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明末孤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我不是很丑
族长夫人接着道:“我也听说了赵家要缴纳的数目,那是一笔巨额的款子,放给他家却是风险无比,所以需要你来做个担保。”
毛玉龙的娘就明白了,但救人要紧,也只好咬牙认下:“只要借贷来这笔银子,我便做这中保。”
族长夫人就笑着道:“赵家的宅子要抵押在的,但赵家的宅子实在值不了几个钱,那你就将你的宅子还有你家刚刚要回去的那几亩地也一并押下吧。”
族长就恍然,不由得为自己的夫人拿捏好处暗暗开心。
当初毛玉龙读书的时候,族里就将毛玉龙一家名下的族田收回了,但毛玉龙考中秀才之后,毛玉龙的娘就又要了回去,这让族长很是肉疼。现在江南人口繁衍无数,想要买地扩张,那是千难万难,每寸土地都是有价无市的。更别说现在的毛氏家族没有强硬后台,不能行那巧取豪夺的手段,即便有也不怎么好弄的,所以,一家要想扩充土地,就只能在族人里动手了。
还有毛玉龙家的那块宅子也很重要。自己家人丁兴旺,眼看着这老宅已经容纳不下,要想在这苏州寸土寸金的地方购买房基地再起新屋,那样的花费绝对是天文数字,想想都让人感觉肝颤。
这下好了,一万银子借出去,以赵家那两个腌臜父子,还有这个寡妇,是无论如何也还不起的。如此一来,土地到手了,房产到手了,还绕上一个赵家的,这才是划算的买卖啊。
听到这个条件,毛玉龙的娘的脸就黑了下来,
这是族长趁人之危落井下石,一旦借了这笔钱,自己家一定会立刻倾家荡产,一家老小就要和赵家一起蹲街边去了。
本来这件事情,毛玉龙和娘也做到了仁至义尽,完全可以放手不管了,但想想往日赵家对自己家的看护帮衬,再想想那赵大娘凄苦的脸,真要自己不帮,那他一家就彻底的散了。
想到这里,娘坚定的道:“好吧,这个条件我答应了。”然后站起来问到:“什么时候我们办手续?”
族长夫人却笑着道:“慢来,慢来,且听我说下面的。”
娘就一愣,还有什么条件吗?
族长夫人就老神在在的道:“上次族长哀求您,将家族里的几个子孙过继到你的名下,这其实是个好事,也算玉龙那孩子提携一下兄弟,但玉龙却一口拒绝,我看这次就答应下来吧。”
娘的脑袋就轰的下,一个站不稳,一下坐到了椅子里。
这族长不但要抢光自己所有的现有家产,而且还要抢光以后儿子的产业啊,这也太过贪心了。
“这个事情我不能答应。”娘最后坚定的拒绝了这个无理至极的条件。
一听娘拒绝了这个条件,族长夫人的脸当时就黑了下来,这一会功夫的几次变脸,都让川剧名角汗颜。
“既然你不答应,那银子的事情也只能作罢,你还是好好想想吧。”然后对着外面站着的仆妇使个眼色,立刻撵人出去。





明末孤臣 第40章 人情冷暖
毛玉龙看到失魂落魄的娘回来,就知道这事情根本就办不来,以族里人对毛玉龙一家的不待见,根本不会拿出这么一大笔来,很明显,在他们的眼里,自己这一家根本就没有还款的能力,那不过是一个无底洞。
如若想要改变族人对自己的待遇,只能等到自己将来考上举人才行。
不过当初自己答应师爷两月为期,其中就有一个原因的,那就是过年之后,也就是一个半月之后,自己上了府学,这样一只脚就踏进了举人的行列。如此一来,就会让族人看到自己高中举人的希望,到时候,族人也就可以怀揣着希望,借贷给自己。即便族人不能满足这笔巨大的款子,那其他士绅也有那投机者,会伸手帮衬一下,如此,这次危机也就解了。
当听到族长苛刻的条件之后,毛玉龙的心中对家族的恶感更加强烈了,但现在不是发泄的时候,不能给娘火上浇油,于是一手拉住神情沮丧的娘:“娘,您就不应该去族长家讨闲气,平白的气坏了自己身子。”
娘就痛苦的摇头,然后看到一脸死灰的赵大娘,突然站起,刚强的跺脚:“不成,这笔钱我一定借到,即便是我给族长跪下哀求,也一定要借来银子,救你赵家伯父父子出来。”
对于娘的急公好义,毛玉龙深深感动,但急公好义却不一定有什么结果,那就是没了必要。
于是毛玉龙就将自己和县令交换条件,县令举荐自己去府学就读的事情说了,然后说出了自己的盘算。
娘想了想,然后坐下道:“如果我儿能进府学,想来族长一定全力满足我们的条件,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只是苦了你伯父父子,还要在牢里受苦。”
这时候赵大娘感激的给娘施礼:“妹子,感谢的话我也不说了,等孩子出来,就让他过来,给你家小秀才当奴仆。”
娘立刻还礼:“街坊邻居的,互相帮衬照应也是应该,可不敢让三儿给我儿当什么奴仆,那就坏了邻居本心了。”
毛玉龙也笑着推脱:“你家就这独苗,怎么能让他做我奴仆呢,这个千万不成的。”
秀才的福利之一,便是可以蓄养奴仆,而奴仆是mài shēn来的,这样便需要随着主人家的姓氏,如此就等于是断了与祖宗的依存血脉。而中国人最要紧的便是祖宗之根,死后能入祖宗坟地,这是根本。现在赵家婶子要将三儿送给毛玉龙为奴,这是她最大的报答毛家的恩情,也是唯一的报答方法了。
“小相公不要说了,你能如此上心,救他父子,就等于是救了三人性命,区区奴仆是我唯一报答,如果小相公不答应,我是死活也不敢再劳动了你们母子了。”
百姓淳厚,得恩必报,如不报答,良心怎么能安?因此赵大娘苦苦相求。
见实在是推脱不了,毛玉龙最终折中道:“我看不如这样,三儿和我从小长大,已经亲同兄弟,我们就结拜为兄弟,让他跟着我,将来也许能有个出息。”然后笑着解释:“你看看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将来万一遇到什么打架的事情,我兄弟那伸手,绝对保护我周全。”
赵大娘就更加不安,本来是要送三儿做毛玉龙奴仆的,这结果等于将三儿这张嘴送给了人家,这不是更加让她心中不安了吗。于是,哭的更甚。
正在这个时候,院子外面一声女人的问询:“赵家婆娘可在这里?”
三人就纳闷,什么人找人找到这里来了?于是娘和赵大娘就答应着出去开门。
一开门,却是一个婆子站在门外,穿戴的非常奢华,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婆子。
来人一见,先给娘见礼,一脸市侩的笑容:“哎呀老姐姐,我孙氏老婆子给您请安啦。”
娘和赵大娘赶紧还礼,说了自己身份,接着娘道:“赵家已经两天没有开火,屋子里阴冷,有什么事情就在我家说吧。”
毛玉龙一见三人进来,忙躲到里屋,逗弄小妹去了,但耳朵却支楞起来,听着消息。
钱氏进来,谢了座,然后介绍自己的目的:“我是后面的钱老太爷家的。前日听说这赵家邻居有了难,今日听说你们家要赔对方一笔不小的银子,就打发我过来。一是慰问一下老邻居,二来呢,也是前话从提,看看能不能将您赵家的宅子买下,这一来,就多少能帮衬着您不是。”
一听是钱家,赵大娘就心中不乐意,再听还是买自己家祖宅,更加恼火,不过现在筹措银子是第一,也就咬牙割舍道:“不知道现在钱老太爷能出多少?”
一见事情有了转机,钱氏立刻眉开眼笑的道:“现在房子的价钱落了,比不得原先。还有赵家邻居爷两个落了大牢,这就晦气了。不过我家老太爷心慈面软,也想帮衬邻居,所以还是愿意出一百两银子。”然后加了一句:“这可是我家老太爷宽厚的价格了,要是卖就赶紧,若是不卖,以后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这就是趁人之危落井下石,这就是黑了心肝。
明明知道对方趁火打劫,但赵大娘还是想要争一争,结果毛玉龙挑帘子出来,语气果断的道:“感谢老太爷宽厚,不过一百两银子对这件事情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所以我替我赵伯父决定了,这房子是什么价格也不卖的,这位婆婆,请走吧。”直接就下了逐客令。
钱婆子立刻跳起来大吼:“你是谁,你怎么做得了赵家的主?我又没和你说事,你管的也是太宽了吧。”
毛玉龙就一笑:“按照规矩,邻里卖房,先要征求左邻右舍,然后才是其他人家,赵家东面是胡同,西面是我家,即便是卖房子,也要可着我们家来,你说我能不能管着这事情?”
这番道理一出,当时噎住了钱婆子:“那你也得出的起钱,买的起,如果你买得起,那我就走。”
毛玉龙笑着道:“等我征求一下赵大娘意见,如果她同意,那么,这房子我还真就买了。”然后转头看向赵大娘,直言道:“如大娘不卖给我,钱老太爷一定一直惦记,正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总不是个事不是。”
就这一句,当时把个钱婆子气的倒仰,这是明明白白的骂人啊。
毛玉龙就挑衅的将脑袋向着钱婆子摇动了一下,脑后那个代表秀才的小翅膀就威武的晃动起来,一下子就浇灭了钱婆子要撒泼的冲动,将手中的帕子狠狠的甩了一下,然后放下句狠话,就灰溜溜的走了。
她这里刚走,门外就又进来一人,却是这里的里正,里正手中提着一个小小的布包。
毛玉龙赶紧出去迎接,这让里正很是惶恐,连连给毛玉龙施礼:“秀才公这不是折杀了小老儿了吗,不敢当,不敢当。”
娘就出来,笑着道:“什么秀才公,从小打你眼下长大的,顽皮时候,你还不是当初打过骂过?秀才怎么啦,你老哥依旧打的骂的。”然后请里正进了屋子。
这样的话,里正非常受用,毕竟能打秀才公的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不是。
进了屋子,习惯性的左右看看这破旧的房子,里正就是一声感叹,这真是鸡窝里出了一个凤凰,怎么不让人刮目相看。想一想当初自己对这个家的看顾,也就坦然。
毛玉龙亲自奉上茶水,里正也就欠身接了,双手将茶盏放下之后,对赵大娘道:“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没有办法。”
赵大娘就哭,也不能说了。
“这事情已经出了,也是没有办法,不过我昨天挨家挨户的走了,都是街坊邻里,最终起了一个会{收份子}街坊邻里最后凑了一百两银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帮你。”说这话的时候,里正就将那小布袋放在了桌上,摊开来,是一百两白花花的银子“这都是街坊邻里凑出来的,最终我换了银子。”然后拿出了一个单子:“这是账簿,将来邻里有了缓急,让他父子还了就是。”然后也不看哭的泪人一样的赵大娘,冲着毛玉龙拱拱手,长叹一声,就背手低头走了。
不过是转眼之间,便看出了这世道冷暖,不过是这转眼之间,便有了为富者黑,为贫者善的真切诠释。




明末孤臣 第41章 同年诗会
一碗白米粥,一点儿咸菜,给小丫切上几片皮冻,看着已经对糙米饭没有兴趣的小黄,接着他的小屁股在院子里,挖出了他埋藏的骨头,然后和已经进了自己家的小花,一起在那里呜呜的分享,毛玉龙现在的心情不但不感觉到焦躁,反倒有一种安详的意思。
“其实在事情临头的时候,焦躁是没有必要的,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给赵家婶子盛上了满满的一碗,一脸淡然,微笑着劝解:“街坊邻居起的会,有一百两银子,这样我就可以去打点那些牢头,我伯伯和我兄弟也就不会在牢里受苦,这不就很好了吗?这个世界上,哪里有比这更好的结局呢。”
看着一脸淡定和从容的儿子,娘就欢喜起来。自从他爹战死后,今天才发觉到,这个家有顶梁柱了,这个家依旧能够过下去。
宽解归宽解,但是,银钱才是硬头货,一万两银子,那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这其实,自己作为一个邻居完全可以袖手旁观,但良心让她必须把这事儿应承下去。
现在毛玉龙开始盘点自己的家底。
落在自己名下的那200亩好田,自己利用没有标点符号的手段,完全就可以黑了他。在这一点上,想起以前整个族人对自己一家的刻薄寡恩,毛玉龙其实是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但是从整个田地的产出来看,即便是自己将这200亩地典当出去,也不过就能得到三两千两银子,如果按照年年收租,一年两季,扣除应该承诺交纳的地租,最后所得,总计也不过200两银子上下,毕竟耕作土地的佃户,还要吃喝不是。
如果一年200两,一万两啊,最少要50年的光景,如果算上这期间的利息,没有百年是算不出来的,这绝对是让自己头疼的一件事情。
那这笔钱到底从哪里能出呢?人命关天不能不管,必须想个办法。
就这样辗转反侧,一夜根本没有睡好,第二天早起的时候,精神上就有些萎糜,看到门口蹲着的小黄,等着自己跑步,也就没有了心思。
正在自己牙疼的时候,院门再次被人敲响。
现在院门敲响,毛玉龙就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不过不管怎么样,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毛玉龙还是打开了院门。打开门的时候,门外却站着一个青衣小帽的家仆,上下打量了一下毛玉龙之后,就躬身施礼道:“参见小相公,我家主人打发我过来,是邀请小相公参加明日的赏雪大会。”然后递上一张大红的帖子:“地点就在西湖畔,广元寺内。”
每年秋闱之后,新进的秀才们,都要办一场所谓的诗词歌赋盛会,以联络同年之宜,在这里,友情是次要的,拉拢关系才是根本。你哪里知道将来谁会中举谁会中进士?无论谁,有了这同年之谊,将来都是很好说话的不是。
毛玉龙就躬身还礼,接了这个大红的帖子:“请回复你家主人,明日一早,我必定到场赴会。”
打发了这个送帖子的仆人,手里掂着这个大红帖子,回到了屋里。
娘当然要问一问是谁,毛玉龙就淡然笑着:“不过是一些附庸风雅,也没有什么的。”
娘知道了前因后果,当然欢喜自己的儿子能和这些新科的秀才们欢聚,于是就开始张罗明天的伙食。原因是,这种诗词聚会,都是自备伙食午饭的,也叫做百家会,说穿了就是aa制,个人都要带着自己的午饭。
当然,这里也有一种互相攀比的意思在,豪门是的公子王孙,陈列的当然就是奢华无比。而一些寒门士子,只要拿下脸面来,也可以蹭上一顿美食。
娘是要强的人,当然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落了脸面,在床下掏出瓦罐,将最后的50钱拿出来,准备给儿子带一份体面的伙食。
50钱,的确是不够做什么的,就是前街那个回民馆子,一份羊杂碎,再加上一份卤羊头,这笔钱就已经不够了,何况是其他。
掂量来掂量去,最终娘还是委婉的道:“不如你还是推了明天的诗会吧,你就说你偶感风寒。”
理解刚强而要面子的娘,毛玉龙就拿过了那50钱,笑着对娘道:“接连同年,这是一个机会,我怎能不去?”
“可50钱能置办什么?没必要寒颤的让人笑话,反倒不如不去。”娘就说出了自己的心事。
毛玉龙就笑着道:“50钱有50钱的办法,您老应该相信儿子的手段,我这就出去采买一下,等着明天赴会。”
赵家婶子想要拿出刚刚收到的那一百两银子给毛玉龙充个场面,毛玉龙当然得拒绝了,自己还不至于混到这种地步。
江南的几场雪,总算是将地气吸干,一层层的叠加下来,难得的有了一层银装素裹的场景,西湖已经结冰,冰面上更是一片银装素裹,沿湖堤岸,白雪覆盖,连日来被许多游湖的人踩踏出一条又一条清晰的小路。
尤其今日,通向广元寺的道路,早已经被寺院内的小和尚,早早的起来打扫干净,准备迎接一年一度在寺庙内的士子们的诗歌盛会。如此殷勤招待,不但会为后来寺庙的香火带来好处。即便是这一次诗词盛会,也能直接收了不少香油钱,所以寺庙上下,非常上心,不但打扫了沿途,更在寺庙里,准备了清茶素斋。方丈也带着寺院里的僧人,早早就站在庙外,盛装待客。
毛玉龙来的不早不晚,来的早了,就要拨了那些着急这场诗词盛会的人的面子,来的晚了,却又显得自己畏畏缩缩。
来到寺庙前的时候,主持方丈不温不火的施礼接待了,看到毛玉龙身上的一个小包袱,想来是带着的午餐。但看到毛玉龙没带家仆,于是知客僧,就打发了一个小和尚,接过了毛玉龙的包袱,送到庙外一处竹林里面,寺庙里是不能有荤腥的,但这些士子文人,却喜欢吃肉喝酒。所以便将午饭安排在了寺庙外的竹林里,在那里,早已经有了先来的秀才的家人,点燃了篝火炊具,准备大家午间的饭食。
庙里严禁荤腥,而富贵家的公子,无肉不欢,于是权通达变之后,也就习惯了在庙外竹林里,进行午餐野炊的规矩。
不过这也不错,大家各行方便,都能尽兴。




明末孤臣 第42章 同年相逼
小和尚直接将毛玉龙带到了寺庙的别院,那里正有多年来为着每年一届的士子同乡会,精心培养修剪的几株腊梅,按照当时文人士子的病态思想,将这几株腊梅,裁剪的病病歪歪,但生命是旺盛的顽强的,在洁白的雪地里傲然绽放,颇具一些情趣。
毛玉龙进来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三五个今年刚刚及第的举人秀才,非常难得的是,杭州府的教谕和几个府学的教授,也早早的到来,正被一群未来的子弟围拢着奉迎着。
毛玉龙的到来,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目,毕竟他是今年年纪最小的秀才。当然,在一群秀才之间,不论是谁,看到一身清贫的毛玉龙,心中都有一种不服气的感觉。口中说着景仰的话,心中难免腹诽几句,纯属幸运。
毛玉龙不过想整个过程混个脸熟,压根也没想和其他所谓的同年攀附的意思,走个过场寒暄客气之后,就独自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了,拢着手,静静的看着那些意气风发的人在那里高谈阔论。
日近巳时,正是阳光充沛温暖,梅花绽放正艳的时候。园子里聚集了百十个文人士子,有先前科考考中的,也有今年刚刚中地的,一个个摇头晃脑,心中打着草稿,等待一会儿开场的诗会,崭露一下自己的才华。尤其是今年难得的,杭州府的教谕亲自莅临,再加上几个府学教授,大家都想在他们面前露一露脸。
一声云磬的声响,正式的戏码开始上演了。
每年一度的梅园小聚,成为了这杭州府最具盛名的盛会,是一曲歌赋唱答之间,当然少不了最精彩的戏码,那就是大家聚在一起的所谓小试。
这是很雅致的一件事情,也就是说,按照考场的规矩,大家应景生情,然后做下一篇文章,按照正规考试的规矩,在上面糊了名,交给今日来的这些教谕和教授们点评。被教谕和教授点评头名的,就讨一个好彩头,叫小登科,年年如此乐此不疲。
当然,真正的登科是要有朝廷的恩典,功名附加。在这里不过就是作为一种娱乐,大家闹个笑话吧。也要有个彩头,那就是大家集个份子,钱财不多,图个乐呵。
当然了,这份彩头最终还要拿出一些来给上座的教谕和教授们买酒,多寡不论。
不过明人好赌,在这份子钱之外,一些互不服输的人会互相下了赌注,博取互相娱乐。
毛玉龙只带了50文钱,根本就没有资格参加这种赌赛,就将这50文钱交到份子里,然后专心致志的准备在一会儿的午饭里,自己先露一下厨艺,让大家吃得开心。
但什么事情都是过于出乎意料,正所谓文人相轻,坐在墙角里欣赏那些病梅的毛玉龙根本就不想招惹谁,结果有人去招惹他来了。
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他过于年轻风头太盛。有一些文人士子,的确是有点心中不服,主动找上门来,要和他磋商一下文笔,当然,这是有一种想要压下他的目的。
这时候就在毛玉龙的眼前,站着一个非常潇洒的公子,毛玉龙当然认识这个人,因为在整个杭州,不认识这个人的简直就是白痴——他就是杭州第一富豪,宋家的子弟,宋远山。
“毛同年,刚刚教谕育提出我们玩耍一个小戏,大家模拟一下未来的考场,我愿与毛同年年比邻而坐,还请不要推迟。”
毛玉龙就很惊讶,就很迷茫。
自己这次不过就是应个景,根本没有想和任何人比文比武的意思。尤其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斤两,也不想太过出风头,本来以为自己缩在墙角没人注意,混了这次诗会之后,拍拍屁股回家。自己家的事情还要自己头疼,哪有那闲心跟你们比这文笔之间的功夫,更何况眼前这个人,也不是自己轻易能比得的了的。
提起杭州宋家,真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宋家是这杭州几百年的士绅大户,家族兴旺发达,人才辈出,尤其在这阶段,不但有织工上,买卖铺户更是遍及全城。
因为家资深厚,在加上家学渊源,就在最近十几年来,便有几个进士,十几个秀才出现,被杭州所有的人尊称为,一门三进士,上下十秀才。
而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宋家子弟宋远山。
这个宋远山是长门的嫡子,十年寒窗,也算是苦读不辍,怎奈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连续赶考,确是不第。今年都已经二十七八了,再次下了考场,本来想这一次能够高中榜首,却没想到被一个小小的15岁的孩童抢了先,心中怎么能够平复?
1...1112131415...7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