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燕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战国萧烟
但闲不下来的他,最终还是找到要做的事情,巡视各军,看看他们的日常训练,休息之时跟主将聊聊之前在山里的挑战得失,探讨一下行军打仗、防守布阵等,一天天也非常充实。
这天他正在军中巡视,忽有亲兵来报,郡王召他入营。
自从之前见过一面,郡王再没召见,杨丛义感觉有些奇怪,还是迅速返回内营,入帅营面见郡王。
“不知郡王找末将何事?”
杨丛义由护卫禁军引领入内,到了郡王的住处,却见他在房中看书。
“杨副使这几天在忙什么?”
赵瑗收起手里的书卷,语气平缓,面色沉静。
“选将快结束了,其实也没什么好忙的。闲来无事,每天就在营中走走,跟各军探讨一下此次实战挑战得失。朝廷花这么多钱组建选将营,各军长途跋涉百里千里来到此地,都该有些收获才是,纵使输了,也应该知道自己输在哪里,若吃一堑不能长一智,来参加选将挑战就没有意义,在选将营这半年吃的苦也就白吃了。末将以为选将营不应该仅仅局限于挑选几个优秀将领,而应该以此为契机激发广大将士们敢拼敢战的勇气和斗志,优秀的将领都是从士兵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在他们心中埋下一颗战斗的种子,再给他们一个榜样,日后便会有数不清的将军,毕竟大宋江山广阔,一旦危机来临,一两个优秀将领难守一方安宁,朝廷若有十个百个千个敢打敢拼的将军,何惧金人,何惧西夏!渡河北上,收复旧地,收复燕云,也不无可能!”
杨丛义借机引申,将煞费苦心组建选将营的初衷如实相告,郡王是有机会继承大宋江山的人,只要他能听进去几句,日后大宋军队未必没有大干一番的机会。
目前看来,历史并未因为他的到来有任何改变,那是因为他人小力微,只要有足够的影响力,历史未必不会转向,大宋朝廷也未必会一直重文轻武,犹如跛子。
杨丛义以前很少考虑这个问题,但这几个月无形中被朝廷那帮手握重权的人逼迫,他深深的感觉到自己在那帮人眼中就如同一条用来钓金鱼的蚯蚓,只要挂在鱼钩上的蚯蚓入了水,蚯蚓要死,被钓住的金鱼也不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蚯蚓要想摆脱被人随意摆弄的命运,就不能再做蚯蚓。
如今有机会化身为龙的郡王就在他面前,无论如何,他都得争取一下,在郡王心里埋下一颗种子。
“杨副使一心为大宋江山着想,小王很欣慰。若大宋朝堂之上都是像杨副使这样的忠臣良将,大宋江山可保万年!”
赵瑗不由得感慨一声,但也没有多言。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横渠先生这四句话,末将每次想起,心中便升起万丈豪情!末将读书不多,只能入了武学,不敢妄言立心、立命,但为万世开太平却是末将生平之愿,经历苦难无数,救世之心从未磨灭!末将随大宋船队去过南洋、西洋,从南洋诸海岛之国到天竺古国,再到大秦、大食等地,沿途所见国家几十个,双脚踏上过的国家也有十几个,但这些国家不论曾经如何繁盛,如今都不能跟大宋相比,回易终点塞尔柱国都巴格达建城千年,在西洋一带极为繁盛,但一城人口不足三十万,不说与临安比,就连湖州都能跟它一较高下。大宋物质文化之繁盛,令西洋人瞠目结舌,但我们却一再丢失国土,燕云十六州不曾拿回,淮河以北又尽数丢弃,金人西夏在边境陈兵百万,就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举吞下大宋整个江山。大宋物质文化在整个世界,*,如此繁盛,却要面临毁灭之忧,每每想来,末将便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大宋江山便犹如一朵美艳的牡丹花,由于本身没有刺能防止旁人损害,便有一头流着哈喇子的野猪在一旁觊觎,时时刻刻都想一口吞进肚里。末将两年时间见识了广阔的海外,林立的国家,更知大宋在这个世界上与众不同,更想为大宋恢复牙齿,扫清四周觊觎的野兽,让天下学子能安安心心读书做学问,让百姓不因战乱流离失所,让天下人人有饭吃,人人有事做。大宋就应该是中央之国,四方来贺,千秋万世,江山永固!说白了,末将就想为大宋练出一支强兵,退能抵御金人入侵,进能收复大宋故地!这就是末将生平之愿!”
杨丛义一番慷慨激昂,倒把毫无心理准备的赵瑗吓了一跳。
“杨副使请坐。”
赵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谈论兵事不该是一个郡王该做的事,与武将妄议朝政大策更不行。再说如今宋金议和不过十年而已,怎么能破坏和议,再启战争,当务之急,还是休养生息。
“杨副使方才说到南洋和西洋,可否跟小王讲讲海外见闻?”
赵瑗情急之间将焦点转移,避免尴尬,也避免谈论不该谈论的事情。
杨丛义谢座之后,激动起伏的心绪渐渐平复,方才那番话郡王听进去多少,他不能确定,但从郡王略显炽热兴奋而后慌乱的眼神中,他知道他已经在郡王心里埋下了种子,至于能不能发芽,就靠郡王自己了。
“郡王想听,末将乐意为郡王讲述。这要从绍兴十八年冬说起,上百艘四千料大船组成的远洋船队满载货物从泉州出海后一路南下,由于船队还带有出使南洋诸国的差事,于是在船队到达大宋国土最南端的琼州之后一分为二,大部分海船直接经千里长沙南下占城国,而后穿过万里石塘到达三佛齐国,另外一部分由原左司郎中戴骢戴大人带领,末将随船护送,转向琼州西边的李越国。我们到了李越国静州海岸之后,戴大人先被迎进城中安置,等待静州地方官员向升龙城禀报大宋使节来访的消息,谁知二十多天过去,没等到升龙城的消息,戴大人一行反被当地守军围困,末将获知此消息之后,立即带领宣威军杀入城中将戴大人解救出来,带回海上,而后查明乃是有人想挑起两国战争,好从中渔利,于是我等便主动出击歼灭四千多名从升龙城赶来静州的敌人,最终迫使李越国交出了破坏两国关系的王子。后来李越国王子逃走,李越又在广南发起战争,末将再次派人深入升龙城将那王子抓获,还打探清楚了李越国入侵广南的原因,他们发动战争并不是因为大宋扣留了他们的王子,而是因为他们想要抢夺广南的领土,早已为此准备了十几年,就在绍兴十六年,李越国还派遣使节来到临安,进献大象六头,他们借那次出使大宋弄清楚了大宋的状况,以为大宋国力虚弱,北边又有强大的金人威胁,他们就能趁机夺取广南,而戴大人出使李越被他们围困便是发动战争前的一次试探。从李越国入侵广南,末将就想明白了,大宋在四周邻国眼中就像一块肥的流油的肥肉,谁都想咬上一口。”
杨丛义一通讲述,最后再次回到大宋本身。
大宋燕王 第494章 灭金之策
赵瑗有些无奈,为何这些武将都是一根筋?
“李越进献的大象如今还在凤凰山下,李越之事,小王早前有所耳闻,杨副使还是给小王讲讲天竺、西洋吧。”
杨丛义见郡王再次避开,便不再继续坚持。
只听他说道:“说起天竺,在没到天竺之前,末将还以为天竺还像大唐玄奘法师西行时那般强大富庶,去了以后才发现,曾经强大辉煌的天竺已经分裂成了十几个国家,互相之间征战不休,数百年来谁也没能将天竺统一。末将因为在横渡大洋时意外落水,流落荒岛数月,等赶到天竺跟上船队,船队便一分为二,一部留在天竺与各国互通有无,交换货物,末将跟着另外一部沿着海岸绕过天竺继续向西,最终我们到达了波斯湾的塞尔柱国,这个地方在数千年前曾经有一个强大繁盛的国家叫巴比伦,虽然数千年过去,那个叫巴比伦的国家不存在了,但那片土地乃两条河流交汇之地,土地肥沃,依然富饶,如今的塞尔柱国国力强盛,已经连续吞并了周边数个国家,向西快到地中海,向东已经马上与辽国接壤,这个辽国便是曾经称霸大宋北方,后来被宋金联手赶走的契丹人所建,当初耶律大石带着五万契丹残部一路被驱赶到西域,谁知耶律大石竟然凭借手里五万残部很快打败西域诸国,在西域站稳了脚跟,重建了辽国。如今的辽国便在西夏西边,与西夏接壤,塞尔柱国又在辽国西边,快与辽国接壤。末将随船队乘风破浪在海上漂了两年,虽然走过的地方不算少,但仍然不足这个世界十之一二,如今郡王所见,大宋的西边是西夏,西夏国西边是辽国,辽国西边是塞尔柱国,而大宋船队经由水路直接到达塞尔柱,大宋看似很大,但跟整个世界相比很小,这个世界看似很大,各个国家一国一块,便马上拥挤不堪,这个世界便又变的很小。有人说这个世界无边无际,也有人说这个世界除了我们所知的中原、北方和西域,四周都是茫茫大海,末将以为都不对,这个世界不是无边无际,除了中原、西域和北方也不都是水,只要我们随着船队走出去就能发现这个世界很大,同时也很小,除了我们所在的这片大陆,海洋之外肯定还有其他大陆,大宋东边的茫茫大海之中不就有倭国,谁能知道除倭国之外没有更大的国家,只是被宽广的海洋阻隔无法相互看见,若是有一天我们大宋的船队走的更远,也许就能走遍整个世界,到那时就能知道大宋有多大,同时大宋又有多小。”
杨丛义说完,见郡王似乎听的入迷,未免冷场,便又接着说道:“上次我们出海带出去数百船大宋货物,到了天竺、西洋诸国,很快就被当地权贵和豪商巨富抢购一空,获取金银珠玉无数,同时更是换回来数不清的稀有货物,船队从海外带回大宋的货物也很快被抢购的一点不剩,据估计,船队出海一趟所获利润不下五千万贯,府库为之丰盈。”
“不对,据小王所知,船队赚取的钱财不止五千万贯,至少八千万贯,还有好多奇珍赏赐给了群臣。”
赵瑗马上指出杨丛义的错误,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
“海上回易还真是个赚钱的门路,而这个赚钱的门路,据末将所知目前也只有大宋能走。”
“这是为何?”
显然赵瑗对赚钱更感兴趣,立即追问。
杨丛义道:“大海广阔无边,入海百里便会失去方向,若是天气晴朗的夜晚,还能根据星象辨识方位,一旦海上起了浓雾,便会很快迷失,最终被海洋吞噬。而我们大宋不同,我们现在有针盘,不光能在陆地上辨识方位,到了无边大海也能随时随地辨别方向,只要有海图,在海上就不会迷失。在大海上航行除了要具备随时随地辨别方向的能力,还需要可靠的航海船只,也就是三四千料以上能抗风浪的大船。末将随船队走过许多沿海国家,他们的船虽多,但全都不能跟大宋海船相比,最大的船也不及大宋海船一半,更是不能抗风浪,稍有风浪便会倾覆,所以他们的船不能横穿大洋,只能贴着海岸慢慢航行,大宋船队去一趟西洋再回来,用不到两年时间,而西洋诸国要想来一趟大宋,少说也要五年时间,一来一去便要十年,十年时间,大宋船队都五个来回了,他们船只又小,还能赚几个钱?只要大宋愿意,大宋能把整个世界的金银全都赚回大宋,包括北边的金人和西夏。”
“我大宋在海上果真如此厉害?”
赵瑗似是不太相信,毕竟刚才听杨丛义所说,这个世界除了大宋之外还有很多国家,大宋连西夏和辽国、金国都打不赢,让他如何相信大宋在海上竟是这般强大。
杨丛义点头道:“确实如此。我们的船队每到一个国家,那个国家的臣民无不争相前往海边观望,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几丈高、几十丈长的大船,在他们眼里,大宋的船只每一艘都是神舟,甚至有一个国家想用十万两黄金换我们一艘海船,因为我们的海船在海上风帆一张,跑的又快又稳,承载量还比他们的船只大了数十倍。记得我们从西洋塞尔柱国返回南洋三佛齐国时,整个船队横跨大洋,用一个多月时间走完了他们的船只要用两三年才能走完的路,随船的塞尔柱国使节和商旅根本不敢相信,直到来到大宋他们还是不能相信,一再跟我们确认这里是不是曾经是大汉又是大唐的那个东方国家。大宋的造船技术西洋国家短时间内还学不会,但如果我们不趁这个时间多赚点钱,怕是几十年后,他们便要来赚大宋的钱。”
“西洋家国离大宋很远,他们来一趟就要五年,何须担心他们。杨副使方才说大宋可以赚金国和西夏国的金银,不知如何赚法?”
杨丛义答道:“回易船队从南洋、天竺、西洋带回来无数香料,这些香料来到大宋,我们做出了更多的美味佳肴。民以食为天,任何一个人只要活着,就不能不吃饭,没吃上饭的想吃上饭,吃上饭的想吃饱,吃饱了的想吃好,而想吃好的人,几乎都是非富即贵,大宋如此,南洋、西洋如此,金国、西夏亦是如此。既然香料能在大宋卖出高价,一两香料十贯百贯,若是卖到更为稀缺的西夏和金国,一两香料十金百金,也未尝不可。我们都知道,金国和西夏人多食牛羊肉,而牛羊肉膻气非常重,平常难以下咽,但若加上香料就能变成绝妙的美味,只要尝过一次,就决然不会忘记,这种香料只需在金国和西夏贵族之中稍加传播,他们的臣民马上就会追捧,香料立刻价比千金。前年船队带回来无数香料,也许现在就已经传到金国了。”
说起香料,赵瑗不由得吞咽了一下口水,在选将营这些天的伙食实在是不敢恭维,但加了香料的菜肴好像也没有杨丛义说的那般神奇。
“前年船队带回来的香料,据小王所知早就被抢购一空,虽然珍贵,但满足的是口腹之欲,上不得台面,朝廷未曾拿来赠送金国和西夏的使臣,是否有商贾拿香料在泗州与金人交换就不知了。不过,听杨副使所言,若香料确实能改变牛羊肉的气味,香料在金国当能价值千金。只是船队带回来的香料恐怕不多了,大宋臣民自己享用都还不够,哪有多余的去跟金国西夏交换。”
赵瑗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
“金国看似强大,其实也已经腐败不堪,高官权贵人人都想着享受,他们的钱很好赚。当初金国初建,便以雷霆之势扫灭强大的辽国,不久又南下夺走大宋淮河以北的广阔领土,甚至跨过长江,兵进福建,但在随后的十几年里,他们多次挥军南下,但再也没有到过长江边,金国君臣大部分都开始享乐了,尤其是这十年,金国君臣上下享乐之风更胜从前,要赚他们的钱很容易。只要把他们的钱都赚过来,金国再想发动战争都难了,没钱没粮,他们拿什么打仗,而到时候大宋国库丰盈,民间积钱无数,朝廷想做什么都行,扩建驿道,治理水患,开垦良田,兴修水利,整军备武,曾经被抢走的土地,一点点都会回来,甚至不用多大的战争,天下就能归于大宋。”
杨丛义最终还是不由自主的将话头带回宋金之间,不论如何发展,大宋都不能撇开北方的金国,除非金国亡了,不然只要金国存在,大宋永远就有威胁,至少目前大宋臣民几乎都是这么想的。
不管说什么,最终都绕不开宋金这个话题,除非隐居深山,不问世事。
“杨副使此言有理。”
赵瑗点头,深表认同。
大宋燕王 第495章 新建三军
杨丛义正待再说些什么,忽被赵瑗打断。
只听赵瑗道:“杨副使,其实今天找你来是有几件事与你商量。”
“请郡王吩咐便是。”
今天杨丛义已经强行说了很多,若再说继续下去,会不会引起郡王逆反心理就难说了,是以恭声应是,等待郡王吩咐。
“你在殿前司任职,此事也瞒不了你,小王便提前几天告诉你,你不要惊讶,也先别跟其他说起。来婺州之前,朝廷对殿前司统管的驻外禁军商讨多次,最终朝廷决定撤销遣散驻守在临安府、绍兴府和明州以外的绝大部分禁军,而前来选将营参加选将的禁军之中只有两支未被撤销,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是朝廷准备以选将营里参加选将的部队为主,重新组建几支新军,只是此事朝廷争论许久,至今未有定论。”
赵瑗说完这两件事,便静静地看着面前坐着的杨丛义,看他有何反应。
一听到要撤销近四十支禁军,毫无疑问,杨丛义自然震惊不已,脸上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满满的惊讶与疑问。
“为何?”
杨丛义不敢妄议朝政,只想了解原因。
“去年以来,朝廷对殿前司统管的驻外禁军全部巡查了一遍,发现他们疏于训练,甚至有些禁军几个月都不训练一次,军中缺额严重,在营将士不足编制十之二三,还多是老弱病残,而各军统领、统制却以满编的名义领取粮饷,巡查之后发现,他们每年吃空饷达三四百万贯。国库本就不丰盈,每年三四百万贯军费却被他们装进自己口袋,朝廷上下一片哗然,考虑到这些军队虚有其名,没兵没将,更没战斗力,朝中群臣商议之后,便决定撤销遣散大部分驻外禁军。提前说给你听,便是让你先有心里准备,选将营里大部分将士如果在组建新军之前得知他们被撤销遣散,定会起事端。”
赵瑗将裁军原因跟杨丛义大致讲明,没有说的太深。
杨丛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裁军这么大的事,怎么也得谋定而后动,如今如何安置他们都没有确定,裁撤哪些军队倒已经确定了。
“郡王,请恕末将无礼,有句话不得不说。末将以为纵使要裁撤这几十支名不副实的旧军,也应该在裁撤之前先组新军,给其中一些可用可留之士留好退路,就比如前来参加选将的两万余将士。末将建议先组新军,而后裁撤旧军!”
郡王点头道:“杨副使所言与小王不谋而合。几天前小王已经上书朝廷,催促朝廷尽快组建新军,如果不出意外,这两天就会有消息传来。”
“郡王英明!”
杨丛义心下一轻,看来郡王不是糊涂人。
“杨副使,在你看来,朝廷会让谁来统领新军?”
把裁军的秘密告诉杨丛义,赵瑗也心里一轻。
“末将在军中时间不长,认识的将帅极少,不知朝廷会派何人前来统领新军。如果一定要末将说,末将以为选将营内就有两人,由他们统领新军较为合适。”
杨丛义忽然心中一惊,莫不是朝中早就有人设计好了这一切,要在选将营内组建新军?
赵瑗听后稍稍思索了一下,问道:“杨副使说的可是李将军和邵将军?”
“正是。两位将军自从去年十月底来到选将营,这半年来未曾离开过,一直在选将营随军观战,对军中将士虽没有近距离接触,但多少有些了解,由他二人统领新军最适合不过。”
杨丛义越说越觉得李、邵两位将军来选将营就是有预谋的,裁军、组建新军都在计划之中。
赵瑗点头道:“两位将军身经百战,为大宋征战二十余年,他们确实有资格统领新军,小王也以为他们正适合统领新军。若真如此,选将营之事便好解决了。”
杨丛义没有搭话,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似乎这一切都有人在提前布局,顿时心乱不已,恍惚间想起了他在太湖、怀宁的遭遇,似乎一切都在别人掌控之中,这种感觉很不好。
你拼命做出的努力,你以为你改变了什么,结果却发现全都在别人的计划中,跟你的努力没有多大关系。
杨丛义再没有心情跟郡王多说什么,有一句没一句的又聊了一会儿,郡王也发现他有些不在状态,以为他还有公事待办,便让他去退下。
他想静一静。
营中喧嚣,他便一人上山,站在山头远眺。
直到日落,杨丛义才回到营中。
清尘埋怨哪儿都找不到他,他说去山间欣赏春日风景。
几天后最后一支挑战部队回山了,一出山就开始唱军歌,唱完一遍又一遍,一直唱到内营校场上,直至列队完毕。
他们赢得了实战挑战,唱歌回营,校场列阵,是胜者的荣耀和权利。
全营挑战至今,他们是第三支挑战得胜的部队,并且还是最后压场。
按照惯例,得胜回营者由沈缙出面,先讲一通挑战不易,取胜更难,再接再厉,*,对他们进行一番褒奖和勉励,而后犒赏两头肥猪,以资鼓励,借此激励全营士气。
杨丛义虽在营中,但没有出现在校场,因为选将营又来人了。
帅营议事厅里除赵瑗、杨丛义外,还有两个临安派来的大员,一个身着紫衣,一个身着红衣,一个年龄六十多岁,一个在四五十岁。
“郡王在婺州可还习惯?”
紫衣大员随口问询。
赵瑗恭声道:“劳章大人费心了,婺州山青水秀,小王在这儿很好。”
这紫衣官员不是旁人,正是二月底前来选将营按察的御史中丞章复。
“郡王顺心便好。”
一句话说完,章复慢悠悠从旁边红衣官员手中接过一纸文书,而后道:“郡王上递朝廷的文书,我们收到了。我这次来婺州便是代表枢密院下达朝廷撤销驻外禁军、组建新军的命令。”
看着郡王有些惊讶的目光,章复道:“前不久,参知政事兼签书枢密院事巫伋因收受贿赂、买卖官职、治军混乱等罪被谏官弹劾,罢官去职,回乡养老。在此裁撤旧军、组建新军关键时期,我推拖不过,临危受命,接任签书枢密院事。再来婺州,便是来此督办组建新军之事。”
“恭喜章大人!”
赵瑗、杨丛义先后向章复道喜。
“呵呵,同喜同喜。”章复脸上露出笑容。
入主枢密院,基本就进入大宋朝廷权力最中心了,签书枢密院事要参知军政大事,几乎相当于副相,若再明确参知政事,那就是名副其实的副相。
宰相之位秦桧一人独揽,而近些年来的副相之位时常只有一个,特殊情况下才会多一个,但存在两个副相的时间不会太长,顶多只有三五个月,等于说副相的权力只在皇上和秦桧之下,入主枢密院当然值得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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