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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糖水菠萝
苏举人是这样说的,神情冷蔑而不屑。
“这里有香料?”二广又问道。
“闭嘴。”卞元丰冷冷的说道。
洞壁渐渐变得宽敞了,也从凹凸不平的山壁变成了光滑平整的石墙。
墙上有许多烛台,尚有几只蜡烛,可惜烛心起了潮,点不亮了。
走着走着,卞元丰的脚步停了下来。
跟着他的这些小厮们也都停下。
破开的洞口在西北方向,而正北这边的拐弯处,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石室。
现在他们就站在石室门口,呆愣原地。
漫山金银,遍地珠玉,数百个大木箱,敞开着的无一不外露财宝。
空气里的香料气味百种交杂,闻多了反令人头晕。
几个小厮最先反应过来,面色从惊艳憧憬转为煞白,朝卞元丰看去。
这地方太过隐蔽,将它建造在此,便是不想被人知道。
而如果有人不小心知道了,那会是什么下场?
几个小厮都怕了,二广也露了惧色。
“你们花过钱吗?”卞元丰开口说道。
小厮们一愣。
“少爷,你说什么?”二广道。
“黄金屋,”卞元丰冷冷道,“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众人一头雾水。
“少爷,什么是黄金屋?”
“藏这么多,又花不了,不知道有什么用。”卞元丰道,“但是这些拿去买东西,能买多少?”
“几座城吧。”一个小厮壮着胆子道。
“沾血的东西别送到我跟前。”
卞元丰耳边又似想起了苏举人的这句话。
照这么说,这些黄金屋,就是用几座城的鲜血换来的吧。
死就死吧,不过死的数目确实多了些。
“也许这里有苏举人的家人?”卞元丰忽然说道。
“什么?”
小厮们没一个能跟得上他的思路的。
“几座城死的那些人里,可能有他的家人,不然他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卞元丰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想到这里去,几个小厮都有些不解。
别说苏举人那样自命清高的读书人,就是寻常百姓,又有谁会喜欢马贼的?
卞元丰转头,看向那边的洞口,又道:“我们这一路走来,应该早就过了那个桥的距离了吧?”
“嗯?”二广道。
“那这里出去,应该就是后山了,”卞元丰冷笑,“我说那个阿梨为什么能在这里神出鬼没,也许她就是早早发现了这里的秘道。走吧,去前面看看。”
卞元丰说着,已经迈出了步子。
“后山?”一个小厮一喜。
如果是后山,那就是有吃的了!
不仅有吃的,还有那群仆妇和童奴可以使唤了!
这两天他们的日子一点都不好过,那些夫人姨娘们的怒气,可全都是他们担着的。
想到去后山可以被伺候和照顾,那些仆妇和童奴们还会小心翼翼,战战兢兢,顿时所有的感官都舒爽了,连困意也不觉得了。
他们忙跟上卞元丰。
听到渐近的脚步声和动静,钱千千面色更白了。
她努力想要往崖壁上靠去,可是就这么点狭窄的位置。
虽然这里有个磐石可以暂时挡身,但这一带几乎没有路,难保他们寻找出口的时候,不会搜到这里。
卞元丰忽的停下脚步。
几个小厮也随之停下。
“少爷?”二广道。
卞元丰想了想,有些烦躁:“我困得紧,先回去睡觉了,三广和四广去吧,你们让那些仆妇们从这里送来。”
被点名的两个小厮一愣:“我们?”
“你们不行吗?做这么点事还要几个人?”卞元丰怒斥。
他转身往后面走去:“最好一个时辰内送来,我娘和我姐昨天一天都还没吃东西。”
“去啊,快去。”二广忙对他们低声道。
高兴不是自己被点名,他和几个小厮愉快的跟上卞元丰。
剩下的两个小厮你看我,我看你。
三广叹气:“真倒霉,走吧。”
钱千千的心境就如涧下翻滚的大水,时高时低。
她扶着磐石,紧紧的贴在那边。
这时眼角余光捕捉到什么,她回过头去。
夏昭衣蹲在远处的高坡上,已经翻动身后的木枝冲她示意了好久。
见她望来,夏昭衣伸指在唇前,无声的“嘘”了下。
钱千千顿时一喜,眼睛也跟着亮了
阿梨!





娇华 059 说着玩的
漫山俱为大水,不停蹄的下涌。
这里的山壁很难再攀爬。
夏昭衣蹲在那边,做了个手势,示意钱千千留在原地。
卞元丰带着其他几个小厮,头也不回的走了。
三广和四广无奈,只好朝洞口这边走来。
洞外情况如他们想象中的狼藉,漫漫大水,没了一半小腿,水流清澈,可清澈的泥地下,偶尔竟有白骨数根。
两人都僵在了那。
“这里,是坟地吗?”四广问。
三广抬头朝高处望去,有些害怕,低声道:“这整片山头,怕全是坟地。”
四广咽了口唾沫:“那我们两个……”
“走吧,”三广硬着头皮,“还是得走。”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钱千千昨天掉下来的地方走去。
钱千千躲在角落里,气都不敢出。
待听得脚步声渐渐远去,她微抬起头看着他们的背影,再朝那边的阿梨看去。
夏昭衣还在,朝另外一边做了个手势。
钱千千循目而望,是一个悬崖。
她伸手指了指,询问是否要她过去的意思。
夏昭衣点头。
钱千千傻了眼,犹豫的看回那边。
似乎确实有些为难一个小女童了。
夏昭衣只好再做手势,边用唇语无声说道:“等我。”
水流湍急,夏昭衣不敢保证自己能从这么湿滑的地方安然下去,绕了些距离过来。
但到钱千千这边,还是需要攀爬。
钱千千一动不动,看着她从那边熟练的下来,这才小跑过去。
“阿梨。”
“嘘。”
夏昭衣做了个手势:“他们没走远,来,身子低一点。”
本身都是个子不高的女童,一蹲下去,矮了许多。
夏昭衣先往前面走去,同时抽出了手里的匕首。
“阿梨,”钱千千伸手拉住她,“我速度慢,你等下我。”
夏昭衣一顿,垂下头看着被钱千千牵住的左手。
她眉心微拧,抽出手来,蹲下抓住身侧的树枝,踩在地上砍下。
木枝牢固坚硬,有些费力,她回身递给钱千千:“拿着。”
“嗯。”钱千千伸手接过。
夏昭衣不太习惯与人亲近,自被父亲抱上山送到师父手里后,除了整日抱着她的奶娘,几乎没人抱过她了。
但奶娘在山上也呆不过一年,她稍微大一些后,师父就把奶娘赶走了。
自那时起,夏昭衣几乎再也没同人靠近过,除了师父。
六岁前,她常跟在师父身后,或抱一个木盆,一起去洗衣。或捧一口小碗,和师父一起等锅里的汤水沸开。还有一起伐木,一起洗墨,一起缝衣服。
但是六岁之后,师父全部都推给她做了,她就一个人洗衣,一个人煮饭烧水,一个人伐木。
伐木时砍得慢,但师父不催,宁可没柴烧火做饭,饿在那边数日,也要由她自己慢慢的磨。
她与穷苦人家的孩子长大的方式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她更为孤僻一些,因为山上没什么邻里可为伴。
真要说能亲近一些的人,也就是二哥了。
但是与二哥,也从未牵手或拥抱。
钱千千拄着树枝,跟在夏昭衣后面。
崖壁外边真的有条小路,狭窄陡峭,她走的小心,每一步都踩在阿梨踩过的地方上面。
待走出一段距离,那两个人也不会寻来后,钱千千低声问道:“你昨天爬那么快,去哪了呀。”
“你怎么会在这呢?”夏昭衣反问道。
钱千千这才恍然想起,说道:“阿梨,我是被人推下来的。”
“推?”
“对,你走之后,我一个人回来,不知道是谁,忽然从路边出现,将我给推了下来。”
“那你昨夜都在这里了,怕是要吓坏了吧。”
钱千千抿唇,提起这个便觉得委屈。
“是很可怕。”她哽咽说道。
“嗯。”夏昭衣应了声,没再说话。
这条路湿滑难行,且绕着山壁,非常长。
不过对于夏昭衣而言还是很轻松的,她早就习惯在这些悬崖峭壁上生活了,如今鞋底便缠着厚厚一层增加摩擦力的粗砂。
但为了等钱千千,她还是将速度放慢了一些。
远远已能见到山下的大院,渐明的晨光里,炊烟袅袅升起,人影奔波忙碌,又是新的一日。
钱千千开心的说道:“是不是快到了,阿梨你看。”
夏昭衣抬起头,眺了眼,说道:“她们还是起得很早。”
“要做事呀,本来就要早起的。”
“山下大约都被水淹了,送吃的更不可能了,她们这般早起,还不如好好睡上一觉。”
“对了,”钱千千神情变得严肃,“我方才在那边听说,卞二郎要我们从这里送吃的过去。”
“我听到了,”夏昭衣说道,“留着他们有用。”
“什么?”
夏昭衣一笑:“没什么。”
钱千千停下脚步,顿了顿,轻声道:“阿梨,难怪我觉得你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呢。”
“嗯?”夏昭衣回过身来。
钱千千看着她这样回过身子,魂都快吓没了,往里面的崖壁贴去一些。
“虽然你这两天都让我觉得怪怪的,可是今天特别怪,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因为你没笑。”
夏昭衣又莞尔:“我没笑就会很奇怪吗?”
她在水里见过这张女童的脸,面孔清秀,皮肤底子同她原先那样,冷白皮,她的手也要比后院其他女童们白嫩很多。
夏昭衣还很喜欢这个女童的眼睛,闪亮盈波,与她原来睫毛纤长的杏眼有些区别。
不算特别大,但也不小。
既像杏仁,却又融合丹凤,不适合浓妆,浓妆反而夺了灵气。
这样一张脸,不笑应该不会奇怪。
钱千千看到她笑,也跟着笑了:“你不笑,我就觉得害怕,你一笑,我就觉得没什么好害怕的。”
夏昭衣笑得更灿烂了,回过身继续往前走去,边道:“那成,若有机会,等前山那些人来,我给你一把刀子,再冲你傻笑,看看能不能把你哄得去砍掉他们。”
“啊,那我可不敢!而且,”钱千千郁闷,“我也不是傻子啊,阿梨。”
“我也就是说着玩的。”
夏昭衣唇畔依然浮着笑意,却变得落拓与畅爽,眼眸也明亮了起来。
“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她笑道,“他们没可能再来后山了。”




娇华 060 竟然没死
几个仆妇围在余妈身旁,好奇的看着余妈手里面正在忙活的东西。
那边渐渐的,也有女童凑了过来。
“这是什么。”一个仆妇开口问道。
余妈昨夜将鱼肉里面的鱼刺都给剔除了,切成一小片,裹了粉,又加了一些酱料,便放在那边腌制。
现在她将这些腌好的鱼肉拿出来继续处理,旁人反倒认不出这是鱼肉了。
“等下给你们吃,”余妈说道,“是肉。”
“肉!”一个仆妇低叫出声音。
女童们的眼睛也都亮了,但是不敢发出声音。
“哪来的?”另一个仆妇道。
余妈垂头忙着手里的活,似没听到。
“都不干活了吗!”方大娘见这边围作一团,高声叫道。
大家朝她看去。
几个仆妇嘀咕了声,先离开了。
方大娘从那边望来,看到余妈手里的东西,皱了下眉头。很想上来问话,可想起凤姨那模样,便又作罢,冷冷的收回了目光。
说是干活,其实现在哪有什么活可以干。
平日里,她们惯是要早起准备伙食,并且还要分出一部分仆妇和女童,替那些人洗衣裳或刷马桶,几乎忙不过来。
可昨天情况却不同,昨天为怕浪费粮食,她们就只准备了一半,果然,并没有送出去。
即便如此,这些食物也不会就此分了,虽是隔夜,不过处理得到,并没有异味。
所以今天,她们根本没事可以做了。
大家努力要装作很忙的样子,一些人则干脆躲去菜园那边。
“姐,你听到了没,有肉呢。”小梧坐在井边,低声说道。
小容目光出神,有些呆滞。
“姐?”小梧伸手轻推。
小容略略受惊,回头看来。
“什么?”小容问道。
“姐,”小梧不安道,“你到底怎么了。”
小容心神不宁,不想说话,垂头看着盆里的衣裳和水。
“刚才听她们说,好像有肉。”小梧又道。
“嗯,”小容随口应道,“我帮你多弄点。”
“嘻嘻。”小梧一笑。
不过看到小容这样,小梧的笑又凝住。
笑不出来了。
可是小容又不肯说她的心事。
小梧转开视线,看向其他地方。
目光扫过西北山头下来的两个人影,她眼睛又亮了。
“姐,你看!我们能得到更多的肉了!”小梧欣喜的叫道。
小容皱眉:“什么?”
随着小梧的目光看去,小容一愣,瞪大了眼睛。
“钱千千那个二愣子和阿梨最近关系可好了,我们要阿梨给肉,顺带就让钱千千那份一起给了,哇,好多的。”小梧高兴的说道。
小容忙收回目光,心跳扑通扑通,快要从胸腔里面跳出来。
竟然没死!
不仅没死,还和阿梨在一起!
她愣愣的看着身前的水盆,双手攥紧木盆边沿,禁不住微微发颤。
小梧眨了下眼睛,朝她看去。
小容越想越慌,但很快,她便有了个主意。
深深呼吸,小容努力做出最平静的样子站起:“跟我来,我去屋里拿件东西。”
说话声音还是出卖了她的不安与惶恐。
小梧“哦”了声,跟着起身,回头又看了眼那边的人影。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面生出一些羡慕来了。
那个阿梨,这几天就没有看到她做过事情,每天都自由自在的样子,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真好。
不过,她被打成那样,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
胡思乱想着,小梧收回目光,跟上小容。
关上木门,小容便匆匆去往木柜里面翻找东西,神情慌张。
小梧看着她,不安道:“姐,到底怎么了。”
“我们要逃。”小容沉声道。
“逃?”
“对。”
“逃……”小梧这才反应过来,压着声音惊道,“姐,为什么啊!”
小容没有说话,还在翻找着。
并不确定钱千千有没有看到是她将她推下去的,可是这种不确定才令人害怕和不安。
倘若看到了呢?
那到时候就无路可逃了。
余妈那么疼爱钱千千,又和凤姨走得近,她和小梧的下场绝不会好。
更不提,还有一个更可怕的关键所在,就是阿梨。
就算钱千千没有看到她,可阿梨说不定就在远处看到了呢?
强烈的不安让小容极近崩溃,无所招架。
只有逃了。
留下是赌,逃走也是赌。
可是留下赌输了会直接没命,困禁无望,无所遁逃。
逃走至少能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还能拼上一把。
翻了好久,终于在角落里面找到了一把小匕首。
小容忙塞进衣服里面藏好,拉起小梧:“走,我们先去菜园。”
她们本就没什么衣物,又破又烂,带了累赘,索性不管。
小梧被她弄得慌张无措,但还是跟了上去。
“余妈在那边。”钱千千喜道。
夏昭衣面容温和轻柔,小手握着地上捡的一截长木枝,没有抬头去看。
“阿梨。”钱千千唤道。
夏昭衣看着前面的路,闻言道:“嗯?”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觉得特别开心,是不是因为转晴了?”
“据说天气的确能左右人心情。”夏昭衣笑道,“不过你此时心情不错,大概是因为大难不死。”
“那天气能不能左右到你呢?”
“我?”夏昭衣笑着摇头,“不会,我很少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真的假的,为什么?”
“这能有什么为什么,就是很少心情不好啊。”
“可总是有些原因的吧。”
夏昭衣失笑:“谁会没事去找自己为什么心情不好的原因,菜里放多了盐,咸的么?”
“那你平日是不是很少生气呢?”钱千千又问道。
“当然不是,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不生气,怎么活。”
钱千千一愣:“阿梨,你说的什么?”
“如果听不懂,那就不要再问啦。”夏昭衣说道。
说着,她抬头看向天色,又道:“不过此次放晴有些短暂,两个时辰后大雨更甚,所以你现在心情好,就尽快好个够。”
“嗯?”钱千千也跟着抬起头,“还会下雨吗?”
“会,”夏昭衣说道,“会更大呢。”
“那也好,可以什么都不用做了,我快困死了,又累又饿。”钱千千说道。
她真的已经快撑不住了。




娇华 061 暴雨前夕
习惯性的,夏昭衣不喜欢从大院过。
绕过猪圈,她和钱千千去到菜园。
菜园的人难得比大院要多,多数卷着裤脚,在畦田里排水。
“你先回去睡吧,”夏昭衣边走边道,“我去找凤姨有些事情。”
“我还是要去跟余妈说声的,她会担心我。”钱千千道。
“没关系,我去说。”
钱千千看了她一眼,又抬头看向天空。
“阿梨,等下真的会下雨吗?”
“嗯,不过明天便是真正的晴了。”
钱千千点头,还望着天空,脚步也渐渐停了。
短暂晴朗,也是晴朗。
天空澄碧,云朵洁白,阳光暖暖洒着,她冻了一夜的身子被烤出了细密的汗水。
鸟儿吱吱喳喳飞过,不远处的树梢上还停着一串。只是那树梢的模样有些可怜,半是折枝,半是凋零,光秃秃的,像个枯槁的老汉。
“阿梨,你说这些鸟儿昨夜藏哪儿去了呢,风雨那么大,它们现在竟还能活蹦乱跳,我猜……”
钱千千顿住,朝四周望去:“阿梨?你人呢?”
房门被整个打湿了,颜色变得极深,檐上雨水成串的落下,在地上蓄着薄薄一层积水。
夏昭衣抬手敲门,很有规律的三声,不轻不重。
凤姨睡得不好,皱着眉头嚷道:“谁啊。”
“阿梨。”夏昭衣回答。
凤姨微愣,随后忙掀开盖着的小被,不顾不整的衣衫,半趿着鞋子便奔去开门。
女童站在门外,抬着头看着她,叫道:“凤姨。”
凤姨也望着她,仍是愣着,说不出此时是什么心绪。
方才听到声音的一瞬,她就觉得好像洒了泼油在快灭的木火上,随即“哗”的一声,星火燃起,热气扑腾,远处那似渐渐黯淡的光点也大照四方。
这种心情,让她难言。
而面前的小女童,矮矮的个子,脸蛋上虽淤青成片,却洗的干净,衬的眼眸越发明亮。
衣服便没那般好运,褴褛破烂,满是泥渍,很多地方缺着大口子,里面的肌肤隐隐的露在外面。
“阿梨,”凤姨道,“你怎么弄成了这样,昨夜去哪了?”
夏昭衣一笑:“等下会有两个人过来,想要你们去前山送饭,在那边有许多密道,虽说比下山送饭要近许多,却也陡峭晦暗,崎岖难行。凤姨,如若你们走熟了那条路,这修桥或暂修机关的事,可能更遥遥无期了。”
“密道?”
“嗯,白日还好,你们与人为伴,尚能有些胆气,但一到晚上,那边可到处都是坟地与白骨,甚至还可能有凶兽出没,不知你们会不会怕。”
凤姨皱起眉头。
对于桥坏了,路难行,她这两日隐隐也生出天高皇帝远的怠慢心思,可如若“皇帝”又来了呢。
风吹来一阵一阵,檐下又淌下大片水来,凉意颇浓。
远处有人路过,好奇望来。
形容狼狈的凤姨,和衣衫破烂,像从街头要完饭被打回来的小女童。两个人站在门口,一个皱眉发愣,面目隐忧,一个神情安然,侧头看着日头下璀璨晶莹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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