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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尽荣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舒闲
“之前奁匣阁的大管事嫫嫫和二管事嫫嫫太嚣张,我真真的厌恶到骨子里。索性一并发落出去,想再回来服侍也得由我点头才行。”
栗夫人攥紧帕子泄愤,面上不动声色地递个眼色给乌夫人。
乌夫人唇角一撇,拿起茶杯装作口渴,并不受栗夫人的指使。
把二位夫人之间眼神互动看在眼里,栗海棠屏退杨嫫嫫和丫鬟们,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拿着杯盖,敛眸低声道:“各位族长夫人很好奇我刚才去了哪里,东花厅里的各位族长们也好奇带我离开的陌生男人又是谁。”
“栗大姑娘,你是地位尊贵的奉先女,可不能糊涂行事违逆规矩呀。这是对先祖不敬,对神明不敬,对历代奉先女的不敬。”
莫夫人苦口婆心的劝着,生怕栗海棠会仗着年少轻狂耍小孩子脾气终究害自己。看到现在的海棠,就想到五年前的莫心兰。曾经,那位奉先女也狂妄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可结果呢?自作自受尝到苦果。
“莫夫人,谢谢你的忠告。可惜,我今日行事光明磊落,也正想将我刚才见到的人来说与各位听听。”栗海棠站起来,一步步逼近栗夫人,曜黑杏眸闪烁喜悦地泪光,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让人遐想。
一双嫩白纤纤玉手撑在椅子的两边扶手上,她喜极而泣地凝视栗夫人苍白无血色的脸,笑中哽咽地说:“栗夫人,你猜我刚才去谁啦?”
“我……我怎么知道?”
栗夫人冷言反驳,心中隐隐预感不妙,可又不知道海棠的葫芦里藏着什么毒药来蛊惑她。
“哈哈,我见到了陈嫫嫫,还有假的陈嫫嫫。原来她们是孪生姐妹,一个入栗氏南府服侍栗燕夫人,一个入栗氏中zhèng fu成为栗大姑娘的奶娘。你说,这世间怎么有如此巧的事情呢?”
栗夫人脸色大变,结巴地问:“她们,没死?”
“是啊,她们活着。活得很好,很好!”
栗海棠不错过栗夫人的任何一丝变化,那攥着帕子的双手青白泛血色,足见得惊骇不已、胆颤心惊。既然开个好头儿,怎能不乘胜追击呢。
“栗夫人,你猜我是如何发现她们的?”
“那个陌生男人?”
栗夫人顺着海棠的诱导,猜测到带走海棠的那个陌生男人一定是陈嫫嫫派来的。所以,她一直以为变成死人的姐妹二人竟然还活着。
“栗夫人,你再猜猜,我是在哪里见到她们的?”
“哪,哪里?”
栗夫人心悬起来,那个荒废的院子只有她知道,别人是不会发现的。
栗海棠缓缓直起腰板,睥睨着强作镇定的栗夫人,樱唇渐渐勾起甜美的笑容,bái nèn小手慢慢伸向栗夫人的下巴,用力捏住……
“后院外街的北民巷子里有一处荒废多年的宅院,院子里有一口枯井,井底下暗无天日,有蜈蚣、有癞蛤蟆、有老鼠、有蛇、有……”
“别说了!”
栗夫人一把推开海棠,愤愤地指着她:“栗海棠,少在这里诓骗我,那两个老奴才早已死了,死了!”
栗海棠垂眸一笑,娇娇柔柔地说:“不,她们没有死。否则她们怎会处心积虑地收买人,偷偷潜入奁匣阁来往珅哥哥送我的点心里下毒,引我去见她们呢。”
莫夫人惊讶地问:“那个陌生的男人,是被她们收买的人?”
“不,她们收买的人是莫心兰的母亲,司氏。”
“你胡说!”





术尽荣华 第188章 问心无愧
莫夫人正襟危坐,静默地欣赏这场原本兴师问罪却变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闹剧。
本该做壁上观的司氏族长夫人竟怒不可遏地冲出来斥骂栗海棠,指责她满口胡言污蔑莫心兰的母亲司氏,甚至以帕掩面痛哭去了东花厅找司族长来评评理。
一通哭闹,有理变成无理、无理辨出几分道理来堵悠悠之口,让位高权重的族长和族长夫人们全都没了主意,一个个从讨伐栗海棠留宿外男变成猜测下毒真凶和失踪的陈嫫嫫姐妹是受害于谁之手?
栗海棠望了眼窗外的夜色,皓月当空、万里无云、星辰闪耀,正是趁机下手的好日子。她招来在门外侍候的青萝,在丫鬟耳边低声吩咐几句。
“快去吧。”
“是。”
青萝眉眼含笑,恭敬地后退着离开堂屋去后厨院传话。
栗海棠向七位族长夫人行礼,说:“虽已过了晚膳时辰,好歹在奁匣阁用些小食再回去吧。夜路风寒,我可不能让各位族长大人和族长夫人们饿着肚子回去。若传扬出去,别人会笑我这个奁匣阁主人太小气,连口汤都不舍得呢。”
乌夫人起身来拉住海棠的手,和颜悦色道:“今儿听闻奁匣阁又有人中毒,吓得各家族长老爷放下多少的大事不顾,连唤着我们一同前来探望栗大姑娘。半途中又有小厮来禀,说中毒的人是栗大姑娘的娘家弟,我们便也安心不少。”
亲昵地挽起海棠的胳膊,乌夫人说不下去了,悄悄递眼色给莫夫人。
莫夫人有心拉拢海棠,自然不会错过解释的机会,也起身上前拉着海棠的另一只小手,笑颜道:“我们原本想返回家去的,各家族长老爷们又怕你年轻不知轻重违逆规矩,非要我们跟来。毕竟娘儿们说话方便些,他们一群爷们总有开不口的时候。”
“莫夫人说的有理。”栗海棠由二位夫人挽着手僵立在堂屋中央,正是尴尬不知如何继续闲话时,青萝在门外禀告。
“大姑娘,晚膳已备好。请大姑娘和各位族长夫人移步东花厅的小抱厦。”
“各位族长大人的晚膳也送去了吗?”
“是。”
栗海棠由二位夫人挽着手走出堂屋,穿过前廊绕路到东花厅前的小抱厦。栗夫人和司夫人堵气走在最后,看什么都觉得碍眼。
青萝不远不近跟在一旁细细详禀,说:“杨嫫嫫和李嫫嫫已领着人把晚膳送去东花厅,画师先生的侍童也从无心院搬来几坛琼花醉,杨嫫嫫已命人温了酒,也给东花厅送去了。”
“好一个口齿伶俐、条理分明的丫头。”莫夫人侧目打量身旁的丫鬟,一身翠色袄裙落落大方、淡施胭脂亦清丽脱俗,倒是与栗海棠的妆扮有几分相似。
乌夫人也瞧见这丫鬟与众不同,又想不起是哪家送来的,问海棠:“我瞧着奁匣阁里除了刘厨娘、杨嫫嫫和李嫫嫫是老人儿,其他的老婆子和丫鬟们很是陌生。这个大丫鬟也是新来的吗?”
栗海棠点点头,“是啊。我既然是奁匣阁的主人,自然要用自己的人。之前的老人儿们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数次违逆奁匣阁规矩而不自省,我一怒之下全部赶出去。现在,自然要添补些自己的人才安心。”
乌夫人小声问:“栗大姑娘不怕被诟病吗?历代奉先女从未如此苛待过奁匣阁的旧奴。”
“不,乌夫人错了,我赶走那些犯错的旧奴并非意气用事。我想让所有人知道,我不仅是奁匣阁的主人,更是八大氏族中地位尊贵的奉先女。我依规矩行事,也不准别人违逆规矩。”
“既然栗大姑娘依规矩行事,为何私留外男住在奁匣阁?”
终于抓到话柄,栗夫人怒气冲冲上前来与海棠对峙,她一个族长夫人竟然斗不过才十岁的小丫头?敢用陈嫫嫫姐妹的性命来威胁她,做梦!
栗海棠娇媚一笑,挑衅地说:“栗夫人哪只眼睛看到我违逆规矩留外男住在奁匣阁?仅凭司氏派来潜入废院地窖里的老太婆一句疯话,你便跑去议事堂找八位族长哭诉揭发,又联合七位族长夫人来奁匣阁兴师问罪吗?”
身高不够、霸气来凑,她输人不输阵。白天小旺虎躺在西暖阁的炕上,她守在床边照顾是人之常情,也不违规矩。晚上……呵呵,此时小旺虎应该已经被懒婆婆抱回无心院去照顾,西暖阁里根本没有人。
“西暖阁里,你弟弟还睡着。”
栗夫人咬牙切齿,恨不得亲自去西暖阁抓人给栗海棠一个致命打击。
栗海棠望望夜空中的月色,叹然道:“栗夫人,我敢向天发誓,我行事守礼行规、问心无愧。你呢?你敢发誓吗?你敢说你没有用陈嫫嫫的性命威胁栗燕夫人?你敢说你没有残害陈嫫嫫的妹妹,指使她来奁匣阁毒害我?你敢说你没有命人将二位陈嫫嫫折磨得半死不活,丢入北街民巷子的一处荒废宅院的枯井里吗?你敢说你的这双手是干干净净的吗?”
突然抓住栗夫人的一双手,栗海棠嘶吼质问:“栗夫人,你回答我啊!你敢不敢发誓!”
“不!”栗夫人慌乱地摇头,双目呆滞的渐渐睁大,恍惚间又回神似的一把推开海棠,大怒:“滚开!别碰我!”
被摔到地上,栗海棠阴森森地大笑,咄咄相逼:“我栗海棠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待我好的陈嫫嫫。栗夫人,你残害忠仆,双手染满她们的鲜血。午夜梦回时,你可曾被她们索命的梦魇惊醒呢?你不怕折阳寿短命吗?”
“闭嘴!闭嘴!给我闭嘴!”
栗夫人疯子般冲过来扑在海棠的身上,一拳又一拳胡乱狂烈地打在柔弱的身躯。
忽然,一只柔软的手掐住栗夫人的脖子,制止她的疯狂。
“够了!再敢对奉先女不敬,我去就跪祠堂!”
栗燕夫人恶狠狠地威胁,让癫狂的栗夫人终于恢复理智。她松开手,弯腰扶起海棠,关心道:“可伤到哪里?”
“没事。栗燕夫人怎么来了?”栗海棠摇摇头,拍拍胸口深呼吸几次。
栗燕夫人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小瓷瓶,“这是解药。”
“是你下毒的?”乌夫人惊讶,觉得不可思议,仔细想想又自我反驳:“不对。你与先莫大姑娘的母亲没有交集,她怎会被你收买呢?”
栗海棠没有接来小瓷瓶,让栗燕夫人有些难堪,可她冒然跑来送药除了为海棠的亲弟弟解毒,也为了……
“海棠,陈嫫嫫真的还活着?”




术尽荣华 第189章 童言无忌
“活着。她们还活着。”
栗海棠杏眸微湿,拍拍裙上的尘土,由青萝扶着进到与东花厅一墙之隔的抱厦里,坐在暖和的炕上独自斟满一杯酒浅饮。
各族长夫人们也寻了各自的座位,静默不语地看向端着酒杯、梨花泪落的小姑娘。
栗燕夫人心里有许多话要问,看到海棠伤心落泪便忍住没开口。一杯愁绪酒咽下肚,堵得难受也止不住哽咽。
“大姑娘。”麦苗在门外禀告:“旺虎小公子已能下床走路,他说有重要的事情告诉大姑娘,在院门外求见。”
栗海棠擦擦泪,说:“夜已深,奁匣阁规矩也不准外男进入,且让他明日再来吧。”
“大姑娘,这……”
“让孩子进来吧。”莫夫人开口解围,又道:“今儿族长老爷们、画师先生、珅哥儿、桓哥儿都在。多一个小子也不算什么,且让我们也看看他恢复得如何。”
“是啊。若无他误食被下毒的点心,现在受苦的恐怕是栗大姑娘。才两岁的孩子懂得什么,不碍事,不碍事。”乌夫人也帮着劝,无非是说给其他族长夫人听的。
栗海棠从始至终都专注于杯中的醇香美酒,就连麦苗领着小旺虎进来也没有抬眼皮看一眼。
小男娃身体还虚弱无力,迈出小步子都打着晃儿。幸好有麦苗在旁作倚靠,牵着他的小手微微用力提起,不至于他走路会忽然跌倒。
站定在屋中央,麦苗做示范,小旺虎跟着学。
小小软软的奶娃儿跪在地上,双手交叠于地,躬身磕头,奶声奶气地说:“给奉先女请安!给族长夫人请安!”
直起小腰板,跪转个方向朝着一墙之隔的东花厅,躬身磕头,奶声奶气地说:“给族长老爷请安!给画师先生请安!给栗大公子请安!给莫二公子请安!”
“哎哟哟,真是可怜见的。快,快起来吧。”
莫夫人一眼便喜欢上这虎头虎脑、白白净净的小男娃,眉眼清秀不似穷人家的孩子,身穿棕黄色锦袍有模有样的贵府小公子。
乌夫人也极为喜欢,连忙让贴身丫鬟捧一碟蜜饯果子给小旺虎,笑与海棠说:“虽家境贫困,你们姐弟俩却生得极好。谁能想到栗锅子那样的人品,竟生出一对人中龙凤,真真的祖上积德呀!”
栗夫人讥讽道:“再好的皮相又能如何,终究是日出而耕日落而歇的穷人。”
“夫人莫笑少年穷,谁说鸡窝里飞不出金凤凰?”栗燕夫人反唇相讥,无视栗夫人投来的杀意目光。
既然陈嫫嫫姐妹还活着,并且落在栗海棠的手里,那么她更有正大光明的理由投靠奁匣阁。受了太多的委屈,她再也不愿屈从于栗夫人。
打定主意,栗燕夫人拿出随身的一个小荷包交给青萝,说:“拿给他玩吧。”
“谢夫人。”
青萝双手捧着,并没有急着拿给小旺虎玩,而是揣到自己的袖袋里。
栗燕夫人神情淡淡,并不介意青萝的小心谨慎。她行事光明,不怕被人查检。相反的,她希望借此机会能让栗海棠及背后的诸葛弈等人看到她的诚心。
小旺虎摇摇头,面向栗海棠,双手合十说:“大姐,我有秘密想告诉你。不说出来,我会睡不着的。”
栗海棠放下酒杯,对小旺虎招招手,又拍拍身边的位置,“来,坐来大姐的身边慢慢说。”
“谢大姐。”
小旺虎很懂规矩的磕头谢恩,才由麦苗扶起,牵着手送至栗海棠的身边。
栗海棠摸摸他的小脑袋,“有什么秘密非要告诉大姐。”
小旺虎眨眨眼,戒备地看看在座的族长夫人们,低头对手指,小声嘀咕:“大姐,娘说过秘密不能与人言。”
栗海棠含泪微笑,将小旺虎搂在怀里轻轻拍着软软的小身子,“旺虎乖乖,没关系的,秘密终究要被人知晓的。大姐曾与你说过,那秘密如一团火,用纸来包裹变成灰烬,火依然在烧。”
“大姐,那我的秘密不再是秘密啦。”
“对呀,世上无秘密,何必费尽心机掩盖呢。”
栗海棠一句感叹似在教导小旺虎,又似说给在座的族长夫人们的警告。
小旺虎懵懵懂懂的点头,说:“大姐,那毒是我下的。”
“什么?”
在座的族长夫人们惊呼出声,连同一墙之隔的东花厅里也传出震惊的气声。莫晟桓更是迫不及待地推开东花厅与抱厦之间的小门,站在门的那边观察抱厦里。
栗海棠凝视小旺虎,捧着他的小脸逼迫直视自己,字字清晰地问:“是谁给你的毒?”
小旺虎眼中瞬间闪泪,委屈地说:“大姐,那不是毒,是糖,甜甜的糖。”
“糖?谁给你的糖?为什么你要把糖洒在珅哥哥送来的点心上?”
栗海棠突然烦躁起来,没想到那些暗中算计她的人竟然将罪恶的手伸向年幼无辜的小旺虎。若再留他住在奁匣阁或无心院里,恐怕她会失去这个弟弟。
小旺虎不知道自己落入恶人的谋算中,胆怯地拉着海棠的袖子,说:“大姐,那个奶奶说珅哥哥做的点心不甜,让我洒些糖,点心会更好吃。大姐最喜欢甜食,肯定会夸赞我的。”
“奶奶?”莫夫人仗着离得近,一把拉着小旺虎坐来自己身边,问:“你还记得奶奶长得什么样子吗?”
小旺虎乖巧地点点头,小手指向门外,说:“刚才麦苗姐姐领我进来的时候,我还瞧见奶奶呢。”
“哦?”莫夫人笑了,对站在小门另一边的莫晟桓吩咐:“你抱着小家伙去认人,把那不知死的老货给我抓来。”
莫晟桓揖手,“儿子遵命。”
堂而皇之地抱着小旺虎去院子里认人,后面还跟着七八个老婆子,都等着小旺虎指认后抓住那黑心的老婆子狠狠揍一顿。
时间流逝,半柱香后只听得院子里一阵喧哗,七八个老婆子气咻咻的啐口水和咒骂声越来越大声,最后是杨嫫嫫大怒喝斥才止住声音。
“杨嫫嫫,把那诱哄旺虎下毒的老婆子带进来。我倒要瞧瞧,是谁胆大包天竟敢唆使年幼小孩子做此等大逆不道之恶事。”
莫夫人冷笑着大声吩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抱厦的门口。




术尽荣华 第190章 善良傻姐
只见帘子掀起,莫晟桓抱着小旺虎率先走进来,后面跟着杨嫫嫫和那个被五花大绑的白发红脸老婆子。这白发红脸的老婆子像是用烧瓷的红釉彩涂过似的,只差进瓷窑里以火淬炼成瓷。
小旺虎坐在莫晟桓的臂弯上,小手指着被绑的老婆子,扭头对栗海棠说:“老奶奶。”
“乖,让桓哥哥抱你去东花厅吃肉羹好不好?”栗海棠端起自己膳桌上的一碗肉羹递给青萝,亦悄悄与莫夫人交换个眼神。
“好。”
小旺虎高兴地拍拍小手,搂住莫晟桓的脖子奶声奶气地央求:“桓哥哥,快走快走,我们去吃肉羹。”
“东花厅里有你最害怕的猪哥哥,要去吗?”莫晟桓故意逗弄小旺虎,明明感觉到搂住自己的小家伙全身僵硬一瞬,还轻佻地痞笑着,迈步进到东花厅。
“猪哥哥,我好啦。”
奶声奶气的撒娇声从隔壁传来,逗得在座众族长夫人们忍俊不禁,连栗海棠都笑着摇头。
莫夫人打趣笑说:“这孩子真聪明。”
栗海棠叹气:“莫夫人可别夸他。这孩子最会撒娇耍赖,先前在家的时候每每嘴馋想吃肉羹,总会缠着我撒娇,见我不肯做与他吃便翻脸耍赖。”
“才两岁的娃娃正是馋嘴儿的时候,等你送他回家去的时候记得提前告诉我一声,我要备些好吃的东西送与他。”莫夫人拍拍海棠的手,说:“这孩子呀,我喜欢。”
栗海棠微颌首,“那我替小旺虎多谢莫夫人厚爱。”
“免了免了,说什么谢啊。”
莫夫人摆摆手,大大方方地与栗海棠话家常,似乎并不关心那被绑的白发红脸老婆子是谁。
在座的族长夫人们一个个眼尖心明,即便白发老婆子的脸上涂满厚厚的红油彩,仍被她们一眼认出。众人故作不经意地瞟向栗夫人,都安安稳稳的边吃边等着看热闹。今儿没白来,竟能看一出精彩大戏。
栗海棠与莫夫人闲话够了,懒洋洋地放下筷子,以帕擦去唇角油渍。曜黑杏眸端详着被强制跪在地上的白发红脸老婆子。
“这位嫫嫫是哪个府的人?我瞧着好生的眼熟呢。”
“是啊,我也瞧着眼熟。”
莫夫人放下茶杯,斜眼打量,嫌弃道:“这是得了怪病吗?怎么一张脸红得猴屁股似的,丑得让人恶心!”
“噗!确实挺丑的。”栗海棠笑着点头,瞥见栗夫人一语不发地品尝着杏仁茶,歪着身子凑到左边,低声问:“栗夫人,你瞧着这老婆子像不像栗氏中zhèng fu的一个人?”
“栗大姑娘请慎言,我府中从未有如此丑陋之人。”栗夫人放下茶杯,起身行礼,“我忽感不适,先告辞了。”
栗海棠故作关心地问:“栗夫人哪里不适?正巧我师父在东花厅用膳,让他来为你诊诊脉如何?”
“不必了。”
栗夫人迫不及待地唤上王嫫嫫,主仆二人相扶着走向门口,却发现屋门被一堵肉墙拦住。她勃然大怒斥道:“滚开!”
“嘿嘿。”虎妞啃着包子,把另一手里的包子举给栗夫人,“妹妹,好吃!”
“傻子!滚开!”
栗夫人伸手想把虎妞推开,却发现她如磐石根本无法移动半毫。
虎妞傻嘿嘿的笑,学着栗夫人的样子伸手推一下,娇若拂柳的栗夫人立即向后倒,幸而有王嫫嫫扶着才没摔地出丑。
“好大的胆子,竟敢推我家夫人!你这有人生没人养的傻子,还快滚出去!”王嫫嫫叉腰跳脚破口大骂,可惜她年老力弱无法与虎背熊腰的虎妞抗衡。
虎妞扬扬下巴不服气地哼声,大摇大摆走进屋子里,把包子举到栗海棠的面前,傻傻地说:“妹妹,包子。好吃!”
栗海棠莞尔一笑,拿来包子咬一口,柔柔地说:“虎大姐亲手做的包子吗?真香!好吃!”
“嘿嘿嘿。”虎妞傻笑地挠挠头,一回头看见跪在地上五花大绑的老婆子,跑过去蹲在老婆子的身边捧着那张丑红丑红的瓜子脸,好奇又惊讶地眨巴大眼观察。
发现自己的掌心有红红的颜色,虎妞怔愣一下突然害怕的嚎啕大哭起来,不断揉搓着双手,对在座的夫人们大声哭诉:“死啦!中毒!死啦!中毒!啊啊啊……死啦!中毒!”
离得最近的杨嫫嫫连忙伸手要扶,轻声细语地哄说:“没中毒,没中毒,这是戏班子里关公装扮用的红油彩,哪里是毒?”
栗海棠伸手示意杨嫫嫫,任傻傻的虎妞害怕的哇哇大哭。
虎妞瞧着自己的一双红手掌,又瞅瞅涂着大红脸的白发老婆子。她是个傻子,记忆却好好的呢。小旺虎中毒时的痛苦模样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里,看见白发老婆子的泪眼中也多了同情。
人傻,善良仍存在骨子里。尽管自己的双掌也被染上“毒”,虎妞却扑过去紧紧抱住白发老婆子,轻轻拍着老婆子的削瘦脊背,喃喃自语。
“不怕!不怕!不怕!”
善意的举动令人感动,但不包括被虎妞紧紧抱在怀里的白发老婆子。
“滚开!”
与苍老容貌不相符的稚嫩嗓音在狭小的屋室里显得突兀,让在座等着看热闹的众夫人们都露出嘲讽笑容,视线纷纷投向站在门口的栗夫人。
虎妞被措不及防地撞开,庞大的身躯像一座山丘似的倒在地上,连身怀功夫的杨嫫嫫也没能拉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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