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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糖水菠萝
沈冽轻抬手示意。
站在他身侧的叶正上前:“张亦谦,你可识得?”
“张,张亦谦?”徐掌柜作出困惑神情,“是哪个?”
“你装什么!”叶正蓦然喝道,“欠打!”
“将军啊,小人当真不认识什么张亦谦!”
叶正大怒:“我等追拿燕春楼一个名叫绛眉的女子,在她的账册上查到张亦谦曾在她那买过一个女人,买家张亦谦的住处便是飞霜阁。据绛眉的贴身丫鬟交代,若非熟客常客,这买卖人的交易,绛眉决不会做。所以,既然她写了你飞霜阁,这张亦谦定就是你飞霜阁之人!若还要赖,包庇这张亦谦,定不好让你好过!”
“将军啊!”扑通一声,徐掌柜往地上跪去。
他的额头紧紧贴着地面,一双眼睛来回转,出了一头的汗。
飞霜阁消息四通八达,昨夜燕春楼出事没多久,飞霜阁就收到了消息,得知绛眉拐了不该拐的人。
但那会儿,他们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跟飞霜阁有什么关系。
今早,天兴商会也出事了,在天兴商会的张亦谦也被一并带走。
陈夫人即刻派人过来,要求清空飞霜阁此前的所有书信往来,并封堵暗道。
这是他们的“老规矩”,凡只要涉及到他们的人,再小的闲事,旁事,都必须要在第一时间斩断一切往来。
而张亦谦,的确就是他们的人。
结果,那绛眉手里竟有账本在。
不过没事,若单单只是绛眉惹得这些事,至少眼前这关,不难应付。
“你还不老实交代?!”叶正怒斥。
“的,的确,”徐掌柜很快想好措辞,“不过那是之前,后来因口舌不快,他转去了天兴商会,跟我们不再往来了。将军,这位大将军,他若犯了什么事,那跟飞霜阁没有关系,我们都是正经的生意人!”
他跪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沈冽,目光可怜,充满哀求。





娇华 1109 看着他死
沈冽从头至尾没有开过口,一双冰冷淡漠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徐掌柜常年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眼前这年轻男子却是他完全没办法看懂的。
沈冽这时朝叶正看去。
叶正点头,背过身看向跟着他们过来得探州兵马,大声说道:“全部进来,把这客栈从头至尾搜上一遍!”
徐掌柜闻言大惊, 在地上爬来:“这是要搜什么,那张亦谦不是今早就和天兴商会那批人一起,被你们捉走了吗?”
叶正挡在他跟前:“滚开!”
“这将军!小店哪里得罪了您?您高抬贵手,绕过小的吧,我就靠这家店糊口的!”
士兵们跑入进来,说搜就搜, 柜台, 楼上, 后院,还有人跑去角落里翻柜子。
徐掌柜气得手抖:“这角落里蚂蚁都藏不住,哪会有大活人!将军,衡香是个书香文雅之地,你们怎么能这么无理野蛮?传出去,天下人都不齿你们!”
“天下人看不起的人多了,”叶正冲他道,“现在自立为王的那几个,谁是天下人喜欢的?”
徐掌柜语塞。
满堂叮铃咣当,混乱不堪。
这些个头高大,莽撞蛮横的探州兵毫不客气,掀桌倒柜,还有人去到食客住客那,一个个问他们,是不是张亦谦。
徐掌柜继续讨饶,不住地往地上磕头,求沈冽放过他这客栈。
沈冽根本不理他。
满地的桌椅板凳,徐掌柜其实不心疼, 张亦谦本也不在客栈中。
徐掌柜怕得是暗道被发现, 虽然暗道入口在极其隐蔽的地方。
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一个士兵自后院跑入进来:“将军,后边有暗道!”
沈冽看了徐掌柜一眼,立时抬脚过去。
“后,后边?”徐掌柜费解,“后边哪有暗道?”
“你慢慢装。”叶正说道,跟上沈冽。
徐掌柜真不是装,暗道确实不在后面。
然而,跟着沈冽和叶正迈下后堂时,徐掌柜傻眼了。
这群掘地三尺的探州兵,竟真是拿命在搜,一人居然爬下了井,还带着铲子下去。
他们硬生生地将发生过经水井而过的暗道,在水井井壁上凿了出来!
掌柜的一阵头晕,怪只怪这个暗道入口,恰在水位上方
“你还有何话说?”一脸骄傲的探州兵顶着脏兮兮的脸从水井里探出来。
“不,不是啊, 将军, ”徐管事哭了起来,委屈地看向沈冽, “你们不能不讲理,我在自己的地盘上挖个道,为何变成我的不是了,这”
他说不下去了,暗道一出现,随便派个人下去钻进去,便一目了然。
沈冽终于开口,语声沉冷:“两条路,一,把你的尸首挂在飞霜阁外,震慑你的同伙。二,你投诚与我,替我做事,今后你这条命,便由我做保。”
“同伙”二字一出,徐管事便知自己刚才的侥幸之想是错的,沈冽带兵马来这,不是为了绛眉的事,而是为了
徐掌柜转头看向周围的士兵们。
搜暗道不是假的,但可能也是在搜耳目。
现在这一整片除了沈冽的人,没有旁人。
徐掌柜忽然镇定了下来,问道:“听起来,你知道飞霜阁不寻常?”
“是。”
“你是怎么知道的?张亦谦出卖了我们?”
沈冽没说话,沉沉看着他。
“这个该死的张亦谦!”徐掌柜一改方才的怯弱和求饶之态,眉目阴冷地道,“他会不得好死的!”
“看来你选第一条路。”沈冽说道。
“暗道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徐掌柜冷笑,“你们也不会知道暗道将去哪,那一段路彻底被堵死了。”
叶正道:“你们在此经营多年,我们从你左邻右舍入手,应能有不少收获。”
“哈哈,哈哈哈”徐掌柜凄笑到一半,忽然出手,自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猛然朝叶正刺去。
哪怕殊死一搏,他也清楚自己不是沈冽的对手。
而这些探州来得草包兵卒,杀一个当不亏,杀两个当血赚不对!
他毫无预兆的一击,叶正应变能力极快,轻而易举便避开,随即抓他的手腕。
徐掌柜自是不让,二人瞬息过了数招。
周围的士兵快速围来,没有什么武德不武德的说法,众人一起扑了上去。
徐掌柜的匕首在混战中被踹走,数把大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徐掌柜怒目瞪向沈冽:“若我没料错,你应是沈冽!”
沈冽低下头去,足尖将落在脚边的匕首轻盈挑起,再稳稳接住。
他将匕首交给叶正:“给他。”
“怎么,”徐掌柜怒笑,“你要跟我过身手吗?”
“让他自己动手,”沈冽对叶正道,“看着他死。”
“我不怕死!但你很快将要来陪我!”徐掌柜说道。
沈冽转身离开,不再看他一眼。
一炷香后,徐掌柜的尸体被挂上飞霜阁大门。
灼灼烈日自三万尺高空直下,徐掌柜的脑袋在阳光里诡异地歪着,脖子上一道极深的裂口。
近万人围在附近,喧哗声沸腾鼓噪。
百灵双腿软得快站不住,攒在手心里的字条像是着火一样,灼得她手心滚烫。
耳边似响起那些锣鼓声。
“凡燕春楼罪妇绛眉同伙者,速来自首,可轻饶!不然,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千刀万剐
百灵面色惨白,仓惶离开,不敢多留。
沈冽来到陶柳里桥,诸昌已将陶柳里桥彻底搜遍,没有绛眉的半点消息。
屋舍院落狭窄挤成一片,小道越往里面,越是逼仄。
沈冽望了眼周围,想了想,抬眸朝不远处的敬云楼看去。
恰看到一个身影快速躲避,隐往窗后。
诸昌也看到了,对沈冽道:“那个人是敬云楼的掌柜。”
“把他叫来。”沈冽说道。
“是。”
这一片里,敬云楼的楼层是最高的,那窗口位置,也恰好能将这片陶柳里桥尽览于眼底。
这时一阵风气,夹带着一股恶臭扑来。
沈冽眉心轻拧,朝风的方向看去。
“是尸臭。”叶正惊道。
“将军,这里暗娼颇多。”一个兵卒说道。




娇华 1110 北面大江
兵卒将发现这具尸体的地窖,还有那鸨母和打手已被抓的事道出。
死者是个快四十岁的女人,染花柳而亡。
据她同院的女人称,鸨母知道她染病后还强迫她接客,一直不给治,直到霉疮越发明显, 藏不住了,便将她赶去地下酒窖,自生自灭。
诸昌带人过来挨家挨户搜查到这座小院,一掀开地窖石板,才知已死至少五日。
“这类事在此地并不少见。”兵卒说道。
“这类事,在哪里都不少见。”叶正轻叹道。
他侧头,发现沈冽一直望着兵卒指去的小院, 俊容无波无澜。
“少爷?”叶正说道。
“底下酒窖, ”沈冽声音低沉, “那应该有不少酒坛子。”
“大的酒坛我们掀开过,小的”兵卒骤然顿住,目露惊恐。
叶正的神情也瞬间凝固。
能装入小酒坛的,那怕是得
“酒坛有大小之分,还有动静之分。”沈冽说道。
“动?”叶正一凛,“少爷,您的意思是说”
“派人去陶柳里桥所有路口打听,今日可否有酒队经过,或者搬运木柜木箱等队。”
“是!”叶正领命。
跟在诸昌身后过来的敬云楼掌柜傻眼。
“走啊。”诸昌看他。
敬云楼掌柜撑不住了,膝盖一软,扑通往地上跪去:“大人们,不用去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全都说!”
“二小姐,找到沈将军留下的人了!”
詹宁快步上来,对夏昭衣说道。
夏昭衣和梁德昌立在河边,夏昭衣正端详着手心里的小玉石, 闻言回过身去。
她记性好,不论夏家军还是沈冽的晏军,凡是见过一面,她都记得。
现在这来者,是原山景城守军校尉常志成的手下。
“阿梨姑娘!”这名手下快步上来,欣喜,“大将军派我在此等你!我知道进城的路,我领你们去!”
“那便有劳。”夏昭衣对他微笑道,侧身将手中玉石递还给梁德昌。
“二小姐,这”梁德昌说道。
“这位孟书生既是你发现,并且守在他身旁照顾,这玉你便收着,当视为一枚勋章。”
梁德昌不轻易脸红,这会儿有几分不好意思:“那,成,我就收着。”
“嗯?”夏昭衣偏头看着他,笑道,“不经夸?”
梁德昌的脸彻底大红, 身高七尺,年近三十的男人,一顿局促挠头。
周围的军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少女眼眸明亮, 淡笑道:“好了,收拾一下,进城吧。”
“嗯,那我去跟孟思乡说一声!”梁德昌说道。
“等等,”夏昭衣叫住他,递去三两碎银,“这个给他,用作盘缠。”
“嗯!”
夏家军利在一个“速”字,不管是行军还是整装。
在夏昭衣一声令下后,十几人很快收拾妥,牵马待发。
梁德昌跑来,在夏昭衣跟前小声道:“二小姐,那位孟书生非要见你,想当面言谢。”
“不必了,”夏昭衣道,“救他得人是你,我和他不过萍水相逢。”
“但那些银两是二小姐的,他”
“我急于进城。”夏昭衣打断他。
詹宁小声叫道:“路上遇见得那些阔州兵马,你给忘了吗?”
梁德昌一凛,立即肃容,沉声应道:“是,是我糊涂了!那我去说一声,即刻追上来。”
孟思乡坐在树下,抬眼望着远处的上坡。
他所昏倒的这条小径地势太陡,梁德昌巡视到这才将他发现。迄今醒来,孟思乡只闻马蹄声,还没见到他们的战马。
听动静,人并不是很多。
梁德昌的身影出现,往这边走来。
孟思乡一双狐疑和揣测的眼睛立时变了,他扶着身后大树,虚弱疲累地起身:“梁哥。”
“别别,你坐着,”梁德昌说道,“我们得走了,你好好歇息,养精蓄锐,待力气恢复一些后,即刻离开这。这深山野林里,不定会冒出什么凶兽来。”
“你们这便要走?”孟思乡一愣,“我还想同姑娘当面致谢”
“我们赶时间,”梁德昌拍了下他瘦弱的臂膀,“照顾好自己,一定要平安回宁州,我走啦。”
梁德昌走得利落干脆,到上坡后方才回头,冲孟思乡摆摆手。
孟思乡抬起双手,冲他郑重作揖。
待梁德昌背影彻底消失,孟思乡脸上的感激之情如退潮般缓缓消失。
很快,传来他们离开的声音。
过去良久,孟思乡撑起身子,辛苦朝上面走去。
越过河道,他攀着半人高的杂草往下眺去。
一共二十一人,皆是高大威武的战马。
那名少女为首在前,正和一个盔甲制式和其他人都不同的士兵说话。
看模样,那名士兵似乎是赶来领路的。
不管是这名士兵,还是其他十九人身上的盔甲,都不是衡香守卫置所和城南都卫府的制式。
待路变开阔,他们不再慢行,驰骋而去。
孟思乡的目光注视着少女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视野尽头。
他没见过这个女子,确认没有,可是有一股非常熟悉的感觉。
不管是她的眉眼,还是她的背影。
显然,这个少女也不认识他。
这熟悉之感,究竟从何而来?
时近酉时,夏昭衣勒着缰绳,率兵停在点青江北面,望着对岸的衡香。
有一条长桥可达对面,长桥两旁,水流涛涛,江风迎面袭来,吹开她两鬓头发,露出娇小清瘦的脸。
“二小姐?”詹宁不解地看着她。
“阔州兵马快来了,”夏昭衣说道,侧头看向詹宁,“衡香城中诸多大湖,皆通渠引流自这点青江。”
詹宁几乎立刻知道她想说什么,惊道:“二小姐是想到了被宋致易所淹的游州尉平府!”
“没错,”夏昭衣又一扯缰绳,控制着因湍急江水而躁动不安的胯下坐骑,“尉平府水患,数十万人流离失所,我所雇来在游州修路之人,便皆来自尉平府。”
众人闻言皆起惧意。
“二小姐,那我们要怎么做,开路造河堤?”管驰说道,毕竟堵不如疏。
“笨,”詹宁说道,“既然我们已先见,待那些人真要过来做手脚,我们立即杀到此地不就成了。”
“可如果他们在此岸毁桥呢?我们怎么过来?”管驰道。




娇华 1111 敬云酒旗(今天的标题好好玩)
夏昭衣听着他们的话,转头朝西北方向望去。
大江滔滔从天边滚来,虽不及沧江和惠门江汹涌,但淹掉整座衡香不在话下。
点青江北岸丘陵绵多,却非久无人至,相反, 大道小路无数,四通八达。
对方若是绕远道从北边下来,他们将完全无法提前预知对方会在哪出现。
詹宁和管驰还在讨论,夏昭衣忽道:“管驰,你带五人去北边查看地势,其余人随我来。”
“是!”管驰应声。
沿着江岸往上游而去,走了约十五里, 至少见到十个临水而筑的村庄,都在南边。
而北面这岸,前方已出现高山横绝,无路再往。
这十五里路内,包括他们最先看见的那座桥,横跨江面的大桥只有五座,其中一座还是索桥。
渡口更少,仅两个。
夏昭衣在一道大弯口停下。
对方未必便真会同闻郎那样,但但凡是种可能,便不得不防。
天色渐暗,粼粼江面上被夕阳披锦,远处渔舟唱晚,有人高歌。
夏昭衣看着他们,忽的一顿,目光有所感地抬起,朝北面高山望去。
一只黄皮黑纹的黑虎,威风凛凛地立在山头,正盯着他们。
“是老虎!”詹宁惊道。
一众士兵立即戒备。
“远着呢。”夏昭衣说道。
“猛虎速度奇快,二小姐, 您退后。”
“我是将军,将军岂有退后之理。”夏昭衣说道。
语罢,她收回视线,不再将注意放这老虎身上,转移走的一瞬,似看到什么,她又抬起头来。
那老虎所立乃一处绝壁,绝壁下方两丈左右的地方有一道又长又窄的挂壁小径。
小径贴着曲折起伏的山壁,呈“之”字形,其上野草苍翠,若非江风掠过,很难一眼看到。
这样的挂壁小径并不罕见,但是这一条的走向极其奇怪。
上方两丈,那猛虎所立得地方就有一条宽敞的路,何故在下面凿一条出来。
以及
夏昭衣清洵雪亮的眸子一路描摹小径去处,一股熟悉感越发明显,忽的,她眼眸一凛,纵马上前数步, 抬头望着山壁。
“詹宁,”夏昭衣说道,“你看那边,是不是有花。”
众人循目看去。
“是有花的,”詹宁说道,“这是月下芍?”
夏昭衣轻笑:“看来,认识这花的人不少。”
詹宁不太高兴:“二小姐,我也是见多识广的嘛。”
“噗,”夏昭衣朝他看去,“别误会,我没有说你孤陋寡闻的意思。”
“没事,”詹宁变脸一般笑开,“二小姐说我孤陋寡闻我也没关系,说我什么都成!”
夏昭衣笑笑,目光眺回山崖上的花。
这一片属于陶安岭范围,陶安岭和北方的云田山都以祖玉为主干系,云田山有天下闻名的云田山官道,而陶安岭内部,是一片几乎没有人烟的古林区。
在师父所给的舆图上,陶安岭深山林区的面积达近百万亩,极其辽阔,深远神秘。
再往深处,师父几乎没有标注。
天下太大,并非每个地方师父都曾踏足,但师父是个精细的人,会查阅大量相关书籍和拜访爱好云游的名家高人。陶安岭深处一片空白,便可见连文献都无半字记载。
不过,那是深处,陶安岭外围还是有不少村庄的。
那只老虎一直在上面盯着他们,看体型和四肢,是一只非常健壮的成年老虎,且“伙食”相当不错。
夏昭衣收回视线前看了它一眼,对手下道:“走吧,回去过桥,我们去衡香。”
过岸的长桥宽约两丈,两边只有虚虚设置的木栏杆,很多地方还是破碎的。
向晚的江风越来越大,水流疾劲,从桥上下来,天光只剩一层幽微,天上挂起一轮明月,星星也异常明朗。
骏马跑了约半盏茶,终于得见衡香城中的灯火。
再往前走,路遇几座村庄,路边偶见几间小茶肆和小酒馆,它们门前悬挂着的灯笼,为来来往往的行人提供光亮。
“好多人啊。”詹宁说道。
沈冽派来接应他们的士兵说道:“这是衡香的西北方向,这几日衡香不平静,所以很多人往外逃吧。”
“前面可还有大路,可以让我们跑起来吗?”詹宁问。
士兵面带几分尴尬:“这我也不知,我不曾来过”
“你没来过?”詹宁惊道,“可别将我们带错路了。”
“不会不会,这条路是我们将军今早告诉我的,”士兵忙说道,“这是我们将军亲自走过得路,他和简军将军今日带兵便走这条。”
夏昭衣忽道:“你之前好像提到,沈冽和夏俊男将军是昨日进的城?”
“对。”
“夏俊男将军是什么时候回去的?”
“昨夜。”
“沈冽呢?”
“我们将军是今早回来的。”
“他回来之后,立即带兵,和夏俊男将军兵分两路?”
“对,”士兵点头,“今天早上,一路跟随夏俊男和夏川将军,直接从衡香东部冲关而入,去往廉风书院。还有一路,是我们将军和简军将军,绕这条路去到屈府。”
夏昭衣看向前面的村道,再回头看向他们的来路。
从孤山绕一大圈,再入衡香,这需不少时间,而沈冽,他是一来一回。
“他哪里是今早回去的,”夏昭衣说道,“这是凌晨回去的吧。”
“应该是很早的。”士兵道。
夏昭衣“嗯”了声,没再说话。
自衡香方向来得人越来越多,这条宽才够站八人的小道,让他们不得不放慢马速。
到一个分叉口时,詹宁忽然低呼:“呀!”
夏昭衣随着他的视线看去,是一列缓慢走来得运酒队伍。
沈冽派来接应他们的士兵乐道:“不馋不馋,等去衡香,很多酒可以喝的。”
“不不,我们轻易不喝酒,”詹宁道,“是那酒旗。”
“酒旗?”士兵看向那运酒队伍的酒旗。
这些酒旗通常不会多张扬,历朝历代的旗帜都与身份挂钩,按照身份等级的高低各有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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