”少公子将剑绑在身上,面色平常。
“呸,”莞姑娘眼睛气的通红“想拿走就说一说自己的贪念,何必给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少公子回过身看着她笑了笑“这一上去可就是在你的管辖之中了,我是杀人灭口呢,还是就地遗弃呢?”
“要杀要剐随你。”莞姑娘有些后悔,若是早知如此,当初她发现大荒落金宫不对的时候,就应该通知外面的禁军,而不是独自一人只身犯险。
此时的小喜将少公子的玩笑话当了真,拉着少公子替莞姑娘求饶,可是莞姑娘却不领情,还开口骂道少公子和小喜是一对贼夫贼妻,做多了偷盗之事,将来一定有报应上身。澹台小喜听到莞姑娘将他们认错为夫妻,心里自然乐开了花,不过少公子到觉着这话有些刺耳了,抬起手就要点莞姑娘的睡穴。
“我宋尔莞从来没有这么狼狈地栽在谁的手上,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们来日方长。”她仰起头一双美目,凶狠地瞪着少公子。
“你且记得,澹台成蹊。”少公子坏笑,仍旧不报出自己的名号。
用澹台成蹊的名字招摇撞骗显然不是少公子第一次了。早前少公子不管是惹了什么仇家,或是桃花债,或是救人之时不便透露自己的身份时,都喜欢用来白老头的名字招摇撞骗。白老头知道之后,便不允许少公子再报他的名号了。也是那时,他机缘巧合地收了澹台成蹊为徒,进而无论遇到任何他觉着麻烦的事情之时,都选择报出澹台成蹊的名字。
寻着名字找来的人,大都知道是被少公子骗了,而澹台成蹊那小子也是个巧言令色的人,所以这些本应该来找少公子报恩的或是寻仇的,大都不得而归。况且,澹台家是九州上的药王之家,自然也是有几分薄面在的,没有人敢轻易沾惹。这也是少公子认为,收澹台成蹊为徒唯一的一点益处了。
少公子抬手点了宋尔莞的睡穴,带着小喜一起将她扛出了合葬墓。
坐在了吉兽駮的身上,小喜和少公子飞速地往缠情岛赶去。小喜不明白少公子为何要将澹台成蹊的名字告诉给身穿黑甲的女人,也不明白少公子为何不拿着来之不易的玄牡珠去救自己的心上人,反而先去了缠情岛。
小喜见少公子没有说话的意思,便也没有追着问。
耳边簌簌的风声,吹的小喜有些冷,她本就身受重伤,仍然觉得头晕。
一轮红日冉冉上升,阳光躲在大朵浮云的背后像是给云朵镶了金边,小喜望着站在身前的少公子也像云一般,周身散发着光。她挑着嘴角笑,仿佛只看见一个背影,她也能开心很久。
云雾逐渐散开,缠情岛的初形也缓缓展露而出,望着越来越近的缠情岛,小喜的心里五味杂陈。
不知怎地她心里开始矛盾,她希望玄牡珠救花诗姑姑的命,而不是让少公子带走去救他心上人的命。她惊讶于自己心底的自私与龌龊,甚至背负了莫名其妙的罪恶感。
吉兽駮变回了良驹的模样,少公子见小喜身负重伤,走路有些费劲,索性将她抱了起来,快速地往山上走去。
站在屋门外的白老头见到少公子和小喜一同回来,神情有些诧异。自从在澹台家,小喜主动告诉白老头玄牡珠的用意之时,白老头的那双慧眼就看出了是澹台小喜不甘被少公子抛下,想要同去五祚山拿玄牡珠。她是纯阳之人,也是唯一可以拿到玄牡珠并开启玄牡珠的人,这点白老头并没有欺骗她。
可是白老头却是欺骗了清河公主,他骗了她说花诗还有生的希望。若不是这样说,清河公主怎么会轻易地就将合葬墓的墓道告诉给小喜,小喜又怎么可能帮助少公子拿到玄牡珠,去救少公子的心上人?辰时之前赶回,花诗才有救的说法不过是白老头欺骗清河公主和澹台小喜的托词。
少公子见白老头的神情复杂,蓦然心里生出了异样,他身形一颤,将小喜放在了地上。
“花诗姑姑,在哪个屋子?”少公子目光呆滞地问道。
“在后院的暖房,”白老头声音略带沙哑“她产下了一个健康的女儿,刚刚才去了。”
少公子明白“去了”的含义,他稳了稳心神回头吩咐道小喜;“你身上有伤,不要随我进去,我怕鲜血冲了姑姑的魂,你在这里等我,暂且让白老头为你的伤口上药,休息一下,等会儿我们还要去蔡国。”
小喜点了点头,看着少公子忍着悲恸的模样很是心疼。可她又不知怎样安慰少公子,只能遵照他的说的做,就在这里等着少公子。
少公子转过身,加快脚步地往院子里面跑去。
缠情岛的地上河依旧清澈,河里面的鱼依旧游的欢畅,只不过喜欢在山间唱歌,带着甜甜笑容的花诗姑姑却再也没有醒过来。少公子跑进暖房里的时候,殇正抱着花诗姑姑的尸身哭的撕心裂肺,他绝望而无助,看得人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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