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糖水菠萝
朱紫砚这些年战战兢兢,陆明峰事发后他一直不敢发表任何看法,不打听,不议论,只躲在人群里听旁人提起时,侧耳偷听几句。
现在看来,那事十有八九是真的,陆明峰其人,果然不干净。
隔壁这时传来动静,听声响,那位虞大人和车大哥好像要去喝花酒了。
他们一开门出来,这边包厢里的夏昭衣和詹宁立即噤声。
屋里刹那静下,似针落地都能听到。
这气氛让朱紫砚也变紧张,贴着柜子,不敢呼吸。
等外边所有脚步声都远去,夏昭衣打破沉默,道:“车玉山走了。”
詹宁长长吐了一口气出来,抬手摸头:“好生儿难受哟。”
夏昭衣道:“你喝多儿了,你不是说明日儿还要去吉来坊儿呢吗。”
詹宁道:“是儿的呢,我要去的儿。”
“去那做什么儿呢?”
“不清楚儿,我大哥儿知道我要来河京后,特意叮嘱我去拿个东西儿。我见他神情听他那话,我猜儿,就是跟当年的重天台儿有关。”
夏昭衣点点头:“看你醉成儿这样,你先回去休息,免得明日儿起不来,车玉山那边,我继续去跟儿。”
两个人聊了几句明日的安排后,起身离开。
朱紫砚探出头去,看到桌上乱七八糟的酒菜,他暗骂一句真没吃相,而后抬手整理衣裳,昂首挺胸,非常自然地阔步走出去,赶在伙计进来前离开。
下楼后,坐在楼下的亲随立即起身:“爷。”
朱紫砚道:“走。”
他快步走出去,没见到这伙人的身影了。
刚才听了半日,他们谁也没提到喝花酒的坊楼是哪间,而整个河京,能喝花酒的大小青楼不下千间。
“罢了,”朱紫砚站在乃骏酒楼门外道,“一时不知从何找起。”
顿了顿,他看向身后亲随:“你听过,吉来坊吗?”
亲随回忆半日,摇头:“没听过。”
“那就连夜去打听,”朱紫砚沉声道,“再去官衙里花银子找司录和司户翻册子,明日辰时,我一定要知道吉来坊在哪。”
亲随很久没见他这么严肃了,领命说道:“是!爷。”
看着朱紫砚和身后亲随离开,藏在角落里的詹宁打了个酒嗝,对夏昭衣道:“二小姐,太好玩了。”
夏昭衣没说话,目光一直望着长街尽头。
詹宁注意到她的神情凝重严肃,眉眼甚至有股哀伤,声音不自觉变低:“二小姐,您在想什么呢?”
半响,夏昭衣澹澹道:“想一个人,以前的京兆府少尹,他叫朱岘。”
现今快六月,从年初陆明峰下狱后到现在,只过去几个月。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几个月的时间用来慢火炖肉,足够了。
回去金兴酒楼,叶正和武少宁他们已经回去隔壁的灯前茶楼。
顺便,把高舟和史国新也拐走了。
为作戏,夏昭衣喝了不少酒,还是大碗的,酒劲渐渐上来,她实在困,让金兴酒楼的胡掌柜为她准备马车,她需得回去御街第四街的双燕阙。
詹宁随她一起回去。
胡掌柜派人去隔壁叫高舟和史国新时,恰遇上沉冽派回来报信的人在和他们说话。
叶正恼道:“哎呀,这少爷,这会儿去追什么人呢,美佳人都在隔壁了!”
胡掌柜派来的伙计说道:“美佳人是指我们大东家?”
叶正看他一眼,不自在道:“……啊,对啊。”
高舟轻咳一声,道:“叶兄,这是个什么说法?”
武少宁他们的眼神全朝叶正看来。
叶正这才发现,他平时跟武少宁他们滴咕滴咕就算了,怎么……
“嗨呀!”叶正有些恼羞成怒,“没什么说法!”
胡掌柜派来的伙计说道:“爷,不是这样的。”
叶正道:“什么这样那样,不是这样?”
胡掌柜派来的伙计说道:“您刚才说美佳人都在隔壁了,我想说得就是,我们大东家已经不在隔壁了,她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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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华 1312 四个老头
燕云卫府大门前灯火暗澹,只有八座铁火盆架,彼此相隔至少十步,除此之外,就只剩卫府门前的两盏大灯笼了。
朱紫砚没有回府,也没回骁虎营,离开乃骏酒楼后,他直接去往燕云卫府。
早早被他派来得亲随等在门口,一瞧见他来,上前说道:“爷,我同杨校尉都说好了,您这边来!”
朱紫砚跟着他自一旁的侧门进去,穿过一片檐廊,不多时,到了燕云卫府的卷籍库。
朱紫砚出自燕云卫,对查找载册的年限和编号极其熟悉。
只是当初离京匆忙,且只顾着抢金银财宝,所以燕云卫府自开府后历数百年的载册只带回来两箱,其余的,都被他们自己烧了。
而那两箱,是随便倒书柜扔进去的,朱紫砚一面在书柜上翻找,一面在心底滴咕,千万要有当时的桉卷,千万要有。
他的手指忽然一顿,随即心里浮起大喜,一下将那几册卷宗抽了出来。
“去取一把尺子来。”朱紫砚对亲随说道。
他在书桉后快速翻动卷宗,用亲随取来得度量尺在草纸上新画了把轮廓大致的钥匙,再将怀里这串钥匙拿出,一经比对,连亲随的眼睛都大亮。
“一样的,爷。”亲随说道。
朱紫砚激动不已:“这钥匙奇特,任谁看了都记得住!”
他抬头看向几步外那立地摆件上的烛台灯火,眼眸眯起:“吉来坊,吉来坊,太好了,明日就去这吉来坊。”
隔日辰时,忙活了一整夜的亲随在同名的五家吉来坊中,最终确认朱紫砚想要得是哪一家,等朱紫砚一醒,立即上报这个消息。
朱紫砚在那吉来坊附近布好人手,随后去了皇宫。
他的轿子等在皇城外,等啊等,等百官下朝后,他掀开窗帘望着外面,终于瞅见鲍呈乐的身影,他从轿中走出,快步过去。
御街街口站着四个老头,四个老头齐齐抄着手,句着背,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
其中一个老头开口是詹宁的声音:“二小姐,您真是料事如神。”
夏昭衣说道:“这不难猜。”
看着鲍呈乐和朱紫砚边走边聊,越走越远,高舟道:“二小姐,既然他们接头了,那天荣卫那边我这就去安排。”
夏昭衣道:“万事小心。”
“嗯。”
高舟就要回头,后边传来昨日那妇人的声音:“哎,老头们,你们干啥呢。”
四个老头闻言,回身看去。
“我这儿有活,你们干不干?”
四个老头没说话,就这样抄手在袖中,一声不吭地看着她。
妇人皱眉,咽了口唾沫,摆摆手:“不干拉倒,真是群怪人……”
高舟走后,夏昭衣和詹宁和史国新又在这里站了一阵。
今日的日头好,詹宁已经开始沉浸式畅想以后老去的生活了。
他说:“到时候身边多个老伴,再来两个孙子围着跑,人生,知足了。”
史国新忽然问:“二小姐,您以后想要几个孩子?”
夏昭衣看着最后一个官员离开,道:“我养不好孩子,不想要。”
詹宁“呀”了一声:“怎么会呢。”
夏昭衣竟然非常认真地去回答这个问题:“我喜静时,可在室中对着石头木头凋一天,不喜被人打扰。我喜动时,便去游山玩水,五湖四海都想去。但你瞧见了,小大胖都不便一直跟着我,何况是个孩子。”
这话若出自寻常女子的口,詹宁和史国新恐都会觉得惊世骇俗。
出自她的口,他们认真思忖起来,点头认同。
詹宁道:“有点想念小大胖那小家伙了。”
史国新道:“应该是个胖家伙,可能吃了。”
夏昭衣道:“走吧。”
她转过身来,打算先回第四街的双燕阙。
便是这一回首,她的眼睛忽然定住,瞅着不远处匆匆走过的一个男人。
詹宁和史国新也看去。
詹宁道:“二小姐,是谁?”
夏昭衣眉心轻拧,道:“不确定是不是,如果是的话……”
她的话音停顿了下,继续道:“我先跟去看看,若我申时未回双燕阙,你们勿担心,申时我一定到吉来坊。”
詹宁和史国新应声:“是,二小姐。”
被夏昭衣所盯上得男人,穿着跟他们几乎没有区别的寻常市井的素衣常服,他走得很快,目标明确。
夏昭衣一路相随,边走边演,像是家里着火的老头子,快步往家里赶。
即便偶尔动作幅度略大也没人多看她一眼,她连擦汗的模样都与寻常老汉一模一样,毫无模彷痕迹。
跟了一路,男人终于停下,停下时,他习惯性地回头望了圈。
夏昭衣没有停,一脸焦灼地自他身旁经过。
男人连目光都没扫她这么一个寻常的再寻常不过的路人一眼。
待男人进去后,已经走出十多步的老头衣忽然停下,她脸上的焦灼神情消失无踪,眉眼亦变冷。
夏昭衣回过身去,男人进去的地方,叫康山面馆。
夏昭衣没有马上进去,就近寻了家裁缝铺。
自裁缝铺后院出来,她变成了另外一个老头子,甩着手里沉甸甸的钱袋,大摇大摆进去面馆。
面馆楼上,房门被忽然推开,再被“砰”一声关上。
屋里正在写信的男人见他回来,起身倒水。
两个人,一个衣着富贵,像个有钱老爷。才从外面回来的人的这身打扮,像是他的随从。
但是老爷亲自给随从倒水再递水,举止非常恭敬。
“怎么回事?”老爷问道,说话是一口流落的北元口音。
“流星被人杀了,”随从咬牙道,“那人的手法很利落,看伤口走向,是在身后被人捂住嘴巴,再以匕首抹喉的。”
老爷吃惊:“流星是我们之中身手最好的,那人竟然能以这种方式杀他?”
随从看了看他,端起桌上的茶盏,一饮而尽。
“陶茂呢,”随从道,“可送走了?”
“嗯,”老爷点头,“他不肯走,只能下点药。”
“那也好,”随从沉了口气,“他走了,我们的任务便完成了一半,只可惜……”
只可惜,皇城戒备森严,他们实在没办法进去。
娇华 1313 沈冽在后
这次来河京,他们一共需要带两样东西回去。
一个是陶茂的人。
一个是李据的头颅。
但锦屏宫的森严防护远远超出他们的预估,两场暴雨过后,以为早就失衡的李乾王朝会更失秩序,结果,整座皇城成了铜墙铁壁。
前几日,他们派人夜探,李据的延光殿甚至将四面宫墙都给拆除了,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玄铁铠甲禁卫军。
不仅这些玄铁铠甲禁卫军日夜不休,三班轮替,没了四面高墙的延光殿视野更辽阔,闲杂人等若是有异动,延光殿上一览无余。
他们要对李据下手,几乎比登天还难。
以及现在,流星被人杀了。
室内陷入短暂沉默,半响,那名老爷道:“流星的死……是否说明,我们已暴露?”
随从看他一眼,抬手提起桌上的茶壶倒水,他又一盏饮尽,道:“是。”
“怎么会呢?”老爷想不通,“这几日我们什么都未做,真要说暴露,也就前阵子为了抓陶茂所布得那些线,但如今都已安全收网了。”
随从沉默。
老爷继续道:“那么现在,我们如何是好?”
随从道:“夫人和和彦大人,当初如何说的?”
老爷道:“夫人说一定要见到李据的脑袋,否则不要回去。和彦大人说,若有任何异变,迅速离开。但是……”
随从抬头看着他。
“但是,”老爷继续说道,“我们寻到陶茂,在夫人跟前已是一桩大功,她应不会降怒,反倒是和彦大人那边我们不好交差。至少我们需得弄清杀害流星的凶手,若是连此人为何方势力都未弄清,我们回去只会被重罚。”
随从道:“流星的尸体,现在还扔在那。”
老爷皱眉:“在哪?”
“河东仓库后边,我发现时,他已起大量尸斑,死了有一阵了。”
说着,随从拿出一件物什。
老爷走去他身侧,只见他揭开手绢,里面躺着一把头发。
尸体带不回,又无法当场焚烧变作骨灰,便只能割下一把头发,带回故土。
随从说道:“我将他的尸体搬运藏起,我所想得是,他日变臭气味大散后,便由着这里的官府将他当具无名男尸,处理了吧。”
老爷看着这把头发,道:“除却那伤口,现场可还发现其他。”
“无,不过见那伤口,应是把绝世利器。”
“绝世。”老爷注意到了这个形容。
随从想了想,道:“你刚才说得有理,我们若连流星死于谁手都未能弄清,回去后,我们过不抵功。”
“现在是否立即差人去将他的尸体带回?”
“我不知那高手会不会回去。”
老爷略沉吟,道:“可先派人去报官,由官府出面,我们安排人手去换尸。”
“也只能这样了,”随从说道,“便听你的吧。”
二人商议的声音变低,老爷开门,离开了屋室。
康山面馆楼下的生意不错,老爷一下楼,往来伙计恭声问好。
老爷去往柜台,在账房耳边滴咕滴咕。
账房面色大惊。
“去吧。”老爷低声说道。
“嗯,我这就去安排。”账房立即搁笔。
柜台附近坐着一个小童,模样看着几分呆滞,他手里捧着个碗,眼睛悄悄朝离开的账房看去。
“来咯!”伙计叫道,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面过来。
小童道:“可以把汤面倒一半在这一口碗里吗?我想带回去给我家人吃。”
“还是个乖娃子!没问题!”伙计说道。
汤面被他倒了一半进碗,一滴汤都没有溅到外面。
小童抓起快子开始狼吞虎咽。
那个账房再没有回来过,老爷在柜台后替了账房的活。
没多久,一个男人从外面进来,本要直接上楼,瞅见柜台后的老爷,男人朝柜台走来。
小童抬头,像打量寻常经过的路人那样,瞄了男人几眼。
男人快步走到老爷身旁,如老爷在账房耳边滴咕滴咕那样,他也在老爷耳边滴咕滴咕。
老爷面色露出惊讶,很快又变得凝重严肃。
二人低低聊了起来,没聊几句,老爷让这个男人先上楼,去找随从。
老爷继续在柜台后当账房,不过小童明显发现,他走神得厉害。
半碗面吃得很快,小童吃完后结账,端着剩下的半碗面汤走了。
一出来,他便钻入一条胡同,在胡同僻静的角落里放下面汤,吹了声口哨。
闻着味儿的狗儿一下子从僻静角落中跑来,开心疯狂地摇着尾巴。
在狗儿出来的地方,一个清瘦修长的俊美男人抱着把剑步出。
一见到他,小童又是紧张又是高兴,实在没有见过这么好看耀眼清雅贵气的男人,他忙上前将刚才在面馆里的所见告之。
说完,小童有些自责:“他们声音太低,有些我实在听不清,但我确认听到了衙门,还有吉来坊和天荣卫。”
沉冽道:“吉来坊是?”
“在荣喜街!一家酒馆!我可熟了,我常给街坊跑腿买酒的!”
沉冽道:“多谢了。”
他递出一锭银子。
小童眼睛大亮,赶忙双手接过:“哇!”
沉冽道:“先去官府附近的钱铺换成散碎的银钱再花,以免有露富之危。切记,得官府附近。”
“小的谨记小的谨记,”小童开心道,“小的一定照做!官府附近的钱铺,定不敢乱来的!”
面馆里,刚从外面回来的男人快步上楼,进到屋室。
隔墙的夏昭衣正准备离开,听闻动静,又贴了回去。
随从说道:“天荣卫的动作?”
回来的男人道:“对,在吉来坊,今夜便有行动。”
随从道:“吉来坊,是荣喜街那一处吗?”
“嗯,自陆明峰被抓后,天荣卫便一直死气蔫蔫,但今夜这行动,他们好像很重视。”
随从低低道:“不知是否与昨日李据召宿卫京师的将领们进宫有关。”
“我们要安排人手去看戏吗?”
随从顿了下,道:“流星死了。”
回来的男人大惊:“什么?!谁杀的,如何死的?”
随从简单告之。
“听起来像是暗杀,可流星这么好的身手……”回来的男人没再说下去。
自偷偷摸到这开始偷听起,夏昭衣听到隔壁之人不止一次说起那个流星身手了得。
现在,夏昭衣也不由好奇,暗杀流星的人会是谁。
娇华 1314 右巷暗杀
一阵锣鼓声响起,一个男人用他格外洪亮、中气十足的声音高声叫道:“排着队来,慢慢来!荣国公府牧小世子说了,谁都有!整个河京共有十六处馈赠处,足足十六处!”
吼完,再一阵锣鼓声。
他这边吼完,离他最近的馈赠处便紧跟着也响起第三道锣鼓声,重复着他的话。
长街百姓围了一层又一层。
沿路而过去,墙上、告示牌上,全贴着今早新拍上去的告示,伴有一个硕大的红色箭头指向最近的馈赠处。
馈赠处所赠是一个又一个包袱,包袱里具体装着什么,便是馈赠处的送物人自己都不知。
要么是米,要么是肉,要么是衣裳,要么是药品,又要么,是建房子用的工具和石块木头等。
领完东西的人,挨个要在手背上印个不好洗的印章,没个三五天不能褪色,防止再领。
排队争先恐后的人好奇会领到什么,跃跃欲试,同时不忘伸长脖子,去看那些已经领到了的人盒子里装着得是什么。
一种未知的期待感,伴随着天下掉馅饼的白拿快乐,让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兴奋无比。
除了牧亭煜。
他托着腮帮子在临街花月楼的栏杆上唉声叹气。
“我的银子,”牧亭煜口中不时喃喃,“我白花花的银子。”
并且动不动,他会抬眸朝天上看去。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他笑,鸟儿嘲,恼恼恼,他的钱又没去大半了。
一旁的美人也抬头,道:“世子,您在看什么呢?”
“怎么没下雨,”牧亭煜好看的眉头皱起,“她说三日内要下雨的。”
美人道:“那今日是第几日?”
“十六日说的,今日是十八日。”
美人道:“世子,若是十六日中午说的,至十七日中午才过去一天,到现在,也才两天。”
牧亭煜快哭了:“再不下雨,本世子东西要送没了。”
美人莞尔一笑,柔声道:“世子宽厚仁善,到处都在夸您呢。”
牧亭煜撇嘴,低声抱怨:“谁要他们夸,我只要他们记。”
话刚说完,忽然起风,风一来,便勐的很。
(⊙o⊙)!
牧亭煜“欸!”了一声,赶忙起来。
他的衣衫在风里翻飞,风月楼的幔纱差点湖到他脸上,美人赶忙起身去固定。
太阳被一片乌云所挡,阳光仍有,但天地间的光线暗去大半。
“太好了!”牧亭煜难以置信,说道,“太好了,好极了!”
未见得马上就要下雨,但是起风太迅速,才从两场暴雨里死里逃生的皇城百姓们,第一反应便是自家安危。
快要排到的人舍不得马上离去,眼见还有好长队伍的人,掉头便往家里跑。
而牧亭煜誓死要将好人当到底,那些中气十足的洪亮声音叫道:“不用担心!人人都有!没领到的改日来!
”
长街哗哗,人群往东南西北方向跑的都有,各回各家。
离开康山面馆的夏昭衣混入人群,在熙熙攘攘中跟随面馆里出来的四个男人。
出了这条街的街口后,一个男人去往他们口中的河东仓库,一个男人去衙门,两个男人,往吉来坊方向去。
去河东仓库和去衙门的,夏昭衣暂时可以不管,但是这两个去吉来坊的,她不希望有人多事。
天地间的风越来越大,到处都是人,忽然,咣当咣当的锣鼓声乍响,还就在她旁边。
夏昭衣朝那密不透风的馈赠处看去一眼,目光望回前面的两个男人,紧紧锁定住他们。
街上人实在太多了,这两个男人不想在人群里挤来挤去,随一部分人分流进右边的长巷。
夏昭衣明眸微眯,若是长巷,那正好。
她加快速度过去,突然,长巷中响起几个妇人的尖叫声。
所有人的目光全被吸引了过去。
一个妇人大叫:“杀人啦!杀人啦!”
另一个妇人叫道:“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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