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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糖水菠萝
可是,他们所认识的少女,一直清闲悠然,淡泊名利,这般逍遥自在的她,会去扛吗?
以及,他们也不愿意她去扛的,那多累
从道观方向眺望远处,暗夜幽深,天地茫茫,那些火把于整个天地,不过一片细瘦的斑驳。
而从远处眺望道观,山涧中的一抹亮,反而明显。
周遭的花木草树被道观灯火映染,整个黑黢黢的半山,独它有人烟。
一个衣衫褴褛,脸上肮脏的中年男人站在流民人海的最外面,晚风拂天掠地,他无声望着山上这一片灯火,已经望了很久了。
“孙三,你想清楚了吗?”旁边响起一个略显嘶哑的声音。
中年男人朝他看去。
说话的人同样有些岁数,衣衫亦褴褛,但脸上清洗的很干净。
他继续说道:“如果还没有,我便不等你了,我去找其他愿意站出来带我们活下去的人,不然,我们真的要饿死了。”
“那你去找别人吧,”孙三说道,“别找我。”
“我怎么没听到?”
“不是,打这里过的,会是什么军队?”
“对,会是谁的兵马?会不会是北元那些人!!”
“这!这怎么可能?”
掌柜和伙计面色大白:“这,这还了得!”
顿时更加勤快得收拾东西。
气氛一感染,客栈里的其他人也准备开溜。
李满皱眉,愣愣望着茶馆的门:“东家还没回来呢!”
苏玉梅打开一道门缝。
渐渐有人跑来,边跑边喊“军队来了”。
这次的声音要清晰很多,茶馆里的所有人都听得分明。
跑回来的人看到满地的血,吓得惊叫,不过也顾不上手中还拿着刀的歹徒,绕开他们便跑。
几个歹徒不明情况,冲上去拉住他们问,挣扎过程中,又有人被砍。
随着回来得人越来越多,几个歹徒也慌了,赶忙叫上进屋去打劫的人,一并跑路。
几匹骏马就在这时奔驰而来。
人群惊叫不绝。
苏玉梅也赶忙将门合上,回过身来,茶馆掌柜和伙计已经跑得没了影。
客栈里的其他客人也在跑。
李满抓起方耿厚,将他往空荡荡的柜台后面塞去,他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苏恒上前:“大兄弟,你不一起走吗?”
“我等我东家。”李满说道。
“一起走吧,”苏玉梅道,“可能会出事。”
“我等我东家。”李满还是这样说道。
苏玉梅也过去,将他对面的长板凳摆正坐下。
外面传来许多凄惨的求饶声,动静越来越混乱。





娇华 1053 大晏兵马
熙州群山的山脉基本都以极星山为主干系,起伏绵延,通达整个熙州。
只有一座山例外,便是牧亭煜目光所望的这座雷公山。
雷公山起源自规州曲阳县,现在,一面猎猎而飞的旌旗出现于最近的丘陵山腰,山腰上,缓缓走来一队兵马,以一字状排列,占据了半个山头。
距离很远,但不难看出这些士兵的个头和他们坐骑昂扬的雄姿。
不止牧亭煜,牧亭煜后面二十步外的洪元杰和包速唯皆目起惊愣。
他们都出自李乾军队,自然一眼认出,这支兵马不属于李乾任何一个兵营。
目光所见至少五十人,但他们绝对相信,这五十人后面,更还有上百,或上千。
熙州府极近河京,这支兵马竟直接深入李乾境内,悄无声息出现在他们眼皮底下,而整个李乾,无人得半分信息!
洪元杰才来,对李乾的归属感还不够强烈。
但从小便忠于李乾的包速唯,整个人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他当即大喝:“全军听令!”
身后所有士兵立即调整备战之态,纷纷亮出兵器。
“且慢!”牧亭煜叫道。
沈冽抬手,轻轻一招,淡淡道:“活捉洪元杰。”
随他一声令下,身旁暗人们齐声应是,当即冲去。
牧亭煜瞪大眼睛:“且慢,沈郎君!”
他的声音和身影一起被人海吞没。
官道上不是没有百姓,早已望风而逃。
不幸逃向西南方向的,被迎面冲来得数百兵马吓得连忙往田野村镇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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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吵架是这些文官擅长的,他不去插嘴了。
宋倾堂和另一个士兵一块,正在脱一个重伤士兵的兵甲。
鲜血和汗水黏着了皮肤,内衫活生生被扯开,痛的士兵双目噙泪。
夏昭衣取出布包里的小竹筒,抬手扔去:“倒在伤口上,省着点用。”
宋倾堂伸手接住,听她又问道:“朱大人呢?”
夏昭衣看到魏从事他们了,却不见朱岘。
“我让叶校尉先带他走了。”
“不能走远,还得回来,”夏昭衣说道,“方城卫和欧阳将军的人应该快到了,眼下最安全的还是京兆府。”
宋倾堂这时一顿,皱起双眉,起身说道:“我有些事,辛苦你先帮我照顾他们!”
说完大步朝前面奔去,看到人群里的林绍旌,怒道:“你之前说的,你派人去我家是真的还是假的!”
“对,”林绍旌手里的刀朝他指去,“宋倾堂,你最好乖乖过来!否则你家里的人全部都要因你赔命!”
宋倾堂握紧拳头,怒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答应你,只要你过来,你家人一定会没事!”
“放你娘的屁!”宋倾堂大骂,“我爹和黄侍郎的脑袋比我还值钱!会没事就你娘的祖坟里爬鬼了!林绍旌,我宋倾堂今天把话放在这里,如果我宋家任何一个人出了意外,不管是不是你干的,我今天全部都算到你头上!我宋倾堂这辈子什么事情都不干了,就缠着你林家所有人不放,被我抓到一个,我就千刀万剐!”
“你试试!”林绍旌暴怒,“我今天就偏要杀光你们宋家的人,我还要把你也给剁了,我倒要看看是你变成的鬼厉害,还是我这把刀厉害!”
“好,你他娘有种,你给老子等着!”宋倾堂叫道,转身朝葛严庆走去,问他借马。
葛严庆亲随下了马,宋倾堂才翻身上去,忽听远处传来马蹄声,一个北府兵校尉快马奔来,疾声说道:“别将!”
葛严庆回头看去。
校尉压低声音说道:“都尉在来的路上遇上方城卫包围!”
宋倾堂闻言脸色大变。
葛严庆一惊:“方城卫也”
校尉这时一顿,看向前面的林绍旌,还有林绍旌后边的骁虎营。
两军对峙的剑拔弩张气氛,让校尉也一惊。
意识到葛严庆刚才说的“也”,校尉惶恐道:“别将,骁虎营他们”
话未说完,他自己止住,舔了下唇瓣,继续说道:“我来时路上,在香海酒家门前看到了骁虎营的林曹将军,他拦下了敬云军的叶校尉和朱大人,说要护送他们走。”
宋倾堂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夏昭衣也听到了,抬头看着他们。
顿了顿,夏昭衣垂下头,飞速将手里的纱布包扎好,将随身药物交给旁边的士兵,简单吩咐几句,便拾起长枪和匕首,起身跨上骏马,策马离去。
葛严庆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顾不上再和这些人耽误时间,葛严庆看向前面的几个文官吏员,让他们快过来,一并离开。
朱贸没有办法追上去,燕云卫府的大队人马皆在京兆府正门外。
他朝那边的林绍旌看去。
林绍旌假装看不到,他不想让对方看出,自己现在根本使唤不动自己的部下。
不过,对方发生了什么,才这么急匆匆的离开。
但不论是发生什么,只要是他们焦急惊虑的,那么于他们就有利。
林绍旌抬手抹了把自己的脸,心底又唾骂了一句,自己都分不清是在骂天荣卫,还是在骂宋倾堂。
“阿梨!”宋倾堂快马狂奔,看着前面的女童身影,又叫道,“阿梨!”
“你先回家!”夏昭衣没回头,高声说道,“我去找朱大人!”
“你等等我!”
“驾!”女童又一扬鞭。
负重较轻的骏马很轻易就能拉开距离。
香海酒家在御街西南侧,夏昭衣一路北上,路上遇见许多兵马,最多的是方城卫。
夏昭衣尽量避免和他们正面接触,不想惹太多麻烦。
京城局势忽然变成这样,是她没有料到的。
目前可以信任的人,除了欧阳隽,就只剩北府兵了。
卞石之在离开京城前,曾将随身古玉交给朱岘,北府兵的折冲都尉杜毅虽是武将,但却是卞石之一手提拔上来的,并且北府兵的兵制和京城其他的宿卫京师们不同,对于朝廷的忠诚度并没有这些宿卫京师们来的强烈。




娇华 1054 被截胡了
熙州府至明台县的官道,有一条去规州曲阳县的分路,在一个三字路口的上坡岭。
路旁坐落着两间小茶馆,桌椅板凳皆是露天,若得下雨,便现场搭个大棚。
春日土润,万物柔软,两辆马车停在茶馆靠近山溪的那一面,马车旁不时传来小奶狗的叫声,小大胖嘚啵嘚啵在跑,活泼好动,一直粘着人玩。
支离托着腮帮子坐在一张长板凳上,目光一直盯着路口,偶尔又朝旁边的杨富贵和李满的棋局看去。
连小大胖都玩累了,嘤嘤着想要上马车去找主人,路口还不见人。
詹宁过去将小大胖抱上马车,它自行钻进车帘,夏昭衣自梦中睁眼,便见小奶狗背对着她,端端正正地坐在她的脚背上。
“小大胖。”夏昭衣叫道。
小大胖立即回头,欢乐地摇尾巴站起,要往她身上扑。
夏昭衣一手捞起它,一手掀开窗帘。
天明气清,远处官道上只有往来的寻常路人,便再没其他动静。
“大小姐,”詹宁出现在车窗外,“会不会他们临时改道了?”
“这里是去明台县的必经之路。”夏昭衣道。
“那可能改了时间?也许今日他们不去明台县了?”
夏昭衣肃容:“是有这个可能。”
“不然,我回熙州府去探探?”
这时,叶正和卫东佑从官道尽头策马狂奔而来。
夏昭衣遥遥朝他们望去,顿了顿,她道:“应该不是改时间,而是……被截胡了。”
詹宁循目看去。
“你速去岭下,”夏昭衣沉声道,“让夏叔带兵马回来。”
“是!”
叶正和卫东佑过来,果真是说“截胡”之事。
让夏昭衣没有想到得是,本以为只是暗卫,不想沈冽的兵马也入了李乾境内。
支离被杨富贵扶着走来,见面便问沈冽在哪,卫东佑道:“此次兵马来得不多,但也有五百多人,如今已抛头露面,少爷便亲自带他们自雷公山往规州去。”
“啊,是沈大哥的晏军!”支离眼睛一亮,“那你们稍后要去会和吗?”
“嗯。”
“师姐!”支离朝抱着小大胖坐在车厢外的夏昭衣看去,“我们也一并吧!”
“不是说,在规州碰面吗。”夏昭衣道。
“沈大哥此次肯定是去安顿晏军的,等安顿完再等我们,那我不就错失了得见一面沈大哥亲自带出来得兵马吗?”
“……”叶正和卫东佑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心里想说,那些兵马也没什么可看的。
尤其是这话,“亲自”带出来的兵马。
此前那帮家伙行军走了几百里路,只剩半条命,又在西北打了近月的马匪,一个个早已是邋遢粗犷的面容。
而且,他们那些在探州和山景城兵营里养出来的习惯到现在都没能纠正过来,眼下,整个晏军可谓又痞又野又狂又疯。
夏昭衣打量了下支离的身子,看向李满和杨富贵:“支离现在仍骑不了马,只能你们以马车载他了,我们便在规州碰面。”
“是!”李满应声,迅速去牵马车。
“师姐,你不一起吗?”支离有些失望。
“嗯,我先不去了。”夏昭衣道。
她没有跟支离说夏家军也来了的事,说与不说,都没必要。
但两支兵马都是悄无声息地来,自然也要悄无声息地走,一前一后走同一条路,并不妥。
李满将马车牵来,夏昭衣叮嘱支离路上若遇颠簸,记得在后背多垫枕头。
支离一面期待看到沈冽的军队,一面又不太舍得跟夏昭衣分开,不过想到很快就要碰面,还是振作了,开开心心,挥手离去。
·
最先赶到官道的,是在扬龙陂的宣武军,由宣武军统帅冯磊亲自带兵奔来。
人仰马翻的狼藉场地,躺着八具尸体,还有包括洪元杰在内的共十六人重伤,以及三十多个不做详细统计的轻伤。
洪元杰已被折回来的包速唯等人第一时间处理伤势,情况极不乐观。
但不论是洪元杰还是包速唯,他们的矛头与怒火都指向坐在马背上纹丝不动的牧亭煜。
冯磊于是去到牧亭煜跟前询问。
牧亭煜的俊美面孔没有半点表情,脸上有不少被喷溅的鲜血,和他白瓷一样的皮肤形成炫目的颜彩对比。
冯磊问完话,见他看也不看自己,不悦道:“牧小世子?”
牧亭煜一双桃花眼冰冷如铁,缓缓朝他看去。
冯磊皱眉,张口又欲发话,被牧亭煜抢先一步,一开腔便带着冲天怒气:“我压根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整个熙州,那么多驻兵,就这么由着沈冽的兵马如入无人之境!”
冯磊一愣。
“你不知道皇上近来噩梦越来越多吗?”牧亭煜继续,“你们这些领兵当大将军的,连一支数百人的队伍都没觉察!之前极星山搜人两日,一无所获,如今更放由沈冽兵马来去自如,一个个全是素位尸餐饱食终日的废物!”
“这可是熙州,隔壁就是河京,是不是哪天皇上醒来,敌人已经兵临皇城了?!要你们何用?”
“说出来都可笑,在这熙州府的官道,还得本世子卑躬屈膝才能保住洪将军这命!”
“一群饭桶,不中看更不中用!都排队给村里的农户挑大粪去吧!”
牧亭煜上来就是一顿骂,冯磊没反应过来,紧跟着便牙根发酸,想骂回去。
但牧亭煜不给他这个机会,先发制人喷完后,牧亭煜掉转马头,看向自己的手下:“来人!随我去明台县!”
“啊呸!”冯磊看着他带着三十来人远去,张口几声唾骂。
牧亭煜冷着脸离开,心里面忽然有了一种笃定,他忠君爱国这条路,可见到头了。
此前畏首畏尾,不敢放开手脚,但眼下,他多处树敌,很多事情只能心狠手辣,先发制人才是。
以及,在大厦将倾前,他还得努力谋财。
杀千刀的陆明峰,让他搭了半个荣国府财产送给李骁,结果李氏铁骑加上李骁兵马,在华州和攻袭营照样斗个两败俱伤。
他的钱花了出去,听不到半个响,还累得整个牧家元气大伤。
真是怒!




娇华 1055 关你屁事
隔日正午,夏昭衣一行人抵达曲阳山南岭的南溪驿。
兰香客栈里并无住客,沈冽他们还未来。
夏昭衣让苏玉梅和詹宁他们先休息,她带着小大胖去附近走走。
几大公告牌上的告示逐一看去,再在一间茶馆里听了阵南来北往的闲聊,最后,夏昭衣被一阵竹板声吸引。
打着竹板的是一个不出二十的少女,衣衫褴褛,脚上鞋子破旧。
一旁有个四十多岁的佝偻老者捧着把琴脖短小的月琴,不时和鸣。
少女边打竹板边说唱,并不是饱经风霜的仇大苦深,欢快唱词在赞颂三月兴欣,登山复临水,春风动杨柳。
一歌作罢,旁人鼓掌,但鲜少有人打赏。
夏昭衣莞尔笑了下,摸摸小大胖的头,转身离开。
“阿梨姑娘不打算出手打赏一些?”一个低沉男音忽然说道。
夏昭衣一顿,转眸看去。
聂挥墨抄着手,一袭藏青穿枝缎子衣袍,腰悬佩剑,身材挺拔,说话时,目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透着一股揶揄。
“你怎么在这。”夏昭衣脱口道。
“你又怎么在这?”聂挥墨反问,目光落在少女怀里的小胖狗上。
小胖狗一脸警惕地瞪它,目光又凶又奶。
“你这狗真丑。”聂挥墨道。
夏昭衣冷冷道:“它没吃你家的饭长大,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哪捡得?”
“与你何干。”
夏昭衣说着,抬脚准备走。
却看聂挥墨的四名手下包抄上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夏昭衣顿时轻轻笑了,边抚着小大胖的狗,边淡声道:“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像聂大将军这样的聪明人,就不要放任自己的手下做不自量力的事情了吧。”
“哈哈!”聂挥墨也笑,侧眸看向少女精致秀美的侧脸。
“这话若是别人来说,也是不自量力,也只有阿梨姑娘才有这等气魄。”
“好狗不挡道。”夏昭衣说道。
小大胖“汪”了一声。
“啊,”夏昭衣轻呼,摸摸小大胖的脑袋,“他们的确不配当狗,是我的失误。”
明明被骂,聂挥墨笑容却越灿烂。
“阿梨姑娘还是这么伶牙俐齿。”
“动动嘴皮子而已,”夏昭衣扭头看他,笑道,“但是等我张牙舞爪,聂大将军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你我非要有这么重的敌意?”聂挥墨扬眉。
“你我没必要心平气和。”
“为何?”
“呵。”夏昭衣冷笑,收回目光。
这时,跑出来找夏昭衣的詹宁远远看到了她,叫道:“二小姐!”
聂挥墨有所感地循声望去,道:“你的手下?”
夏昭衣对他笑起来,灿烂甜美:“关你,屁事。”
说完,她抬脚继续往前面走。
聂挥墨的手下伸手一拦,她的速度更快,抓着对方的手腕便是一扭,仅凭着单手的力量,以巧劲便卸掉对方的胳膊。
手下捂着脱臼的臂膀痛呼出声,而她已头也不回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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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没什么订阅,还天天盗版,看盗版的还来骂我内涵我,缺不缺德
宣延二十五年,庚寅年,历史在这一年的开春挥起笔墨,划下了铿锵有力的一道惊雷。
浩大的大乾版图,因外族入侵和天灾连年,最终被不断爆发的内部战争所割裂。政治中心从永安京兆转向河京,经济基础被彻底打破,百年文明则在青山书院一炬烈火后,随着东平学府的南迁,转往了衡香。
高度集权的李乾江山并未发生过严重的朝臣争权,宣延帝李据的迁都,更大可能性的保存了政权的完好,只是在对整个江山统治的格局上,李家已失去了绝对霸主的统治地位。
二月初八,宋致易发兵攻陷永安。
永安城作为大乾都城,最鼎盛时期,常住及流动人口一度达到一百八十万,但当永安城门大破时,城中只余三十万人不到。
满城荒凉萧条,伏尸遍地,未烧尽的大火摧着长片街市倾垮,扬起漫天焦灰,随风大作,袭向这座古城的新主。
二月十一,佩封守将赵秥率虎奔营和大溯军的先锋营,及部分愿同他离开的百姓们彻底退离盘州。
二月十六,林耀终于拿下佩封,未同赵秥离城的十五万百姓,在其后半月里,被林耀屠杀了一半。
四月初七,田大姚攻陷石鼎镇,左翊卫大将军梁宗光战死,游州往东的全部城镇沦陷,游州刺史骆志成被当街斩首,并于市集悬首示众。
五月二十三,慈德新起民乱,农民起义军首领钱显民率三万兵马,一路烧杀掠夺,进攻华州。
七月初二,凎州焦进虎率兵五万,南下攻打佩封。
同月,剑南节度使秦兴被昔日叛将张灵辉部众乱箭射死,宋致易拿下益州,剑指盘州。
九月十一,燕南军统帅云伯中带兵十万,在平禹县攻破田大姚部众,侵占了田大姚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及第。
十一月二十三,李氏铁骑八千人兵马悄无声息穿过常阳,突袭湖广,造成宋致易三万兵马损失,大量粮草被劫。
与此同时,西北战场节节败退,没有李乾支撑了的各部众,断粮断草,大半年来连丢数城,退回至屠。
群雄竞起的乱世纷争背后,是各大家族的兴衰相替和角逐,大量贵胄氏族迅速衰亡,也有成批新的权贵火速崛起。
覆巢之下无完卵,那些极力避世不愿卷入天下纠纷的各大氏族,逐渐被形势所迫,不得不站队,择良木而栖。
这其中有不少世家大族在各方军阀势力的威逼利诱下,直接摆脱他们,自己起兵,比如探州蔺氏,平鹤白氏等。
有跃跃欲试者,有左右逢源者,有举步维艰者,也有不甘任人拿捏者。
到处都是笼络人才,招兵买马的呼声,同时各方势力派出大量说客,四处奔赴游走,中原和江南的几大巨富家的门槛快被人踩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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