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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燕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战国萧烟
“大人,不好了,溃兵杀了粮仓卫兵,冲进了粮仓了!”
“什么?速去找章统制、辛弃疾,务必镇住溃兵,夺回粮仓!”
“快去快去!”
知州大人迅速让进来通报的官吏去传令,解决溃兵抢夺粮仓的问题。
等人走后,他开始在房内低头踱步,来来去去几趟之后,似乎下定了决心,匆忙朝内院走去。
年轻的辛弃疾正在官署翻看核对账目。
担负为前线北伐大军筹措粮草的重任,让他几个月来,都睡不好一个安稳觉,入冬之后,粮草运输又成问题,归德府连番下书催要粮草,更让他忧心忡忡。
正忙时,忽听门外有人与值守衙役说话,听声音、语气似乎颇为着急。
辛弃疾马上放下账册和手里的笔,高声道:“何事?进来细说。”
话音刚落,便有一吏员快步进来,匆匆行一礼,而后急道:“辛大人,城里溃兵围攻粮仓,知州大人让辛大人马上去处理。”
闻听此事,辛弃疾大惊,急忙起身,焦急的问道:“多少人?为何围攻粮仓?”
“城里几乎所有溃兵都围过去了,原因不明。”
城里最近涌进来近万溃兵,没吃没喝,又茫茫大雪封路,他们不愿离开,亳州城粮食需求一时暴增,粮仓顿时捉襟见肘,如果好生分配,撑个十天半个月不成问题,但若是粮仓被抢,失去秩序,亳州便要乱成一锅粥,到时候别说为前线筹集粮草,就连能不能保住亳州城都是未知之数。
溃兵一旦爆发,会做出什么事来,谁都不敢想象。
“备马。”
辛弃疾瞬间明白溃兵包围粮仓的严重性,当即放下账册,快步朝官署外走去。
同时口中道:“告诉知州大人,请章统制马上带兵来粮仓,维持秩序。”
“已经有人去传令了。”
出了官署,辛弃疾翻身上马,催马朝城北粮仓而去。
亳州城北,距离粮仓大门百丈之内全是溃兵,摩肩接踵,推挤着往粮仓方向涌去,有人没有盔甲,有人没有武器,更有人盔甲武器俱无。
溃兵前挤后拥,推推搡搡,他们的目标是粮仓里的粮食,有粮就能在冰天雪地里活下去。
饿得前心贴后背,又冷又饿的他们,眼里只有粮食,谁敢挡他们的路,就是想要他们的命,谁敢要他们的命,他们就要跟谁拼命,包括身边根本就不认识的其他溃兵。
向前行走间,一人毫无防备的被人从后面狠狠推了一把,差点摔倒在地,幸好他还有些力气,反应较快,一把抓住前人的手臂,方才没有摔倒,不然一旦倒地,再也不会有机会爬起来,马上就会被后面挤上来的人踩死当场。
生死惊魂之间,逃过一劫之后,那溃兵愤然转身,一拳直向正后方溃兵的脸面砸去。
身后那溃兵,只顾往前挤,哪里会想到有人要转身攻击他,当即被一拳砸中面门,眼冒金星,鼻骨断裂,鼻中顿时血流如注。
疼痛瞬间传递到脑中,被打的溃兵定睛一看眼前人,马上挥拳回击。
饿了几天,两人本就没有多少力气,口中喊叫着,全力几拳挥出之后,马上力气用尽,撕打纠缠在一起。
二人一撕打,前后左右,互相推搡,喧嚣中原本缓慢向前的队伍顿时一乱,他们阻了其他溃兵抢粮的路。
人群中顷刻而起的叫骂之声顿时,刹那间将厮打的两个溃兵对骂喊叫声压了下去。
溃兵队伍中的小小争斗,并不能影响整个队伍向粮仓前进的脚步。
不多时,争斗的两人便被溃兵队伍冲散,不知散于何处。
队伍后方,慢来一步的溃兵拼命往前挤,而在整个队伍最前方,粮仓门口的溃兵,则蜂拥挤向门口,纷纷往门内挤去。
进了粮仓的溃兵,顾不得欢叫,撒腿飞奔向堆有粮食的库房。
抵近库房一看,门上都有铁锁,徒手根本不可能打开。
“赶紧给老子开门!”
溃兵伸手一指躲在门边的卫兵,厉声呵斥。
“我没钥匙。你们别过来!”卫兵持枪护住自己,与溃兵保持六尺距离。
“给老子钥匙,就留你一命,没钥匙,那就去死!”溃兵说话间,拔出了手里的佩刀,虽然他身上无甲,但显然不是普通士兵。
“钥匙在守仓吏手里,我没钥匙,你们别逼我,再逼我,临死也要拉几个垫背!不怕死的,只管过来,你们打过仗,我在军帐中也有十六颗敌头!”
卫兵说话间,将手里的长枪往身前一挺,朝对方逼去。
持刀溃兵一见对方一副要拼命的架势,当即挥手,让其他溃兵退后。
他们就是为了活下去才从北边一路跑回亳州,现在也是为了吃口饱饭活下去,才来粮仓抢粮食,堆有粮食的库房就在眼前,何必对拼,丢掉性命。
“既然你也上过战场,那就井水不犯河水,今天我们是为了吃口饱饭才到这儿来,我们不为难你,你不要挡我们的路。”持刀溃兵退后一步,将刀收回。
“守仓吏在那儿?”溃兵高声询问。
“是不是刚才门口挡路那个家伙?”有溃兵道。
“好像是吧,好像听他说了那么一句,说他是亳州守仓吏。”另有溃兵补充道。
“人呢?找来。”持刀溃兵回头下令。
“方才打晕了丢在一边,不知道还活着没。”
“出不去,都是人,挤出去就进不来了。”
持刀溃兵回头一看,门口处全是蜂拥而进的人,想出去确实不容易。
“把门拆了!”
持刀溃兵一声令下,拥有武器的溃兵立马上前,对着木门就是一顿劈砍扎戳。
不多时,库房大门残破,被一脚踹倒在地。
“兄弟们,搬粮了!”
库房打开,溃兵蜂拥而入。
片刻之后,扛着粮食的溃兵从库房出来,直奔粮仓门口。
然而,近万溃兵正拼命往粮仓内拥来,看到有人已经拿到粮食,更加拼命往里挤,带着粮食的溃兵根本无路出去,不但不能出去,反倒被向内拥挤的溃兵挤的寸步难行,往后倒退。
拿到粮食的人要出去,拼命往里挤的人,看到有人拿到粮食,挤的更加拼命。
随着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不多时,带着粮食的人连库房门口都出不去。
粮仓外的溃兵队伍,仍然在缓慢的朝粮仓方向一寸一寸的移动。
忽然,从他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亳州督粮使辛大人到!闪开!”
溃兵们一听有朝廷命官到来,顿时一惊,下意识的就要朝两边散开。
可就在这时,人群里传出一个声音:“不能让!再不反抗我们就要饿死了!”
一听此话,溃兵们顿时站稳脚跟,连头都不回,对方才的喊话,置若罔闻。
“退回城南,你们仍然是溃兵,但溃兵也是大宋朝廷的兵!是朝廷的兵,朝廷就不会让你们饿死!我是亳州督粮使辛弃疾,我向你们保证,只要退回城南,一日少了两餐,你们只管来取我性命!”辛弃疾驻马,高声向仍在向前拥挤的溃兵喊道。
此话一出,马上就有溃兵回头。
辛弃疾马上又道:“如果你们继续向前,抢了粮仓,那你们就不是大宋溃兵,而是大宋叛兵!做了大宋叛兵,不但你们要死,还会累及家人,抢粮仓值得吗?”





大宋燕王 第689章 知州跑了
“官府答应给我们的粮,三天了都没见到!你现在说话是代表你自己,还是官府?”
“官府说了话都不算,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这个青衣小官!”
“兄弟们,别听他的,粮仓就在几十丈外,既然不给,那我们就自己拿!”
“对,自己拿!”
“我们是大宋的兵,兵都饿肚子没饭吃,还打什么鸟仗,还守什么城!给谁守城啊?拿了粮食回老家去!”
“说的对,吃饱了回家!这他娘的憋屈仗,谁爱打谁打!”
...........
辛弃疾话音方落,溃兵群中爆发出了激烈的质疑之声。
一经鼓噪,有一些原本稍稍停了一下,已经开始犹豫的溃兵重新向前挤去,望向了远处的粮仓。
辛弃疾眉头紧锁,连忙转头问身旁的吏员:“知州大人承诺给他们的粮食,真的没有发放给他们?”
“据小的所知,这几天确实没往城南溃兵营送粮。”吏员赶紧回复。
“既然知州大人已经承诺,谁在从中作梗,为何没有发放给他们?”辛弃疾有几分焦急,也有几分怒气。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吏员赶紧摇头。
辛弃疾看着吏员脸上的神色变化,片刻之后说道:“既是知州大人做出的承诺,还是让知州大人亲自来见他们,谁他们一个说法,方能安抚住他们。我在这儿盯着,你马上回州衙告知知州大人,情况万分危急,请他务必亲临!”
“听说知州大人这几日身体不适,受不得半点风寒。”吏员有些底气不足的回道。
“一人身体不适,能有千人万人身家性命重要?孰轻孰重,知州大人当能分得清楚。速去!”辛弃疾眉头皱的更紧,左右两眉都快要接在一起。
吏员无奈,只能叹了口气,接令而去。
“大家都听我说!辛某已经派人去州衙请知州大人过来,之前答应给你们的粮食,今天一定能兑现!你们是为大宋流血流汗的将士,朝廷和官府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等知州大人一到,马上就给你们发粮!”
辛弃疾跟在溃兵身后,再次声嘶力竭的向溃兵队伍喊话。
“现在你们要做的,是停下来,调头回城南兵营!只要你们回兵营,不再靠近粮仓,以后你们在亳州城里的吃喝,官府替你们解决!”
辛弃疾喊的够大声,但溃兵被方才一番鼓噪,哪里还会听他一个青衣小官的话。
溃兵心里都明白,身着红衣的知州大人说话都不算话,青衣小官话说的再好听有什么用?不过是想骗他们回去等死而已。
是以,溃兵们根本不会听辛弃疾喊了什么,完全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
“大家听我说,别再继续往前走了,再往前就是大宋叛兵!你们都想一想,为了一顿饭,就要成为叛兵,把之前在大宋军中的战功弃之不顾吗?你们拼命抗击金人,本该是大宋英雄,为了一顿饭,沦为大宋叛兵和罪人,值得吗?不想你们自己,也不想想你们的亲人吗?”
辛弃疾继续劝说溃兵停止向粮仓前进,力竭声嘶。
“我们不是叛兵!只是要找一口吃的,既然你们不给,我们自己来取。都是大宋百姓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给谁吃,不给谁吃,凭什么你们说了算?我们辛辛苦苦打仗,三天不给饭吃,不自己来拿,要让我们饿死吗?”
“饭不给我们吃,还说我们为大宋流血流汗的人是叛兵,我看你们当官的才是大宋叛逆,不给我们饭吃,就是为了逼死我们当兵的,你们才好带功投奔金人吧!”
溃兵之中马上有人反驳质疑,甚至提出了匪夷所思的疑问,听的辛弃疾心中大惊,心颤不已,心下一乱,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驳。
“一定会有饭吃,我辛某向你们保证,要是你们没饭吃,辛某就绝食!跟大家住在一起!辛某是督粮使,请大家相信我,只要你们马上回到城南兵营,一个时辰之内就把粮食给你们送到兵营!”
辛弃疾仍然没有放弃,溃兵太多,一旦抢了粮仓变成叛兵,亳州就没了,亳州一乱,归德府,北伐之事,便起了大大的变数,这后果谁都承受不起。
“没有粮食,说再多我们也不信。我们相信你们一次,马上就要饿死了,催了一次又一次,还是没有粮食,粮仓就在这儿,今天我们就是要自己取!”
溃兵根本不听,他们一路从通许县附近,冒着寒风大雪,忍饥挨饿,跑了几百里路才来到亳州城,除了一开始的稀粥供应,官府承诺的粮食根本就没见到,现在要让他们如何再信青衣小官的承诺?
饥饿多天的溃兵们,此时眼里除了粮食,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也什么都不怕,哪怕是死,也要吃饱了再死,做个饱死鬼。
所以,不论辛弃疾怎么劝,溃兵队伍仍然在向前缓缓推进,人潮向粮仓所在方向拥挤。
不知过了多久,还在跟着溃兵队伍苦苦劝说的辛弃疾,忽闻身后传来兵将奔跑之声,想来是章统制带兵来协助了,心下不喜反忧。
等他回头一望,身后街上赶来的果然就是亳州城守军,领头统兵之人正是章统制。
不等辛弃疾调转马头,催马上前说话,便听章统制高声下令:“封锁这条街道!驱散百姓!一刻钟内不回家的,视同叛军!”
守军将士得令,迅速将溃兵所在的大街以拒马桩封锁,封锁处,距离溃兵队伍尾部不过十丈距离。
片刻之后,大街封锁完成,街道被堵死。
在拒马桩后是手握长枪的士兵,是张弓搭箭的弓弩手,显然他们做好了武力镇压溃兵的准备。
辛弃疾眼见如此,马上调转马头,催马向守军走去。
“章统制,你这是做什么?他们是大宋将士,不是敌人,要是出现误伤,双方混战起来,亳州就要乱了!”辛弃疾催马来到拒马桩前,翻身下马。
“辛大人,听闻城南溃兵营里的溃兵杀伤守卫,强抢粮仓,形同叛逆,我接知州大人令,带兵前来镇压叛乱。大人还是让一让,免得误伤了大人。”
章统制说完,马上挥手下令:“给辛大人让路!”
谁知辛弃疾却不为所动,站在原地道:“粮仓里的粮食,本来大部分就是给北伐军准备的,他们从北边溃散回来,可他们依然是北伐军,本就该拿出粮食,送往城南军营。可中途出了些差错,他们已经断粮三天,现在他们自己来取些粮食,也无可厚非,怎么就成了叛逆?都是大宋军人,你能忍心为了点粮食,两军刀兵相见?”
“辛大人,我接的是知州大人命令,要我带兵来镇压抢夺粮仓的叛军。大人不认为这些抢粮仓的溃兵是叛军,自可去找知州大人。我们依令行事,请大人不要干涉我们的行动!”章统制不为所动。
说话间,士兵已经将几个拒马桩搬开,清出了一条路。
辛弃疾没有离开的意思,只听他道:“辛某并不想干涉章统制,可他们也是为大宋流血流汗的将士,不久前还在北边跟金人打仗,好不容易回到亳州,连饱饭都吃不上一顿,就被当成了叛军,章统制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你们是这些溃兵,当作何感受?”
“我跟我的兄弟们绝对不会逃跑,也不可能变成溃兵,请辛大人不要拿他们跟我们相比,打起仗来,只想保命逃跑的人不配。”章统制当即反驳,不接受辛弃疾不恰当的类比。
“仗打的怎么样,辛某无权过问。辛某只知道此时往粮仓去的这些人,不久前还在跟金人激战,他们中有很多人死在战场上,能回来的只是一部分,不管是战死的,还是回来的,在辛某看来,都是英勇的大宋将士!今日,不管是谁要以叛军来对待他们,辛某都不认同。”辛弃疾神情坚毅,眼神坚定,脚下也站的很稳,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
“辛大人,向我们下令的是知州大人,你不认同他们是叛军,完全可以去找知州大人,说服他,给我们再下一道命令就是,现在我们要执行命令,大人还是离开吧,一会儿误伤了大人可就不好了。”
章统制抬手示意,手下将士马上让开一条路。
“辛某受命处理此事,已经派人去请知州大人亲临此地,在知州大人来之前,即使要执行命令,也请耐心等待,若是知州大人改变主意,而章统制却跟他们起了冲突,要知道,一旦动手,恐怕难以收拾。”辛弃疾打定主意,知州大人没来之前,他绝对不能离开。
“辛大人,一旦粮仓被抢,亳州城马上就乱,你能保证这些叛军抢了粮食不会制造更大的事端?纵容他们,只会给亳州招惹麻烦,到最后,恐怕我们都得搭进去。镇压叛军不是儿戏,还请大人赶紧让路,莫要让失态失去控制!”
章统制话音刚落,守军身后忽有人喊道:“我有要事通报辛大人!”
少息,只见一吏员来到辛弃疾身前,悄声耳语。
而后,辛弃疾顿时脸色大变。
“何事?”章统制马上询问。
“知州大人,跑了。”辛弃疾轻声回道。




大宋燕王 第690章 溃兵回营
“跑了?”章统制满脸疑惑。
辛弃疾无言,示意吏员亲自告诉对方。
只听那吏员低声道:“知州派人向辛大人和章统制传令后不久,就带着家眷,乘坐马车从城东匆匆出城了,官印、官服和乌纱留在州衙内。”
“为何要走?”章统制不明白,亳州城发生这种事,作为知州怎么能跑?
“不知道。”吏员回复。
“州衙如今何人主事?”
“没人主事。听说知州跑了,不少官员也都跟着跑了,我来的时候,还看到有马车往城东跑,亳州城现在恐怕只有辛大人了。”
章统制一听这话,顿时愤怒不已,心中暗骂逃跑的官吏,就是因为他们顿不顿就逃跑,动摇军心,才连累军队一再吃败仗。
可事已至此,他们该怎么办?
是继续执行命令,还是赶紧退出亳州城?
“章统制,知州大人已弃城,可这亳州城还是大宋的城池,你、我还是大宋的官员,如果你不走,那就留下来,我们一起收拾乱局。这么多年,北伐军好不容易北上归德府、兴仁府,决不能因亳州变乱,让北伐成果功亏一篑。你觉得如何?”
辛弃疾上前一步,压低声音,知州逃跑,不值得宣扬,也不能肆意宣扬,亳州城的军心、民心必须要稳住,而首当其冲的就是要稳住这近万溃兵。
章统制是从镇江边一路打到亳州城来的,这么多年来,深知大宋得一场胜利不容易,回到北方更不容易。
思虑片刻,轻轻点头。
“章某愿听辛大人安排!”
“好。马上传令,关闭城门,不论何人,不得进出。还有,城内全部戒严,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辛弃疾马上下令,先断绝百姓跟风逃跑之路,将他们留在城里,留在家里,避免更大的恐慌产生。
“章统制,留一队人马在此,听我指挥,其他人你带走,城防和治安就交给你。”
“好。”
章统制接令,而后马上下令:“一营、二营留下,听辛大人命令行事,其他人跟我走!”
命令一下,章统制带着军队迅速离开,去维护城内治安,加强城防。
“大人,你有什么吩咐,我们遵照执行。”
溃兵拥挤的大街上,两名将校上前向辛弃疾见礼。
“撤掉弓弩手,让开一条路,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攻击溃兵!”辛弃疾当即下令。
“是,谨遵大人之命!”
得令,将校马上转身命令弓弩手收起弓弩。
见守军依令执行,辛弃疾随即翻身上马,朝溃兵人群追去。
瞬息之间,辛弃疾再次赶上溃兵。
“大家听好,我是亳州督粮使辛弃疾,我已经受亳州府衙命,全权负责城南军营粮草供给!你们在亳州城内的吃饭穿衣等一应问题,全都由我来解决!我在此保证,一个时辰之内,你们都能吃上热腾腾的饱饭!”
辛弃疾话音一落,缓慢移动的人群中,马上有人道:“你说的好听,你怎么保证?州衙之前的保证呢?都是放屁不成!”
“我是亳州督粮使,为北伐大军筹集粮草是我的本职事,你们也是北伐大军的一部分,来到亳州,理应向你们供给粮草,之前我忙于筹集粮草,此事便由州衙其他官员代理,不想中途出了差错。作为亳州督粮使,从今天起,我将亲自为你们供给粮草,保障你们在亳州城内的吃喝驻卧!”辛弃疾解释一番,继续保证,力图让溃兵们相信他。
“你拿什么保证你能给我们粮食?我们要吃饭!我们要吃饭!我们现在就要吃饭!”
“我们要吃饭,我们要粮食,粮食就在前面的粮仓里,既然是给我们的,自己去拿!”
“对,自己去拿!”
溃兵们一哄而起,不再跟辛弃疾争,也不跟他讨论,他们要的是实实在在的粮食,而不是承诺和保证,他们饿着肚子,谁都明白现在只有粮食能填饱他们的肚子,空话虚言,承诺保证,统统没用。
“好!你们自己来拿粮食,我同意!可你们看看,你们人人都来拿粮食,这么长时间了,你们往前走了多远?此地距离粮仓还有百丈距离,照这个速度,没用三五个时辰,你们去得了粮仓吗?即使到了粮仓,你们还能拿出粮食来吗?”
辛弃疾喊完,稍作停顿,马上又道:“还有,你们来这么久了,最前面的人早就进粮仓了吧,你们看到有人出来了吗?整条路已经被你们完全堵死了,他们即使拿到粮食也出不来。这么僵持下去,最前面的人就是拿到粮食吃不进肚子,他们出不来,你们就进不去,进不去就见不到粮食,最终大家都要饿死在粮仓门前的这条大街上!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
此话一经喊出,缓缓移动的拥挤溃兵人群里顿时一静。
这个问题随即钻进每一个饿着肚子的溃兵心里,他们来粮仓抢粮食,是为了活着,而不是为了抱着粮食死,更不是要死在抢粮食的路上,他们只想吃饱肚子,活下去而已。
“大家都听我指挥,现在马上退回军营,一个时辰之内,大家都能吃上热饭!要是在这儿挤下去,大家都得看着粮食,活活饿死!”辛弃疾一见溃兵们将他的话听进心里,马上趁热打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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