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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糖水菠萝
屋外大雪连天,北风卷转,江峰走在前边,带路朝西村外而去。
“颜青临!我哪里对不起你,你要杀我!”潘斌华大骂,“你们这些人,没有一个人能活得久,她连我都杀!她专门杀的就是我们!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过河拆桥,得鱼忘筌!想要立身安命,跟谁都不能跟颜青临!”
风雪将他声音吹得破碎,潘斌华一路都在骂,声嘶力竭。
林德腿软的走不动,几乎是被拖着往前。
拉扯到村外,山野雪径上零零散散的流民朝他们望来,尤其是望到潘斌华时,他那一身细皮嫩肉,令好些人的目光泛起贪婪。
夏昭衣才从隐蔽的暗道石门出来,听闻远处隐隐传来的“颜青临”三字,转身抬眸眺去。
待离村子稍微远一些了,江峰在空地上停下,拔出手里的刀来,说道:“就这了。”
林德和潘斌华被强行按跪在地,仍拼命挣着。
压着他们的男人着实需要费上点功夫,尤其还要将他们的冬衣拉扯下来,好露出脖颈。
“对不住了,”江峰说道,“脑袋得带回去交差,但我这刀太钝,不定得砍上好几十下,不能给你们个痛快了。”
“畜生!你这个畜生!”潘斌华浑身发抖,望着身前雪地大哭。
江峰看向那几个男子,让他们压的再稳一点,而后举起刀朝潘斌华的脖子砍去。
刀锋还未落,一个身影疾步冲来,用力撞在他身上,同他一起摔砸在地。
速度太快,快的江峰连刀把都脱了手。
紧跟着,剧烈的疼痛从腰侧传来,江峰翻身爬起,喉间却猛然一痛,一把匕首扎入了他的喉咙,满口鲜血汹涌翻出,他瞪大眼睛,艰难喘气,朝旁边的清瘦身影看去。
是,是个女孩,发丝凌乱,满是雪花,面色惨白,呼吸还有些乱。
夏昭衣是疾冲过来的,短时间内的疯狂加速,几乎耗尽她体能。
她一把拔出匕首,鲜血喷溅。
“你们可能听过我的名字,”夏昭衣抬眸说道,“我叫阿梨,放了他们,我不想杀人了。”
“阿梨?!”林德和潘斌华同时叫道,不掩欣喜。
“放了他们!”夏昭衣忽的厉声喝道,看着那几个男人的目光失去了耐心。
当真有两个男人下意识松开了手。
林德立马挣开他们,往还半蹲在地上的女童身边爬去。
潘斌华也得了自由,连滚带爬的过去,手脚哆嗦。
“滚。”夏昭衣说道,目光看着面前四个男人。
“滚!!”林德立马叫道。
江峰彻底气绝,痛苦离开。
男人们看着地上的尸体。
一盏茶前,这具尸体还是他们的小头儿。
远处的流民们皆目光惊诧的望着这边。
他们亲眼看到,这么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是如何将一个高大男人给击杀的。
而接下来,那四个七尺男儿,竟就在这么一个女孩面前灰溜溜的离开了。
潘斌华回头看着他们的身影,难以置信的抬手摸着自己的脖子,又哭了。
还在,还在!
他的脖子还在!
林德站起来将江峰的尸体往外边踢去。
同时踢来雪花,盖去那些淌在地上的鲜血。
夏昭衣缓过来一些后,拂去衣上的雪站起,回头看向潘斌华,说道:“我认得你,重天台祭天那日,你同郭庭一起在南山脚救济百姓,分发药物。”
潘斌华停了哭声,睁着眼睛看着夏昭衣。
“我二哥呢,”夏昭衣又说道,“我二哥,夏昭学呢?”
林德踢移着尸体,闻言转眸望来。
潘斌华吸了吸鼻子,说道:“世子跑了,昨日跑的。”
“跑了?”夏昭衣说道,“为何?”
“老夫来说!老夫说!”林德走来说道,“阿梨小姑娘,我口才比他略好,你知道多少事,想要老夫从何时开始说起?两日前,两月前?”
夏昭衣弯唇一笑,说道:“辛苦老先生,便从先生所知的与我二哥有关的一切开始说起吧。”
“好!”林德说道,“不过颜青临那老匹娘报复心极强,说不好会带人赶来,我们边走边说。”
“嗯。”夏昭衣点头。
林德看向潘斌华。
潘斌华受惊不轻,手仍然还是哆嗦着。
“愣着干什么,走啊,”林德说道,“你还想回去不成,回得去吗?”
“哦,哦,走。”潘斌华抽噎着跟上。
……
……
“啪!”
颜青临一掌击在桌上,怒声说道:“你们说什么!”
四名手下不敢抬头,将头垂的基地极低。
“阿梨,当真是阿梨?”颜青临说道。
是与不是,并未确切去证实,但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是她!”
“好,”颜青临气笑了,“好得很,夏家的人,都好得很!忘恩负义,白眼狼!”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咬牙说出,目眦尽裂。





娇华 425 就你不能(一更)
天光渐渐暗下,林德和潘斌华跟在夏昭衣两旁,他们远离人群,朝茫茫雪海走去。
林德以前是个说书先生,评书讲的头头是道,为了方便节省体力,能五个字说完的,他绝对不用十个字,因此练得一手极佳的表达能力,虽然字少,但通俗易懂。
对于颜青临等众,当初他是先认识方观岩,再接触到其他人的,只是他不知道从何开始,就有了上下等级之分。
同颜青临走得近的人,不知不觉成为“上等人”,类似于他这样边缘徘徊,却又摆脱不了的,就成了“下等人”。
而得知夏昭学活着,则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也是那个时候,他才恍然发现,除了上下等级之分外,还有分散开的“势力”之分。
杨冠仙,郭庭,杨长军,潘平等人非常讨厌颜青临。
方观岩,江峰,梁金洪等,则是颜青临的忠实拥护者。
而夏昭学,便一直处于被颜青临“软禁”的状态。
也正因为夏昭学在颜青临手里,所以杨冠仙,郭庭他们行事之时,总会忌惮和不得不从。
“颜青临一直想让世子造反,”林德边走边说道,“世子不愿配合,多次惹得颜青临不快,据闻有次,颜青临怒极之下,打掉了世子手中的筷子。”
夏昭衣停下脚步,抬起眸子看着林德:“当真?”
“方观岩说的,应该不假。”林德说道。
“是真的,”潘斌华说道,“夫人她,啊呸!颜青临的脾气越来越不好,此前不是这样的性子。”
“那,我二哥呢?”夏昭衣不解的说道,“他为何还要留在那边?”
“可能因为世子身子不好?”林德皱眉,“毕竟这两年世子的衣食住行都是颜青临所出,可能世子受了恩,拿人手短。”
不……
夏昭衣望着前方茫茫雪路,这不应该是理由。
衣食住行,杨冠仙开着醉仙楼,会给不起吗?何况二哥有那么多朋友,谁都可以救济,当然,即便二哥不想连累这些朋友,那么二哥自己也是有手有脚的。
二哥心气那么高,他决不会甘愿受这样的辱。
“不过后来,”林德继续说道,“陶家蒋氏被赐死悬尸,世子带两名侍从前去盛景广场,回来时未去栖鹿院,而是去了杨冠仙的醉仙楼,此事,将颜青临彻底激怒。”
“所以,便屠了醉仙楼?”夏昭衣问道。
“可怜杨冠仙,可怜世子。”林德说道。
“不过至少,世子现在还是打了那么多人跑了,不是吗?”潘斌华说道。
要不是他这样跑掉,他们今天也不用被砍头了……
那被强压跪下,望着咫尺雪地的惊惧和森寒,潘斌华回想都觉得腿软。
“我二哥走之前,说过什么吗?”夏昭衣问道。
林德看向潘斌华。
夏昭衣循目也朝他看去。
潘斌华舔了下干燥的唇瓣,说道:“世子问了我皇帝和流民的事,他很不喜颜青临拿流民去送死,可能真的觉得厌恶了才离开的吧……对了,还有沈冽的事。”
“沈冽?”夏昭衣说道。
“对,”潘斌华点头,“沈冽一名手下被北元人跟踪,躲到了醉仙楼里,杨冠仙他们正在谋事,害怕这人回去乱说话,就把他给关了起来。之后醉仙楼出事那天,方观岩将这人抓走,就是去对付沈冽的。”
“方观岩与沈冽有何过节吗?”夏昭衣好奇。
“倒无过节,只是当年夏大小姐那些藏书被郑国公世子赵琙转入淮周街郭府,方观岩对此事不爽了很久……”
夏昭衣点头,说道:“所以我二哥去了哪,你们都不知道的,对吗?”
“我不知道。”林德摇头说道。
“我也是。”潘斌华说道。
夏昭衣皱眉,想了想,说道:“你们接下来有何打算?”
“打算?”潘斌华说道,“没有……”
甚至在之前还一直做着春秋大梦,假使颜青临如果真的能成事,那么自己作为开国功臣,是不是就可以和京城里面的那些达官贵胄们一样,出门行轿,吃喝玩乐,人人敬畏。
现在呢,脑袋快没了。
“我也没有,”林德说道,“如今这局势,京城肯定回不去了,在外头的话……”
跟这些饿疯了的流民们一起,要么成为他们的食物,要么变身为他们中的一员,把别人当做食物。
无论哪一种,林德都不愿。
“阿梨小姑娘,”林德看着夏昭衣,“你去哪?你方便的话,我们两个跟着你行吗?”
“对,”潘斌华也道,“我们跟着你!”
“我本想和你们就此道别,”夏昭衣说道,“因为我要回去找颜青临。”
“你要回去?”潘斌华一愣,忙道,“不可,阿梨姑娘,我们还是走吧,她那边人多,不好对付的。”
“别回去了,”林德也赶紧说道,“对付颜青临不急于一时,就她如今这不自量力,她自己能将自己玩死,不用我们动手。”
夏昭衣抬手抱拳,说道:“在此一别,日后有缘再见。”
说完,她便赶紧利落的转身。
“别!”林德追上去,“阿梨姑娘,你不是要找世子吗,我猜到世子去哪了!流民的事情他铁定不会管,帮哪都不对,所以我猜世子一定去追皇上了!世子不杀李据肯定不会罢休的,可惜如今他孤身一人,无疑以卵击石,莫不如我们去追他,助他一臂之力,你觉得如何?”
“你们别跟着我,”夏昭衣说道,“趁天还未全黑,你们寻个安身之处吧。”
“对,我们去追世子吧,”潘斌华也道,“前边就是居阳山,穿过去往东走一马平川,世子肯定去追皇上了的。”
夏昭衣没说话,脚步未停。
大雪纷扬,鹅毛乱舞,正落雪的大地,每一步都走的辛苦,相比之下,女童要显得轻盈许多,他们二人跟着,边跟边劝,实在太累。
眼看真的要回去了,潘斌华快急哭,忽的提起一口气,加速奔上去,拦在夏昭衣跟前:“阿梨姑娘,谁都可以杀颜青临,可就你不能!”




娇华 426 莫大之恩(一更)
夏昭衣终于停下,抬眸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因为,”潘斌华眼眶泛红,喘着气说道,“世子之所以能被颜青临咬得死死的,因为世子欠颜青临两条命!”
林德跟上来,同样喘的厉害,看着潘斌华。
潘斌华抬手抹了把眼泪,说道:“世子还活着,可朝廷却没有追究,是因为当初有人替世子去死了呀。他们那时将世子救出来后,颜青临的大哥颜墨章顶替世子坐牢,最后被砍头,还有颜青临的儿子,他替了国公府的小少爷,是颜青临亲自抱去的!”
看着夏昭衣愣住的神情,潘斌华哭道:“因为脸长得不一样,所以夫人就让他们喝了大量的毒药,让他们的脸发烂发肿,面目全非,在牢里又被酷刑折磨了三四日才被拉去砍头的。因为怕小孩儿哭闹,颜青临还把自己儿子毒成了哑巴!”
夏昭衣眨着眼睛,风雪入喉,灌得满腹凄惘。
“所以世子才能被颜青临拿捏住,因为世子吃不下这份恩啊!”潘斌华泣不成声,“阿梨姑娘,你别去了,真的别去了。”
林德在后边傻眼,这些事情他从未听人提及过,方观岩半字都未曾说。
他愣愣的转向女童,说道:“阿梨……”
良久,夏昭衣说道:“我明白了。”
声音没有什么不同,跟之前一样平静,寒风里听着,同风一样冷冽。
“那,我弟呢?”夏昭衣又问。
这个林德知道,说道:“一年前病死了,走的不痛苦,很安详。”
许是原先便认定他已死,所以现在心里反倒没那么悲,夏昭衣点了点头。
“阿梨,”潘斌华看着她,小声问道,“那现在,你还要回去吗?”
不知道……
方才想回去,本就不是想去杀人,她真的不喜欢杀人,只是想去问颜青临知不知道二哥去了哪,又为何能将二哥困在阁楼里。
现在她明白了原因,可是仍想回去找颜青临。
但是回去后,她不知如何面对。
又是深深的迷茫困惑,压得夏昭衣透不过气。
到底,是人命的债。
哪怕二哥不想受这恩,可是已经受了。
风雪渐渐变小,天色却更沉暗,很远很远的天边,若隐若现的火光在雪雾里燃着。
夏昭衣转过身子,朝前边走去,忽然觉得有些迈不动步子,沉得难受。
林德和潘斌华忙追上:“阿梨小姑娘,你去哪!”
“找我二哥。”夏昭衣说道。
“我们跟着你!”潘斌华说道,“阿梨小姑娘,你带上我们吧。”
“好。”夏昭衣说道。
……
……
天光沉下,长道两旁耸立天地的群山,便似在黑暗中化为狰狞迫人的猛兽奇怪,森然欲搏人。
一条燃着火把的长队,万点金光似淬成长长的火龙,缓缓在群山凝视中,从远处游来。
双江宫府早已备足万事,火光明耀如日,以少府少监魏森,行宫掌司季长明,行宫守御方子高为首,近千人恭候宫门前,等待圣驾。
空地极为辽阔,被一方清水大池环绕,池水明净清澈,映着雪木疏影,是从午时开始烧的沸水浇灌融化的冰层。
四周守卫戒备森严,但也只限于平地,双江宫府的南边高山上,两个身影立在黑暗里垂眸而观。
“好大气派,”略显稚嫩的少年声音说道,“臭不要脸。”
“不然为什么要当这皇帝呢?”旁边的老人笑着说道,“不就是为了这气派吗?”
“不就是权力嘛。”少年冷笑。
“哈哈哈哈……”老人哈哈大笑。
如若是别人说出这六个字,老人定会觉得对方不知天高地厚,但出自这少年的口,老人闻之便觉大为舒坦。
“你师父未同你说,权力是个有用的东西吗?”老人说道。
“师父未曾说过它有用还是无用,”少年看着远处游龙,说道,“师父不屑。”
“傻,”老人说道,“但凡有人,便有权,你师父令你做事,你乖乖听话,这便是权。”
“这不一样。”少年抬眸说道。
老人又笑,点点头,说道:“是啊,不一样。”
“对了,”少年看着他,“裴老宗主,你也不喜权,但今日这皇帝带人过来,如若要上得元禾宗门,你这个做宗主的要不要出去跪叩迎拜?”
老人敛了笑,望向那些灯火。
“恐不得不去,”他说道,“人活于世,终是难避那么一两件违心之举。”
顿了下,他又说道:“不过,于我只有一两件,于大多数人,却是上百件,上千件,甚至贫寒困苦之人,终其一生都不能得以自主,你可知为何?便正是这‘权’字。”
“不,”少年说道,“我师父,他所做便皆是随心之举,无人能耐他何。”
“因为,你师父也有权啊。”老人说道。
“我师父?”少年好奇,说道,“宗主,哪里呢,我师父何来权势?”
“你师父手里的权,不叫权势,叫能力,大能。”
“大能……”
“有能者,便是权,”老人捋了下绵长白须,说道,“你说得对,你师父是不屑,他若是肯,何事不能办到?”
少年看着他一袭白衣,轻皱了下眉,转眸望回山下,说道:“还是有的,我师父心中也有憾事。”
老人淡笑,拍了拍少年的瘦弱的肩膀,不再说话。
风雪呼号,长队在雪中行走极缓。
为了避开山上的霜雪或巨石砸落,队伍所行的路要偏于山脚,脚程便多出好多。
走路的人精疲力尽,坐车的人困乏无趣,前方明亮的双江行宫,似是一盏高亮的灯,点着希望。
沈谙掀起车帘,望着天尽头的双江行宫。
终于快到了。
他虽经常赶路,却未曾这样连日连夜的坐车。
更不提,车厢里现在很吵,很臭,很挤。
老佟和支长乐睡不惯车厢,直接躺在车厢地上睡,呼噜声非常响。
未漱口的嘴巴张开,喷出的大把口气,沈谙已经快晕了。
不说沈冽来跟他要人了,沈谙觉得自己快受不了,要赶他们走了。




娇华 427 比你好看(二更)
一个多时辰后,为首的镇国将军钱胥天的坐骑才踩过宽长的迎龙桥,在双江宫府门前停下。
魏森同季长明忙迎上,行宫守御方子高则去后边迎銮驾。
沈谙随身之物不多,简单收拾了下,看向地上睡成猪的老佟和支长乐,伸脚去推。
轻推了几下,没有反应。
沈谙沉默了阵,蹲下身。
“醒醒,”沈谙憋着气说道,“快到了,你们醒醒。”
推了好多下,支长乐才终于有了反应。
黑着脸的沈谙随即弯唇,一抹温和笑容,柔声道:“醒醒,快到了。”
“快到了啊……”支长乐嘀咕,抹了把唇角口水爬起。
沈谙忙退开。
“这睡的,我脖子都要歪了,”支长乐揉着自己的脖子,瞅到一旁老佟还在打呼,支长乐伸手用力推他,“起来起来,给我起来!”
推了好几下,老佟也终于醒了。
宣延帝的龙辇进去,皇亲国戚跟随在后,再往后的车马就不用过迎龙桥了,需下车徒步。
许多大臣年事已高,一番马车颠簸,叫苦不迭,一听能下来走走,个个求之不得。
沈谙带老佟和支长乐下来时,前后马车已有不少人站在雪地上了,皆为锦衣长裘的少年才俊。
老佟和支长乐不及在车上自在,没敢抬头,两个人有些怯的站在沈谙一旁。
偏沈谙还不肯走,在同马夫道“辛苦”,说着一大筐暖心之言。
往来的少年,大官,以及不知是谁的家眷们,经过这里时都免不了朝面相俊美的沈谙多望去几眼,目光便也不经意的会从老佟和支长乐身上带过。
老佟和支长乐慌得不行,心下焦虑。
不行了。
支长乐上前,想催沈谙快走,沈谙终于在这时回头,见他们二人之状,不解道:“嗯?你们这是怎么了?”
“饿,饿了,”支长乐说道,“沈郎君,咱还是快走吧。”
“哦,”沈谙说道,“不过还是要再等等的。”
“等?等什么呀?”支长乐小心的往四周打量一番,说道,“等谁?”
“很快的。”沈谙笑道。
支长乐要哭了,回头看向后面的老佟。
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在这等。
越来越多人经过,负责看守他们的几个士兵有些不耐,上前来催。
沈谙微笑,让再等等。
鉴于是郭家之人,早前被上官再三嘱咐要好生对待,士兵们便再给几分面子。
又过去好一阵,沈谙才笑着看向支长乐和老佟,说道:“我们也走吧。”
人群拥挤,雪地上行走缓慢,前方迎龙桥分作左右两个部分,沈谙他们走的左边分桥,桥旁下池水在寒风里漾开碧波,光泽清澈。
左右分桥之间可以互望,隔着十来丈的宽阔空间,沈谙一眼望去,可以见到好多贵胄。
这些贵胄,可是平日在京城跺一跺脚,都能吓哭一群人的呢。
双江宫府很大,大堂摆满方案,每张小方案上置着四人份佳肴,碗筷精致,摆放规整。
李据无心吃饭,已去寝宫沐浴休憩。
南宫皇后和几位贵妃皆说身体不适,未来这里。
沈谙进去时,整个大堂异常安静,只有太子李诃及身边的幕僚,还有其他皇子公主,或一品二品大臣们在说话。
其他人不论穿梭其中,还是跪坐用食的,皆静谧无声。
沈谙去到一方角落里落在,老佟和支长乐跟着他,待沈谙跪坐后,他们两个人以侍从的身份跪在他后面。
“再上来一点。”沈谙低声说道。
“啊?”支长乐抬头。
“替我看着四周。”沈谙又说道,而后从怀里摸出一本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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