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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曲请君听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龙居海
马车上,一直是独立思考的陈清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还是他自己拿不定主意的,便是径而看去旁处隔了一小段坐距的箫儿,慢慢吞吞道,“那个,你说这要是我们进了宫,但公主又回来了,那我们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了坡爬?那这还不算什么,彼时下不来才是叫人好笑!”
“你现在应该想大王发怒时该如何应对,都已是这种时候了,你觉得公主还会回来吗?”箫儿本就是被洛昭寒这不告知的远行弄得头昏脑胀,偏就是还遇到了这样一个做事犹犹豫豫,一点也不爽快的司府朝士,她不禁无语地回看道,“陈朝士是不知公主今日一大早就让我备置了些莫名其妙的物件,现在想来……那就是公主在让我替她备置远走的准备呀!可我还真信了公主就是去城外走走看看,游玩一番。公主午时未归,我也竟然还如现在的你一样觉公主是贪恋外景,怎料……”
“你怎不早说!若是早些告知,我们不如直接进宫去见大王。这不更省事吗?”箫儿是说了个大致,尽管有些模糊而不太清楚,但是陈清水依旧是算听好了,即便不解其中各种缘由,他也是搞明白了,拍栏叫道。
说罢,陈清水就挺起叫驼的身背来掸掸自打从宫内回司府就未来得及换去的朝服,颇有许多尘灰扬在空中。
“若是真如我所想,那公主这次可是惹了大事,大王定会大怒,我便想若是可以在大王知道前寻到公主并带回,一切都不会太严重,可是……”陈清水倚栏而闭目养神的模子印入箫儿几乎要合上的眼眸中,想想确实是因为自己费了事儿,自愧着,叹道。
“可是你没想到这么复杂,且不说我们止步的分岔口,就算是知道了公主所择何方,我们继续追去,那还是徒劳。”箫儿突然从一个剽悍形象转为淑良的小女子,陈清水情商又不低,自是知道这是不知怎么地就触动到了她的心弦,却依然挑拣着说,“公主又非愚笨之人,真想要远走,自也会想法设法躲避我等追寻。”
“所以说,这事儿一开始就该去禀报大王,到底是我想得简单了。”陈清水都把话说完了好久,沉沦在这些训斥之语的箫儿才仰首迎接着皎洁月光,长叹一语,“反是陈朝士,对这种倒是很通,我还以为……”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箫儿的举动,陈清水亦然睁开了倦态的双眼看去,自讽道,“你就太着急了,不过你还以为什么?以为我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吧,哈哈哈!我不就是吗?我就是比你好些,奢望以最直接的做法解决此事,却是同时没你想得那么多。”
虽说是做女奴,且是做王族女奴这么些年了,对如此拿不上堂的话早已没听见了,甚至对其憎恶,好似那是毒蝎一般,可今时听到陈清水这话,她倒是没觉得什么不适应了,恰是觉得用得挺好的。
陈清水这话是他们在马车上的结束语,此后,他们就各自赏着自个的心境,不复多言。
宫内,洛鸿禹尚在朝阳殿见完了最后以为大臣不久,这时才又得了些空闲,却是愁肠绕肚,还是没吃点食物的空肚呢。





我有一曲请君听 第164章 王上的风暴来袭 1
空然腹中,案桌上除却了一堆已经批阅完毕的竹板小块便只有一碗浓稠蜜粥,闻来倒是香喷喷的,轻而易举地就将洛鸿禹肠肚里的食虫给勾出来了,就像是饵料于之河中游鱼。
不过这粥已经在冷冷空气中搁置了许久,可见其表层已然蒙上了一面薄薄的、黏糊的面状物。
自宫奴端持来放下后就一直不停冒出的白气也未再串出,好像是汽车燃尽了所有的燃料,如今也只得任由它在冷却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看罢了,洛鸿禹不禁甩摆甩摆了昏昏沉沉的脑袋,披在后肩的花白间接之发丝随着舞动了一时,四下而看,才想起殿中的宫奴都被他吩咐了出去,现在都在殿外候着。
想想罢,他着手就去端起了冰冷却足是有着份量的润泽之色的碗来,拥有像是玉一般成色的勺子斡旋在他掌中,轻舀一勺便含入了口中。
虽然是冰冷沁心,但其美味的质感可是丝毫不减,甚至是更盛一分,洛鸿禹吃得倒是蛮香,一口接一口。
吃了半许,他的目光便是扫到了案桌上明摆的两份他所亲拟的王诏,一份是下达至雪音府的,另一份则是去往府。
洛鸿禹见此,心尖上猛然就像是生出了根刺,扎得他一疼一颤,不知何故就左手单单端持了碗来,右手去翻而看看。
忽而,有细微的脚步声从殿外慢慢传进来,耳尖的他随着其耳廓的幅动也知晓了有人进来,赶紧地就快速舀了好几口咀嚼吞咽罢,而后快速又轻然地把剩半的碗给归置回了原位,看上去可以说原封不动。
“大王,”果是如洛鸿禹所听,当真没出一小会儿就有男奴从殿外直奔而来,三两周转到了他所在一室,于他前揖礼道,“禀大王,司府朝士陈清水带一自称是雪音府女奴的小女子请见。”
“陈清水?他这才回去几个时辰?”瞟瞟那被动过的碗勺,想应该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才对,他便也松了松神儿听其而言,罢了却是惑而不解地喃语了一息。
坦言道,洛鸿禹这个时候还真就不想见什么人,毕竟天已黑,而今日又没得个闲暇,全然把时候拿来见朝中各大臣,尽然商榷着族使大会事宜。
然他稍作一想,便还是自己妥协给了自己,愈发正襟危坐,道,“传其进来就是。”
“是。”男奴全程都是低垂着脑袋,还就是没见到洛鸿禹脸上那挣扎来去的神情,只是稍听得那些个小语子,完了躬身而退。
陈清水与箫儿前后地并立在朝阳殿外,眼鼓鼓地望着脚下的莫多石阶,一阶又一阶地朝上生去,直抵那灯火处;他们进宫来可非是一气呵成,仅是进宫门就险些因为箫儿之故被挡在宫墙之外,若非陈清水口口相逼,他们哪能走于此处。
而今好是到了朝阳殿外,他们可不希望洛鸿禹一句孤累了,且需休憩,万事明日再说而被迫打道回府,于是乎,俩人都期盼地看着那道朱漆大门。
可能是天神知道他们的用心,没多久,他们眼中便出现了去传话的男奴,他正掂着脚尖下石阶,看样子也是赶时候,并非那等拖拖拉拉之人。
“朝士,可以进去了。”男奴快步下了石阶,就他那速度,若是没几年的功夫,怕也要摔个跟头,而他这已安然到了箫儿和陈清水面前,道。
“多谢。”虽知这些个大王的传话男奴做这些个通报之事是个家常便饭,但是如此之非常之时没有给自己脸色看,陈清水还是很感谢的,上走前衷心一言。
男奴倒是恪守本分,微微低垂着习惯性抬不起的头,竟是毫无攀附之意,只是后转又带路去。
箫儿与陈清水这就竞相地提裳一步步跟踏上去,每一步都有些艰难,愈发沉重,与之相反的却是那闪跳的心脏,毕竟所报之事可不是什么好事。
“小臣(小奴)叩见大王。”朝阳殿如外所见,非一般大,进到其中了,俩人都瑟缩了一阵,循着男奴的引领,他们即刻无误地见到了洛鸿禹,赶而行礼作揖道。
男奴还是如之前一般出去侯着了,又少一人,陈清水咋觉着有点清冷呢……
“起吧,陈朝士这是有何事非得此时来,这又是何人也?”洛鸿禹轻轻地抬起臂手来示意案桌前的二人免去礼节起身,看了一许没敢抬颈的箫儿问道。
“回大王,这是昭寒公主的贴身女奴,此次因着昭寒公主之事与小臣同来叩见。”陈清水又做一礼以示尊敬,想想即将要报备的事儿,他都是忍不得地冒虚汗,越发地显得弱势而道。
“昭寒?”不难想象地,洛鸿禹一听到昭寒公主四个字,这脑袋里的弦就崩然裂开而似弹簧般弹及两方,就连陈清水和箫儿都能感觉到或者说想到洛鸿禹那极力克制的急促呼吸声,“怎会与昭寒相关?速速道来!”
“是,还请大王准允女奴启口道来诸多细节。”陈清水自打引出话题来,这腰就没直过了,肩臂也没收回来,一是情势所致,二是他现在哪里直得起来,哪里收得回来……
案桌上多出了一只手,从白袖中露出而手心覆于其上,渐渐地曲握成拳,洛鸿禹浓眉拧得可紧实了道“准!”
得到允许启口说话的箫儿依然是未敢抬而对之,就连一点点的高度都没调整,反而是恭卑地行礼,再是将今日之事悉数地道来,可是一处不落,分毫不差。
虽然她自小就是在与王族高贵打着“交道”,侍候的无非都是此等中人,可毕竟是一个奴隶出身的小女子,如今是藏也藏不住的惧怕,她可以让自己的面部看起来并无异常,可那裳布包裹之内的身躯则是骗不了人,那可在打颤,犹如置身冰原般冷得人打摆子。
“你们是在告诉孤昭寒在晨朝拎着包袱出了城,直至现在还未归来!”压抑着随时可能爆炸出来的心,洛鸿禹是憋红了一张脸把箫儿所讲的来往经过给听完了,瞬时间就有万丈的火焰嚣张于他背后,照得屋内另俩人汗水直冒,他拉长了一张怒脸,继而道,“而你们去追寻,却什么没找到,还变得手足无措!”




我有一曲请君听 第165章 王上的风暴来袭 2
自来王者之怒非常人所能承受,陈清水不过一介朝中小臣,而箫儿更只是个下等之人,如今面临这滔天的火气,他们没有大惊失色得失了该有的风范已经是算得上好,只是听洛鸿禹这般陈述句的反问,他们心悸得厉害。
“大王,小臣尽力了,前路实在是太多,难以追寻。且说箫儿有他种想法,小臣与其思量,还是想着来面见大王为上上策……”屋内摇曳着点点灯火,衬得整个屋内都是黄沉沉地,令人有些窒息的紧张与压抑,而洛鸿禹的存在却使这般黯然失色,陈清水顶着被骂个狗血喷头的路子,道,待他说完已觉自己脑袋偏离了自个的脖颈。
如果案桌上存放了一把青铜之剑,那么陈清水现在估计已经血流于地了,当然这是洛鸿禹气到肺炸后,而进他还能平静其心,闭眸深深地呼而又吸,方才讽斥,“这女奴没看管好公主,令其出府至今不归,便是失职!觉事有岔,你们不去尽力追回昭寒,反是来此与我说论倒是成了上上策?”
“小臣(小奴)知错,请大王恕罪。”一听此言,陈清水与箫儿可是难得一致地扑通一声跪地不起,深磕一头道。
洛鸿禹紧皱的眉目间依然可见那旺盛不灭的暗红,如同是有烈焰烧到了那里,听得两声跪地之音,犹是愈加提醒了他现今该沉心静气。
“罢了,”眼瞳里的红光渐如退潮般消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他再度瞥到了两份王诏,深凝其眼,极为不好的感觉蔓延心中,他拍案而站起负手道,“昭寒平日虽是爱玩,但绝对不会如此之时还不归府。那就是说,要么是昭寒在路道之上遇到了不测之事,要么便是她有意为之。”
跪在冰冷地上的陈清水与箫儿正觉无望,却没料到洛鸿禹如此“宽宏大度”,他们绷紧的心亦是随之松懈了不少,静而听之。
“可你等言她有包袱,又是备置了许多物什,孤想……她这是有意离去。”或许行走真的更能让人的思维变得活跃,保持坐姿整整一日的洛鸿禹这绕从案桌边行来,也不知是自顾自地说着,还是与其他人相论。
“大王,小奴正是这般想的,故而想着赶来上禀。”箫儿始终是把额头抵着硬邦邦的地面,微微拱起的后背还没到洛鸿禹的膝盖,她道。
“嗯,事后你还算得有些头脑,可惜已经无补,让公主如此肆意妄为,你这个贴身女奴亦是有罪,孤且令你和府中各人分是去司府领棍二十,再回府带头自省!”洛鸿禹如同是擎天柱一般地伫立在他们身前,非那藏于神色的愠怒,那该是不失年轻的器宇轩昂与英气勃发,他的下巴高高扬起道,“陈朝士,此事你无需过问了,只要守口如瓶即可。族使大会在即,你必需保障城内之安。”
“是,尊大王口令,小臣(小奴)告退。”结在空气中的冷气总归是因为来之不易的暖气而化开了,洛鸿禹无疑就是在对陈清水和箫儿说此事暂放,这对他们可是活生生地解脱,他们是扣头谢恩都不及,这罢便起而退进了黑暗里,沐浴着皎洁的月光而行在宽敞的石阶之上,迈着沉重的步履而往府去。
灯光尚是打在洛鸿禹脸上,浑黄与铁青相互碰撞,生出别样的观感,男奴在门外等候,算不得多么耳尖的他甚是听见了屋内传出的脚步声,略显急促,略显焦灼,他光是听便知道有大事发生了。
“来人!”也不知在陈清水和箫儿走后多久,男奴与守侍耐着心听了多久的琐碎脚步,屋内赫然传来洛鸿禹的叫唤,早早做好心里准备的男奴赶而进去。
他进去见到洛鸿禹时,洛鸿禹已经是重新坐在了案桌边,看上去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唯有没等他揖礼便下令这一处让外人隐隐看出他可着急着,男奴听得他吩咐,“你即刻去风府,传令大巫祝。”
“是。”
王后殿中,除去了内室尚掌点了几盏明灯外,余处各是漆黑。天色陷入黑沉已久,享受了沐浴后的梁如常披着单薄的衣裳坐在了床沿上,低垂了脑袋整理着衣袖,笑语道,“你适才说那司府朝士领着洛昭寒的贴身女奴拜见了大王?”
“正是,王后,您说他们这是为何?”紫衣宫婢乖敬地立在她前面不远,微微低首道,言语中尽是肯定,让人大可放心情报的来源处。
“怕是我那寒儿惹出什么事儿来了吧,”梁如常轻轻地抬颈,罢了从肩背后捋出一缕秀发于掌中捏把,她侧而对视翻眼道,“今夜,大王是何处也去不了了,你且熄了灯就退下吧,本后也累了。”
“是。”紫衣宫婢有稍许的意外,她本以为梁如常得知消息后会去朝阳殿找到洛鸿禹,而后尽情不逾矩地煽风点火,怎没想她会安然如此。
退鞋而去,梁如常便抬脚上了暖和的床榻,摘取过折叠得甚好的床褥覆在身上,她便翩然睡下了。
紫衣宫婢见此,轻轻地放下了白色纱幔,过而一一息了灯,随着小碎步的声响,门被关上了。
梁如常在被窝内待着,自开始的泠然到后期的暖身,她渐渐在黑夜中陷入美好的梦乡。
渔村内,白胡老叟家中的灶神此时才得了些许好处,灶内火焰冲天,明红不已,老妪已做好了饭菜,如今只剩最后的一份鲜鱼汤。
她握着长柄木勺在锅中搅动着,却觉有人前来,便用着余光打量了一番,见得那粗翻布衣与弓垂的驼背,她便知是白胡老叟来了,噔然就将长柄木勺搁置在了一旁,道,“你怎么来了?不会是饿极了吧?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耐等了?”
“你今天的话可不是一点的多!”白胡老叟负背手来,自是进了这独属于妇人的灶房,他的慈眉善目便是隔如恍世般不复存在,只剩下一脸的戾气,他如同鬼魅一般凑到了老妪身后,恶狠狠地盯着那蹉跎岁月的身影,道,“该怎么做,不用我多说了吧?东西还在原来的地方。”
“知道。”老妪看去沸腾不止的鱼汤,只再熬一会儿便好了,她道。




我有一曲请君听 第166章 来回于白胡老叟 1
“知道就好,莫要想给我摆出什么岔子来,到时拿你是问!”想是之前老妪的“多嘴”令白胡老叟对其的信任如多年未经修缮的墙体,时刻都会崩然倒塌,保不准将他砸死,故而他很不放心地重复了一遍,顺而是威胁着。
“这么多年了,你做这等臧笨事,我可有哪一次坏过?”老妪瘪塌的双眸眨了眨,眨眼须臾之间,其间却是蕴含着过多的复杂情绪,她硬是将其全然隐没,规规矩矩道完上班句;罢了转过老身来,可叹一笑道,“我又非耗子屎,轻易就可以把你这锅美汤给搅混了。”
“说得也是……”尽然听得那言语几多古怪,白胡老叟说心中不堵是虚假,可许是经年已过,皆是这样过来,他已练就这般淡漠之态,布满深沟的脸上得意地扬笑道。
此番外人听不懂,其间人自懂的对话在白胡老叟地转背离去时结束,老妪卸下身上的担子,轻步去到灶房一角落,在那里摆放着好几个及膝盖的敞口陶罐,它们外方积灰不少,想是一直放置于那里。
老妪只要稍稍地如细软的柳条般拱拱身便能将手放置于罐口边缘,她也如此做了,是最中间的一个罐子,可她没有将手探进去,反是就此用力捏住了罐沿,罢了向上提升。
一道圆形的印子在陶罐所在之地出现,而那印子中间就是个依据陶罐底子所做的小洞,可见在泥土的包裹下有几个迷彩式的小竹筒,就像人的手指粗细长短。
陶罐被轻细地放在身边地空地上,老妪吸吸气就没什么犹豫地着手拿起了一个小竹筒,收其于囊中,罢了复将陶罐归于原位。
白胡老叟在灶房外如做贼一般地,亲自看到了老妪取出了竹筒方才舒心自在地去到了堂屋。
刚是进到堂屋,他便见到洛昭寒正靠坐在案桌边,看起来是累坏了,瞧她拧眉不解就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因着背负了一日的疲累,白胡老叟一步一步地像是蜗牛般地行进,总归是到了案桌前,他和蔼可亲道,“姑娘,你在想什么?若是饿了,便再请等等,老婆子这就会端饭菜来了。”
“……”洛昭寒自打一被点来反应出自己被人带着故意兜转了一大圈,她就难以放下,心头一直想着,白胡老叟悄无声息来到好是吓了她一跳,神色微乱,不过她即刻就恢复了,罢拨弄了几许额前斜发,道,“就是有些怕那些追我的人找到我……老爷爷您别说,我还真有些饿了。”
年岁的缘故,年轻时的身强力壮已是如草般过了嫩的时候,如今是萎缩枯干,白胡老叟即便是站着也与坐着的洛昭寒海拔相差无几,他只需微微低眉便能直穿她的杏眸,明亮清澈,余是空然无物,他才道,“哈哈哈,莫怕,这都出来了,往后的路可是宽敞着!”
“老爷爷说得极是……”待白胡老叟别开眼,洛昭寒亦是眸中含笑,盈盈如许,她真如一个受得了安慰的小女子,道,“老爷爷,不知灶房在何处?我在府中时便在其中,这会儿出来了,倒是想着再去看看,兴许我能帮上什么忙。”
“不用,老婆子一人足矣。”白胡老叟一听洛昭寒要去灶房,连忙改了神色,一股子阻挠劲儿,他道,“姑娘在此歇歇不是更好?”
“老爷爷,我已经不累了,这可想去瞧瞧看看了,您就告诉我吧。”感知强烈的洛昭寒顿然间就觉察了白胡老叟身上蔓出的阻止感,心中生疑,她更是坚持己见,罢了为让自己如说得那般而倏然站起,挺直身板面对白胡老叟。
白胡老叟垂耷着背,眼中凝思半刻,他想去去也无妨,终究是逃不过他的手掌心,便做无奈道,“行,去吧,你出了堂屋到院而往右去。”
“好,”如此,洛昭寒自是欢喜,非她真是寻不到灶房在何处,只因她还需做个表面样,道完便移步离去。
行至院内,凉凉之风时有时无地迎来,洛昭寒遥望去天水河方向,不经意地就蹙起了眉眼,几许后,她便去向了掌了灯火的灶房,走着走着便是闻得饭菜之香。
“女兄,”老妪不过是才回到灶前,欲要捞起那白鲜的鱼汤,灶房门处就传来一声干脆清甜的女音,听得她手中的长柄木勺都哗啦落到了锅中。
洛昭寒立在门前打量了整个灶房,儿时在平日里,宫中府中的膳房他可是没少进,这还是她第一次进这般平民的呢,相比之下,还真是觉得此处寒掺不少。
待是在心里面对其吐槽了一番,洛昭寒方是提着裳布踏进了粗陋的房内,闻得盈盈如飘的脚步声,重拾了长柄木勺的老妪也悄悄揩了湿润的双眼,转而回看,“姑娘怎来此了?就在堂屋候着就好了,这马上就能吃了,莫不是姑娘觉得等得久了?”
老妪对自个说话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着实让洛昭寒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想不到。
她本还是有些微担心自己就将受到一万点暴击,这都带上心理护盾来了,可还是那过半的臆想赢了……她摊摊手,瘪嘴笑道,“或许是呢,我呀可是饿得发慌,闻着这味儿便寻来了,女兄莫见怪,要不我来帮帮女兄?”
“怎会见怪?姑娘是客那。要说帮什么,那可没什么,我这都好了,你且回堂屋候着吧。”老妪迟怔地望着眼前的漂亮小女子,久罢仍觉不可自拔,洛昭寒被看得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因为这个小动作,那老妪许是自个就察觉到她的目光可以灼烧一只烤鸡了,便主动收回道,“姑娘,你不过十有六七,可老婆子已经行过大半生,委实受不起女兄。”
洛昭寒心中幡然,在堂屋内一人独处时,她可是刻意地多多留意来翻来覆去地想了想老妪的面貌,才觉其面上的“老”不过是夙夜劳累所致,要论其真是年岁,也不过就比洛昭寒长了个二十岁罢了,想到此处,她便试着称其为“女兄”,事实验证这一招真的很管用。
洛昭寒秉手就走,紧而拉近了与老妪的距离,近得她们腰身中间不过就只能放下一个拳头而已。




我有一曲请君听 第167章 来回于白胡老叟 2
这样的距离是彼此都可以呼吸着对方的鼻息,互而喷在脸上,两相对而凝视良久。
洛昭寒忽然就像是玩了一二三木头人般地,忍不住就偏头噗嗤一笑,就连柔肩也随之挑了挑,她温和道,“可您不过就是比我长了数十岁,称唤女兄倒也无碍吧?我唤女兄良人为老爷爷更是无碍,他可值得起,不过女兄真的觉得自己该是婆婆吗?”
“已过半老徐娘,虽不算得婆婆,也不远了,村中人从不凭年岁,都道嫁鸡随鸡,这辈分乱不得,故而连我自己都有些忘记了……”洛昭寒一口一个女兄,老妪听得心中生起片片柔软,她似乎不再想说论这事儿,偏首转身盛起鱼汤来,口中道,“饭菜都好了,姑娘就先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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