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燕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战国萧烟
张知远道,“知道的人越多越好,最好是再大张旗鼓的宣传一次,让所有人都知道,凶手要在八月十七削首示众,并且是由新上任的提刑司提刑官亲自监斩。”
陈知县立即摇头道,“张大人,这怎么行,延期执行的文书已经递交刑部,要是他们批准了,我们却提前执行,追究起来谁也担不起责任。再说把牢里的杀了,这伙盗匪谁来指认?”
张知远道,“陈知县多虑了,你说后天是什么日子?”
陈知县道,“中秋节啊,怎么了,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张知远道,“当然有关系。中秋节团圆之时,家家户户总会买些平常少买的东西,这就要花钱。官府在节日前宣扬提刑官来监斩小松坡凶犯,这就把案子坐实了。刑部复核的死刑,提刑官又亲自来监斩,这案子那就是铁定的。”
陈知县一点就通了,笑道,“张大人高明!如此一来,这伙盗匪必然放松警惕,在中秋节买东西花钱也在情理之中,只要我们暗中查访,就一定能发现盗匪的蛛丝马迹。”
张知远道,“正是这样,只要用心,盯住可疑的人,一个一个查,总会查到个别胆大包天的盗匪。”
陈知县点头道,“我与大人想的一样。马上安排,明天就广发告示,让全县的百姓都知道张大人心怀百姓,来太湖县亲自监斩小松坡凶犯,正国法,靖民心。”
张知远轻笑道,“好,一切就依陈知县。”说完便起身告辞,陈知县送出门外。
张知远此时心头轻松了很多,杨丛义可救,这伙盗匪应该也跑不了,最重要的是莫大人还活着。莫悠对他有大恩情,当年他进京赶考,就是得到莫悠提携,才走上仕途,莫悠在他心里就如同他恩师一般。那天看到匿名书信之后,才知道莫大人返乡途中遇险,顿时便心痛难当,几欲昏厥。
虽然事情发生时他尚未到任,但内心却有深深的愧疚感,他一定要查出凶手,将他们以正国法。因此他立即查阅太湖县上报的狱册,发现问题后,只带一个人就赶了过来。刑部复核过的案子,要想插手重新审理谈何容易,且不说案子过去三个多月,第一现场早已线索全无,就连莫大人身在何处,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这个案子要想重新审理,受害者莫大人就必须活着现身,否则真正的凶徒只能逍遥法外,而让无辜者承担罪名。所以,通过杨丛义确定莫大人西去江陵之后,便让张鹏去江陵寻访莫大人下落,有了他的证词,才能构成翻案的必要要素,才能提请刑部延期,才能重新审理此案,如此才能让那些凶徒伏法。
据说莫大人少小离家,几十年没有回过江陵,此时张鹏能打探到他的消息,想必他已经安全回到老家,不日张鹏便能带回莫大人的书信。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凶犯们露出尾巴,然后暗中查访嫌疑人,摸清底细之后将凶犯一网成擒。
大宋燕王 第13章 据实以告
一大早,衙役便四处张贴告示,大肆宣扬,说新到任的提刑官来太湖县巡查,要在八月十七监斩小松坡血案凶犯。
太湖县城一下子就沸腾了,百姓平常连县老爷都见不到,现在不但能见到个大官,而且听说还是一个清正廉洁的青天大老爷,断案公正又通情达理,一来太湖县就从监牢里放出一百多人,他能进肮脏难闻的监狱体察民情,能在烈日下就地审案查冤,身居高位却没有一点官架子,跟百姓谈话就像与邻居拉家常,平易近人,温和儒雅。
大官不常见,青天大老爷更难见,一时间关于张知远的传言迅速在太湖县传开,一直传到乡下村镇,连行动不便的老头老太太都想来县城一睹张青天的风采。
当下午属下将这些情况汇报给陈知县的时候,陈知县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口中不停的说道,“一举两得,妙哉妙哉。”只把属下看的莫名其妙,以为县老爷得了什么病。
陈知县随即去找张知远,要把这好消息告诉他,顺便探讨明天的安排。
而张知远此时正在悠闲的看书,看到陈如是便问道,“陈知县可是有了好消息?”
陈知县坐下道,“好消息,好消息。现在全县的人都知道张大人将在三天后监斩小松坡凶犯,现在街上都在议论大人,称大人为张青天,包公再世,都想一睹大人的风采。大人要不要去街上听一听百姓们的议论?”
张知远道,“这青天二字我可当不起,再说我当了青天大老爷,陈知县你这父母官何以自处啊。这街啊,我还是不去了,太闹。还是这儿清净。”
陈知县笑道,“这青天大老爷是百姓口口相传,大人当不得,放眼天下谁还能当得?”
张知远制止道,“停。说其他的事情。”
陈知县只好停下这个话题,说道,“关于明天开始的行动,大人有什么指示?”
张知远道,“陈知县先说说你的想法。”
陈知县道,“明天一早我就给捕快衙役放假,让他们休息,安排他们去每一个酒楼茶馆商铺等凡是能花钱的地方盯着,不过人手有限,恐怕盯不过来。”
张知远道,“不必所有的商铺都要人盯,重点盯住能花大钱的地方,像酒楼、青楼妓院、赌场等,还可以发动靠得住的百姓参与,在人多口杂的地方探听消息,老百姓对身边的人和事比较清楚,谁家有钱了,谁变大方了,这些不正常的事情他们都会议论,多听多看自然会有线索。”
陈知县道,“我知道了,让捕快衙役发动他们的家人上街探听消息,这就可靠的多了。”
张知远道,“还有一点,行动前不要告诉他们这么做的真正目的,你可以想个其他理由,不要让他们联想到劫案上来。”
陈知县问道,“大人是怕泄露口风打草惊蛇吗?”
张知远道,“实话告诉你,我是怀疑衙门里就有人与盗匪同流合污。”
陈知县听后惊道,“这怎么可能?”
张知远道,“没什么不可能。这伙盗匪人数众多,作案显然也不是一起两起了,为何从来都没发现过他们。案子发生了,是衙门去查,若盗匪里就有衙门的人,提前把证据毁灭,当然什么都查不出来。还是小心为上,此事只能你我二人知晓。”
陈知县已然认同了这个猜想,咬牙切齿的说道,“要是让本县查出内奸来,一定严惩。”
张知远道,“有内奸自然要严惩,当前最要紧的是要找到线索。”
陈知县道,“是,听大人安排。”
张知远话头一转,严肃地说道,“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杨丛义并不是此案的凶手。”
陈知县听完这话吓的脸色煞白,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在他看来杨丛义就算不是主谋,至少也算是同谋,现在张提刑说是凶手不是他,那他岂不是办了一个大大的冤案?他自己这条命可怎么办。
张知远见他吓成那样,便安慰道,“陈知县不必惊慌,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你我协作重新将这件案子审理清楚,据实上报,我想朝廷不会追究你的责任,我也会帮你将这件事跟安抚使大人说清楚。此事不必放在心上,我们当务之急,是做好该做的。”
陈知县内心稍安,但还是十分害怕,问道,“张人大,你说朝廷真的不会追究我的责任?”
张知远道,“科举取士几百年来,文人本就不善于查案断狱,偶有青天,也是万里挑一,百年难得一见,文人断狱是朝廷无人可用,强人所难罢了,因此才有我这个落榜之人入仕为官。陈知县不必为此烦忧,此案凶徒异常狡猾,朝廷一定会体谅你的难处。”
陈知县精神不振,“但愿如此吧。”不过听到张知远说落榜入仕,倒是对他有了兴趣,便问道,“张大人是落榜生?”
张知远也不避讳,直言道,“我从二十岁开始参加省试,连续三次落榜,最后一次落榜,心灰意冷。恰巧当时临安发生了一件大案,官府束手无策,我机缘巧合之下勘破了此案的玄机,便告诉了官府,后来我就被破格录用了,专管刑狱。尺有所短,寸有所长,陈知县管理财政得心应手,有此一长足矣。凭此一长,日后定能高升。”
陈知县以为他在影射送礼之事,连忙道,“哪里哪里,我久居偏僻之地,早已不思进取。”
张知远道,“尔奉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陈知县只要记住太祖留下的这十六个字,即使永不升官,告老还乡之时也必然是风风光光,门厅生辉。”
陈知县起身作揖,感慨万分道,“张大人肺腑之言,下官没齿难忘。方才听闻大人落榜入仕,腹中尚有非议,此时方知朝廷有识人之明,用人之度,大人堪称朝廷栋梁之才!”
张知远叹息道,“可惜啊,朝廷自毁双目。”他突然发现自己有些情绪低落,便转口说道,“陈知县,还有其他事吗?”
陈知县思绪还停留在上一个话题,张知远问话把他听得一愣,不过他随即回过神来答道,“没事了。”
张知远道,“好,那就早些回去休息,明天还有重要的事要办。”
陈知县赶紧起身道,“大人早些休息,下官告辞。”说完便告退。
张知远拿起一本书,看了两眼,发觉心神已乱,只能丢下书卷去休息。
大宋燕王 第14章 冤屈得雪
杨丛义自十多天前见张提刑第一面起,就知道他这条命已经保住,因为张提刑相信他说的话,即使只回答了两个字。
三个多月来,他已经习惯了监牢里的生活,每天就是吃和睡。不过他没闲着,睡不着的时候就打坐练功,休息的时候就练五龙蛰伏法,根据老道传授的口诀,每天四个时间各练半个时辰,如今练功已经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因为他相信老道会让人来救他,不会让他死。
当张知远再一次来到牢里与他谈话的时候,他知道他已经可以被无罪释放了,对于张知远提出的协助查案,他考虑都没有考虑就应允,既然替人出头,就要有始有终,何况现在面对匪徒已经不是他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老道说道门让后辈修人道地道,虽说他还不是正式的道教弟子,可学了人家的东西,基本就算是了,要跟他们一样在世间修人道,那协助查案便是他修道的开始。
至于老道说看不透他,看不清他,他还是相信的,那些看相算命的吹嘘前知三百年后知三百年,不过是根据眼前人的现实状况和他拥有的社会关系推断出来的而已,而他几乎没有社会关系,至少跟这个世界还没什么实质关系,所以老道说看不清。他心里清楚,他并不是老道所说的非常人,其实他很普通,只是来错了地方。
在陌生的地方,杨丛义本来是想在山里过一辈子,但救他性命的大叔教了他一些武艺后,便让他离开,去临安打探一个当朝大人物的近况,听那意思好像不是找故人,而是找跟他有深仇大恨的大仇人。杨丛义问那人的姓名,大叔却不告诉他,只说是临安权势极大的人。既然被赶出来,那就走出大山去吧,顺便去临安感受一下宋朝京城的繁华。
谁知道刚出山没走上多远就碰上倒霉事,牵连进血案被关到牢里来。本来以为就那么死了,哪知突然冒出来个老道,又传秘法又教练功,讲一通天地人三道,要顺其自然,既然如此那便顺其自然吧。在等待中,他真等来了好消息,对高深莫测的老道他佩服的很。现在顺其自然四个字已经在他脑海里生根发芽,恐怕以后的路都要受这四个字影响,顺其自然吧,这便他此时心中所想。未来如何他不想去考虑,顾好眼下就可以了,反正来来去去无牵挂,行走江湖一身轻。
练功三个月来,他现在已经能明显感觉到体内内息涌动,为了验证这些内息是不是内功,他拍地面击墙壁,却只能感觉到手疼,也许这内息真就只是老道说的强身健体去病消灾,别无他用。不过也无所谓,能有这功效就已经很神奇了,能感觉到它的存在杨丛义就很高兴。
这三个月他在监牢里生活的很规律,练功的时间也很多,从这里出去以后可能就没有多少时间练功了,趁着现在有时间,他得抓紧练习,以后行走江湖肯定会用得着。
往年的中秋节杨丛义总能吃到月饼,不管是买的,还是做的,但今年注定吃不到。
后天就是行刑日,今天一早牢头就提醒过他,问他有没有遗言要留,有的话就趁早写,还要去给他准备纸和笔,他说家里没什么人,没必要写信。
牢头听了直摇头,心想有亲人就不会做出抢劫杀人的事了,孤苦无依才会胆大包天。
杨丛义从一早就开始练功,他现在也无事可做。后天就是朝廷核准的行刑日,虽然张提刑没有跟他明说什么时候可以放他,但他相信后天一定不会杀他。
他在牢里活得很自在,照样打坐练功睡觉,丝毫不受后天要被砍头的影响。
在其他犯人和狱卒看来,这人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不怕杀人,自然也就不怕被杀,都觉得砍这家伙的头简直就是便宜他,应该让他每天都尝一边酷刑,让他知道怕,让他知道敬畏。但他们做不了主,没有那样的权势,所以即使后天要受刑,他还是那样自由随意,该吃就吃,该睡就睡,众人恨的牙痒也拿他没办法。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中秋节外面街上的热闹他看不到,更听不到。油灯亮起来以后,他知道今天又过去了,等待的协助办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案子查到什么程度。
他希望还没抓到那伙盗匪,这样他就有机会亲自面对那盗匪,不知道再见他们的时候,他们会是什么表情,是惊讶还是愤怒?想来就觉得有意思。
杨丛义等的人并没有让他等太久。晚饭过后张提刑的属下就来了,一同来的还有知县老爷。
在陈知县吩咐下,牢头打开牢门将犯人交给张提刑属下。大晚上提犯人,并且还是死刑犯,虽然不合常规,他也不敢开口问知县老爷,看着他们把死刑犯带出了监牢,除了觉得奇怪就是觉得反常,但这不关他的事,就算出了事,担责的也是知县老爷。
从出监牢开始,三人没有说一句话,直到来到张知远的住处,见到张知远。
张鹏把房门关上之后,就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干净衣服让杨丛义换上。
杨丛义也不多问,能出来就是好事,迅速把衣服换好,等待他们进一步指示。
张知远等杨丛义换好衣服之后,一边不慌不忙的拿出一封信展示给他看,一边说道,“杨丛义,前吏部侍郎莫悠莫大人亲自修书一封,证明他父女二人确实是由你舍命相救,才免遭杀害。莫大人信中说当日二人太过惊骇,脱困之后随即远离了凶险之地,未能顾忌到你的安危,差些害了你的性命,实在是羞愧难当。他让我一定要救下你的性命,来日好好报答你的恩情。你无辜坐牢四个月,官府自会给你补偿。从现在起你自由了。”
杨丛义跪地叩头道,“谢大人。”
张知远亲自将他扶起,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年纪轻轻,又有侠义心肠,可不要因为这个误会对世道和官府有不好的想法,自古成大事者皆有恒心,千万不要因为一件小事,就轻易改变初衷。”
杨丛义连忙作揖恭恭敬敬地答道,“谢大人教诲,我一定牢记在心。”
张知远笑道,“这就好。前两天跟你说协助查案,今晚便需要你的协助,没有问题吧?”
杨丛义道,“没问题,我身体现在全好了,最好能让我亲自去跟那伙匪徒斗一场。”
张知远笑道,“年轻人劲头足是好事,但抓捕凶犯恐有伤亡,自有官府来做,你就不要再去涉险,只需指认凶犯就好。”
杨丛义有些失望的回道,“那我听从大人安排。”
陈知县站在一边,已经尴尬了很久,此时张知远已经说完了正事,连忙抓住空隙满怀诚意地说道,“杨义士,本县当初办案不谨慎,以致让你蒙受冤屈,在牢狱苦度四月,实在是过意不去,还望你多多包涵。”
杨丛义道,“大人不必介怀,此事权当是对我的磨炼,事情已经过去,我不会责怪大人。”
张知远打圆场道,“陈知县就不要自责了,知错能改就好。杨兄弟是颇具侠义心肠的江湖义士,心胸宽广,怎么把这等事放在心上。来,我们大家以茶代酒,以释前嫌。”说完他拿起茶杯。
陈知县赶紧拿起一杯茶,张鹏则将一杯茶递给杨丛义,三人聚杯同饮。
张知远笑道,“此事就此揭过,大家都不要再提,先坐。陈知县,说说你们今天的收获。”
众人各自落座,杨丛义在张鹏旁边坐下。
陈知县清清嗓子说道,“今天派出去的捕快和衙役探听到不少消息,一共带回十八个可疑人员,此时全在公堂上站着,等候审讯。不知大人要如何发落?”
张知远问道,“对这些人有没有做进一步查证?”
陈知县道,“衙门里的捕快衙役基本都认识这些人,家里什么情况也都有所耳闻,加之人手不足和时间关系,还没有做更近一步的详细查证。”
张知远道,“陈知县,今天可是中秋节,全家团圆之际,把人带来过堂也不好好查证?”
陈知县只得认错道,“下官疏忽了。”
张知远道,“算了,尽快去认人吧,没有可疑就让他们回去。我们一起去。”
陈知县点头称是。
张知远转头问道,“杨兄弟,那伙盗匪你有几分把握认出他们?”
杨丛义认真的答道,“我见过一面,都有印象,只要在这里,肯定能认出来。”
张知远道,“好,今晚就依仗你了。张鹏,取黑巾来给杨兄弟遮住面目。”
张鹏依言在取过一片黑巾给杨丛义蒙在脸上。
稍作准备,四人便立即向县衙大堂走去。
大宋燕王 第15章 失窃
太湖县县衙大堂已有多年没在夜间亮起,今晚突然夜间升堂,据说是因为县衙遭遇偷盗,盗贼不但偷走大量银两,尽然连张提刑的提刑司印信也一并偷走。
由于案情重大且特殊,官府没有声张,一直在秘密搜寻线索,今天统一行动将作案嫌疑人全部抓获。
四人不多时就来到公堂,一众嫌疑人看到知县老爷到来,一阵骚动,不过随即在衙役的呵斥下,又迅速归于安静。
陈知县对张知远说道,“请张大人主审。”
张知远让道,“客不压主,本官远来是客,还是陈知县主审吧。”说完在一边坐下。
张鹏和杨丛义一左一右站到张知远身后。
看到这种阵势,堂下一众嫌疑人又是一阵骚动。
陈知县坐下,一拍惊堂木,厉声道,“肃静!”
堂下众人这才又安静下来,但还是不时地扭头去看旁边坐着的张知远。虽然以前没见过,但这几天他们却不止一次听人议论,都说这位大人平易近人,没官架子,看来传言不假,难得一见的好官,他们自然要多看几眼。
陈知县放下惊堂木高声说道,“前几日,本县出现盗贼,此盗贼胆大包天,居然偷盗县衙,不光将本县的财物偷走,还偷窃提刑张大人的物品。此等行为实在影响恶劣,不将大胆贼人绳之以法,追回所盗物品,实难向张大人交代。经过本县秘密查证,你等皆有大量钱财来历不明,全部都有作案嫌疑。在本县审讯之前,可有人主动交代?”
堂下众人全都不敢动,偷官府,这么大的罪名,没人敢说话接口,大气都不敢出。
陈知县见堂上静的能听到呼吸声,将堂下众人扫视一遍,还是无人回话,便说道,“若是有人主动承认,本县可以请张大人做主减轻刑罚。若是心存侥幸,都不承认,或许可以骗过本县的眼睛,但提刑大人,办案无数,什么样的奇案大案没见过,你们自认能逃脱提刑大人的法眼吗?”
陈知县说完便不再说话,目光却又在堂下每一个人嫌疑人脸上来回扫过,堂上一片寂静,油灯燃烧伴随着的噼啪声响,听在众人耳中异常清晰。
张知远则目视前方,一动不动,身后站着的两人也似木人一般,无形中又给众嫌疑人施加了不少心理压力。
这种寂静大约保持了一炷香时间之后,终于有人承受不住沉默带来的巨大心理压力,噗通一声跪在地,猛磕一个头,颤声道,“大人,草民交代。”
陈知县一愣,看向张知远,见他不为所动,立即一拍惊堂木道,“好,把你所做所为交代清楚。”
堂下众嫌疑人见终于有人承认了,全都松了一口气,有人承认就没他们什么事了,他们就可以不用过堂不用受刑,马上就能回家,众人正暗中窃喜。谁知下跪那人一开口,又把他们惊回原型。
只听那人说道,“草民孙二牛,前几天确实趁城西绸缎铺周老板喝醉酒偷了他十两银子。请大人饶了草民,草民马上把银子还给周老板。求求大人了。”说着就不停的磕头。
陈知县听后高声道,“好,既然主动交代,本县便不严惩你,把偷来的银子如数奉还给周老板,再到县衙做十天杂役,偷盗之罪本县便不再追究。起来吧。”
那人哭道,“谢县老爷开恩。”谢完才敢起身。
陈知县道,“来人,带孙二牛录口供,将偷盗详细情形一一录下,与周老板核对,若有不实,严惩不贷。”
一衙役应声上前,将那人带到一旁。
陈知县严厉地看着堂下众人道,“若有人想钻空子,胡乱认罪,借此逃脱刑罚,一经查实,加倍严惩。还有人要交代吗?”
众嫌疑人方才见有人认罪,以为盗窃案跟他们没关系了,刚放松,却听到那人认定根本不是县衙盗窃案。之后县老爷兑现承诺,几乎没有惩罚孙二牛,有人就以为有机可趁,正想编造犯罪理由以逃脱审讯,却又听县老爷要核对案情。一时之间他们不敢认罪,又不敢喊冤,堂上又恢复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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