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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衍皇帝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破烂侯
“越兄倒是看得开,”罗天凌笑了一声,摸着自己的下巴,“这密室里的骨头如此庞大,还生有髓絮,不会真是龙骨吧?”
“是龙骨,龙的骨头,”越闵傲眉头微皱,“罗先生看的真准,你看骨头上有如丝线一般的东西,就是龙髓絮,只有龙族死后,骨头上才会生出髓絮,这东西看起来可怕,却一点不会伤人。”
“看来,双生岛上曾有龙族生存。”
“也许吧,我也不敢肯定,”越闵傲回答道,“也许真的曾有龙族生存,也许是先祖们将龙骨搬到此处,但这些问题都已经无法求证,也不会有人告诉我们真相。”
“不是说曾经有地龙在双生岛吗?会不会是那条地龙的骨头!”李海龙问。
“那种畜生还不配有骨絮,不过龙骨造密室,的确够诡异……”罗天凌喃喃自语,而后回头与舞木四目相对,二人心照不宣,都没有说出关于碑林中的一切,现在看来,无论是残碑上的龙纹,罗天凌幻觉中的古老巨龙,都与龙骨骨室中的龙骨——或者说,被龙骨拱卫的东西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们越家世代看护的东西,就是那个盒子么?”舞木向越闵傲发问。





天衍皇帝 第一百二十六章 恶鬼再现
第一百二十六章恶鬼再现
“不,我们看护的东西,是盒子里的钥匙。”越闵傲一边回答,一边走向骨室中心的黑铁案几,而那些龙骨上的龙髓絮,感应到活人的血气,竟然纷纷往后收缩纠缠,变化为一个又一个黑色的卵状物。
“盒子已经空了。”越闵傲将空盒示与众人。
“但钥匙的确曾在里面。”罗天凌眨了眨眼。
越闵傲点头。
“是你父亲取走了钥匙?”
“不知道。”
“除了你和越良,还有人能进骨室?”
“不知道。”
“钥匙究竟有什么用?”
“不知道。”
“越统领!”一旁的李海龙已然沉不住气,扯着嗓子震天吼,“你怎么一问三不知,这他娘的,又进了死胡同!”
罗天凌拍了拍额头,低着头自言自语:“钥匙当然是用来开门的,可这扇门在哪儿?好端端的密室,为什么大费周章用龙骨建造?既然龙骨不伤人,那就不是用来防人,不是用来防人,那又是用来防谁?”
“有头绪?”舞木紧盯着罗天凌。
“头绪是还没有,”罗天凌耳朵一动,眉头忽然一皱,“不过,人倒是先来了……”
“谁来了?”
罗天凌摇摇头,抬头看着进入骨室的甬道,十二名手执弯刀的神秘人,已经站在甬道尽头,却迟迟没有踏入骨室之中。
“我还以为来的是人,没成想来的是鬼。”
舞木没有说错,来者鸟羽裹身,面上横生鳞片,正是曾在城主密道中出现过的“鬼雾”,这些似人似鬼的生物不知何时来到密室,正如狡诈的狼群一般,封死了众人的去路。
“钥匙,还是死,自己选择。”当头的恶鬼把脖子一扭,脊椎发出古怪的咔咔声。
“我这么惜命的人,当然不会选死,”舞木双手一摊,“但是很抱歉,你们要的钥匙我没有,龙爷身上倒有我们货仓的钥匙,你们能将就么?”
“舞木兄弟,你认识他们?”越闵傲低声向舞木发问,“这些是什么人?”
“摸着良心说,我一点都不想认识他们,”舞木挑了挑眉毛,“而且他们也不把自己当人,他们自称是鬼,雾中的恶鬼。”
“鬼雾!?”越闵傲一声低呼,然后连连摇头:“不可能!绝不可能!鬼雾早就不在了,在我出生前就不存在了!”
“那怎么解释他们?”舞木朝越闵傲耸耸肩,“一群失心疯的白痴?”
“钥匙,还是死,自己选择。”恶鬼对舞木的羞辱不为所动,仍旧重复着先前的话语。
“我们的确没有找到钥匙,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舞木从越闵傲手中拿过铜盒,挥手掷到领头的恶鬼手中,那名恶鬼手持铜盒,看着盒中的空气,久久一言不发。
“你们不信?”罗天凌伸了个懒腰,“不信也没有办法,反正整个双生岛都想我们死,大不了跟你们拼个鱼死网破,也算死得痛快。”
罗天凌的话一说完,骨室中的众人都摆出作战的姿态,将甬道中的恶鬼相视而立,那名领头的恶鬼脖子又是一扭,左脚朝前踏了一步,但片刻后又缓慢收了回去。
“走。”
恶鬼用沙哑的嗓音喊出这个字,众人眼前忽然腾起一阵黑雾,这阵黑雾朝着甬道另一头飞速飘散,只剩下那个空铜盒“哐当”落地,提醒众人这些恶鬼曾经真正出现过。
“这些鬼还挺好说话,”李海龙咂咂嘴,“万一钥匙真在咱们手上呢?”
“他们不是好说话,”舞木在李海龙身后摇头,“他们是怕这间骨室,你们没有看见么?就在那只恶鬼准备抬腿的瞬间,龙骨上的龙髓絮就开始朝外疯长,有种很奇特的能量,在龙骨之上汇聚,朝着甬道的方向奔涌。”
“舞木兄弟的意思,龙骨不是用来防人,而是用来防鬼的。”越闵傲若有所思。
“防鬼防人都不重要,”罗天凌说,“现在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钥匙没了,大巫丢了,我们手上已经没有筹码,必须马上就溜。”
“罗先生说得是!”越闵傲出言附和,“而今之计,还是快从我越府密道逃遁,将来的事,等你们保性命再说不迟。”
“那就辛苦越兄了!”罗天凌一点头,立即招呼同伴,跟着越闵傲离开龙骨室,但刚刚一出密室甬道,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铺面而来。
这是人血的味道,越闵傲守在密室门前的小厮已经死去,血液将地下的石砖染成了紫红色,凶手是谁还不得而知,而他寝所的窗外,又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毋庸置疑,越府正在遭遇一场tu shā,而tu shā的主使者,只在片刻之后,就推开了越闵傲寝室的屋门,在众多银甲侍卫的护卫下,站在了众人的面前。
“世侄,现在双生岛尚无监军,所以就由老朽代为监管,没有事先通报你,是世伯做得不周到,还望你不要见怪。”说话的老人身穿黄衣,体型高大,正是周阳,而他身边侧立不语的紫衣老人,则是孙路。
周阳的话句句都是歉词,但字字都没有歉意,我们不得不佩服,这位老人的权术高明远超常人,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在双生岛一片风声鹤唳的情势下,他竟能以迅雷之势掌控军权,让军队从此成为周氏一族的私产。
“周世伯,”越闵傲浑身发抖,“军队服你,认你为主,我无话可说,可你放纵武士滥杀我府中之人又是何道理?他们可都是规规矩矩的双生岛子民!”
“这怪不得我们,”身着紫袍的孙路冷声开口,“怪就怪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包庇那罪大恶极的外乡猎手,让他一再犯下滔天之罪!”
“一再!?”李海龙眉头一横,“你倒是说说看,爷爷又做了什么!?”
“你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么?”孙路怒指李海龙,“暗害越良,掳走大巫,如今又刺杀我双生岛赵氏家主赵明乐,可谓罪上加罪,今日必将你千刀万剐!”




天衍皇帝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合作
第一百二十七章合作
“孙世伯,你可不要含血喷人!”越闵傲上前一步,语声前所未见的激烈,“李海龙一直与我共处一地,片刻不曾离开,他如何能刺杀赵明乐世伯!”
孙路长袖一甩,“你对他处处维护,帮他百般抵赖,依我看,你也是同谋!”
“这只是你的欲加之罪!”越闵傲答道,“先前我们在密室遇到鬼雾凶徒,虽不知道他们从何而来,又认何人为主,但小侄以为,赵明乐世伯之死,跟他们有莫大关系!”
“世侄”,周阳在旁发出一声干笑,“这般狡辩就是胡言乱语了,这双生岛上谁人不知,鬼雾早已被剿灭,拿它们来做借口,太儿戏了吧。”
“周世伯,这绝不是小侄信口雌黄,鬼雾凶徒,是小侄亲眼所见……”
“越兄,不用费力解释了,”罗天凌抬手制止越闵傲,“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是也好,不是也好,因为他们,想要的结果不是真相,而是我们的命,不过要我们的命还是有点难的。”
罗天凌说完话,略略摇头又微微一笑:“我在东陆游历的时候,就见惯了贵族们翻云覆雨的手段,其实我很悲观,从来不对人性抱有希望,我知道,只要内心怀着yu wàng,这天下所有的人,其实都一样龌龊,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留下后路,怎么死都好,却一定不要成为别人yu wàng的牺牲品。”
“外乡人,你是什么意思?”周阳看着罗天凌,心里忽然升起不祥的预感。
“没什么意思,只想放个炮仗,给你们助助兴!”
罗天凌撇嘴一笑,身后的落空桑双手高举,宽大的袍袖中,无数闪电在奔腾,龙吟者的眼睛里,正流淌过风暴和狂雷,实际上,早在武士们簇拥两位族长进入越闵傲寝宅的时候,他已经开始低声吟诵咒文,他与罗天凌在某种程度上,心意是相通的。
“惊雷,破!”
落空桑的声音还夹杂着雷电的轰鸣,星辰慷慨地回应了龙吟者的请求,天空中有浓密的云层盘踞,无数巨大的闪电从天空中落下,击打着越闵傲寝宅外的空地,尘土与瓦砾一同纷飞,粗大的树木被闪电击中然后熊熊燃烧,数十名武士在弹指间丧命,哀嚎声和焦臭味从门外传来,烟雾遮盖了寝宅中每一个人的视线。
所有的武士都慌乱了,他们也许听说过秘术,却是第一次见到为战争而生的秘术,如此疯狂而暴戾的术法,即使在他们古老的传说中都不曾出现,身着紫袍的孙路,带着愤怒和恐惧不断咆哮:“杀了他们!一个都不要留!先斩杀白袍的秘术师,先斩杀白袍的秘术师,不要让他再释放妖术!”
“你真的觉得可以杀了我们?”罗天凌出人意料地镇定。
因为在下一秒,舞木的长剑就出现在了周阳的脖颈处。
“且慢!”真正掌握军权的周阳果然在长剑出现的一瞬开口制止了武士们的行动,“外乡人,即使你们武艺高强,你也该知道,蚂蚁也可以吃了大象。”
“我当然知道,”罗天凌对周阳眨了眨眼,“但如果我说的不是交战,是合作呢?周大人,我们如果为你所用,在双生岛,你还有对手么?再说了,如果周大人一定不想合作,非要杀我们而后快,那你们的大巫,可能永远找不回来了。”
晓之以理,动之以利,再加上一些恰到好处的威胁,这是罗天凌行走江湖最拿手的说辞,罗天凌很清楚周阳需要什么,渴望什么,而且借此机会,他还可以试探对方是否知道大巫已经不在他们手中。
“哎,罗先生这话说的可不对,”周阳脸上立即挂出真假莫辨的笑容,“即使你们入我麾下,也不是为老朽所用,而是为我们双生岛所用,老朽也是为双生岛办事的人嘛。”
“所以,周大人是想合作?”罗天凌点点头,从周阳刚才的表现来看,他对龙吟所拥有的战力十分艳羡,并且的确认为大巫还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外乡人!猪狗一样的东西,凭什么跟我们合作!杀我双生岛两族家主,说个三两句话,就想活命么!?”一旁的孙路高声叫骂,很显然,这位家主的心机城府十分浅薄,比起身边的钱青浦来说,就像个牙牙学语的孩童。
“孙老,不要太过冲动嘛,”周阳还是满面堆笑,“其实越良赵明乐之死,老朽看来也有诸多疑点,这些人众口一词,说是有鬼雾作祟,我看这件事,应该确有蹊跷。”
“这……周老……你怎么帮着外乡人说话……”
“孙老误会了,老朽怎么会帮着外乡人说话,只是我双生岛也是个讲道理的所在,老朽这里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知孙老能否听我一言啊?”
“周老要说话,老夫当然洗耳恭听。”孙路是个愚蠢之人,可如今周阳手握钱粮军权,权势如日中天,这一点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既然孙老不反对,那老朽就说了,”周阳回身看着罗天凌,“罗先生,合作之事都是后话,你们来后,越良与赵明乐横死,却已是事实,既然你们言之凿凿,说凶手并非那位猎手,那就请你们找出真凶,或者寻得证据,好洗脱你同伴的罪名。”
“这是当然。”罗天凌点头,“可周将我们困在这里,我们无能为力啊。”
“这一点,老朽自会放你们走,不过,我只放你和这位舞木小兄弟。”
“就我们二人?”
“当然只放你们二人,罗先生的聪明才智,老朽已经见识过了,我若把你们全都放了,按你们做生意的说法,怕是要赔得血本无归。”
“没得还价?”
“没得还价,而且你们只有三天时间。”
“三天!?”
“没错,就三天。”
“我们在双生岛寸步难行,三天时间,难免有些捉襟见肘啊。”
“罗先生放心,老朽既然放你们,就不会刁难你们,三天时间,只要你们不去城主府,整个双生岛你们都可以通行无阻。”




天衍皇帝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双城镇
第一百二十八章双城镇
周阳话音落地,袍袖一挥,武士们立即闪开一条道路,让与罗天凌与舞木通行。
“看来只能先行一步了,”罗天凌摸了摸鼻子,望了望面前的周阳,“周大人,其实我还有件事想不明白,我们先前去了越家密室,你就一点不关心我们找到了什么?”
“老朽不需要关心,”周阳笑容不改,“罗先生,老朽也劝你一句话,你还年轻,不该问的事就不要问,人知道的越多,活得就越不快活。”
“还是周大人活得明白啊!我的人还请周大人好生相待!”罗天凌哈哈一笑,回头看了一眼李海龙,对着他悄悄竖起左手小指,然后便和舞木并肩而行,脚步不停地走出了越府。
“那是自然。”
刚刚走出越府约莫五百步,舞木就轻声在罗天凌耳边说:“罗大哥,有人跟啊。”罗天凌毫不在意地吹了个口哨:“他们这臭鱼烂虾,跟不住我们这两条大鱼,咱们是什么鱼,咱们可是号雨鲸鳌啊。”
说完话的罗天凌手腕一翻,身后跟踪的细作只觉眼前一黑又一亮,再看前方的道路,罗天凌和舞木早已无迹可寻,消失在厚重的夜色之中,细作疯狂地朝前奔去,但在他身后的角落里,罗天凌和舞木却突然显露出身形。
“只有三天,是个麻烦事。”罗天凌短叹一声。
“是很麻烦,各种麻烦,”舞木道,“其中又有两件事,特别的麻烦。”
“哪两件?”
“第一件,周老头儿说,除了城主府,双生岛我们可以横行无忌,真是做了孽,我们要去,正好是城主府。”
“第二件呢?”
“第二件更要命,你的酒没了。”
“没酒可真是要命,”罗天凌点点头,“舞木,瞒着我的事,你是不是该说了?”
“现在还不能说。”
“你真的有把握吗?海龙、空桑,还有越闵傲的性命,都握在我们的手里,你不能有一点儿戏,不能有一点行差踏错。”
“罗大哥,”舞木平静的一笑,“我也许会把自己的性命当作儿戏,但从来不会把你们的命当作儿戏。”
罗天凌本来还想再问,但又觉得不必再问。因为每一个少年都会长大,同时会不断的带给你惊喜。
“那走吧,先去找个地方买酒喝!”罗天凌道。
舞木和罗天凌并没有选择在城里买酒,因为他们看到的目光都是充满敌意的,二人越过两侧连山如犬牙的山谷,向后岛的方向走了十几里,最终达到了一个名叫“双城”的小镇。
这个小镇现在已经败落了,镇子上的人渐渐搬走了,最后剩下的只有些恋着故土的老人。
舞木和罗天凌走在进山的小路上,小路蜿蜒如蛇,两侧的茅屋空荡荡的,风吹柴门咿呀咿呀地作响。舞木觉得这个镇子就像那些老人似的,正在慢慢地死去。
在一尊石摩陀的旁边,二人找到了那间早已无人光顾的酒肆,风中酒旗呼拉拉地飘着,上面是“取暖”两个字。
取暖酒肆,舞木和罗天凌没有想到双生岛只有繁华的金陵城,其他的地方皆是一片破败之像,就连买酒都是困难的。
酒肆的主人还活着,跟镇上那些老人一样,满脸的斑,说话起来缺牙的嘴漏风,眼神也很不好,但是感觉得出,他年轻时曾是个伶牙俐齿的伙计。他见到二人很高兴,说很久没有年轻人来双城镇了,他邀请二人在火盆边坐下,加了一把柴。
“我们从金陵城出来游历,”舞木说道,“顺便了解一下关于海巫神其他的故事,路经双城镇,便进来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海巫神的故事?”老人的眼睛亮了,“那你们该是城里的贵人喽?”
“算是吧。”舞木说,“我听闻关于海巫神,城里的记载并不完整,所以出来到处转转,看能不能听到一些关于海巫神的其他的故事。”
“我知道了,我已经等你很久很久了,”老人摩挲着烟袋,露出追忆的神色,“我这样一个等死的人,有什么资格劳动城里的贵人前来?我今年九十八岁了,一辈子都跟人讲这个故事,可是很多人都不信我说的。我快死了,还是想把这个故事讲给人听,我不想带着这个故事埋进土里啊。”
“老人家,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们,我们会相信的。”舞木和罗天凌对视一眼,面露喜色,同时对老人说的话颇为疑惑,老人似乎知道他们会来,但他们没有多问,准备耐心把老人的故事听下去。
“真的?你们真的会相信么?”
“真的。”舞木直视他的眼睛,微微点头。
他像个孩子似地笑了起来,“那可好,因为知道这样的事,我这辈子算是没有白活,”他抱着一个大酒坛子,放在了罗天凌的脚下,“都是自家酿的,这年头除了你们贵族,双生岛的人都不好过,这酒自然是比不上城里的好酒,二位别嫌弃!”
“怎么会呢!”罗天凌端起酒碗,将一大碗就灌入了腹中,“劲真大,我喜欢!”
舞木能感觉到他苍老的血在血管里热了起来,汩汩地流淌。
“我姓李,没有大名,小名叫家龟,因为脑袋大脖子细,有点像个瓢,年轻时人家都叫我老瓢。”老人说,“那一年,我才十九岁。”
七十九年前冬,双生岛,双城镇,大雪连天。
夜深,我给火盆里加了一把柴,烧得旺旺的,咒骂了一句这该死的鬼天气,一个人坐在门槛上发呆。
火盆的光只够照亮门前一片,一片片雪花大如铜钱,不远处那株鬼手般的老柏弯弯曲曲地升上天空,老柏旁那尊石摩陀脑袋上雪厚一尺,跟戴了顶白帽子似的。山里人相信这东西是山神,能镇住邪气。取暖酒肆在进山的口子边,距离双城镇有两里路,山里还有个小镇名叫“友好”,住的都是些老人。双生岛有个不好的风俗,觉得人老了气就衰了,不吉利,家人年纪大了就送到山里去住,隔几天送点吃喝,等死而已,所以双城镇上只有青壮年。




天衍皇帝 第一百二十九章 老瓢的故事(一)
第一百二十九章老瓢的故事{一}
把石摩陀立在进山的路上,是镇那些老家伙的邪气,也是个界碑,警告老人不要出来,出来就得挨打。
不过那些老而不死的老家伙们倒也不甘心就这么死了,挖空心思地想出了赚钱的办法来,就是赌博。
双城镇在那个时候还是个热闹的镇子,城里的军士们经常来查赌,酒肆都不敢太嚣张,只是小赌怡情。但是山里的友好镇就不一样,赌局开得很大,多少钱都敢往桌上押。赌局是那些等死的老家伙设的,也不分成,只是求赢钱的人留下点吃用的东西。军士们也可怜那些老家伙,又嫌晦气,从不进山查赌,山里的赌局就越发嚣张,听说一局赌注太大,钱都数不过来,只是拿大秤粗称一下。靠着这个营生山里的老家伙们过得也不错,能吃上白面,大米,穿上蚕丝衣服。
老瓢的东家就是借着这个机会在山口开了这个酒肆,让进山赌博的人们喝一杯壮壮胆,暖暖身子,生意不比双城镇上的酒肆差。不过这年冬天的雪实在太大了,接连十几天不停,雪深三四尺,高大的马都走不动路,人们也就没有赌博的兴致了,都缩在双城镇上骂娘,取暖酒肆也好几天没人光顾了。
一个人看店自然不开心,黑漆漆的一片,听着雪落下来簌簌的声音,总觉得要闹鬼。
就在老瓢百无聊赖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声音,他慢慢地站了起来,那簌簌的声音有些奇怪,不像是雪落的声音,倒像是……有人踩着雪走路!
簌簌声停止了,一个漆黑的影子站在老柏下面,一言不发,吓得老瓢心里一紧。不过他立刻看清了,那是个活生生有影子的人,只是穿了件漆黑的大氅,披下来一直遮住脚,风帽遮脸。
“客人这是要进山?”老瓢招呼道,“这雪可大,进山的人就没几个。”他是想说你现在进山也没人陪你赌。
客人没有回答,低着头,重重地呼吸。他的胸口起伏,气流从喉间流入流出,发出的声音就像是一架破风箱被用力拉扯着。
老瓢裹紧了身上的羊皮袍子,“客人你是害了病?休息一下?”
“这是,哪里?”客人发出嘶哑的声音,“白毛镇,还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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