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烬之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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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烬之余 七十八 剑二十三
我的心往下沉,因为我看见权杖这一剑重创了那女怪物。
这本该是一件好事,但为什么呢?为什么我竟有种莫名的悲伤?难道我不该为这转机而高兴吗?
不,因为权杖在收割我的人头,在抢我的补刀,本应当是我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用优雅的微笑与盖世的qiáng大让所有人为我流着泪鼓掌,让我无敌的名声再一次响彻世界。
而现在,剑盾会的国王把本该属于我的名誉和掌声抢夺一空,这个贪慕虚荣的混蛋,这个狡猾皮厚的狐狸,即使叶格丽想要他的命,他也不该争名夺利啊?老老实实装死,等着我去救不就好了吗?
我对勒钢说“再快些!还有多久?”
他回答“十五分钟。”
最好的情况是,权杖将叶格丽打得只剩半口气,然后叶格丽想要逃走,被我一剑斩掉脑袋,如此一来,我不必承受召唤圣徒的代价,却能赢得击败这恶魔女皇的盛名。
这儿的人们会看出来我是抢人头的,非常有可能,但那又有什么关系?事情传到黑棺,自然是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这就像追求女孩一样,哪怕这个女孩儿之前被其他男人上了一千次,一万次,只要她名义上最后怀了我的孩子,那胜利者就属于我,即使那孩子其实并不是我的。
瘟疫医生悲叹道“多么悲伤的胜利啊。”
我回答道“但无疑仍是胜利。”
绿面纱说“那真是个豁达的男人。”
安纳托里说“与其说豁达,不如说卑微。”
这群疯子丝毫不体谅一个舔狗是多么艰难,又是多么伟大,不过说实在的,我也理解不了,这辈子就没当过舔狗,都是别人舔我的。
我再一次通过疯网注视皇宫的情形,并且神智清醒,偶尔会有这样的好处,但大多数情况下,疯网只是让我做转瞬即忘的梦。
一边是高大臃肿的女恶魔叶格丽,一边是纤细瘦小的剑盾会国王。叶格丽脸上的血朝下滴落,表情仇恨,带着恐怖片中那种杀人小丑的笑容。国王仍旧戴着面具,没可能看穿他的情绪。
我认为他在偷笑,那是抢我功劳的笑容,这世界就是这么现实,就是这么yīn暗。我辛辛苦苦跑来跑去,又能得到什么?他只要随随便便将叶格丽杀死,就能名利双收,真是岂有此理。
叶格丽说道“我将亲手把你碎尸万段,将剑盾会埋葬在地狱的业火中。”
国王说“多么富有诗意的形容,然而你的恨意又是从何而来?”
叶格丽说“痛苦,是上一个使用无悲咒念刃的法师带给我的痛苦,是我的灵魂被地狱的幽灵蚕食折磨的痛苦,是我在死亡长河中溺亡于万千浮尸的痛苦,是我曾经无上的美貌被毁灭殆尽的痛苦!剑盾会的创造者与我有深仇大恨,那仇恨已经落在了你的身上,业报也将由你来承受!”
国王似被叶格丽的言语打动,沉默了一秒,说“你认识剑盾会的先驱?”
叶格丽说“我亲手杀死过他,那个使用无悲咒的家伙!是的,我记起来了,他叫做不念!”
国王说“那是上一任的权杖,也是我的恩师。”
叶格丽笑道“是的,而你是下一个!”
她扑向国王,硕大的身躯加上骇人的速度,像是一辆全速行驶的列车。但下一刻,叶格丽的六条手臂与三个脑袋全被斩断,她止住势头,逃开了某个圈子,我根本看不清国王的出手。
叶格丽的身躯只怕比尤涅更硬,可国王仍轻而易举地切开了她。或许是她的剑锋利至极,又或许是她的念刃。
某个圈子,某条界限,一旦叶格丽进入那界限,即使她浑身充满毁灭的力量,仍挡不住国王的剑。
国王说“恩师患上了很严重的病,他并不是死在了你的手上,无悲咒的使用者不会死在任何人手上。”
叶格丽的眼睛似在烧火,她张开嘴,嘴里也在燃烧,她的眼睛和嘴巴喷出庞大的、如同巨浪般的火焰,瞧这火焰的威势,似能将国王背后的一切烧成灰烬。
但火焰越过了界限,所以火焰消了,就像飘落在地的雪花般,被太阳的温度融化。
是国王的剑熄灭了火焰,在火焰越界的瞬间,数百道斩击、数千道斩击与火焰相遇,令火焰荡然无存。
叶格丽的手臂与头颅再一次长出,她喊道“你不过是血肉之躯!这样的招式能持续多久?那就看看你什么时候会累死!”
她将树木连根拔起,扔向国王。等扔完了树,又开始扔雕像。这些都在国王之前化作粉末。国王连气都不喘,我都以为他已经死了,连心脏都已停跳,可叶格丽仍试图让这死者毙命,更滑稽的是,她根本做不到。
我似乎又听见了来自血城那死者的吟唱,仿佛哀鸣,又仿佛祷告,更仿佛一场幻觉,一场永远不会醒的噩梦。
安纳托里说“这念刃唯有死者才能使用。”
绿面纱说“可能是,这么说,她的神器作用是让她进入假死却不死了?”
病修女说“她的灵魂漂浮在她的身体上,使用念刃,真是令人震惊的招式,人类的意志竟能到这地步。”
瘟疫医生“正因为她自己死了,所以她能将死亡附加于万物之上,火焰、水流,哪怕人的jīng神。”
我说“剑二十三?”
议会成员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这群无趣之徒。
我必须承认,这念刃很qiáng,也许比海尔辛大师和圣徒更qiáng,几乎和死亡天使亚兹拉尔奇特的能力相当。唯有该隐或亚伯那样凌驾人类理解的异数或许能够破解。与此同时,我也必须承认,我很酸,我恐怕来不及给叶格丽补上致命一击了。
叶格丽抓起那些jīng英骑士,他们在她手中就像是刚出生的小狗般无能为力,她将他们向权杖扔去,可他们越界后却毫发无伤,这无悲咒并不是不分敌我的某种力场,而随着国王心意施展。
叶格丽再朝国王扔出一人,紧接着,她自己以奇速杀入那道界限。
是的,这道理很简单,如果无悲咒不会杀伤那些无害的同伴,叶格丽可以用这些人做掩护
叶格丽的血像是决堤般从身上各处朝外喷,她愈合了好一会儿,才从那道界限中逃离。她失算了,无悲咒并没有死角。
国王的身体十分僵硬,像是一具牵线傀儡般朝前走,叶格丽喊道“别过来!”急忙后退,但国王用僵直的身体刺出一剑,那界限似乎延伸了些,叶格丽身上陡然破开一个大洞,血流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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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烬之余 七十九 美中不足
叶格丽掩住伤口,气急败坏地长啸着。我心中不住默念“叶格丽,加油!叶格丽,撑住!”又问道“勒钢,快到了没?”
勒钢说“五分钟后到!”
叶格丽逮住一个jīng英骑士,用肠子的尖端对准他喉咙,喊道“快结束无悲咒,不然我宰了”
她那肠子像是瞬间蒸发,同时又掉了一大块肉,叶格丽身躯巨震,jīng英骑士却安然无恙,摔在地上,匆匆朝国王跑去,其余骑士如法炮制,正如国王所说,现在是国王在保护他的国民。
叶格丽扭头就跑。不要!你如果跑了,我出场还有什么意义?
国王的声音宛如从冥界传出,他说“如我所料,你根本从未破解过无悲咒,只是趁恩师虚弱无力时,让他受到了致命伤。你并不是人类,也不是法师,你体内流转的是活尸的冥火。我曾听恩师说起过你。”
叶格丽和废钟、索莱丝是同类?她也是个活尸?为什么她会这么qiáng?
叶格丽转过身,怒极反笑,笑声是那么的yīn森可怕,让地下城仿佛闹鬼的坟墓般令人颤栗。她说“不念!这粪坑里的乌龟王八,他提起过我吗?他临死之前,是不是恨透了我,又或者怕得要命?哈哈,哈哈,这个老表子养的也会有这下场!”
国王说“不念从未恐惧或憎恨,他只是愧疚,他后悔将你带到这世界上,他认为那是他一生最大的孽。”
叶格丽抓起地上两具恶魔的尸体——鳄鱼与犬魔,冥火流转,忽然间,尸体炸开,变成了大群昆虫,像是蝗虫,却长着锋锐的牙,那是畸形尸,是制造活尸失败后的产物。叶格丽叫道“杀光所有人!去吧!去吧!”
尸体蝗虫散开,像是黑sè的狂风般飞向皇宫门外,它们在一眨眼间就让一个人变成了无血无肉的骷髅。
看样子我赶到了还是有点事做的,我可以杀一些虫子,也好吧,总算不虚此行,为剑盾会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
好个吉儿!对付这种杂鱼怎能体现我的价值?
韦斯特惨叫道“救命!救命!”她抱住脑袋,再也顾不上直播,由于她拿着话筒,声音比谁都大。
此时,众多警务骑士赶到,用念刃捕杀尸体蝗虫,还算有效,这一回我连杀虫子都赶不上新鲜的了,这让我加倍沮丧。
我对勒钢说“我们回去吧,没咱事儿。”
勒钢说“来都来了,凑凑热闹吧。”
疯网将画面又转到台阶之上,国王再出念刃,叶格丽脑袋被斩掉半个,她速度迅猛,而又不在无悲咒的界限内,加上巴尔赐予她的力量,所以没被当场斩杀。
国王步步靠近,如果叶格丽再不逃,无悲咒会将她碎尸万段。
一个人影步履蹒跚地走向无悲咒界限,这人表情坚定,目光凄凉而决绝,诺曼惊呼道“博思泰特斯?这怎么怎么可能?”
他被洞穿了心脏,不可能还活着,即使他的心脏长偏了,可诺曼的念刃几乎横贯他的xiōng膛,他怎能
国王的面具转向博思泰特斯,警告说“停步,博思泰特斯,我同情你的遭遇,你只是被恶魔利用,我可以饶你一命,但你必须立刻停下!”
他说话之际,仍在攻击叶格丽,叶格丽居然格外灵活,左躲右闪,即使受伤,但总保住了命。
博思泰特斯毫不犹豫地继续前行,直至步入无悲咒之内。但国王的念刃并未杀他,一秒、两秒、三秒,海神始终活着。
国王喝道“退后!”
博思泰特斯咧嘴而笑,他挪开遮住伤口的手掌,窟窿之内,并没有心脏,什么都没有,他似乎生下来就没长这器官。
国王说“原来如此,你的心脏在女妖那儿,你早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了。”
叶格丽说“不!他仍是活生生的人,你如何能理解我掌握的法术?”她掌中捧着一颗心脏,她擅长cào纵人体的血肉,竟能让博思泰特斯在这样的状态下活着。
国王数剑洞穿了叶格丽,叶格丽在地上一撑,滚出二十米远,她遍体鳞伤,似乎气数已尽。国王又说“海神!退下!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博思泰特斯吐出一口血痰,笑道“我已经看透了,你杀不了我,无悲咒无悲咒反映着你的本能,你的情绪,只要你的情绪中掺杂了些许感情无论是同情还是悲伤,无悲咒就不能伤害那你投入感情的人。你可怜我的遭遇,所以下不了手,真是真是妇人之仁。”
国王叹道“这正是无悲咒的艰难之处,我本以为我已经心如止水,却不料仍差了少许。”他轻轻一挥,一道念刃击中博思泰特斯,将他推出界限,但这并不是无悲咒的斩击,否则海神已经尸骨无存。
叶格丽蓦然喊道“海神,做的不错,你找到了无悲咒的弱点了!”
国王说“然而对你,我不会有丝毫同情。”
叶格丽将她的腹部撕开,竟从中摸出一颗头颅,那头颅是个慈眉善目的老者,那老者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国王。
国王身子开始颤抖,说道“不念?恩师?”
叶格丽高举那头颅,说“你以为他死了?你以为他的尸体仍在剑盾会皇城的墓xué中?不,我找到了他,我们活尸能制造其余活尸,无穷无尽地制造和分享冥火!不念并没有死!他制造了我,现在,他和我一样受到了诅咒!他在我身体里住着,他是我的儿子,他是我的丈夫,他是我的奴仆,他是我的一部分了。”
不念张开嘴,并不说话。国王的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可我觉得他悲伤极了。
也许国王已经有几百岁年纪,可没有人能杜绝心底最深刻的感情,尤其是最亲的亲人,那些分别已久的长辈。
叶格丽咆哮着冲入界限,这一次,念刃未能生效。诺曼、娜娜、西恩齐声惊呼“陛下!”国王朝叶格丽一剑刺出,但这并不是无悲咒。
他无敌得太久,已忘了不是无敌该如何作战。叶格丽一爪落下,国王的鲜血染红了四周。
镜头将这一画面传遍了地下城,每一个角落都能听见人们绝望无比地喊道“不!”
国王摆脱了僵直状态,他撑起身子,发动无悲咒,叶格丽再一次被斩断了手脚,可她伸出一条尾巴,扫中了国王,我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国王摔倒在左侧。叶格丽哈哈大笑,不及治伤,如蛇一般爬向国王。
此刻,瓦希莉莎仍在昏迷,诺曼、娜娜、西恩都身负重伤,而且因恶魔的邪术,一时无法愈合。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来不及救下国王。
时机刚刚好,是我出场的名场面了,就让我如神兵天降般拯救这无望的绝境吧。
勒钢说“还有一分钟!”
我怒道“什么?刚刚不是说只有五分钟吗?”
勒钢说“是啊,过了四分钟,还有一分钟。”
“你特么的这四分钟也太长了吧。”
勒钢说“你给我自己滚过去!”
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我一咬牙,从他身上一跃而下,但我忘了自己在几百米高的地方,而且我不会飞,更糟的是我忘了变成圣徒。
即使是我,这么摔一下也得残废个大半年。
所幸恐惧无处不在。
我化作黑sè的噩梦,轻飘飘地落在最近的一人身边,她在哭泣,被我吓晕了。
我很快就能到皇宫,大概还有两公里远,也就是说一分钟之内
早知道还不如让勒钢带着我呢。
疯网的视觉让我心惊肉跳,叶格丽,这条巨蟒般的怪物已经离国王近在咫尺,她张开血盆大口,在两秒钟后,她将把国王吞食。
国王,站起来,躲一下,我马上就到,救世主马上就会风光无限地登场,受万众瞩目,举世崇拜。
国王纹丝不动,废物!就算死了也能抽搐两下不是吗?
骤然间,弥尔塞将国王抱至一旁,叶格丽这一咬碰碎了大块平台,弥尔塞发动激流,迅速异常地远离了女妖。
他是随着警务骑士们来的吗?好极了,弥尔塞,我的兄弟,快逃,快逃,死死抱着国王快逃!只要半分钟,三十秒,我就能赶到,给这已经离死不远、支离破碎的女妖最后一击,将荣耀与感激尽收囊中。
国王的面具掉了。
她是个罕见罕闻的大美女,一头柔顺的紫发仿佛梦幻的瀑布。
弥尔塞,我的兄弟,紧紧地拥抱着她,你抱得也太紧了吧。
她睁开眼,看着弥尔塞,紫钻般的眼睛闪着光芒,低声说“谢谢。”
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就差这几秒?为什么?为什么?英雄救美不是主角的特权吗?弥尔塞这小子何德何能
叶格丽气昏了头,撞向弥尔塞他们,弥尔塞躲入yīn影,从另一侧钻出。
但叶格丽快如疾风,弹指间,她已追上了弥尔塞,再一次张开她那肮脏的大口,弥尔塞无法再遁入暗影了。
我的念刃斩中了她的头颅,她身子弹了弹,翻了翻,地面四分五裂,落在远方。
我回身望着弥尔塞,弥尔塞露出由衷的微笑,问候道“朗基,你好。”
我哼了一声,一甩头发,和颜悦sè,眸光似水,对国王说“美貌的陛下,你受惊了,我赶到稍晚,但终于还是及时到场。”
权杖女士叹道“真是每次都要麻烦你,委实惭愧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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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烬之余 八十一 海神之死
叶格丽的血肉彻底溃散,圣徒在光芒中降落,如同天使向世间宣判神的制裁。
圣徒——哦不,现在是我鱼骨——的形象是多么伟大,多么辉煌,这让我欣喜,却又不免警惕,我必须警惕那些年轻的少女看见我之后深深地爱上我,又必须警惕那些已不再年轻的妇女们对我产生如狼似虎的欲念。
我不是圣人,我怕我把持不住,沉溺在这爱与欲的漩涡之中难以自拔,你们千万不要,千万不要前仆后继地扑向我。我是有老婆的人,我不能背叛她,除非她同意我这么做,除非她同意我去用我那根那根坚硬的银枪,拯救这些无知少女、癫狂的熟妇
我的眼中饱含热泪,那是因为我爱得深沉。当回过头,我发现观众只有权杖和弥尔塞,而且权杖没再看我,她的目光落在博思泰特斯身上。
我“啊呜”一声,吐出一大口血,匍匐在地,娇声嗔道“我只是受了点小伤不要紧,你们不用关心我,我只要过来握住握住我的手就足够了。”
他们真的一点都不关心,弥尔塞倒是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同情,但同性的关怀对我渺如尘埃。
我又娇滴滴地说“国王大人,我好像快不行了,你过来,我有些话要在你耳边倾诉,你听,你听我的心跳声是不是快停了?如果你听不清,可以伏在我广阔的xiōng膛上,耳朵贴紧皮肤,听听是否它行将停跳”
勒钢飞起一脚,把我踢了个托马斯回旋。
我蹭地跃起,怒道“你就是这么对待拯救世人的大英雄的吗?”
勒钢说“如果你坚持,我可以贴近听听你的心跳声。”
我脸上变sè,嘴chún发白,说“免了。”
勒钢叹道“我对你别无他求,你别给黑棺丢人就行。”
这是什么话?怎么可以提这么过分的要求?太qiáng人所难了。
权杖拾起博思泰特斯的心脏,这心脏与老海神间似乎由魔法相连,即使叶格丽被消灭,博思泰特斯仍然活着。
国王,不,现在该叫她女王,但我更想叫她公主,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太不尊重。她对博思泰特斯说“海神,我叛变的公爵,依照法律,我无法饶恕你。”
博思泰特斯说道“饶恕?不用,我承担一切一切后果”
权杖说“但你熟知纪元帝国的yīn谋诡计,熟知敌人在地下城的其余内应,你对我还有用。事实上,你的智谋与武艺十分了不起,可以将功赎罪。”
博思泰特斯“没必要了,陛下,数百人因我的yīn谋而死,我与剑盾会的血海深仇也绝不会化解,你不能信任我,我也不会信任你。”
我一个箭步,戟指喝道“这是什么话?你看这位公主女王陛下是多么的美丽可爱?能为她效力是很爽很光荣的一件事,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让我对她的忠爱之心宛如刀割一般!哦,你太可恨了,博思泰特斯,与我的忠君爱国、赤胆忠心相比,你简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简直可恶得无以复加!”
勒钢问“你什么时候成了剑盾会的人了?还忠君爱国?”
他这个莽夫,根本不懂外交事务的艰难与复杂,我勾搭国王,不,是奉承,难道不是为了两国邦交的久远打算吗?我朝他眨眨眼,说“你别打岔,我自有分寸。”
勒钢说我的分寸只怕有好几公里之远,我认为他说得没错,但分寸就是分寸。
权杖说“朗基努斯先生,请你安静一下好吗?”
我说“好的。”夹着尾巴蹲在一旁,开始自闭。
权杖又说“海神,我可以亲手处决你,也可以让你死在刽子手的刀下,你如何选择?”
博思泰特斯说“当然是由你亲自动手了!海尔辛家族在你的治下悲惨地灭亡,我这漏网之鱼,也该由你终结!”
权杖低声说“终结?你的女儿呢?”
我打了个冷颤,随后意识到她说的是那个胖女人。
博思泰特斯笑道“那个不学无术的废物?她已经废了,如果你连她都杀,你也不过如此。”
我现在才明白,他之所以疏远妻女,是为了撇清与她们的关系,如果她们是无足轻重的小虫,那事后清算就不会波及她们。
权杖“你同时是刺杀高庭狱门,那些流浪骑士的幕后主使?”
博思泰特斯说“是我。”
权杖“你是否另有同党?如果你如实招供,我会让你死的毫无痛苦。”
我不能让他把荷蒂招出来,那会牵扯到萨尔瓦多,我还答应要把他们带往黑棺,那岂不是qiáng行制造矛盾吗?
但我不能chā话,这是正经事,稍有不慎就有严重后果。假如我立即毁灭博斯泰特斯的心脏,他就开不了口。
权杖会万分怀疑我与此有关,但也仅仅是怀疑,我的功劳可以抵消差错,权杖不会多说什么的,一切都是政治的权衡与对峙。
由我担当这罪责吗?可我杀了波德莱尔与内夫,这责任太重,不能让权杖知晓。不,不能轻举妄动。
那又该怎么办?
博思泰特斯“所有跟从我的人,都已经服毒而死,一个都不会剩下。所以,不必说他们的名字了。”
他以为流浪骑士们全都死了,可其实荷蒂与萨米还活着。这样最好,他不提荷蒂的名字,就能省去我很多麻烦。
权杖说“枉你自称骑士,你已经将骑士的美德全数抛弃,你是条耻辱的毒蛇,是该下地狱的穷凶极恶之徒!”
海神哈哈大笑,我看见他的心脏红得发亮,似乎快要炸开。果然,他笑着笑着,chún边流血。
权杖“你为何笑?卑劣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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