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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糖水菠萝
“已经去了!”
“去了?哦,去了就行!”男人刚才惊诧的语气消失,冷冷道,“那就由谢相出面,本王睡了!”
几个闯入进去的民兵犹豫:“可是大王,那人能在不知不觉中杀害我们这么多高手,他肯定很厉害,非常擅长暗杀,那么我们……”
“再厉害,能有本王厉害吗!”男人大骂,“你们要是觉得本王不厉害,那你们过来,这个王位给你们坐!”
男人把民兵们都赶了出来。
民兵们不知所措,不过转眼又想,这里应该是最安全的,至于山谷口那边的,爱怎么样怎么样,他们不走了。
河边风凉,众人聚在一起,那股恐慌害怕的情绪始终弥漫在侧,挥散不去。
叶正和武少宁等六名暗卫们循着沉冽留下的记号跟来,一眼便能望到河滩处的这十几人。
“少爷,”叶正声音很低,“谢忠已死,忠信军中几员骨将都已身亡。”
武少宁问:“他们口中一直在说大王,钱奉荣是否在那处帐篷中?”
沉冽抱剑而立,一身玄色劲衣使他腰身极瘦,且完全隐匿在了枝桠树影里,若非有记号所指,暗卫们根本不会发现他站在这。
“应该是。”沉冽澹澹道。
“架弩吗?”叶正道。
众暗卫都看向沉冽。
他们每人都背着弩机,四连发的箭失,且以他们的身手,可在最短时间内上卡箭失,再射四发。
在对方有所反应之前,每人射出十六发不在话下。
六人,便是六十四发,强劲的穿透力道,足以让钱奉荣所在的帐篷被射成筛子。
沉冽黑眸微凝,半响,沉声道:“我想去试试。”
“少爷,您是说……”
“我想亲手杀了他。”





娇华 1289 帐中刺杀
帐篷内只传出一个人的声音,但实际上有三人。
躺在床上的男人左拥右抱,两个年轻女人刚才被外面的动静惊醒,这会儿都睁着眼睛,靠在男人的胸膛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河滩上风大,帐篷偶被风吹鼓,声响瑟瑟。
一个女人打了个哈欠,慵懒搂紧男人:“大王,奴家好困,可以继续睡吗?”
“你敢睡?”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心情非常糟糕,“我怕你醒不过来了。”
“嗯?大王是说,奴家会死?可是大王,你舍得奴家吗?”
“这于我舍不舍得有何关系?”
“因为,奴家若真会死,也只能死在大王手中呀,大王不杀奴家,奴家怎么会死?外面那刺客,谁要将他放在眼中?他哪及得上大王一半的神勇呢?”女人说着,又往男人身上依偎。
另外一边的女人在黑暗里翻了个白眼,暗道这女人的嘴巴还真会说。
却见男人不知道为何,忽然暴怒,一把掐住那女人的喉咙。
“你说什么!”男人咬牙,“刺客都不放在眼中,那你还要将什么放在眼中?真要等刺客过来,把本王送去西天,你就爽了,爬完这床,上那床,是不是!”
他个子非常高大,手劲也大,掐着女人快喘不过气。
另外一个女人就爽了,哦豁,马屁给拍蹄子上去了。
“大,大王……”女人辛苦地说着,眉眼皱作一团。
窒息感越来越重,她下意识去抓男人的手背,忽然听得“撕拉”一声锐响,紧跟着,刺骨寒风袭来。
男人大惊,将女人甩去一旁,跳起来:“谁!”
微茫月色从破裂开的营帐大洞照入进来,营帐内的空气流通,导致垂落的营帐大门也开始狂舞,整个营帐似要被风吹起,乘风而去。
“啪”地巨响,行军床前简陋的座屏被风刮倒,床上的一男二女睁大眼睛,看着负手握剑,站在森冷月色下的修长身影。
撕裂开的营帐破布在他身后不断拍打着大帐,声鼓噪,影疾乱,来人一动不动,虽背着光,却能清晰感受到自他身上而出,那无可抵挡的尖锐杀意,凌厉迫人。
行军床上狂妄嚣张多日的男人暴怒:“何、何人!”
“晏军,沉冽。”沉冽说道。
男人短暂一思索,大惊:“沉冽!”
他的尾音刚落,却听利刃骤然出鞘,寒光在月色下一舞,从腰后拔出来的长剑在轻盈剑花下转瞬指向前方,银芒如电,刹那逼来。
两个女人发出尖叫,叫声未绝,一人便被朝前撞去,迎向剑锋。
沉冽出剑快,避让亦快,他不为旁人旁物所扰,迅捷利落地避开,目标只有一个。
男人将另外一个女人也推去,朝床头方向跑去,抓起地上的大刀,拔出来噼向沉冽。
他个子极高,比沉冽要高出足足一尺,在这大帐中甚至没办法挺直胸膛。
钝重的大刀噼出刃响,一连数刀,蛮横狂妄,毫无章法,只有最原始的粗犷凶狠。
然,刀刀落空。
反倒他身上不断负伤。
在他发疯一般的乱砍乱杀中,来者不仅没有半点防御姿态,甚至还在进攻。
忽然一声剧痛,利刃割开了他的胳膊。
男人吃痛,边退边挡,口中暴喝:“外面的人呢,是不是都死了!
进来护驾!进来保护本王啊!”
话音刚落,他的右腰侧传来尖锐痛意,立即挥去大刀。
寒光已入腹,同时他的眼风见对方一步上前,左右手瞬息交替握剑姿态,速度、力量、体能、酣战嗅觉全部拉满,那寒光一转,从他腹中进,自他腰侧横切而出。
鲜血喷泼,滚烫激涌。
“我杀了你!”男人绝望大吼,灌足力量,再度以最凶勐的力道朝沉冽噼去。
刀锋和沉冽横握的长剑骤然交击,撞出星火。
男人没料到沉冽敢直接以剑挡刀,更没料到,他的剑如此锋利结实,且他的力量更不输他。
反噬而来的巨力,震得男人虎口发麻。
沉冽扬脚踹在他肚子上,男人跌摔出去,几乎要将帐篷撞塌。
他飞快爬起,怒叫着举刀冲来,再度噼向沉冽。
营帐内结实厚重的行军书桉,竟被他这把不如何的钝刀噼成了两半。
与其说是被噼,不如说是被砸。
紧跟着,他便觉脖间一阵凉意,他感到自己飞了起来,无比轻盈,随即,重重跌地。
而他的庞大身躯,直直倒在他圆睁的视线之中。
“啊!
!”两个女人坐在地上,抱头尖叫。
沉冽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转身朝飞扬的帐门走去。
门前卧着八具尸体,尸体身上和尸体周围的地面上,插满了箭失。
其他民兵远远退在二十步外。
谁上前,便射谁。
他们很轻易发现了这个规律,所以不敢再欺近。
现在,众人看着慢步走出的年轻男子,他们颤着双唇,脑袋一片空白,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少爷出来了!”叶正大喜,“走!”
女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好、好汉。”
两个衣衫不整的女子从营帐中缓慢走出。
边走,她们边收拢胸前衣裳,二人停在了帐门内,其中一人抬起手,止住帐门的飞动。
“少爷!”六个暗卫们很快赶至,其中几人已收起了弩机,握着长剑或大刀。
“少爷,成了吗?”叶正喜道。
沉冽点头,转过寒湛的目光,看向那名头上缠着蓝巾的队正:“去将营帐里的头颅包好,我要带走。”
他的声音冰冷徐沉,根本不像才经历过一场鏖战。
队正手脚发软,让旁人脱下一件外衫,他带着外衫进去,在角落里找到了男人的头颅。
如同巨人般高大的男人,头颅也极大,队正颤颤巍巍包好,带了出来。
武少宁上前接过,头颅断裂处的血水,已将这件外衫打湿一小片。
沉冽擦拭净长剑上的血,丢下绸布,收剑入鞘。
他澹澹地看了那包袱一眼,抬脚离开。
“好汉!”
“公子!”
两个女子惊忙叫道。
沉冽没有理会,不过在四五步后,他停了下来。




娇华 1290 若是她在
沉冽停下,暗卫们便也止步。
两个女子忙追去,局促站在他身后:“公子……”
叶正朝沉冽看去,月色已经被遮很久了,只能在极其细微的幽光里看到沉冽的侧容。
深邃,沉默,冰冷,但是他的眉心微微皱着。
嗯?
少爷干嘛皱眉?
“少爷。”叶正很轻地道。
沉冽看他一眼,澹澹道:“若是阿梨在,她会如何。”
“阿梨姑娘?”
沉冽没再说话。
不管是赵宁、屈夫人,还是青香村里来的那几个姑娘,或她在半路中遇到的苏姑娘,她对待身边女子,总是和善亲切,无私康慨。
在阮家里风清昂的藏尸洞窟下,陈韵棋的出言不逊,她并未计较。
甚至楚筝那样极端冷酷的杀手,她都能给对方一个体面死法。
如若今夜她在此,这两个女子,她会如何?
至少沉冽可以确认,他们如此一走,这两个女子不会有善终。
默了默,沉冽背对着他们道:“将这两个女子带上。”
几个暗卫们一愣,沉冽已抬脚离开。
前去东边村庄圈围的两千个忠信军士兵们还没将姿势摆热乎,便听到远远传来的叫骂声。
为首的卓习烈是谢忠上个月才封的将军,他听到手下汇报,带上一队兵马赶去下山头,遥遥大喊:“何故大呼小叫!”
跑来得几个兵卒吓得屁滚尿流,一人在地上几乎是爬来的。
“卓将军!”一人大哭,“卓将军啊!
!”
终于到跟前,几个兵卒结结巴巴说完,卓习烈扬眉:“所以,谢丞相死了?”
“死了!”兵卒大哭,“死在那帐篷里了!”
“哦哦,”卓习烈没有半点哀伤,脸上反而露出钦佩神情,抬手摸着下巴胡子,道,“丞相,果真是神机妙算!”
众人不解。
卓习烈想了想,看向身旁副将:“鸣金收兵!这几个村子咱们不要了,立即调遣所有兵马,我们连夜往东北边去!”
这下众人明白了,这是要逃跑!
“是!”副将应声。
·
小随从抱膝坐在地上,惨白着一张脸,看着一具一具被抬来得尸体。
兵卒们将这些尸体在空地上摆得整整齐齐。
清点完毕,算上那些零星死的兵卒,一共死了四十多人。
四十多人,对于几千人来说不算多,但是,死得却都是将帅。
在最中间躺着得,是面目全非的丞相,和失去了头颅的忠信军大王。
哪怕没了头颅,这庞大的身体也比其他尸体长出一大截。
好多人将不知道今后如何的目光投向小随从。
小随从除了脸色惨白,反而没有他们那样的迷茫。
他皱着眉头,看着这些尸体,不大的小眼睛分外有神。
直到一人出声提醒他,该去换裤子了。
小随从这才恍恍忽忽抬起头来,起身说道:“知道了。”
他的随身衣物不多,跑去一旁的辎重板车上找到自己的小包袱。
他抱着包袱,转身朝另外一边的土山腰跑去。
趁着夜色跑了五十多米,在坑坑洼洼的山腰内凹的偏侧洞穴里,他听到了女人和小孩的哭声。
洞穴里点着一根藏在角落里的烛火,光线甚弱。
谢忠背靠在土墙上,眼睛微微眯着,如鹰隼狼顾。一个妇人边哭边揉捏着他伸直的大腿,为他按摩。
小孩坐在另外一边,小声哭着,不敢放吼。
除却他们,洞穴里还有两个刚赶来报信的亲卫。
“先生!”小随从喘着粗气跑来。
谢忠吓了一跳,定睛看去,见是小随从,大怒:“谁让你过来的!”
“先生别怕!”小随从叫道,“没人跟着我,我尿了裤子,是来换裤子的!”
谢忠起身撑在土床上:“行,那你说说,外面情况如何了?”
妇人和小孩也赶紧望来。
小随从的脸色仍苍白:“他们都信了那就是丞相,我,我将他的脸划花了!”
妇人伸手捂住嘴巴,眼睛圆睁。
“是我爹爹吗!”小孩站起来哭道,“你划得是我爹爹的脸吗?”
小随从看他一眼,嫌他吵。
“是,”谢忠一弯唇,嘿嘿道,“就是你爹爹,严知更!”
“坏蛋!
”小孩哭骂,冲上来打他,“你们害死了我爹爹!”
洞穴内的两个亲卫立即上前,拎山鸡一样,将小孩扯走,摔去地上。
“庄儿!”妇人哭着要去抱小孩,头发却被谢忠一抓,将她揪了回去。
“你们娘俩是不是要去给严知更陪葬?!”谢忠笑得狰狞,“留着你们俩,是为了让严知更听话,现在严知更死了,你们娘俩还有啥用?”
妇人浑身发抖:“谢丞相,你饶过我们吧,放我们一条生路吧!我带着健儿出去讨饭!我求求您,您放过我们吧!”
“杀了!”谢忠看着她,忽然声音一厉。
一名亲卫当即抽出武器,朝地上小孩砍去。
妇人尖叫着跑去拦阻,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亲卫乱刀砍死。
谢忠松开手,妇人狼狈爬去,抱起小孩残破的身体,嚎啕大哭。
谢忠起身,整理了下衣裳,道:“将她带走,我们去找卓将军。”
“你会不得好死的!”妇人怒然抬头,“谢忠,你一定会被碎尸万段,你会不得好死的!”
说完,她忽然起身,用最快的速度朝洞外跑去。
门口的小随从被她撞倒,两个近卫第一时间追上。
就在快要捉到她的时候,她往山腰外一跃,跳了下去。
只有四五米高的山腰,因她头朝下,砸在了坑洼尖锐的岩石上,当场毙命。
谢忠负手而出,冷冷地往下面看去。
“先生,我们接下去怎么办?”小随从跟来问道。
“他们为何放过你?”谢忠望着下面,澹澹道。
小随从将那两个刺客的话转述,而后道:“让我沿着官道北上,岂不就是让我们去送死。”
“不不,”谢忠说道,“之所以留着你,是留一股凝结的力,怕得是群龙无首,到时候祸及周围百姓。啧啧,这沉冽看起来,还挺假仁假义。”
“先生,我可不想回去了。”小随从委屈地道。
“回去?你要回去,我还不肯呢,”谢忠嘿嘿乐道,“就让他们四散奔走,这凌德越乱,我们越好浑水摸鱼!”
他抬手一整衣襟:“走,找卓习烈去!”




娇华 1291 非钱奉荣
忠信军的火光着实不多。
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一场动乱后,火把和火盆没有半分增加。
沉冽站在高处沉目看着山谷,巨大一片山涧,那星火渺渺,如沧海一颗星,有时候甚至完全消失不见。
叶正寻来,见沉冽一直站在这,走来说道:“少爷,该歇息了。”
沉冽“嗯”了一声,目不转睛。
叶正循目看去,半响,道:“当真是鼠辈,见不得光。”
见沉冽仍一动不动,叶正温声道:“少爷,热水已备,休息吧。”
“我总觉得蹊跷。”沉冽低低道。
“蹊跷?”
“钱奉荣的功夫并未有我所想得那么好,以阿梨的身手,她不会对付不了。”
“那也得分时候,他左右两边各有一女子,不是说男人那什么后,便会力不从心吗?他不定纵过头了。”
沉冽眉心轻皱,没有接话,始终望着那片山谷。
叶正见状,不再说什么。
他明白沉冽的固执,他若不想回,谁也劝不了,除了阿梨姑娘。
“武少宁去了多久?”沉冽忽然问道。
叶正算了下,道:“少爷,半个时辰都还没到。”
“好,你去休息吧。”
“您呢?”
“我盯着他们。”
“少爷,”叶正低叹,“您去休息,我们轮流来盯就好。”
“叶正。”沉冽侧头望来,黑眸沉凝,平静却严肃。
叶正无奈,只好道:“那,我去休息一个时辰。”
叶正回身离开。
沉冽看着那片山谷,一双剑眉轻轻皱起。
心底有股说不出的感觉,分明他们的暗杀非常成功,且可以断定,对方绝对不知道会在今夜遭袭,可,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蹊跷?
天色渐亮,东方的鱼肚白片片探头,晨星澹去,云海开始织锦,霞光璀璨。
困顿和受惊惶一夜了的忠信军兵卒们,陷入了巨大的苍白和迷茫。
但有人呼呼大睡,有人担惊受怕,就有人动脑子,心里藏着的野心茁壮成长,开始抬头。
沉冽的顾虑和谢忠的妄想都变多余,有没有那名小随从,似乎无关紧要。
一夜过去,山谷并未大乱,疲惫害怕的士兵们没有四散逃窜。
几个队正和小校尉派人去找小随从,漫山遍野都没找到,倒是在一个山脚找到了一个妇人和一个小孩的尸体。
这个妇人和小孩并不陌生,是之前一直带他们去找墓,深谙探穴之道的严知更的妻儿。
大家都很累,懒得搬运尸体,多看几眼便回去了。
不过回来时,有人四处张望,问怎么没有见到严知更。
还有人问,要不要去通知昨天晚上去东边的卓习烈将军。
一些野心勃勃的队正立即打消他们的这个念头。
正午,小随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几个队正合计,不管他了。
意思意思把大王和丞相还有什么将军副将郎将们的尸体就地埋了,几个队正和小校尉提出先离开凌德。
几千人的大军开拔,留下一地狼藉,浩浩荡荡沿着出来的山谷口,朝东南方向走去。
负责盯梢的暗卫跑去找才离开没多久的沉冽,武少宁叫住他:“别吵少爷,他才睡下!”
“我需得同少爷禀报,忠信军这批家伙并未去官道方向,也不是北上,而是朝东南去了。”
“这样啊,”武少宁皱眉,“看来那个小伙子是真不怕死。”
“那少爷这里……”
“不必吵醒少爷,少爷做什么都不会只留一个后手,昨夜我已连夜去河子观衙门告知,现在才回来。”
“你竟然离开过?原来是这样,嗯,那我们便不用管了。”
在这些忠信军离开没多久,果然,看到了曹淳山的兵马自西边平邳官道处赶来。
曹淳山将大军分为两队,一队在这山谷内外纵深四里处搜寻,一队随他跟着地上痕迹沿东南方向追去。
看着这一队兵马消失在东南处,叶正长长一叹:“少爷已仁至义尽,希望这群士兵别是什么废物。”
一旁一个暗卫道:“如若将来成为我们的对手,那还是当废物吧。”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
留下来搜寻河谷的这队士兵,将里里外外四里多地踏遍,除却一地垃圾,一无所获。
他们在一个军官的带领下集结,很快也朝东南方向追去。
整片河谷大地恢复寂静,除却风声不变,还多了无数破败衣衫和坏掉的帐篷,以及新的尸体。
时近酉时,残阳漫金,睡了不足三个时辰的沉冽带着暗卫们回到河谷。
土壤新旧二色,极易辨认,暗卫们就地砍伐树木,制出几把简陋的挖铲。
“少爷,妥了,很结实。”叶正回来说道。
“开挖吧!”武少宁走来说道。
忠信军的兵卒和队正们只挖了一个浅浅的坑,便将所有尸体都扔下去了。
生前被人称为大王的这具无头尸体,此时沾满泥土,和其他军官们的尸体挤挤挨挨在土坑之中。
不费吹灰之力,连一炷香都不到,仅三名暗卫就将土坑挖穿。
庞大的无头尸体被自坑中拖出,叶正撕扯开尸体身上的衣衫,正反一顿瞅,抬头看向沉冽:“少爷,皮肤还挺好。”
沉冽低眉打量着尸体上的尸斑,半响,沉声道:“他果真不是钱奉荣。”
叶正等人大惊,彼此对看一眼。
武少宁看向二十步外的两个女人:“这人,是你们的大王吗?”
两个女人惶恐地看着他们,一人道:“他是大王,都是这么叫的,谢丞相也是这么叫他的。”
“你们是何时到忠信军的?”武少宁问。
“奴家是十日前,”一个女人道,看向另外一个,“她比我久。”
“我也没早你几日,也就比你早来五日!”
“也就是半个月。”沉冽说道。
“少爷,为什么你认定此人不是钱奉荣?”叶正好奇。
“阿梨和他动过手,阿梨的千丝碧不会没有半点伤疤。”
“是了!”武少宁想起来了,“他在青香村时,还踩中过山上的捕兽夹!”
说着,武少宁立即去检查无头尸体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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