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燕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战国萧烟
汤鷽道:“好,我都记下了。要是临安有出海的消息,杨兄可要第一时间给我个消息,我在泉州也好提前准备,免得时间一过,错过风季。”
杨丛义笑道:“这是当然,汤兄不需多虑,一有消息立即传给你。对了,还有一事,广州有十艘海船应该会在这几天送来泉州,昌国宣威军最近会陆续赶来泉州,有四千五百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军士,可承担港口防卫的差事,若有需要,到时候去找江参军和赵将军协调。”
一听宣威军还有这么多人,汤鷽一惊:“杨兄,你这是招募了多少人?”
杨丛义笑道:“百艘船出海,千八千人也不算多。宣威军专职承担防卫,先到的后备军是水手劳力,不过是提前招募,又进行军事训练,方便管理而已。”
汤鷽道:“好,有这么多人可以调配,泉州诸事尽可交给我。”
要说的已经说完,天色也越来越晚,杨丛义便起身告辞:“汤兄,那就这么说定了。”
汤鷽起身道:“那就祝杨兄一路顺风。”
杨丛义走进院子,忽又回头道:“汤兄,你那匹马可否借我用用?”
汤鷽道:“杨兄稍等。”说着回屋打了灯笼又出去。
不一会儿,汤鷽就牵着马来到院中,把缰绳交到杨丛义手中。
汤鷽快走几步,把院门打开。
杨丛义牵着马出去,又接过灯笼,随后高声道:“汤兄,告辞。”
汤鷽道:“杨兄慢走,不送。”
杨丛义转身打着灯笼,牵马而行。
汤兄也是,天都这么晚了,也不出言留宿一晚。想到这里,杨丛义无奈的笑笑,这是怕祸害他妹妹?汤兄多虑了!
夜已深,无处可去,只得去蚶江港凑合一晚,明早直接回临安吧。
看着杨丛义走远,汤鷽将院门关上,上了门栓。
拿了烛火刚回到自己房间,门还没关上,一人就抢进门来。
汤鷽将门关上,把蜡烛放好,才道:“六娘,没事吧。”
汤六娘拍拍胸口看了几眼屋外,悄声道:“他走远了吧?”
汤鷽坐下道:“走了。杨兄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汤六娘大大咧咧的坐下,看了一眼汤鷽笑道:“我是谁啊,他连门都没进来,能把我怎么样。”
接着又靠过来悄声道:“姐,他跟你好像很亲密的样子,你们之间是不是有秘密?”说完抿嘴一脸坏笑。
汤鷽转头呵斥道:“别瞎说,我跟杨兄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有,只是武学同窗而已。”
汤六娘不为所动,又八卦的问道:“他好像年纪不小了,是不是成亲了?”
汤鷽一脸淡定的回道:“管人家那么多做什么,你想成亲嫁人回去嫁了就是。”
汤六娘道:“我才不嫁。”
过了一会儿又道:“他到底有没有成亲?你不会不知道吧?”
汤鷽道:“这么关心他做什么,人家有没有成亲跟你有什么关系。洗洗睡了。”说着起身洗簌去了。
汤六娘一撇嘴,起身上床睡觉。
房间灯火熄灭。
“姐,你这个杨兄到底成亲了没有?”
“你烦不烦,睡觉了。”
“姐,你就告诉我吧。”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谁让你不说,你告诉我就不挠你痒痒。”
“你要说话算话。实话告诉你,他早就成亲了。”
“哦。”
“你拉我被子做什么?”
“睡觉。”
汤鷽转身抱住汤六娘,两人安静的睡去。
十月中旬的夜晚,天气微寒。
第二天一早,杨丛义找江恺交代一番后,打马离开泉州,一路直奔临安,不敢有丝毫停留。
此时冬季风已经开始,即使现在决定出海,至少也得在港口准备半个月,加上临安到泉州半个多月的路程,正式出海也在十一月中旬以后。若再拖上一个月,期间再耽搁几日,一旦到了腊月,今年就没法出海。
所有的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回易物资快交割完毕,海船也绝大部分造好,各种人手也招募了大半,要是今年不能出海,等到来年春天,冬季风过去,再出海就难了,这期间每天都是成本开支,回易督造处已经没有多少现钱,再拖下去,仅日常开销一项就承受不起。
杨丛义快马赶去临安,汤鷽也没有闲着。
当天他回了一趟泉州城,找人打听泉州的道家仙山洞府。仙山洞府一般也是名胜古迹,风景秀丽,多有文人名士寻访,而官员本身就是文人,对名山自然熟悉。
很容易就打探得知,泉州城里就有一座名山,叫清源山,山上有道人居住,城南靠近安南县有一座紫帽山,山上也有道人居住,西边永春县有仙洞山,历史悠久,唐朝时就有宫观。
得知这些消息后,汤鷽赶回蚶江港,找到江恺便将寻访招募道人之事交给他去办理。
杨丛义离开时跟他有交代,汤副使若有事需要帮忙,请他尽力协助,如今真有事找来,江恺也不好推辞,只得接下寻访招募道人的差事。
但道人不同于一般人,虽然没有接触过,但想也知道他们都是出尘之人,不是用金钱可以请下山的。江恺在港口还有三千五百多人要管理,根本不可能离开,手下的后备军绝大多数大字不识一个,话都说不出清楚,只派他们去显然不行,需得想想办法。
宣威军建军目的,回易船队南下所为何事,杨丛义跟江恺聊过多次,南洋西洋国家林立,风土人情各不相同,从秦汉到唐末,东方与西方多有交流。
细细想过之后,江恺便闭门以回易督造处的名义写了几封书信,然后从后备军里挑了一些做事认真、口齿伶俐的人,让他们将信分别送往紫帽山、清源山和仙洞山。至于道人们见信后会不会下山一同出海,他并没有太大把握,只能看缘分,听天命。
同样在这天,宣威军先头部队两千五百人抵达泉州,五艘海船、四艘战船、两艘车船。一艘车船先进了泉州湾,在秀涂港靠岸,由于秀涂港无人能做主,车船转而去对面石湖港。
石湖港存放的是丝绸,价值极大,但怕火烧怕水浸,是需要重点守卫和保护的港口,由江恺亲自带人驻守,层层设防。
宣威军的车船一在石湖港靠岸,消息就传到江恺耳中。算算日子,他们也应该到了。
江恺出港,见到车船一号停靠岸边,但无人下船。
宣威军未离开昌国时,就已经接到枢密院的严令,如今车船靠岸将士不下船,应当是在执行军令。
江恺见船头站着一名指挥,仔细一看便认出来人,当即高声道:“罗指挥,此行可还顺利?”
罗聪抱拳回道:“回参军,顺风而下,颇为顺利。”
江恺又道:“一起来了多少人?都在何处?”
罗聪回道:“整整五营,十一艘船,除这艘车船外,其他战船海船都还在外海等待命令。请问参军,我们在何处靠岸,如何安置?”
江恺道:“好,你们来的正好。所有船只停靠外海海滩,与十五艘海船停靠一处,靠岸之后可在海滩扎营休整,明日开始自有安排差遣。去吧。”
罗聪抱拳道:“明白。”当即一挥手,接着向船上的军士命令道:“起锚,返回外海。”
车船上的铁锚迅速被从水中拉起,悬挂于船头。接着铁轮转动,随着海水哗哗之声,车船快速向海中退去,不多时就已经离岸掉头向外海而去。
宣威军,终于也来了,泉州港防护力量进一步加强,物资安全终于可以得到绝对保障。
大宋燕王 第192章 正使未定
秀涂港、石湖港、蚶江港,还陆续有商船前来交割回易物资,到十月下旬之后,进港交割的商船终于不再见到。
依入库账册统计,丝绸锦缎类物资共四百七十六万五千三百余匹,茶叶两千零四十万六千五百余斤,瓷器九百七十四万三千二百余件,其他小物件,诸如折扇、团扇、笔墨纸砚、竹席、乐器等,加起来也有十几万件。
依账册和契约名册核对来看,除少数商家毁约没有按时将约定的物资送来之外,绝大部分已经交割清楚,只等商船出海,两年之后收取双倍钱款。
前来交割的商船一一离开,整个泉州湾顿时一空,瞬间感觉宽敞了许多。
港口内每日忙碌纷乱的劳工也全部离开,一个不留。
从此之后,港口内除了汤鷽父亲从老家带来帮忙的人之外,全部都是宣威军和后备军,港口内外不光有岗哨,还有一队队军士不时巡逻,港口一里之内见不到一个外人。三个港口犹如三个军营,物资安全程度自然毋庸置疑。
泉州湾清空之后,船厂造好的商船开始接收,一艘艘扬帆驶出造船厂,出外海几十里后,检验商船各项性能无误,这才一一驶回港口,个别桅杆风帆有瑕疵的,当即返回船厂维修。
等所有船只停靠在港口岸边之后,若有人来数,就会知道,商船数量早已超过一百艘,达到一百二十七艘。但海船在泉州湾两岸分布太广,数量太多,不知情的人根本难以数清楚。
整个泉州知道回易督造处拥有海船确切数量的只有一人,那就是汤鷽。
这里面有他自己出钱建造的十艘海船,至于做什么,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回易物资交割完毕之后,各个港口全都安静下来,白天无事时,宣威军除了要留人守卫巡逻外,其余人全部驾驶战船、车船出海训练,在季风中练习升帆降帆,熟悉旗语联系与指挥。
再之后,后勤生活物资也逐渐从各地运到泉州,但这些生活物资没有堆放进港口库房,而是直接装上停靠在岸边的商船,前前后后半个月,粮食、咸菜、腌鱼、熏肉、油料、食盐、佐料、药材、石炭、各类工具等装满七艘船,其余所有商船和战船也装了至少够百人生活一个月的物资,其中神舟主舰装的粮食物资最多,足够一千人生活一年之久。
这些物资够八千人生活一年之久,花费自然也是十分巨大,总共花费十四万四千六百多贯钱。
后勤物资运到,检查交割之后,费用当然就得结算,十四万四千六百贯,减去杨丛义预先支付的三万贯,还有十一万四千六百贯钱要付,但汤鷽手边的现钱只剩十万贯而已,回易督造处的账上还有五十多万贯,但得高大人签章同意,才能在户部或各地州府支取,如今高大人远在临安,自然就不能在泉州支取现钱,因此后勤物资费用只能先支付一半,五万贯。
好在郭青还有些手段,这些物资虽然多数是他赊欠来的,但多数被他说服,最后的付款日期延迟到腊月初七,从汤鷽那里收到的五万贯钱,当先支付了那些不做退让的商贾,只后便等在泉州,看看回易督造处还缺什么,也好随时采购补充。
泉州的人员招募也在正常进行,江恺的书信起了一些作用,带回近十名道人,年纪大的估计有五十多岁,年轻的不过十几岁。泉州城里的招募处也招募到道人六名,郎中五人,总体而言,收获还是不小,稍稍解决了郎中不足的问题。
道人、郎中也来的及时,冬天到了,又在海边,天一冷难免受风着凉生病,港口人员聚集,生病发烧也传染的厉害,他们一来,大锅熬药,一人一碗喝下去,烧退病消。海船、战船生活休息场所也撒了杀虫药粉,防止病虫滋生。
所有道人、郎中全都住在港口,或在船上,或在陆地,郎中有事号脉治病,无事便招呼些军士帮忙配药,道人则有时讲道,有时打坐练功,却也自在。
总之,泉州诸事一切顺利,就等临安传来年内出海的确切消息。
杨丛义一路顺利返回临安,在路上还遇到完成针盘制作赶往泉州的沈缙,不过二人并未多做寒暄,随即告别,一个去泉州,一个回临安。
十月二十八,杨丛义已经回到临安五天。
回来的当天,他就给黄大人传去要求见面的消息,两天之后,黄大人才匆匆赶来。
杨丛义将泉州诸事,包括商船、战船、神舟建造完毕,回易物资也绝大部分运抵泉州,宣威军已经练成,随回易船队出海可堪一用等好消息,一一相告,并告诉黄大人,泉州已经做好年内回易船队出海的准备,现在就等黄大人给一个明确的出海日期,泉州就可以立即开始将物资装船,随即准备出发。
然而,黄大人的态度却有了一些转变,似乎对回易之事并不是很上心。
辛苦了这么多时日,杨丛义当然不想让回易半途而费,当即向黄大人询问朝廷对回易持何种态度,是要放弃还是继续?如果放弃,可有一千多万贯的物资要处理、要赔付,如果出海,两年之后至少可以赚回五倍利润。
黄大人听说有这么多物资顿时心惊,回易督造处采购物资时虽在临安,关于采购了多少物资,但他很少过问,一点印象都没有,即使汤鷽告诉过他,估计也被琐事耽搁,忘在脑后。此时再听杨丛义说起回易督造处有一千多万贯物资,如何让他不心惊,官家给他的回易本钱是三百万贯,现在采购了一千多万贯物资,等于说还没出海,回易督造处的资金就扩充了三倍多,如果不能出海,他可赔付不起。
当即黄大人就对杨丛义和汤鷽不吝赞誉,直称他们年轻有为,将来必定能成大器,有望成大宋栋梁之材。但随后又告诉杨丛义,出海回易之事,他还要再去催一催,争取能在年内启程。
还要催什么,回易不是官家确定要做的吗,难道改主意了?杨丛义想弄清楚愿意,不然心里不踏实。
小心询问之后,黄大人告诉他,本来接到他们从泉州送来的书信就准备出发,谁知朝中突然有人提出回易是国家大事,大船队出海,不单单就是回易,南洋沿途国家众多,不免要跟他们接触,安南和三佛齐国等时常前来大宋朝贺进贡,而大宋从未派使臣回访出使,此番朝廷船队下南洋,途径这些国家,若不派使臣登岸封赏,便是失礼,如此一来,大宋天朝上国的颜面何存?最后提议,应当选派一位朝臣充当回易正使。
可说到谁来充任回易正使,朝臣们便争来推去,选不出合适的人选,也拿不定主意,一拖再拖,已经拖了一个多月,还是没有定论,以致回易船队何时出发无法确定。
听明白缘由,杨丛义也是无奈,按天朝上国的自我定位,船队南下确实应该封赏诸国,要封赏就得有使臣代表皇权与朝廷,黄大人是内侍,当然不能充任使臣,代表皇权与大宋朝廷对各国进行封赏。以文官士大夫们的秉性,能代表皇权与朝廷的只有他们,正使定不下来,船队就别想出海,官家发旨也不行。
至于为什么正使人选定下来,杨丛义想不出。这本来应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有人提议某人充任,官家问明众卿家没有异议,当即宣布就是,可拖延一个多月还确定不下来,这就有些复杂了,不知是各派系都想去,还是都不想去。
但关于正使之事,连黄大人都无可奈何,他也只有静等黄大人消息的份。只希望朝廷快点把回易正使确定下来,好早日出海。
黄大人承诺再去催催,但显然他已经不怎么热衷了。谁遇到这事儿,谁也提不起精神。黄大人原本是回易负责人,又是找人,又是协调各方关系,终于把前期工作完成,就要出海的时候,忽然半路杀出来一帮人,要换个负责人,直接出手摘桃子,换谁谁都不开心。
好好的回易使,忙了大半年,临出发时,要安排一个历来看不起他们的正使,把他降成副使,积极性自然大受打击。
杨丛义对能不能年内出海回易已经没有信心,但也不能放弃,能准备的还是要准备。太医局调人的事,没跟黄大人提,德高望重的僧侣他也没有面子请来,军资现在更是没有办法领取,正使不确定,这些事情就无法解决,他现在只能做些能做的事情,招募。
满城散发招募传单和告示,招募郎中,招募道人。
三天时间,杨丛义已经请人发出去了几千张招募告示,而他一人等在保民坊的回易督造处,等待郎中或道人上门报名。
然而三天过去,不见一个人前来询问。
正当杨丛义心灰意冷时,忽听院外有人问:“有人在吗?”
大宋燕王 第193章 再会故人
印刷了一万张招募告示和传单,回易督造处仅有的两个人都已经被派出去,院外已无人看守。
杨丛义心中一动,莫名一阵兴奋,随即高声道:“请进。”
只听院中脚步轻响,几息之后一人在门外轻问:“听说你们这里找道人?”
一听道人二字,杨丛义立即起身迎出门外,边走便道:“正是,我们出海想找一些道长同行。”
到得门口,只见眼前的蓝衣道人满脸风霜,十分清瘦,看面相,眉目之间似有几分相熟,再细看却又想不起像谁,便笑道:“道长请进,外面天寒,到屋里说。”
门外道人挽着发髻,衣衫单薄,衣上有不少补丁,脚下的道鞋也有破损,由于天寒,脸上冻的微红,听到杨丛义邀请,却站在门口没动,也不言不语。
杨丛义见道人不动,又道一声:“道长请进。”
“杨施主,是你吗?”那清瘦的道人盯着杨丛义,忽然开口。
杨丛义心里一惊,难怪有几分面熟,原来他们真见过,他大脑飞速转动搜索,却是想不起眼前这个道人到底是何人。既然对方认得自己,便也顾不得尴尬之情,当即笑道:“正是。刚才见到道长就觉得有几分面熟,却想不起与道长在哪里见过?道长,进屋再聊。”
那道人眼中神色一动,似有伤感之情,没再言语,只把随身包裹打开,从中取出一物,伸手递给杨丛义。
看着眼前道人这种奇怪的举动,杨丛义更觉得熟悉,脸上神色也凝重起来。
当看到道人用枯瘦的手拿出一把匕首,递过来的时候,杨丛义立即惊声叫道:“清尘道长!”当即上前两步,来到道长身旁。
“你怎么成了这般模样?郑道长呢?”清尘道长如此模样独自一人来造访,杨丛义顿时忐忑不安,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当初在天柱山,两位道长两次救他性命,还以为这份恩情没机会再报答,不想清尘道长尽然毫无征兆出现在眼前。可清尘道长此时的模样跟两年前相比,实在变化太大,若不是眉目有些相似,几乎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清尘道长一听到问话,眼泪顿时就落了下来,再也收不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杨丛义见此情形就知道怕是有糟糕的事情发生,清尘道长情绪悲伤激动,不是当问之时,当即就不再询问,轻声道:“不管发生了什么,到这儿来,就是到家了,进屋吧。”
清尘道长听到这话,稍稍犹豫了一下,背过身去抬手擦了擦眼泪,然后才提着包裹进屋。
杨丛义抬手关了房门,随后道:“道长坐吧。”
清尘道长随即坐下,继续流泪不语。
此等情形杨丛义也无法,倒一杯热茶递过去:“不管发生了什么,道长都要珍重身体。喝杯热茶,先暖暖身。”
清尘道长低头默默流泪,不发一言。
杨丛义坐在那里,心里干着急,手足无措。
过了好一会儿,清尘道长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终于止住眼泪,随后抬手将脸上的泪痕擦干。
杨丛义又新倒一杯热茶放在她面前,轻声道:“道长,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清尘道长道声:“多谢施主。”慢慢拿起茶杯喝了口热茶。
杨丛义道:“道长稍坐,我出去一会儿。”
清尘道长没有说话,只是捧着茶杯轻轻点头。
杨丛义起身出去,顺手关上房门,随后迅速向街上走去。
清尘道长这么番模样,也不知到底经历了什么,两年多前脸圆体健,今日再见枯瘦如柴,这么冷的天还穿着单薄的衣衫,郑道长也不在身边,可见变故不小。当初说要访名山,少则两年,多则三五年,最后会到衡山停留开辟洞府,如今道长孤身一人出现在临安,也不知到底是何缘故,但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
当初在天柱山里,道长两次出手救命,帮他渡过难关,这份恩情不能不报。看道长的模样,在临安定然无处落脚,还是先把道长安顿下来,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杨丛义快步走进一家饭馆,一进门不等伙计走近,就对伙计道:“炒两荤一素三个小菜,两份米饭,一碗粥,装食盒带走,要快。”
伙计一听,当即转身去厨房下菜。
掌柜笑道:“杨大人,今天怎么这么早吃饭?”
杨丛义笑道:“趁着有时间先把饭吃了,晚点有事,忙起来怕是吃不上饭。”
掌柜笑道:“杨大人公务繁忙,以后到饭点,让伙计把饭菜给大人送去就是,免得大人跑一趟,也耽误功夫。”
杨丛义道谢:“不用麻烦,我出来也没几步。到饭点你们也忙,就别为我怠慢进店的客人,耽误生意。”
掌柜笑道:“不麻烦,也就几步路的事儿。就这么说定了,每天中午晚上给大人把饭菜送过去。”
既然掌柜的都这么说了,杨丛义也不好再推辞,便道:“那就麻烦掌柜了。我先付三日饭钱,要是不够改日再补。”说完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柜台上。
掌柜接过银子笑道:“每日午时、酉时三刻,准时把饭菜送到督造处。不知杨大人有什么要求?”
杨丛义道:“三个清淡小菜,两份饭就行。”
掌柜道一声好,把要求记录下来。
杨丛义则在一边坐下等待。
没多少时间,那伙计提着一个食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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