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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糖水菠萝
男人也在打量四周,有所感的转眸望来。
宋倾堂皱眉,忽然觉得有些眼熟。
男人愣了下,说道:“宋郎将?”
“你是沈冽身边的随从?”宋倾堂终于想起。
“正是在下,”杜轩一笑,抱拳说道,“我叫杜轩,见过宋郎将。”
“你来这里找赵娘子何事?”宋倾堂说道,“你家少爷令你来的?”
“嗯,”杜轩点头,“我来问些生意上的事情。”
“哦,”宋倾堂点点头,“看不出沈冽也会做生意的。”
想到沈冽,宋倾堂便忍不住想到那盘饺子,以及包饺子的人。
胸口忽的有些闷,宋倾堂说道:“那什么,你家少爷和那个阿梨,是不是很熟啊?”
杜轩挑眉,没想到宋倾堂的话锋拐的这么急。
“无妨,你如实同我说吧,我知道他们认识,”宋倾堂看着他,“就是不知道,他们有多熟?”
杜轩笑笑,说道:“嗯,以前便认识了的,是同宋郎将一起认识的。”
宋倾堂双眉一皱,知道对方这是故意要跟自己绕了,那成吧,谁怕谁。
等楚管事下来的时候,楼下大堂两个男人正你一句我一句,有来有往,疯狂打着太极。
楚管事在内堂听了一阵,楚管事也皱起了眉头。
……
“……你家少爷那性情我还不清楚吗,可我看他对阿梨的事情就挺上心。”
“其实少爷很正气,他好打抱不平,他性情是外冷内热。”
“热吗,对了,咱吃东西吧,热一热就熟了,那内热的性情,跟阿梨该不会真的很熟吧,熟到什么地步?”
“宋郎将什么时候认识阿梨小姑娘的,我家少爷便也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宋郎将跟阿梨多熟,我家少爷便也一样。”
“你家少爷是不是喜欢阿梨啊?”
“那阿梨小姑娘生得可爱,谁不喜欢呢,我也喜欢。”
“我看你家少爷那喜欢跟你的喜欢可不一样。”
“一样的,少爷他性情冷。”
“那不就结了,他性清冷,却偏偏对阿梨的事很上心。”
“不的,宋郎将,我说了,我家少爷是外冷内热。”
……
听他们绕了半日,绕回来,又绕过去。
楚管事一阵摇头。
不过,听他们话里面的语气,好像对阿梨都很熟?
楚管事想了想,回身上楼,打算去问问本尊到底认识不认识。
匕首很深,好在伤的位置并不致命,但出血厉害,赵宁的衣袍被染了半身。
夏昭衣一层一层纱布替她包扎好,满手都是她的血。
用巾帕浸一浸热水,夏昭衣缓缓擦去纱布外边的血痕。
赵宁的皮肤上都是疤痕,大大小小,什么样的伤口都有,方才揭开她衣裳时,夏昭衣愣了好一会儿。
赵宁始终清醒着,饶是痛的浑身都是汗,也没有发出一声叫唤。
热巾帕擦过一遍,夏昭衣拧一把清水后再过来擦。
“阿梨,”赵宁这时开口说道,声音孱弱,“我找了你好久。”
“先别说话,”夏昭衣说道,“养些力气。”
“不用养,”赵宁一笑,“区区一把匕首。”
夏昭衣摇头:“不,这世上只有身体是真正属于自己的,要养好。”
“你看到我右胸下的这道伤口了吗?”赵宁说道,“阿梨,你看看。”
夏昭衣望去,她的身子很瘦,肋骨分外明显,夏昭衣不知道她说的是那一道,这里到处都是伤口。
“我右胸下,曾被他们咬了一块肉下来,”赵宁唇角讥讽,“活生生咬下来的,那两个畜生一人一口,然后当着我的面嚼着,生吃了下去。”
夏昭衣手指缩紧:“是那群劫匪吗?”
“对呀,”赵宁又笑了,“所以有时候,连身体都未必是属于自己的,别人想怎么处置你,由他们说了算。”
“别想这些,”夏昭衣看着她,“你现在不再是任人宰割的了,你身体的权力,在你自己。”
“我啊,也就随口一说,”赵宁笑得开心,“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这个世上,我最爱的人就是赵宁。”
“这是对的。”夏昭衣也笑了。
楚管事被支长乐拦在外边,磨了一阵,支长乐才不高兴的敲了下门:“阿梨。”
“我去看看。”夏昭衣说道,放下巾帕走去开门。
楚管事等在门口,因为风寒,搓了搓手。
等门打开,一个粉雕玉琢的清丽女童抬起头来,一双眼眸明亮的似秋日的月。
“何事?”夏昭衣说道。
“说啊。”支长乐对楚管事说道。
楚管事一阵郁闷,这里到底是谁的地盘……
常年处理账本和各大商务,练就了楚管事精要概括事项的本领,他用了简短几句话,将楼下大堂两个男人的斗嘴描述出来。
“他们竟然也来了,”夏昭衣说道,想了想,又道,“你稍等。”
她回房去赵宁身边低语。
赵宁点点头。
而后夏昭衣出来,对楚管事说道:“我同你下去。”
宋倾堂自小在京城街头浑着长大,被曹氏宠的无法无天,爱拉帮结派欺负人,论起较真和抬杠,他体内那股驴劲从没输过。
夏昭衣下去时,他和杜轩的架势俨然还能再斗上个八百回。
听闻内堂传来的动静,宋倾堂和杜轩转眸望去,同时一愣:“阿梨?”
一旁的伙计郁闷上前,在楚管事后面低声说着,楚管事点了点头。
“赵宁出事了,”夏昭衣走去,开口说道,“宋倾堂,楼上有三具尸体,你也算是半个官府的人,你去看看。”
“赵宁出事了?”宋倾堂惊道,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血,忙道,“成,我去看看!”
说完大步跑了。
“这么好打发?”楚管事和伙计看着他跑走,讶异道。
“杜轩,”夏昭衣抬手抱拳,一笑,“你怎在这?”
杜轩也下意识的抬手抱了一拳,而后道:“铺子的一些事,特来寻赵大娘子的,她,出事了?”
“对。”
杜轩看了那边的楚管事一眼,压低声音道:“阿梨,你同我来。”
“嗯?”夏昭衣不解,跟着杜轩往前边走去。





娇华 345 三具尸体
到门后,杜轩轻声道:“其实不是铺子的事情……”
事情说来太繁杂,他从沈冽不愿去东平学府读书开始说起,到最后以林清风结尾。
夏昭衣安静听完,没有说话,目光往内堂望去。
“阿梨?”杜轩看着她。
“赵宁伤的不轻,那群人是下死手的,”夏昭衣若有所思的说道,“而且以他们的身手,楼下的人全部都不会是对手,但他们不打算杀其他人,只想悄无声息的杀掉赵宁,这是为什么呢。”
思衬了阵,夏昭衣又想到个关键事,说道:“对了,这几人不是中原的,是北境人。”
“异族人?”
“嗯,”夏昭衣点头,“现在赵宁身体太弱,等她恢复些元气后我再去问她近来可否得罪过谁,你们关注的我也会问。”
“多谢了,”杜轩说道,“但是那异族人……”
“会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的,”夏昭衣说道,“不过,稍后风雪会越来越大,你先回去吧,不然不好走了。”
杜轩往外望去,天黑茫茫的,风声狼嚎。
“好吧,”杜轩应道,“那阿梨小姑娘,我先告辞了。”
“路上小心,”夏昭衣抱拳,“再会。”
“嗯。”
杜轩离开,夏昭衣回去楼上,店里所有人的目光全程离不开她,一路打量。
这就是那搅动京城不安宁的女童?
容貌秀丽娇美,清雅灵动,没有半点狰狞和凶性,乖巧温和的模样,竟然就是她呢。
女童上楼后,迎着风雪朝廊外走去。
三具男尸在地上躺成一排,店里面没有廉价的布,用丝绸去盖尸体又不想便宜这几个混蛋,所以楚管事令人直接扔在那。
宋倾堂站在一旁,眉目凝重,待女童过来后,他开口说道:“是北元人。”
“他们怎么处理?”夏昭衣说道,“你带回衙门吗?”
“不知道。”宋倾堂望着尸体,很沉闷的说道。
衙门近来越来越忙,就不说他今日所知道的几位先生被冻死的事,便是如今天下不安定,各处皆有人被杀被抢,甚至凶手都送来了,衙门都没太管,只是关押起来,忙的判文无人去写,管刑狱的节推整整半个月未曾回家了,焦头烂额。
饿疯的,冻疯的,被凌辱到极致气疯反杀的,到处都是隐患,而不止是衙门,其实满朝上下皆一片消极倦怠,就连皇上身边以往办事最得力的天荣卫,如今也像是无头的苍蝇。
所以,这几具尸体带回去,除了给衙门的人增加一时的碍手东西外,宋倾堂知道,不可能有人会去查的。
而大乾怎么变成了这样?
宋倾堂心绪沉的像是直坠深渊。
这时一顿,他忽然想起重要的事,当即回头看着身边的女童:“阿梨,安太傅在你手里?”
“嗯。”夏昭衣点头。
“可还活着?”
夏昭衣抬眸看去:“你猜?”
“我最讨厌别人说你猜,你要么就说,要么就不说。”宋倾堂皱眉。
“显而易见,别人冷着脸说你猜,就是不想说,之所以说你猜,是因为不想拒绝的太直接,这是给你面子啊。”
“你!”
“阿梨很少这么冲的,”支长乐站在后边轻声对庞义说道,“她好像心情变得不好了。”
庞义看着他们,肃容点点头。
夏昭衣蹲下身,看着地上从尸体身上搜出来的东西。
眼看她伸手要去碰毒镖,宋倾堂出声道:“有毒的,你当心。”
夏昭衣望着毒镖,再看向这些尸体。
三个男人,一个死于支长乐的补刀,一个死于自尽,一个死于庞义的手,他们没带什么武器,只有匕首和毒镖。
宋倾堂也蹲下,他将一具尸体的手抬起,看着虎口上面的茧子,说道:“都是武夫。”
“嗯。”
“你为啥对我这么凶?”宋倾堂又道。
夏昭衣顿了下,侧眸望去:“你的话题怎么拐的这么快。”
“你对沈冽凶不?”
“?”
看着女童神情实力演绎的不解,宋倾堂回眸看回尸体,闷闷的说道:“我找了你很久,你都藏在哪了。”
“你都用藏这个字了,那我的藏身处岂能随便告诉你。”
“我又不去抓你。”
夏昭衣没理会了,伸手去翻尸体的袖子内缝。
她这般模样,让宋倾堂很是烦躁。
夏昭衣翻了圈,没翻出什么东西来,将尸体的手摆了回去。
“你找什么?”宋倾堂问道。
“在看是不是专业的杀手,”夏昭衣缓缓说道,“应该不是,不过这一个自杀的有些太快了,我们没能反应过来他便死了。这几个人同我上次与沈冽遇见时的那几个男人应该是一伙的,但当时那些男人自杀的没有这么迅速,虽然后来也听闻他们在牢里自我了断了。”
“哦,”宋倾堂点头,“你同沈冽经常一起吗?”
夏昭衣侧头看他:“跟你什么关系,你想抓他?”
“呵,”宋倾堂避开她视线,“对啊。”
“我知道你口是心非,”夏昭衣说道,“但以后遇见沈冽,我会打小报告的。”
“你!”
夏昭衣忽的“噗嗤”一声笑了。
一直冷着脸的小女童忽然笑颜灿烂,梨涡似酒,如一朵绚烂桃枝瞬息绽开一般,不过宋倾堂望了眼便不敢再看。
他觉得心跳有些快,扑通扑通的,很不舒服。
其实对一个小童不该有这样的感觉,他又不是变态,那到底怎么回事?
宋倾堂费解的望着廊外的大雪。
嗯,可能是这小童太不像小童,行事做派比成人还老练伶俐,上跳下窜,精灵古怪,将整个京城搅的天翻地覆,所以他早就没将她当个小童看待了。
对,就是这样,当个小猴还差不多。
不对,宋倾堂皱眉,那岂不是更变态了?
这时听到女童敛了笑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安静说道:“他们不是专业的杀手,却有专业杀手寻求自我了断的办法,虽然知道他们是北境来的,但这样速速求死未免太快,且第一次没有这么快,为什么呢?”
宋倾堂收回视线看着她。
“可能,”女童皱眉道,“这京城便有能迅速组织控制他们的人在,只是,杀乞丐是为什么?这些乞丐要饭又不会要到北境去……也许,有乞丐得罪了他们?”




娇华 346 陶家之女
风雪越来越大,成片从廊外吹来,屋檐上积雪太多,落雨般唰唰砸下。
内梁上,扶廊上,地板上,霜雪渐累,夏昭衣和宋倾堂仍蹲在尸体旁,夏昭衣将脑中所知晓的所有相关事情一条一条梳理。
楚管事见他们不知寒,等了一阵,忍不住走来劝他们进屋。
这边是三个大铺子打通的,整个二楼三楼全被连在一起,有的是房间和厅堂。
夏昭衣应了声,没有跟宋倾堂一起,而是去了赵宁的卧房。
赵宁靠在软枕上,正望着窗外大雪,失血太过严重,她双唇都是白的。
卧房内还有几个店铺里的伙计在,其中一人刚端来一碗药放下,药香散着浓浓苦气,冲淡了一些房中的血腥。
听到夏昭衣的动静,赵宁回眸望来,很轻的说道:“阿梨。”
夏昭衣点了下头,没有说话,在软榻旁坐下,把住赵宁的手腕。
“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赵宁弯唇笑道。
“先别说话。”夏昭衣柔声道。
把着脉,夏昭衣思衬着,而后去到桌旁提起纸笔写下几个药方。
每张药方都不一样,有煎起来喝的,有搅拌成药膏,用来敷在外边的,写完她在上边特意标准了顺序与日子。
楚管事就站在一旁,看到她将药膏的制法写的这么详尽,楚管事眉梢都扬起来了,以他一个商人的角度,不免觉得这女童太不懂事,竟也不怕这法子被人学去,制成药膏拿去卖钱。
写完之后,夏昭衣没有多停留,去到软榻旁同赵宁叮嘱几声,便离开了。
宋倾堂在小别厅里边等,左等右等,等了半会儿,茶水凉尽,他起身推开门出来,外头除了立着等吩咐的伙计,一个人都没有。
“宋郎将。”伙计恭敬喊道。
宋倾堂往外边走去,又遇上个伙计,宋倾堂将他喊住询问。
伙计一笑:“阿梨姑娘呀,她离开一会儿了。”
“走了?”宋倾堂一愣,“她身后那两个男的也跟走了?”
“对呀。”
宋倾堂气恼的暗骂了一声。
这死丫头,非得现在回去吗,这漫漫大雪,迷人双眼,看得清路吗?
……………………
天光彻底沉下,夜色不到申时便漫了满空。
廖内侍从敞开着的殿门外边进来,看了眼软榻上面不知道有没有睡着的宣延帝,很轻的说道:“陛下。”
似乎,是睡着了。
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廖内侍打算回身离开。
宣延帝开口说道:“带来了吗?”
“带来了,在宫门外,是带去哪里呢?”
宣延帝睁开眼睛:“直接带到这里来。”
“嗻。”廖内侍应道。
廖内侍转身出去,不出一盏茶的功夫折回,身后跟着八名高大士兵,其中几个士兵手里各架着一个人,一个是年约五十的妇人,一个是二十五上下的男子。
二人被压跪在地,遍体鳞伤,天寒地冻只着一件单薄牢服,进得这殿中后才方觉温暖。
士兵们叩拜后退到两旁,廖内侍也没有离开,立在一旁候命。
蒋氏身体已经冻麻了,艰难的抬起头,看到软榻上一袭明黄色龙袍的男人,她手指痉挛般的抽搐起来,往后面微微退去:“皇,皇上。”
皇帝没有应声,目光冷漠的看着她。
这个妇人,周身狼狈,满头蓬乱,五官看得出年轻时应算是个美人,但气度很市井,没有半点贵妇的模样,兴许是在牢里被打的,又兴许是这两年的贫瘠生活给熬的。
宣延帝看向另一个人,地上的男人有所感的,也抬头望来,目光跟妇人一般无二,布满惊惧。
“陶鼎。”宣延帝淡淡说道。
陶鼎跪在地上,手指缩紧,僵硬的想要握成拳头,饶是害怕绝望,仍和宣延帝对视着,不想移开目光。
宣延帝看了眼他的手,望着他的目光变得更冷,浮起了厌恶。
两年前,陶鼎还是他身边的亲勋翊卫,是他器重得力的羽林郎将,文武双全,器宇轩昂,现在呢?瘦成了猴子,脸上全是伤口,左眼这道伤口是竖着下来的,让他整只左眼眯在那边,看模样,这只眼睛是要废掉了。
宣延帝坐正身子,端起案几上的参茶,因隔一阵子便有人进来替换,始终都是热的。
“牢里很冷吧。”宣延帝喝了口参茶后说道。
沉默好一阵,陶鼎吐出一字:“冷。”
“这雪下的,不知道北境那边,陶岚是不是会冷?”宣延帝看着殿外幽暗的大雪说道,一双苍老眼眸深敛。
这个名字,让蒋氏和陶鼎的心里都重重一沉。
“大雪啊,”宣延帝摇摇头,叹气,“不知道在北境埋了朕多少的将军和士兵,那四野八荒都是白骨,当年良将何安在,如今可愿奉持而归之?”
蒋氏朝陶鼎望去,她的眼圈通红,惧意到极致,近乎要压垮她。
陶鼎想伸出手去护住自己的母亲,可是,不敢。
他看着上边高坐着,一脸沧桑神态望着殿外的皇帝。
从昨日一早被官兵破门而入,他便知道他们陶家终于要到头了。
两年的提心吊胆,夜不能寐,最怕的就是这一刻,但等院门真的被踹开,那巨响传来时,他甚至觉得如释重负。
“知道朕为什么不杀你们吗?”宣延帝问道。
“不知道。”陶鼎回答。
他也想问,为什么不杀他们?
手起刀落,人头落地,鲜血洒就洒了,这两年的猪狗不如和市井唾骂声,他早便不想活了,可是,他又不敢死,谁不怕死呢?
“因为,北元大军就压在朕的边疆上,对朕虎视眈眈,”宣延帝哈哈笑了,压低声音说道,“别看朕是个皇帝,但是朕胆子小,朕一旦将你们都杀了,陶岚会在外边兴风作浪,会怂恿那些个蛮人一路杀到京城来,会把朕也给杀了。为什么他们能杀的这么凶呢?因为,”宣延帝忽的拔高声音,面目变得狰狞,“因为朕的大将,朕的士兵,全被你家那贱人给害死了!蒋氏,你这个贱妇生养出来的好女儿!!!”




娇华 347 天地一白
宣延帝不是一个喜怒于色的人,尤其是这两年,他越发阴沉,讳莫如深,谁都不知道他心里面到底在想什么。
如今这乍然而起的吼声,连廖内侍都吓了一跳,第一反应便是噗通一声跪下,紧忙说道:“陛下,龙体为重!”
蒋氏面色惨白,目光僵硬,望着宣延帝忽然指来的手,她的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
“贱妇,”宣延帝气得声音都颤抖了,“你这个贱妇!”
“不,不的,”蒋氏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怎么响起来的,小声哭道,“皇上,小人不是的。”
“给我掌嘴!”宣延帝指着她骂道,“把她的嘴给我打烂!”
最近的几个士兵应声,当即过去,两个士兵架住蒋氏,一人扬起手,朝着她的脸狠狠的扇了下去。
一声,两声,三声……
清脆的耳光声“啪啪”响起。
陶鼎跪在地上,浑身发抖,但半个求饶的字都不敢发出。
士兵力气大,不到十个耳光,蒋氏已经撑不住了,满口的血,血水从她的眼睛里都淌了下来。
士兵不敢打死,停下来朝皇帝看去。
皇帝的目光却也充着血,满是血丝的一双眸子望着奄奄一息的妇人。
解气吗?
不!
就算千刀万剐了她,都不足以消他心头千分之一的恨!
宣延帝看向一旁无声跪着的陶鼎,说道:“陶鼎。”
陶鼎没说话,面如死灰的跪在那边。
宣延帝很低很低的笑了,又喊道:“陶鼎。”
耳朵嗡嗡的响着,陶鼎觉得自己现在像是活在一场噩梦里。
他有种不知道身在何处的感觉,抬起头看向宣延帝。
“朕会杀了你们,你们的尸体将被挂在城墙上大晒。”宣延帝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陶鼎眼圈通红,方才因蒋氏的戚叫,他双目噙泪,眼泪渗入到伤口里面,辣的直疼。
“朕还会砍下你们的头,用大雪冻住,趁着冬日,亲手送去到陶岚手里。”
陶鼎喘息声重,恶狠狠的瞪着他。
“你是不是很恨?”宣延帝说道,“朕比你心里更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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