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华章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少雄
王志父亲和陈姨都很热情,又是冲茶,又是取糖果给琴音吃。
陈姨介绍说,“这是两房一厅的单元楼房,是公社粮站职工和国营商业职工才能分配和居住的房子,”一边介绍着,一边领着琴音参观房间。大厅、房子、厨房,家里还有收音机、黑白电视机、缝纫机、电风扇等等设备。
哇,琴音简直不敢相信,暗暗地想着,这家,早就不愁吃、不愁穿了吧?
陈姨还取出了几件女式“的确良”衬衣,让琴音试试哪件合适。一边笑意盈盈的,一边说道,不贵,不贵,你喜欢就行。琴音随便取了一件,刚想去卫生间试衣服,又想起自小家里教育自己,再穷也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便又放回给陈姨。
王志父亲则主动地问起公社广播站的事,感叹地说,现在进职工也是很难的,你既然兼职广播站播音员了,好好干吧。到时,时机成熟了,再看看能不能转正当个正式职工之类的。琴音心里当然揣测到了,所谓时机成熟,应该是自己嫁给王志的以后吧。
陈姨和王父的热情洋溢的谈话和接待,让琴音感受到父母般的温暖,感受到家的温馨。琴音甚至傻傻地想着,这个家庭真好,将来真要嫁,就嫁过来,多好啊。自己一个小山村的女孩,还能够提啥更高的要求呢?
想到这里,琴音又看了一眼王志。那一时刻,王志已经被琴音摄入心底。琴音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
时间不早了,琴音说,我该回去了。陈姨和王父笑脸相送。
出门的时候,琴音突然想起什么,走出门口,又转身向着陈姨。
追梦华章 第023章 欺骗和伤害
出门的时候,琴音突然想起陈姨托药带回村子的事,便向着陈姨说:“差点忘记了正事,你让我带药回村子给你的生病的朋友呀?”
陈姨一脸茫然:“是么?我托什么,给谁?什么时候的事呀?”
“没这事?”琴音看着陈姨,“刚才王志说的。”
陈姨转身看王志,王志喃喃地对陈姨说,“我如果不说你急需带药,担心她不肯来。”
“哦,你骗人,只是为了我上你家来?”琴音气愤地望了王志一眼,转身便快速下楼。王志想追上去,不料琴音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广播站,琴音打开略显昏暗的灯泡。拿起一本书,看不进去,书在手上,眼睛却不由得盯着墙上。想做什么事,好像都提不起精神。心里总是堵塞着什么东西似的。
琴音仔细地回味刚刚经历的一切,在离开王志家之前,夜是那么地温馨,心情那么地舒畅。王志父母对待自己就像亲生女儿一样,无微不至,关怀至心。在王志家,就好像在自己家一样地温暖如春,她甚至都已经打算将来就嫁王志。
但是,但是,王志不是正常地邀请自己到他家的。也许,他真诚的邀请,我也会去。但他为什么不邀请我,而是编造谎言骗我到他家呢?看起来挺斯文的王志,怎么会骗人呢?
琴音心里快速地检查了自己的言行,替王志寻找了一些可能的借口。也许是我太不懂情理,惹得他只能采取连哄带骗的方式?也许他家里人急于求成,迫于压力或者面子,他急着哄我回家?抑或,他太喜欢我了,以至于忘记了该有的尊重?
不管怎么样,琴音是喜欢王志的。正因为喜欢,琴音告诉自己,千万不可小肚鸡肠,千万要能容人,不能因为这么一件事,就武断别人的品性。琴音想着,想着,心里堵塞的什么东西似乎也终于烟消云散了。
想到王志家庭的条件很好,加上王志父母对待自己的态度如此温和,琴音又开心起来,笑了。
另一个追求者林前倒是有情有义的,不管琴音如何对待他,他都一如既往地往琴家跑,从不空手。可不是吗,这天,林前又提着一块猪肉到了小山村。琴父、琴声都到渡槽工地干活去了,林前临时代替了琴家的坚强有力男丁,还帮琴奶奶挑水,帮忙琴母摘菜。
临近中午,琴母正在家里做饭,林前帮着修理损坏的一把椅子。村外一阵狗吠声,琴奶奶慌慌张张地跑进屋子来,凑到琴母跟前低声说:“你要教育好女儿,尽快决定究竟嫁给谁。你看人家那个王什么志也来了,这回可热闹了。”
虽然琴奶奶压低了声音,但林前还是明白了,琴音的另一名追求者来了。林前从未遇见此种情景,心里开始忐忑不安起来。他强装镇定自若,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继续摆弄着椅子。
王志提着一个小红包裹,走进门来。恰好与慌忙想出门的琴奶奶打了照面。大家都是聪明人,王志从琴奶奶那藏不住的尴尬神情,再看看默不作声的陌生男子林前,心里已经判断出了五六分:陌生男子也是琴音的追求者。
王志没有与林前打招呼,将小红包裹放置八仙桌上,说送点糖来给大家甜一甜。林前头也没抬,心里嘀咕着:“呵呵,挺会说话,还甜一甜呢?”琴奶奶说着“不用、不用”走出门去。琴母则急忙迎出来搭接着王志:“哎呀,下次来就别客气了,千万别买东西之类的。”
“呵呵,还下次来呢。”林前心里郁闷着琴母的话,又忍不住想瞧瞧这人的相貌,便抬起头看了王志一眼。这一眼,恰好与同样心思想瞧他的王志对上了。
情敌相见,分外无视。就那么对了一眼,便都移开了视线。
林前和王志都没留在琴家吃饭,各自找了借口离开了。
傍晚时分,琴音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走出广播站。早已等候在门外的王志急忙迎上前去,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说什么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骗你呀之类的话。
琴音早就在心里原谅了他,但还是装作生气的样子,径直往前,一副不搭理他的姿态。王志急忙堵到琴音前面,一副同情加可怜的神态:“琴音我可告诉你,你就算不喜欢我,也千万别喜欢那个林前。”
“林前?他跟我有什么关系?”琴音没想到王志会突然提到林前,突如其来的变数让她一时忘记了要装的样子,竟然与王志理论起来。
王志压低声音,一副好心肠的语气和样子,悄悄地告诉琴音:“全公社的人都知道的事,你还不知道吧?林前是流氓,色狼,前些天欺负女人,被公安打击过的。”
“我和林前只是普通朋友,他做的事与我无关。”琴音一边说着,一边甩开王志往前伸出的手。
王志看着琴音匆忙离开的背影,心满意足地暗自笑了起来。
琴音一副生气匆忙离开的姿势,头也不回,心里偷偷地期待王志在后面心急如焚地紧跟上来。但走出了一百多米,却感觉不到身后的任何声响。琴音假装系鞋带,悄悄地往后瞟了一眼,确认王志没有跟上来,失望地放慢了脚步。
晚上,还是广播站,还是那盏略显昏暗的灯泡。琴音突然想起林前,林前虽然没有什么令人喜欢之处,但是还算热情大方,做事也很得体,平时交往也没觉察他有什么不对呀。王志说林前是流氓、色狼,为何自己一直都不知道,还常常与他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呢?琴音不禁为自己曾经与林前一起回村子感到后怕,万一他有歹意,那可是一路的丛林呀。
又是周末,琴音收拾了几件衣服准备回家。
当她走出广播站的时候,王志已经骑着自行车在等候她。琴音心里滋生出一丝幸福的感觉,心里想:“冰释前嫌吧,也不能太界墙高高地对待人家。”想着,琴音装作很不乐意的样子,坐到了王志自行车的后座上。
不久,又到了供销社。
琴音说,我去买点儿糖果回去吧。王志停下自行车说,“这点小事,今天我妈在里面,我去给你取点来,你别走,替我看好车子。”说完,王志便闪电式的闪进了供销社。
琴音本想,算了,让他代劳吧。转念又想,都来到供销社门口十来米了,陈姨在里面,若不进去打个招呼,是不是显得太没有礼貌?
于是,琴音走向供销社门口,当她走完十多米路,脸都快贴进门口的时候,清晰地听见陈姨和王志母子的对话:
陈姨说,“你们俩和好了?”
王志答,“和好了,没事了。”
“那你提到的那个谁呀,林前,怎么办?”
“哦,那个呀,我骗琴音说,林前是流氓、色狼,前些天欺负女人被公安打击过。她相信了。”
“哎!以后别老是骗人了。”
“骗人也是一种智慧,这不,我不是骗琴音把情敌排除了吗?”
……
王志竟然又在欺骗自己。
琴音想进供销社去打招呼的热情荡然无存。她悄悄地转身,向着自己的家的方向一路走去。任凭王志在后面叫唤,她已经下决心不再回头,山路虽然又长又崎岖,但山路那头的小山村有自己的家,有牵挂,有爱,有亲情。
自己的家虽然没有王志家那么有钱,但是贫穷得安心,况且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现在没有的,将来要靠自己去赚回来。也不知道抹的是汗水还是泪水,琴音抹干净脸上的模糊印记,向着熟悉的村落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
追梦华章 第024章 雇工事件
琴音经历了与王志的快乐时光和感情欺骗后,觉得生活过于沉闷,找不到热情。回想在渡槽工地工作生活那段激情岁月,琴音萌发了回到渡槽工地的念头。琴奶奶着急地阻止她:“辛书记交代过,你这种身体状况,没过个一年半载的,不许让你回工地去。”
琴音不愿意听奶奶的话,执意要回工地。琴奶奶只好托人告诉了公社领导。公社领导担心,万一没按照辛书记的要求看好琴音,让她到工地发生什么事情,辛献责怪下来,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刚好公社出现了一个雇工事件,地委还专门派人来调查,公社领导为了稳住琴音,不让她上工地,便派她也去采访播报这个轰动一时的雇工事件。
接到了采访播报任务,琴音暂时放弃了回工地的念头。专心地准备采访和播报这一雇工事件。
按照公社提供的地址,琴音来到了距离公社大概三四公里的村庄。村庄地处相对平坦的开阔地带,琴音走着,惊叹着,习惯了山区的丘陵,突然眼前呈现一片开阔地,让她兴奋不已。
正因为地带宽阔,又接近丰水区域,这里呈现出一片与小山村不同的景象。阡陌之间,多了一些水塘,虽然水塘的水也不算丰盈,但比起小山村、大亢村来要好多了。
田间地头,晒太阳的老人,放牛的孩子,耕田的汉子,人挺多的。琴音没来过这村,一路问过来,终于找到一间砖瓦房,据说是采访对象的住宅。琴音敲门,从屋子里探出来一个十分帅气的脑袋:“不用敲,进来便是。”
琴音刚踏进门槛,便听见帅气的脑袋惊呼起来:“琴音!”
琴音愣了一下,仔细地看了一眼帅气的脑袋:“啊?怎么是你?”
对,帅气的脑袋怎么会是他,就是先前追求琴音的司机李非。琴音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对方,“公社让我,来采访的,原来就是你?”
“是我。”李非胸有成竹地说,“我可出名了,来调查和采访的人都已经两三批了。”
李非一边给琴音倒茶,一边调侃道,“哎呀,我好几次开车想去你家,谁知道你这门槛儿高呀,高到连车都无法上去。”琴音应道,“是你的小汽车宝贵,舍不得上山吧?”“真没想到,我梦里寻她千百回的琴音姑娘,突然有一天会主动在我家里出现。”李非眉飞色舞地说。
一番看似笑话,又不像笑话的调皮话后,转入正式话题。李非介绍了自己雇工的经过。
原来,李非凭借县城司机的身份,有时也往省城跑。在省城,李非听说市场上放开塘鱼价格,不必凭票供应塘鱼了,使得原先只靠粮食和青菜度日的城里人,开始很多人买塘鱼。因为卖塘鱼能赚钱,也使省城郊区的很多人开始养塘鱼卖。李非辞去县里司机的工作,学习省城郊区的农民,一下子承包了生产队的三个鱼塘养鱼,一个人忙不过来,便雇了三个人来帮忙照看鱼塘,塘鱼出售后再分些利润给这三人。
琴音惊叹:“呀!你经常往省城跑的人,跟着外面的世界学习,见得更多,看得更远,说不定将来还成就一番事业,带出一方新天地呢,这没什么不好呀。”
“可是,”李非说,“我们这是山区,很多人无法想象外面的世界变化有多快,见我雇了三个人帮我干活,便说这是剥削。村里人看不惯,一层层反映上去,地委、县委都派人来调查过了。”
“结果怎么样?”琴音问道。那时的琴音不知道。而亲爱的读者朋友心里应该十分清楚,这种雇工现象,八十年代刚刚开始的时候,在闭塞的山区广受质疑,但后来随着改革开放步伐的加快,人们的思想观念更新了,对新事物的认识提高了,便也习以为常了。
“还没有结果呢。”李非说。李非关心的不是结果,因为省城郊区的农民都这么干了,要是不允许雇工经营的话,也是省城郊区先被制止呀。他关心的是,雇工问题在山区里这么一折腾,便有人怕惹事,怕闲话,不愿意被雇了,要出更多的钱才有人愿意来,这叫增加了成本。
李非说,“我们这里虽然属于山区,但有大江流过,历史上就是一个鱼米之乡。养塘鱼本来就是好事嘛,鱼米之乡怎么能没有人养鱼,又怎么能没有鱼吃呢?”
琴音感受到李非的非凡见识和新鲜观点,不断地点头和称赞李非。
李非带着琴音参观鱼塘,走着,谈着。李非说,养鱼其实是多好的事情啊,可以改变山区农村只生产稻谷粮食的局面,增加副食,提高伙食质量,等等等等。琴音越发感到李非见解非凡。
来到一个水草丰满的洼地,一个清水塘呈现在眼前,塘边一个妇女正往塘里放些青草。李非说,这便是我的鱼塘。哇!一眼望去,足有三五坵小菜园那么大,平整的水面轻波荡漾。走近了,三五成群的鱼儿在水里若隐若现。在山区农村,确实极少见到如此美丽的风景。
琴音问旁边的雇工:“你主要负责鱼塘哪些工作呢?”
工人答道:“我平时负责帮忙照看鱼塘,防止别人偷鱼,有空时还给鱼儿喂食草料,帮忙换塘里的水。”
拉开了话匣子,工人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她说,“李非在外地学习了养鱼技术,又有本钱投资养鱼。而我什么都不会,受雇于他,帮忙一些轻易的活,有收成的时候,连我这农家妇女也能得点好处。李非不雇我,他自己没有那么多时间;而我不受雇于李非,则什么活也不会干。雇工,其实是大家都能得好处的事。”
琴音点头称是。李非笑容满面。工人一边忙碌,一边说话。
采访快结束的时候,李非说,承包鱼塘前,每个月大约三十元收入,承包鱼塘后,一个鱼塘的利润基本上可以买一部缝纫机了。
琴音惊叹道,哇,好厉害好可观的利润,我妈想买缝纫机都二十多年了,还没有赚够钱呢。说完,与李非握别。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琴音离开后,李非对琴音的一颦一笑念念不忘,那美丽的靓影,那磁性的声音,还有对他的见识和观点的认同,都深深地铭刻在了心里,让李非对琴音增添了爱慕。李非后悔当初一直没有走到小山村,便苦思冥想着,如何弥补,才能让琴音也喜欢上自己。突然,他灵光一闪,想起了琴音说过的那句话。
对,李非想起了琴音说过,她妈妈想了二十年都还没有买上缝纫机。他想用一部缝纫机,增进与琴音的感情。
第二天,琴音在广播中称赞了李非的见识和思想,还将李非那句“鱼米之乡怎么能没有人养鱼,又怎么能没有鱼吃”引用上来,表达了一种农村人就应该像李非那样,勤劳致富的观点。
又一天过去了,琴音在公社的广播里再次称颂李非雇工经营鱼塘和塘鱼的事。
琴音说,如果我们都能够追寻自己的梦想,多动脑筋,多向外面的世界学习,多接受新事物,实实在在地种好粮食,栽培作物,豢养牲畜,那么,不久的将来,我们贫穷落后的山区,将会迎头赶上,消除贫困,实现温饱,成为名副其实的鱼米之乡。
追梦华章 第025章 缝纫机引发家庭矛盾
琴音连续广播称赞李非雇工养塘鱼的第三天,李非为了取悦琴音,专程跑到了县城,买了一部缝纫机。他觉得山路崎岖,缝纫机又那么重,便雇了两个人搬到了小山村。李非雇人搬缝纫机到小山村的一路上,引得赶路的、劳作路过的人纷纷驻足,路人都想知道这小山村谁这么本事买了缝纫机,还请雇工搬运。
到了小山村,李非担心自己唐突地送来缝纫机会被拒绝,引来笑话,便跟琴母说,是琴音让我送回来的缝纫机。
琴母可乐坏了,“我说这女儿,才说了要买缝纫机给我,这才过了几天呢,便买回来了。”小山村的人见到琴家购进了缝纫机,都跑来看。摸着那厚重的铁制品,赞叹不已。
当晚,琴母便重操旧业,踏着缝纫机的踏板,左手扶着轴轮,右手拈着挑线杆。还向围观的人不停地介绍着,这是针杆,那是机针,还有那是针夹。试着缝制完一件衬衣,笑得合不拢嘴:“一开始还不适应呢,这不是缝了一块衣服布料么,没想到我还没有没有缝纫技术呢。”
围观的几个人也纷纷赞叹起琴母来:“哇噻!有了缝纫机就是不同啊,没一会儿就缝了那么长的线,要是用手工,这得要多久呀!”
于是琴母如数家珍地搬出家里未能及时缝补的衣服,足有一小堆,逐件逐件地缝补起来,一直忙到到深夜。
由于琴母一心沉浸在新买的缝纫机里,琴奶奶看见屋角的那块菜地没人浇水,便去浇了水。
第二天,那块菜地还是没有浇水。看不习惯的琴奶奶终于忍不住,一场婆媳之间的第一次大吵架开始了。
当时,琴奶奶说了琴母几句:“一日三餐都还没吃饱,迷什么缝纫机,缝纫机又不能当饭吃。”
琴母盼了二十多年缝纫机,好不容易家里有了一台,当然也不甘示弱:“谁让我生的女儿有本事,替我买缝纫机。你若有本事,也生个会买缝纫机的女儿来。”
琴奶奶哪受得了琴母这番数落?婆媳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吵骂了起来。村里的老人见了,纷纷前来劝说她们。隔壁家阿桂的妈妈拉开了琴奶奶,琴奶奶气呼呼地进屋子,于是婆媳二人都在屋子里骂着对方听不见的话,渐渐地也没有了声音,吵架才算暂时平息。
而正在渡槽工地干活的琴父和琴声,听说家里买了缝纫机,琴奶奶和琴母吵架了,也请了假回到家里调和矛盾。
恰逢周末,琴音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先于父兄回到家。
刚到村外,琴音便感受到家里的异样快乐。琴母老远便笑脸迎出来,“孝顺女儿怎么这会儿才回来呀,我都等你好久了。”村里人也用羡慕的眼光,目送母女二人从村外笑谈进村,又进屋。只有琴奶奶嘟着个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咦!妈妈怎么突然买了缝纫机?”琴音一进屋子便惊呼起来。
“这不就是你送我的那一部缝纫机么?”琴母笑道,“你让那个谁,哦,就是那个李非送来的,还雇了两个人搬进村子。怎么那么快就忘记了?”
“李非?”琴音惊愕,继而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急中生智,临时应变,告诉母亲,这是向李非借来的缝纫机,慢慢地再还他买缝纫机的钱。琴母似乎没有在意女儿说些什么,还是一个劲地夸赞琴音懂事、孝顺。
琴父、琴声回到了家,琴美也回来了。这个周末,琴家难得地一家子都聚在家里。但是,因为缝纫机的事,这个本是团圆的周末,却变得吵吵闹闹起来。
琴奶奶因为先前与琴母吵了架,一直呆在自己住的屋子,根本就没有进琴母这边的屋子。
琴父则埋怨琴音,“买缝纫机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也不跟家里商量,连问都不问便买了缝纫机,你觉得自己很有钱了是不是?很有本事了,翅膀硬了是不是?”
琴父本来是说琴音的,琴音不敢顶嘴。而旁边的琴母却听不进去了:“这是我让她买的,怎么了?难道我辛苦了这么大半辈子,就不应该买一部缝纫机么?”
原先沉默不语的琴声也开口了,“妈!不是不能买,而是还不到时候。现在家里不是还有很多地方需要用钱的么?你总不能为了一部缝纫机便花了那么多钱吧?”
琴声与父亲站在同样的立场,本以为父亲会赞同自己,没想到琴父却也教训起他来:“琴声,你不是想当兵吗?我告诉你,现在家里分了田地,年轻的男子只有你一个,你走了,哪有人扶犁耕田呀?”
琴母听到这,又开始数落琴父的不对。
琴美厌烦家里吵闹不堪,捂着耳朵跑出家门。琴父、琴母、琴声也没有理睬琴美的怨气,继续吵闹着。他们从一个事情吵到另一个事情,从一个不满吵到另一个不满。不绝于耳的吵闹声,让琴音烦恼不已。
三个人终于吵累了,家里的吵闹声渐渐平息。
琴音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李非为何突然就送了一部缝纫机过来。
琴父还没有等琴音说完,便指责琴音“招蜂惹蝶”,“我们琴家从来没有象乞丐一样,随便就能要别人的东西。你怎么就那么没有志气,人家送你就要?”
琴音说,“既然人家已经送来了,就当借钱买的缝纫机吧,慢慢地把钱还清。”
琴声半是自言自语,半是指责地说道:“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他为何不给别人送缝纫机啊?”
“难道现在就送回去还给人家么?”琴音怒吼。
琴母替琴音解围,“我不知道是别人送的,都已经使用过了。怎么还回去呀?”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