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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糖水菠萝
马贼不想干活,但架不住同伴资格老,只好烦躁的跳下墩台,从墩台里拿了个用过的老的防雨罩过去。
走路走的流里流气,他过去站在旁边的磐石上,俯身检查火把。
“咚。”
后脑一痛,他捂着脑袋回头:“谁啊!”
同伴遥遥的看过来:“咋了?”
“有人拿东西砸我!”马贼叫道。
“这是风大吧?”
“你看现在有风吗?”
话音刚落,后脑又挨了下。
马贼大怒:“谁啊!哪个混蛋!”
“是我呀。”
黑暗里面忽然响起一个小女童的声音,还带着笑意。
马贼一愣,眨巴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
“怎么了?”同伴问道。
“你没听到?”马贼叫道。
“听到啥?”
又一块石头砸了过来。
“喂,我在这呢。”
马贼捂着脑袋回头,什么都没有。
这下扔的重,都感觉肿起来了。
他扔下灯罩跑回墩台,抓起自己的大刀跑了回来。
“谁!给老子出来!”
同伴也拿着大刀跑来:“怎么了?”
马贼盛怒的四下望着,耳朵也机警的竖着。
忽的一凛,看向不远处的小山坡。
“那边!”
马贼拔出大刀,直接将刀鞘扔在地上,跨步上去。
同伴比较谨慎,站在原地看着他。
下过雨的土坡比较松软,很多地方一踩就滑,他上去比较费力。
把大刀给戳进土里,他另一只手抓着入土的树木,使出力气跨了一个大步。
又要继续爬,却忽的瞅到一双圆瞪的斥血眼眸,就在前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啊!”
马贼惊呼,面色失血,差点没掉下去。
幸好大刀入土够深,他稳住了身子。
“怎么了?”同伴忙喊道。
马贼缓了口气,抬头看去,遇上那双眼眸,又被吓到,不敢再看。
“上面是什么?”
“王栋。”马贼叫道。
“王栋?”
“他死了。”
这几天一直大雨,尸体在水里泡着,被泡的浑身惨白。
眼睛圆瞪着,尸斑很浅,嘴巴微张,舌头微微挂在外面,面相狰狞。
马贼抬手,招同伴上去:“你来,渗人的很。”
倒不是害怕死人,而是害怕忽如其来的惊吓,还是这么阴森的死相。
同伴从另一边上来,没有站的太近,看了眼后道:“我去叫人,你在这里。”
“老子哪敢!”马贼立时叫道,“要去我去,你在这!”
“有什么不敢的!你他娘的自称老子,还怕这些?”
同伴平时就烦这些年轻的,平日喜欢装腔作势,正经关头一个个都怂。
同伴转身要走。
马贼又道:“你不怕你来,你给我回来,我去喊!”
他抓起刀子也要走。
吴达他们正从东山头那处过来,经过龙虎堂这边的大门。
听到下面的动静,吴达旁边的十人长先皱眉,走过来望了眼:“干啥呢!”
马贼和同伴抬起头。
马贼一喜,叫道:“这里有具尸体!”
“尸体?”十人长道。
吴达和另一个十人长闻声走过去:“什么尸体?”
同伴看到吴达,也叫道:“二当家的,这里有个尸体,王栋!是被人捅了喉咙的。”
吴达愣了下:“王栋?!”
尸体已经被从积水的坑里抬起来了。
浸泡在水里的部分非常光滑,这种触感令人恶心。
马贼和同伴撕了旁边的树叶擦着,嫌恶的丢掉。
吴达和十人长们走下来,看到尸体的眼睛,都憷了下。
无论哪个角度,这个圆瞪的瞳孔都感觉像是他正在盯着你。
“把他眼睛弄一下!”十人长恼道。
马贼忙应声是,摘了两叶子给遮在那眼上。
“嘴巴也遮下。”另一个十人长道。
总觉得他好像会忽然开口说话。
“呃。”
马贼又摘下一片,盖在了他的嘴上。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乍一眼看上去很滑稽,可是看久了给人的感觉又非常难受。
总觉得那叶子下面的眼睛眨了下,嘴巴动了下。
总之,马贼觉得自己后背毛毛的。
吴达倒从来不在意这些细节,他蹲下来,捡起旁边的树枝戳开尸体喉咙受创的位置。
“一刀死的。”旁边的十人长道。
吴达神情冷酷,眉眼又皱到了一起,脸上的疤痕顿时像聚在一起了的蜈蚣。
“不是刀。”吴达道。
他在四下张望,又抬起头,朝上边的破败的墙垛望去。
“应该是上面扔下来的。”
话音刚落,他双眸睁大,崖上一块三人合抱的大石头正在缓缓下滑,朝他们这里砸了下来。
电光火石,吴达应激性拉起一个十人长往后躲开:“快跑!”
“轰!”
巨石自半空跌落,面前的尸体和马贼瞬息消失。





娇华 056 胜负一瞬
大血溅起。
是马贼的新鲜血液。
他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没能被拉走的十人长躲得快,但也被砸到了腿,呆滞一瞬后,他爆出剧痛哀嚎。
吴达和另一个十人长抬着手臂挡脸,缓过劲来后垂手,睁大眼睛看着面前一地的鲜血,心脏还跳的飞快。
空中还有碎乱的泥沙从滑坡上剥落,筛筛跌下。
夏昭衣握着一根长木,另一端卡在滑坡上,倾身出去,往下眺望。
吴达一凛,有所感的抬起头,和夏昭衣目光相撞,碰了个正着。
夏昭衣眨了下眼睛,一笑。
竟然没死。
若她惊的后退,转身就跑,吴达反倒能立马追上。
她这一笑,且大大方方的露脸,让吴达有片刻愣怔。
“童奴?”十人长也看到了。
吴达转身朝那边的高坡上跑去,大步去追。
十人长也要去追,被身下的同伴拉住:“帮我!”
那四十多岁的马贼,早在搬完王栋尸体后,就边擦手边躲远了。
岁数活的越大,越容易偏信未知神秘,总觉得这类泡水里久了的尸体,还是远离为好,晦气。
果然,这么做并没有错。
那边的石头和下面的鲜血触目惊心,而两个十人长却还在表演人间大爱。
反正他是要躲远的,谁知道会不会还有第二块巨石。
他也转身,不动声色的往墩台回去。
吴达追的飞快,从小在这里长大,这里的地形他再清楚不过。
抄了一条近路,从那边爬上去,身手不及年轻时灵敏了,可是常年锻炼还是练就了一身矫健。
他拔出手里的刀,边走边四下望着:“出来!我看到你了!”
气压沉闷的难受,空气里面全是雨后泥土的潮湿,一点风都没有。
四周黑黢黢的,草木幽深,前面不远处就是早已荒废的墙垛口,另外一边过去便是一个敌台。
吴达握紧手里的刀,虽然警惕,却也没有表现的过分紧张不安,一步一步,小心挪动。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一双眼睛正在远处的土坡下安静的注视着他。
夏昭衣神情冰冷,向来温和爱笑的脸,此时没有半点温度。
她是一只准备狩猎的猛虎,但是一着不慎,便会从猛虎变为羔羊。
“出来!”吴达又怒喝,“你到底是什么人?”
四下一片安静,没有半点声音。
这时略略起风,山间草木开始微摇。
吴达全身戒备,没有丝毫松懈。
几粒饱满的雨水砸落了下来,他连抬头看眼气象的空隙都不给自己。
夏昭衣始终保持着半跪微伏的姿势,一动不动,手里握着一截铁片,还在耐心等待。
风声渐渐起啸,变大变急,雨水随之磅礴,哗啦啦降落。
若一个地方已有危险气息,那么将自己暴露在外,无疑是在犯蠢。
吴达不打算逗留了,他边望着,边朝那边的敌台退去。
夏昭衣细眉轻压,如雨而沉,手里的铁片越握越紧。
天色渐变,风卷云涌。
就是现在!
夏昭衣忽的跃起,手中三块石头抛掷出去。
与此同时,天空一道惊雷,紫电割裂苍穹,万山瞬息白亮,睁眼如盲。
石头飞来,吴达应激性避开,手中钝刀也防卫性的横劈出去。
听得耳后衣衫如风,他大惊,忙要回头。
喉间蓦然一阵骤痛,他眼眸顿时放大。
夏昭衣跌滚在地,又飞快爬起,半跪着稳住身形,大口喘气,浑身被雨水淋得通透。
吴达回过身来,边伸手去拔颈后的铁片,鲜血喷涌而出。
他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女童。
又一道雷电,映的女童面色雪白,眼眸晶亮,眸中冷冽似入骨兵刃。
吴达张开嘴巴,想要说话,却吐出满口满口的鲜血。
他艰难的抓着大刀和铁片想要冲来给她最后一击,身子却一个踉跄,跌砸在地。
夏昭衣捡起一块石头缓步走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脸上又挂起了笑容。
愈渐强烈的窒息感让吴达的脸涨得通红,他恶狠狠的瞪着女童,濒临死亡的恐惧让他害怕的浑身颤抖。
夏昭衣弯唇一笑:“再见。”
她抬起手,掌心一松,石头从她手里直直掉下,落入积水小坑,溅起细微雨水。
吴达盯着石头,看着那些水花,眼睛里的最后一丝光彩彻底消散。
雷电纵横交织,才静不到两个时辰,天空重又狂风暴雨。
小梧站在窗前,愣愣的看着外边,焦虑不安,又不知道可以做些什么。
站了一阵,她回来在通铺旁边坐下,心跳扑通扑通,跑的飞快。
房间没有烛火,大院里只挂着一盏灯笼,被大风吹得四处摇曳,那本就微弱的光芒全然可以忽略不计。
小梧心下难受,快透不过气,想哭却又哭不出声。
“啪啪啪!”细微的拍门声传来。
小梧一愣,忙过去打开。
小容湿嗒嗒的,扶着门框大口大口喘着。
这下,小梧真的哭了。
“姐!你去哪了啊!”
小容累得说不出话,只在那边喘气。
小梧扶着她进屋。
房间里还有一个女童,岁数比较小,看着她们这个模样,有些愣。
小梧去关门,回身又去柜子里取了干净的布子回来。
“快擦擦。”小梧急道。
小容抹了把脸,冻得发抖,也朝柜子走去。
取出一套干净衣裳放在通铺旁边后,她呆站着,没有说话。
“姐?”小梧看着她。
小容眨了下眼睛,别开头,抹布又擦了下发上的雨水,忽的也哭了起来。
小梧慌了:“姐,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容抽泣了下,想将哭声憋回去,却没能成功,哽咽得越发厉害了。
“姐?”小梧不知所措。
小容回头看着她,擦掉眼泪,吸气道:“没事,你先去睡吧。”
这时屋外又一道雷电,窗棂被照的凄白,小容惊忙回头看着屋内,背对着窗扇。
“姐姐!”
小梧被她这个样子,弄得又气哭了。
小容没说话,听着门外的风雨声,一颗心忽然就安定了下来,眼眸也变得狠了。
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
这山上不就是这样的么。
没有人是干净的,一个都没有。
不怕。
我不怕!




娇华 057 无形之惧
雨打瓦楞,噼里啪啦。
天地只余风雨怒号,远处的灯火人声都变得渺茫。
余妈已经回去睡了,凤姨一个人呆在药房里面,坐立难安。
其实现在冷静下来以后,阿梨说的那些话所激荡起来的热血也冷却了下去。
可不论如何,这都是一种可能,一线希望。
就是这么一线微露着光明的远方,让她不想就这么生生放过。
又等了阵,她按捺不住,再度推开房门走出去。
大雨灌入进来,凤姨拿了把伞,然后沿着屋檐往前院走去。
路过菜园时,畦田旁的小木框引起了她的注意。
松松垮垮的木框,歪倒在那边,看模样几乎要散了。
木框里面有着几条大肥鱼,其中一条还活着,正在雨水里蹦跶着。
“哪来的。”
凤姨低声道了句,撑伞想要过去,这时听到身后一人喊她,她回过头去。
余妈也撑了把伞,脚步有些急,走来说道:“怎么办,千千到现在还没回来。”
凤姨面色沉了下去,胸口似被什么堵着:“大概和阿梨在一起吧,这样的天气,我们也没办法出去找人。”
“会不会出事?”余妈不安,“或者,真的跑了?”
“不知道,”凤姨说道,“可是阿梨不是说,要等我们的答复吗?”
而且,她还记得阿梨当时说过的那句话,不是逃,而是离开。
她笃定的神情和模样,似乎是一颗安定的药丸,虽然这种感觉从一个九岁女童身上得到,很是奇怪。
“那如果,真的逃了呢。”余妈皱眉,“我们要不要去举告她们?”
“你觉得呢?”
“我自然是不想……”
“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凤姨说道。
这些问题再绕下去,又会令人心尖焦灼。
凤姨伸手指向那边的木框,道:“你看那些。”
余妈看过去:“那是什么?”
“鱼,”凤姨道,“我们这里不可能有鱼,应该是阿梨带回来的,你拿去煮了,给昨天赶了山路送饭的人都送点过去,再给那屋子里送一点。”
那屋子,指的是关着梁氏和那仆妇的。
余妈点头:“嗯,我再去找个帮手。”
远山响起狼啸,穿夹在风雨声中,越发显得四周诡异寂静。
钱千千缩在小土洞里,周身湿嗒嗒的,手里抓着木杖,横在身前,做着防卫姿态。
脸上的水已经分不清是眼泪还是大雨,她被冻的瑟瑟发抖,喉间也哽咽抽泣着。
下山路难行,她一个人回来时,一直注意着脚下石沙,唯恐在茂盛山林里踩空,所以没有注意到那路边忽然冲出来的人影。
那人直接伸手,将她狠推下半崖。
所幸并不是一坠深渊,拦路草木也缓减了落势,然而想上去却难了,并且她发现这里是一处坟地。
荒坟有新有旧,皆为一个几乎与地齐平的小土包,大多无主,不会留有墓碑。
而一些陈旧了的老坟,因为连年大雨而塌开,里面的白骨都森森露在外面,齿骨狰狞。
钱千千一路连滚带爬,吓得大哭,但还是要鼓起勇气,跛着脚去找出路。
实在难找,且天色昏暗,她几寻无果,又发现下面就是溪涧,离她少说五十丈之高,跳下去也是死路一条。
天上雷声闷吼,闪电不时劈开黑夜。
钱千千紧紧缩着,以往听过的那些鬼怪神力统统钻回脑子里面。
可除了恐惧,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雨水越来越大,因她摔下而砸塌的那些枯枝烂叶都跟着缓缓滑下。
几道闪电刺的她眼睛疼,偏生还胡思乱想,总害怕一闪而过的白光里面会出现什么可怕的人面。
这时,鼻子下面闻到了一丝奇异的香味。
她一愣,重又努力的嗅了嗅,确定不是幻觉。
哪来的香味。
钱千千握紧手里的木杖,想要探出头去看,又不敢。
大雨冲刷着泥土朝低矮的地方滑去,雨水也渐渐成溪,快没了她的脚腕,而这香味却越来越浓。
“哗”的一声,前面她摔下来的那片土坡彻底塌了,泥石大量冲刷了过来。
钱千千惊忙爬起,离开土洞朝高地摸黑跑去。
没多久,她先前藏身的土洞就彻底被淹没在山石之中。
同时,那阵奇异的香味也似冲开了牢笼,弥漫的天地到处都是。
小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小梧虽然担心她,但到底年幼,实在架不住困意来袭,已经传来了入梦的鼾声。
小容又转了个方向,看向阿梨的床铺。
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钱千千应该活不了了吧……
如果还活着,那会不会猜测到她头上……
当时那么快,应该没有看清是她推的吧……
小容揪着被角,眉心化不开焦虑。
她只是害怕,钱千千和阿梨走的那么近,她害怕阿梨会将小梧有这本书的事情告诉了钱千千。
而钱千千那么得凤姨和余妈她们的喜爱,一旦她出事,凤姨她们肯定会追究的。
到时候只要赖在阿梨头上,那最好能将阿梨也除掉。
毕竟,钱千千是跟着阿梨一起去的山上,她的嫌疑是最大的。
窗外闪电划过,阿梨的床铺又被照亮。
小容看着那边的枕头和被褥,想到了阿梨的脸,和今天她爬山时的身手。
这个女童……
小容又想到了刘三娘,以及那林又青的脸。
不寒而栗。
同一时间,同样觉得毛骨悚然的,还有站在东南敌台,和龙虎堂外的人。
雷电乍响,他们不敢贸然出去,只能隔着远远一大段距离,看着远处闪电下不时被照亮的尸体。
四周火光幽暗,气氛凝固,谁都没说话,只有落霞苑里不时传出男人的大声嚎叫。
落霞苑是离龙虎堂最近的院子,今天下午打的厉害,刘姨娘的胳膊都被打折了。
是卞夫人旁边一个高大的仆妇,抓了桌腿子打的。
张大夫拿了快板子绑在刘姨娘的胳膊上,接骨的时候,刘姨娘疼的张口哇哇大哭。
也因为如此,落霞苑里现在有很多药物,同时还有煮茶的一套小用具,虽然茶具被砸的差不多了,可是烧点热水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跟刘姨娘的情况不同,这个被抬来的十人长的右腿已经彻底废了。
那么大的巨石落下来,只砸中一条腿,且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已足够幸运。
天空依然雷电交错,巨大的夜幕笼罩在群山遍野。
但现在站在敌台和龙虎堂外的人却觉得,最浓郁的那一片阴影,正罩在他们这个山头。
无形而又看不到的恐惧,才真正令人害怕。




娇华 058 黄金珠玉
夏昭衣睡在山洞里。
幽黑无光的偏僻角落潮湿冰冷,她蜷缩成一团,手里握着一把短刀。
身上很多地方暗绿一片,是她睡前咀嚼了药草自己敷在伤口上的。
绿色盖去了乌青红紫,身上这些泥渍却没有办法去处理了。
大地兀然一颤,她的眼睛第一时间睁开,警惕的望向黑暗。
没有声息,四周也不像有人。
是很远处的地方起的动静,整片山麓都在轻轻颤着。
夏昭衣抿唇,松下一口气,闭上眼睛,继续入梦。
一夜暴雨,终于安静。
天空渐渐变明,山上大水往下流冲去,河水卷的飞快,扑腾出大片水花。
钱千千支着树杖,看着前方断断续续塌了一夜而露出的洞穴。
那阵奇香已经散去很多,可是洞穴里所露出来的一角,让钱千千觉得惊愕。
不计其数的金条散在地上,瓷器支离破碎,混在泥石之中。
那边还有成片成片的珍珠宝石,和大量绸缎锦布,哪怕落了雨,这些宝石依然夺人炫目。
洞深处黑黢黢的,隐隐似有风从那边吹来。
应该……是有路的吧。
钱千千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这时,洞里传来些许动静。
她竖起耳朵,屏息凝听。
那动静越来越近,似好多人的脚步声。
钱千千一凛,忙躲到另一边的磐石后面。
“少爷,你饿了两天了,昨夜也没有睡好,我们先回去吧。”
二广还在苦苦劝着。
卞元丰没有理会,大步走着,循着尽头那点微光而去。
他的精神面貌极差,头也很晕,神情和心情从来没有这么糟糕过。
“应该就是那边,动静就是那里传出来的。”另外一个小厮说道。
光线越来越亮,空气里隐隐能闻到一些香味。
二广嗅了嗅:“好香,这是什么气味。”
“香料。”卞元丰道。
这款香料他以前有过,据说是从一个大富人家那里夺的,他觉得颇为好闻,那时还曾给苏举人送去过一些,却被苏举人当面给摔了。
“沾血的东西别送到我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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