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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糖水菠萝
身后的楚管事站在楼梯上喊了好久,终于走来,伸手在她肩膀上轻轻一推:“在想什么呢,载春。”
载春大惊抬头,脸色都黄了。
“怎么回事你这是?”楚管事被吓到,“你可还好?”
载春抚着狂跳的胸口,摇头:“没,没事,李管事,你喊我干什么?”
“汤水还没好吗?”楚管事望去,“等着给娘子换药呢。”
“哦……”载春望去,当即伸手去揭小瓷盖,拿起的瞬间被烫的将瓷盖扔了出去,忙捏住自己的耳垂。
好在这瓷盖结实,没有摔碎。
“载春?”楚管事皱眉,不悦的说道。
这得亏是大娘子自己从江南带来的人,这要是换成是他这边雇来的,或者是他的手下,楚管事绝对立马赶人,管它外边是不是狂风暴雪。
载春用抹布包着瓷盖捡回来,一看锅里,水都快干了。
她面色变的不好,低声道:“我,我没留心。”
“你没走远吧,你就一直蹲在这儿的吧?”楚管事终于忍不住,“你这是做什么?连个汤水都看不好?”
载春垂下头,握紧手里的瓷盖,难受的想哭。
“成天干些什么都不知道,”楚管事又道,“还不快去再烧一锅?”
“知道了。”载春闷闷的说道。
“得亏好运,是娘子身边的丫鬟,笨手笨脚。”楚管事说道,转身走了。
刚一回身,前边的伙计匆匆跑来:“楚管事,楚管事!”
“干什么呢?”楚管事不悦,“大呼小叫!”
“前边有人找,是上次那个官府来的人!”伙计说道,“那个京兆府的魏从事!”





娇华 351 胸有山河(三更)
将汤药重新熬煮,载春搬来一张竹凳坐在旁边。
楚管事出去见那个所谓的官员了,不多久,她听到楚管事上楼的动静,等再下来,楚管事将这个官员一并领了上去。
自上次遇袭后,楚管事派人去武行雇来了三十多个身手一流的壮汉,有他们在,再有坏人闯入也不会害怕,可是,载春对那些人的恐惧虽然消除,剩下对赵宁的害怕却一点都没少。
这几日赵宁一直在房中养伤,载春回避着不敢去见她,她也没有差人喊她上去。
但大娘子的伤到底是会好的,等她从房中出来,总是要碰面的。
她怎么办?
载春垂头,借着廊下的几盏琉璃灯看着自己的双手,眼泪又盈出来。
这几日甚至在想,如果那日大小姐直接死了,那该有多好……
汤药终于好了,载春让一个伙计端上去,她洗漱后,悄然回自己的卧房。
隔壁那官府的人似乎还没有离开,载春无心去理,这几日来见大小姐的人着实太多,别看现在虽已入夜,前几日凌晨来找的都有。
她今早听几个伙计议论,说来找大小姐的人皆不是空手来的,送来的礼品补药一盒接着一盒,尽管大小姐如今生意越做越好,一点都不差钱,但是许多珍稀之物可是银子买不来的。
过去良久,载春听到隔壁的卧室门终于再度打开,那官府的人出来了,但他似乎没有离开,而是被楚管事领去了另外一边,听动静,似乎今晚要在这住下。
“怪了,”载春捏着被子,虚望着黑暗,低低说道,“一个官府来的人居然在我们店里住下了,不是说为官的最看不起商人么,怪事。”
……………………
“这一步不对,我觉得应该走这一步。”
“要不我们试试走这步,再一步步走下去?”
“我拿不定主意,你来拿。”
……
屋子里几个男人对着一本棋谱在讨论,这几日他们一直围着这本棋谱,一页一页研透,棋谱由简入深,越到后边,趣味越浓。
讨论半响,没有一点头绪,支长乐抬头朝屋外望去,说道:“都这么晚了,阿梨还没睡醒吗?”
小屋里边静悄悄的,一点烛光都没有,从今早到现在,女童都没出来过。
确切来说,是从定国公府回来后,她就一直在里边了,除了昨晚出来吃了一碗饭之外。
“不知道醒没有,”老佟也望去,担忧说道,“昨日见她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开心的。”
“我再去看看。”支长乐说道。
院子积满了雪,刚落下的雪花松软如棉花,踩上去细细碎碎。
支长乐过去木屋前敲了敲门,很轻的说道:“阿梨?”
过去一阵,木门被从里边打开,女童并未穿着寝衣,模样很精神,甜甜一笑:“支长乐。”
“阿梨,不吃饭吗?”支长乐说道,“你这几日一直在屋子里,我们都很担心你。”
“没事的,”夏昭衣说道,“不用担心我,我饿了就会来吃的。”
支长乐仍是不太放心,想了想,说道:“要不我在锅里放几个馒头,你若是饿了,便自己去热一热。”
“嗯,好,”夏昭衣点头,“你们早些睡吧,明日天气便会晴朗了。”
“明日就晴朗了吗?”支长乐喜道,“那真好。”
夏昭衣笑着指了指门:“那我,关门了哦。”
“记得饿了去吃东西呀,可别把自己饿坏了。”支长乐忙道。
“知道啦。”夏昭衣笑道。
木门重新关上,支长乐摸摸脑袋,还是好奇她在做什么,不过阿梨喜欢与人保持距离,他便也不好多去干涉追问。
听闻支长乐的脚步声离开,夏昭衣从窗棱上收回目光。
屋中漆黑一片,没有半点灯火,她曲腿坐在八仙桌上,双手搭着自己的膝盖,将脑袋枕在手背上。
在八仙桌四周的石砖地上,有着连绵起伏的山丘和旷野,还有工巧精美的玲珑城池。
这里是半个大乾江山,江河行地,乾坤造化,万象人间草木与山川,被她用手捏在了地上。
她没有半点睡意,也觉察不到饿,在黑暗里睁着眼睛,若有所思的望着墙上所挂的一幅旧字画,是老佟从旧书店里买的,说挂在这儿装饰,现在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轮廓。
两年前的今夜,她着一袭青鹤长衣,跪在离岭山崖,观星落币。
师父说,以身挡劫,必有大难,但她仍是去了。
夏昭衣抬手,轻轻覆在自己的脸颊上。
在行刑前,那长满倒刺的刑具直接割裂了她的脸颊,那些木刺烂在了里面,让她痛不欲生。
那个痛是深入骨髓的,若让她回忆比较,也许比死前所遭受的皮肉削磨之痛更清晰强烈。
当初路千海问她怕不怕死,她没有回答,其实她真的不怕。
世人常喜欢以“死”唬人,提及死亡便觉忌讳与惊恐,这是自出生而始,周遭所有人所灌输影响的。
但于师父和她而言,死亡在他们这里根本不算什么。
万事皆具于有识,有识依附于有命,生为命,死亦为命,她敬畏的是命,而非死。
是以,这几日养性静心时,她才忽然惊觉,师父当初所说的必有大难,也许根本不是她身死,而是师父可能已经料到了定国公府的衰亡。
可即便如此,将她再度置身回两年之前,她仍是会义无反顾的选择奔赴云湖。
只是,天一定要亡定国公府吗?
屋外这时又传来敲门声,夏昭衣收回思绪,从桌上轻盈跃下。
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不过她的脚步很稳,避开地上所有的山河城池,踩着空地走去开门。
“阿梨,那边打起来了,还着火了!”一等她开门,支长乐便连忙说道。
夏昭衣抬头随着他所指望去,天边火光明亮,焰炎如跃。
“还有女人和小孩在哭,”支长乐又说道,“吵得特别凶,不知道会不会闹到我们这里来!阿梨,我要不要过去看看?”




娇华 352 杀人放火(一更)
那些哭声越发尖锐刺耳,夏昭衣皱眉说道:“别去,是官兵在抢人。”
她回头望着支长乐,又道:“我去看看,你先回屋,发生任何事情都别出来。”
她回房换了轻便简练的衣裳,带上匕首弓弩和千丝碧,出来时庞义和老佟也在院中,见她出来忙上前:“阿梨!”
“我们一起去!”
“别,”夏昭衣说道,“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要出来,尚还不清楚他们在干什么,但至少有一部分可能是在抢男丁。我去看看便回,不会有事,你们不必担心我。”
说着,抱拳一拱,转身离开。
看着女童又不走正门,而是直接从东北的高墙翻出去,支长乐收回目光,不安的说道:“我眼角一直在跳,总觉得害怕。”
老佟抬头看着天幕上的橘烟,很轻的说道:“我也是。”
大火越来越旺,从起火的屋子迅疾朝两边漫去,与以往起火不同,今夜无人来救。
夏昭衣猜错的是,这些官兵不是来抢男丁的,他们正将几个写字先生从小巷的矮平民居里往外拖去。
妇人们哭着在后拉扯,上来拦路的小孩们被打或被踹,这些官兵下手没有半点仁慈,地上已经躺了两个昏迷的妇人。
附近的平民因起了大火不得不跑出来,不敢上前靠的太近,远远望着他们。
不仅是写字先生,听闻附近还有在书院读书的少年,官兵立即上前叱问是谁,而后一并拖走。
火光照亮百姓脸上的惊恐,官兵脸上的凶戾,一个高大的少年不肯走,家人与官兵爆发冲突,为首的队正耳朵被挠出血,盛怒下他直接抽出白亮的刀子。
“娘!!”少年发出惊恐的尖叫,眼睁睁看着刀子刺穿娘亲的小腹,在雪地上流溅出大片血花。
“娘!!!”少年喉咙破音,奋力挣开周遭官兵,红着眼睛朝队正扑去,被一刀砍在肩上,半个身子差点没有分离。
家人们嚎啕大哭,周遭人群呼吸凝滞,好多人忙遮住孩子的眼。
队正握着手里的刀,望着鲜艳的血水,似在心头浇灌滋生了一朵毒艳的花。
“没说不让杀人,是他们反抗!”队正颤着声音说道,忽的提高声音,“再敢反抗的,我继续杀!”
隔街的官兵们也在抢人,进屋厮扯时若不慎打落油灯,便又烧起一场火来。
有人在指认,哪些是街头写字的,有人借此机会发泄私愤,将所认识的读过书的逐一指认。
那些先前未被带走的教书先生们不再好运,很多人不想离开,藏起来被发现,强行拽走,少不了一顿拳脚,也有人怕连累家人,颤抖着声音说自己有脚。
一座又一座的书院和私塾的门被破开,官兵们冲入书院,带走留在书院里的所有人,包括护院。
许多地方烧起大火,火势越来越旺,站不住脚了的百姓们终于赶去救火,人影来回疾奔,穿夹着尖叫嚎啕的痛哭,浸了血的大雪被踩的到处都是,和了鞋底的泥,脏兮兮成片,被大火融成泥水,汩汩流走。
“大人,大人!”
朱岘睁开眼睛,好不容易才睡着,头沉的难受,嘶哑说道:“何事?”
“出大事了,大人!”来人将朱岘拉起,“大人,你快起来!”
梁乃也被人从府里叫起,他惊忙穿好衣物,临出门前,史氏拉住他:“不论发生何事,拂晓时记得派人回来传个话,不然我就带着儿子们去官衙里找你!”
“你胡闹什么!”梁乃不耐烦的扯开她的手,朝门外的马车大步走去。
上了马车,车夫扬鞭。
李从事将暖手的小炉递去,说道:“是天盛宫直接传出的命令,出动的不是宿卫京师的十二卫,是驻京的宣武军。”
“直接出动了军队?”梁乃惊道。
“对,抓来的人关不下了,东城那边的旧址都快被塞满了。”
梁乃掀起车帘,这一条街道尚算宁和,但也有许多人出得房子远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远处,人影荒乱,天边火光如曜。
“我这才离宫多久,是在我离宫后下的令吗。”梁乃说道。
“应该是,所有人都不知情,皇上这是突发的诏令,”李从事皱眉,“而且宣武军是上过战场的,他们杀性极重……他们的刀子,今晚已经见血了。”
梁乃睁大眼睛:“你说什么?他们杀,杀人了?”
“就我所知的,便已有二十多人了……”
梁乃说不出话了,捂紧手里的暖炉,明明才从暖烘烘的被窝里出来,又进了温暖的马车厢,可他现在觉得通体冰冷,这寒意是从骨子里面散出来的。
京兆府此前热闹了数月,但夜间还这么热闹的,今晚是第一次。
数十辆板车拖来用白色麻布或破衣衫遮挡的尸体摆在雪地上,不知道何处去寻说法的平民能想到的只有京兆府衙,他们大声嚎哭,吼叫着求青天大老爷出来。
登闻鼓被愤怒的百姓击响,一个接着一个,响声不绝,以往一闻鼓声就上前的守卫,如今都退进了衙门里面,唯恐盛怒之下的平民像之前冲撞燕云卫府那样冲撞过来。
梁乃的马车从街口往后面驶去,他远远望了这边的人潮一眼,面无表情的放下车帘。
“现在还只是惠阳街那一片,”李从事说道,“不知道陛下是杀鸡儆猴,还是要将满京城的都……若是满京都,怕是三日三夜都抓不完,也根本没有那么多牢房可容人。”
梁乃没说话,手掌摩挲了下怀里的暖炉,方才那阵寒意褪尽后,现在终于觉得好受一点。
马车驶入官衙后院,后院灯火通明,好些小厮打扮的陌生面孔牵着马守在门前,焦急的张望,一等梁乃从马车下来,他们眼睛顿时大亮,忙跑来:“梁大人!”
“梁大人,小人是潘参政家的家仆,我家大人在宫门外等您!”
“小的是林尚书家的,我家大人也在那等您,他听闻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赶去了。”
“梁大人,我是东平学府的,我是瞿监院派来的!我们院士也进宫去了。”
“大人,我家大人说务必请您一同进宫面圣!”
……
梁乃看着他们,眉头拧成一个结。




娇华 353 我找沈冽(二更)
去,势必要与天子为敌。
不去,得罪的便是同在朝为官的朝臣们。
而梁乃是真的不想去。
皇上这一次下令的是宣武军,不是京兆卫,这说明什么?
说明皇上就是想要这么干,现在去劝他,这完全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
想了想,梁乃忽的抬头朝人群后面望去,一眼看到了朱岘:“朱岘!”
朱岘一顿,从人群后走出,说道:“大人。”
“今晚乱的很,前堂登闻鼓都要被敲烂了,本官脱不开身,”梁乃说道,“你随他们去。”
京兆府的官员们目光皆望向朱岘,那些小厮随从们也好奇回头。
朱岘神情绷紧,点点头,应声说道:“是,大人。”
大雪不知何时停下的,风却变得更大。
广袤夜空没有半粒星子,四方云层沉坠,宛如踮脚伸手便可触之,夜岚翻涌着,怒号似掀起千尺江浪。
又一个年轻人倒在雪地上,滚烫的鲜血汩汩而出,妇人哭着跪倒在地,尖叫着推他。
体型略矮的校尉随意擦掉刀上的血,抬头叫道:“别光顾着看我,不乖乖过来的全部都是这个下场!”
“罗校尉!”后边一个士兵这时快步跑来,“那边有个书店,叫栖鹿院!”
罗校尉回头望去。
“动手吗?”士兵过来后喘着气说道,“听说是家百年的老书店,以古籍为多。”
“好,”罗校尉看向不远处的两个队正,“这里交给你们了!”
“是!”
七里桥是京城坊间最大的市集,被称之为天下第一市,从东到西,三里之长,商号林立,酒铺遍地。
栖鹿院所占据的位置就在七里桥桥头往下处,最是显眼。
外头喧哗夺天,栖鹿院却没半点动静,罗校尉领着兵马过去,手下上前拍门:“开门!”
拍了半响,一片安静,手下直接扬脚,将门给大力踹开。
门被踹向两边,触动机关,一支锐利的弩箭飞脱而出,刺穿士兵的脖颈,带起一串血线。
紧随其后,数十支弩箭从二楼三楼窗户“嗖嗖”射来,罗校尉拔刀都来不及,便被弩箭射成了筛子。
后边的士兵立马掉头,在被射死之前开口,高声呼人过来。
二十多人的一拨小队,瞬间成了雪地上的尸体。
颜青临站在窗口冷冷的望了他们一眼,回身往后院走去,边说道:“衣服都换好了吗?”
“换好了,夫人。”
“头发弄乱,衣服弄脏弄褶皱,”颜青临脚步未停,“出去后混入那些大哭的人群,分一拨人去救火,藏好自己。”
“嗯。”
整个栖鹿院早就空了,自入冬以后便每日都在藏书,到昨天,最后几箱书也被送走了。
一楼几间书厅全部空空如也,近五十个书柜上一尘不染,整个书肆空的清冷,一片岑寂。
众人将最后的东西收拾好,临走之前,颜青临回头看了眼偌大厅堂,目光最后留在北厅方向。
空中残着墨香,还有用来防腐防潮的熏香,因光线幽暗,所以望不到尽头,那边就像是个空洞洞的幽深眼眸。
整个书院都清空了,唯独一个地方还没有。
那边一直进去,推开暗格往上,便会发现一个阁楼,那阁楼所住之人的身份不日就会为世人所知。
大乾亡,而定国公府世子还活着,等这样一个时机让世人知道他的存在,无异乃定于一尊,这契机着实太妙。
你不想回来,那便不用回来,不回来正好。
颜青临冷冷的收回目光,拂袖离开。
惠阳街和淮周街离的很远,纷乱暂时没有波及至淮周街,但是淮周街已乱作一片。
东平学府为官学之一,学府各大职事皆从家中赶来,聚于一堂,院士和几个学监已经出发去宫里面圣,其他人则四处想办法去周旋保护学子。
整条淮周街到处都是往来的马蹄声,开笔墨纸砚的商铺老板们也都来了,他们进去学府后,守在外边的空地上等消息,唯恐被殃及,毕竟连路边的写字先生们都被带走了。
几匹快马经过,朝东平学府跑去,没多久,又跑来一辆马车,马车在经过郭府门口时,一个清瘦身影从车底掉了下来,待马车毫无所知的离开,借了趟顺风车的女童从地上爬起。
一旁便是郭府,女童拍掉身上的雪后上去叩门。
门很快被人打开,门内的家仆打量着女童。
“我找沈冽。”女童说道。
比起街上的人心惶惶,整座郭府显得太过静穆。
草木萧疏,夜寒风疾,家仆的奔跑声踩碎了这个静谧,快至闻道居时便忍不住喊道:“少爷,少爷!”
沈冽的书房今日多了一位不速之客,他正坐在沈冽跟前品茶,杯盖慢慢悠悠的碰了碰茶盏,闻言朝外望去,笑着慢声说道:“不论是被你赶走的石头,还是这一个,你从不管教你的手下。”
杜轩在书房门口,听闻此话颇觉不悦,待家仆跑近后说道:“夜深了,声音小点。”
“少爷!”家仆并不理会,直接跑进房门未关的书房,“少爷,阿梨,阿梨来了!”
沈冽双眉微合,没有半点喜色。
“竟然是她,”沈谙说道,“你们认识?她竟还亲自来找你。”
“认识,”沈冽说道,站起身子,“我去见她,你早些睡。”
沈谙一笑,淡淡道:“我也想见她,不如你坐回来,让她进来找我们。”
“不了,”沈冽看着他,“她来找的是我,她不知道你在这,也许根本不想见你。”
“我同她貌似并未有太多交涉,她不至于这么不喜欢我吧。”沈谙仍是笑着。
“可能喜欢你的人本就不多。”沈冽说道,已转身朝外走去。
“怎么会,”沈谙回头看着他,笑道,“我容貌生得俊美,喜欢我的人可是很多的。”
沈冽出了书房,迈下台阶时脚步一顿,看向家仆:“府中除了闻道居和舟心苑,还有何处院落是常年在收拾的?”
“都是在收拾的,皆很干净,若用来招待客人的话,流月阁不错。”家仆了然的说道。
“去点灯备茶。”沈冽看向杜轩。
杜轩忍不住道:“可是少爷,如今这形势,阿梨来找你未必便有心思喝茶。”
“去备着。”沈冽抬脚离开。
用不用得上是另一回事。




娇华 354 没有立场
一阵风吹来,檐上的积雪往下坠,落在了女童的发上,肩上。
女童动也未动,手里捏着块佩玉,若有所思的望着大门。
留在原地陪着的家仆不由又多打量她几眼。
女童轮廓清瘦,五官分明,头发用一根木簪盘成发髻,像是男儿打扮,所穿衣裳颜色黯淡,衣裙上有大片血渍。
她进来后便不曾动过,神情冰冷的望着府外,府外到处都是喧嚣的车马声,她听的专注。
真的很难去想,这样一个身量都还未长开的女童,体内竟藏着那样惊世骇俗的力量。
又一阵马蹄声踏来,后边跟着一辆车子。
夏昭衣拢眉,已经是第九辆马车,第十六匹马了,而且这辆马车上边有很大的哭声,跟方才过去的那一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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