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糖水菠萝
宁嫔愣愣的,点点头。
妁兰的目光瞅到她手里平安符上的“昭”字,惊恐的说道:“该,该不会是夏大小姐吧?您不会真的把她给招来了吧。”
宁嫔抿唇,缓了缓,说道:“去开门。”
“我,我?”
宁嫔眉头一皱,放下手里的针线,亲自起身过去开门。
哪怕是个冷宫,也还是很宽敞的,烛火有限,照不到太远,她渐渐步入黑暗,到门口后将门拉开。
尽管做好足够多的心理建设,但看到门外站着的小女童,她还是被吓了一跳。
不过这女童也没有好到哪儿去,她也愣在了门口,抬着眼睛困惑的打量着她。
“你,你是何人?”宁嫔开口说道。
夏昭衣没说话,她极少这么失态,但现在看着宁嫔,她满是不解和惊愣。
“你到底是何人。”宁嫔又说道。
深宫里出现这么一个衣着简素的女童,如若不是她见多识广,换成宫里任何一个女人,都可能要被吓死吧。
夏昭衣缓过神来,弯弯唇,说道:“你,可认识林又青?”
宁嫔怀疑自己听错了,大喜说道:“你是又青派来的?”
“你真的认识?”夏昭衣看着她。
宁嫔一顿,不再说话,同样也开始打量她。
妁兰在烛火旁,悄然探着身子,却看不到宁嫔在和谁说话,心里那发毛的感觉越来越重。
半响,宁嫔点头:“林又青,是我妹妹。”
“亲妹妹?”夏昭衣说道。
“是。”
夏昭衣皱眉,脑中思绪翻涌云起。
莫怪她当初第一眼看到林又青便觉得眼熟,总像是在哪里见过,原来,是宁嫔。
她跟宁嫔只有两面之缘,一面是二哥非得拉着她去参加国宴,她随父兄进宫时,在路上遇见过。
还有一面,是太皇太后去世前,她进宫替她看病,在太后的寝宫里遇见过。
这宁嫔,竟是林又青的亲姐姐?
一个是天子的妃嫔,一个,是她远在朝野之外的重宜山贼匪盗窟里遇见的被囚女子。
这两个人,竟然有这么深的牵系。
竟然,是亲姐妹……
“你到底是何人?你来此做什么?”宁嫔没了耐心,声音冰冷的说道。
夏昭衣敛了思绪,说道:“我是定国公府的人,我来找你质问些事。”
宁嫔一顿:“你是,定国公府的人?”
“你似乎不是贵妃,”夏昭衣说道,“我定国公府的一条罪状,上对贵妃不敬,我多方打听后得知,是你。”
“对……”宁嫔垂下眼睛,说道,“我不是贵妃。”
“怎么个不敬法?”夏昭衣说道,“他,如何对你了?”
大风猛烈灌入,女童的声音在风雪里冰冷如刀。
宁嫔恰迎着风雪而站,周身凛冽冻痛。
“你,”宁嫔重新抬起眼眸,说道,“要不你先同我说,你是怎么认识林又青的?”
娇华 358 知难行易
这一张面孔,跟林又青的相似度近乎七八,眉眼及口鼻皆像是一个模子刻出,她的肌肤要更光滑干净一些,毕竟夏昭衣遇见林又青的那个晚上,林又青的脸上全是淤肿和灰烟。
夏昭衣没有回答,她朝宫殿里面望去,恰好见到一个宫女探出身子望来。
目光对上,宫女一愣,难怪方才瞅了半天见不到人,原来是个个子还不到宁嫔肩膀的女童。
可是,一个衣着简朴的女童为什么会在五更天出现在深宫里。
夏昭衣的目光落在宫女身旁那满满的平安符上,虽看不清平安符上绣着的字,但是她认识这个东西。
“你,进来坐吗?”宁嫔说道。
夏昭衣收回目光,抬头看她:“不了,我是来带你走的。”
“带我走?”
“对。”
寒风将宁嫔的脸打的霜白,她面部快要冻僵。
女童的神色平静,语气温和,可是宁嫔却觉得有一丝危险气息从她眸中散出。
这个女童,应是个杀过人的人,这般冷锐肃杀之感,是漫不经心的孤傲蔑视,但平心而论,她的举止又令人觉得舒服,没有半点强势与霸道。
“好,我同你走。”宁嫔很快说道,几乎没有犹豫,转过头望向身后的宫女,离得太远,在宫女耳中,她们的对话已被风吹的破碎。
“我过去交代一些事,可否。”宁嫔问道。
“好。”夏昭衣点头。
宁嫔转身过去了。
冷宫里每日最大的担忧便是如何活着,其余琐事杂事皆与她们无关,因而没有什么好交代的。宁嫔只嘱咐妁兰记得要在腊月初十那日烧掉这些平安符和往生符,而后再取了一件灰旧的大裘,便走了回来。
妁兰追出门边,惶恐的说道:“娘娘!您这,真的便要走了?”
宁嫔回眸望她,点点头:“对。”
“那我……”
“明日,或者后日,你也可以走了。”已经步下了台阶的女童回身说道。
“什么?”妁兰朝女童望去。
暗黑的幽光里,女童的眼眸明亮,并不如公主娇蛮时瞪大的眼珠子那般慑人,而是像诗经里的水光一般。
“注意保护好自己,”女童看着她,“如若宫中大乱,你藏好不要出去,寻一个好时机再走。”
“宫中会大乱吗?”宁嫔低低问道。
“走吧。”夏昭衣回过身去。
妁兰看着她们离开,一大一小,一前一后,两抹清瘦身影。
耳边响着女童方才的话,妁兰不知真假,可是她更害怕了。
于她而言,离开皇宫并不是什么好事,她已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哪怕寸步难行,食不果腹,而且身为冷宫妃嫔的宫女,这宫里谁都可以给她脸看。
可是,她安全安逸啊。
宫中若大乱,那她的天也将要塌了。
地上脚印两排,宁嫔的脚印略深,夏昭衣的脚步轻盈,雪上几乎无痕。
她们穿过宫宇,绕开宫墙,走的路荒寂而幽深,彼此沉默。
夏昭衣有许多方法可以对付这个嫔妃,她身上带着三种毒药,两类机关,甚至,她可以同吓唬路千海那样,将她吓上一顿。
但世事真是意外,她所想的方法都没有用上,轻而易举便将她带出了,这算不算是知难行易。
不过,她没有半点开心,相反,她现在的心绪如这朔风里的乱雪一般。
在她重新回到这世上的那一日,林又青当着她的面死去了。
那时,她们一同站在千里之外的重宜山贼匪山寨。
她不认识林又青,也没有过话语交流,甚至对她发生过什么都一无所知。
如今,她托言回先生四处打听而来的所谓的“贵妃”,竟是那林又青的亲姐姐。
她暂时没有找出这里面的牵系,可隐隐总觉得有什么千丝万缕相绕其中。
风雪渐渐静了,她们也到了皇宫边墙。
两根不起眼的绳子悬在树丛后。
夏昭衣过去拉扯出来,忽然停顿一下,转眸往身后望去,眉头轻皱。
“怎么了?”宁嫔看着她。
夏昭衣抬头望了圈,有些不解。
她这才发现,这一路过来似乎太过顺遂,几乎没碰上人,难道是风雪太大,时间太晚,那些禁卫们偷懒了?
“夏姑娘?”宁嫔又道。
“没事,”夏昭衣收回目光,将一根绳子递去给她,说道:“我先上去,等下你握紧绳子,我拉你。”
“好。”宁嫔点头,接过绳子。
绳子很粗,有她一半的手腕大小,她拉了拉,绳子的上边很牢固,应该不会掉下,就在她想发问如何上去时,手腕上忽的一紧,一个小物被女童按了上来。
宁嫔下意识要缩手,看清是一个木块,已被触动了机关,迅速将她的手腕连同绳子一并圈住,框的极紧。
她睁大眼睛朝女童看去:“夏姑娘,你这是……”
“防人之心不可无,等下我拉你出来时,你切记另外一只手也要拉住,否则你的胳膊可能会扯伤。”夏昭衣说道。
宁嫔垂眸看着手腕上的木块,着实太紧,勒的她眼泪快出来了。
身边女童这时一晃,她抬起头,便见女童身姿灵活,轻易跃上高墙,动作快的宁嫔根本看不清,随即便一气呵成的跳出了宫外。
宁嫔眨着眼睛,惊诧这女童身手实在太妙。
因仰起了头,视觉角度改变,她的眼角余光似看到什么,转头朝左手边望去,隐隐见到远处拐角的地上似乎有东西。
这时,她手里的绳子被轻轻拉扯了一下。
宁嫔反应过来,另外一只手忙也握住,不待继续看清那边的东西,她手里的绳子便被“扑哧”一声强行拉了上去,她甚至都没有稳好身子,匆忙间忙伸脚抵着宫墙,避免摩擦或撞到檐角。
绳子非常快,紧而下一瞬,她姿势狼狈的从宫墙上头摔倒宫外,重重凿地,溅起了大团雪花。
娇华 359 发生何事
周身剧痛,坠地带起的震感让宁嫔缓了良久。
她从雪地上翻身爬起,怕掉身上的雪,看着女童将一块固定在墙上的小木头取下。
宁嫔手里的这条绳子便卡在这木头里,不知道这女童用的什么办法,牵引力竟这般大。
夏昭衣将木头取下,绳子留着,她回身过来,将宁嫔手上的木头也取下。
两块木头都废了,内部结构一塌糊涂。
她丢在不远处的树下,转眸看着揉着自己胳膊的宁嫔,开口说道:“我没料到它这么灵敏,你还走得动么?”
宁嫔垂下手,点了点头。
“那走吧。”夏昭衣说道。
宁嫔“嗯”了声,朝宫墙看去,脑中回忆刚才所看到的东西。
她在上到宫墙时曾扫了一眼,那边似乎是躺在地上的守卫,不过她不能确定就是。
夏昭衣已走出数步,见她望着宫墙,说道:“在想什么?”
宁嫔摇头,目光沿着宫墙望向尽头,根本望不到,幽深寂寂,万籁无声,皇宫真的太大了。
她平静的回过身,朝夏昭衣走去,说道:“走吧。”
天色渐亮,宫门外大臣们仍执着守着。
御街往后浩长一片,皆是如昼般通明的灯火,但凡有品级的官员,基本都赶过来了。
快要到早朝的时辰,宫门终于又打开,仍是廖内侍,来宣告今日不早朝。
平日政见不合,吵得不可开交的权臣们此次皆怒了,潘堂峰直接推开廖内侍,大步往宫里面闯:“本官便去见见皇上!问问他究竟要做什么!”
“使不得!”
宋度等一众官员赶紧上前拉住他。
“你们放开我!”潘堂峰气得发抖。
宣延帝数月来三番四次同读书人过不去,当初刚查那些说书先生和教书先生的时候,第一个找的人便是他。
他听出了宣延帝话里的暗示,他没有答应,第二日他直接托病不去早朝,而后得知,安太傅被传去了天盛宫。
潘堂峰对安太傅并无多大好感,便作壁上观,想看这安秋晚有什么段数,未想这安太傅真能对自己下狠手,直接将自己的半条命给“行刺”没了,但不论如何,皇上的那些想法必然又是落空了。
当时潘堂峰还曾担心会不会又被皇上找去,未想皇上昨夜便直接纵容军队在京都行残忍凶戾之事,杀人放火,草菅人命,此等行为,与祸国暴君何异?
而群臣百官齐聚宫门外,顶着一夜大雪,吹了一夜寒风,结果他见都不见,就任由王公大臣们在外晾着。
历朝历代,即便百年前灭绝天彝,好杀成性,昏庸无道的端高宗都断然不敢这样对待满朝文武!更别说今日来此处的,还有大乾数十个勋贵之家。
这是疯了,真的疯了。
潘堂峰仍在挣着,不过已经年迈的他压根不是众人的对手。
大臣们一齐劝着,想安抚下他,远处忽的传来一阵马蹄声。
三匹快马迅疾奔来,马上是燕云卫府的士兵,浑身是血,大声叫道:“让开!让开!”
平日这些士兵见了高官大臣,不说客客气气,也断不敢这样凶狠叫嚷,不过见到他们身上带着的血,众人纷纷往一旁躲去。
他们越跑越近,到宫门前缓下,虞世龄上前喝道:“发生何事了!”
“虞大人!”一个士兵立即翻身下马,扑通一声单膝跪下,“虞大人!我们李将军死了!”
“什么?”
“李东延死了?”
“谁杀的?”
……
大臣们忙问。
“是一群来历不明的刺客,一剑刺在将军心口,血水止不住,将军活活流血死掉的!”士兵说道。
虞世龄看向廖内侍,说道:“廖内侍,这下本官有进宫的说法了吗?”
廖内侍面色青灰,伸手朝士兵一指,说道:“你随咱家来。”
“是!”士兵应声。
几个士兵跟随廖内侍进得宫门,士兵们进去前忍不住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大臣,每个大臣脸上都写着盛怒二字。
宫门沉沉关上,天上却又飘下雪来,不及昨夜那般大,细细碎碎的,落在人的肩头,发上,眉睫上。
“我来之前听闻,昨夜惠阳街七里桥那家颇有名气的栖鹿院中,有弓弩射出,死了二十多名士兵。”吏部侍郎李精鸣说道。
“李东延,竟然死了……”一旁的工部侍郎黄觅低低说道。
“会是同一拨人么?”李精鸣又道。
众人沉默。
这谁知道呢。
“回去吧,”卞石之说道,“既然不早朝了,都回去歇息吧。”
说着,他看向那边站着的朱岘。
“朱大人。”卞石之开口喊道。
众人的目光都望了过去。
朱岘正在发呆,闻言回头,抬手揖礼:“卞大人。”
卞石之走了过去,诚恳说道:“京兆府衙,这阵子怕又要乱了,朱大人辛苦。”
“下官不敢。”
“你要当心,”卞石之却又说道,声音很低,“切记当心。”
朱岘一顿,眉头轻皱起。
卞石之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朝远处自己府里的马车走去。
当心什么?
朱岘茫然望着他。
是自己在查定国公府一案的事情被他得知了,还是他在大平广场擅自做主保下那些“乱民”的命要被皇上算账,还是京兆府衙真的要大乱,要被人围攻,亦或是,那些神出鬼没,动不动就要人命的刺客会来暗杀他?
“真是要命啊,”朱岘很轻很轻的扯了下自己的唇角,“我朱岘这颗人头,可见真是朝不保夕。”
然而就在他也准备回身离开,卞石之刚准备踩上马车,大臣们也纷纷道别之时,又有马蹄声慌乱奔来。
所有人都怕了这蹄声,几乎同时心弦绷紧。
一个士兵骑马跑来:“报!报!”
近了后发现,这名士兵身上所穿的,是守城兵将的盔甲。
“何事!”虞世龄颤着声音问道。
士兵几乎是从马上滚下来的,腿软的站不住,惊恐的说道:“大人,永定门城外流民纠集,正漫山遍野跑来,他们喊着要进城!要破城门!”
话音刚落,又是一个士兵从远处骑马奔来。
“……广渠门门外有数万流民,他们疯了!”士兵下马后颤声说道。
娇华 360 竟是京城
黎明的光很晚才穿透云层,烈风吹不散遍空低垂的乌云,千里一片阴霾。
城外的流民不是第一次聚拢在城下了,但是第一次有这么大的规模。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号召和鼓动,饿疯了,冻疯了,终于挨不住饥寒的流民们全从地上站了起来。
城门外遍野都是人,高声怒吼,狂声怒骂,守城兵连城墙都不敢上去,唯恐被乱石砸中。
临近城门的百姓们纷纷出来,立在城墙另外一头,不安的望着高耸的城楼。
天上行云浩瀚,天空仿若睁开了眼睛,高空垂眸,绵长浩大且不见边际的城墙就像是一道清晰的分界线,里外两个世界,一边阒寂无声,一边狂躁愤怒。
身后忽的传来巨大的震动。
百姓们纷纷回头,随即赶紧朝两边躲去。
数不清的士兵们远远跑来,大步流星,铁甲如云,分数路朝城墙奔去。
疾风呼啸,雪花渐渐变大,先发的弓弩手上了城墙,对着城外乱民举起了弩箭。
“回去!”领兵的将领按着腰上大刀怒喝,“不回去决不轻饶!”
石块扔了上来,虽城墙高达七丈,极难扔的到人,身边的近卫仍将盾牌严严护在将领身前。
“回去!”将领再度喝道,“不回去,死!”
“我们回去也是死!”
“放我们进去!”
“狗皇帝!杀了狗皇帝!”
“给我们一口饭吃吧!我们不想死!”
……
回应将领的是更大的躁动。
“回去!”将领容色冰冷,声音洪亮,“不想死的,回!”
“开城门!”
“我们不回!”
“回去也是死,不回!”
“开城门!”
“开城门!!”
“开城门!!!”
……
最后万众成一呼,齐声高喝的“开城门”三字,浑厚似雷霆击鼓,憾山震地。
“娘,我害怕。”城门内一个男孩抱住母亲。
妇人抚摸着他的头,不安的望着远处城墙那近万个铁甲士兵。
“爹,会射杀那些人吗?”另一边有一个少女很低的问道。
身旁的父亲摇头:“我不知道……”
“可是,”少女颤着声音说道,“我希望把他们杀了,不然他们进来,我们怎么办?”
“对,”父亲点点头,“他们进来以后,我们就完蛋了。”
“多杀点,多杀点,一定要多杀点……”少女望着城墙,喃喃说道。
“开城门!”
“开城门!!”
……
城外的呼声仍在继续,一浪高过一浪。
愤怒的热血燃在心头,一时将死亡的惧意推去一旁,哪怕锋芒高高在指,哪怕前方石壁如铁,他们激怒狂吼,不知畏惧。
将领目光冰冷,抬起手来,沉声说道:“放!”
随着一声令下,五百多支弩箭从高空脱弦,朝着人山人海射去。
城外传来巨大的慌乱,有人哀嚎躲避,有人高声求死。
城内百姓纷纷侧头闭目,仿若就发生在跟前。
训练有素的士兵们飞快搭上弩箭,将领继续警告,而后又是一声冰冷的“放”。
越来越多的弩箭射去。
城内百姓渐渐平静麻木,他们看着那边的城墙,有些人回去了,有些人不知如何是好,有些人甚至想翻上城墙去看热闹。
……
“这竟然,是京城。”
听闻动静后的梁乃啧啧摇头。
身旁的吏员们没有说话,大家忙着手里的活,其实已经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了,根本就忙不出个头来。
梁乃看着手里这些案卷,也觉得乏味。
积压太多,便索性积压着,他有的是副手,轮不到他亲自出手。
这时又一个衙卫从外边跑入进来:“大人!”
“说。”梁乃说道。
“听说散了,”衙卫喘着气说道,“宫门前的大臣们都散了,各回各家了,不过礼部尚书和工部尚书好像带人去城墙那边看了。”
梁乃点点头:“知道了。”
可真是闲的。
他如今真庆幸自己没有去那边傻乎乎的一起站着,这一夜冻下去,几个人受得了?
思及此,梁乃好奇问道:“对了,可知道有谁未去么?”
“什么?”衙卫奇怪的看着他,说道,“大人,就,只有礼部尚书张浦翔和户部尚书宋度带着些人一起去了呀。”
他刚才表达的不清楚吗?
“不是这个,不是城门,”梁乃指指皇宫方向,“宫门,谁没去宫门?”
“不,不是您吗?”衙卫低低道。
“除了我呢?”
“除了您之外吗?”衙卫皱眉,思索了下,说道,“好像,刑部尚书也没见到。”
“陆容慧?”梁乃问道。
“对,”衙卫点头,“似乎是没看到他。”
这陆容慧。
梁乃又啧啧一声,他好歹可以派个朱岘去,有个推脱借口在,这陆容慧是真的嚣张啊。
“大人!”外边又传来声音,“大人!不好了!”
梁乃抬头看去:“大呼小叫,什么事情?”
又一个衙卫跑入进来,身上脏兮兮的,脸上还有大片血渍:“牢里来了二十几个刺客,他们把犯人全部放走了!”
梁乃一惊,忙站起身子:“什么!”
京兆府大牢其实很少用到,死刑犯不会留在这,基本在刑部,而偷蒙拐骗那样小打小闹的,也根本用不到他们这把牛刀。
所以,如今整个京兆府大牢关押的基本都是那些教书的和说书的,现在有人来闯,目的很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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