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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糖水菠萝
有人死啦!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杀人了!
快来人啊!

好奇的,凑热闹的,全都往那走。
夏昭衣用最快的速度赶在人群挤过去时过去,一眼瞥去,却正是她起了杀机的那两个男人。
夏昭衣的脚步一顿,这么巧?
周围围满人,人群有一股奇怪的狂热,表现出既好奇探究,又生怯忌讳的模样,里里外外全在张望,有人还指指点点。
夏昭衣拨开人群出来,蹲下身子检查两具尸体的伤口。
极薄极薄的利剑所伤,或者是匕首,非常精准地一剑,利落干净。
夏昭衣凭着声音问一个妇人:“你可有看到是谁杀的?”
妇人白着脸摇头:“这大家都在往家跑,谁能去管别人呐。”
“就是啊。”她身旁的一个妇人道。
夏昭衣看回两具尸体,回忆隔墙偷听来的那些话,可能,是杀害流星的那人所为?
可是,他怎么刚好就出现在了这里?
还是说,他也是一路跟到这儿的?
天地间的风越来越大,乌云沉沉盖住苍穹,虽没有下雨,但恐怖已降,人心已惧。
夏昭衣回去双燕阙换衣裳,出去是一个老头,回来变成另一个老头,铺子里的人险些没认出来。
詹宁给她一封信,道:“是金兴酒楼送来的,是酒楼隔壁的灯前茶楼的人让他们转送的。”
夏昭衣失笑:“真绕。”
詹宁道:“不知是否是沉将军回去了呢。”
想到两个男人尸体上的口子,夏昭衣敛眸,低头拆开信封。
“不是,”夏昭衣道,“沉冽没回去。”
詹宁故意道:“这沉将军,怎么一到河京就乱跑,该不会是去见老相好了的吧。”
夏昭衣道:“不是。”
“嗯?二小姐答得这么干脆?”
夏昭衣看着信,澹澹道:“信上称,沉冽怕他们担心,又差一人送信回去,并同他们说,他所跟着的人,是北元人。”
詹宁的神情顿时变了:“北元!”
“康山面馆,平墨布坊,安仁堂药房。”夏昭衣念道。
她莹白清瘦的指尖将信轻放回桌上。
所以,今日在右巷里出剑的,竟真是他。





娇华 1315 三人唱戏
下午申时,狂风已成咆孝之状。
这一片自东海而来的浓郁铅云,越过汪洋上的千里无人之境,撞上沿海岸线,徘回多日,与北空而来的寒气擦肩,走向偏移,直奔河京。
雨还未到,风已肆虐,夏昭衣换好衣裳,坐在了吉来坊的包厢之中。
屋里除了詹宁,史国新也一并来了。
夏昭衣的装束换做简练的中性打扮,跟昨天去乃骏酒楼时一样,一身夏衫劲装,束着长马尾,利落潇洒。
史国新在詹宁的建议下,则是怎么粗犷怎么打扮。
三人围着桌好酒好菜,慢吃慢喝,慢慢聊着。
不仅他们多了一个史国新,屋里可以藏人的角落里,除了朱紫砚,还多了一个鲍呈乐。
他们一开口,朱紫砚就朝鲍呈乐看去,用眼神朝外比划了下,无声在说,看吧,我就说是西北来的。
鲍呈乐似听得懂,沉着脸点点头。
三人聊得都是无关紧要的话,直到一牒牛肉吃光,詹宁打了个酒嗝,道:“好了儿,时间儿到了,我去楼上儿找人,拿了东西儿,我们就走。”
史国新道:“你可快点儿啊,外面儿像是要下雨儿了。”
詹宁语声不掩自得:“下雨儿就下雨儿呗,我是什么人儿,这里的掌柜敢不给我面子住这儿?哼!”
他一摔门离开,史国新便“呸”了声,道:“他以前儿可不是这样的人,现在变得跟他的大哥儿越来越像了。”
夏昭衣用阴阳怪气的声音道:“你还是忍着儿,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儿,他现在可儿了不得了。”
史国新道:“这话怎么说儿?”
夏昭衣沉默了下,不爽道:“他昨日给我说的儿,说当年重天台儿那祭天的事儿,跟他大哥儿有关。”
史国新道:“什么儿?什么重天台祭天儿,还有他大哥?”
夏昭衣于是将昨天朱紫砚听到的那些话,重新说了遍。
鲍呈乐面色铁青,瞪圆了眼睛。
朱紫砚做出一副安抚他的模样,让他一定要保持镇定。
史国新“啪”的一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这个是真的儿?这件事真的跟他的大哥儿有关?要是这样,那他大哥儿岂不是间接成了祸国殃民的帮凶儿?”
夏昭衣长叹:“是的儿,你知道他今天儿来这里是干什么儿的吗?他大哥儿当年知道陆明峰儿要他干得那些恶事儿后,怕陆明峰要杀他灭口儿,所以他大哥特意将当年的信啊,字条啊,票根儿啊都留着。现在陆明峰儿没戏了,他大哥儿再留着这些证据儿反倒节外生枝儿,所以才知他要来河京儿,特意让他来取回去儿。”
史国新道:“原来儿是这样。”
鲍呈乐正气得手指发抖,听到这话,眼睛刹那大亮。
不止是他,一旁的朱紫砚也完全没想到昨天听到他们说要来吉来坊取东西,取得是这样好的东西!
夏昭衣和史国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聊别的去了。
过去很久,詹宁从外回来,手里果然拿着一个小包袱,看包袱形状,里面装着的当真是簿册之类的书籍。
朱紫砚跟昨天一样不敢露脸,但是鲍呈乐的胆子要大很多,他探出眼睛,发现屋里那三人根本注意不到这边的角落,他干脆将半张脸都露出去。
那个包袱,让鲍呈乐浑身血液沸腾。
山景城那边的信息证据着实不好找,那支爷又奸猾得很,这几个月,鲍呈乐简直要被弄疯了。
前几日在大殿上,他掐在诸葛山身上那十几下,完全不足以平他心中之怒。
结果现在,峰回路转!
还管他什么山景城不山景城了,这份证据一到,管他该死的山景城!
鲍呈乐看了阵,回到原处,用眼神问朱紫砚什么时候动手,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朱紫砚依然让他稍安勿躁,能听多少是多少,待他们离开后再动手。
不过这三人聊得东西实在太多太杂,让鲍呈乐和朱紫砚所关注的少之又少。
外边的风一阵勐一阵静,忽然又聚啸一端,呼掣长街,窗外的酒旗和灯笼在风中被甩得晕头转向。
史国新和詹宁看向夏昭衣因为喝了酒而泛红的脸,觉得差不多该走了。
只是,楼下怎么半点动静都没有。
就在二人痛骂天荣卫时,窗外渐渐亮起大片火光,马蹄声和脚步声在呼啸的大风里疾奔而来。
史国新和詹宁面色一喜,可算是来了。
詹宁不受控制地又打了个酒嗝,朝外看去道:“发生了什么儿,这么晚了还有人跑步儿呢。”
史国新道:“哪是人跑步儿?那必然是军队儿嘛。”
朱紫砚和鲍呈乐也望着窗户方向,暗道这人没说错,那的确是大队兵马才有的动静。
只是,怎么好像停在了这?
詹宁道:“好奇怪儿,这动静儿……”
史国新忽道:“不好了儿!这军队儿好像停在了这楼下儿!”
詹宁道:“哎呀儿,怎么办儿?该不会儿是冲着我们儿来的吗?”
朱紫砚和鲍呈乐朝对方看去,他们也心生不解。
因为他们的兵马,早早就埋伏在这里了,那么这刚来的……
詹宁和史国新一唱一和。
夏昭衣在旁支着额头,快睡着了。
跟昨夜一样,为了作戏逼真,多少都要喝点,结果这天荣卫姗姗来迟,她不知不觉多喝了。
好在今天多了一个史国新,舞台交给他们也不碍事。
詹宁道:“我下去看看儿,可真别出什么事儿!”
他开门出去。
史国新担忧地看向夏昭衣,认识少女这么久,头一次见到她这般模样。
“完了儿完了儿,”詹宁很快回来,将门压在背后,着急说道,“天荣卫儿发现了我在这里儿,他们追来了儿,肯定儿是来找我大哥儿的证据儿!是谁给我走漏儿的风声儿!”
朱紫砚和鲍呈乐的目光同时变得严厉,天荣卫!
还在猜是谁,原来他们闻着味就来了!
好一个天荣卫!
夏昭衣强打起精神,起身道:“那还等儿什么呢,跑儿呀。”
跑?!
朱紫砚和鲍呈乐等得就是他们要走的这一刻,立即跳了出去:“贼子,休跑!”
“哎呀儿!”詹宁惊慌说道,“屋内竟然藏着人儿,快跑快跑儿。”
边冲史国新使眼色,让他快带少女离开。




娇华 1316 她喝醉了
满城大作的狂风下,酒肆茶楼早早关门,吉来坊是少数还未打洋的,然而楼下空空荡荡,一个客人都没有。
带队而来的,是天荣卫司阶霍正升,他三十出头,却长着一张四十出头的脸,且凶神恶煞。
天荣卫的开场惯例,先砸一顿。
不为别的,只为震慑。
那些倒放在八仙桌上的长板凳全被踹倒,好几张桌子被掀飞,故意砸在墙上,给才刷了新漆色的墙面砸出一道道裂缝来。
掌柜的带着几个伙计在旁哀求啼哭,但凡靠近霍正升,就被旁边的天荣卫踹走。
其中一个伙计边哭,边低下头摸自己的胸膛。
他不是别人,正是今天偷偷送“密信”去天荣卫的高舟。
特娘的,踹得真狠,高舟心里骂了一万句脏话。
掌柜的被叫去霍正升跟前问话,大量天荣卫踩着楼梯朝楼上跑去。
鲍呈乐和朱紫砚扑向詹宁,不给他走。
詹宁哭爹喊娘,想要抽身,却又不敢使太大力,唯怕这两人抓不牢他,真被他甩掉。
史国新和夏昭衣先出来,朝长廊另外一边的楼梯跑去。
隔壁黑黢黢的包厢房门忽然打开,未出鞘的长剑须臾拦在史国新跟前。
史国新立即回手,抬头一瞬愣住,撞进同样愣着了的沉冽眸中。
“怎么是你们?”沉冽说道,语声清冽低沉。
史国新顾不上解释,道:“太好了,沉将军,你先照顾我们二小姐,我去帮詹宁!”
夏昭衣醉得厉害,开口想叫住他,身形一个踉跄,沉冽忙伸手扶她。
不省人事的少女直接瘫软在了他怀里,但很快又爬起,像是这才发现他,莞尔一笑:“欸?”
走廊的灯火落在她泛着红晕的脸颊上,娇媚明艳中透着一股憨。
沉冽的心跳一下跑得飞快,但楼下跑上来的天荣卫快过来了,他扶稳她:“我先带你走。”
詹宁戏瘾大发,还在那边演,看到史国新单枪匹马回来,吓得詹宁差点没魂飞魄散:“你怎么一个人儿回来了!”
“别怕,没事儿的!”史国新道,具体就不说了,人名和身份更不能说。
就这么一个功夫,朱紫砚给了詹宁当头一下,鲍呈乐也发挥出了作为文官能使出来的最大劲,一把将詹宁那包袱夺走。
詹宁摸着脑袋,气死,本来就要给他们的,下手这么重!
东西到手,朱紫砚和鲍呈乐不想多留,唯恐节外生枝。
詹宁就不干了,他之所以拖到现在,为得就是要让这两伙人面对面碰上,最好能干架。
他和史国新一人一个,一下子逮住朱紫砚和鲍呈乐。
这下,朱紫砚和鲍呈乐更急了。
两方人马争执大叫,霍正升却已带着天荣卫的人堵上来了。
霍正升气势十足地厉喝:“这是在干什么!”
鲍呈乐和朱紫砚互相朝对方看去。
朱紫砚握紧拳头,抬起头来,对上霍正升的眼睛。
霍正升一愣:“朱副将?”
朱紫砚一直是李据的重点关注对象,怕他要替朱贸报仇什么的,天荣卫这些年可没少盯着这人。
正是因为通过了严密观察和层层审核,朱紫砚才能去骁虎营当个副将。
“霍司阶。”朱紫砚冷冷道。
一旁的男人却也抬起了头,不如朱紫砚那般笔挺,可这张脸让霍正升结结实实惊了一大跳:“鲍呈乐!”
鲍呈乐呵呵:“你叫本官什么?”
霍正升这才反应过来失态及失言,说道:“鲍,鲍大人,末将见过鲍尚书。”
鲍呈乐作为陆明峰的桉子主审,这几个月来,天荣卫上下可没少在他身上动心思。
但鲍呈乐这个人,两袖清风,家徒四壁,河京无亲朋,孤家寡人一个,跟当年的参知政事潘堂峰极像。
不过,潘堂峰是靠自己的真才实学和政治才能一步步位极人臣的,这个鲍呈乐就绝了,他能当上礼部尚书,纯粹因为礼部尚书没人干。
就像这桉子,谁敢审,没人敢,所以丢给了他,这人净捡漏,偏偏还捡得都是能拿捏别人的大漏。
“哼!”鲍呈乐摆出官架子,“让开!”
霍正升一下子注意到了他们手里的包袱,沉声道:“鲍大人,你手里拿得是什么?”
刚才那阵失态过去,霍正升很快端正回来。
礼部尚书又如何,他们天荣卫日常打交道和扔进暗牢的,哪个不是达官贵胃。
鲍呈乐道:“与你何干?”
詹宁发出拱火的声音:“大人,跟我们有关系的儿,很重要的儿!”
霍正升朝他看去,见都没见过这张脸,谁跟你我们。
“他是谁?”霍正升问道。
鲍呈乐道:“呵呵,霍司阶不妨好好看看,到底眼不眼熟?”
霍正升皱眉打量,已好好看过,真不眼熟。
鲍呈乐道:“你没在他身上见到其他人的影子吗?”
“谁啊?”霍正升问。
“他的大哥!”
“……谁啊?”
鲍呈乐顿了下,看向詹宁:“你大哥是谁?”
詹宁哭道:“是你们,是你们啊,只要你们饶儿过我,当我爹儿都行啊!”
鲍呈乐手指一指:“你这厮,还敢胡搅蛮缠!给我掌他嘴!”
周围的天荣卫们纹丝不动。
鲍呈乐反应过来,自己必然使唤不了这些天荣卫,看向朱紫砚。
朱紫砚就要动手,詹宁忽然朝霍正升那边靠去,叫道:“这位大人,你是天荣卫的人儿是不是?这个自称当官的捏造证据儿,让我今日送到这里来给他们儿,说是要陷害陆明峰儿,就是你们天荣卫的正将儿!”
霍正升面色大变,立即抬头瞪向鲍呈乐。
不管此人说得是真是假,至少这话对他们天荣卫而言实在有利,他必然要借坡下驴!
“鲍尚书!”霍正升厉声道,“此人说得,可是实话?”
“你放屁!”鲍呈乐指着詹宁骂,“你胡诌什么!”
“他他他!”詹宁伸手指向朱紫砚,“他找我时还说儿,他叔叔儿叫朱贸,就是因为狗皇帝儿的关系,客死异乡了儿,他要找天荣卫儿报仇!”
朱紫砚快吐血了:“张口造谣,胡言乱语!我杀了你!”
霍正升冷冷一笑:“还没有人能在我们天荣卫跟前杀人灭口的!来人,把鲍尚书和朱副将带走!”
鲍呈乐睁目如铜铃,若是真被天荣卫带走,那么他们辛苦抢来得这份证据就必然要落在对方手里了。
而和他朱紫砚,下场绝对会比那个已经死了的朱贸还要惨!
只能拼了!
鲍呈乐忽然冲去杯盘狼藉的酒桌,拾起桌上的酒坛子,咣当一声,朝地上用力砸去。
“都出来!
”鲍呈乐中气十足地大喝。
他和朱紫砚视线安排在附近的人手刹那都朝吉来坊跑来。
楼下的掌柜早就已经不哭了,回去柜台后面坐着,甚至还抓了把瓜子嗑。
高舟在旁边一起嗑。
鲍呈乐和朱紫砚安排的人手从他们跟前经过,朝楼梯上跑去。
大堂里的天荣卫目露不解,看着这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骁虎营士兵。
目测至少已经跑上去五十多个。
现在宿卫京师们夜间巡守,一队人马已经扩到这么多了吗?
却听楼上紧跟着便打了起来。
训练有素的天荣卫们一凛,立即追上去。
因为大风,周围邻里早便将门窗紧闭。
眼下自吉来坊传出来的打斗声,更让所有人将被子蒙在头上。
他们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但就是听着害怕。
毕竟任何风吹草动,对于他们这些寻常人家来说,随时都会变成灭顶之灾。
天地好像很吵,天地又好像很静。
夏昭衣抬起头,迎面而来的风,让她觉得好舒服。




娇华 1317 你真好看
西北人喝得酒着实烈,她的脸颊滚烫发热,风越大,她越想去拥抱这粗犷长夜。
夏昭衣闭上双眼,在风里发出很轻很轻,一声满足的叹惋。
沉冽看着她红扑扑的面庞,她的睫毛似若蝶翼,在又起的大风里轻轻颤动。
印象里,似乎从未见她醉过,自她身上传来得酒气很浓,她绝对喝了不少,还能保持这样的定性,属实沉稳。
风忽然变得凶狠,咆孝刮来,夏昭衣睁开双眸,像是终于恢复一些清醒,转头看向握在她胳膊上的这只手背。
手背劲瘦白皙,修长有力,指骨分明,握得很牢,却未让她觉得紧迫难受。
在她转眸看去时,这双手微微松开,似要抽离。
“哎!”夏昭衣说道,忽然抬手去抓。
比起沉冽完全暴露在寒风里的手,因酒气而浑身发热的她,手心滚烫滚烫的。
沉冽如若被暖流突袭,一阵酥麻之感激涌而来,他低低说道:“阿梨,我送你回去。”
夏昭衣抬起眼睛,眸光澄澈明亮,大胆闯入他的双眸。
不知是否是酒气的原因,她的眸底像是多了一层秋水,湿漉漉的,潋艳风情,清媚娇美。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深邃眉眼,没有说话,分明手比他小,却紧紧抓牢着他,不给他松手。
沉冽用很温柔的语气再度哄道:“阿梨,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夏昭衣嫣然一笑:“这叫微醺。”
“……”
沉冽想说,这叫嘴硬。
但是少女的这抹笑,让他什么话都被堵在喉中。
她从不曾这样笑过,因酒气而洒然,媚态尽显,面颊上漾漾霞影,盈盈含笑的眸光里则浸染着千万种清辉。
她一直是天上星汉,楚岸清秋,顷刻之间,似忽然成了金玉华殿里盛延开绽的玉芙蓉。
沉冽目光变深沉,无声凝视着她,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占有她的欲望在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让他想抛弃平生所有的礼教义信,去做个乘人之危的登徒子,去做个不知羞耻的小人……
忽地,沉冽发现自己的确失控了。
等他意识到时,他的另一只手已轻轻捧在了她的脸颊上。
触感依旧光滑饱满,但是很烫,而她似乎正要寻找凉意,将脸朝他的掌心微微贴了过来。
沉冽能清晰感受得到少女的呼吸很乱,而他,他的气息早就乱得一塌湖涂了。
越发可怕的失控感疯狂冒出,从隐晦迷离变得急切,酥痒,灼热。
“阿嚏!”夏昭衣忽然松开沉冽的手,低头打了个喷嚏。
沉冽立即抽出怀中手绢递去。
“阿嚏!”夏昭衣又打了一个。
她用手绢擦了擦鼻子,抬起头冲着他又是咧嘴一笑。
这一次的笑容,变得憨憨的,可爱无邪。
“我送你回去,”沉冽温柔劝哄,“要着凉了。”
夏昭衣迷迷瞪瞪点了下头,身形一踉跄,沉冽立即上前一步扶她。
夏昭衣靠入他宽敞的怀抱里,呢喃道:“我好像,快睡着了。”
詹宁和史国新开开心心地离开吉来坊跑出来,遥遥见到立在石桥头的这对男女,詹宁张口就要喊话,史国新一把拽住他:“嘘!”
詹宁反应过来,道:“哦!哦!
对哦!”
史国新想了想,道:“走,我们走远点。”
詹宁打了个酒嗝,边走边回头朝他们看去,道:“二小姐和沉将军,他俩,他俩……嘿嘿……”
“走!”史国新拽他。
“我背你回去。”沉冽低低道,垂眸看着怀里绵软无力的小女人。
“走回去。”夏昭衣呢喃道,在他怀里转身,往前面走去。
沉冽紧紧护住她,唯恐她走着走着睡着了。
“真好闻。”夏昭衣忽然道。
“什么?”沉冽问。
“沉冽身上的香味,真好闻。”
“……”
“阿嚏!”少女打了第三个喷嚏。
沉冽担心:“阿梨,我背你吧。”
却见少女用手绢擦了擦鼻子后,对着手绢干净的地方一顿嗅。
“哦,”她喃喃道,“不是沉冽,是这手绢的香味。”
“……”
顿了顿,沉冽忍不住道:“阿梨,沉冽也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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